《重生也重生》 第1章 《重生也重生》 作者:罗甘行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言 重生是重来的儿子,重来过世有八年了。 重来过世的那一年,重生满了十八岁,钢铁厂就让他顶了他爸爸的职位,做了一名炼炉工人。 重生刚进厂时,觉得工作辛苦,又只有两百来块钱一个月,他就不想做这工作了,跑回家跟他的妈妈说,他妈妈名叫何英,还没等他说完,妈妈就打断了他的话。 “生伢子,你不要日想云南,夜想四川了。你现在工资是少了点,以后还会涨的,以后退休了还有劳保吃,这样的国家正式工作你不做,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爸爸呀……” 说到重生的爸爸,何英低声哭泣起来。重生很怕妈妈哭泣,赶忙答应会好好在钢铁厂干下去。 钢铁厂虽然有过一段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的日子,可现在红火了,何英说的没有错,重生的工资年年都在涨,到如今他能拿一千一个月了。 时间也过去了七年。这七年来,重生几乎每天都回家陪何英吃饭,而他妈妈隔三岔五就会做他爱吃的红烧肉给他吃,他也会陪妈妈说说话。 “想想当初过去过苦日子,饭都没得吃,那象现在想吃肉就敢做红烧肉吃哟,生伢子,你赶上了好年头,这真是享天子福哦……” “妈,如今这年代,哪还有人将吃肉作为人生追求啊,人家有钱人都将搬到月球上去住,当人生理想了呢。” “去月球上住?还真敢想呢。生伢子,我们呀,能有一套象样的房子住,妈也就满足了。这房子还是你爸爸和我结婚时分的集体房呢。”何英说到重生的爸爸,有些神伤地望了望挂在墙壁上的遗像,重来在那上面严肃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妈,别想太多了,房子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唉……对了,生伢子,你也不小了,在外面处了对象吗?带回家给妈瞧瞧……” “妈,又来了……找了还不带回来你给你瞧呀??” “生伢子,都满二十五了,找一个吧。就我们这家境,姑娘诚实可靠就行了,眼光别太高了……要不,改天妈叫我同事给你介绍一个……” “妈,一到吃饭就唠叨过没完,还让不让吃饭呀。再说了,时代不同了哪还兴介绍,没有爱情又怎么能结婚呢?” “爱情,爱情……爱情还不是一起过日子过出来的。我和你爸爸当初也是别人介绍,不是照样爱出了个你来?” 何英说到重生的爸爸时,已很少哭泣了。而重生听着妈妈的唠叨,也不会表现得太不耐烦。重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可人是会变的,重生就变了。最近一个多月,重生不再按时回来吃饭。不是说加班就是说和朋友玩去了。何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觉得寂寞,会对着墙上挂着的照片说话:“他爸呀,孩子也大了,家留不住了,没准还在外头,给咱们找儿媳妇呢……” 照片里的重来是不会说话的,他已经死了。如果他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告诉何英她错了,重生不是在给他们找儿媳妇。 重生再次回来陪母亲一起吃晚饭时,何英相当开心,跑去超市买了三斤多重的大鱼头,特意做了剁辣椒蒸鱼头。她给重生夹菜,笑呵呵地问他:“重生呀,有个把月没在家好好陪妈吃顿饭了,是不是在外头找了对象了,可不能瞒着妈……” 重生低头吃饭不做声,何英有种不祥的感觉,关切地摸了摸重生的额头,说道:“生伢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呢”重生笑得很勉强。 “生伢子,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是不是被领导批评了?” “没……没呢……” “说。你想急死妈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何英想这孩子一定出了什么事了,一急,紧张地望着重生。重生被他妈望得额角直冒汗,眼睛盯着盘子里还冒着热气的鱼头。 “生伢子,你倒是说呀”何英厉声问到。 重生全身一抖,抬头望着自己着急了的妈妈,泪水在他眼眶里打着转,哽咽着说:“妈……我错了……妈……我我我……在外面输了三万块的高点……” “什么——” 接着,母子俩陷入了沉默中。大约过了十分钟,何英用手支撑着桌面,站起来,有点走不稳的样子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这一宿,母子俩在各自的房子里,一个辗转难眠,一个眼泪擦了又流出。 客房的那张小方桌上,一桌没吃几口的饭菜,慢慢冷了。 十二月的天空也冷了,星星也冷了,黎明的光也是冷的。 何英六点不到就起来了,做了热饭,把先夜的菜热好,才去叫自己的儿子起来吃饭。 重生走到小方桌旁,象个有罪之人一样紧低着头。 何英语重心长地说:“重生,打牌押宝害得死人的。你年纪不小了,也会思考事情了,不用妈妈再多说什么……唉……” “妈……我知道我错了……”重生满脸悔意地说。 “崽呀,这个家还指望你呢……这些年来,妈容易吗?妈扫那么多的厕所,还要捡破烂卖……容易吗……你爸……他死早了……” 何英这个女人,再说到重生的爸时,那滚落下来的泪珠子有黄豆那么大一颗。 “妈……别哭……别哭……”重生替他妈擦泪,自己的泪水却流了出来。重生心里悔呀,恨自己,当时头脑发热,该断的手怎么就去碰那该死的赌博机。 “妈……别哭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碰赌博了……” 何英用哭红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吃饭吧,吃了饭快去上班。” 这顿饭菜,重生吃在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 在那旺旺的炼炉前,重生心里乱呀,三万的高点,周日就要还,这可怎么办?跑是不能跑,自己跑了,妈妈怎么办? 下班后,重生硬着头皮去找了几个同事借钱,多数人干脆说没钱,也有人推说钱被家里管了拿不出,也也答应借一两百的。重生想一两百也不解决问题就没有要。 重生不怨这些人,换成自己,也未必会对一个欠了赌债的人,倾囊相救。重生只是为没有一个真正愿意帮自己助这难关的朋友,而失落。 重生怏怏地回到了家里,何英把放在炉火旁热着的饭菜端上桌子。重生木木地吃着,心里除了懊悔,还是懊悔。懊悔有什么用?钱还是要还的。 “不争气的,输的高点要好多利息,什么时候还哦……” “哑巴了……生伢子,你这是在妈的房心上狠狠刺了一刀呀……你看看,你看看,你爸在看着你呢……” “拿去吧……这是我们家能拿出的全部钱了……遭千刀的哦……不想活了,就取出这些钱再去赌一把,我知道,输了的人都想赢回来的……” “密码是你的生日年月日,户名也是你的……我怎么这样命苦啊,辛辛苦苦攒了些钱,说没了就没了……你年纪这样大了,拿什么娶婆娘……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爸爸交代呀……” “妈,我会改的,我会挣钱还这些钱的。”重生说的很小声。 第二天,重生取出折子上所有的钱,三万零六十。 重生用这些钱换回了自己立的高利借据,撕得粉碎,将那碎纸片装在口袋里,心里默默地说:“重生重生,你这条猪,以后再去碰赌博机,你就连猪也不是了……” 天空是冬天的,阴沉沉地让人感到呼吸不畅快。重生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了家。 重生又每天回家陪着妈妈吃饭了,重生又每天坐在那张饭桌旁,听何英的唠叨了。只是这几天来,饭桌上再没出现过红烧肉,也不知道为什么,何英对重生赌博输了的钱也只字不提,好象只要提起一个字,她就会再次难过一样。 何止是难过。重生深深知道,自己输光了家里的钱,等于是用这些钱买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妈妈心窝上刺里一个伤洞,只要一碰,这伤洞就会流出血来,还会很痛。 是伤,总会愈合的,只要还活着,重生常常这样安慰自己。是钱,就能挣回来的,重生在厂里加倍努力工作,一个星期过去了,重生的努力工作并没有增加多少收入,顶多多挣了个加班钱。尽管如此,重生仍然觉得卖力工作了,心里会好受些。 重生心里也不好受。输了那么多钱,他放不下。还有重生认为会在炼炉工这个岗位上干到老,然后拿着一份退休工资度过晚年。普通工人很多,他们这一生就这样碌碌,结婚生子,养大孩子,供他们读书,自己也老了,很多人会连一套象样的房子也买不起。当然,也有儿女争气的,父母跟着能享福的。自己呢?拿什么给母亲享福? 越想重生越恨自己输了那么多钱,越觉得往后的日子没多大奔头。他钻进了死胡同。这一天,重生胸前口袋里装着两千元的年终奖金,来到了地下赌博机室的门外。他想用这些钱,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他甚至幻想用这些钱,把象样的房子,象样的婆娘,象样的车子都赢到手,给妈妈一个安详的晚年。 重生推开了那扇半掩的门,重生进去了。重生的眉头锁得很紧,重生的手心都握出汗来了。 重生出来了,重生的额头尽是汗水,冷风一吹,重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第2章 紧接着,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妈妈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终于唤住了他,没有再一次走上那条不归的路,两千元的的奖金在口袋里安安稳稳地,可以交给妈妈置办些年货,还能存一些钱,有个崭新的开始。 重生走得轻松,而街上也热闹得很。汽车声音,人的声音,交混着,象都在歌唱。生活的小城原来这样可亲,可爱。小城的人们正忙碌着购置年货,马路两旁的商店里装有许多喜庆的笑脸。 天也变了,太阳虽然离得很远,却有光芒撒向小城。 二十五岁的重生,剑眉挺拔,鼻梁高高,眉目间自有几风英俊帅气。看他虎背熊腰,活脱脱就是一个硬汉子。 重生以为自己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重生突然站住,转身专注地望着马路中央,象那里有神秘的吸引力深深地吸引了他。 “哧”地一个紧急刹车,一辆飞驰的“广本”停在了他的面前。停在那里,象在等待着什么发生。 一位挑着一副鱼盆担子的中年男子,从重生身后慢吞吞地走到“广本”前面。看他身形瘦小精悍,重生怀疑他的慢吞吞是故意的。 果然,他将鱼盆担子放在车前,轻巧地一跃,一屁股坐在了小车的引擎盖上。双手双脚交叉,竟象个和尚打起坐来。他那目空一切的眼睛,象遥远的星星一样发着光芒。重生怀疑他的眼睛就是两颗北极星。 “干什么,干什么,不想混了,是吧”从车的后坐走出的彪形胖子,气势汹汹走到了男子面前,这胖子的身材足有那打坐男子的两倍有余。 “喂,装聋做哑……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就是王老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彪形胖子的嗓门很高,立刻引来了路人的观望。 “下来……给老子下来,别要我动武啊,我们南山武馆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胖子边说边把西服的衣袖挽起,双手握成拳头互相撞击着,撞得砰砰直响。 “别太过分哦……不是怕你吃不起我一拳,老子早把你打到九宵云外去了……你下不下来……你再不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拨打111报警了……”胖子用拳头示着威,却并不真打向那男子。听胖子这样叫着,重生忍不住笑出了一声,那胖子立刻转身,瞪圆一对鳄鱼眼睛,象要把重生撕成碎片一样死盯着重生。 长这样大,还没打过架,这南山武馆的大快足足还高自己一头,还会武功,重生心里有点紧张。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人群齐齐地惊叹了一声,耳光打在那坐在车头的男子脸上,出手的是一面色惨白的少妇,这少妇大冷的天,还穿着一条短皮裙,高高的,可是,她实在太瘦了,象根长长的火柴棍。她的眼睛就象两个火柴头擦着了,燃烧着火焰。 “大令,不用生气哟……气坏了我的小宝贝可如何是好”胖子一手搂着那少妇的腰,笑嘻嘻地说。 “滚……给老娘滚下来……”少妇叫得有点歇斯底里。那男子纹丝不动,十道手指印清晰地留在他两边的脸颊上。 “好好好……算你狠……老子打111来收拾你……”胖子掏出个翻盖手机,拨了电话,他对着电话吼着:“喂喂喂,我是王老虎……城南市场边上……多带些人……我在这里遇到了个疯子……他娘的他赖在我引擎盖上不走了……” 打完电话后,胖子象气消了一样,和少妇亲密搂抱着进了车舱,摔紧了车门。 重生心想,这不知死活的男子,怎么还不快跑。哪有报警这样报的,人家一定是叫人来教训他了。 “叔叔……咱们回家吧。”出于好心,重生走上前去大声地说,拉了拉那男子的衣襟,对他直使眼色。那男子看了他一眼,听话地跳了下来。重生想拉着他的手快点离开,也想装的亲密点,免得有人说他多管闲事。 重生刚一抓到那男子的手,心里就是一惊,怎么回事,这男子的手冰冷得可怕。重生赶忙松开,将手抽回,不料,自己的整个身子象中了邪一样地飞起丈许来高,落下…… 不偏不斜,重生重重地跌坐在那男子原先打坐的车头上,“砰砰”两声巨响,车窗的玻璃被震碎了。 从车厢走出的胖子,紧搂着还在颤抖的少妇,不肯相信地望着自己的爱车,那车的两个前轮车胎已经爆裂,气已走完,幸运的是车窗的玻璃碎片没伤到他怀里女人惨白的面容。 重生的屁股火烧火辣地痛,心犹惊恐未定,他想从车头上下来,却使不上力气,全身所有的力气,象这么一摔全摔没了。他只能茫然地望着那男子,从容地挑起鱼盆担子,事不关己地沿着马路边上向前走去。 胖子生气了,咆哮着:“干你娘的……日你娘的……叼你娘的……” 十几辆摩托车团团围住了小轿车,那些从摩托上下来的人,个个手持两尺来长的钢管,头戴头盔,围住了轿车,准确地讲,他们围住了全没力气的重生。 胖子一不将重生拖下了车头,看着被重生坐凹了的引擎盖,伤心欲绝地说:“我的原装“广本”哦……我的娘哟……给我往死里打,这小子是刚才那疯子的……侄子……” 他的胖手指指着重生,十多根钢管奔着重生的身体打去。重生想争辩,想说刚才那人不是自己的亲叔叔,想说光天化日之下暴打好人,还有没有王法…… 重生什么也说不出,他的舌头发不出任何声响了,连喊痛都喊不出。重生失去力气后,又失去了语言的能力。钢管也不容许他喊痛,它们象暴风雨一样地迅猛,笼罩住了重生,密密麻麻。 “兄弟们……搞死他,这卖b的,还逞硬,不打得他喊饶,就不要给我停手……”胖子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后,号令他的小弟们不要留情。 钢管打得又狠又密,胖子大哥疏忽了重生眼角的眼泪,重生早就象在求饶了。 打打打…… 眼泪啊眼泪,重生想到口袋里给妈妈买年货的两千块钱还没交到妈妈手里,眼泪就放肆地涌出了。 重生的天,越来越黑,深不见底的黑,不停旋转,旋转,狠着心要把重生转出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越来越冷,人间的温暖正在远逝。 重生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下坠,往下坠…… 这一天是2005年大年二十九。 还有一天就过年了…… 第一节 打打打……他们就象一个个乡村妇女,他们象一个个能干的乡村妇女,在河边的平板石块上捶打浆洗同一件衣裳,他们将重生当成一件需要彻底清洗干净的衣裳,翻过来覆过去地击打…… 重生终于晕死过去了,身体所受的击打仿佛与他再没有关系了,那依稀晴朗的世界也与他无关了。没有痛疼,没有悔恨,什么都没有,重生觉得自己轻飘飘地,象一缕轻烟正慢慢地向上飘去…… “呜呜呜”警笛在远远地响着,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报了警。 打手们停了手,一会望望那还在为爱车伤心的胖子,一会望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重生,不知如何是好。 “住手”非常简短僵硬的一声喝令,实在显得有点多余,或者晚了。说出这两个字的人,是先前那挑着鱼盆走开的男子,现在他挑着那担鱼盆稳稳地站在打手们背后。 “奶奶地,就是这杂种……弟兄们,给我收拾他……”看到这男子,胖子怒不打一处来,命令他的手下动手。 有一个打手冲了过去,手中的钢管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那男子身上打去。“咣当”一声脆响,钢管还没打到那男子的身体,兀自断了,而那冲向前去的打手,兀自飞了起来,象瞄准了一样重重地砸在那胖子的‘广本’车上。 “哎呀……这车是没法要了……弟兄们,给我上,可不能让他跑了……” 那摔在车上的,还在“哎哟哎哟”喊着痛,剩下的打手没有一个敢逞勇单上,他们呐喊着一拥而上,十几根钢管狠狠地打向那挑着鱼盆的男子,每根钢管都私藏着一颗致人于死地的祸心。 “滚”那男子心不在焉地一声喝,喝声停时,那十几个打手鬼使神差地飞向那小车,一个个象赶着投胎一样砸向了那小车。哎哟之声四起,那散落一地的钢管,悄静无声了。那遭到肉弹袭击的小车,看上去是那样惨不忍睹。 “天呀,白日里见鬼了……”那少妇说。 “大令,还是你强,竟然打了他两耳光……” “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打这位大侠,你可别诬陷好人……” 那男子也不理胖子和少妇的一唱一和,轻轻放下鱼盆,无声地走到重生面前,弯腰将重生抱起,双脚脚尖一顶地,象道魅影,几跃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 那胖子完全泄气了,焉巴巴地望着那男子离去的方向,直到警笛在他面前闪烁,也没回过神来…… 重生看到自己在漫漫的黑暗里游荡了许久,重生看到自己终于遭遇了一星点的光,极白的光。 这极白的光,引导着重生在自己过去的人生记忆里走着,曾经的,不算富裕却快乐温暖的三口之家,父亲背着小重生在小城的马路上散步,何英幸福地跟在他们旁边走着。 重生看到许多清晰的面孔,有熟悉的人,也有不少从没见过的人,这些面孔逐个模糊消失后,剩下的一张愈放愈大,是何英的脸,她微笑着,眼神流露出母性的慈光。后来,何英的眼睛里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重生明白这泪是为他的过错而流的。 第3章 重生想说些安慰的话,何英却象全不知重生就在面前…… 重生想,我是不是被人打死了,和妈妈阴阳相隔了,伤心和痛苦在此时回到了重生的心间,重生的泪水从眼角流出,冰凉的眼泪。 “很好……紫光仙床保住了你的小命……”说话的声音很陌生。重生奋力睁开眼睛,看到被他认作‘叔叔’的男子站在面前。 重生想道,莫非我是真的死了,这是地狱的第几层,怎么遍地紫光?敢情这男子就是地狱来的招魂使者,正是他将自己引向了死亡? “叔叔?”重生用微弱的声音试探着,重生觉得口干舌躁,奢想着这招魂使者能念在自己曾那么天真地想救他的份上,能给他一点水喝。重生直巴巴地望着站在紫光中的人。 “放心……”面无表情的人伸出一只摊开的手掌,制止重生说下去。好象他已经知道重生将要说什么一样。 重生虚弱得就象身体不属于自己的,全没有一点力气动弹。重生只想喝水,他很渴,他不知道其他人死后是不是也同样的渴。 十多分钟过去了,那男子象个木桩一样立在那里,根本没有去取水的打算。 “叔叔……”重生想说,给我一口水喝吧。 “你放心……”他的话又被那男子打住。 重生有点怒了,放心?放心个屁。什么狗屁地狱,连一口水都不舍得给予。 “你放心,我竟然救活了你,就一定让你活得生龙活虎,活得人摸人样的。”那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慈祥。 可重生觉得他那一闪而过的慈祥实际上是种虚伪。说得象个救世主一样,关键时刻,小气得连口水都不给人喝。 “再不给我水喝,吾宁死。”重生主意已定,倔强地闭上了眼睛,不想看那张麻木不仁的脸。 “后生,你我有缘,我隐隐地感觉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要是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太好了……” 这人口口声声说已将自己救活,未必是真的?重生咬了咬舌尖,痛,心里一阵欣喜,热泪滚了出来,还活着,还有命去见自己的妈妈。不管是不是这人救了自己,活着就是好事。 “对呀对呀……我为什么不请出九龙灵石,或许他就是你的……那太好了,太好了……”那男子自说自话向山洞的深处走去。 不一会,这男子郑重地捧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四方小匣子走出,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匣子放在洞口位置,朝着那匣子跪下,拜了四拜。然后,十分小心地打开那匣子,双手捧出一串黑色的项链,回到了重生身边。 那男子口中念念有词,他低声地念道:“祖宗保佑……祖宗祖宗保佑……” 重生困惑地望着那男子,那男子象个巫师一样地围着重生又跳又跑了,人能有的所有表情在他的脸上迅速变化着,他一会笑,一会哭,一会怒,一会悲,一会喜…… 重生想,完了,这完全是个疯子,被手中那串豪无光泽的黑色项链迷惑了心智的疯子,无奈自己又动弹不得,该如何应付…… 那男子忽然停下,将那黑色项链在重生的眼前来回晃动。 重生看到那项链由九块雕刻成龙形的黑色晶石连成,那龙倒是雕得活灵活现。 “好看吗?你喜欢吗?”那男子说话的语气一下变了,象一位姑娘羞答答地要送心仪的男人一样定情礼物。 “好看……哦……”重生慌忙答道。 重生心里怕,看这架势,自己可能遇上老同性恋,老变态狂了。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来……我给你戴上……”阴阳怪气的语调。 “不……不……我不要……”重生猛地醒悟,不能苟且。苟且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惜重生手不能动,不能用行动去抗拒。 “乖……听话……”那张扭曲得极尽妩媚的老脸凑了过来,那双枯枝一样的手持着解开的项链,温柔地给重生戴到了脖子上。重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不到自己纯洁的初次,要败落在这糟老头的手里。 那项链一被戴上,沁体冰凉,重生自觉口舌生津,口渴顿消。可这还重要吗? “祖宗呀,你瞧瞧,戴上了……” “苍天呀,有眼呀,终于不负我们祖家五十八代人的苦苦寻觅,让我祖德找到他了……找到他了……” 苍老的哭音,让重生联想到他老泪纵横的脸。重生不由地睁开眼睛,瞥见那男子向着洞外直叩头,重生并不敢开口打断那男子,重生看着他站起,看着他挂满愉快地笑向自己走近。 “太好了……太好了……祖家的子孙后代有福了……太好了……实在太好了……祖家的后代……” 那自称祖德的男子,竟然语不成声,他激动地端详着重生的身体。重生意识到了什么,瞄了瞄自己的身体,天,要死,自己早被人剥得一丝不着。 重生狠狠地望着那祖德,警告他不要胡来。那祖德干什么?他从容地在那里脱衣服了,一件,又一件。 “老不要脸的,你要是敢轻薄于我,我马上咬舌……”话未说完,那祖德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让重生的口半张着,象定型了,祖德没有给他了结自己生命的机会。同时,重生又变成了一个哑巴。 “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为了祖家的后代,请你好好地忍一忍。”那祖德极其用心地在重生的身体上抚摩起来。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摸着。重生无法反抗,重生难受极了。 可恨呀可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老家伙不是看上了重生这如牛的身体,又怎么会救素不相识的重生的性命呢?送一串黑不溜楸的狗项链,就无耻地要走我最宝贵的东西,从今以后,还有何面目存活于这世间,让人笑话。重生心里恨极了。 真真正正是生不如死,又死不了。那祖德将重生轻轻一掀,重生就被翻转了身体,趴在紫光石床上,那祖德依然认真仔细地抚摩着重生的背部。重生真恨不得长出一万只手来,全都用来保护自己的屁眼。 “啪啪啪啪……”那祖德竟饶有兴趣地用手击打着重生的屁股,弄出有节奏感的声音。 重生心里骂道:“老短命的,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敢胡来,老子的屁股变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随着祖德的笑声,重生被他轻轻一抛抛到了空中。重生默念:“再见了妈妈,养育之恩只有来世再报了。” 重生的身体向下落,重生反而轻松了。该来的始终要来,摔死才好,免得名节不保。 不料,那祖德偏不让他如愿,重生身体落下,他一阵拳打脚踢,又将重生打向空中,力度又是掌握得恰倒好处,好几次,重生眼看就要撞到洞顶的尖石,结束这游戏了。可每次都差那么半寸,重生的身体又向下掉落。 重生只能被祖德这样打着。重生被祖德摸了个遍,又被祖德打了个遍。没有什么部位能幸免。 重生被摸时,感到的是烫人的痒。开始被打时,是微微地痛,打到后来,就痛不欲生了。好象骨头被打得寸寸断裂,好象肌肤被打得分分碎开…… 重生早就不欲生了,痛苦又不堪忍受,可重生提醒着自己,必须忍受下去,绝对不能死。真的死过去了,这变着法儿折磨自己的老变态,谁又能担保他不对自己的尸身想入非非呢? 第二节 重生被祖德当成一个人肉沙包,刚落下又被打到半空中去。反反复复,一次一次。除了身体的痛需要忍受外,重生还需要忍受被人当成沙包的耻辱。 重生认为自己正忍受着莫大的耻辱,如果有批观众正在围观祖德的表演的话,那么重生是说什么也不肯再活下去的。光着身子被一个老男人象玩弄一个皮球一样地玩弄,确实尊严丧尽。 从上次马路上被围欧,到这次被人练着,豪无还手之力,重生心里很是自卑。 实际上,不管重生的心情如何,他的生死都不在他的手里掌握着。 重生的身体又一次落下,祖德用手臂一托,重生象一片乘着柔风的叶片,飞向了那张发着紫光的石床,缓缓地落在那石床上,没有半点声响。 身体一着床,重生赶紧坐起,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对着祖得怒目相向。他所看到的祖德穿着一条花裤衩,全身上下冒着热气,汗水那是一道一道地流淌着。看来,刚才的作功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祖德才练了两个多时辰,却象又活了四十年,头发花白了。 “别过来,祖大侠,你也该歇歇了。” 重生不敢造次骂人,刚刚才安全着陆,可不想又被打得飞起来。 祖德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做为长者的温柔,说明他领受了重生出于无奈的关心。祖德微笑着点点头,祖德还是走近了。 现在,石床上有两个男人了,一老一少,一个白头一个乌发,白头坐在乌发的背后。现在,祖德没有马上行动,这让重生更为慌乱。 “叔叔,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怎么就不肯放我一马呢?” “年轻人的皮肤就是好,肉也是紧绷绷地,一块是一块。不象我这老家伙,只剩下一张松弛的皮包着这副老骨头了……” “不老不老,叔叔这身子骨那是一个强,刚才用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叔叔要是参加奥运会,什么掷铁饼,丢铁球,那冠军还不是非你莫属哦……不过,叔叔,凡事都要劳逸结合,不可太累着自己了,今天我们就训练到这里,你歇歇好吗?” “少废话,你小子话实在太多了,坐好了,为了祖家后代,我们开始吧。” 第4章 开始什么? 祖德的双掌无声无息地贴到了重生的背上,重生觉察出从祖德的掌心,绵绵不断地有内力送来自己的身体,重生甚至能觉察出祖德内力的形状,那内力就象一个个保龄球,冲向了重生的身体内部。 不管这内力是正义还是邪恶的,重生都无从拒绝。重生被祖德的双掌牢牢控住了。 刚开始,那内力的传来,那些保龄球滚滚而来,冲击着重生的伤痛,加剧着重生的伤痛,重生又有了想死的念头。受罪受到这份上了,这老怪物还是不依不饶,不折磨人到死,他是不肯罢休的。 后来,那些保龄球变得象止痛的药片了,滚到哪里,哪里的痛就消失不见。重生愉快地领悟到,误会了,这老人家原来是在传功给自己,就象众多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那样。 最后阶段,重生身体的痛全被消灭了,重生感到说不出的舒坦,感到畅快清爽。重生真的怀疑这老神仙是来带自己去神仙的境界的。 重生飘飘然地还在享受着。重生脑中空无一物,却每一个细胞都在享受着美好。祖德已经将双掌收回,重生还在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有了这欲仙的享受,先前所受的那点苦痛实在不算什么。 “好了,后生。你的奇经八脉已经被打通,我的毕生功力都传给你了。我家祖宗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 “后生,老夫走也……拜拜……” 祖德捡拾起地上的衣服,也顾不上穿上,抱在怀里就向洞口走去。对重生挥挥手后,逃也似的跳出了山洞。 重生双手护着自己的裆,走到那洞口望外一瞧,哪里还有祖德的踪影,祖德就象一片空气一样,消融在漆黑的夜空里了。 “前辈,前辈……你在哪里?” 重生听着自己洪亮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可是,没有人回应,连回声都没有。 “前辈……大侠……祖大侠……” 这时,从天上划下一道闪电,借着电光重生往下一瞧,心头真是吓了一跳,洞外是深不见底的峭壁。不好,祖德不是说将毕生功力已传给自己,那不成了一个老废物,这么跳下去,他还有命吗?想到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传功之恩,自己却眼睁睁看着人家跳下去,重生心里有点难受了。 “祖大侠……祖恩人……祖前辈……你还活着吗?” “祖恩人……你怎么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啊,就算你先前把我脱光打来打去的,我也不会乘机报复你的啊……” “祖前辈,你出来吧,承你厚爱,给了我盖世的武功,可你就这样走了,我要这武功有什么用啊……” “祖前辈……祖前辈……” 重生呼喊了二十多分钟,也没人答应。重生望着夜空,那夜空就象一块黑抹布,一点亮光也没有。那一道闪电过后,天空又静寂了。 洞外是深渊,洞内有出路吗?重生开始盘算自己的出路了。重生虽然对自己已拥有非凡内力深信不疑,但是他也不想象个自负的白痴一样跳向这深渊。 “祖前辈……你说走就走了,留下我在这鬼地方,你还没教我怎么用你的盖世武功啊啊啊啊……”重生气愤地对着天空呼喊。 老天象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一个雷响没放出一样,突然地放出了一声巨响。 “轰隆隆……”这雷响震得重生的耳膜发痛。 紧接着,老天殷勤地闪起了点,打起了雷,一道一道,一声一声,象炫耀,又象是笑话重生的处境,顷刻,雷电交加里,那风如涛起,洞外象有一个狂性的大海在翻腾着,咆哮着。 重生退回洞内,在洞的角落找到自己的衣裳穿好。惦记着奖金,拿出来一数,一张不少,心情觉得好了点。他又掏出自己的直板手机,经受了那样规模的击打,这手机竟然没有损坏,手机上的农历日期还是二十九,重生有点开心了,只要明天离开这山洞,还是能够陪母亲度过这一个春节的。 但是,手机没有信号,打不出电话。重生想都没多想,就编了条信息,发给一个比较讲得来的同事,要他转告何英自己平安无事。 重生想了想当前的处境,想托那朋友帮忙报警,才有一线生机。重生迅速地编了条信息 “我被困在一个叫紫光仙洞的破山洞里,洞外是万丈悬崖,别问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真是一言难尽。请你帮帮我,报个警吧,还要记得千万要告诉警察同志们,要他们开飞机来营救我……” 按了发送键,显示的还是发送失败,和第一条信息一样。重生收起手机,双手枕头,苦闷地望着山洞顶。洞顶的那些尖尖的大石笋,还真象一些野兽的大尖牙,阴森森地让人觉得可怕。重生觉得自己就好比在一个大野兽的嘴巴里,随时准备成为它的一道小点心。重生又安慰自己不要乱想,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明天一天亮,就有一条宽敞的金光大道出现在眼前…… 重生睡着后做噩梦了,梦到一只猛兽,巨大无比,自己就在那猛兽的嘴巴里左闪右闪,那猛兽老是咬不到他就急了,嗷嗷嗷嗷地吼叫着,这吼叫带着血腥的味道,重生不觉被吓醒了,一身的冷汗。 洞外,还是电闪雷鸣,风如潮涌。这一次,那奇怪恐怖的吼声真实地从洞外传来。重生捏了捏腮帮,痛,梦已成真,真的有猛兽,重生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跳下石床,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 重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重生明白,真有猛兽来了的话,这山洞未必是安全之,必须勇敢面对,必须去战斗或抓住机会逃跑。 那被闪电撕裂着天空远处,有九种不同颜色的光芒正向这山洞奔来。随着那光芒的接近,那吼声也越来越近了。 紫红黄绿青蓝黑白橙,九道光芒近了。 啊,是九条燃着祥光的大龙。 重生揉了揉眼睛,再看。真真切切,有鳞有爪,角若大鹿角,游在空中,巨大无比,和传说中的一般无二,是龙。 重生呼吸都不敢重了,都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是首也看到了,尾也看到了,还一下来了九条。 重生的那个心脏不堪重负地跳着,哪里还想什么战斗不战斗,差点就尿裤子了。他慌忙地望洞内退,身也不敢转,就这样往内倒退。只求老天保佑别让这九条乖乖发现了自己。 重生刚往后退了三步,他脖颈上那串黑色项链,活了。变幻出九种不同色彩的光,象只飞碟围着他的脖子旋转起来,还霍霍做响。重生小声骂道:“什么九龙灵石,什么我是他的主人,我看就是祸害,专门来害我被龙吃的……” 那项链象听懂了他骂,偏要和他对着干一样,生硬地将重生往洞口拉去。这项链那头是神奇力量,重生身不由己就来到了洞口。 天上那九条龙,停在不远的天上,一字排开,那十八对有着大威严的龙目,精光闪闪,冷梭梭地俯视着呆楞在洞口的重生。 重生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两片嘴唇吓得冰凉冰凉地,直哆嗦。 那项链情绪就完全不同了,他快速地左三圈,右三圈,象在跳舞,兴奋地闪出各色光芒,象见到了他分别了一万年的爹妈一样。 只见那条为首的紫光大龙,龙尾一摆,游到了重生面前。那颗巨大的龙头离重生不到一米,别说它那吞着紫舌的龙嘴有多吓人,就是它那闪着紫色火焰的眼珠子,也让重生受不了。那眼睛那个大呀,重生站在中间,掂着脚伸长手,才刚好能够着他的上下眼皮。 紫龙的呼吸唆唆唆唆地,就象大风吹得重生摇摆不定。 那龙眨巴眨巴了大眼睛。重生哀求道:“爷爷,我不够您塞牙缝的,您就放过我吧。龙爷爷,我上有年迈老母,下有……下有……总之,求您不要吃我了。” 对于重生的哀求,那龙也不置可否。又眨巴眨巴了眼睛,猛地伸过一道龙须,将重生拦腰卷起,卷到龙鼻底下嗅弄着。 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重生刚经历了一次死里余生的大劫,这一次又要落入龙口了。 那龙须透着冰冷,重生想这次死定了。 重生想左右是个死,心一横,破口大骂起来:“祖德祖德,祖你妈的德,难怪丢下这破项链后,溜得比鬼还快,原来是要我给你们祖家还债,塞这猛龙的牙缝的……老天呀,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看我一老实巴交的工人,好欺负,是不是看我们老实巴交的工人阶级好欺负……我也就输了三万块钱,你就让我死了一次又要死……” “你这傻龙,也太不是东西,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怎么就选中我来当你的小点心呢……” “算了,罢了,拜拜了,动口吧,你这傻不拉几的笨蛋龙……” 重生骂过后,轻松了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还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重生庆幸的是,幸亏自己是穿好了衣服的。 第三节 正所谓生的伟大,死得光荣。落在大龙须须的重生,眼瞅着是没法生的伟大了,眼瞅着就要被大龙吃掉,要怎么样才能死得光荣呢?重生想象着,这九条龙都是十恶不赦的坏龙,他们苦苦逼问重生说出一个重大的机密。他们对重生严刑拷打后怒问道:“说,快说,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重生做为祖国的一名光荣的炼铁工人,那是怎么死了也不肯说出这等机密大事的。重生头昂得高高的,冷冷地回答道:“废什么话,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想要我告诉你们,钢铁是怎么炼成的,没门。” 第5章 这样一想,重生觉得是在当英雄,能名传青史,心里好受了些。可是呢,重生又一想,在这连鸟的影子都没得一只的高空,人们又怎么知道他是为了守住一个机密而牺牲的呢?又怎么会给他光荣的称号呢?说不定这些龙吃人不吐骨头,人们连重生死了还是没死都确定不了,会把他遗忘得干净彻底。那就死得太不地道了。 重生决定,要是说出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坏龙们就能放他一条生路的话。重生会告诉他们,钢铁是一个劲加煤烧呀烧炼成的。 可恨的是,这些龙根本不开口说话,他们根本就不逼问重生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他们也不逼问重生钢铁厂女澡堂的钥匙在谁的手里。他们什么也不逼问,就用根龙须须把重生卷着,悬在这空中,任他胡思乱想。 重生只能接着想自己喜欢的死法了。 竟然这些龙肯定会弄死自己,最好的死法,是这条龙一不小心,没卷稳自己,让重生掉到地球上摔死,这样,至少还留有尸骨在这世上。要不,这条紫龙生怕别的龙和他抢着吃重生,一口把重生整吞下去,连嚼也不带嚼一下的,少去很多的痛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被吃进龙肠子里去,龙肠子里的那些屎臭不臭? 臭不臭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被当成食物被吃了,早晚还不是变做屎被拉出来。这样一想,重生更向往那不带痛的死法了,重生是怎么也不情愿被九条龙分吃,那太痛苦了,身体那是注定四分五裂,就算变做龙屎也无法再保全。心酸。 生死关头做为一个人,肯定无法象一个苹果一样什么也不想。重生想得头都痛了,那紫龙还不动口,存心折磨人吧。 “龙爷爷,要么吃了我,要么放我回山洞,这样干卷着,算怎么回事?” “龙爷爷,你大龙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我一定为你们保守秘密,不告诉任何人这世上真的有龙……我还可以每天为你们烧香拜拂。” “他娘的,给个痛快行不行……”重生睁开眼睛,就不敢开口了。因为那紫龙一直把他卷在一只巨大的龙眼睛前面,那眼珠子真吓人,那么大,那么的紫,发出紫色的光,冷冰冰地。 求和骂都不起作用,这龙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 紫龙给了重生太多时间乱想,也给了太多时间让自己把重生看了个够。紫龙须须一送把重生送回来那洞口,重生脚一着地,笔直地站着,看着那紫龙游回九龙的阵列。 这就算死里逃生了吗?还是新一轮戏耍的开始?紫龙和其他的八条龙定定地看着重生,看得重生全身发麻。 刚想往洞里跑去,那紫龙头一扬,嗷嗷地长啸了一声,重生不敢乱动弹了,望着天上的龙。传说里的龙都会喷火喷水,这么一个山洞又岂能保全自己。刚才紫龙放了自己一次,只望他现在是发出撤退的信号,饶过自己。重生心存侥幸。 “嗷”紫龙又是长长一啸,那天上的闪电被他啸得横七竖八地,编织出一张闪电的网。重生在这样气势的龙啸面前,没有五脏六腑爆裂,骨肉分飞,还多亏了祖德传给了他深不可测的内功。其他的八条龙跟着紫龙长啸,重生被震得微微有些恶心了。 “嗷”第三次长啸过后,那天空的闪电编成了一张天网,纵然插翅也难飞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重生咬着牙,默念这老古话来稳定自己的心神。 那九条龙,在天空做了个奇怪的举动,他们齐齐朝着重生一叩首。 突然,紫龙象一枝离弦的巨箭向重生射来。那紫龙太快了,比闪电还快,重生哪还能做出反应,那紫龙一下变下,幻化成一道紫光射进了重生脖子上的九龙灵石里。重生感到身体猛地一冷,那冷是他从未领受过的冷,重生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结束了。他咬了咬舌头,痛,妈的,还活着。 重生没死,天上的另外八条大龙,齐头快速地射向重生,同样地,他们幻化成八种不同颜色的光,射进了重生脖子上的九龙灵石项链里。 重生觉得血液都被冷得凝固了。重生又咬了舌头八次,痛了八次,骂了八个妈的。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死。天上的闪电之网,在九条龙归位到九龙灵石里后,消失了。该死的雷,一个也没响起,天空静寂得就象一口深埋的漆黑的棺材盖。 如果有得选择,重生宁愿刚才已经死了。那么吓人的九条龙分明闯进了九龙灵石,脖子上挂着串这么恐怖的项链,叫人还怎么活。还不是天天得活在噩梦中吗? 这时,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有风把黑色的雨吹到重生脸上,重生也浑然不觉,重生是呆了。 “啊———”重生倾尽全力狂叫着,企图将全部的恐惧赶走,重生取下脖子上的项链,狠狠地丢向洞外,见鬼去吧,去那深渊里见祖德那老鬼去吧。 重生长出一口气,揉了揉脸,向洞内走去。就这样简单就摆脱了?重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项链竟好好地挂在那里。 重生又取下项链,又丢向洞外。前后丢了四次,可每一次,那项链都会安静地回来,挂在他脖子上,要是重生不用手摸的话,根本察觉不到它已经回来。 装有九条龙的项链,竟然如此之轻,这真让人抓狂。 重生又一次取下项链,这次他不再徒劳无功地丢向洞外。重生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项链扯散,它坚不可分。重生把它丢在地上,用脚踩它跺它,它坚不可催。等重生稍微安静,它又安静地回到了重生的脖子上。 怎么也无法摆脱了,重生嚎叫着对着洞壁就是一拳,这一拳竟然打进那石壁两尺来深。这石壁竟然是豆腐做的,诧异之余重生很是惊喜。天无绝人之路,这一拳一拳打下去,定能把这山洞打穿,打出一条生路来。最爽的是,可以一边打洞一边吃豆腐。重生直觉得可乐。 重生挥手又是一拳,这一拳让他的手痛得不得了,山壁丝毫无损。原来此仙洞的豆腐并不好吃。 重生不甘心,又挥出一拳,这一拳不敢用力太猛,却也打出一个尺把来深的拳洞,重生接着打,山壁回击了他拳头一个咧牙的痛。这活不好干,重生打到第一十八拳,山壁上留下了九个拳洞,重生的拳头也尝到了九次苦痛。 重生终究受不了那痛,放弃了这样傻干蛮干。 这一夜也折腾得够呛,项链摆脱不了,就让他挂在那吧,重生躺回紫光石床上,不过一会睡了过去。 金灿灿的阳光照进山洞来,重生伸了伸懒腰,在石床上睡了一觉,拳头不痛了,浑身舒泰。走到洞口一开,天空是蔚蓝蔚蓝地,没有半朵云。 是的,天空没有云,云朵都在重生的脚下,重生望着这壮观的云海,却只能苦笑。这茫茫的万里云海,看不到一座冒尖的山峰,没有一只鸟雀飞过,可见这山洞处于何等高的位置。 也不知道,祖德是怎么把自己带到这来的。重生在马路上早被钢管们打得魂飞魄散,对祖德如何救的自己全没印象,要不是紫光仙床,重生恐怕早已死掉。 重生看到了那以前装九龙灵石的金匣子还在那地上,一脚把它踢出了洞外。他是想着这金匣子替他去提醒祖德的尸体,别忘记了他祖德救下的人还在这山洞里等着死呢。烦人的是,那金匣子原封不动地又回到了山洞,而且不带回任何祖德的消息。 重生回想在这山洞的经历,都弄不清是幻是梦还是真了。 夕阳西斜,云海也未散去。人世的摸样怕是再无法见到了。重生拿着手机,又一次编信息发给他同事,再一次重申,自己困在高度极高的山洞里,求他帮忙告诉警察同志们开飞得高一点飞机来救自己,他也再一次要他不要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何英,只说自己还活着。 这已经是重生第一百次发送信息了,仍然是发送失败。重生绝望地将手机丢出了山洞。 手机没有象项链和金匣子一样回来,重生与外界唯一联系上的希望也断了。 重生觉得肚子饿,找遍山洞也没找到食物踪影。山壁肯定是吃不了,重生已经确定那就是些石头。重生无可奈何地回大紫光石床上,忍受饥饿。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不是有内功吗?武侠小说里不是说“气沉丹田”就能保持精神吗?说不定这样一练也能饱肚子。重生不懂什么内功心法,但他牢记了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一句话“气沉丹田”。对,就气沉丹田,可丹田在哪里呢? 重生努力集中意念,慢慢地,重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流动的气流了。慢慢地,他们都汇向了重生那颗咕咕叫着的肚子了。慢慢地,重生自觉肚子饱了,气饱了。 不饿了,那就不练了。祖德还算有良心,留下一生的内功,让重生饱肚子。重生摸了摸饱饱的肚皮,又一次来到洞口。 天上的月亮如一道弯钩,雪亮地。月缺月是会圆的,可人呢?又如何团圆。重生一低头,在夜里白天的云海不见了,他看到了淡淡月光照耀出的群山峻岭,那些山尖离得太遥远了,遥远得就象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里。 重生由衷地佩服起祖德的勇气,他是知道这山洞有多高的,竟然还敢跳?重生是没勇气跳下去,除非到了最后一步。 “老天爷,为何让我死而复生,又让我困于这山洞等死。”重生问天,老天吹给他一阵凉风。 “呜”地一声,着了凉的重生放了个悠长的屁,应该说重生放了一个幽怨无比的屁。受着屁的启发,重生笑了笑,集中意念又放了好几个响屁,老天不会放屁,老天只能干瞪着眼,重生这样想一想,心情愉快了些。 第6章 谁知,放屁是爽,放过之后,肚子又空了。重生后悔莫及,赶紧朝着那弯月亮打起坐来。 靠着深厚的内功,重生又生存了两天,每日每夜的所见一律地单调。美丽的云海?草,月光下朦胧的山峦,草,那都是给酒足饭饱,生死无忧的人欣赏的。 重生也想过这洞内是不是有机关,他用他那时灵时不灵的武功探索了,蹦上蹦下地打遍了山洞里的每一块石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全是毫无生机的石头。什么机关,这山洞浑然天成?那么祖德又是怎么把自己带到这来的呢? 第三天,事情象有了转机,山洞外,云海上,一条绳状的紫云,直入蓝天深处。这绳重生伸手可及,顺着绳索往上爬,重生就能上天了? 那细长的紫云,就是那根所谓的绳子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却不散去,真象一天上天的路径。 太阳远远地在更高的空中看着重生,看他是否有勇气爬上天去?还是看他如何上当,跌下深渊? 太阳挂着神秘的笑容,看着重生如何抉择。 第四节 重生怔怔地看着那随着微风摆动的紫云绳,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可以这样?顺着绳子往上爬,爬到一定高度纵身一跃跃到山顶上。这山洞所在的山是有山顶的,重生曾平躺在洞口,将脑袋伸出往上望去,这向上的峭壁再有个百八十米就是头,那应该就是山顶了。 来自于现代社会的重生,依照所学的常识,怎么也不肯相信这紫云绳的尽头是神仙。天上住着的是神仙,还有天宫?简直是迷信。地球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一个小星球而已,是地球人都明白。重生对于突然而至的紫云绳心存疑虑。 是另一种念头促使他向紫云绳伸出手去,自己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绝地山洞,还在一夜间看到过九条龙,天上住着神仙又有什么希奇?神仙放下一条仙绳助自己逃生升天,也不为过吧,怎么说,也是多一个神仙,天宫就多一分力量吧。那绳索抓在重生的手里,实实在在,他还扯了扯,那绳索还挺结实。 重生望着漫无边际的云海,想着那在月光底下依稀遥远的山群。也不知道这一升天,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再万一这绳索在自己往上爬的时候,神仙让它突然断了,那自己必定摔入深渊,虽说,到了最后关头,也只能跳下这山崖。但是,自己跳还能落个勇敢的自慰。被戏弄掉下去,那是死也不甘。 这一犹豫,重生松开了绳索,他退一步想,等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再来冒这个险。重生心里当然存着的是求生的希望,他指望他那丢下去了的手机,在掉落过程中,奇_-_書*-*网-qisuu.能把他那些编好的信息发出去,哪怕只发出一条,也有可能会有人来救自己。 许多机会是稍纵就逝,何况这登上天宫成神成仙的机会,紫云绳在重生松开手后的三秒钟后,开始运动。 它不是一下就隐没在空气里的,它是迅速地往上缩去,好象在天上的神仙正在将这仙索收走。这表象让重生难受了一会,错过了,错过了。 “什么玩意,,别遗憾了,根本就是一种幻象,天上怎么可能有什么神仙呢?”重生自语着回到紫光石床,重生心里又怎能不后悔失落呢。 环顾这山洞,洞壁上留有重生这两天留下的一些拳洞,那洞顶的石笋乳石,无须担心它们会掉落下来,要掉来它们早掉了。这篮球场大小的山洞充满了紫光,这光是这空空山洞里唯一的陈设发出的,唯一的陈设就是坐着的这张石床,那山壁和底扳平滑而不做作,浑然天成,绝不是人工开凿的。 重生双目微闭,盘漆打起坐来,他深深地吐纳气息,心神渐渐宁静下来。重生并不懂得什么经脉穴位,他任体内那气流在体内自由地行走着,重生能感到那缓缓流动的体内气流。那气流就象一条条清澈的小溪流,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这张网的中心就是自己的肚子。重生试着去控制那些气流,他想着他们流得快一点,试了十多次后,他做到了,那些气流听从他的意思流得快了。那气流不断流向肚子,肚子象个无底的深渊永远也不会满出。这感觉重生挺喜欢的,好象自己很博大。重生又努力控制着这些气流放缓,他也做到了。于是,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停止了这“游戏”。 重生作功时身体散发出的热气,还在淡淡地绕着他。重生作功已不再单单是为了肚子图个气饱了,他将这称之为“游戏”。这游戏让他享受着控制了一种新生事物的乐趣,这游戏让他心旷神怡,暂时地忘记身处绝境的困苦。因为这些,重生对打坐是乐此不疲。 重生练着练着,自觉寻到了这些气流的源,他们从身体内部的许多小眼涌出,重生想,这些泉眼或许就是所谓的穴位吧。 重生的控制练得越来越好,他甚至可以让气流逆流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这些,但他知道,只要自己集中意念,这内流就是自己的忠实的东西,可以让它们轻松逆流了。他不知道,多少高手穷其一生也达不到的境界,他在短短数日之间就达到了。这得感谢祖德,也得感谢这张神奇的紫光仙床。重生调皮地想让他那些能涌出内气的泉眼移动,想想吧,一口口可以自由移动的泉眼,遵循自己的意愿移动,那是多么有趣。 在这一点上,重生失败了,就象重生无法让脖颈上的脑袋象个地球仪一样,自由地三百六十度转来转去。重生一点也不为这失败气丧,在练这项本领的时候,他意外地能控制住,他想让哪口泉眼涌泉,就能让哪口泉眼涌泉。 重生非常感激祖德,是他给了自己这本领,是那那毕生的功力维续了自己的生命。重生还想象,祖德传给他内功后跳下山崖,是因为那内功只能活一个人,祖德是舍己救了他。 重生能让那些小溪流变成一条条的大河,气势磅礴地奔流着。重生到了这境界,感觉天地无比广阔,气流可以在这广阔的天地任意地奔流。重生觉得一己的生死都不是值得太过于在意的东西。这想法很奇怪,生命难道不珍贵吗?但是,重生就是这样想的。他为什么这样想呢?应该是他越来越坚信自己死不了。 “都十二天了,不吃不喝都十二天了,莫非我已经超越了生命的极限,永远不死?”重生轻松地开自己玩笑。 常识告诉重生,人在没有吃喝的状态下,顶多能坚持七天。可事实呢?自己十二天不吃不喝,依然好好地活着,而且精神越来越好。 “莫非,我已经不是人了?”重生疑心自己不是人时,他就会咬自己的舌头,他的舌头就用痛来告诉他他还是人,还活着。 如果‘咬舌头痛就是还活着’的常识是对的,那么重生确实还活着。 人活着就不可能是鬼,重生不疑心自己是鬼,鬼走路是弄不出声音的,重生只要想弄出声音,走路就是霍霍地。鬼咬舌头也不会痛,而重生每次都痛。 “紫光仙床?紫光仙洞?莫非这山洞真是神仙的处所,只要修炼下去,总能腾云驾雾,永远不死。”重生没事就自言自语。 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名神仙,重生却一点也不开心,神仙是不可以婚娶恋爱的,小说里说那是天规。可怜自己都没好好恋一场,就要被禁止恋爱,重生觉得自己是在自阉,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可以不自阉,可那样就等于丧送生的希望。一个人还没活够就要死去是痛苦,而一个人还没活出味道来,就要永远不死成为一个不是人的神仙,同样是种悲哀。 “如果有条路,可以离开这里,我立刻就不练这成仙的武功了。我宁愿好好地活过这短暂的一生……” “不对呀,在这仙洞里修炼就能成仙的话,为什么祖德又要选择跳下深渊呢?” 祖德比重生更懂内功心法,那一定修炼成仙更快,重生这样想。莫非他真是为了成全重生,牺牲自己? 重生犹记得祖德说过为了祖家的后代才这样做,莫非祖德这样跳下去是回家生儿子去了?可是,难道祖德不知道,当一个男人成为了一个死男人,是没有女人愿意为他生儿子的吗?就算肯也生不出啊。祖德真是老糊涂了。 祖德都这样老了,还没生儿子吗?祖家家训规定,不找到九龙灵石的主人就不能生儿子?不对呀,祖德的爸爸没有把九龙灵石甩给自己,不要大逆不道地生了祖德吗?他还说他们经过了五十八代的努力才找到了重生…… “对了,对了,一定是这样的。祖德生孩子这回事和九龙灵石的主人没有直接关系,不找到也是能照样生的,不然他们早断后了。” “对了对了,一定是这样的。祖德已经是神仙,祖德跳下去根本不会死,谁又听说过神仙从天上摔下来摔死了的?祖德一定是得到了他神仙上司的承诺,只要把九龙灵石甩给我就能回凡间抱老婆,逗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妈的,这祖德也够自私的,自个现在是快乐了,可知道我重生老婆都没娶一个,做人还没做够,就要修炼个几百年,成为一个神仙,被禁止去搞男女关系,这不是要我重家断后吗?怎么对得起爸爸妈妈?” 重生只有想到妈妈还在担忧着自己才会忧伤起来。重生一忧伤就特想喝水,因为他认为现在没有眼泪流出,是没有喝水的缘故。重生其实很想痛快地哭一场的。 “什么九龙灵石,藏有九条龙吓唬谁呢?连自己的主人都喝不上半口水……做神仙有什么味道,没有眼泪,没有大小便,没有人世的全部快乐伤悲……”重生对着握在手里的九龙灵石说话,那项链黑黑的,在阳光里也没有什么光泽。 第7章 重生不想做什么神仙,重生只想早点离开这狗屁仙洞,重新好好做人。重生一想到红烧肉,蒸鱼头就流口水,这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美味呢。重生一想到姑娘就脸红心跳,这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美丽的姑娘在等着自己呢。尽管重生现在是一点也不饿。 自从想到祖德可能是神仙,想到重生传给自己的可能是仙气,重生就连屁也怕放了,每一个屁都是成仙路上的碍脚石。 重生不想做神仙,可他想练到神仙那一步,能象神仙一样飞到人间去。重生做梦都想回到人间去,重生认真地练到月上中天才休息,生才去忧愁地望着那银辉撒满的大地群山。 “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故乡啊,小时候,你是我天天吃着的一口口米饭,而现在,你却是我梦里也吃不到的香馍馍……” 重生现在睡觉梦都没有了,紫光仙床象把他的梦都吸去了,不管他的梦是关于人间还是仙境。也不管他是多么思念妈妈…… 重生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虽然,重生已经开始不吃五谷杂。,重生好象还不具备做一个合格神仙的天分。不容否认的是,重生对体内的气流控制得越来越好,几乎能收发自如了。这也许是在这仙洞才能修炼成的一个奇迹。 重生不肖用拳头去击打石壁了。有一次,重生练功完毕,隔空朝一面石壁挥出一掌,竟然有一个掌印陷进那石壁尺把来深,这下重生乐了。又换成两个手指,集中气力一指,乖乖,那指洞竟然也有尺把来深。换成拳头,换成脚踢,都是百发百中。 那一次后,重生有了新的计划,练完功后,他就这样隔空发劲打着洞,只用了三日,重生打出一个容自己自由走动的小山洞,一一米多深了。总有一天,他会打出一条路来的。只要那面不是深渊,就得救了。 这比五百年后重生是一个男神仙更切实际,五百年实在太过于飘渺了。照这进度掘进,不出几个月,顶多一两年,重生就能再度步入人世间,吃香的喝辣的,这次回去,是怎么着也要找个女人好好爱一爱,早日让何英抱上胖孙子。 心情大好的重生,对着无边的云海,有闲情吹吹口哨了。他内息充盈,吹出口哨十分响亮。 也许天际那个白点就是被重生的口哨吸引来的,重生看到那白点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不会是飞机吧,是飞机吗?他帮我报警了吗?”重生心跳加速,那白点就是朝着他来的。 看清楚了,好大一只鸟,好大一只白鸟。 看到过九条龙的重生,对一只巨大的飞鸟倒不以为怪了,毕竟,这鸟比起巨龙来小多了,它顶多就是有辆小面包那样大,还是微型的。 “够肥的啊,这老天也真够意思,送这么一只肥鸟来给我解馋了”看着在眼前盘旋的大鸟,重生首先想到的是打牙祭,他吞了口口水,他仿佛闻到了鸟肉在火上烤得滋滋响的香味。 “我得退回山洞,别把它吓跑了,只等它落到山洞口,那就成功了一半,只消一掌将它击毙,不把它打下深渊,这鸟肉就吃定了。”重生喜滋滋地低声说话,他确定那鸟是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的。 如他所愿的那样,那鸟飞到了洞口着陆,将山洞占去了一半。一点也不惧怕重生的样子,悠闲地抖了抖羽毛。 重生细瞧这鸟,鹤顶红冠,碧绿眼睛,尖长褐嘴,一身洁白的羽毛反射出洁白的光芒。那腿多长啊,那胸脯肉多么肥,多么诱人。 那鸟也在看重生,重生头发长长了,平碎也不那么平碎了。 “天鹅?”重生微笑着问,重生看出那鸟不怕自己,不会被吓跑的。 那鸟果断地摇了摇头,它能听懂人话? “杨贵妃?” 那鸟摇着头。 “鸟类?” 那鸟使劲地点头。 重生蓄势的两根手指不情愿马上击出了,重生有点不舍得马上杀死这只听得懂人话的鸟了。 第五节 “凤凰?” 白鸟摇着头。 “仙鹤?” 白鸟不摇头也不点头。 “幸会幸会,鸟兄。”重生伸出右手,大鸟伸出一只爪子和他象征性地握了握。 重生在与世隔绝的山洞里孤独了半个多月,今日来了一只懂得他话的鸟,真让他开心。孤独是可怕的,上天派了一只可以排解孤独的鸟,他又如何舍得杀它呢?重生立刻打消了吃它肉的念头。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这只鸟有一双翅膀,会飞翔。这些都是重生需要的,重生认定这是冥冥中的天意,派这么一只大鸟来带自己脱离这困境的。 重生轻轻一跃,兴高采烈地骑到了大鸟的背上,双手紧抱着大鸟的脖颈。那鸟受了一惊,跳了一下后,将头转向后,恼火地望着背脊上那作着幸福状的重生。 “你这是干吗啊,没大没小。”鸟的眼神象在说这么一句话。 “好朋友,你能带我离开这地方吗?”重生挂着歉意的笑容说道。 那鸟用尖嘴啄着重生的屁股,它极不喜欢重生这样趴在身上。重生忍着痛,死也不肯离开大白鸟,他怕自己一下来,这鸟一飞升天,再也不回来了。重生也后悔自己太过卤莽,要是先和这鸟培养一段感情再上它,它或许就心甘情愿带着自己远走高飞了。 “别啄了别啄了,再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重生双脚向上弯起,保护自己的屁股,和大鸟的尖嘴做着斗争,重生不敢使用内功,在重生的心里这样一只鸟是不可以踢死的。自然,重生在警告的时候也不是真的敢用力把这鸟掐死,他的双手只稍微用了点力。 “好吧好吧,我现在下来还不行吗?不过你得答应我,决不飞走。”见警告不起作用,重生无奈地说。 大鸟点了点头后,尖嘴停止了攻击,重生从它身上跳下,重生想,人家不愿意飞,这样死赖在人家身上也没用。 重生边揉着屁股,准备好好地求求这只大鸟。 “鸟类你知道吗?和你一样,我也是妈生的,你想你妈妈了吗?我就很想我妈妈,我好想去见我的妈妈。”那鸟似懂非懂地看着重生哽咽。 “鸟类,你知道妈妈有多伟大的,妈妈十月怀胎的辛苦,妈妈用奶水将孩子喂养长大,你没忘记你吃过的你妈的奶吧?” 那鸟狂摇头,重生暗怪自己笨,一伤心连鸟类不是哺乳动物也忘记了。重生变聪明后,觉得这样说话不足感动一只鸟,他决定说些谎言,看能不能欺骗到这只鸟。 “啊呸,鸟兄,你看我多可怜,在这山洞关久了把脑子都关坏了,我说的什么糊涂话啊,我根本就不是人,我根本就是一只和你差不多的飞鸟,只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我和你一样都是妈生的。” “啊鸟兄,我们的妈妈真伟大,她们把我们生下来后,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地给我们找食物,一口一口地把那些虫子喂到我们嘴里,给我们吃,鸟兄,我最喜欢吃的是那种肥肥的绿色竹叶虫,你呢?”那鸟不回答,充满疑问地望着重生。 “鸟兄,你干吗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我现在这摸样,不相信我说的话,唉怎么说呢,我变成这个摸样那是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道来……” “鸟兄,我生来就是一只鸟,我们的妈妈好不容易把我们养大了,有了羽毛,她教我们怎么飞,我们能飞了,能捉到虫子了,你说,是不是应该报答报答生我们养我们的妈妈?” 大白鸟懵懂地点了点头,重生继续说。 “我相信我们都是孝敬的孩子,我是天天捉好多虫子给我妈妈吃,我捉虫子那是特拿手。可是呢,天有不测风云,我们鸟类有旦夕祸福,一个月前,我妈妈突然病倒了,吃不下多少虫子,眼看一天天地消瘦下来……” 重生想到何英在不知道自己的踪迹后,不知道该有多着急,掉下了两滴眼泪。 “我那个心急呀,那个伤心呀,我是到处去求招医生……昨天,有只好心的乌鸦姐姐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说只要我飞到这紫光仙洞来,为妈妈祈祷一整天,妈妈的病就会好起来,于是,我头也不回地飞到了这里……”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也是一只鸟类,你想想,我要不是一只鸟类的话,又怎么能飞到这么高的仙洞来呢?我飞到这里后,就站在那紫光仙床上闭着眼睛祈祷,只愿神灵保佑。” “可是兄弟呀,我万万想不到,万万没想到呀,我遇到女骗子了,那乌鸦姐姐就是女骗子。你知道我祈祷了一天后,睁开眼睛后发生了什么吗?” “那天,我觉得已经祈祷得差不多了,想想妈妈还在家等着我,就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后,我差点没晕过去。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摸样,我那些火红的羽毛没有了,我那健壮的翅膀没有了,什么都变了,我飞不了了,我可怜的妈妈呀……” 重生这回真的哭了,可怜地哀求道:“好兄弟,大家都是做鸟的,大家都是妈生的,你能救救我吗,带我离开这里,我妈妈已经有一天多没吃食物了,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会每天捉好多虫子你吃的,我会……” 那大鸟狠哼了一口气,扑展着翅膀飞到了洞外,好象看透了重生说谎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飞走,好兄弟。”重生着急地喊着,他看到那鸟在离洞口五米远的空中停住了,那鸟的眼神告诉重生,它知道重生在说谎。 “为什么,为什么,求求你好兄弟,你快回来吧。” 第8章 那鸟不理会他的哀求,一头扎进了厚厚的云层,很快消失在云层里了。重生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重生发狂地朝着那鸟消失的地方击出几掌。 掌风呼呼地,但是,却击不穿那厚厚的云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重生坐在洞口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重生呆呆地望着那大鸟扎进去的云海,什么也不说了。 正当重生悔恨自己不该从那鸟身上下来时,一股气流从下涌上,那只大白鸟从下飞上,又出现在重生眼前。 “好鸟兄好鸟兄,我真的会天天捉虫子报答……” 重生话未说完,那鸟头一扬,将嘴里叼着的一尾青鱼高高扬起,等那青鱼落下,那大鸟尖嘴又将鱼稳稳接住。 原来,这只大鸟是抓鱼去了。 重生并不笨,他看到那大白鸟美滋滋地把那尾鱼吃下就明白了,这鸟是吃鱼长大的,又怎么会对虫子动心呢? “鸟兄,带我离开吧,鱼我也会抓的,我真的很会抓鱼的,我会每天抓十条比这鱼还大的鱼孝敬你……你就看在大家都是妈妈生的份上……” 重生说着说着没了底气了,但他又不得不说。 那大鸟犹豫了片刻,竟然飞了过来。它落在洞口,让重生趴到了它的背上,重生象在做梦,大鸟一冲而出,展开翅膀飞在阳光里了。 重生抱着大鸟的脖颈,心里很是高兴,那大鸟在云海上盘旋着,重生没坐过飞机,可他喜欢这飞的感觉。 “鸟兄你真是一真大好鸟,我的家就在这云海的下面,麻烦你驮我回去吧。” 大鸟听话地向下俯冲,飞进了云层,浓浓的云让重生眼前是白茫茫一片,重生感到身体在往下落,重生感到人间离得越来越近。 “鸟兄,我家在**城**街**楼130号的屋檐下。” 耳边是呼呼地风声,这风声听起来真是振奋人心,回家回家,经历了一些事情后,重生是这样想回家。 估摸过了半小时后,云层穿透了,眼前豁然开朗,那青山啊青山就在下面,越来越近。 “上天呀,为何这样对我?”重生绝望地呼喊,可他叫得再大声也阻止不了他的下坠。 重生在下坠,是的,重生象一具尸体一样在向下坠,那大白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晓得那紫云绳是不是幻象?可重生知道,刚才那触之有物的大白鸟完全是幻象,是上天的欺骗。qi書網-奇书在他穿过云层后,他就发现自己什么也没9,什么也没抓住,孤独而绝望地下坠着。 重生阻止不了这加速地下坠,重生无法回到那偷生的山洞,重生心灰意冷,手脚变不成翅膀,所有的扑腾都是徒劳。 越来越近,看清楚了,翠翠地树林,深黑的岩石,看清楚了,那碧蓝的湖水。 “天不绝我……”重生来不及叫出,砰地一声,他的身子掉进了那面清澈的湖镜,溅起一道十丈来高的水柱,那水柱散开,颗颗晶莹透亮的水珠,纷纷掉落,渐渐,湖面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就象并不知晓重生已坠入了其中。 重生象一块老天抛下来的大石头一样掉入了这山巅上的湖池中,他快速地在下沉,湖水在失去光照后变得黑暗,重生还在下沉…… 重生的心却是喜悦的,掉入水中,比掉到别的任何地方都好,不至于摔死,他也确定自己还活着,他在入水那刻,运起内息,屏住了呼吸。 黑得见不到本来颜色的湖水,开始冰凉,重生有深厚内功,倒不惧怕这冷。重生也没有窒息的感觉,只是这下沉的过程太过漫长,比从那么高空中掉到湖面的时间还长。 重生试过手脚并用来减弱这掉势,没有起到多大作用,重生还在努力扑通着…… 下沉的势头开始减缓了,重生的身体象一片从树上掉下的叶片,轻轻柔柔地往下飘落。 重生的身体终于碰到了实地,心里踏实了,重生一跃站起,准备往上游离开这地方。 就在这时,重生脖子上的项链开始发出光亮,那光亮愈来愈强,简直有些刺眼,这光亮让重生看清楚自己处在多么辽阔的水域,根本看不到边涯。 重生没有过多的好奇,重生一心想离开这里,实际上他已经离不开了。 九条龙已经从项链里出来,九条龙就在他头顶的水域欢快地游来游去,九条巨龙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在嬉戏玩耍,就象九个自由的孩子一般。它们没有过多地关注重生,可是,它们挡住了重生向上的出路。 重生急,第二次看到这九条龙,心里还是有点害怕,那九条龙造出的水势,让重生站也站不稳。 重生勉强向上游动,他划动的手脚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别说接近九条龙的身体,从他们的间隙游出去,就是它们造出的水流,重生也无法穿过,一次一次,重生游不到两米,又会被弹回。 九条龙嬉戏了半个多时辰,放慢了游动,紫龙用龙须卷起重生,龙的眼睛里尽是柔善的欢喜。 紫龙龙须一扬,把重生甩到了它的背上,不等重生站稳,紫龙一个翻身,重生在水里飘荡,紫龙用一只前爪将重生轻轻地抛起,它伸展开了的龙爪又是一推,将重生推向了那条红色的龙。 九条巨龙发现了新的游戏,他们一推一推地,将重生当成了一个皮球戏耍,看得出,九条龙玩得很开心。 重生发现了龙的四只爪子的用途,它们生来就是用来玩重生的。 它们玩得高兴,它们巨大的龙爪也许是小心地一推一推,可是不管它们多么温柔,对于重生来说都是巨大的力在冲击自己,重生快憋不住气了。 重生的脑袋里嗡嗡作响,重生反复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憋住气,怎么也不能喝着这九条龙的洗澡水把自己淹死了。 在这深得超出想象的水域,被龙玩弄得东来西去的重生,两眼开始冒金花。他很是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在那山洞里老实呆着呢 第六节 吃下世上所有的后悔药,重生也回不到那山洞,逃不脱九条龙戏耍式的攻击。这时候,九条龙围成一圈,将重生包围了,象做着传球训练一样传递着重生的身体。 重生一直没放弃求生的欲望,一直动用着体内的内功,拳打脚踢地抵抗着,在九条龙击出的强大水流面前,重生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没有支持多久,重生开始眼冒金花,几欲晕倒了。 “这算九龙灵石的主人,根本就是供给九条龙玩耍的玩具。”重生心里骂到,重生明白九条龙现在只是把他当成好玩的玩具,若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话,重生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反抗是没有用的,不如投降。重生非常想投降,但是九条龙没把这当成一场战斗,会接受投降吗?再说了,说不出话的重生,肢体也不能完整表达出投降的意愿。 到了这份上,放弃无谓的抵抗是唯一明智的选择,重生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意守心田。随着重生的放松,体内气流的流动变得迟缓起来,在一个一个内气的循环里,在一波一波龙掌的攻击下,重生体内的气流反倒渐行渐强,重生的内部力量和外来的攻击逐渐找到了一个平衡,重生的身体象被一个无色的球状气体保护住了。 眼冒的金花和压迫式的恶心感消失了,重生感到周身舒服泰然,仿佛自己是一叶小舟,在风和日丽的海面,跟随着柔和的海浪,朝着一个光明的圣地漾去。 九条龙已散开了包围,他们一字排开,一起推动着重生的身体,九条龙同时的推动,那力量是足够排山倒海的。他们每一次推动,重生的身体就象打着水漂的小石块,这小石块一飘就是三里开外。 除了九条龙的光芒照得到的水域,其他水域都是黑暗,九条龙看似要把重生推赶到一个黑暗的方向里去。 重生感觉得到身体运动的水如疾风般奔驰,重生觉不出自己正朝着一个黑暗的方向行进,重生还在阳光下的海浪上冲着浪。 重生实在不想睁开眼睛,不想看到真实的处境,不想破坏掉这意外得到的美妙感觉。 时间看起来象停止的,不知觉间,重生被推了很远,终于,九条龙停止了再次推动,在水里的重生轻飘飘地落向水底,脚一着地,重生睁开了眼睛,来不及看清身处的环境,九条发出光芒的龙不约而同地朝他奔来。 这一次,九条龙迅疾的奔动不带来任何强大的水流动,水几乎是静止的,九条龙花作九道强光,射进了九龙灵石,游戏结束。他们把重生带到这样一个地方后,没有半点拖拉,自觉地钻进了那九龙灵石,各安其位。 重生身体好一阵冷颤后,才发觉脖子上那项链发出的光芒,照亮了身边十丈开外的景象。 染着颜色的水在轻轻漾动,脚底踩的是水纹状的七彩石,重生明白这已经不是先前掉落的位置了,不知往上能不能游到先前的水面,重生有些茫然地仰头望着光芒之外的深黑。 重生向上游动,心里庆幸九条龙没有再次出来作乱阻止他逃离。重生游出半里左右的水程,头顶的光芒之外仍旧是黑黑一片。 重生不敢用口鼻呼吸,他调控内息时,通过皮肤象水底植物一样从水里摄取氧气,这一点重生已经觉察到了,这多少增加了他的信心,不管用多长时间,他总能从这安静的水域逃脱的。 重生大概游出一里的水程时,耳边传来啪啪两声脆响,象有人在拍掌,不等他细辩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象千盏灯同时亮了,光明在一瞬间来临,重生几乎以为自己逃脱了。 第9章 身边这七彩的光芒温和极了,这流转的光芒似乎能抚慰任何心灵的创伤,抹得去全部的人生烦恼,正因为这光芒,重生发现自己并没逃脱后,一点也不难受。 重生悬在水域的半空中,看到了瑰丽的景象,震撼人心的景象,激动的重生揉了揉眼睛后,还是怀疑看到的是幻象。 这广阔的空间,就是一座伟大的天然宫殿。 重生相信,惟有自然具有这神奇的力量,能造出这样气势恢弘的宫殿,只有自然这样富有,舍得用如此多的绚丽的宝石造出如此华彩多姿的宫殿,无论巨大的,还是微小的,无论是突兀而出的奇石,还是平滑工整的镶缝之石,都闪着夺目的光彩,让重生惊叹不已。 重生不往上游动,反而往下游去。毫无疑问上面是宫殿的顶不是出路,更为重要的是重生迫不及待地要去触摸能触到的宝石。重生东摸摸西摸摸,对一些小宝石爱不释手。重生忘记要离开了,他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天呀,这么多宝石!拥有这么多宝石,我重生就是世上最富有的人了。” “不行,不能贪心,先带走几颗小宝石,看能卖个什么价钱,看上去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妈妈呀,我们发财了,就要有花也花不完的钱了,妈妈,我要买十套象样的房子给您住。” “妈妈呀,我再也不去上那没有意思的班了,我们每天都做蒸鱼头吃,每次都给我们每人做两个鱼头吃,我们吃得起,我们有钱了。” “对了妈妈,我要娶二十一个老婆给你做儿媳妇,把她们拍成七个班,星期一到星期天,每天派三个人陪您打麻将,有钱了,您也该学着去打麻将娱乐娱乐了。” “妈妈呀,您算一算,每个儿媳妇给您生两个孙子的话,您就会有四十二个孙子,那您该多开心啊” 重生在宝石面前,满脑子是这些宝石变成钱后换来的美好生活。重生一点也没发现,在他被九条龙赶来的方向,两扇巨大的龙门正在悄悄关闭。 辉煌的龙宫里,重生依然兴奋于目不暇接的宝石,他叫不出任何一样宝石的名字,但是,他的心早被这些宝石的光芒俘虏了。 重生手捧着鹅蛋大小的一颗红宝石,这红宝石发出的夺魄光彩,让他对之亲了又亲。 亲到第三下,这红宝石活了。 它跳出了重生的手掌心,猛烈地朝着底板撞去,撞了个粉碎,那些红色的粉末在水里飘散开来,重生呆了呆,想道:“怎么这宝石象受了天大的羞辱一样撞向底板?莫非是我粗俗的嘴巴冒犯了它?” “等你这个吻,我已经等了一万年。” 一个浑厚的男声将发愣的重生说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一个一头长长乱发,满脸胡子的男人站在重生面前,这个男人赤身裸体,仅用三片大树叶遮挡住了重要的三点。 “阿拉丁神灯?”重生暗道,同时,运起内劲进入戒备的状态。 “我只是一个负有使命的,等了一万年的魂魄。”那野人往后飘开三丈。他的双目闪着红光。 “鬼呀?不是色鬼吧,还等吻?”重生心里一惊,重生在水里是不能说话的。 “我的任何就是将九龙术传授给吻我的人,时间紧迫,从现在开始再过一小时零八分六秒钟,我就会不复存在。所以,你必须在这时间内学会九龙术。” “请集中精神,听我说,看我做,九龙术第一术飞天术,口诀是*——%¥#•¥” 那野人说的口诀根本不是汉语,也不象英语,重生就连学舌也学不出,这样说吧,那野人就象嘴巴里长了九条不同国度的舌头,这九条舌头搅混着发出那样的语言。 这自称魂魄的野人来得太过蹊跷,重生不敢贸然出手,重生在等时间过去,指望这野人没有说谎,时间一到立马滚蛋。 “九龙术第二术遁地术,口诀是**%¥##••¥%—” “九龙术第三术隐身术,口诀是**%%##¥%” “九龙术第四术破阵术,口诀是¥¥…………•” “九龙术第五术守防术,口诀是¥*¥*¥%#……” “九龙术第六术御兽术,口诀是—¥•#%¥……” “九龙术第七术降妖术,口诀是***#¥¥¥#……” “九龙术第八术伏魔术,口诀是*—……#……” “九龙术第九术绝杀术,等等,强调一点,第九术不到生死关头千万不要使用,口诀是***¥%#¥%¥%%%#•#¥#%%……%……%……” “好了,该教的我已经教给你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就看你自己的勤奋与天赋了,时间还早,我们两个聊聊天吧,一万年没跟人好好聊过天了。” 野人说以上这些话时,神情严肃凝重,肢体卖力地比划着,其实,他念的那些或长或短的古怪音符,重生完全听不懂,重生倒不在乎听不听得懂,重生基本上不相信他说的话。 “光说不练嘴把势。”重生不是想学九龙术,只是看野人煞有其事说了那么多,心里随便嘲讽了他一句。 “你错了,九龙术只有九龙传人念出那些术语才有效果,而九龙传人就是你。神人说,不管多久九龙灵石总会把你带到这来的,不想等了一万年。你若不是九龙传人,你以为我会随便让你亲上三口吗?” “对了,传人,请问你贵姓大名?” “老天呀,我要崩溃了。还贵姓大名,认都不认识就跑来教人歪门邪术。还吻呢,郁闷。装神弄鬼地吓唬谁呢,我看你就是一杂神经病。” “我绝对不是神经病,一万年前我是最聪明的人。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记住这些复杂难懂的术语一万年。你要明白,那些术语和你戴的九龙灵石比一万年还要古老三万年呢。” “吹吧,你就吹吧,都吹到恐龙时代去了,还要脸不要?” “我可不是吹的,那不是恐龙时代,那是龙的时代,知道不?那些术语我也不明其义,因此无法在你脑中搜出合适的语言表达。” “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当然,我会读心术,能读出你脑中记忆的过去和现在所想。不然一个一万年前就离开人世的魂魄,又怎么会用你的语言和你交流呢?” “你是外星来的吧,太不可思议了” “外星来的?你是说神仙吧,九重天外天,神仙肯定有,可我不是。我只是被神仙束缚在‘红颜’夜明珠里的一个魂魄,等待有缘人,传授九龙术术语。” “你念的咒语我听不懂,你说了等于没说,神仙怎么不把那些咒语翻译过来传给你呢?” “不会吧,九龙传人怎么可能也不懂九龙术语呢?”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九龙传人,想来到这鬼地方吗?我是好端端的一个炼钢工人,不知怎么回事,被祖德抓去一个很高的山洞里,硬塞给我这么一串破项链,甩也甩不掉。” “你说的这些事,我早已从你的记忆里读出了。怪我太心急,忽略了你脑中没那古老术语的相关知识。不过你要相信,你就是九龙传人,九龙灵石只有戴在九龙传人的脖子上,才能够让九龙现身,你也看到了两次九龙归位到你的项链中,不是吗?” “不好,时间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我直接把最重要的告诉你吧,术语无关紧要,懂与不懂都没有关系,因为你是九龙传人,所以,九龙术非你莫属。简便的方法就是你亲九龙灵石的每条龙九下,自然而然,你就能上天下地,隐身败敌,降妖伏魔,无所不能,只要你想。” 懂得读心术的原始野人魂魄,和重生的心灵进行着交谈。重生望着离自己三丈之遥的野人,心里气道:“好笑,真好笑,要我亲九龙灵石,到时候亲出九个大野男人来,或是亲出九条大龙的怒火来,你负得起这责任吗?” 第七节 “请相信我所讲的一切,请相信来自一万年前的我单纯得就象一只猴子,日不穿衣,夜也不穿衣,更不会说出不真实的谎话来。”万年野人魂见重生不信他,颇为着急地说。 众所周知,树叶在水中总是喜欢向上漂浮的,野人那遮羞的树叶就处于漂浮状态,要不是有根细绳子拉着,早就不给那野人遮羞了。实际上,野人的一些原始部位一直处于暴露的状态。这多少让人有点难为情,重生就有点难为情,他的眼睛总会刻意地回避万年野魂暴露的私密部位。不想,这万年魂却以此为荣,并用不穿衣服来说明自己的诚实,让重生真是哭笑不得。 “很久很久以前,天与地并未分开,连成浑浊一片,后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男人,这个男人把天和地撑开了,却不小心把天也撑破了,那破洞引来天外之水,不停地流啊流,大地终于被汪洋取代,属于龙的时代也跟着来临了,九条龙在那个时候统治了这周围八八平方公里的领海,这龙宫就是它们居住的宫殿。再后来出现了一个善良的女人,她采石补天,把那破洞补好了,水不再放肆地流下这大地,太阳用了好几万年的时间才把大部分海水烤干,海洋和陆地达到了合适的比例,人类的时代由此揭开了序幕。四万年前,九条龙的领海被现在的陆地取代,九条龙失去了领海,而上面,也就是老天爷,对于失去领海的龙实行召回政策,你也知道龙乃是神的,九条龙逍遥自由了这许久,当然不肯接受被管制约束的召回,所以,他们对还幸存的海域发起战争。 第10章 这是公然藐视上面,不顺应天势的行为,天道不容。老天爷派遣各路神灵,动用降龙神器,撒下天罗地网,好一场激战……九条龙还是输了,九龙宁死不降,老天爷动了恻隐之心,用手一指,将九条龙变做九龙灵石,留在人世等待有缘人,你就是那有缘人。” 万年魂沉浸在自己编出来的故事里,回味在那比他还古老的往事中。 “牛头不对马嘴,简直乱弹琴,是不是接下来就是说要九龙灵石助我上西天取经,修得正果,飞渡升天了,呵呵。”重生觉得他说的故事一点不新颖,世上哪有这么多鬼怪。 “至于要九龙灵石跟着你做什么,那将我魂魄囚禁于此的神人并未做说明,他只嘱咐我将九龙术的秘密告知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是龙宫的正殿,这龙宫还有九个偏宫,那是相当的大。我还得告诉你,这么大一个龙宫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你进来的那龙门,在你进来后,那龙门已经关闭,你已经无法从那逃离这里了,除非你听我的,亲九龙灵石九九八十一下,借助九龙灵石的神力方能渡过这难关。”万年魂说话的语速明显加快。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为什么你被人打得那么悲惨,在隔世的山洞呆那么长时间不吃不喝,从那么高的空中掉到这么深的水中,没有呼吸,你仍然相信自己还活着,也不肯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呢?” 重生心里反驳了一句:“笨蛋,因为我每次咬舌头都很痛。“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就要成为虚无,你还有什么疑问就赶快问吧。“ “老天爷是谁?龙门真的关闭了吗?“重生着急离不开这里。 “问点有意义的吧,相信我,只有九龙灵石能带你离开这里。“野人正色地说道。 “你能教我读心术吗?“重生突然想到,要是学会这野人的读心术,那倒是真的不错。不说别的,就是遇到心仪的女孩,能读懂她的心,能够取悦她,也是美妙的事情。 “时间到了,等你和我一样成为一个万年的魂魄,自然就能读懂世人心里都想些什么了,这叫通……“野人话还没说完,就消失了,连个气泡也没留下,就消失了。 重生呆了一呆后,拍了拍胸口,真是见鬼了。庆幸的是这鬼已经走了,不用再听他连编的鬼话。 重生回想那万年魂所说的,怕没有出路了。他急忙去寻找龙宫的出口,他没有往那些偏宫找寻,他直接就走到了那紧闭的龙门前面。 龙门闪烁着晕人的宝光,重生觉得自己是在神话里一般。他用力去推那龙门,龙门那是纹丝不动,他运起内功击打龙门,龙门比仙洞的石壁坚硬多了,重生累得有点头晕了,龙门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重生回头望着满殿的珠光宝气,沮丧地想:“老天爷真够捉弄人的,让我重生见识了天底下最丰富的宝藏,却一颗也带不走,还得葬身守护着这些没用的玩意。“ 这十多天的奇异经历,在潜意识里重生多少有点相信野人魂的话。不然,他至少应该去另外那些偏宫看看,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就算别的龙宫里藏有什么神兵利器,稀世宝贝。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我重生依靠内功存活于此,就算永远不死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忍受孤独煎熬。“重生消极地想,他心生一种悲凉。 时间在流逝,背靠着龙门坐着的重生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或者说重生已不关心时间的流逝。比起仙洞来,这龙宫更让他看不到希望,他看不到天,看不到地,看不到日月星辰,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味道。 老天让重生守着如此多的稀世宝贝,郁郁寡欢,重生强烈地思念那世上唯一的亲人,思念妈妈让重生的泪水涌出飘散在水中。也正是这种思念让重生没有选择轻生。 时间在流逝,重生觉得极困了,他艰难地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过去,他的眼睛红红的,他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了。 “不行,必须离开这里,亲九龙灵石?对,就亲它,亲出九个野人,亲出九条巨龙?不怕,总好过一个人面对死了一般的寂静。“ 虽然,重生觉得亲九龙灵石就能离开这里有些荒唐,但是,一个溺水的人是连根救命稻草都不肯放过的。 重生站起来,取下发出光芒的九龙灵石,捧在手中。重生看了看眼前的龙宫,这个偌大的龙宫总让人感觉欠缺什么,没有水草植物,没有翩翩游鱼,是啊,这龙宫就是欠缺一点生气。 重生十分虔诚地亲吻着九龙灵石,一下,两下,三下…… 他心里默数着数,他恨不得磕一个响头亲一下九龙灵石,只是他实在没有力气折腾了。 “八十一,完成了,心诚则灵,菩萨保佑,龙门打开”重生焦急地望着龙门,龙门紧闭。 “妈的,想我堂堂一个上到高中二年纪的现代人,竟被一个全身长毛的野人愚弄,算什么玩意?“重生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我要离开这里,混蛋。“重生咬得牙根发痛后,终于忍无可忍,凶狠地对着手中的破项链喊叫。水自然地冲进他张开的嘴巴里,他说的话自然变得含糊不清。 “这水怎么这样苦?不好,水里有毒。“重生赶紧闭上嘴巴,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他向龙门撞去,他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重生的知觉还存在,他不是晕了。他感到被一股神奇的力带着,身体迅速地穿过一些东西。他觉得那些东西就是空气,对他的身体没有半点阻力的空气。说的更准确点,那东西形同真空,重生的身体在迅速地上升,穿越一切阻碍地上升。没有痛疼的感觉,甚至有几分舒坦。 只是,重生什么也看不到,这让重生心里有些恐惧。 “菩萨爷爷保佑,地面,地面,地面,我要去地面……“重生反复地祈祷,他能做的也只剩下祈祷了。 重生在穿越岩石,穿越土层。并没用多少时间,他眼前一亮,他惊奇地看到自己的身体从土地里长了出来,只一刹那,他就安安稳稳地站在了陆地之上了。 低头看看刚才穿出的地方,是青青的草地,是青的油光发亮的草地,完整无缺。 抬头望,上面是蓝蓝的天,几朵白云在悠缓地飘动,几只小鸟飞过,留下几声动听的鸣叫。空气是多么清新,重生深深地呼吸,重生没有咬舌头,也相信自己是活着的。 神奇,万岁,野人。他说的都是真的,起码,他说借助九龙灵石的神力能够离开龙宫是真的。他真是一只不说谎的好猴子。 那串项链安然地挂在他的脖子上,黑黑地,透着一种沉静,也不反射半点阳光的光彩。 阳光真好,活着真的好。重生的衣服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他不在意,他双手插在腰上,好象他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这领土的风光。 这个山巅,青一色的龙舌草围着一湖清澈的湖水,映照着蓝天白云。这湖大约有个足球场那么大,重生真不敢相信这湖下面竟藏着一个可以装下一百个这样的湖的龙宫。 有一棵象一团燃烧的大火的树在不远处招展着。那树象随着某种乐律,在那里摇啊摇,那湖水有波,一层接一层,想和那树在跳着一场暧昧的舞,那湖水漾呀漾,象是很愉快。这是两个奇怪的舞者,因为天空根本没有风。 劫后新生的重生,一点也没留心到这现象的诡秘。他轻手轻脚地向那棵树走去,生怕打扰了那树跳舞的雅兴。 那是圆圆满满的一树花,向上开放的,火红的花。每一朵都象一团火焰,不灭的火焰。这树的树茎和树枝都是火红的,更为奇怪的是这树没有树叶,半片也没有。 碧水蓝天,青草火树,宛如人间仙镜,重生贪婪地呼吸着这仙镜的美好空气,这美好差点就永世难见了。 走近了那火树的重生,闻到了花的香,那香淡淡的,却沁人心扉,闻着闻着,那香浓了点,象陈年的老酒,让人心醉,再闻着闻着,这香变得浓郁起来,浓郁起来的是人世的香味。确切地讲,是烤鸡的香味,浓浓地,让重生的肚子咕咚咕咚打起了鼓。 香味浓得化不开时,重生分明看到了那树上挂着的是一只只烤鸡,烤得金黄金黄地,还在冒着热气,流着油。重生的肚子敲打出冲锋的鼓点。啊,是魔树,是善解人意的魔树,知道重生饿了,呈献给他美味的烤鸡。 重生没有迟疑,一跃摘下一只大烤鸡,还烫手呢,重生抛了抛,对着他吹了吹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地吃起手中的烤鸡来。哇,真香,真好吃,连鸡骨头都是又香又脆的。 很快,重生就解决了一只烤鸡,肚子里那个舒服呀,简直赛过做神仙。 接着,重生又摘下第二只烤鸡,依然吃得很香美。吃下十八只烤鸡后,重生还想吃,他想把这十多天亏欠的食物一次补回来,但是呢,他实在吃不动了,不得不罢休,十分享受地摸了摸胀鼓鼓的肚皮。 重生双手双脚摊开,向天躺在了草地上,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人世间最有福的人。 重生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皮,立刻就睡了过去,他太累了,太困了,躺在阳光里,美美地睡了过去。 那棵火树,还是那样火红,那些火红的花,还是那样浓烈而娇艳,她们跟着树的摇动,象一个快乐的姑娘,在那里嬉笑玩耍。重生刚摘下十八只烤鸡的枝头,依旧生长着娇艳欲滴的鲜花。 睡着了的重生才不管这些,他正在做梦,他的梦很简单,简单得只有同一张挂着明灿笑容的脸,那张脸是何英的脸,何英是重生的亲妈妈。 第11章 何英在重生的梦里独自笑着,何英的目光仿佛反复说着同一句话,那句话就是“在妈妈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孩子。“ 忘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重生就是一个标准听话的孩子,一个二十五岁还打着光棍的好孩子。 也不知是天空刮过的风出动了重生的心,还是重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他的梦里,何英的笑容凝住了,消失了,何英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何英的泪花忽闪忽闪地让冲声难过。 何英张开说话了,她深情地呼唤着:“重生伢子我的儿,你在哪里,你快回来……“ 第八节 何英的呼唤在重生听来真是揪心。自己和妈妈相依为命这几年里,少有离开她的时候,这一次一离开就是十多天,而且是无故失踪的,妈妈会有多担心呢,重生醒来后因为挂念妈妈心酸了好一阵。 幸好,现在又回到了让人心里踏实的土地上,终于可以走上回家的路了。虽然,重生也知道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巅,周围是重重的深山老林,但是,较之先前的仙洞和龙宫,这山巅已经算是离家非常的近了。 重生醒来时,看到天空那一缺了一小块的月亮正在斜去,那满天的繁星正将隐退。微微的风是清凉的。 东边的天空渐渐泛白,慢慢,天边的云朵浸染透了霞光,越来越明灿,明亮起来的朝霞揭示出有新一轮的太阳就要露出它的笑脸。重生站起,迎着晨风,等待着。 光辉万丈,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在重生身上,也照耀出一个新的云海,或远或近冒出云海的几座山峰,就象云海里的一些岛屿,那些山峰看上去都比重生所在的山巅低,唯有重生身后有座削挺的山峰比重生高,垂直高度也就高大约两千米的样子。 重生高声欢颂了日出的壮观后,转身疑惑地看了看那座比自己高的山峰,他心里有个疑问,怎么看,他也不象只从那么高的高度掉下来的,然而,在视线之内又没有另外的山峰比那山峰更高了。 重生很快就将那疑问放下了,他是宁愿这十多天来看似不真实的经历是场梦。 重生面朝给人温暖的太阳,往下瞧去,近处是一斜坡的青芨草和低矮的尖叶树林,它们着有露水,反射着阳光,又有薄薄雾气缭绕,非常好看。那些矮树的枝桠并不一味向上,而是向着四面任意伸展着,风一吹叶片上的露珠也不落下,如同散放着许多珍珠装点着一片的碧绿,此美景在小城是看不到的。 又有异香飘到重生鼻中,他记起自己先一天的狼狈吃相,不好意思地对着身边那火红的树笑了笑,那异香就是那树散发出来的。那树的花,依然朵朵红艳,却没有烤鸡踪影,重生更觉先前是饿昏头了。 索性摘下一朵红花,细瞧之下发现,这花形如花又不是花,那花瓣厚厚的,倒象一些果实,有点象奶奶乡下那叫‘茶耳朵’的果实,只是颜色不同,记忆中‘茶耳朵’的味道是微甜中带点香的,不知道这红花果味道如何? 重生并没多想这花可不可食用,他想,先一天将这花当烤鸡吃了那么多,也没有肚子痛,这花应该是可以吃的。重生一点也不做作地吃起手中的花来,说他不做作是这样一个意思,就是重生一口就将整朵花吞进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就吞进了肚子。 差点跟着红花吞进肚子里去的还有重生的舌头,因为这红花果其味太美妙了,又甜又香,汁又多,还挺脆。重生自认在此之前没吃过这样好吃的水果。重生自然不客气了,大吃红花果,也没细数,直到打起饱嗝他才做罢。 吃饱了还要拿,树上的红花果还有那么多,重生把衣服和裤子的口袋里塞满了火红果,他一定要这样做,因为云海已经消散,群山显出了本来面目,连绵起伏一山接连着一山,青青翠翠,山群里的树木繁密,重生不多带点口粮,又如何跋涉这么多山呢?家在何方?身在何处?都无法确定,重生只有一个打算,一山一山往下走,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走到某条马路上,伸手一拦,拦下一辆汽车,只要坐上了汽车就好办了,顶多多转几趟车,总是能回到家里的。不是说地球是个村子吗?重生数了数钱,他想这些钱足够他在地球村子里走出很远的路程了。 重生感激地望了望那面湖,从某种意义说,这湖水对重生也算有救命之恩的。那面湖象还在睡觉没醒来,微风也吹不起它半丝波澜。 没有更多告别的伤感,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往下走,重生活动活动了筋骨,启程了。 可以说,重生走过的是一片连一片的森林,这个森林里的树木各种各样,有的高大参天,有的又比重生还矮,它们不止一次地阻止着重生前进,它们从来就没有预先给重生留下一条路,绝大多数的树木重生都叫不上名,绝大多数的花草,重生也叫不上名,不管它们多么地鲜艳醒目。 前进是艰辛的,不前进重生又做不到。 森林里肯定有许多的动物。在这一片一片的森林里,重生竟然见到了许多的老虎,豹子,豺狼,还会冷不防地看到一队一队的毒蛇,重生心里肯定又惊又怕。 那些动物也怪,不管是凶狠的,还是恶毒的,一看到重生马上离得远远的,老虎和豹子都不敢吼叫半声,重生还看到过一些羽毛颜色缤纷的鸟,它们倒是敢于歌唱鸣叫,不过它们并不会比猴子离得重生更近,猴子们在重生出现后,四窜上树,在树上也是尽可能地保持着一种静止,好象很怕吸引到了重生的注意。 重生又惊又怕,阳光并不经常能穿过森林阴霾的气氛,事实上呢,那些野兽们象更怕重生,重生看懂了这情形后,有点想不明白,按理来说,这些野兽没见过人的话,那用不着怕人啊?难道这里常有人打猎? 有只野猪相当的勇敢,它慢吞吞地走到了重生面前,它并不比成年家猪大多少,黑毛黑鬃,嘴中长出两个尺把来长的白森大尖牙,从没放松过警惕的重生,神经绷得更紧了。 这野猪象这森林所有野兽的一块投路石,重生能感觉出许多的野兽在远方看着他和野猪。 “妈的,这是什么原始森林,虎豹成群,毒蛇结队,就连猪都要长着两个大象牙来吓唬人。” 重生也不敢妄动,他有十成把握一掌击毙这只野猪,但他没有把握对付如此多的森林猛物。万一其他的野兽闻到血腥味道发了狂,对重生发起攻击,就不好对付了。 那只野猪离重生只了一米远时才发现重生的存在,那只野猪象突然醒悟自己闯入了雷区一样,猛地刹住了它四条粗短的腿,抬头用一双黑亮黑亮的小眼睛望着重生,野猪象在努力屏住呼吸,生怕重生发现了自己一样。 野猪的脸表现出来的表情,象一个处于险境的人,在心里祈祷上天保佑自己能逢凶化吉时的表情,同时,野猪的小眼睛流露出无限的哀求,它已经看到重生正在看着自己了。 没有风,所有的野兽都屏住了呼吸,因此,树叶和草的呼吸,重生都听得清楚了。画面一下定格了,重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重生提醒自己不可与整个森林的野兽为敌,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重生摸出了一颗红花果,象个大侠般郎声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森林里的各位朋友,重生我今日借过贵宝地,如有打扰还请多多包涵海量……这位猪仁兄,想是十分饿了,才会这样小气地阻住我重生下山的路,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只是我身上没多什么好东西,这小小一颗红花果,就当在下的一点小心意,请猪仁兄笑纳,还请猪仁兄给在下行个方便,让出一条路来。” 重生将那红果对着野猪晃了晃,见那野猪也不点头,重生接着说道:“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猪仁兄不会这样不开通吧,给,吃了吧,不要客气,你放我走,我重生就欠你一个人情,来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在下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谢谢谢谢,借过借过。” 路已经让出来了,重生将那红花果丢到那野猪面前时,红花果一落地,野猪双目一下闭上,无声地倒在了路边边。 重生的前路又是坦坦荡荡,只有茅草了。他可以往前走去,但是重生迈出半步又收回了脚。他怕别的动物误会是他放倒了这野猪的,他也有点舍不得那颗红果。 重生在野猪前蹲下,象安抚一条家狗般摸了摸野猪的头,拾起红花果后,重生将红果高举过头,大声说道:“猪仁兄真是高风亮节,竟然不要我的红花果就放我走,再次谢谢猪仁兄,各位也请放心,这红花果是没毒的,猪仁兄完全是个英雄,所以才用这卧倒的姿势放我走,好了,我也不罗嗦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重生把那红火果吃下,证明了红火果无毒后,他君子坦荡荡地向前走去。 重生还想表现得更象个有恩必报的人,于是,他感激地回眸那只野猪。呵,那里还有什么野猪,只有一摊野猪倒下时压趴的野草。难不成那野猪刚才装死,现在溜之大吉了。 又是什么让野兽们对重生这样害怕呢?重生坐在一根断木上,又吃下一个红果,仔细咀嚼着,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野兽们心里到底在怕他什么。 重生真想抓一只野兽好好问一问,一来野兽见他就躲,二来重生也不太想节外生枝。问野兽能问出什么来呢?野兽会告诉他吗?野兽都不会说话的。 在森林里过夜是重生要面对的一个大难题,他得提防野兽。 第12章 谁知道野兽们白日里的怕是不是装出来的呢?重生试过钻木取火,火苗出来的时候他又放弃了,在这茂密的森林烧火那等于是自焚。第一个黑夜,重生不得不选择爬上一棵高树,在一个大树丫上苦熬过一夜。也就是说,重生夜里不敢真的睡着,只能白天找到稍微空阔的地方迷糊那么一会。 回家的路比较的辛苦,还好有红花果做为食物支持着。重生只剩下最后一棵红花果时,他终于看到了人家。正是白云深处有人家。 是一座小木房,木头排扎成的两间单房。那时日头正高,重生不想盲目地走下去了,他走进木屋,木屋里外两间,陈设简单,里面并没有人。重生又出来唤了多声也没人答应。重生想,不急着赶路,等主人回来问清路途再做打算。 重生在木屋的附近转了转,屋前有两块菜地,右侧有竹林一片,竹林中有一条小河流着,竹林尽处,那小河的水从高百米的山崖流下,形成瀑布,这小河的水可是真正的水泉水,清澈可口,小河里的大小石头,和两旁的水草山景相映成趣,加之鸟语花香,让人心情大畅。重生洗了个山泉澡,喝了些山泉水,把最后那颗红果当中饭吃下,躺在离瀑布十米来远的大石头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本是早春时分,重生洗澡时却不觉得山泉水的冷,比起那龙宫的寒水来说,这山泉水其实挺有暖意了。 重生美美地睡了三个小时后,走回了那木屋,见到一个真正的热闹。是一个老汉,皱纹深刻沧桑,头花胡须花白的老汉,他的双手粗大有茧,一身青色粗布衣,倒更象古代的服饰。 “有客来,快请屋里坐。“老汉憨厚的笑,由心的邀请重生进了屋,一碗热腾腾的绿茶叶茶摆到桌少年宫,主客分坐,久没见人的重生,感动得无法言语。 “小哥,喝碗老汉自采的云雾山茶,小哥,看你容貌不俗,天庭饱满,双目有神,不似凡人,敢问你从何处来?” “老爷爷,你不用客气,我来自**城。” “**城?没听说过,可能是我久居深山的缘故,小哥,这么说你是从山下上来了?” 重生有点失望,看来问这老汉是问不到回城的路了,只能问到下山的路,到了山下再打听。 “老爷爷,我从山上下来的,正想向您打听下山的路,请问,从这到最近的城镇要走多远的路程,怎么走呢。” “小哥,你真从山上来?”老汉听重生说完,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问道。重生肯定地点了点头。 “小哥,看你装束古怪,果然非凡啊,可曾看到豺狼虎豹?是从九龙峰下来吗?你又是怎么上去的呢?到过九龙池吗?这也太不可思仪了。” 重生看了看自己穿在身上的工作服,旧是旧了点但也算不上古怪吧,倒是这老汉长衣长袍,让人感觉怪怪的。 重生又想,刚才说自己从山上下来,就把他惊讶成这摸样,眼中尽是对重生的崇拜,要是如实说出自己的遭遇,什么仙洞龙宫,恐怕这老汉会吓得晕过去的。重生模棱两可地点头又摇头。 “真从那地方下来啊,你肯定是神仙下凡,真的从那地方下来吗?多少年来,没有人可以走到九龙峰,九龙池的,没有人可以从那么多野兽怪物的口中生还的,就是那些花草也不是善物,毒着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小哥……不,神仙少侠不要见怪老汉少见多怪。” “别别别,老爷爷,我不是神仙,只是运气好了点,没碰到什么……”重生急忙起身去扶住要给他下跪的老汉。 “我也不多问了,就问问,你在九龙峰上,见到九龙峰上峰了吗?传说九龙峰有峰上峰,峰上峰上有个仙洞,你见过了吗?……传说九龙池下有龙宫,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遇到九转火树,吃到了那九转火果了吗?传说吃了九转火果的热闹,会长生不死,会百毒不侵,会刀枪不入……” 第九节 老汉问话时,两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神情庄重,说话口气,绝不象是在开玩笑,好象他所问的每一句与传说有关的话都是确有其事的。 去过龙宫和仙洞的重生,见过万年魂和九条龙的重生,从小受的是‘无神论’的教育,到现在为止仍不肯相信近段时间经历过的是真实发生了的事。 “仙洞?龙宫?九转火果?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象部神怪小说里的主角,一再让我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些好吃的红花果真是九转火果吗?长生不老?要是真的,那我就太不应该全吃掉了,给妈妈留几颗多好啊,屁,我一个现代社会的青年,怎么相信这老一套的迷信,太不应该了,太不应该了,我所经历的这些不过是场梦,可是,为什么每次咬舌头都很痛呢?” 重生的心情挺复杂的,他经历着的荒谬事情与他的人生经验相驳,心里难免会产生激烈的斗争,重生是多想把一切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一切照旧,陪着妈妈过着平常的生活。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样的话,好象是一句歌词。 “小哥小哥,你怎么了,两眼发直,该不是被我说的吓着了吧,你可别害怕,你要是真的去过仙洞龙宫,吃过九转火果,那你就是神仙了,不不不,起码你是仙缘了得,很有福气造化,很快就能成仙升天的。”老汉边摇重生边说。 “没有没有,成仙升天?老爷爷,我们早晚会的,等我们死后埋进土里的时候,呵呵……世界上哪有什么狗屁神仙,就算有,我也不想做,我只想回家……” “住口。不准对神仙不敬,口出狂言,神仙是不会放过你的。” “好笑,神仙在哪里?我重生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难不成还怕一些编织出来的神仙王八蛋。” “小哥,求你了,神仙无所不在,你要胡说也别在我的茅屋里胡说来害我啊,我彭若一百八十年来对神仙的忠心耿耿,岂不是被你一派胡言全毁了啊。”老汉捂住了重生的嘴巴,紧张兮兮对着各方的空气顿首,象在忏悔。 “这世上也是有什么狗屁神仙的话,我就把他们活吃了。醒醒吧。”重生扒开了老汉的手,站起来说着豪言壮语,那醒醒吧三个字主要是对他自己说的。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汉话声刚落,他的右手已经掐住了重生的喉咙,重生完全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 “说,快说这世上有神仙,说,快说这世上有数不胜数的好神仙。”老汉气急败坏地逼着重生,那手掐得紧了,重生说不出话来。 “愚昧,真是个老愚昧,算了,和一个老人计较什么,就当是哄一个老人开心,随了他吧。”重生这样想着,他点着头,眨巴着眼睛表示信服了。 老汉放开了他,因为刚才太着急,老汉那胀得通红的脸十分勉强地挤出一分歉意。 “小哥,弄痛你了吧,老汉莽撞你莫怪,神仙是你和我都得罪不起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对对对,这世上到处是神仙。什么如来,什么元始天尊,什么玉皇大帝,都是非常非常厉害的。” “那是当然,小哥,别说你说的这几位大神,就算被土地公公,雷母娘娘听到你刚才说的,你也是小命难保呀,幸亏,刚才没有被神仙听去。” “谢谢老爷爷,要不是你制止,我大呼小叫的一定会被神仙听了去的,谢谢老爷爷的救命之恩啊。”重生觉得好玩似的长鞠了个躬。 “不用客气了,老汉姓彭名若,乃野熊山战神家族第三百六十七代守墓人,小哥,记牢了,神仙他老人家们是神圣不可冒犯的。” “那是那是,我永远永远地记牢了。”重生摸了摸刚被掐过的脖子,心里却是大大的欢喜,野熊山?不就是邻县新开发的一个原始森林公园吗?真笨,早该想到离家不远的,彭老汉说的方言不和自己家乡说的方言差不多吗?这原始森林里有如此多的野兽,还要大搞旅游开发,这安全吗? “小哥,又想什么呢?” “彭爷爷,我在想我们要是真的做了神仙那多好啊。” “做神仙当然是好的,不过,你还得耐心地等待,彭若我有二百四十多岁了,在此守墓也有一百八十余年了,这一百八十年来,我是日夜修炼渴望成仙,可是至今,神仙也没有托梦帮我超升,你呀,怎么也该在我之后,你说是吧。” “是是是,自然是彭爷爷先成正果” “小哥,你也不用太过悲观,哪天老哥得道成仙了,一定记得在玉帝他老人家面前保荐你的。” “那可是太感谢了,彭爷爷到时候你千万要记得保荐我啊。”重生说得诚诚恳恳,他认清了形势,当下,这老汉是得罪不起的,要不然又得露宿山林,更要命的是自己已经吃完最后一个火红果,而前路又是那么地漫漫呀。 “我现在相信你不是神仙了,小哥,你想呀,你要是神仙的话,我掐你脖子,你还不一口气把我吹成一块石头,或许吹成一只山耗子什么的。” “那是那是……噢,不不会的,哪怕我真是神仙,也不会把老爷爷吹成那些玩意的,要吹要只能把彭爷爷你吹成一个神仙啊。” “哈哈,天色已晚,该做晚饭吃了。小哥,老汉最后考验你一次,请跟我来。”彭若说完率先出了屋子,重生跟上,在薄薄的夕阳里,两人穿过竹林来到了那瀑布下面,彭若对重生嘿嘿一笑,转过身去,双脚一蹲一蹬,呼呼地飞起五十多米高,他是向那瀑布飞去的。 “呀,彭神仙?” 第13章 重生惊讶地呼道。重生自知有内功在身,但又没把握能跳这么高,因为他还从来没试着跳过。他更不想显山露水,他要想显本领的话,在彭老汉掐住他脖子时,就会用内力将老汉震开了。重生还指望着在彭老汉家混张床睡一晚,混顿饭吃呢。还指望彭老汉指点一条下山的明路呢。重生仰着头,望着站在高处瀑布之旁的彭若,故意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小哥,你快跳上来呀。” “什么?开什么玩笑?那么高呢?” 彭若双臂展开,很有仙家风范地,轻飘飘地落在重生身旁,一手挽住重生的胳膊,一阵风般吹到了刚才站立的地方。 那地方离瀑布落处有五十多米高,在瀑布之旁,是一口三米来深,长高约两米的山穴,夕阳的光辉照进了那洞穴,洞穴里面散放着一些剥皮去毛的动物尸体。看到这些,重生想道:“考验一下我?看我能不能跳这么高?还是看我敢不敢生吃这些生肉?究竟他想搞什么名堂呢?” “小哥,这些都是冒犯我战神墓地的畜生,什么野鸡野兔麂子黄鼠狼等等,看你爱吃哪一样了。“ “彭爷爷,你老人家该不是要小的选一样生吃吧?” “当然不是,那不成野兽了,我想神仙是不吃肉的,如果你敢吃肉的话,就彻底证明你是一个凡人了。” “噢”重生应了声,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彭老汉当真有趣,在他心目中,谁冒犯了神仙被神仙发现,就要被神仙杀死,而神仙又是吃素的主?可能吗?奶奶那乡下祭仙拜神,那一回不是杀鸡杀鸭,宰牛宰猪地供奉着呢? “选吧,这些野味新鲜着呢,这天然的山洞通气又冰凉,够保存它们几年不会变坏的。” “可以多选几样吗?我肚子确实饿了。” 彭若欣然答应,重生选了一只野鸡和一些野味。彭若从腰带里取出一把小刀,熟练地在重生选的野味身上各切了一块,用一根早准备好的棕树叶子串起,足足有十来斤,加上那只野鸡,重生想,这回可以大吃一顿了。 彭若一手提着重生,一手提着那些肉,安然着陆。自问得了好处的重生,少不了要恭维几句。 “彭爷爷,你真是武功盖世,轻功更是盖世,我想那些野味到死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你抓到,它们一定会以为你是神仙下凡,会飞……” “别乱说话,我想做神仙可不想冒充神仙,知道吗?神仙才懒得抓这些野玩意呢。” “知道了。”重生不再乱说,可不能让到嘴的肉化为泡影了。 “呵呵,这些无知的蠢东西都是该死的东西,它们竟然胆敢到我老祖宗‘战神’的坟墓上拉屎撒尿,被我瞅见,哪能容它们多活一秒……象这样,它们就一命呜呼了。” 唆唆唆那是彭若甩出的三块小石头,那三颗小石头,快如疾风,排着队向二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松树飞去,好家伙,三块小石头从那粗粗的树干穿过,留下了一个对穿的小洞,那树竟然纹丝不要动。这就好比一把快剑穿肠而过,由于剑太快,受袭的人竟没有知觉到肚子已被穿了个洞一般。这彭若也当真了得,那准头,三个石头从同一个点穿过,那劲道,小小的石头隔这么远竟然击穿了尺把内径的老松树,重生由衷地啧啧称赞,更为自己的识相而庆幸。 彭若厨艺也了得,弄出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精致得一点也不象他这么一个粗人弄出来的。帮他打下手的重生和他一起将饭菜端上桌,那桌摆在屋前小坪中央。 晓月初上,星空闪闪,满桌的野味好菜,要是有几斤好酒就更妙了。 酒是没有,好菜却全是重生的,可以开怀大吃。看着他大口吃肉,彭若目光里充满了做为一个长者的慈祥。这回他真把重生当人了,一个吃相放肆的饥饿后辈。 见那一心成仙的彭若只吃那一大盘名叫‘人参菜’的青菜苗苗,重生开始也担心彭若在肉里下了毒。 “下毒?用得着吗,彭老汉也算是绝世高手了,要取我小命,还不就是一块小石头就能办到的事。他怎么不吃呢?对了,对了,我太笨了,神仙不吃肉,想做神仙的彭爷爷自然也不吃肉了,美味当前,全是我的了,快吃快吃。” 重生是真的放开手脚大吃,那竹筷子飞快,每一种肉怎么都这样香美上口呀,彭若不吃真是有福不会享呢。 吃了一些青菜的彭若,放下碗筷,对着重生说起话来。铁了心多吃东西少说话的重生,嘴里塞满了肉,只能听着。 “在几千年前,我们野熊山出了一位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他得神仙所赐的金刚战甲和霹雳战斧,所向无敌,被尊称为‘战神’……” 彭若讲叙的是他祖宗的光辉历史和他个人的人生经历,他少年争胜好强,做了不少傻事,到老了才领悟到成仙升天才是正道,又被族人推选为守墓人,守护祖宗的墓地和墓室里的两件神兵器。他在这里修炼已经一百八十多年了,他说自己的心这样诚一定能感动上天,上天一定会派神仙来托梦或直接下凡把他引入仙道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为了成仙,他天天吃素,那些野味肉都会交给送一上来的族人,带回山脚下的族群里供大家分享。 彭若说,他家族的族人个个从小习武,睁强好胜,他提醒重生,若是下山去,千万要避开他的族人,他说,他是想成仙了,才能有容重生从家族禁地下来的度量,山下的族人可不会轻易放过重生。他族人中武功高强者,那是比比皆是。 重生只顾着吃,表面对他说的话点头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都什么时代了,野熊山都规划成国家的旅游区了,你野熊山人再野蛮,也不敢胡乱杀人吧,有法律管着,杀人可是要吃枪子的。你以为还是一百八十年前,兵荒马乱的任你们乱搞一气……” 从相貌上看,彭若怎么也不象个有两百多吹的老人。两百多岁,那是‘人瑞’,国宝级人物是要上新闻的。彭若没有两百岁,硬是吹牛神扯,说明这彭若想成仙想疯了,他说话也是神神叨叨的,多半就是个神经病。 一个武艺高强的神经病?在这深山老林中,重生要是存心去得罪一个武艺高强的神经病,那重生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了。 重生一句话也没反驳,笑呵呵地附和着彭若,他的良好表现使得彭若奖励了他一床棉被和一块相当厚实的床板。 重生睡在床板上,思虑着明天下山的时候要不要将心里真实的想法告知彭若。不知觉入睡之后,重生在梦里对彭若说出了肺腑之言。 他说:“彭爷爷,放下石头立地成仙,古往今来,又有几个杀害野生动物的杀手最终成仙得道的呢?” 他还说:“彭爷爷,你还是下山去吧,别再执迷不悟,守着一座传说中的死人墓,做着虚妄的神仙梦,回家去,有家人陪着安度晚年多好,别让一些坏分子,老用大米换走了你打来的野味了,我看你没有二百岁,也有六七十岁,道理肯定比我懂得多,醒醒吧,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狗屁神仙……” 彭若被重生的话气不过,跺了半天脚才说出话来:“你吃我的睡我的…你你你你等着,二郎神也不会放过你的……” 跟着,重生哈哈大笑起来,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十节 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流,重生更象是哭了。明明心里觉得好笑,为何却哭了?带着这疑问,重生睁开了那双淌着泪水的眼睛。黑暗能让人不自觉地产生惊恐,在黑暗中看到烟雾的重生,警觉起来。呛鼻的烟雾呛得他才咳出半声,就被他紧张地用手捂住嘴巴强压住了。 “天呀,彭若说的是真的,二郎神真的来了?” 重生一有这念头,更觉紧张了。眼睛在黑暗里搜索着,那照着烟雾的红光,从里屋透出,实在太过微弱,重生看不到令他恐惧的实物。 有时候惊恐能够助生人的幻觉,幻觉又加强了人的惊恐,重生的耳朵仿佛听到了哮天犬的嚎叫声,嗷呜呜…… 这哪象一条狗在叫,根本就是狼嚎鬼叫呀,重生猛晃了一下脑袋,耳根清净了,察觉那不过是一种幻觉。木屋子里,清楚的只有两种声音,这两种声音其实是一种,都是心跳声。仔细一比较,重生发现自己的心每跳两下,里屋的心才跳一下。 “屋里有人?废话,彭若在里屋睡觉呢。二郎神来了?他在里屋?神仙没有心跳的吗?还是彭若被二郎神杀着吃了,怎么里屋只有一种心跳声?二郎神为什么不杀我,他应该是从我这外屋走到里屋去的啊。二郎神真有三只眼吗?哮天犬呢?” 重生实在不算个胆小的人,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走到了里屋那扇虚掩的门前,他的脑袋伸进去探望,看到了床边有个盖着盖的香炉正在冒烟,炉子里在隐隐烧着了什么?从炉子里透出的红光映红了烟雾,在这淡淡的红光烟雾里,彭若面朝窗户盘漆坐在床上,背对着重生,他在打坐,他那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将他整个背部遮住了。 除此之外,再没旁人。重生也没有看到什么二郎神,他大大地松了口气,他也不想打扰彭若,屋子里又满是呛鼻的烟雾,重生干脆抱了床板和被子到了外面坪上。 “这彭若真怪,半夜三更打坐不说,还要弄出那么多烟雾,害我还以为二郎神真的来收拾我了。他头发真长,要是披头散发上街,不被人当成疯子,就会被人当成艺术家了,这头发恐怕要花不少时间才能长这么长吧,真有一百八十年吗? 第14章 那该是清朝吧,他讲自己生平实际时,没讲什么具体的年代,什么汽车,火车,电视机一件也没提过,不对呀,就算他真的来自清朝在此隐居,他那些给他送米上来的族人也该给他讲讲生活的变化吧……” 重生越发觉得彭若古怪,他的睡眠也因此耽搁了一截,彭若弄醒他时,天刚微微亮,重生赖在床板上不肯起来。彭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少年人就是贪睡不珍惜好时光。昨晚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不用费那么多事就能看出你不是神仙的,看看你手上和脸上那些被荆刺弄出的伤就不该把你当神仙了。哪有神仙不会飞,穿过森林还弄得这样狼狈的,唉,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你是如何上山的,又是如何躲过那些野兽怪物的?” “唉,莫笑我痴,我真是太想做神仙了,昨晚上你肯定看到了我用苦艾草弄出的烟雾,那是我在练习做神仙呢,想当初,我也曾年少……你留下来和我一道修炼成仙吧。” 彭若早起没事做,罗里罗嗦又把昨天已讲过的生平事迹又说了一遍,还要求重生留下来一起修炼,重生忍无可忍暴跳而起,他本想大声叱责彭若一顿的,但是,一看到重生那认真的样子,不忍打破一个老人成仙的梦想,重生挂着笑脸说:“彭爷爷,我恐怕修为不够,连苦艾草的烟雾都忍受不了,连做实习神仙的资格都没有,我看,我还是现在就下山去,行不行?” “不用着急的,那烟雾你熏个十天半月就习惯了的,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你象我一样地坚持,就能感动上天……还有一点你需要特别注意,想修炼成仙呢,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吃只放茶油炒的青苗菜……” 重生痛苦地对着彭若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想往山下走去,路也不问了,往下走总能走到山脚的。 “小哥小哥,你干吗呢,你慢走啊,成仙是不能勉强的,我也不会强迫你,你要走我是想留也留不住你的,就算我留住了你又有什么用呢,你的人留在这里,但你的的心却不在成仙这件事上,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留你的,只是小哥,怎么说,大家也是相识一场,不是朋友也是缘分,你非得要走的话,总得给我一个非得要走不想做神仙的理由先?”彭若跳到重生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彭若的武功重生是见识过的,硬闯恐怕不行,彭若是个老年人,打得赢也不能打吧,重生泪眼汪汪地说道:“彭爷爷,可怜可怜我吧,我家还有老母亲需要孝敬呢。”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是妈生的,我的妈妈要是还健在的话,我也下不了进山苦修的决心,天地孝仁义,你有一片孝心,我是不好留你了,小哥,你要下山你就走吧,别回头,不过,你要答应老汉我一件事情,你答应我等我得道升天后,领着玉帝的玉旨来帮你成仙,你要连这点也不能答应我,我是决计不会放你下山的。” “好吧,我答应你。” “那太好了,你吃点东西再下山吧,这一路下去还得有一日路程才到山脚呢,对了,老汉忘记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那就是你下山后,遇到我的族人,千万不要和他们说话,不要说你从九龙峰上来来,不管他们怎么挑衅,你也不要和他们动手,告诉你一个应付他们的好方法,若有人找你比武,你只管拍掌做揖,他们看你服输就会放你走的,下山和上山不同,你下山去身上又没有带着我祖先的神兵器,他们也不会过分难为你的,小哥呀,我是有千言万语想跟你说,一万个舍不得你走呀,要不,你吃了早饭再走了?” “不不不……” “小哥,这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沿着这条河边上的小路往下走,你会经过一道峡谷,再翻过一座山岭再往下走,先左拐再右拐再左拐,看我真罗嗦,不管左拐还是右拐,你顺着小路走就是了,不会再有猛兽出现的,顶多遇到几只野味,小哥,你在这等我,先别走……” 彭若一溜烟地跑回屋去,重生也往那条小路方向跑出了两步。 彭若叫住了重生,彭若的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盘,彭若的笑憨厚得和他的武功不相符,他说道:“呵呵,小哥,你跑什么,你看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你昨晚吃剩下的肉,你带上吧,你知道神仙不能吃肉的,老汉想做神仙,也早就不吃肉了,所以这肉你要不带走也没谁吃,过不了几天就会坏掉,坏掉了可不好,那是浪费……” “谢谢彭爷爷,我得走了。”重生接过盘子,又往前走,彭若欲言又止,最后把路让出来了。 重生走得挺快的,走过了好几个弯道,才敢放缓脚步,敢回头望望,看不到彭若了,重生总算从彭若的嘴里逃出来了。他不知道,彭若久久地站在木屋前面的坪上,眼望着重生离去的方向,嘴里念叨着:“小哥,你等着,你等着啊,老汉成仙后就会来帮你的……” 这条小河的河水蜿蜒向下流去,河面渐宽,又有几条小河从两边的山峡流来汇聚,河也渐有规模了。河两岸的山,有的山壁陡峭,有的山峰挺拔,绿树青草,山花烂漫,鸟鸣不断。小路还是小路,路上还是只有重生一个人在走着。 重生走在一条顺河而下的峡谷中,峡谷的风光优美,景色怡人,清爽的风,悦耳的鸟鸣,哗哗的流水,合在一起,让重生从心里领受到了一种自然的幽静。如果是在旅游,信步走着,自有多处风光让人留连驻步,称赞这自然之美,可重生是在赶路,他只在中午十分匆匆吃掉了盘子里的肉后,小坐一会时,猜想着这依仗山势一路往下的河里究竟有多少种鱼,重生曾在多处清碧的小潭水中看到各种色彩的游鱼。 当河水从一面高高的山崖落下去,小路却弯曲着向山上延伸,离开了峡谷。 “等我找了女朋友,就带她来这峡谷看看这自然有多美。” 重生觉得这峡谷是美的,他觉得野熊山的风光是吸引人的,云海,风涛,原始森林里的各种树木花草,还有这峡谷,这清水蓝天,当然不要有那么多吓人的野兽,当然,只有拥有旅行者的心情才能领受这份自然的美。 终于,赶路的重生看到了第一座人住的房子,是座木房子,这不意外。重生从那门前走过,两只狗朝着他狂叫着,重生挺怕狗的,重生怕山林里的虎豹,虎豹也怕他。重生怕狗狗却不怕他,追在他身后凶狠地叫着,重生不敢跑,因为有老人曾告诉他,遇到狗撒腿就跑等于将自己的一边屁股送给狗咬了,只有不慌不忙地走狗才不敢真的咬他。 “站住,哪里来的?”粗扩的一声喝盖过了狗的叫声,重生转身,友善的笑着,不过很快,他的笑就黯淡了。 不是那五尺来高的汉子长得多恐怖吓人,两条狗也退到那汉子的身后,而是,这汉子长发方巾,一身长布衣,好象电视里某个朝代的古人打扮,重生心里直嘀咕:“野熊山原始森林公园,为了吸引游客,将当地百姓装扮出古人摸样了?为什么不都装成野人摸样呢?” “问你话呢,什么人,哪来的?”那汉子随手抄起一条扁担,眼神里有几分敌意地看着重生。快到山脚下了,怎么人看起来还是这样野蛮? 那汉子一声‘看招’,一条扁担飞舞古来了,那两条狗马上又开始狂叫起来,象给那汉子助威加油。那汉子的一条扁担舞得太活,重生只听到呼呼地风声,看到重重的扁担影,却瞧不实汉子的身形手法,那汉子围着重生一圈一圈地舞着扁担。 “什么人?去哪里?”汉子停止舞扁担,又一次问着重生,他的扁担象把步枪一样对着重生。 重生想起彭若交代过的话,赶紧地拍掌,作揖。重生真不能胜任一个武者,他内心极讨厌打架。 “哈哈,是个哑巴,娘子,你快出来瞧呀,连哑巴也知道我们彭家十八扁担的厉害。” 从屋里跑出一个农妇,手中拿着一个吹火竹筒,要人命的是这农妇也是一身古装,虽然,他们衣裳的布料看上去都是粗糙的那种,但他们的着装真真切切就是古代的服饰。 “看我火筒十九舞,呸。”那农妇举起吹火筒舞起来,她不攻击重生,只是围着重生舞动着吹火筒,她的身法敏捷,那吹伙筒在她手里舞出无数朵火筒花,绕着重生飘荡,煞是吓人。 “完了,不知道彭族人有多少,每个人都围着我卖弄一套武艺的话,也够人受的了。”重生心里叫苦,那农妇舞完后,长收一口气,火筒如剑反手收在背后。重生使劲地拍掌作揖。 “果然是个聪明的哑巴,竟然识得我自创的火筒十九舞厉害,去吧去吧。哈哈”农妇豪爽地笑了声,重生如得大赦,急忙离去。狗们大叫着,却不追他了。 “娘子,这哑巴打扮好生古怪,要不要派大黑去通知族长。” “大惊小怪什么咯,人家哑巴又穷又聪明,把衣服弄短些节约布料而已。” “娘子,不是,你瞧,他头发这样短?” “没见过没有头发的和尚吗?人家哑巴可怜,常年在外流浪,用剪刀把头发剪短了,就不用经常梳洗,这也碍你什么事了?” 听不到那两人的议论后,重生才停步。 “妈的,你爸爸才是哑巴呢。当地旅游部门要你们装扮成古人,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古人了,还娘子娘子的恶心死人了。这个当地旅游部门也是,怎么不管管他们,动不动就对人卖弄那三脚猫的功夫,真是可恶。” 重生小声骂了几句,他心里有顾忌,一对普通农妇3有这样身手,其他人还不知有多强呢。 第15章 重生虽有深厚内功在身,但是对武术却知晓甚少,仅仅停留在看热闹的外行层面上。 这一路要拍掌作揖下去,辛是辛苦了点,但总好过打这么多场架。怕只怕有人不肯轻易放他走,比如两个人耍完武艺后,要他评论谁的武功更高些,那就比较麻烦。 重生硬着头皮往下走,又看到几处木屋,。离得他近的几户,必定要围着他耍几套看家武功给他瞧,等到重生鼓掌作揖后才肯放行。隔得远的,比如是对面山坡上的几户,也会喝住重生,在远处表演武艺,也要重生表示佩服后才放行。他们表演的武器各式各样,什么耙头,锄头,桌子凳子等等,那是信手拈来。 “而且都是古装,莫非我来到了古代,还是古代人来到了现代,占领了野熊山区?” 重生手掌拍得隐隐做痛了,而他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山上的房屋是东一处西一处,相隔远的两户足有一里多的路程,山脚下的房屋集中多了,八五八书房几十栋就那么挨在一起,排成了一条街道,还有几十栋离得稍微远些,也不是十分散落,都在这山谷中,这里俨然就是一个乡镇,一个只有木屋子的乡镇,正常,一个没有汽车踪影的乡镇,有点奇怪,一个只有古装人的乡镇,那是在拍电影吧。 重生来后不久,他就成了这个地方的人的话题。 “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个打扮古怪的人,这个人对武术研究甚深,竟然识得彭家各种武功……” “不对,这个人只给真正武艺高强的人拍掌叫好,作揖佩服……” “不对,这个人不能叫好,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哑巴……” “哑巴你征服了吗?” “征服了,你呢?” “我也征服了,哈哈,只有哑巴才是最诚实的人,识得厉害……” “哈哈,只有哑巴才是最可爱的人,不象我们这里的某些人,谁也不服谁,动不动就要分个高下来……” ………… 但是,这个哑巴重生作揖作得眼发晕,也因此见到越来越多武艺高强的古装人,他心里有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决定不再扮演一个哑巴的角色,他得开口问清楚。 “请问诸位高手,这里究竟是古代武林呢?还是现代的旅游区?是为了吸引游客,上头要你们扮成古代人的吗?要想富先修路,你们这马路都没有一条,到现在还不通汽车,又如何吸引来游客呢?还有,你们动不动就围着别人演武,胆子小点的,早被你们吓跑了,哪里还会有游客来啊……” 第十一节 这一天,重生又是走山路,又是拍掌作揖,还得提防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武技表演误伤了自己。这一天,眼看就要黑了,太阳已经落到山群的背后,天际残留几片晚霞在那里飘飘欲坠。 各家各户都忙碌着弄晚饭去了,这孤单的一条街道显得有些空荡。重生打算这一宿就在这里歇息了,遗憾的是这里没有一家旅馆,更为遗憾的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跑到重生面前兴致勃勃地演练武功。重生望着那一道道冉冉升起的炊烟,心头涌上一种在他乡的惆怅。 重生决定不再做哑巴,他心里掂量着,要在什么情况下开口,才不至于吓到别人又能让别人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一个流浪的哑巴,在别人准备晚饭的当头,冒失地跑到别人家里,开口就问别人问题,好象不太好。太过唐突,还有想去别人家里混饭吃的嫌疑。要是这时有一个人围着自己表演武技,重生在拍掌作揖之后,谦卑地开口赞道:“你的武功高,实在是高,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秋万世唯你独尊的高……”这样一来,情况就大大不同了,被赞美者一高兴,说不定除了回答重生所有的问题外,还会将祖上十八代的光荣一箩筐地抖出来…… 重生在空荡的街道上走过来,走过去,希望遇到一个真诚的演武者。重生的努力没有白费,在他还能看清楚对方面貌的天色里,等来了一个憋足了劲要获取他赞美的演武者。 这个演武者眉头紧皱,两个腮帮子鼓满了气体,认真地站在重生前面,左手直拳,右手也直拳地冲击着重生面前的空气。若是他扎上一个马步,就更象在打拳了。象不象不打紧,重生看得懂眼前这约莫六七岁的孩童是在打拳,这正是重生希望遇到的。 “小屁孩,更好,小孩更爱说实话。皇帝的新衣不就是一个小孩给看穿的吗?可是,这么小的孩童知道自己所处的年代吗?直接问,他会不会笑话我很白痴呢?又要怎么样才能证明这个孩子是穿着古代服装的现代人呢?问他看过动画片‘西游记’没有,猴哥猴哥地唱上两句?这地方电线杆都没看到一根,没有电又哪来的电视可看。问他知道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万一他说地球是扁的,又该如何说服这么小的一个小屁孩呢?难呀……真难呀……” 重生心不在焉地看着,尽管他暂时没有想到办法,但是他认定对付大人的那一套在小孩身上难有效果。重生不拍掌作揖,那小孩就不停地表演直冲拳。重生可能错了,这小孩也许很在乎重生的表扬,重生不觉得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敢于在他面前演武的小孩勇气可嘉吗?重生还在琢磨着。 “有了,有办法了,如果这小孩是现代人,那有一样东西他一定认识,那就是钱。在城里,六七岁的小孩已经十分知晓钱的重要了。” 重生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在小孩的眼前晃来晃去。重生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他心里想,可不能随便把一百元给了这小孩,先把他晃晕乎了,让他哭着喊着要这张钱,到时候,那就是问他什么他都会迫不及待地回答了。 小孩怔怔地看了看重生手里的钱,然后,失望地低下了头。小孩小声地嘟囔着:“臭哑巴,不拍掌不作揖,还拿着一块用菜刀切整齐了的枫树叶子在我面前晃,算什么意思?” 重生没听到小孩说的话,但他看出了小孩的不高兴。一张钱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是不是嫌少了,还是票子太大,这乡下孩子没见过。就那么傻傻地打几拳一百块还少吗?重生辛苦工作了一年也就得到两千元的年终奖金呢。 “这小子也太贪心了吧,不肖一顾?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反正又不会真的给他,把他的实话套出来后,溜之大吉,他又能奈我何?” 重生去掏口袋里剩余的纸币,这时,他身后响起了稀落的掌声,重生太专注于眼前的事竟不知背后何时站了七八个人。重生赶紧把钱全放回口袋里,也不转身。 “怎么样,我说这位哑巴兄弟只给有真功夫的人拍掌作揖吧,是不是,小幺儿不管怎么卖力表演也讨不到哑巴兄弟的赞赏,那是人家是识得什么是功夫……”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看先前我们有多少家的狗冲着他耀武扬威,他有屈服过吗?他有拍过掌作过揖吗?证明他不仅懂得欣赏好武功,而且很有骨气。” “不仅如此,这哑巴还很善良,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小幺儿没有征服哑巴,哑巴还同情小幺儿,拿块小红布要给小幺儿擦眼泪呢。” “是啊,哑巴是好样的,我当初不要孩子们在他面前表演是正确的。” “为什么呢?” “你们想想,要是所有的孩子都征服不了哑巴,他对我们彭族人会是个什么印象呢?他嘴里说不出什么,恐怕他心里是会笑话我们彭族人不过是一群低手吧。” “为什么呢?” “你们想啊,我们彭族的小孩和大人放一起,小孩至少占去了两成人数,有两成武功这样不入眼的拖后腿,哑巴心里还会佩服我们是高手吗?” “族长英明,族长真是英明。” “好了,该证明的都证明了。你们谁家也不要和我家争,这可怜的人我家收留了,一个又聋又哑的流浪儿是多么不幸呀……都散了吧,都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在重生背后说话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重生觉得有点尴尬,因为这些人看到了他刚才还想用钱哄骗小孩子呢?这小孩真可怜,被人说得头低得象永远也抬不起了一样。重生有点懊疚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大拇指,小孩笑了,重生也咧了咧嘴,重生不敢笑出声音,作哑巴有好处,他听到了背后那个声如洪钟的老者说要收留他这个哑巴,今夜的吃喝睡有着落了,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那个身魁体壮的老者(也就是他们嘴里的族长)带着微笑,带着几个家仆,要把重生带回家时,重生还故作不知所措地指指点点了好一会。 族长家的宅院很有几分气势,族长家的饭菜十分香美,重生吃得不亦乐乎,而族长和族长夫人,这两个面目慈祥的老年人坐在重生对面,边看着他吃边商量着怎么安置重生。 “这孩子倒也生得英俊,可惜就是又聋又哑,不然,我们可以将他招做上门女婿呢?” “夫人,这事我们可做不了全主,还得看妮燕自个愿不愿意呢?” “你还当真哦,我也就是说说,妮燕是我们的老来得女,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怎么舍得许给一个流浪的哑巴呢,要是那样还不被族人笑话死去。” “笑话倒不怕,这哑巴人缘好得很,今儿还有好几家要请他回去吃晚饭收留他呢。” “老头,你看这孩子长的多踏实,可惜了,唉……” “老头,对了,明天我家妮燕就要出发去江湖了,我们不是担心她身边正没个人照顾吗?这个哑巴来得正好,真象是上天派来给妮燕做随从的。” 第16章 “是啊,女大不中留,去江湖上见识见识,吃吃苦头也好。只是族中这么多年轻的高手妮燕都看不上眼,这个哑巴他会愿意带吗?” “这个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我担忧的是他们孤男寡女地到江湖上去鬼混,会不会混出什么事来?” “鬼混?你这是当妈的说的话吗?我家妮燕可是名门之后,心气高着呢,妮燕又得你我的真传,会让这个一点武功也没有的哑巴占了便宜去,那不是笑话吗?” “我说鬼混就是鬼混,你还反了不成。你怎么知道这小子不会武功呢?”老夫人拧着老族长的耳朵问道。 “哎哟痛,你见过会武功的人老给会武功的人拍掌作揖的吗?他会武功肯定也是稀疏平常得很。” “哈哈,老头你脑子还不笨,我这就叫妮儿去。”老夫人放开老族长的耳朵走了出去。 老族长揉着耳朵,轻轻地叹了一声:“唉,哑巴你是不知道,别看我在外面人五人六的,我在这家里常被这母老虎欺压呢,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当今皇上是个女的,女人也因此处处高男人三分呢……” 重生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咽着自己了。他紧低着头,心里那是一下全乱了。 “女皇帝?武则天?开什么玩笑,那是千多年前的事了,天呀,我会是来到了武则天的时代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什么时空穿梭机怎么可能来到古代,没有死去又怎么可能重生转世到古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还是我自己吗?应该是,在潭水中不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脸和身体都没变吗……冷静冷静,乱了阵脚的话,恐怕连这鬼地方都离不开了。” 老夫人领进来的是个十八九的美人,身段高挑,曲线玲珑,容能羞花,貌可闭月,一双美目流转出野性的张力,那野性间又蕴涵着丝丝点点的纯真。重生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头紧抵着,脸上直发烧。那女子倒是仔仔细细地将重生看了个够,那个眼神就象一位老道的骑手在挑选一匹坐骑,就差没有扯开重生的嘴巴看他的牙齿了。 重生被看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加之刚又听到老族长说什么女皇帝,早心乱如麻。因此,美女当前他也是情绪不高,只求早点找个地方静一静,仔细地想一想。重生的脑袋里嗡嗡嗡直响,汗水不断地往外冒,他尽最大努力地控制着,不让自己爆发发起狂来。 彭家三口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清,也不知那美人有没有选定他当随从,他梦游般被家仆带到一间房子里,看到有张床,往上一躺,闭上眼睛,往事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重放。 05年大年二十九,重生领了两千元年终奖金,他没有立刻回家,进了地下赌厅,在那里转了一圈,终于忍住没有再一次赌博,开始往家里赶。 在路上,看到一个卖鱼的坐在一个胖子的‘广本‘车头,他好心想助那卖鱼的离开。谁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飞起坐扁了’广本‘,招来众多打手的毒打,自己好象是被打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知怎么来到那古怪的山洞的,后来,被迫接受祖德的传功,被迫戴上九龙灵石,祖德一句拜拜跳下了万丈深渊,留下重生在山洞绝地不吃不喝呆了十多天而不死,还看见了九条活生生的龙。紫云仙绳他没有攀爬,来了只大白鸟,他冒险坐上去,不想穿过云层后,他死死抱住的大白鸟不见了,是幻象?他从天上摔下来,坠入九龙池中,又是九条龙将他赶到大得惊人的龙宫,看到了很多珍宝,也看到了万年魂,万年魂消失后,重生逼于无奈亲了九龙灵石,得以从龙宫逃离,踏在了真实的土地上。一步步向山下赶,那些荆刺刮在身上,是那么痛。 见到了一心成仙的彭若,以为他是个疯子,野味的味道却真不错。来到了山脚下,男男女女,这些彭若的族人们,围着自己演练武艺,那些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受邀来到了族长的宅子,说是要他给他们老来得女的宝贝女儿当随从,陪她去闯荡江湖,彭老头还说,当今皇上是女人。 “妈妈呀,他们说当今皇上是女人,是女人呀。”重生痛苦地在内心呐喊,而泪水早已铺满了他的脸颊。他记得史上惟一的女皇帝就是一千多年的武则天。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离家千里万里,只要有颗思归的心,总有落叶归根的一天。离家一千多年呢?又如何回家?没有别的理由,重生就是整夜整夜闷在被子里哭。 泪水哭干了,眼睛红通通的,重生还是伤心。彭族人在他们的茶油灯熄灭后,在大好的朝阳光辉里看到了重生脸上的伤心。他们轻轻地,不搭边际劝慰了重生几句。他们看不到重生心里真实的伤悲。 他们劝重生想开点,说重生和妮燕小姐会载誉回来的,到时候又可以看他们演练武功了。说重生不要为了肩负照顾彭大小姐的重任,而过多激动,尽力而为没有谁会怪他的。 他们吃过彭族长家为爱女设的饯行宴席后,将目光集中在了彭家大小姐的身上,今天的她不光是位大美人,还是位肩负着为族争光的希望女侠,她是他们眼中的主角。 她,一身女侠装束,英姿飒爽,骑在她的高头大马上,一手握着佩剑,空出的手不停向她的家人族人挥着做别。她美丽的笑脸在阳光底下更是光彩照人,她,就要离家去闯荡,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她的马驮着她滴答滴答地向前走去。 她的身后是重生,穿着一身男仆的古装,他也骑在马上,他的那匹马更象一头驴子那样矮小,他的马上和他的身上背负着不少的包袱,那都是彭大小姐的行李和族人赠送的干粮。对于这些,重生都无所谓,他心里装着巨大的悲伤。就这么任随那匹棕色的‘驴子‘驮着向前走去。 彭家族长在他们身后大声给他们加油。 “妮燕,加油。妮燕加油。爸爸妈妈没有给你准备半点盘缠银两,是希望你靠真本事闯出一番成就来。你要加油啊。” 彭家族长的母老虎老泪纵横,她也在大喊。 “妮燕,好妹子,记住妈妈的话,在外面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妈,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记住,在外面太苦了,就回来呀……”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听不到了。妮燕停下马等重生和她并排,重生猛地发现她的脸上有泪,这泪让她的美更是闪光了。 妮燕用手绢擦干泪水后,笑着对重生说:“喂,傻瓜哑巴,又不是你和家人分别,你老哭丧着脸干吗?” 第十二节 “嘿哑巴,本女侠带你闯荡江湖你不高兴吗?我听人说,江湖可好玩儿了,什么人物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趣事都会发生……我爹还说你六岁开始就在外漂泊,江湖经验丰富,我看呀,你就是可怜的人,连江湖那么有趣的的地方都让你快乐不起来。” “我说哑巴,现在和从前不同了,有熊山女侠领导着你闯荡,再没有人敢欺负你的,我会征服整个江湖,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第一高手,你也会因为跟了我而变得骄傲起来的……好了,让我们向江湖……出发吧。”妮燕蛮有激情地说完,她驾着他的马向他憧憬的江湖冲去,重生的马也在向前走,却怎么看都显得有点慢。 两个有着不同内心感受的人,骑着他们的马一前一后要踏向那个着名的江湖去。 这是古代的山区,没有宽敞的马路,马行进的路径狭窄而崎岖,因此,在青山马道上行进的马不会跑得太快。 到了一口山泉旁边,妮燕跃身下马,等重生的马赶上后,她招手要重生下马。他们打开了一个装有干粮的包袱。妮燕同情地看着食欲不振的重生,故作生气地说道:“喂哑巴,你再这样愁眉苦脸,我可要把你赶回野熊山去,不带你去见识江湖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吃起东西来扭扭捏捏象个姑娘家,低着头干吗?有什么事让你这样放不开呢?” 重生不是一个真正又聋又哑的人,他心里满是苦闷,他也想倾诉出来。可是,他就是开不了口,他觉得自己这段经历太荒唐,一个古代的女孩又怎么能知解他内心的苦闷,又怎么相信他莫名其妙地来自未来呢? 发现身处于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后,重生的心饱受着煎熬,他象正看着至亲的人一点点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锥心的痛。被这种痛折磨着的重生,装聋作哑,消极地活在内心的苦痛里。 江湖?电视里,武侠书上描写了无数次的江湖,对于重生来说,好象也失去了本有的生趣。 “哑巴,我知道你听不到我在说什么,我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昨天我一看到你的忧郁,就决定要带你跟我一起闯荡,我希望我能带给你好的改变。你知道吗?你的眼神让人看着伤心,你年纪轻轻,怎么看上去象对一切失去了信心呢?” “哑巴,我为你难过了,真的。这样不好,会因此招来整个江湖对我的耻笑的。” “哑巴,你听好了,熊山女侠现在要对你宣布三条了。第一就是你必须要听我的话,我要你站着,你不能坐着,还不准问为什么。第二,从此以后,我吃青菜你吃肉,别问为什么。第三,从此以后,我洗澡时你……”妮燕停了一会,象在琢磨怎么说好。 重生心想,该不是要说,你洗澡时我搓背吧,那也太豪放了点吧,都说古代女人保守,这女孩算怎么一回事? “我洗澡时你站岗,站岗的意思你懂吗? 第17章 就是要你在外防止有人偷看我洗澡,懂了吗?看你这傻样,怕是永远也不懂我今天说了什么吧。” “还有,哑巴,以后有人在的时候,我不会叫你做哑巴了,免得别人因此看你不起,你有没有名字,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吧,恩……就叫你做重生吧。” 重生象吓了一跳似的抬起了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妮燕,他的脸上突生一个四不象的笑容来,重生明白这女孩不可能真的知道自己的名字,因为来到这个古代后,没有一个人问起过他的名字,他也没对任何人说出过自己的名字。 但是,这女孩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偏偏也叫‘重生’。 “看你傻呼呼的,是不是听得见本女侠的话啊,为自己有了名字而高兴,是吗?重生,站起来,重生,上马,重生,让我们再出发……” 妮燕满意自己创造出来的名字,在马上,重生长,重生短地对重生说了好一些话。她好象不在意重生听不到她说的话。 黄昏时刻,他们赶到了一条江边,妮燕告诉他这条江叫做梅花江。他们来到了梅花江边的一个地方,妮燕又告诉他这地方叫作古溪。古溪这两个字让重生心里一暖,古溪不就是家乡领县的一个千年古镇吗?古溪小白鱼和古溪豆腐这两样美味让这古镇远近闻名。 眼前的古溪看起来是那么年轻,就象春天里的树木,不断地吐出新绿,梅花江边停靠了十几艘商船,渔船,打扮各异的古人们在古溪的新街道上来来往往。 梅花江江水清幽透澈,缓缓流动着,重生知道在这梅花江的下游有他的家乡,那座崛起于近代的工业小城。重生若有所思地远眺,一千多年前的家乡会是什么样子,定是绿水青山还未开发吧,要是带着妈妈一起来到这一千多年前,重生倒觉得是件美好的事情。 他俩的马在梅花江边饮水,饮马江湖饮马江湖,他们的马饮上江水了,他们也来到了江边,算不算他们已经走进了江湖的一半领域‘江’呢? “重生,我爹娘没给我准备半两银子的盘缠,实在没办法,我们只好去把这两匹马卖了…”妮燕边说边牵着马走,重生牵着他的小马跟在后面。 这两匹马驮他们走过了一段看似平淡的路程后,就要被卖掉换取一些银两了。他们不知道,两匹马驮他们走过的那些山路,其实暗藏危险,说的明确一点,就是在那些山路旁边的山林里藏有一伙土匪,土匪们曾经想向他们下手打劫。那伙土匪总共有三个成员,他们是土匪头子,土匪军师,土匪跑腿。 妮燕两人经过那伙土匪的地界时,跑腿的首先看到了妮燕,妮燕的美让她结巴,他扯着他头头的衣袖说:“大大大大哥,快快快看,有有有有大美人和和和马……” “抄家伙”土匪头子看都不看来者是谁,就果断地下了命令。 “且慢。”军师冷静地说道,同时,他使劲地看向妮燕他们。 “军师,还等什么,我们在这等了两年多了,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抢劫的人。” “是是是呀,大大大哥哥,我们再再再也不不能等等等了,吃吃吃野菜和野果子把把把军师都吃吃吃吃傻了。” “你爹才吃傻了呢,虽然,我只朦朦胧胧地看到两匹骡子,但我恰指一算,就知道这两匹骡子上的人一定非同小可,从他们来的方向,我可以肯定他们是从野熊山下的彭族来的。” “军军军师呀,是是是马马,还有大大大大美人……”跑腿的还想说什么,被他的土匪头子两个耳光拍得不敢说了。 “马马马,还看着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说了多少次了,当军师分析问题的时刻你不准插嘴,你就是不长记性” “跑腿的,你仔细看看那两个人带了什么家伙没有?” “回回回军军军师师……” “快说。” “剑剑剑……”跑腿的舌头象从此拧不利索了。 “大哥,大事不好。” “军师,我知道。” “大哥,彭族人可招惹不得,他们个个武功了得,特别是持有真正兵器的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大哥,我们动不得呀。” “军师,我也没打算动。” “大哥,我是说我们不要说话,不要动了,要被他们听到就惨了。” “军师,言之有理,大家趴下,谁也不准动,嘘,谁也不要说话了” 三个人趴到了树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他们的家伙(三根木棒棒)也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当时,妮燕他们从离他们三十米开外的山路走过,一点也没察觉三个土匪的存在。 由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彭族人在外是相当震得住人的,不是吗? 离野熊山已有五十华里之遥的古溪,彭族长的女儿妮燕也相当震得住人,街道上的人纷纷给他们让路,有些男人在看过妮燕后,急忙低头闭目默祈着。是的,妮燕的美具有震撼力,一般人见了,只敢在心里想入非非,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轻浮。 这不是惧怕她手里的剑,而是她的美本身具备这样的威力,重生也不是常能见到美女的主,他对美女的认知大多来自屏幕上,妮燕的美,或许正是重生在内心饱受折磨时,还跟在妮燕身边的根本原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卖马,那马也跟着金贵起来,竟有人出价五百两白银买那两匹马。妮燕看那出高价的人满脸横肉,让人讨厌,她附在重生耳朵边低声说道:“重生,这人一看就是个屠夫,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可不能把马卖给这样的人。” 她以为重生是听不到她说什么的,她是故意做做样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马卖给了一个农夫打扮的人,卖了五两银子。 重生的耳朵还在享福中,象吃了仙果一般,久久回味。重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得美人呵气,情不自禁地飘飘然起来。 有了银子等于拥有了很多东西,有了五两银子,妮燕开了两间客房,对,是两间,一人一间。有了五两银子,重生有了肉吃,妮燕也有了青菜豆腐吃。妮燕没把重生当下人,他们一张桌子上吃饭。 “重生,我们明天得去打听打听这古溪有没有高手,要是有的话,我就去将他打败,从此扬名于江湖,这只是我们闯荡江湖的第一步,我知道你不能说话,在家里我就准备了一面绣了‘加油’金字的小锦旗,以后,每逢我和人比武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给我使劲地摇……”妮燕说话时,不忘记奖励重生一棵小青菜。 重生被强迫在妮燕的屋外保护妮燕洗完澡后,回到房中,重生一想起妈妈心还是会痛,但是为什么,妮燕的影子也时不时地出现在他脑海中,让他辗转难眠。 第二天,妮燕带着重生上街打听高手。许多的人告诉她,要想找高手就应该去野熊山,那里的高手如云。妮燕有些失落,恨恨地说下午就要坐船离开这没有高手的古溪。 后来,我们看到了一张告示,告示上写的是繁体字,重生看懂了大概意思,那告示上写着,天下第一大帮会菜刀帮为了造福古溪,要在古溪招收帮众,为了将这消息广而告之,特意准备了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请一个人举着菜刀帮的大菜刀走遍古溪的大街小巷。 “重生,你看得懂这上面的字啊,这就了,以后有什么吩咐可以给你传字条了。重生,我们坐船开销都需要银两,你敢去试试吗?”妮燕边说边示意,重生点点头,表示懂了她的意思,也表示他敢。妮燕脸上那因寻不到高手的不高兴早一扫而光了。 为什么举着把大菜刀到处走走就能得到十两银子呢?这说明在那个朝代,举着把菜刀招摇过市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说不好会吃扳子,要是和帮会扯上关系的话,恐怕还得蹲班房。所以,菜刀帮的人也不会用自己的帮众做这种事情,而是宁愿发银子请人做。 再或者就是举着把菜刀傻傻地游街,会被人当成傻瓜,会丢帮会的脸,所以菜刀帮才花银子请人做。 “天下第一帮会菜刀帮?不是丐帮,不是斧头帮吗?”重生看着这张贴在不起眼处的告示,心里暗暗想道。 为了银子,重生领了一把大菜刀,单手将菜刀举过头顶,在古溪的青石板街道上走着。 街上的行人和做买卖的人,好奇地看着重生手里的菜刀,那菜刀的两面分别写着几个红色大字。一面写着:“有我菜刀,吃香喝辣”另一面写着:“有我菜刀,想啥有啥” 重生路过三四处屠夫案台,那些屠夫手里的刀比重生手里的菜刀雪亮得多,案台边上的几条狗专心地盯着屠夫的刀起刀落,只有屠夫丢下一小块猪油或者骨头时,狗们才将眼中的崇拜收起,低下头去。狗们连正眼也没瞧过重生。 人们就更不会觉得重生的行为,是种勇敢的行为。他们指指点点,他们笑话他是一个傻到家了的傻子。这个傻子就这样目中无人地走着。满不在乎人们在说些什么。 直到他走过绸缎铺前,被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吸引住,他才放缓了脚步。什么水养什么人,这个古溪的女孩皮肤是那样的白嫩水灵。 妮燕的美让人轻易不敢冒犯,这女孩却象邻家女孩一样可亲,重生举着菜刀跟在这女孩的身后,重生不是大胆的色徒,他的个性还有几分含蓄,他默默地跟着。 那女孩发现有个陌生的男子举着把菜刀跟在身后时,吓得花容失色,可恨的是这个跟踪者好象还冲她笑了笑,女孩拔腿就跑,重生是拔腿就追。 妮燕在街道的另一头等着重生,她可不会跟着重生做这没有面子的事情。 第18章 第十三节 在前头跑的古溪女子,一身翠绿的绸缎古装,她,真是妙龄,跑动时活脱脱象只受惊的小鹿,小鹿在受到惊吓后逃跑,总是喜欢回头看看敌人的情况,她也这样,跑一段路程后也一样回头望望,她总能看到离她不到一米的重生。 重生在她后面追着,举着一把菜刀帮的大菜刀,他的脸并不显得可憎,倒有几分木然。女子跑得快时,他也加快些脚步,女子慢下来了,他也放慢了一些,他让他俩的距离保持在0。85米至0。94米的范围内。 两个人的追赶比一个人的招摇过市更能吸引民众的眼球,一个身着青灰家仆服饰的年轻男子,举着菜刀在大街上追着一个年轻女子,从一些人身边跑过,总能助生一些人的想象的。有一些本来就在闲荡的人,忍不住跟在重生的身后,,想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由此,他们身后多出了一条尾巴,跟上了一群想看热闹的人,他们更吸引人注目了。 与最亲的人相隔于两个世界,重生不是还处于无可言状的痛苦中吗?又怎么有心情追一个陌生的女孩呢?莫非他受不了那刺激终于疯掉,象很多真正的疯子一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更不会在意旁人的笑话和言语?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一个二十五岁还处女朋友的大龄青年,到了古代,受了刺激后就变得对女孩子胆大心细脸皮厚起来了吗? 他们几乎跑遍了所有的街道,他们向重生出发的街头跑去,跟在后面的有人不耐烦了,有几个胆大的在那里叫喊:“你个失心疯的,你倒是追上去砍呀。”这几个人的叫喊激发了很大的公愤,其余的人也许善良,他们的声音盖过了那几声惟恐天下不乱的喊叫,他们吼道:“砍不得砍不得,千千万万不要砍。你砍必被抓。”“要砍就砍这几个该遭千刀万剐的短名鬼吧,人家姑娘年方一十八,长得象朵牡丹花,可是砍不得的。” 重生和女孩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但是,他们的脚步被前面的人阻止了。前面一共有两拨人,一拨两个人,一拨为六个人。那两个人的,身着差服是官差,佩带着戒刀,立在街道中央,另一拨六个人的全是劲装打扮,站在官差的深厚,个个摸样不善,他们没有一个人持有兵器,可是,他们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们每个人都持有两件以上的兵器。 “借过借过官爷,这野小子持刀追我妹,我们这就把他打到南海瓜哇国去,让他碍不着您老的眼。“ 一句话说完,他们六个人走到了两个官差的前面,直面着重生。 “哥,你们怎么才来呀,妹的腿都被这采花贼追得跑断了。“少女抱怨时的声音也挺好听,他躲到了那六个人的身后。 “谁敢当众闹事斗欧,休怪爷爷手里这把官刀无眼不认人。“那个年轻的官差企图制止这场势在必行的欧斗。 “李四休吼,瞧不见他们人多我俩力薄吗?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再动手也不迟。“另一个年长的官差小声制止他同伴的冲动,他那被他拉住了同伴,稍做思考后终于控制住了冲动,和他站到了旁观的战线上。 “何人敢用把破菜刀吓我妹妹,报上名来。“带头的一声吼,重生自觉这回惹下了事,戒备起来。 “大哥,这个人手里拿把大菜刀就以为自己是老大,我们把他打成一个米团粑粑,好吗?“ “天下第一大帮菜刀帮,素来以助人为乐,拾金不昧为己任,竟出了如此不耻之徒,失望啊,兄弟,就听你的我们就将他打成一个米团粑粑吧。“ “真是坏了天下第一大帮菜刀帮的名声了。可耻可恨。” 六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重生也不闲着,他双手紧握菜刀刀柄,将大菜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他眼睛闭上,嘴唇无声地一动一动,象在念着什么咒语。这般摸样象极了有神灵上了他的身要显灵,加之重生在那里旁若无人地抖呀抖,使得不少围观的人小声议论开了。 “等着吧,有好戏看了,这小子不象一般人……” “是呀,这小子抖得厉害,八成神灵鬼怪已经上了他的身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怪,不知道有多么厉害,我们要不要站远些?” “这还不知道,他拿把大菜刀,自然是大菜刀神要显灵帮他了……” “嘘,别说了,我们这样议论,要是议论得菜刀菩萨不肯显灵的话,就没戏看了。” 六个大汉将重生团团围住后,同时向重生发起了进攻,或出拳或出掌或踢腿向重生打去,地上的灰尘被他们的拳脚之风弄得飞起三尺来高。 “呀,好强……”人群发出的惊叹还没抒发完成,那六个人几乎同时飞了出去,好象重生就是个威猛的弹力球,他们还没触到重生,就被重生这个弹力球震飞了。 “啪” 六个人落地同时落地,落地声响成了一个响亮的“啪‘。他们象训练有素的人,落地后又同时弹跳站起,异口同声地说道:“天下第一大帮菜刀帮的菜刀神功,真是名不虚传,不同凡响呀。” “哥,可不要长他人威风,妹妹的大仇你们还没给我报呢。” “弟兄们,上……吗?”带头的带头有点胆怯了,六个人交换了眼色后,决定再出击一次,他们又一次向重生打去,重生还在举着大菜刀在那里抖着神灵。 这一次他们一个一个摔得鼻青脸肿。狼狈爬起后,带头的自我解嘲地高声说:“各位乡亲休要笑话咱们,不是我们没本事,实在是这菜刀帮的大菜刀神功太厉害了,你们都瞧见了的。” “弟兄们,今天算是栽了,不过江湖上有句话,叫做‘栽在菜刀帮的大菜刀神功下是一种光荣‘。我们也不用太伤心了。” “哥,我不怪你们,这小子有菜刀神护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回去吧。” “对,回去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因为他们要离开,围观者发出了一阵唏嘘。他们顾虑不了太多了,他们相扶着离去。重生还在那里投入地抖呀抖,那把跟着他身体抖动的菜刀上那几个红字吸引住了一些人的目光。有人小声地兴奋 “有我菜刀,吃香喝辣,真神啊。“ “有我菜刀,想啥有啥,我的老天哟。“ 重生暗觉好笑:“这古代江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装神弄鬼就能弄出个天下第一大帮来?戏还没做完,约定要等两个人出来再次广告广告才能收工,十两银子也并不好挣。” 重生的眼睛是闭着的,因此他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官差正双手握刀,偷偷地在接近他。年长的官差知道这世上有些是他们开罪不起的,比如他们的上司,比如这世上传说来传说去的神怪,他着实为他那拉也拉不住的同僚捏了一把汗,在远处着急地看着。 那一个贸然接近的官差对神怪也不能说不敬畏,他也怕得紧,他的刀锋离重生的胸口只有半尺了,他却不敢当真捅下去。 围观的人缄默着,他们配合着官差,他们的眼神自然地流露出一种畏惧,那是对神怪的畏惧,他们想出声提醒提醒,神仙当心。他们又期待着神灵的力量再次得到验证,他们深信任何偷袭都伤不到神灵附体的人。 “官爷官爷,不可乱来,神灵怪罪下来,我们在这里的人连同我们的家小都是会遭殃的。” “官爷官爷,这玩笑开不得,大菜刀神一怒,我们古溪说不定会血流成河的。” 那官差被两个人架住后,也不执着于进攻了,那两个阻止他的人,儒士打扮象挺有见识的人,他信了他们的话。他们三人在后退,退得离重生有两米远,这该算是安全距离了吧。 “呀,这个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是不是真的,你认识他?” “对,就是他,他是一个又聋又哑的哑巴,怎么加入菜刀帮了呢?” “你怎么认识他的呢?” “说来话长,三年前,他被几个地痞暴打,差点死掉,不对呀,他那时看起来少说也有八十岁了,怎么现在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呢?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呢?” “就是大菜刀神让他返老还童了。要是他又不聋又不哑了,那这菜刀神就真是神乎其神了。” “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皆得,我看这哑巴肯定还是个哑巴,短短三年时间,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八十老人变成一个年轻的武功高手,菜刀神已经很厉害了,我要去加入菜刀帮,花三年时间让我年轻六十年我知足了。” “我也要去,可是怎么样才能加入菜刀帮呢?” “很简单,跟着这个哑巴就行了,你看到没有,当菜刀神离开他的身体后,他直楞楞地就象一个傻瓜,肯定发现不了我们在跟踪他的。” “太好了,就这样干吧。”说这话的人激动地握着先前那个说话人的手。 “看,哑巴走了,我们跟上,谁想要菜刀神保护的,谁想返老还童的,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加入菜刀帮啊。” 重生是看到他们的手相握的时候才开始转身走的,这是约好的信号。这两个人就是菜刀帮设计的加强广告的托。重生把他们领进约定的木屋,后面跟着的那些人,菜刀帮的人会用什么方法蛊惑他们加入菜刀帮,菜刀帮的人又会如何从中获取好处,重生一点不感兴趣,他拿了十两银子,和妮燕在菜刀帮安排的船上会合后,乘着那艘免费的船向更远的江湖驶去。 船上有八个船夫和一个伙夫,船夫分成两班,日夜皆程,这一去数百里水路,得要两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在黄昏出发,算算应该是在第三天凌晨到达他们的目的地-----梅江城。 第19章 妮燕和重生立在船头,妮燕笑语:“重生,听说你在大街上追美女追得威猛无比,是不是感觉特别地爽呢?” “重生,这个什么天下第一大帮菜刀帮根本就是骗子一伙,我探了探,根本就没有一个高手值得我挑战,到达梅江城后,能遇到一两个真正的高手就好了。” “重生,这次你辛苦了,你那十两白银算是妮女侠借你的,等你将来要娶媳妇的时候,我一定十一倍地奉还。” 妮燕象是习惯了对着重生说这说那,无所谓这个哑巴听见听不见。重生也渐渐习惯不搭不理,他观赏着两岸的风光。 古代的梅花江比现代的梅花江宽了三倍以上,水清碧悦心,流势平缓,两岸的山青,难得看到一户人家,倒是时有悦耳的鸟鸣和嬉闹的猿啼传入耳中,适时正逢春暖时节奇_-_書*-*网-qisuu.,团团簇簇开放着的鲜花更映衬出梅花江一种飘逸的美感。 重生想到在他的时代,梅花江的江水浑浊,就算朔源而上,也是难得有几处这般的美景的。重生心有感慨,眼神显得忧郁。 有个年轻的船夫想讨好妮燕,他说梅花江在冬季的时候更美,在白雪皑皑之中,两岸的梅花竞相开放,比这春天的花更醒目,醉人心。妮燕只浅浅地笑了一下,并不搭理。那船夫象已得了恩赐,划船的劲更足了,他内心领受着妮燕那笑的美,不自觉地陶醉着,唱起了艘公的号子,船夫的声音是愉快的,重生听完他的话后,若有所失,原来这梅花江边真有梅花的,为何一千多年后,却看不到梅花的半点踪影呢? 是夜,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雨点打在江面上,似敲击着一种乐器,一个个柔美的音符落在重生的心上。 午夜,无心睡眠的重生听到屋外有人在争吵。 “让开,小八,你挡住我们干吗?” “我决不让你们碰美人一根汗毛?” “小八,你怎么知道美人有汗毛呢,是不是偷窥了。小八,给老子让开,左堂主交代,要我们在这梅花江上解决掉那个哑巴和那个美人,你敢违抗,不想活了吗?” 传来一阵打斗声,那挡路的人象被打倒在一边了。咣铛一声,重生屋子的门开了,八个手持明晃晃菜刀的人,打着火把进来了。除了那个叫小八的船夫被他们击倒在外面外,其他的七个船夫和那火夫,全进来了。 “要杀人了,救命啊,快救救美人吧,美人美人,快跑啊……“ 比击倒在屋外的人使着力气喊着,进得房间的人,不怒反笑。 “哈哈哈,小八,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胆敢公然判帮,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他们两个早被我放在饭菜里的蒙汗药……迷得人事不省了。” 说话的人,疑惑地看着重生,因为重生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四哥,小八是心疼美人,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们爽完后也让他尝尝味,再送他们三个一起去喂梅花江里的大黑鱼,好不好。” “小八你是做鬼也风流啊。” “别跟他爹废话了,蔡哥,动手吧,那妞那对奶子真好,那腰身,那屁股沟子太妙了,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美人啊美人啊,老天啊你有眼睛吗,美人啊美人快跑吧” 八个菜刀帮的歹徒不再理会那背叛者的哭天喊地,他们的计划是先把重生一刀喀嚓解决了,再通过重生的房间进入妮燕睡觉的屋子,再…… 可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好象是打错了。他们看到重生不慌不忙地从床上坐起,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他们面前,双手反背在身后,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八个。 八个菜刀帮的还不以为然,他们还笑。 “哟,哑巴哈哈。” “哈哈他想坏我们的好事,没门。” “就他,哈哈,就让我多一刀蔡四毛一刀也不多地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喂王八” 第十四节 重生知道祖德传给他的内功有多强大。那留在紫光山洞洞壁上的一个个掌洞和拳洞他记得清楚,不知道他集聚内功对人一击会是什么情况,又有几人经受得起。重生也记得在九条龙造出的力场中,他动用内功防御让自己毫发无伤的经历。 是攻还是守?闪念之间,容不得他多想,多一刀蔡四毛两眼放着凶光,一把锋利的菜刀已向着他的身体劈来,那菜刀来势凶猛,劈向重生的脑袋。 铛地一声响,接着嗖地一声,再接着是嘭地一声。 菜刀在离重生脑袋两尺来远的地方,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铁壁铜墙,发出了两硬物相撞的声音,接着,菜刀受弹后,脱离了蔡四毛的手,在空中嗖地一声划过一到寒光,飞了,再接着,嘭地一声响是菜刀的横面击在了房间的木壁上,那被弹飞的菜刀竟然用横面击穿了木墙,落到了屋外的黑暗里去了。 蔡四毛的菜刀被弹飞后,他的手臂收势不住,打到了重生的气墙上,他那条手臂受到了严重的反弹力,快速地向后三百六十度转了十多圈。 其他原本狂妄自大的人,被这意想不到的变故吓傻了眼,再不敢出声,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重生在那里双手高举着抖呀抖。 重生在菜刀被自己的气墙震飞后,信心大增,本来他还对菜刀能不能阻止住菜刀有几分没把握,现在放心了,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借用装神弄鬼这一招,于是,他睁大眼睛在那里象个有神灵附体的神汉一样抖了起来。 “啊啊哟。”蔡四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那条脱开了肩关节的手臂在自转了十几圈后,象跟布条一样颓垂着,那钻心的痛就是这手臂遭受破坏后的痛。 那蔡四毛叫过之后痛得晕了过去,离蔡四毛近的两个人赶紧去扶着他。剩下的八个人恐惧地望着重生,他们八个人同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菜刀神真的在重生身上显灵了,他们小命难保。在此关头,他们吓得胆气全无,不敢做垂死一击,也不敢想夺门而逃,更不会多想为什么菜刀神要帮重生而不帮他们。 他们乞求神灵的怒火能够慢慢平息,能原谅他们的冒犯,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全都跪下了,一个个在那里哆嗦着。 如果重生也被他们用药迷倒,恐怕现在重生两人已经遭遇不测了。这八个人虽说是奉命行事,但是,也不能说他们的心不毒,不该死。是重生的心太善,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弄死这些人,所以他没有出手攻击他们,而是选择了防守。 还有一点,重生也是想到了的。假若他杀了这些人,这条在茫茫梅花江里的大船又让谁来驾驶呢?仅有那个小八和重生两个人够吗?人有着宝贵的生命,重生又有什么权利将其夺走呢,重生若是存心轻易动手杀人,那他就不是来自现代文明的社会,而应该是从小在杀手窟里长大的杀手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生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收走了他们的菜刀,每个人赏了他们十个耳光,那几个人连哼都不敢哼一声,重生打他们耳光当然不会用内力,用了内力的话,他们安能有命在? “哑巴爷爷饶命,哑巴爷爷,我们不知道你是神灵爷爷,饶命啊。” 八个人在重生收走他们手中的火把坐回床上后,恳求起来。他们知道重生可能听不见他们求饶的声音,但是他们知道重生一定看得见他们磕头。 重生弄灭了四支火把中的三支后,确实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在磕头,重生心里想的却是要如何才能让这些人老实听话地为他驾船,依这几个人目前的情况来看,再给他们每人多配一个胆,他们也不敢明打明向重生他们下手了。可是暗算呢?人心隔肚皮,这就难保了。 重生决定赌一把,挥了挥手让八个人离开了房间。重生又象是想起了什么,跟着他们出了房间,他扶起那叫小八的年轻人,这小八被他们打倒后这么久也不爬起来,看来伤得不轻,重生将他扶起后,他站立不稳,重生束手无策,只得将他放在船板上坐着,对他笑了笑,指了指那八个诚惶诚恐的人,意思再明白不过,要小八监视这八个人,要是他们敢胡来,就要小八喊叫。 小八受了伤行动不便,要他监管其他人,这好比是把小八当成现代社会里常用的那种监视器来用,只是这监视器还加上了报警的功能而已。重生也是没办法,竟然不杀这八个人,就只能赌他们不会生变,老老实实地做船夫了。小八在他心目中只是一道虚设的幌子。 重生自然也不敢放心大睡,他得警醒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等到明天妮燕醒了,想办法将今夜的事对她说明,两个人防备就好办些了。 尽管重生努力警醒着,但一个人躺在床上,耳朵听到的又是单调的雨声,难免会犯迷糊的。重生就睡过去好几次,而他最后一次醒来,看到外面有火光,着火了? 重生出去一看,船有几处真的着火了,那八个人没了踪影,而负责放哨的小八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躺在那里,实际上重生看到了小八被菜刀割破的喉咙,和喉咙里流出的血将他的前身染透,看样子小八被杀有些时间了,也不知他临死的时候有没有向重生报警。 重生好一阵难过,自己心软没杀那八个人,却害死了好人小八。船还被那些人放火,这次打赌重生输得挺惨的。 重生恨,他悲愤地朝天怒吼。 “天,这算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那黑漆漆的天象被他的喊叫吓着了,呆了呆(那飘飞的小雨停了一分钟),天仿佛领悟到重生的愤怒后,开始帮助重生,一盆接一盆地往下丢水,那刚刚起势的几处火被天降的暴雨顷刻间淋灭。 第20章 由于暴雨的来到,江水汹涌了些,船摇晃不稳起来,重生第一反应是跑回房间,离妮燕近些,万一情况不对头,可以马上闯进妮燕的房间,抱起昏迷的她一块逃生。 幸好,那暴雨来得突然,去也去得果断。船晃荡了几下后,恢复了平静,天空下的暴雨坚持了几分钟后,嘎然而止,余留几丝小雨在天地间飘荡着。 重生再次出门,朝着小八的尸体拜了几拜,去船夫们歇息的房间找了块帆布将小八的尸体裹好,用带子捆绑好后丢进了梅花江里。重生伤心地说:“小八兄弟,你死得冤枉,是我不小心害了你。本该将你厚葬,可是我们这船没了船夫还不知道要在这江上漂流多久,恐怕你的尸体会变臭也说不定,要是遇到官府和什么人,你的尸体可能会引来无数的麻烦,到时我是有口难辩,请你原谅我的不义,我不得不这样处理你的尸体,小八兄弟,就让这梅花江的美景陪着你吧,你在天有灵,保佑我能再次遇到杀你的凶手,我一定为你报仇,你就瞑目吧。” 重生朝着丢下小八尸体的江中拜了又拜,他心里确实有挺深的内疚。重生将小八留下的血渍擦洗干净,回到房间后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那几个人不是因为忌讳重生,杀害小八后,匆忙放几把火就驾着小船逃命,而是将船凿穿弄沉,重生不怕这水,但他能不能在江中成功救起昏迷的妮燕,就难料了。 日上三竿,妮燕才从自己的房间走出,重生站在甲板上,船在顺着缓流而下,速度慢得让人着急。妮燕一点也不知晓先夜发生的事情,她和重生站到了一排。 “重生,看我睡昏头了睡到这个时候才醒来。醒来后头还有点痛。“ “重生,发生什么事了,这船板怎么有多处象被火烧过,船夫们呢?怎么一个也不见?” 重生没做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强笑,这江湖让他觉得苦涩了。 “重生,没了船夫,这船要何时才能到达梅江城呀,要是遇到暴雨狂涛,这船指不定会翻掉,那可怎么办?“ “重生,这样不行,我得收你为徒,传你逃命轻功,船毁了你也能跟我一起逃跑,以后遇到要害你的人,我又不在你身边的话,你也有一技傍身能保命。“ “重生,你年纪比我大,我们也不要行什么拜师仪式了,你心里认了我这个为师的就行了,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为师的本事,瞧好了。“ 重生真是个忍性挺好的人,妮燕在他身旁说个没停,他仍能装作听不见,妮燕可是个大美人呀。 大美人妮燕说完那声瞧好了,冷不防跃身向梅花江跳去,重生一个没拉住,差点惊呼出声。 一手握剑的妮燕落到那江面上,回头朝重生得意一笑后,在江面上踏着水花奔跑起来,她优美的身姿在茫茫的江面上向岸边远去。重生有点不相信地咬了咬舌头,妮燕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于对岸的青山中去了,重生心里惊叹:“哇,轻功水上漂,快得就象一只闪燕。“ 船行进的速度慢,但船还是在向前行进,重生只有站到船尾,才能望到妮燕消失的那片青山了。眼看着远了远了,还没看到妮燕回来的身影,重生苦笑道:“这丫头太狂妄了,恐怕是回不到这船上来了,重生我只能独自在这江湖上漂泊了。“ 又过了一会,重生惊喜地看到了一个黑点,近了近了,水面上一路跑来的是妮燕。她不一会就跑到了船下,只见她脚尖轻轻一点,高高跃起,象个天仙一样飞上了甲板,重生吃惊地看着她,妮燕一脸自豪地用手拍了拍重生的肩膀。 “重生,看到了吧,只要你学到为师这轻功的三成,一般武术修为的人就休想追到你了。别傻呼呼地看着我,为师会悉心将这本领传你的。“ “重生,这是我们今天的早餐,这四季常青的艾素果不好找,我还是跟踪一只猴子才找到的,这艾素果味美甘甜,你尝尝。“ 重生看着正在吃青果的妮燕,心道:“这丫头真强,小小年纪轻功造诣这样高,跑那么远,还跟踪了猴子摘了十枚青果,来回也就十多分钟。“ “重生你快吃呀,我知道你仰慕为师,也用不着这样瞧着为师吧,为师都被你瞧得不好意思了,快吃快吃,吃完为师还要传你轻功呢。“ 被她这样一说,重生发觉失态,不好过分地看她了,吃起那青果来,青果的味道比之火红果,味道上自是差了几重,却还算可口。 “重生,为师才摘了十枚艾素果,就分给了你四颗,够意思了吧,你以后可得记住师傅的恩情。” “重生,好吃吗,吃两个就够了,别一次全吃完啊。” “重生,吃完了,现在让我们练功吧。” “重生,任何一种高明的武技都是人勤思苦练出来的,这轻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但是我对你有信心,因为你遇到了我这个好师傅。” “轻功,顾名思义就是使身体变轻能飞来飞去的功夫,人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让自己的身体变轻,最直观的方法就是减肥,一般情况下,瘦子总比胖子跑得快的,是不是?当然,内功高强的胖子比没有内功的瘦子要跑得快,飞得起。” “重生,你用石子打过水漂吗?为什么本来在水上浮不起来的石子,能在水面上漂那么远呢,那是因为人给了石子向前漂的力,等这股力用光了,石子就沉下去了。不是吗?可人不同,人在一股力消失后,可以借助外界产生新的力,师傅不就一路踏去了岸边。” “重生,鸟儿在天空里高翔,是因为它们有翅膀,会扑打借助风的力量。你有在天空里看见过一只不会使用翅膀的死鸟飞行吗?没有吧,总而言之,轻功是一项能力,要练习领悟才能拥有的能力。跑动,借力,提气跑动,让身体变轻。” “重生你到底有没有再听。唉,你也听不到我在说什么,真是对牛弹琴,我们还是练习吧。” “重生,你快跳下来啊,你看师傅跳下江后也没沉下去,你也能够的,只要你相信你自己有这潜能,跳下来呀,快跳。“ 重生看着又一次跳到江上去的妮燕,看着她不断地鼓励自己跳下去,重生哭笑不得。她这样的教人轻功和一只想教人飞翔的笨鸟有什么区别。一只笨鸟突发奇想,想教人飞翔于是他对着下面步行的人不断地叫着:“喂人们,你们倒是飞起来啊,没看见我是一只大笨鸟也同样飞起来了吗?相信你们自己你们就能飞起来的。“ 难道人们信了那笨鸟的话,舞动胳膊就真的能飞起来吗? 难道人们是信了那笨鸟的话,才制造了飞机飞了起来的吗? 第十五节 轻功是一种武功,是一种本事,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向往,一种向往着象风象鸟一样来去自由的向往。 轻功造诣高深的古代侠客们能够飞檐走壁,踏浪而行,能够在草叶上面跳跃飞舞,同时可以耍弄武功,出招比武。 轻功是怎么练成的?妮燕说是勤思苦练练成的。拥有卓绝轻功的妮燕,对其理论一知半解,讲叙得让重生一头雾水。漂在江面水流之上的妮燕朝船上的重生招手,鼓励他勇敢地往下跳,说什么只要重生跳下去,轻功自然而然就会帮助重生在江面上站起来,重生不停地摇着头,心里觉得妮燕这种教徒弟的方法可笑。 “你要是有铁头功,用菜刀示范砍自己的头几刀砍不进后,肯定就会鼓励你的徒弟把脑袋送给人当菜砍了?还会说,别怕别怕,砍着砍着就有了铁头功的,这不是把人当白痴吗?” 见招手招不下来重生,妮燕飘上船后,横蛮无理地拧着重生的耳朵骂道:“你你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呀。” 重生强忍着耳朵的痛,用手指着江面上的一团漂流物,妮燕注意力分散,松开手后跳下船去,向那一团漂流物跑去,重生一下想起那是什么,心里叫苦:“糟糕,这小八哥死也不放弃对妮燕的追崇,追来了。” 浮在江面上的是重生捆绑好丢在江中的死尸,他顺着江水的流向,出现在船的附近,本来就因此事内疚不已的重生,生怕妮燕被吓到后,做出过分的行为(比如用剑刺那无辜者的尸体几个窟窿)。重生想将船靠过去,将小八的尸体捞起,在靠岸让他入土为安,无奈的是船并不听他的使唤。眼看着妮燕到了那漂流物的边上,重生急得想大声叫喊,又看到妮燕很快地往回跑,重生才没喊叫出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重生,我猜那是一具被人用帆布捆绑好抛弃的尸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妮燕害怕地说道,那摸样显得楚楚可怜。看得出妮燕不但欠缺教徒弟的经验,还欠缺许多别的经验,她不欠缺江湖经验的话,又怎么会被一群不入流的江湖角色用蒙汗药迷晕?她不欠缺杀人经验的话,又如何被一具她猜想出来的尸体吓得全身发抖。 “现在只有想办法埋了他,让他入土为安了。”重生象在自言自语地说。妮燕象看到了比死尸还可怕的事物,吃惊地看着重生,一时竟无法言语。一个又聋又哑的人突然开口说话,着实够吓人一跳的。 重生抱歉地笑了一下,若不是怕麻烦听了彭若的话,在彭族人面前装聋作哑,在听到自己身在一千多年的消息后,心灵深受打击,不愿意开口说话;也不会让妮燕误会他就是个真的哑巴这么久。重生没去安慰在那摇头的妮燕,他拾起一副绳索,挎在肩上,跳到了还有几分春寒的江水中,重生不会好看的轻功,可他会游水,他向那团帆布游去。 第21章 妮燕仍在船上不肯相信事实似的摇着头,人就是这样,对于一些突来的变故总会有几分抵触的。重生在得知自己来到古代的消息后,不也怨恨过老天在捉弄他吗?妮燕不肯相信重生不是哑巴,是因为所有他接触过的人都在说重生是哑巴,她因此生怜将重生带在身边出来闯荡江湖。 妮燕看到重生将那团帆布用绳子捆了,看着重生用绳子拖着那团帆布向对岸游去,看到重生上了岸后抱起了那团帆布走向一片树林,妮燕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施展轻功向重生追去,或许,她现在唯一想做的是怎么惩罚这个欺骗自己的假哑巴。 她再次看到重生是在岸边的那片树林中,重生正用一块扁尖的石头跪在那里掘土挖坟,那团帆布静躺在他的身旁。 “喂。”妮燕一时不知如何喊眼前这个骗子,只气愤地喂了一声,叫他哑巴他不是,叫他重生他就是了吗? 重生此时实在笑不出来,小八不是他杀的,却是因为他的心慈手软而受害,是因为他的天真而受害的。 妮燕也不容许重生笑,啪啪两声,她狠狠地给了重生两个耳光,有句话叫做‘大丈夫宁可打个死,不可给人打个耳光子’。重生却并不生气,好象这两个耳光还打去了他心里一些负罪感,他居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重生的笑属于本性憨厚的笑,妮燕看到他被打还憨笑后,恨意平息了大半,眼神里却满是责问。重生也不解释自己为何要装成一个哑巴,他简略地将先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省略了他是如何击退那伙人的,说是帆布里的小八拼死保护着他们最后遇害,那伙人见杀了人心里害怕,仓皇驾船逃跑,还放了几处火企图毁尸灭口,重生也没说蒙汗药的事,使得妮燕在怨过自己不该睡得太沉之后,对重生痛骂起来,骂他不但虚伪而且懦弱,醒了也不出去叫人,还骂他愚蠢,怎么不进屋叫醒她去救人。 重生不做争辩,他认真地挖着坟坑。他们埋好小八,朝那位永远安息于此的小八拜了几拜,小八在天有灵,知晓他心里爱慕的美人为他亲手盖土,朝他叩拜流泪,但原他安息吧。 做完这些事后,妮燕问道:“喂,你是回家去呢,还是让我带着你闯荡江湖呢?” 重生望着那一江流去的江水,心觉苦楚,他的家在他回不去的地方,他沉重地点了点头,算是选择继续跟妮燕闯荡江湖了。生命中总会遇到许多的艰难痛苦,作为一个活着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坚强面对。重生选择活下去,他就必须面对身处的现实,他或许真的回不去了,或许能够回去,生命存在着太多未知的变数,重生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作为母亲的何英,一定也希望重生好好活着的,尽管她可能对于儿子的失踪痛不欲生。 “那好,这是你选的。以后对你宣布的三条继续有效,还得加一条,没有我的命令,你就不准说话,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得游着追上那条看不到的船,这是对你追随我闯荡江湖有没有决心的考验。” “听着,以后你的名字还叫重生,我可没有力量扛着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这江水上奔跑,你慢慢游来吧,我先去了。” 妮燕对重生说着话,他们已经来到了江边,他们乘坐的那艘船早漂得看不见踪影了。妮燕踏着江流向着江水流去的方向奔跑而去,重生也跳入水中追着妮燕的背影游去。有了龙宫的经历,这区区一条梅花江重生并不放在眼里,就算要游到梅江城去,他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游到。 轻功是一种能力,游水是另一种能力。 在水中的时候,重生想,为什么九龙灵石接触到水了,九条龙却不现身呢,是不是这江太小,也对,哪怕只有两条龙同时现身,这梅花江就没我重生容身之处了,还是不现身好。 重生游得并不慢,可是,妮燕更快,一下子重生就看不见她的背影了。 “这丫头跑得真快,……十七八岁的丫头能做到的事情难道我重生做不到吗?”想到这里,重生双脚在水里快速地蹬踏着,他的努力让他的身体慢慢露出了水面,到最后只省下两条腿在水里运动着了,他的双手条件反射般扑打着身边的空气,他可能想象着那是一双能让他飞起来的翅膀了。 重生所做的叫做踏水,水性好的人都能做到,远远比不上妮燕的轻功,妮燕在江面上奔跑可只有鞋底沾到水面的,而且能依照她的意图快速向前或转弯的。重生的身体浮出大半后,前进的速度就慢下来了,象只普通的鸭子在水面游动,而且少了鸭子的那分悠然。 “真笨啊,我怎么没想到……”重生欢喜地将双手拍向江面,他的身体呼地一声从江水中窜起十来丈高,他想到了运用身体里那强大的内功离开江水,实现后很是惊喜,身体再次落水后他还在沾沾自喜。他一直忘记自己体内有个巨大的力源。 “太好了,我知道如何在江面上奔跑了。”重生再一次从江水中跳出,这一次他落下时,他没有掉落进江水中,因为他运用内功在双脚下造出一个想象的气球,这个大大的气球漂浮在江面上托住了重生。尽管他有点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但他的心情大好。 “美妙呀,如果我踩着的不是一个气球,而是一艘向前的小型快艇,那不是更美更痛快吗?”重生依照想象,用内功将脚底的气球变成了一艘无形的汽艇,这艘汽艇载着重生向前驰去,这不是想象。 原来轻功只有通过想象才能实现呀,重生终于领悟到这一点。因为人类有着无穷的想象力,所以人类造出了飞机等玩意,不是吗?妮燕的轻功也是通过想象来实现的吗?如果是,她是不是把自己想象成东方神鹿在宽敞的原野上驰骋呢?不管妮燕的轻功是想象出来的还是从小绑着沙袋苦练出来的,反正重生通过想象实现了在江面上飞驰。看起来他的飞驰并妮燕的飞跑更先进,他站在水面上就能向前奔驰了。 这飞驰的过程中,重生遇到的唯一困难就是控制,他想象脚下的是一艘快艇,所以他需要控制的就是这艘快艇,不让这飞艇在江道转弯时,冲着山壁而去,弄得艇毁人亡。 控制是一种熟练的过程。重生做到了熟练地控制那无形的快艇,意味着他对自身内功的收发做到了自如。多少天来,重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开心是什么,他暂时忘却了烦恼,酣畅地大笑。 这是没有观众的表演,没有掌声鲜花,重生为自己喝彩,在江水之上,一个人在水面上象被什么载着一样疾驰,让人看到的话,那人必定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真的,因为他们看不到重生的快艇,也没看到重生的跑动。 一艘快艇追一条顺着江水缓行的船需要多长时间呢?追一条先行了两个多时辰的大船需要多长时间呢? “要是一开始就掌握了这诀窍,用不了十分钟我就能追到大船了。“ 从重生跳入江中游着追那船计起,半个多时辰后,重生看到了那艘缓慢行走着的船,那船上的风帆毫无精神地亮在那里,重生真希望妮燕能看到自己创举。 靠近船后,他放缓了前进,他没看到妮燕期盼的目光,却看到了一条从船上放下漂在江水中的粗绳子。 “这丫头还真细心,想到我不会轻功,放条绳子下来能让我爬上船去。“ 重生笑了笑,扯着那绳子,攀登上了甲板。他的出现显然又吓了正在炒菜的妮燕一跳。她大叫道:“啊,你怎么游得这样快?“ “嘿嘿。“重生掩饰不了得意。 “还以为你非得到日落才能赶上,怎么就到了呢?简直游得比鱼还快。“ “准你象只鸟一样地飞就不准我游得比鱼快那么一点点吗?“ “简直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还有王法吗?“妮燕突然变得怒容满面,团团转地在寻找着什么。等她抓到剑拔出,用剑的寒意指着重生,重生才明白她在找剑。一个用剑的女侠,连自己随身带着的剑都要四处寻找过后才想起就在身边,说明她被气得不轻。 “嫉妒心太强了吧,要她知道我也是施展轻功追来的,还不一剑把我刺过对穿了。她象动真格的了,怎现在么办呀。“重生心里打起鼓来,她轻功这样强,剑术呢? “说,快说,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剑指着你吗?“ “是不是我不该游得太快?“ “你还说你还说,说,你快说,难道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错在哪里?“ “你还说你还说,我怎么说的,你干脆把我气死算了,混蛋。“妮燕气得厉害,手中的剑往她身后的天空一挥,重生看到离她十米处的空中那只飞过的水鸟,来不及呻吟一声,被她挥出的剑气斩做两截,掉到江水中喂鱼去了。重生吓了一跳,混蛋这个词在唐朝就有了的吗? 当然吓重生一跳的不是混蛋两个字,而是混蛋两个字后面跟着挥出的那一剑。 “乖乖,这一剑斩在身上还不痛死去。“重生暗道,不敢掉以轻心,结出气罩防备着,这疯丫头那不沾血的剑还在指着重生呢。 “我这把剑从来没沾过血,今天破例为你杀了一次生,你呀你真笨,脑袋里长的全是草吧,教你轻功你学不会,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你也不知道,你欺师了,你把为师说过的话当耳边风了,我怎么说的,没有我的命令你竟敢开口说话,而且一开口就讽刺本师是一只鸟……“ 重生无语,他只能无语,陪着这个疯丫头就象是伴着一条母老虎,让人心里直发毛。 第22章 船上有米有青菜有肉,妮燕的气好不容易消了后,让重生打下手弄出了饭菜,大盘的青菜妮女侠的,大盘的炒猪肉是重生的。 “吃快吃,重生,把这盘猪肉都给我消灭干净。” 重生默默地吃着,他再不敢轻易开口冒犯这母老虎了。他也不敢不吃那些猪肉。我吃青菜你吃肉,可是妮女侠对重生的第一要求,重生明知道吃太多猪肉会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吃着。 君不见妮母老虎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握着那柄杀死鸟的剑,虎视眈眈地监督着重生吃猪肉吗? 第十六节 弯弯月初上,春天里一个难得的晴夜,万星烁闪,将夜空衬得挺蓝. 河风徐徐,柔和里包含了数种清香,迎面扑来的是现代社会难以觅得的宁静. 船帆早就放下,船随着江流缓缓而行.如果是两个相爱的人在这条大船上,会有怎样的一种心境?痴痴爱语中又会有怎样一种浪漫缠绵呢? 坐在船头的两个人,实际上离开得挺远.他们心里所想所思虑的也无关爱恋.重生想了挺久,他心里的问题似乎找到了答案,为什么他会来到这个遥远得无法用里程来计算的古代呢?为什么?若是他领了年终奖金后不上地下赌厅转那么一圈,直接回家,那么就不会遇到祖德,不会因为一片好心而遭打,更不会被祖德带到那个鸟不拉屎的神仙山洞里去.这是报应,这是上天对于一个赌徒的惩罚,但是上天呀,受到伤害最深的好象是妈妈何英啊. 彭若说什么九龙峰上峰,说什么神仙山洞就在那峰上峰上,可是九龙峰上峰又在哪里呢?重生在九龙池边看得真切,那九龙峰的上面只有蓝天和白云,重生就象是从天上摔下来的.哪怕神仙山洞真的存在玄机------好比一扇能互通古今的神秘之门,也是徒然.重生已失去回到神仙山洞的路径,他回不到神仙山洞了,也回不去生活成长的时代了. 春宵里的良好时光,重生为这让人头疼的问题苦闷着.他的问题很复杂,难以解答.妮燕心里想的看似简单,其实也不好做答.因为她的问题直指未来,在未来的路途上,她会遇到什么样的高手,又如何才能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呢? “哼,天下虽大,又有几人能战胜我这把剑,又有谁敢对我妮燕不服.” 妮燕心襟里充满着自信,这自信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将江湖上的好手打了个落花流水,全都踩在了脚下.她取得了这巨大成就后,有着巨大的喜悦需要有人分享,她爹她妈最有资格分享这种喜悦,可爹娘不在她身边,她身边只有重生. “重生,你过来.” 妮燕站起对着重生招手,重生看不清白她脸上挂着多么得意的笑,不明白这美少女女侠又要玩什么花招,重生心里够烦的了,他不过去,也不说话. “重生,你看本女侠高吗?”妮燕走到重生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问的是高手的高,重生理解成身高的高.妮燕高是比重生高那么一点点,可比她高的女人这世界上还大有人在,这又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呢?女人太高太大,处对象都是个难题呢. “喂姓重的,你说一句承认事实的话你会死掉吗?” “噢,对了,我命令你回答我的问题,重生,你看我高吗?” “高,很高,比天还高.” “重生,仰慕归仰慕,可不能信口开河,我妮女侠武功虽高,却不可能战胜老天,这是基本常识你懂吗?” “人定胜天,妮女侠不要过谦了.” “天在上地在下,天地之间人是何其微小如沙尘,我自问我的剑刺不穿天和地,你不要胡说八道会遭天谴的.重生,就算师傅刺得穿天和地也不能刺,你说是吧.” 重生点头是因为他觉得聊这些实在无趣,怕妮燕说个没完没了.只有妮燕这个古代的疯癫女子才会以打败别人为乐趣,动不动就要拔剑比武,真是野蛮女子. 淡淡的月光撒在江面上,碧波粼粼漾着一种别样的柔情,对比于工业文明带来的喧嚣,身边的层层幽静真是太过难得了.两个话不投机的人没什么话说,他们都犯困了,他们两个白天在江面上的飘逸实则耗费了蛮大体能的. “重生,我先睡去了,你得醒着点,这一路水路未必都是坦途,一有什么不对你马上叫醒我,可别象昨夜那样了.唉,你实在是个话不多的人^^^^^^现在我宣布,取消对你嘴巴的封禁,以后你想说就说吧,只是别废话太多,让我的耳朵觉得耿躁就行了^^^^^你实在困了过会也睡吧,这江应该问题不大的,安拉.”妮燕说着就进房睡去了. 那一江照得见星空的江水,平静得不需人太多的担忧,重生也睡去了. 江的两岸,偶有一两声象是梦呓的发声,其余都是静寂,这静寂催人眠.大船在轻轻淌动的江水中象只给人好睡眠的大摇篮,这摇篮摇啊摇,就把两个人深深地摇进了梦乡. 它摇啊摇地就到了半夜.也许它突然嫉妒起船上两个人的睡眠太过安好,它恶作剧似的加剧了摇晃,再过了一会,它象风雨中的一片孤叶般激烈地晃荡起来,好象它随时都会从那树上被风雨拍下一样. 夜空依旧晴朗,星光点点,哪里有什么风雨?原来是江水变得急迫,江中的流水带着船在疾奔,由于这疾奔产生的疾风呼呼地. 重生听到了,他醒了,他叫道:”妮燕,快起来,船象过山车一样了,” “知道了,慌什么不就是过山车吗?过山车是什么?”妮燕答得还有一分未醒,但很快她就完全醒了,从她的房间传出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后,她开门出来了. “给重生,快背上包袱.” “都要我背吗,我可不会轻功?”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师傅讨价还价,在这么急的水流中,有没有轻功又有什么区别呢?得,把小的给我吧,你还是男人吗?” 当前一秒钟他们也耽搁不起,两个人晃晃荡荡就到了甲板上.江水在轰轰烈烈翻滚着,天上的星月在他们走出之前就从天上消失了,现在的天空就象一块静静的黑色海绵,吸走了人世的光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脚下的船又被着了魔的江水挟持着向前冲去,他们紧张了,他们不知道船的前方是什么,逃生的出路又在哪里?因此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这绝境里,他们互相扶持和鼓励着.实际情形是他们只能听天由命,甚至连火把都未曾点起就茫然地听天由命了. 重生的右手紧握着妮燕的左手,她们身上各有一个包袱,妮燕的右手还握着她的剑,她的剑生硬地对着令人恐惧的黑暗,她的剑帮不到他们什么,他们俩被晃倒在甲板上,是那样无助. 重生想用内力结成一艘汽艇助两人逃生,可在黑暗里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重生想结出一个飞行物带两人离开这恐怖的江面,可他失败了,恐惧使他集中不了精神,他只能紧紧地握着妮燕的手,听着两人的心跳声互相安慰着,两个人随着过山车似的船起伏而惊声尖叫. 在进入这急流之前发现船晃荡的话,他们是有机会逃上岸的,现在什么都晚了,只能听凭船象条疯了的牛一样冲向前去. 妮燕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眸,想到了死亡,,她水晶般晶莹的泪珠涌了出来.重生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妮燕的手在剧烈的抖动,重生没有落泪,他终于结出了一个防护的气罩,这能抵抗九条龙冲击的气罩应该能助两人在被江流冲击向岩石的时候不致身体直接碰撞到岩石上,但愿. 呀,江水将船抛向了空中,船在空中短暂的飞行后,落下. 没有发出预想的那一声船体摔得粉碎的巨响,大船落在了什么上面?是席梦思吗?怎么弹跳了几下后趁于了静止. “重生,我们死了吗?” “好象还没有.” 该结束的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心灵还沉浸在惶恐中,他们知道生命还在,他们在重心失掉过一分钟后,又稳稳地坐在了甲板上. 他们没有欢呼,天空依旧漆黑,梅花江的江水依旧滚滚而去,象有许多巨大的石头被江水冲走,那些石头在江水中碰撞着,喊着痛,这些声音让人听得恐慌. 恶魔般的大江就在身旁,天空有了一丝晨光后,他们终于相信他们安全了.两个人放肆地朝天大笑. 妮燕的手从重生的手里抽走,重生才发现刚才一直握着的是多么宝贵的柔软,柔情在他心头荡漾,他多想沉醉到妮燕那双动人的眼睛里去. 他们默默坐着,望着朦朦胧胧的那缕晨光.那一夜的凶险在他们耳畔声息全无了,江水温柔得就象条害羞的小河,他们什么也不说,他们只希望阳光早点到来,让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 阳光下,梅花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清清的水,平静的淌.让人疑心先一夜的险情是场噩梦.阳光让他们的身体暖和起来了,先夜江水抛洒在他们身上的寒冷一去不返.他们的船手到了损坏但还保持着船形,这条船不再在江面上漂泊,它已经泊岸,它停在一片密集的树林上面,被树的枝和叶牢牢地托着更象只巨鸟栖息的鸟巢.重生叫不出那些树的名称,妮燕格格的笑停住后,朝着那些树木大声喊着:”谢谢,太谢谢了,梧桐树,都说你是能召凤的神树,神灵保佑,感谢你们救了我和重生的小命.” 劫后余生的妮燕欣喜万分,重生也很欢喜,重生还发现妮燕的眼神有点漂移,象在躲避着他,这个古代的女孩真奇怪. “江水太平静了,平静得象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的船真是被这江水抛到树上的吗? 第23章 真象一场噩梦.”重生若有所思地说道,梅花江若无其事地淌着,这一江道除了有一个大的湾外,网并无江水变急的迹象.上游也是如此. “看,一艘大船.”妮燕朝远处挥舞着手臂,从那道大弯的下游,有一艘大船在向上驶来. “可惜它是向上游去的.” 这江古怪,先夜惊魂的风浪是不是幻觉?船被江水抛到了这高高的梧桐树林上是眼见的事实,眼前平静的江水上有船从下游驶来也是事实,到底怎么回事?重生真是疑惑不解. “重生你看,船向我们这边靠过来了,你听到了船上的人为我们的船落在这里惊叹不已吗?” 重生暂且放下想不明白的事,凝神听去,听到几个娇好的女声在为一艘大船飞上了树而惊叹着.那船向着这岸边靠了过来,船上有面招展的金字蟠旗绣着个端正的’玉’字. “你们还好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大声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彬彬有礼的样子. “山不转水转,船上的两位兄台,将船泊到了梧桐树上面真有创意,在下’玉面门’玉汤水前来拜会.” “真是个睁眼瞎.”妮燕小声说了句,被人误会成男人她不乐意. “大路朝边各走一边,玉汤水弟弟你还是回去喝你的汤水去吧,我们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尽早了走吧.” “原来是位女侠,失敬失敬.兄台为何不说话,也不欢迎在下吗?莫非你们瞧不起在下?”玉汤水口气里颇有几分不快. “哪里哪里,玉兄大名如雷鸣大炮一样响遍江湖,在下景仰十分啊.”重生听出了不对,赶忙应道.很多武侠书上都写着江湖上的古人们最看重的就是面子,重生可不想因为这个面子问题招来多余的麻烦. “兄台过奖了,敢问兄台贵姓大名,师承何人?” “玉汤水老侄,他呀,免贵姓重,单名一个生字.我是菜刀房的祖师奶奶,你重大哥就是鄙人的爱徒,你沾他的光,叫我彭师姑就行了.”现代社会的女人们为了如何不老而费尽心思,古代的少女妮燕因为跟着徒弟升级做了长辈而开心不已. “呵呵,久仰久仰,菜刀奶奶是吧.从姐姐到奶奶你只花了一分钟,你便宜占尽了,黄毛丫头你可知道我玉汤水是何人?” 玉汤水的说的明显地轻视妮燕,妮燕正要生气应答,重生急忙说道:”师傅快看,上游又来了一艘船.” 看到上游来了船,妮燕不高兴的劲一晃过去了.上游有船来,意味着他们可以搭乘顺路船去梅江城了. “喂船儿,你快过来,我们在这里呢..” 妮燕单手张成半边喇叭状,天真地朝那条渔船呼唤着 第十七节 “黄毛菜刀,天下第一大门’玉面门’的继承人玉汤水在此,你还敢放肆.” “玉面小子,天下第一大房’菜刀房’的开山祖师奶奶在此,你狂什么狂.”妮燕嘴里回着玉汤水,眼睛却注意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渔船,手一个劲的在那里挥舞着. “天下第一大房,我呸.” “少主,和一个野丫头较劲有失身份.” “少主,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还要去古溪吃古溪豆腐呢.” 玉汤水这个刚才还谦卑有礼的人怎么了,为了点小事,转眼间就风度全无地和一个少女斗起气来.连他身边的女子小声劝他也劝不熄他的怒火. “豆腐豆腐,你们就知道吃豆腐.天下哪有什么’菜刀房’,这丫头分明是看房比门大,故意胡编出一个天下第一大房来压我们天下第一大门的,她在羞辱我们玉面门,你们听不出来吗?’ “是是是,少主息怒,属下二人这就去让这野丫头,知道门永远比房大.” 玉汤水身边一红一绿两女朝着树上的大船飞来,她们使用的武器也是剑,从她们踏着树叶飞来的轻功来看,这两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快去捡起那把菜刀保护好自己,为师收拾了这两个臭丫头后,再抓着那碗玉汤水给你下酒喝,如何.”有敌来袭,妮燕还在笑语.她朝手中剑的剑刃吹了口气后,举起了剑. 三把剑被阳光照耀得亮闪闪的,三个少女站在船甲板上,正在酝酿一场大战. “发什么呆,还不去捡起菜刀,想要我记挂着保护你吗?一定要给我叫住那渔船,记住了吗?” 重生拾起菜刀后扯开了嗓子叫道:”喂船儿,你快过来,我们在这里呢.” 妮燕看到他的表现后,放心地出击了. 她的身形快,那两个女子的身形也不慢.三把剑你来我往,战到一起混成一个混色的剑影团了.三个人踏着树叶在那里激斗着^^^^就象在看着电影里精彩的打斗场面一样让重生大觉过瘾. 三个身段婀娜的少女,在树叶上面打得优美,渐渐,重生看懂了形势,妮燕占了上风了,她在追着那两个女子在打,那两个女子招架都显得吃力了.胜卷在握的妮燕还有暇注意重生的情况,她在那里喊道:”重生,快叫住那船啊,别让它走了。“ 重生认为妮燕要他这样做纯属多此一举,她击败玉面门的人后,不就可以占领那大船,让它转向下游去吗?重生并不用心叫着那渔船,眼睛却始终关注着她们三那好看的打斗. 那艘渔船在看到有人比武时迟疑过一会.此时正经过玉字大船旁边,明显得想事不关己地往下游驶去.那船不肯为重生他们停留,这和重生呼唤得够不够投入是没有关系的. “喂船儿,别走呀,我出十两银子租你们的船啊.”这是妮燕的呼唤,她的两位对手已经被她摆平,她挑飞了那两个女子的剑后,也不乘胜追击,让那两个女子跑回了玉字大船.她心里着急的是搭不到顺路的渔船. 失败的两个女子跪在玉汤水的面前,玉汤水不怒反而在那里拍掌大笑:”哈哈,彭女侠真是功夫了得,厉害厉害呀,真是让在下敬佩得很.” 玉汤水手中的折扇很是潇洒地打开,在那里朝他那张玉面具上扇着风.妮燕对他的称赞不予理睬,眼看着渔船在远去,她在抱怨着重生. “都怪你,一艘小小的渔船都叫不住.” “还不快给我叫,叫不住那船,我们只能沿岸步行了,你又不会轻功,真气人.” 妮燕一点也没有要占领玉字大船的意思,使得重生只能无奈地继续叫. “喂船儿,我们在这里,你快回来.” “住口,这招不灵,你长那么大一个脑袋干吗吃的?” “喂船儿,.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你快过来吧.” 妮燕不肯相信地看了看重生,因为在重生叫过那一声后,那艘渔船竟然在往回驶了. “这样他们也上当?重生背上两个包袱,用那绳索下船后在岸边等我,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再改变主意了.”妮燕说完,踩着树叶向江中的渔船跑去.她早该这样做了,天真而友好呼唤了那么久可能还不如一把剑架在别人脖子上有效果. 当妮燕的剑架到了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个人手里还举着菜刀.当妮燕说了一句”把你们的菜刀丢到江里去,把船往那边靠过去’后,六把菜刀扑通扑通地丢进了江水的肚子里,三个船夫战战栗栗地驾着渔船往重生这边驶来. 是菜刀帮的人吗?这些人中可有杀害小八的凶手?重生想到就要杀人给小八报仇,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重生快上船,你们六个给我滚下船去.” 果然是菜刀帮的,却不是蔡四毛他们八个,那八个人的脸重生是不会忘记的.菜刀帮的武功虽然一般,但做事还真是狠毒,想到被菜刀割断喉咙的小八,重生怒从心生,狠狠地扇了那几个人几耳光,方觉解恨.重生问道:”蔡四毛他们呢?” “我们不知道^^^^^左堂主要我们出来找他们的.” “滚.” 妮燕和重生两个人将玉字大船和船上的人当成了空气,玉字船上的人也甘心在那旁观着.直到渔船要离开,玉汤水才朗声说道:”不打不相识,妮女侠和重少侠可否赏脸到船上一坐,喝杯寡酒交个朋友如何?” “重生,这样的人是真小人,变脸变得比猴子的屁股还快,我们不要理他.”妮燕又附在重生耳朵边上说话了.猴子的屁股变化得很快吗?重生可只听说猴子的屁股比什么都红.这妮燕也是,一个女孩子无端地注意人家猴子们的屁股做什么呢? “看来你们真的没把我玉汤水放在眼里.哈哈哈”玉汤水用笑在掩饰受到冷落的尴尬,他的笑声未停,妮燕惊声叫道:”重生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玉汤水如何就到了重生的背后,用一只手锁住了重生的喉咙,重生成了他手中的人肉盾牌,让妮燕的剑不敢击出,在那干着急.玉汤水的轻公了得,把妮燕的轻功比做一阵风的话,那么玉汤水刚才的突袭就象一阵没有声息的风,无声无息吹来就将重生的喉咙抓住了. 他有高得出奇的轻功还要将重生作为人质,看来,他对妮燕的剑还是忌讳挺深的.他不向妮燕出击,而选择重生下手,是因为他看不出重生有多强的武功.后知后觉的重生本想动用内劲,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喉咙被玉汤水抓着,擅自用内功被他察觉的话,说不定迫使他立刻就下毒手了.重生是见过风浪的人了,他保持镇定,故意装作要慌乱地挣脱,与此同时,他的双手趁机抓住了喉咙上的那只鹰爪. “别乱动,弄伤了喉咙皇上就不喜欢了.” 玉汤水说的是什么话,皇上千里万里的,干吗要他喜欢. “你还动你还动,你已经被我点了定身穴,你还动什么动?” 第24章 玉汤水用扇柄在重生胸前碰了两下后,责问还在乱动的重声. 重生心想,点了我的定身穴?我怎么还能动呢?重生不动了.冲着持剑在前试图施救的妮燕眨了眨眼皮. 玉汤水大概不知道重生在紫光山洞就已经练成了能让穴道自由呼吸的功夫.重生的穴道根本不是武林高手能够封住的,刚封住,只消半秒钟重生体内的内气就会自动将那穴道冲开.而且能做到让对手无法察觉. “喂,我已经不动了,你还不把你的狗爪子从我的喉咙上拿开?” “别妄想了,我拿开了,你师父杀过来我怎么办.” “你再不拿开,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不给我面子,哈哈,我倒也看看你怎么个不给我面子法?” “重生不要乱来,小心你的喉咙.” “哟,彭大奶奶这样痛惜徒弟呀,难得难得啊.” “玉孙子,有种你就放了他和我单挑,” “单挑?你这么喜欢打架吗?彭孙女有种你就放下手里的剑,马上投降.” “投降?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想要我投降?笑话.” “彭孙女,你再不放下剑,我就掐断你徒弟的脖子.” “玉孙子,你敢乱来,我就用剑把你刺个稀吧烂.” “彭孙女,算你狠.你再不放下你的剑,我就把你徒弟的脖子抓成一个马蜂窝.” “玉孙子,我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彭孙女,我我我是你爷爷.” “玉孙子,我不是你奶奶,我是你奶奶的奶奶.” “两位,停.你们还是古侠吗?” “重生,你闭嘴,是这个无耻鼠辈先骂我的.” “你说谁是无耻鼠辈?” “当然是说你这个汤水老鼠.”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和你单挑吗?来来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杀个痛快.” “痛快?就你姓玉的两秒钟就解决了,真是玷污了我的剑.” “废话少说,亮出你的剑吧.” “我的剑早就亮在这里了.” “请你后退三步?” “为什么?” “要你后退你就后退,废那么多话干吗?” “你想逃跑?” “不想.” “你想使诈?” “不想.” “那么你想干吗?” “我想你后退三步.” “我不退,你又能如何?” “你不退一个试试看.” “我已经不退了.” “你真放肆,你真的不知道我玉汤水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吗?” “你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放屁,放咯里咯索的屁.” “你才放屁呢,后退吧,不后退你马上就会后悔的.” “后悔?可能吗?” “告诉你吧,我最拿手的本领是掐断人的脖子,听明白了,再问你一次,你后不后退.” “我^^^退.你不要胡来.” “师父,别退,他最拿手的本领是和女孩子聊天,把女孩子都策晕.” “不,我要退,因为我不是女孩子.” “啊?” 妮燕向后退了三步,重生的嘴巴吃惊地张着,玉汤水的手要从重生的喉咙上撤走,他是真的想和妮燕好好打一架了,可是重生不肯放他的手离开,重生是不是不想活了. “求求你,掐死我吧.” “为什么?” “我不想活了.” “为什么?”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师父都不是女孩子了.” “你师父早就不是女孩子了,她已经长大了,大家都叫她做姑娘^^^^^你还是松开手吧.” “不松.” “再不松我可就真的掐死你了.” 都说快意江湖,打就打杀就杀,怎么年轻的古侠们却象些大妈一样咯里咯索,让人觉得不痛快,让重生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妮燕一脸的压抑,她的剑始终对着重生身后的玉汤水,却又是那么样的束手无策.她在言语上再不甘示弱,她也是受制于人的,因为她关心着重生的安危.玉汤水的脸埋藏在他那张白玉面具下,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和美女骂了那么久后是欢喜还是忧愁? 重生不是不怕死,只是两个人让他觉得咯里咯索的人给了他很大的失落感.江湖是他心里的一个梦,一个被众多武侠小说带进去的,久久不能忘怀的梦,应该有着绚丽赏心的光彩,可是,这两个相持的江湖人士一扯谈就把他的梦扯得黯然失色了 重生也不是真的想死,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的话,别人是拦不住的.重生不松开他的手,是因为他怕玉汤水使诈让妮燕上当.重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可为什么他不主动出击呢,他不知道一只手留在他的喉咙前存在一定的风险吗?这只手被重生抓着了可能掐不死重生.可玉汤水可以用要掐死重生来要挟妮燕弃剑投降啊. 玉汤水已经这样要挟过妮燕了,妮燕嘴上不吃他那一套,他也没当真掐死重生.如今重生非常地想求死,迫得玉汤水使着全身的劲想把手抽出来. 他越想抽出来他越抽不出来,不能从一个被自己点了三次定身穴的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让他非常难过.他第三次提醒重生说:”这是我第三次点你的定身穴了,你还不松手是不是存心要我难看啊.” 他终于明白,他手里控着的是个他完全用点穴控制不了的人,他很失落,他说:”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人能在被我点了三次定身穴还不摊开手掌的,那就是死人.” 他点过死人?人都死了他还是点人家真是变态.死人被他点过后会摊开手掌?吹牛吧. 玉汤水当然明白重生绝对不是一个死人,他那样说时心里是在诅咒重生的,因为这个不是死人的重生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他在难过之余还很生气. 重生在他表示出深深的难过后,说道:”别难过了,也许你可以试着点点我的松手大穴呢?”. 第十八节 “玉汤水呀玉汤水,为什么要执着于人家身上的定身穴呢?点了一次点二次,点了二次点三次,为什么不尝试着点一点他身上别的穴道呢?这小子身上的穴道是那么地多.”玉汤水象和另一个玉汤水在说话,说完这话后,他那满脸沮丧的神色中有了几分亮色. “重生快松手,让我来收拾他.”妮燕听出玉汤水起心不善了,大急地叫道. 重生说什么松手大穴是气玉汤水的,不想反倒提醒了他.重生自然知道自己身上满是穴道,虽然他叫不出穴道的名字,但在山洞时,他常以这些大*道的内气泉涌自娱.重生不惧怕玉汤水的点穴,但妮燕的着急让他感受到玉汤水的折扇很有可能会变成一把尖刀,插入重生的心窝,那样的话就太危险了。 若重生有一个武者的心态的话,他完全可以选择集结内气将玉汤水一举收拾掉.他没有这样做,想象到玉汤水的折扇变成尖刀后的寒芒,重生第一反应是象甩掉一块烫手的火炭般甩开了玉汤水的手,跳到了妮燕的身边. 玉汤水那只控人反被人软禁过的手猛地获得自由后,活动了几下.从他那白玉面具的眼洞里可以看到他一闪即过的愉快.一个点穴高手为什么置对手的死穴笑穴哑穴人生穴不顾,而热衷于定身穴呢?是不是因为他根本不是点穴高手,是不是他只懂得点人的定身穴? “我并无心伤你徒弟,用不着怎么着急就动手吧.” 玉汤水在闪躲,妮燕的剑已经刺出,寒光一道.重生怅然若失地站着,他刚想实施集结气罩保护两人计划,妮燕却不容分说地出手了.很快重生发现自己只有旁观的分了,妮燕的剑快,玉汤水的折扇也不等闲.重生心里着急:”妮燕呀妮燕,你太自负了.玉汤水的轻功好象还在你之上,被他得手点了你的穴道的话,我可不知道怎么解开.” 重生无能为力地看着两个人打到江面上去了.翩翩飞舞的妮燕,她手中的剑舞得灵活轻巧,一朵又一朵的白色剑花乍现,越来越密,似乎一场白色暴雪要将玉汤水在这江流中永埋.身手不俗的玉汤水呢?他手中的折扇使得行云流水般,完全没了原形,化作一把迅速旋转的白伞,遮挡着袭来的雪花,而他的脚下如有生风,这风,有时候扫落一些雪花,有时候踏雪无痕地轻轻掠过. 他们那飘啊荡地比武象一场大雪和风的较量,这是重生观战最直观的感觉.而他们激战时留在江流上的痕迹,给了重生另一种直观感觉,无数被激得飞起的水柱水花都充分说明这两个人的功夫是如何的高手,相差伯仲间的高手用一种释放全身本领的方式相持着,他们的剑和扇在充满想象地交战着,让一旁想出手帮忙的重生没有把握出手,且观吧. 要是他们用另一种方式比试,要是他们象内家高手般比试,保持一种形式上的静止斗着额内力,重生或者能助一助他想助的人.因为面对两个静止在那的人,重生有时间瞄准,发功,让自己发出的内力能准确无误地打在玉汤水的身上,不要怕弄巧成拙反伤到了妮燕. 妮燕和玉汤水斗得瞬间万变,重生只得在船上睁大眼睛看着.时间在不知觉中过得很快,当血色夕阳染红了江和山时,重生看得眼睛都累了,索性坐在一条凳子上等着结果. 渔船上本来有三个船夫,玉汤水偷袭重生后,那三个船夫象三只青蛙一样跳下了水.他们并没有游远,这条渔船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舍不得.只要重生他们离开渔船,三个船夫就会回来. 妮燕和玉汤水在江流上斗打时,渔夫们身边的水一片接一片地爆炸,他们的性命受到了威胁,水性好的三个人潜下深水,潜回了渔船. 是他们被人生难得一见的精彩打斗迷住了吗? 第25章 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不将渔船驶走,完全是因为重生还在他们船上.他们看到过这个家仆打扮的重生的凶象,这个重生在他们眼皮底下眼皮也不眨一下地就啪啪啪抽了那菜刀帮六个人几个大耳光.菜刀帮的六人可不是善类,菜刀帮强用了他们的渔船后,那六个人曾在渔夫面前大吹特吹自己的光辉打斗史,还展示他们身上的一些陈年伤疤. 渔夫们因为有几分害怕在那里心无旁瞻地观战的重生,只得耐着性子陪重生等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好象在天黑后也未必会等到.有一个年长的渔夫忧郁无比地望了望越来越西斜的太阳后,忐忑不安地对着坐在板凳上的重生说道:”这位大侠,这天是眼看着就黑了,你看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们^”^^” 重生听到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去. “妈的,吓了一跳,这个古代怎么到处都是高手,连渔夫都这么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到了身后,要是他刚才给我一刀子我不就完蛋了吗?”重生心有余悸地想道. 渔夫望着重生瞪圆的眼珠子,有几分害怕,一时不敢言语.重生发现对方并无恶意,自己失态了,他恢复了和气,微笑着说道:”大伯,快请坐,你有何贵干吗?” “大侠,你太客气了.想必你也知道这道大湾叫做夜魔湾吧?这大湾往上往下各三十里合计六十里水域称为夜魔水域.一到半夜时分就会变得象魔鬼一样可怕,无论大船小船和船上的生口都难逃被江魔吞进肚子去的厄运,我们这些常年在梅花江上讨饭吃的人是绝不敢夜里在这江域上行驶和停留的^^^^^^^大侠,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赶紧地驾船逃跑吧.”老渔夫说得小声,还不时地拿眼睛瞟着江面,他大概是害怕自己的话弄醒了江魔,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大侠,被江水吞进去的船和人可是连半块残骸残骨都寻不到的啊.” 听得早按奈不住了重生,陡地站起,他虽然未亲眼看见什么江魔,但是,这段江域在夜里的恐怖他是领教过了的,他不愿意再有第二次那样可怕的经历了. “大侠,老汉我绝没有半句假话啊,你们的船?不是人人都有你们这样的好运气的^”^^^”不等老渔夫说完,重生顾虑不了影不影响妮燕的比武了,他着急地喊道:”玉汤水,别打了,天一黑,我们就谁也走不了了.” “少主,快回来,船夫们说我们再不离开,到了半夜,江魔会把船和人全吃掉的.”玉汤水众手下的喊声刚落,玉汤水的身体跟着在往下落,掉进了江水中. 就在重生喊出那句话的前三秒钟,妮燕用了一式精妙无比的剑招,她的剑在一刹那变成十二把剑,这十二把剑从四面八方击向玉汤水,玉汤水也硬是厉害,一一化解了.他料不到真正让他落败的是这十二道剑影之外的那一剑. 那一剑无形无影,甚至连风都不夹带半丝,仿佛不曾在这世上存在过.只是那一剑确确实实将玉汤水脸上的面具劈作了两边,而他那张惊得寡白的脸上一掉划痕也没留下. 假如那一剑意在将他脑袋连同身体一齐劈做两半的话,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妮燕的剑在手里寒光闪闪,妮燕的脸上绽放的是如花的骄傲.妮燕事后告知重生这一招是他们彭家剑法里最高境界的一招,叫做’一剑定乾坤’.这一招只有她和她娘练成了,练武是件需要天赋的事情. 乾坤已定,胜败已分.妮燕从不追手下败将,她举着剑是他希望玉汤水记住是什么剑将他击败的.让他好好看看这把如雪晶白的薄剑. 玉汤水听得见属下的喊声,他也相信船夫们先前对他说的话,没有一股骇人听闻的力量,重生他们那艘大船是飞不上那高高的梧桐树的.玉汤水听得见又能怎么样呢?他早被妮燕那一剑惊得两腿发软,整个人横着往下掉落到了江水中. 一个和自己缠斗了半天的对手,原来只消一剑就能杀了自己啊.这一仗玉汤水是彻底输掉了,他被他的属下几个属下救回大船后,他的眼睛仍然在望着妮燕的船.他心里正在承受着他这辈子一来最大的失败.妮燕的船正在快速地向下游驶去.玉汤水的颓败写满了他那张惨白的脸,玉汤水的声音象从虚无的空间传来:”回家吧.” 他从下游来,他的家在下游,他的大船默默地向下游驶去,船上没有一丝言语,夜幕渐渐地拉开了. 大船和渔船保持着半里以上的距离,那是一种敬畏.哪怕后面追来的是洪水猛兽,大船也不敢更近一米,因为前面有能将他们所有人一剑劈作两半的妮燕. 幸好的是渔船并不刻意缓压时间,用着逃命的速度在前进.对于死亡,谁心里都有着一种出于本能的恐惧. 重生和妮燕借助说话来缓解那种恐惧,他们聊的是能让妮燕暂时放轻松的话题. “师父,为何你不早用那一招’一剑定乾坤’呢?’ “那样还有什么好玩的,玉汤水功夫还真是不错,竟然要我用完所有的招才能赢他.” “师父,你早用那招,不就一招就将她拿下了.” “你个榆木脑袋,我都不想做你师父了.难道你不知道’一剑定乾坤’是要将我们彭家剑法全部招数使完十遍后才有能力使出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唉,我现在什么功夫都不想教你了,教你功夫简直比教猴子唱山歌还辛苦.” 渔船驶出的距离早已不只三十里路了吧,船还在拼着老命地跑.三个渔夫比三个缸体发动机还带劲,渔船在他们手里弄得象艘摩托艇一样地飞快,两岸的山在月光里一晃而过,耳畔的风声呼呼地,面对春夜里的寒意,重生二人竟也不知回舱躲避,更不会去睡觉.先一夜他们就是睡觉睡出事来的,先一夜的恐怖还在他们心中留着很大的余威. 三十里是个可以用米尺量出的距离.传说中的三十里却象永远也跑不完一样.这些都是人内心的恐惧在作祟,渔夫们总是在心里不停问自己,有三十里了吗?没有?有了?万一没有呢?万一传说不准确江魔不只存在于那六十里里呢?继续划吧,划吧. 渔夫们终于累得划不利索了,一个个气喘吁吁,船的速度放慢下来.这个时候,天空飘下了小雨,他们一仰头看得清一颗一颗的小雨点,他们笑了,因为天亮了.不管有没有跑出三十里水路,江魔都已回去睡觉了. 他们将船泊岸,不,确切地讲,他们将渔船泊在了一个码头上,那码头上泊了大大小小好几十艘船了.码头的牌坊上刻得分明-----梅江城码头. 三个渔夫竭尽全力,用了一宿的时光就到达了梅江城.三位累极了的人,抱歉地说:”两位大侠,感谢你们还船给我们,本该弄顿饭你们吃的,只是我们实在太累了,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不睡一会连菜勺都握不稳了.^^^^^^你们也进舱睡会吧,舱有隔板睡得下的.” “阿伯阿哥,该我们谢谢你们才对.这一路你们辛苦了,快去睡吧,我们就不打扰了,重生,背上包袱我们上岸吧,梅江城到了.”妮燕笑吟吟地说道. 重生看得出妮燕脸上困意,没有丝毫怨言地背起了两个包袱,跟渔夫短暂道谢还有,跟着妮燕上了岸. 天空下着雨,他们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当时的梅江城繁华过一千多年后的梅江城,铺满青石板的街道十分清洁.是座梦想中的美丽古城. 梅江城的人们象是见惯了各色希奇人物似的,妮燕的美和重生背上那个比米箩还大的包袱,都没吸引来他们过多的关注.妮燕和重生没有遇到任何满反就住进了梅江客栈. 半个时辰后,已经入睡的两人不知晓玉汤水一行也住进了同一家客栈. 输得颜面全无的玉汤水为何阴魂不散地跟着?这梅江城里客栈不下十家,为何他们偏偏要住进这家客栈?仅仅是因为这家客栈离梅花江近吗?还是他们不知晓妮燕他们在此落宿?还是玉汤水念念不忘妮燕女侠天仙般的美呢? 第十九节 梅花江畔,江北酒楼. 重生和妮燕出门方知这一觉睡过了一天一夜,因为肚饿他们来到了江北酒楼.重生想随便在酒楼的底层吃点能裹腹就行了,妮燕却不这样想,她带领重生登上了江北酒楼的第四层. 江北酒楼总共也就四层楼,第四层是个开放的空间,上面是青瓦屋顶,四周仅围有齐腰高的护栏,第四层共摆有十二套桌凳,四边临栏各两套,中间摆了四套.重生他们坐在临街的护栏边上,妮燕豪爽地说道:”重生,这是我们到达梅江城的第一顿饭,你尽管点好的吃,别在乎那几个银钱.” 重生诺诺,两人点了七八道菜,有荤有素.等饭菜时,重生顾量着四周.这第四层倒也清净,临江坐着的瘦书生,西面坐着的胖和尚,东面坐着的中年刀客,他们都挺沉默,只顾着自斟自饮.而外面的天空细雨蒙蒙,梅江城一片写意.往江上望去,对岸的山在烟雨中,似有人在水中泼洒的一片水墨,渐散渐淡,轮廓不清.重生想到三十里外有自己的故乡,想到那故乡却没有了自己的家,心涌上一片惆怅,进而他想到了酒. 重生拍桌叫唤道:”小二小二,你店中可有什么好酒?” “这位爷,本店自酿的’梅花百里香’酒远近驰名,请问你二位要来多少呢?”小二忙应道. “给爷和爷的师傅各上一坛,快去.”重生话音刚落,妮燕就叫住了小二:”小二哥,先来一壶吧,不够再叫.” 小二看了看重生,见重生并不坚持,小二朝着楼下叫道:”好列,四楼八号桌,梅花百里---香,一壶.” 妮燕改坛为壶使得重生的酒兴大减,端起饭碗准备开吃,妮燕呵斥道:”饿死鬼投胎呀,快放下碗筷.” 重生心想,肯定是犯了什么主仆有别的规矩了.重生放下碗筷,倒也不生气,一副恭听妮燕做饭前陈词的样子.妮燕浅浅笑了一下,说道:”你个木鱼脑袋就是不开窍.江湖到了,知否? 第26章 江湖险恶,知否?” 说话间妮燕已从腰兜里取出用手绢包好的一枝两寸来长的银针,用两根手指捏着在重生眼前自得地晃了晃,妮燕说:”银针,看到了吧,我有银针.” 重生脸上越发茫然,心里却直想笑,这丫头八成是要检查饭菜里有没有毒,还这般故弄玄虚做什么,想必她还不知早在大船上她就中了别人的招,吃了菜刀帮的蒙汗药.妮燕认真地检查了饭菜和酒,确定无毒后,拭干净银针收起,拍了拍手掌,笑着对重生说:”为师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毒,放心地吃吧.” 重生就着菜几口就扒光了一碗饭后举壶为两人斟酒,将两人用的小品的酒杯斟满,各自端起,重生说道:”祝师傅永远健康.” “嘴够笨的,不过也是你的一片心意.那为师就祝你在跟着师父的日子越活越聪明吧.” 杯一碰,两人一饮而光.梅花百里香酒在壶在杯时,只是发出淡淡的梅花香,这一入嗓一下肚,那酒香则顺着人的血脉在走,重生暗叹:”这酒好,这香岂止百里,简直千里万里,全天下都是梅花香了.” 妮燕喝下一杯后,她那张美丽不俗的脸立刻变得红艳艳地,重生痴看了几眼后,由衷地感叹道:”原来梅花香自师父来啊.” “胡说,师父可不是苦寒.”妮燕说着话,脸又是红的,让人觉得好一份美的少女羞态.重生自觉言语轻浮了,忙又给两人斟酒,两人细品,也有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陆陆续续又上来了几伙食客,大多持着各式兵器让人一看便知他们是江湖人士.他们高声喧哗,唱着酒令豪饮,有一桌两个汉子象是突然间就喝醉了,跳上他们吃饭的桌子,大声叫嚷要大家安静安静.众人不禁侧目向他们望去,只见那两人长得一摸一样,五短身材,年近中年.一对离别钩两人各执一枝.两人见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抱拳向四方行了个打扰的礼后,说了几句江湖客气话.细看之下重生发现这两人说话时嘴唇竟然是闭合不动的.重生想到了这就是武侠小说里描述过的’腹语’吧. 重生低声对着妮燕说道:”师傅你看,这两个人有意思,说话时嘴唇竟然是不动的.” “真是少见多怪,这叫腹语,江湖上会者众矣.’千里传音’才希奇,只有真正的内家高手才会用.”妮燕象个老于江湖的人物一样说道.重生也不多说了. 那对中年双胞胎兄弟要求众人安静,实际情形是没多少人按他们要求的在办.有人依然吵吵嚷嚷.双胞胎无奈只有提高说话的音量,他俩的声音终于脱颖而出,清楚地响在了众人的耳朵边上. “你知道各路好汉为了什么来到这小小的梅江城吗?” “咿,为了什么呢?” “各位都是奔着小魔女招亲来的.我还知道江湖排名前三的高手也来到了梅江城.” “咿,他们三也来图小魔女的美色吗?那可热闹了。“ “我们这个江湖太大了,五湖四海的,乍一遇到谁也不认识谁,只有名号在江湖中飘来飘去.当世的三大高手的名号想来你也是清楚的,我这里就不罗嗦了.” “咿.我看你已经够罗嗦的了.” “你知道小魔女为什么要在梅江城举行招亲大会吗?” “咿.这我知道.她就是想吸引大家来到梅江城.” “可她为什么要吸引大家来到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呢?这个大家都知道,因为神州血虎会出现在梅江城.小魔女用谁捉得血虎就嫁给谁做为招亲条件,真是一举两得之计呀.” “快如闪电的神州血虎真的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县城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这和到底什么人能捉住血虎一样还是未知.捉住血虎的是幸运者,既能得到神物天书,又可抱得美人归,捉不到的也能瞧得一场大热闹,也不失什么.” “对呀,我们江湖人闲着也是闲着.” “你知道为什么血虎会在这梅江城出现吗?” “为什么呢?”双胞胎立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一唱一和.此时众人安静了,大家都想知道血虎为何选择梅江城现身. “这可是江湖的一个大秘密,也是江湖的一个大神话.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说完,两人不顾有些人的恼怒愤骂,逍遥下楼而去了.也没有人阻拦,正如他们说的,这江湖太大了谁也不认识谁,为了他们一句玩笑话大打出手,被人笑话气量不说,要是这两人是那个谁谁谁,报出名号就够吓死人的谁谁谁,一招惹上了岂不是麻烦大了.话说回来,说神州血虎会在此出现的是小魔女,也可能只有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那两人离开后,四楼又恢复了热闹.重生两人那壶酒已饮完,自觉酒足饭饱正要离开,迎面却走来了玉汤水. 没有了白玉面具的玉汤水,没有带一个属下的玉汤水象位孤胆英雄一样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他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忘记妮燕手中的剑了吗?重生提醒道:”汤水弟弟,你拦路是什么意思呢?没看见我师父她老人家就在这里吗?” “各位,玉面门玉汤水在这里会两位朋友,请大家赏个薄面回避一下.”玉汤水朗声说道,他的话不象是在商量,而是象在命令. 妮燕心中早就有几分怒火,这时见众人都望了过来,更是火上浇油.重生想这玉汤水一个手下也没带竟孤身拦挡,可能伏有后着,当前情境龙蛇混杂复杂得很,他不敢大意,赶紧挡在妮燕身前说道:”玉汤水,酒楼是喝酒的地方,请你自重.” “各位,还想留下来看我玉面门的热闹吗?”此言一出,有几批怯于玉面门威信的人鱼贯而去.看来玉面门在江湖上名头还不小. “玉汤水,你到底想做什么?” “重生,别和这手下败将废话,你退到一边去.” “重兄弟,妮师父不要动气,我只是十分想和两位交个朋友,并不恶意.” “朋友.呵,”妮燕笑着摇了摇头. “汤水,我师父不愿意和你交朋友,我也没办法,请你让开,好,吗?”重生有点左右为难地说道.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玉汤水有几分痛苦地说道.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目光在四楼上一扫,又有好一些江湖人离开了.数一数,在四楼之上只剩下七个人了. “玉汤水,你放心吧,只要你不作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师父和我都不会与你为敌的.呵呵.”重生强装笑颜,心里却在打鼓:”除了见这么多人离开上来看情况的掌柜外,剩下的三人都是玉汤水的帮手吗?” 书生目光流连在梅花江上,小口品着酒.胖和尚喝醉了?趴在桌上.刀客正在尝试一种好玩的喝酒方法,他用他那把黑油油的刀小心翼翼地端着酒碗递到嘴边,然后用嘴叼住酒碗,一仰脖喝下.他也象有几分醉意了. 对于武学见识本就有限的重生看不出这三人的深浅,老想着真人不露相这句话.想那.玉汤水这样有持无恐,请来的自也非一般人了.这三个人实在是高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早早就在江北酒楼等着他和妮燕了. “看来你们三位是不会走了,很好.”玉汤水高声说话,同时他鼓起掌来. “师父,这是暗号.马上就会有大批高手对我们进攻了,你要小心.”重生着急地对着妮燕说道. “你才要小心呢,为师正愁没架打呢,玉汤水,动手吧.” “师父,我们刚吃饱饭,太剧烈的运动不利于肠胃.你千万要小心啊.” “以为为师是你吗?为师是饭吃七分饱,是你自己感到肠子胀得厉害吧,哈.那就一边歇着吧.” “师父,我可是为了你好.” “玉汤水都走了,你还好什么好.我们也走吧.” 重生自然知道玉汤水在鼓过掌后就离开了.玉汤水走的时候还向他们招手要他们跟着他走呢. 通过这件事情,重生学会了在江湖上混的一招新技巧,那就是有持无恐.玉汤水一个人来到,有持无恐让重生阻在妮燕身前怕她贸然出剑招来事情.而那三个酒客的有持无恐,又让玉汤水不战而退,有持无恐真是很妙. 重生看着三个酒客想了想,认为玉汤水之所以离开,肯定是害怕刀客用来端酒喝的那把黑刀,那黑刀看起来挺沉实的,刀客看起来挺威武的,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 “多谢黑刀大侠援手之恩.”重生抱拳向那刀客致谢. “小兄弟,你知道我三十年前用过的名号:?”刀客惊讶地问道. “哈哈.这个江湖上能一口就叫出我风大三十年前用过的名号的人还没有几个.你我有缘呀,你我二人喝个痛快如何.哈哈^^^^”络腮刀客自报名号,全然不顾重生摇头否认认识他的举动. 他笑得豪迈,重生不由想起天龙八部里段誉和乔峰拼酒的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酒从手指逼出.能逼出的话就好玩了.妮燕也是崇尚江湖豪情的人,对重生要去拼酒也不加阻拦. “哈哈.这江湖上听到风大两个字而不哆嗦,不跑的,也没有几个人了。书生给两位当个公正如何?”书生端着酒杯走来,重生注意到书生的手指修长而尖削. “裁判就不要了吧,呵,喝酒又不是打拳击比赛,喝个高兴就行了,谁输谁赢又有什么所谓呢.”重生说道.重生可不想无端多出个裁判,破坏他作弊的计划. “说得好.小兄弟真乃性情中人也.冲你这句话,我书生良今日也想和两位喝个痛快,可否?” 第27章 “书生良?有意思,这天下可真小呀.”刀客望着书生,书生含着笑. “天下是下,喝个痛快却是头等大事.风兄,对不对?” “对.” 什么书生良,什么风大,他们两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干吗.重生对他们两人一个也没听说过,妮燕也是.她不反对重生去拼个豪兴,却也并无兴趣看几个大男人拼酒.一个人欣赏着雨中的江景. “风大,我先干了.”风大抱起一坛,做牛饮,不消一刻一坛酒就入了他的肚子. “好,干了.”书生良身板看起来单薄,喝起酒来一点不差.咕咚咕咚就解决了一坛. 他们喝得这样豪,看来都是海量的人.重生对这豪有向往之情,可是在他人生中还没有这般豪饮的经历,对自己的酒量也没底.说来也是他们的豪爽感染了重生,他不显半分犹豫地抱起酒坛灌了下肚. 一坛酒十来斤呀,灌下肚子后不到两分钟,重生感到自己是来到了神仙的境地,那是一个飘字了得啊.神仙在飘,神仙的房子和桌凳也在飘. “重兄弟,豪爽呀.” “干干干,干干干.不喝到上医院打点滴就谁也不准走” “好好好好.哈哈.” “干.” 重生傻塄塄地看着那两个古人各抱起一个酒坛子在灌酒.对他们的肚子真是佩服之极.重生东倒西歪走了几步,也抱起一只酒坛子,他刚将酒坛子举过头顶,一个抓不稳,酒坛子朝着他的脑袋落下来了.他还在仰着一张傻兮兮的脸等着酒来. 酒坛距重生的脸两尺不到,这么短的距离,酒坛应该很快就能让重生满意地喝到酒才对.可是,酒坛却出人意料地平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桌面上. 酒坛平白无故地不见了.重生大为恼怒,张口就骂道:”操你妈的外星人,快还我酒来. 第二十节 那只酒坛子飞到临近的桌子上重生看不到.他试都没试用内力将酒从手指导出就醉了.酒捉着他高一脚低一脚地象踩在飘动的云朵上走着.他自以为自己是在腾云驾雾很潇洒.实际上在清醒的旁观者眼中他就是个醉鬼. 重生好不容易走到两个还在举坛拼酒的男人身旁,看他如牛饮水般地干掉一坛后,重生想鼓掌,可是他的两个巴掌怎么使力也拍不到一起,他的鼓掌更象是只猴子在驱赶身前的苍蝇.重生的舌头在口腔里也象条软体虫一样一拱一拱,他很难组织出象样的赞美之词了. 重生的钦佩之情还是从他那张酒醉的脸上流露了出来,那是一种被扭曲了的媚态,那两个豪饮过的人看到后,各抱着重生的一只肩膀,好象他们是好兄弟,齐声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笑得很响,饱含着一种豪迈,轻视着人世一切扰人的悲苦.重生也跟着他们笑,他体会到了一真短暂的愉快,享受了好几分钟豪迈的感觉.笑过后,那两人一下变得怅然若失,松开了重生的肩膀,一种冰冷的孤独感突然就占领了重生,他豪无征兆地痛哭起来,哇哇哇地^^^^^ 一直在旁冷眼看着的妮燕,对重生酒醉后的丑态早是厌恶不已,正想离开.此时见重生哭得伤心,妮燕于心不忍地留了下来. “重生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想你妈妈了.哭什么哭丑不丑的,你妈妈要是看到你这熊样不被你气死才怪.没有那酒量逞什么英雄哟,喝那么多马尿,现在又掉狗眼泪,也不怕人笑话.”妮燕小声数点着重生,有这样丢丑的同伴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 重生确实是想到妈妈了,所以他的嚎哭越来越响,让妮燕好生尴尬,她一会看看楼梯口,一会又看看刀客和书生. 黑刀刀客和书生一言不发,两张脸沉静得象两块木头.但是,他们四目牢牢地连接在一起. 黑刀客率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他笑道:”哈哈,今天喝得真痛快,遗憾的是没分出个高下.” “哈哈.能和风大一起这样豪饮一场,此生足矣.至于高下,那是无所谓的,没什么好遗憾的.”书生笑答.自此后,两人的目光松弛了下来,游离开去.有一种轻松写上了他们的脸. 刀客又道:”良兄,我们打个赌若何?” 书生微笑着问:”好,赌什么呢?” 刀客道:”就赌二十坛酒的酒钱,谁捉到神州血虎,谁就出银子请对方到这里来豪饮,可否?” “一言为定.到时还请这兄弟两位到场.”书生良应承道. “这兄弟哭得这样伤心,不知我们能不能帮上他的忙呢.?”刀客说着,摸了摸重生的头. “是呀,没有这兄弟.我们是不会在一起喝得如此痛快的.”书生说着到了重生面前,关切地问道:”兄弟,你们怎么招惹上玉面门的,他们为当今皇上办事,可不好惹呢.” 停止了哭泣的重生一脸懵懂.不知所谓地看着书生.妮燕见重生不再丢她的脸后,恢复了几分从容,轻蔑地道:”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呵呵,好气概.能击败玉面判官儿子的人,武功自然不算太差.但是,我得提醒你,玉汤水的武功水准不到他老子的三层.玉面门又是高手众多,四大门卫的武功就比玉汤水高出不只一个层次.据我所知,为了神州血虎,四大门卫已来到了此地,要小心呢,姑娘.”书生道. “门卫有什么好怕的,工资拿得和扫厕所的一样多.”重生含糊不情地嚷了一句. “有我们两人中任何一人在你们身边,他们都不敢轻易动手的.问题是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你们身边呀.”刀客道. “别喝酒喝多了就当自己是高手了,谁稀罕你们的保护呢?”妮燕说完,拉了拉重生的衣襟,重生不懂她的意思似的,呆着没动. “呵呵.良兄是我们过虑了.人家并不领情呢.风大我先行一步,各位保重,后会有期.”话音没落人已无影. 妮燕不由惊讶地叹道:”哇,这刀客好高呀.” 要不是顾着重生酒醉没醒,妮燕早去追刀客,非要和他比试一场不可.幸好走了一个刀客还有一个书生,妮燕亮出了剑,对着说生道:”出招吧.” “姑娘这是何意?欺负我书生手里没兵器吗?” “不是,只是想看看你凭什么本事保护我们两个.你用什么兵器,我陪你去拿来再比也无妨的.” “呵呵,那你就跟我来吧.”书生脸上的笑意尤甚,书生脚下却已抹了油,妮燕本能地刺出一剑,刺空了.妮燕生气地跺了一下脚,跟着跳起在护栏上一点,飞出酒楼追书生去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下就在重生眼前消失了.重生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喊道:”银子啊,埋单啊.” 酒醉三分明,眼见他们一个一个飞走了,留下的帐谁来付呢?重生身上可是一个铜板也没有.呼喊无用后他有点着急,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看到了那个醉酒的胖和尚后他有了主意. “和尚醉了,没人赶他走,也没人找他要银子.我也醉吧,醉了就不怕没银子了.”重生思量着就抱起一只酒坛子,他运气好,那两人还给他留了一坛酒,重生象喝空气一样地灌下了那酒.本有一分醒意的重生一下子醉回公元前了. 重生象个野人般手舞足蹈,口里咕哝着野人也难听懂的语言.重生太无自知之明了,他醉后象个疯子,哪能做到象胖和尚般沉着入睡.他跳到胖和尚身旁,淘气地用手拍着和尚的秃头.见和尚没反应.又拍了一下.和尚醉得好死呀,重生拍了几下后,觉得无趣.改为用手抚摩和尚头上的戒疤.他数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数清楚和尚头上的戒疤数目.那戒疤一会六个,一会八个,一会又变成十八九个了.重生摇着胖和尚,问道:”和尚和尚,你究竟有几个黑洞洞啊,为什么一会多一会少的会变化.”他摇得久了,和尚就是不醒来回答他的问题.一个可怕的念头产生在重生脑中:”和尚是不是死了?” “和尚死了,一个和尚死在这里了.快打电话报告警察呀.”重生着急地冲着楼下叫喊. 没有脚步声响起,没有人应答. “人心不古呀.”重生抱怨了一回.有点手足失措地围着和尚打转. 猛地,他抬头看到江北酒楼四楼上多了几个人.不等重生开口说要他们报警.其中有一个人急急地问道:”不登^^^真的死了吗?” 这个说话的人给了重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偏偏他又想不起是谁.重生答道:”某某,和尚死了.” 那人仍然不肯相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不登死了呢.” “不登也死了吗?和尚也死了呀.”重生边说边摇了摇和尚的身体. “你怎么知道不登和尚真的死了呢?”那人问着.他和他的同伴却不敢靠重生他们太近. “不登和尚没死啊,是这和尚死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好好好我明白,你怎么知道这和尚真的死了呢:?”; “你太笨了,真的.他一动不动不是死了吗?”重生又摇了摇和尚的身体. “不动未必代表他死了.你敢摸他的头吗?”那人紧张地说道. “刚才我已经摸过了,你敢摸吗?” “我不敢,你摸.” “胆小如鼠^^^^^”重生炫耀地摸着胖和尚的头.把那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他们才反应过来. “门卫叔叔们,看来.不登是真的死了?”说话的人是玉汤水,他话里的疑问是给他身边四个人听的. “应该是死了.不登要是活着,没有人能摸到他那颗大^^^^秃瓢的.”一个干瘦如柴的人答道. “想不到天下第一的高手竟是贪杯醉死的.”另一个接道. “门卫叔叔们.风大和书生良走了,现在不登也死了.我们再没什么好怕的,遗憾的是姓彭的丫头跑了,留下这么一个半傻酒疯子.” 重生反复听到他们说不登已死,才意识到死了的和尚是个死人,赶忙把手从和尚的头上拿开.这时,他才认出说话的是玉汤水一伙. “贤侄.一个傻小子就用不着我们动手了吧.” “东门卫叔叔.彭丫头一剑把我的胆劈破了.一半掉进了那江中.我才这般劳师动众请叔叔们帮忙.这傻小子有点怪异,不知练了什么邪功不怕点穴的.还请叔叔们帮忙帮到底.” “贤侄你谦虚了.这小子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当世三大高手在此,他才活到了现在.想想也真是惭愧,我们玉面门几十号好手控制了这酒楼,硬是等到风大他们走了,不登死了,才敢上来动这小子.” “贤侄,若我们出手就是以大欺小,若我们联手就是以众欺寡,传出去会让江湖中人耻笑的.” “对,贤侄,我们不能出手.对付这小子得靠你自己.” “贤侄,不如这样吧,你叫下面的人上来一举将他拿下.就不用我们动手了啊.” “叔叔们考虑得真是周到.”玉汤水无奈地叫了句来人.从楼下上来了好几十号玉面门徒将重生包围住了. 重生的酒已醒了一分,明白玉汤水他们是要打架.重生还醉着九分呢,酒壮男人胆,他一点也不怕打架,他兴奋地狂笑了几声后,朗声说道:”跟我来吧.” 重生大踏步朝前走去,他走路的样子还有几分歪扭,却没人出来阻拦他.重生下了楼,掌柜和小二不敢拦住他要酒钱,因为他身后跟着一串拿着兵器的人.重生上了街,街上的行人给他让出了路,因为他身后的玉面门徒们气势汹汹.重生走到了城外的一处河滩上停了下来,一片河风吹起了他的衣襟,重生背对着跟来的人站定.一字一顿地说道:”动.手.吧.” 这就是有持无恐.重生持着一颗酒胆一身地凛然.玉汤水再度迟疑了会,才轻轻地朝他的门众使眼色.要大家一起偷袭. 一时间,小雨中寒芒乍现.什么飞镖,飞箭,铁弹子等暗器朝着重生的身体去势甚猛地射去.有的指瞄重生的后脑勺和他那条傻忽忽挺得挺直的脖子.这样密麻的暗器偷袭,神仙也难躲呀. 然而,令对手伤心的事情发生了.暗器们在离重生不到一尺的空气中呆住了.象一只只木鸡一样呆住了.暗器们不向前也不后退,不掉落也不飞扬上天,如时间停止了一般呆在重生身后那片空气中.重生身后似有一面无形的墙,这墙不仅阻止了暗器的攻击,,还能使暗器们象被人用枪俘虏了一般,举起手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重生心间就是想象着身后有这么一面墙的.他想用这面墙弹飞对手手中的一两把兵刃,让他们小吃着苦头,知道知难而退.重生全然不觉暗器的袭来.更不知暗器被他假想出来的那面墙逮捕了.等了好一会,听不到对手杀来的呐喊,重生重复了一句:”动.手.吧.“ 身后是一片奇怪的安静.这让重生好奇.他转过身,看到各种暗器象石头雨一样地掉向地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对面没有一个玉面门的人影.难道刚才那些人飞到天上去了? 第28章 并从天上向重生丢来这些暗器?重生仰面望着灰蒙蒙的天,细雨点不断地打在他的脸上,重生又清醒了些.他不再相信那些人真的躲到天上去朝他发暗器了.重生又在附近转了会,没有找到那些人的踪影,他放心地向客栈走去. 玉汤水他们从没遇到过暗器被定格在空气中的事.他们对重生的武功是惊疑不定.玉汤水明白这个安然用背招呼他们的对手不是他们能对付了的.他带着众人施展轻功跑了.他们要回去把这怪事告诉他们门中的四大门卫.请他们出手.重生因为酒醉沉在自己的幻想里,根本察觉不出对手在做什么,所以也不知道玉汤水一众早就离开了。 玉面门的四大叔叔,在玉汤水领着众人追重生而去后.打起了如意算盘.他们想割下那和尚的头. “东门大哥,割下不登的头后,到江湖上振臂一吼,不登已死.我们就成了天下第一高手了.” “是呀,那以后谁听到我们的名号都会吓破胆.门主更是会对我们待遇加多了.” “割吧,大哥,割了他^^^^^我们就名利双收了.” 东门握着一把弯月快刀站在和尚身后,他有几分害怕,他有几分迟疑,他不敢动手. “西门,你看不登真的死了吗?” “死了,应该死了.北门,你去摸摸不登的头检查检查.” “你干吗不去摸呢?” “我又不是最小的.这种事肯定是你来做咯.” “我不愿意.万一他没死我不就死了.“ “吵什么吵,西南北门听着,我喊一二三,你们一起去摸..”干柴似的东门命令道.同时,他后退了一步,挥了挥刀,表示只要他们三摸过后,他就手起刀落,割下胖和尚的头颅. “一””二””三” 三声喊过. 四个人却象见了鬼似的从江北酒楼逃跑了.他们能不跑吗.他们的手刚伸出,那胖和尚的头慢悠悠地抬了起来.那颗油光发亮的头让四人胆战.不登没死.快跑.不登死了,可是他的魂回来了,快跑.第一高手的魂说不定比第一高手本人更可怕. 从玉面门四大门卫逃命的速度来看,这四人武功已是相当的高了. 可是.胖和尚的醉眼还没完全睁开,他们就象风一样地逃跑了.胖和尚胖乎乎地还有几分可爱,又有什么可怕的. 是不是想做亏心事的人,胆子会变得特别地小.. 第二十一节 重生仍是醉醺醺的,他走路的姿式有点象一只学着用两条腿走路的老虎。给旁人一种摇摇欲倒的怪异感觉。一路的小雨已将他的衣裳淋湿透,他觉不出冷,不知找个避雨处躲避,也不知和街道上走着的人一样打把油布雨伞。重生进了城,他想回梅江客栈去,湿腻的衣服让他很想去洗个热水澡。 走得时间久了,他才发现回客栈的路是这样难走。梅江城仿似一座布满雨的迷宫,条条街道象能通向梅江客栈,可是,条条街道都走不到客栈的门前。重生觉得自己迷路了,因此他停止了前进。 “我是不是醉了?梅江客栈怎么不见了呢!老是这样走不是个办法,得找个人问问。” 重生疑心自己醉了,说明他的头脑又不清醒了一分。能看清街上的行人是在用双脚走动了,在这之前,他一直还在为行人被一把把雨伞带着飘来飘去而称奇呢!“呵,看来真的喝多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带着人漂行的雨伞啊!”重生心里笑过自己后,眼睛在行走的人中寻找可以问路的人。配有兵器的人他不想问,脸在雨伞中埋得太深的人他不想问。他意识到人在江湖中,提醒自己要小心。重生看上去彷徨有迷惘,有点像个犯傻的人了。当他看到有个人朝他招了三次手后,才满有把握地向那人走去。 “这个人冲我招了三次手,一定是认识我的人,找他问路应该没问题了。” 重生走到了那人面前,笑眯眯地一抱拳,说道:“哟,是你拉,好久不见。在这里喝茶的?” “坐吧兄弟,三个时辰前我们还坐一块儿喝酒的。” 重生坐下,使着劲的想也想不起和眼前这人一同喝酒的细节。瞧着这书生不象在说谎,重生也无心探究,开口问到:“书生兄弟,你晓得去梅江客栈的路吗?” “兄弟你喝醉了,喝碗醒酒的热茶吧。”书生将一碗热腾腾的茶水往重生面前送了送。 “我没醉呢,我那问题问过五个人了,你是第六个,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竟然也不知道。”重生失望地说,端起茶吹了吹又放下。 “对对,你没醉,是我醉了。先喝茶,来,干,一口闷。” 重生间那书生咕噔咕噔一口气喝光了一大碗茶。看了看茶肆里就他们俩在喝茶,才关心地问道:“兄弟烫着舌头了吗?四下里没人,烫得疼了你就哼一声,千万别硬撑着。” “呵呵,天底下还没有能烫着我书生良的茶水!” “你叫书生良,你这么厉害?” “兄弟我看你也是有胆色的人,敢与风大和我拼酒,还敢问我梅江客栈在哪里?” “兄弟,你再拿这种三岁孩童都能回答的问题问我,就是瞧不起在下了。” “我没有那意思,你竟然知道梅江客栈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兄弟呀兄弟,看来你真该去打听打听我书生良在江湖上的名声了。堂堂江湖上排名第三的书生良……” 书生良耐心地讲起了自己的往事,重生半信半疑地听着。这个书生连梅江客栈在哪里都不能痛快回答的书生,竟然说是排名第三的高手。 十八年前,年方十八的书生去赶考,落榜未中。想想数年的寒窗付之流水,他非常失落。在一条江边感叹唏嘘,不了料,一阵来路不明的风,将他卷起抛在了江中,幸遇到一泛舟的世外高手搭救才保得小命。他的恩人说他骨骼清奇,是块练武奇才,要收他为徒,带回了隐居的山林,悉心教导,八年后书生学成下山到江湖上闯荡,十年来大大小小经历了三百九十九战,无一落败,江湖高手榜上他排名第三。 而排在他前面的是胜五百八十一战的风大,和胜八百八十八战的不登和尚。三人平生素未谋面,今日有缘在江北酒楼得遇风大,意气相投喝了个痛快,结了个好朋友,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他说完后,重生那碗热茶也已喝完。重生笑道:“原来高手排名是以获得胜场多少来排名的呀?还以为是打败第一高手就是第一高手了呢!” “兄弟,你说的那是另一种成名的途径。没错是那种一心成名的人选择的冒险方式。打败不登和尚你确实能取代他排名第一。” “那你为何不去挑战他呢?” “师父要我下山行侠仗义的,不是要我争什么高手名号的。你觉得做高手有意思吗?做了高手后,不得不去面对一些无稽的挑战,打来打去得到了什么?一个虚空的名号和一身的伤痕与孤独。我想不登和尚和风大都会有我这样的感触的。” “这叫高处不胜寒,我知道。” 书生良和重生沉默了一会,喝下两碗热茶后,重生的头脑清醒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良兄,我要会客栈去了,有缘再聊吧。不才冒昧问你那么简单的问题还请见谅。” “兄弟和你开玩笑的,和你说会话而已,梅江客栈在……” “谢谢了,我想我能找到的,告辞!” 一抱拳,重生出了茶肆,重生的脚步和他的身板一般端正地走进了小雨中。雨的清凉令他的脚步愈走愈轻快。 茶肆内,书生良对着卖茶的老翁笑道:“老伯,你这里的茶是醒酒最快的,用什么茶叶泡制的呢?” “大侠,用的是晒干去香的陈年梅花。” “呵呵,有趣,真是醉也梅花,醒也梅花呀。” 酒醒后的重生并不急于回客栈了,他想好好地在这有异乡感觉的梅江城里走走。古人和古代江湖离他如此之近,他却融不入其中,总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重生一脸漠然地漫步着,没有更多的人关注他,出了玉面门的人。 重生的行踪不断有人传回报告给玉汤水。玉汤水则在梅江客栈里和玉面门的四大门卫商量着对策。 “门卫叔叔们啊,别看这姓重的装扮成家仆,他的武功套路奇怪得很呀!他能把暗器定在空中呢!如今只能靠四位给我出头了。” “东门大哥,不登没死,这下麻烦大了。” “是呀,东门大哥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我们曾想到大他的脑袋,一定会让我们不得好死的。” “大哥,听说以他的武功肯定已认出我们四个的。” “大哥,不登尽得达摩真传,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是呀,保命要紧。” 玉汤水心中恼怒这四大门卫对他说的话不应可否,脸上却不动声色。四大门卫的老大东门一言不发,绷着脸坐在座位上。有下属来报说,重生已走入了梅江客栈,玉汤水有点慌张地说道:“叔叔,大敌当前,这小子不容小视呀。” 三大门卫依然沉浸在自我的恐惧里,东门卫依然象在思考着很深的问题。玉汤水不悦地说:“不登离得还远呢!这小子就在楼下,这这小子摸了不等的头那么多下,照样大摇大摆地逛街,也不见得不登拿他怎么着,你们倒好,还没摸不登的头,就吓成这样了。” “对呀,我们又没摸不等的头,干吗要怕他。” “那小子摸了他的头都没事,说明不等是真的醉了。” 第29章 “一个酒醉的人,迷迷糊糊的未必能够发现我们四个人。” “对,要是他发现了,我们不能在这里说话了。” 随着随着东门忽地站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三个人停住了嘴巴。东门说道:“汤水贤侄,我看我们很有必要让不噔知道是谁摸了他的光头。” “嘿嘿,还是叔叔好计策啊,让不噔收拾这小子,再妙不过了。”玉汤水拍手笑道。 “西南北三位听着,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不登,不要再一口一个不登地说个不停。” “遵命,谁以后提不登这两字,谁他娘就是猪生的。” “我们三人今天在此发誓,谁以后提不登两字,谁他娘的就是猪生的,大哥你呢?” “我当然是人生的,放肆!” “不是,大哥,我们是说你提那两个字的话又是什么生的?” “人生的,我又没有发誓。贤侄,商量一下怎么让不登知道姓重的小子摸了他的光头吧。” “直接放话到江湖上去,总会传到不登的耳朵中去的。” “嗯,这样也行。不过话得这样传,一个住在梅江客栈里姓重的小子,在江北酒楼里摸了一个胖和尚的头十八次,哈哈!不要说不登的名号,不然话就传不开了。” “甚对。三位叔叔认为我们这样将话传到不登耳中行吗?” 那三位生怕说错话似的,只管点头。玉汤水令他的下属倾巢出动,照东门的意思将消息散布了出去。一句普通的话,令城人都在传,有些好事者,则赶往梅江客栈,想看什么人摸了胖和尚的头十八次。想问他问什么要摸和尚的头,还想知道为什么摸了和尚的头会有这样多人在传,究竟有什么动机。 一时间姓重的成了名人,一时间梅江客栈涌来了许多的人。他们吵吵嚷嚷,有的人还在叫骂:“姓重的小子,你为什么要摸胖和尚的头十八次,快出来说个明白。” “你还是人吗?要知道和尚也是人生的。 “摸和尚的头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去摸胖和尚的” 也有人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偶尔起哄,想激发主角登场。洗过热水澡后舒服躺在床上的重生,听到下面闹哄哄地,以为有什么热闹瞧,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出去看看,刚到门口,他听出来矛头直指姓重的。而他隐约记得在江北酒楼摸过一个胖和尚的头。由此他心虚,搬了张椅子靠住房间的门,窝在里面不出来了。 玉汤水和他的门卫叔叔们在更高一层楼上看着这场热闹。他们的视线时不时望向客栈外的街道,不登和尚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混在人群里的玉面门徒并不鼓动大家冲进重生的房间。叫骂的人也觉得骂人更过瘾。也不去冲开重生房间的门,让客栈老板劝过众人,劝不退也只好让。叫骂的人骂的话渐渐不堪入耳,重生听不下去了,打开了门。这个时候,玉汤水一伙人看到不登和尚也从客栈门口挤了进来。他们急忙缩回了自己房间。 方头大耳的胖和尚身高体大,左手托着他化缘的钵子,声若洪钟在响,一下把众人的话压下去了。 “哪个姓重的小子,摸了我的头十八次,快出来给俺瞧瞧。” “在酒家我摸的,怎么样!”重生看到和尚的气势,想起了鲁智深,他豪迈地应道。 “酒家?小子是在哪里卖什么酒的?”和尚问。 “我不卖酒,是我摸了你的头。” “我的头跟你有仇吗?” “没有。” “那你问什么摸他?” “因为我喝醉了。” “喝醉了就是酒家了吗?” “和尚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是酒家?” “我说我和鲁智深是酒家。” “你不是姓重的小子?那你乱答什么话!” “我是姓重的小子。” “那是你摸了我的头?” “是的。” “好,你想怎么样吧?” “和尚你想怎么样吧?” “我想和你比试一场。” “那是打架,要是我不与你打呢?” “恐怕很难。” “有多难。” “比登天还难。” “和尚你很大的口气,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明日午时城东翠竹林见。” 重生还想说点什么,发觉已经没有必要了。胖和尚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客栈的大门。 和尚走后,人群中反倒有人劝说重生了:“小子,快收拾行李逃命去吧,这胖子和尚象有蛮大力的。”说这话的多为同情弱者的妇人。从块头上看,重生着实吃亏不少,也有幸灾乐祸的人,挂记着明天的好戏,不断地给重生打气:“姓重的小子,加油!你年纪轻轻,手脚灵活,收拾一个胖子走路都不利索的老和尚是没问题的……” “加油!加油!再摸胖和尚的头八十一下。” …… 重生不知妮燕去了哪里,焦急的去过妮燕的房间,看了两次。 醉酒有时候挺奇怪的,有些事记得很清楚,有些事却是半点记忆也不留下,眼看天色快黑了,妮燕还不回来,重生莫名地恐慌起来:“这丫头跑哪疯去了?莫不是找不到回客栈的路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一众人等见重生并不着意于听他们说话,慢慢散得干净了。 第二十二节 当下让重生担忧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与他同来梅江城的妮燕至今下落不明.由于重生忘记了在江北酒楼醉酒后的一些细节,妮燕的失踪让他觉得莫名. “去了哪里呢?什么时候走的呢?是在我喝醉后走的吧,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真让人担心呀.” 重生又去过妮燕的房间外好几次.她房间的灯未曾点亮过.到了后来,重生干干脆脆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房间的门口等着. 夜越来越深,城里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恍恍惚惚之间,有个声音在叫唤着重生的名字..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看到了妮燕就站在面前. “师父,你回来了?” “恩,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师父,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肚子饿了吧.为师就是记挂着你没银子吃饭,没银针验毒….我去追那书生良追了一百多里路,也没看到他的身影,不得不往回赶,谁知赶到一半路程天就黑了.弄了个火把,天太黑不好施展轻功,只能步行.所以到这样晚才回来.” “师父.你太执着了.看不到身影就应该早一点不追的啊.” “你不知道.在那段追踪的路程中,我是时有看见他的身影的.” “师父.那是幻觉.书生良下午还和我一起在茶肆里喝茶呢?” “当真?那他的轻功也太不可思议了.”妮燕有点发怔地说着. “师父.或许他半路躲起来了.再早早地回了城.害你白追了那么远.” “哎呀.不说这了.你去叫小二烧水,我要洗澡.再叫厨房炒几个菜.今天可是累坏为师了.”妮燕说完进了房间,她要去换下湿了的衣裳. 一颗心落到了踏实处的重生,照她的吩咐去做了.两人吃过饭后,各回房间睡觉.这一宿再无话可述. 有一件事情重生一直未把它当作一回事,那就是胖和尚约定和他决斗的事.先夜睡得太迟,到白天里重生依然睡得很沉的,以至于好一些关心决斗的人来到院子里呼喊,他也未醒.首先到来的是梅江城本地的热心观众,他们包括本地的流子,有闲的大叔大妈们. “姓重的小子.快起来.该去城东翠竹林了.” “小重,起来哟.就要去打架了.” “小重,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吧.大妈们永远支持你.” 他们见呼喊得不到回应.悻悻地离去了,他们需要去翠竹林占据有利的观武位置..他们走后不久,院子里来了第二拨人,都是江湖人士.他们之所以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的决斗有热情,完全是因为玉面门的人把胖和尚的身份进行了曝光.他们担心重生面对天下第一高手会打退堂鼓,他们会错失这次观摩不登和尚武功的机会.他们大声地为重生打着气.. “重大侠.加油.” “重大侠,我们替你打听清楚了.胖和尚不过是城南庙里一个普通的烧火和尚.武艺差得不行了.你一定能打赢他的.” “对了,重大侠.胖和尚不是好人.奸淫偷盗无所不为.已经被庙里的方丈开除了.没有人会帮他的.你就放心地去教训教训这个坏和尚吧.” “重大侠.我们永远和你站在一边..” “重大侠.我们先去翠竹林了.你休息好了千万要来哦.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默默的支持.” 院子静了一会..又来了第三批人.他们是风大和书生良.他们是来劝说重生放弃这次决斗的.他们站在重生的门外有力地说着话. 风大说:”重兄弟.你的对手可是不登和尚呀.你还是放弃这场决斗吧.” 书生良也说:”不登和尚是谁你知道吗?就是我和风大也要下好大决心才敢挑战的第一高手.逃跑不是英雄所为,但是识时务的却是真俊杰.我的好兄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快起来逃跑吧.” 书生良和风大一起说道:”好兄弟.别睡懒觉了,趁现在还跑得赢,快起床啊.” 等了一会,屋里没有动静.他们的一片苦心浪费掉了.摇摇头准备离去,却恰逢妮燕从房间走出.妮燕看到两人,高兴地叫道:”站住..喂,你们两个站着别动.等我回房取剑和你们比个高下..就一分钟.千万要等我.” 妮燕跑回房间拿着剑出来,两大高手不见了.这一次,她连追赶的方向都没有,失望地望着天空飘落的雨.然后,她恨恨地说:”我要还找你们两个比武的.我就是不是彭妮燕,哼.” “妮女侠生谁的气呢.贵徒弟很快就要为你争光了,还不开心吗?” 第30章 一直在楼上听着的玉汤水从楼梯往下走时说.妮燕厌恶地瞅了一眼玉汤水.却并不离开,她对玉汤水说的内容还是有兴趣的. “妮女侠,恭喜恭喜.贵徒弟就要迎战天下第一高手不登和尚了.” “慢着.什么第一高手.什么不登和尚?” “就是达摩嫡传弟子不登和尚.当世第一高手.他和贵徒弟约定今天在城东翠竹林决战^^^^^” “决战?好重生,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不等玉汤水说完,妮燕急急地敲起了重生的门. “妮女侠,大家都在翠竹林等着.可别因为害怕你师徒两人就逃跑了..我看你们也不象是会怕不登的人,是不是.” “少废话.你去告诉大家.我们不一会就到.” “哈哈,行.”玉汤水笑着走了.他的意识里,不登和尚一个人收拾妮燕两师徒是绰绰有余的.征服不了妮燕,借人的手将她毁灭也是件不错的美事. 妮燕怀着极大的光荣叫着他的徒弟:”好徒弟,好重生,快快快,我们要去和天下第一高手决一死战了…” 重生的好睡眠终于被他打断..懵懂地去面对妮燕那张光彩照人的脸. 妮燕笑若六月的玫瑰花开,她说:”重生行啊,为师父弄来如此带劲的对手,快,快换上最好的衣服,我们先去吃顿好的,再去把天下第一高手打趴了.” “天下第一高手?谁呀?我们还是别去打他为好..师父.” “人家第一高手要和你决战,是光荣.是扬名立万的决佳机会呢.你可不能怕啊.” “我可没有说要和天下第一高手决战.师父别信某些人的谣言.” “重生..你今天和第一高手不登的决战举城皆知,大家都等着呢.你可不能不去,丢的面子可大了.” “噢.我知道了.是那胖和尚吧.那是什么第一高手呀,喝醉酒后摸了他的头就要和我决斗的主.身上的肉比两条猪加起来的肉都多.行动缓慢得比蜗牛还慢..哈.” “重生.人不可貌相..大家都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他就是的.别废话了.快去换衣服跟我走.”妮燕完全不容商量的口气迫使重生回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灰布衣.然后,被他那换上了一身艳紫劲装的师父领导着上了街. 他们上了江北酒楼.酒楼上人很少.小二说大家都去翠竹林一睹第一高手的风采去了..为了不至于影响决斗.他们不敢吃得太饱,各吃了一碗梅江城著名的红油牛肉面后并排着走向城东那连成一片的翠竹林了. 雨点依然飘飘洒洒地,十里翠竹林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前去观战的人数众多,打着雨伞的多为本地的民众.而江湖人大多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兵器抓在手里,漠视着细小的雨点.这些人来到翠竹林一度茫然,直到胖和尚不登到来才找准位置.他们以不登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围将开去.. 斗笠蓑衣装扮的不登和尚端着他的大圆钵立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一种高手特有的气质从他身上焕发出来.在最里一层的观者屏息沉默着,他们来自江湖,多少能感受到不登和尚身上的那种气质.外围的是那些先来的人,他们小声议论着,为什么姓重的还不来? 重生他们来了,撑着两把大黑油布伞的师徒,来到了不登和尚的面前.. “你----就是天下第一高手?是你要挑战我的徒弟吗?”妮燕毫不畏怯地问道. “是要教训教训他.”和尚淡定地答道.. “教训他?还轮不到你和尚吧.” “你要干什么?” “看不明白吗?.你赢得了我这把剑才有资格教训我的徒弟.” “请把你的剑拿开.我不会和你动手的.” “为什么.我可是他的师父呢?” “因为摸我头十八下的不是你.” “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要我摸拟订和尚头?” “放肆.” “你别跑,我先摸了你的和尚头,再让你败得心悦诚服.” “重生.帮我拿着剑.” “丫头.别逼我出手.” “少废话.拿头来.”妮燕逼近了和尚,她的手伸向和尚的斗笠. “和尚,别动.让我摸摸你的头你会死吗?” “哈.我没动.” 被不登的话一提醒,妮燕幡然醒悟.在那里动的始终只有她自己的手,她的手象中了邪似的动着,那手离和尚的头不过半尺,却是怎么也触不到和尚的头. “重生,把剑给我.”妮燕生气地退回,一把抢过了重生手里的剑.用那两尺多长的寒芒指着胖和尚. “重生,替我拿好伞..” “和尚小心,我要出手了.” “和尚,看招.”妮燕一剑刺出..对方名号太响,她不敢大意,她的剑快,化成一道白光射向不登.. “哗哇.”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叹,那是为妮燕快如闪电的剑在喝彩.有人的舌头还来不及收住,对垒的情形并不象他们想的那样,突变了,不闪不躲的和尚静在那里,静静地立在那里,他没有倒下… 妮燕象看到了古怪的事物,她惊呆了.她那握剑刺出的手还在平举着.她手里的剑却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的剑去了哪里.她快速刺出的剑象被不登一口吃进了肚子去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的剑已经入土为安了.请女施主节哀顺便.” 妮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被和尚夺走了剑的.妮燕知道自己的剑已被不登甩进了地里…妮燕不知道她的剑被甩进地里一里还是十里?妮燕知道自己败了.妮燕抱拳道:”不愧为天下第一高手,我败了.” 妮燕说得挺潇洒的样子,重生却体会得到妮燕说这话时,心里承受的苦有多重.重生仰慕妮燕,不仅因为她的美,也因为她有卓绝的武功和骄傲.偶像败了,重生不能再沉默,他安慰她道:”师父别太伤心,他果然是第一高手,你虽败犹荣.” “重生.不登的武功象鬼魅一样可怕,你别和他打了,不是他对手的.” “我知道师父.我从来没打算过要跟他打架的.” 师徒二人说着转身准备离去.不登当然不容他们走.不登说道:”姓重的.难道你就这样走了吗?” 不登说话的声音虽轻,却自有一种威严在.重生心想麻烦大了,根本不该来的.他看了妮燕一眼,妮燕也是满脸的紧张.被不登气势所摄的重生,强烈地感觉到这次跑不了了.还能怎么办,重生咬咬牙,硬着头皮转过身去.面对他必须面对的. “很好.你还不算太孬种.堂堂的汉子干吗要搬出个女人来替你撑腰呢?” “对不起,她是我师父.” “你是想说,她武功在你之上吗?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比的了.这女娃武功也算是不错了.招式犀利却能做到没有杀意,难得.正因为此她才得以保住性命.” “是呀,不登大师..我们没什么好比的.我认输.你放我一马吧..” “你倒是真没有骨气.” “大师.今日下雨,不如改日再战吧.” “不行.你摸过我的头这笔帐怎么算?” “大师.是我错了.我糊涂,我是酒鬼.我真心诚意请你摸我的头三十六下.当是道歉^^^^^” “闭嘴.你的头是我的头吗?” “当然不是.” “那摸着有什么意义.” “大师是不是想自摸自己的光头三十六下?” “住口.” “大师,除了决斗还有没有别的选择,比如^^^^^” “你到过黄河吗?” “没有.大师是要我去跳黄河吗?” “别说笑了,动手吧.” “我不会动手的.” “你擅长的是腿功?很好.看招吧.” “打死我也不看招.”说完这话,重生将眼帘闭合上了.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第二十三节 重生左手撑着油布伞,右手自然地垂落.笔直地站在离不登和尚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从紫光山洞的记忆开始,一幕幕往事在他的脑中回放.那些近乎荒唐的往事,是那样的清晰,让他坚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时空可以穿越,土地可以遁身,隔空一掌能把石壁击进一尺多深,梅花江上能乘着想象出的飞艇疾驰,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第一高手?呵,不就是一个胖和尚.”有一种不易让人察觉的自信跃上了重生的眉头. 对面的不登和尚身形纹丝不动,双目有神地睁开.不知谁说了一句:”我们快闪到另一边去吧.不登大师好象要发功了.” 怕不登发功而受伤害的观众们,纷纷逃到了另外三面去了.重生身后一下空荡了,只有妮燕和望不到边缘的竹林. 静.出奇的静.高手间的决战在际,来看热闹的观众也领略到了这种肃穆的气氛,他们无人敢再言语,呼吸也变得和心跳一样谨慎小心. “哈哈.”一阵豪迈放肆的笑响起,两道人影飞到了两位决战者的中间.妮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来的两人是友人的话,重生或许能逃过不登的一击. “来者何人.”不登有几分生气地问道. “风大.””书生良.” 人群里不禁响起一片啊声.当世三大高手到齐了.使得来观战的江湖人兴奋到了极点.. “你们?善哉善哉.” 僵局,绝对的僵局.现在.形式上是四个对一个了.谁胜谁败再难预料.可以肯定的是不登身后也不安全了.很多人在后撤,留在近处的稀稀落落不到二十人,都是有自信自保的江湖人. “江湖传闻不登和尚隔好几座山也能打死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第31章 呵.”风大笑着问道… “错了.那一次我吹死的是牛身上的一千零八只虱子,牛是被那么多死虱子吓死的.呵呵.”不登笑答. 这句话传到重生耳中,他哪里还闭得住眼睛,心神不定地望向不登,心里自问了好几遍:”隔几座山吹死牛虱子一千零八只,吹牛真的可以吹到这般境界吗?” “和尚.你早说你吹功这样厉害.可能我就不会挑战你,也不会丢失我的剑了.”妮燕浅笑着说.她很想把气氛缓和到一个可以商量的地步. “哈哈.”书生良简单地笑了一句. 四个人在笑.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重生强忍住不笑出声,他并不想吸引来不登太多的注意力.能够隔几座山吹死牛皮上虱子的,还能够准确报出虱子树木的天下第一高手,是可怕的.能被他忽略掉是一种天大的幸运. “两位不是来助阵的.我看出来了.”不登不紧不慢地说. “要决斗.我们也会先和大师约好的.更不会两人合斗大师一人.”书生良道. “这小重兄弟因为陪我们两个喝酒,喝醉了,才会冒犯大师.还请大师赏个薄面.宽宏他一次.”风大说着打了个拱手. “两位.江湖上跑的,最重要就是面子.不给你们面子好象不太好,但是.这位摸过我的头,我约战他至此又不战而归的话.我的面子又在哪里呢?” “大师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徒弟无知的冒犯.我们在此诚心向您赔礼了.”妮燕往日的傲气无存,说得诚诚恳恳. “还请大师不看僧面看佛面,见谅他这一次吧.”书生良替重生求着饶. “两位.你们真没瞧出他不简单吗?”不登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和为贵..和为贵..哈哈..”风大和书生良不约而同地大了个哈哈.重生不显山不露水的,让他们觉得高深莫测.但未必就是公认了第一的不登和尚的对手.他们极力周旋想化解这场祸端.毕竟这祸端是重生和他们醉酒惹下的. 不登见这两人一脸的担忧,思虑了会,道:”两位,大可放心.出家人慈悲为怀,并无伤他性命的意思.不登有一年时间未遇到过对手了,这场决斗是一定要打的.” 话说到这份上,不登又亲口答应不伤重生性命.风大两人也不好太过强出头了.他们无奈地退到了一边.只见那不登右手向着上空轻轻一挥,一些竹叶被他使出的内力震落,不登那只手向天平张开,那些掉落的竹叶受到了他内力的吸引,你追我赶地奔着他的手心而来.不登将手心的竹叶抓握,静静地看着重生. 刚才一幕在重生看来是个有趣的魔术.此时,他被耍魔术的魔术师瞧得心里发沭. “这个和尚是不是想变魔术,手一张变出一只鸽子来呢?”重生暗道. “重施主.请你猜猜我手里抓有多少片竹叶?” “不,我不猜.”重生摇了摇头说.傻瓜才会去猜魔术师手里会变化的竹叶呢. “猜猜吧.” “不猜.” “猜猜好吗?” “不不不好.” “猜对了决斗的方式由你选,猜猜吧.” “不猜不猜.” “猜错了也没关系,只是一个游戏.” “猜错了会怎么样呢?” “猜错了也不过是按我提供的方式决斗而已,猜猜吧.”不登进逼了一步,面上有点不耐烦了. “好我猜.你手里抓有十九片竹叶.”重生脱口而出的是刚才灵光一现想到的数字. 不登走了过来,他将竹叶放到了重生的手里,笑道:”好了,你自己数数吧.” 重生数过,惊喜地说:”哇大师,正好十九片.” “对,正好十九片.你运气很好,说说你想怎么和我决斗吧.”不登说话的神情象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样子.这让重生的心觉得有点悬.他试探着问:”真的由我选?要是我比输了呢?” “输了就是输了.不会有额外的惩罚的.” “大师,一马四鞭.”重生说着欢喜地朝妮燕望去,妮燕忧心重重的样子,她还忧心什么呢.不登和尚让重生选方式比,不就等于原谅了重生吗?输赢有什么所谓,输了也不怎么样,输给天下第一高手,哈,是一种光荣.重生[盘思着随便有什么方式走走场输掉就行了.只要不和不登对打,没机会伤到自己身体就行了. “大师,我们各找一条牛来,看谁先吹死牛就算谁赢,怎么样?” “牛跟你有仇?”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我们每人选一棵竹子,看谁先一掌将它打断就算赢,怎么样?” “竹子跟你有仇?” “没有没有,又是开玩笑的.我们各打那块大石头一拳,看谁打得深就算谁赢,怎么样?” “石头跟你有仇?别开玩笑了,你说的都是比试的方式而不是决斗的方式.决斗是你跟我对打.我要你选一种方式的意思是说我们用什么武功对打.是用拳术,还是剑术,还是别的武功.赶紧选一样吧,天色不早了.”不登很有耐心地说. 重生听得心头一凉,搞这么多花样还是要对打.这不是耍人吗?重生看看妮燕,看看风大二人,看看近处的观众,又看看远处的观众.然后,他豁出去似的说:”大师,爱用什么武功就用什么武功吧,我奉陪到底.” “好.够豪.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就开始.大师请多多指教.”重生抱拳道.重生照猫画狗地摆了个开打的架势.他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只等不登出招,他就倒下认输,决斗就结束了. “阿弥陀佛.”不登行了个礼.让重生傻眼的是不登的大身体兀自飞起,踩在高处的一枝竹叶上去了.就在这时,天上的雨猛地停了,雨后的阳光把不登照得象一尊金光闪闪的佛象. “阿门.上帝保佑.”重生轻声念道.不登那么肥硕的身体竟然能停在竹叶之上让他吃惊不小. “重施主.接招吧.”不登说完,双臂象大鹏的翅膀一样展开,随之他双臂一振,强大的气流冲着重生而去,冲得重生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 “啊呀.”重生叫道,他打算叫过这声后就倒了.这样输得逼真些. “啊呀.”重生来不及倒下又叫了一声,重生看到几百片竹叶象一把把小绿刀一样朝他攻来.他不能倒下了,倒下一顶会被射成一个马蜂窝的.他急忙地旋转起手里的伞去挡驾飞来的竹叶刀.情急之下,他体内的内功迅猛地爆发了出来.两股强巨的内功一交锋,一声巨响后,碰撞出一个惊人的力场,向外扩去… 近处会武功的高手们赶紧施展轻功躲避,而在远处的人,离得虽远却是被冲倒一大片,哎哟之声不绝于耳.竹林里的竹子象经历着一场大风暴,近处的被连根拔起,哗然倒下,远处的在那里猛烈地晃动,不能自持的样子. 重生爆发之初,那几百片袭来的竹叶燃烧成几百只小火焰,顷刻间化为灰烬了.重生手里的伞完好无缺,还在旋转着,重生由于一时惊慌闭上的眼睛还在闭着. “重生,你还好吗?”逃出了百米之遥的妮燕大声问道.随即,重生睁开了眼睛,那一片接一片倒下的竹子,惊得他说不出话来.从那些哼叫着哎哟的人众眼中,重生看懂了什么是害怕.这时,他才抬头望向那个可怕的对手,望向那个破坏之王的不登.周边二十米范围内已没有一根直立的竹子了,可是,他抬头依然看到了不登.那个胖和尚悬浮在空中,被薄薄的阳光包裹着,一脸镇定自若的祥光. “哈哈.你比我想象的强出很多倍.为了免伤无辜.我们择日找个空阔无人之地再战吧.”不登大笑着飘落到地上,他开始去检查那些无辜者的伤去了.风大,书生良等一众高手也加入了为人察治伤去了。 “你还是重生吗?”妮燕回到重生身边诧异地问道.重生从没想到自己在生死存亡之时,竟可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自我.一时他回不过神来,没回妮燕的话. “罪过罪过,幸好无死无重伤者.”不登这话是对自己也是对重生说的. “不登和尚,再战下去你未必能赢下.”书生良开玩笑地说. “是的,重施主神力非同小可,但他用的是守势,又不在第一时间乘势出击,说明他临战经验不足,再斗下去,我和他的胜算应该各占五五..”不登坦然地说. “不登大师,你过谦了,刚才一击你顶多用了五成功力,是轻敌的缘故吗?”风大笑问. “风大果然是风大^^^^^伤者都无大碍,不登就先行一步了,我们后会有期.” 不登走了,风大书生良跟着走了.其他的人相继离去.妮燕推了还在发愣的重生一下,说:”师父丢了的面子,你给师父全找回来了.不登也有趣,分明他已经败了,却死不承认.不是吗?他攻来的竹叶都化成了灰,而我徒弟手里的伞还是完好无损.” “师父.伞的布料好,比竹叶结实.” “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从今日起,梅江城里没人不知你重生大名了.我都要沾你的光了呢.重生,我们回去吧.” 一战成名的重生发现梅江城变小了许多,到处都是认识他的人.他的大名在人们间传来传去,走到哪里都有人敬畏地望着他们.人们对他的畏惧,反而使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别人的眼光不停地告诉重生,他现在是个强大得让人发抖的强者.重生想,也有可能在他的背后,人们会把他议论成一个怪物,这更加重了他孤独的感觉. 玉汤水和他的玉面门,在当天夜里就退了梅江客栈的房.他们一致认为重生是个他们惹不起的人物,他们选择了躲开., 所幸的是还有妮燕陪在身边.妮燕对重生的态度也有了大的改变.回到客栈后,她再没叫过重生徒弟.甚至重生称呼她做师傅,妮燕也有几分不自然的样子.有一次,重生不经意地发现妮燕在她背后痴痴地望着自己,重生叫了声师父,妮燕的脸竟然沙地一下红了,也不应话,扭身就跑回了她的房间. “师父丫头怎么了? 第32章 一点也不象以前那样骄傲了.莫不是失去了剑后,让她丧失了自信.变得有点神经质了,不行,我得给她找把剑回来,让她重拾往日的自信和尊严^^^^^” 重生要去找一把配得上妮燕的剑,他想现在唯一和亲近的人重新自信和骄傲起来.. 在一个清晨,重生一个人偷偷地出发了……. 第二十四节 街上,早起的人还比较少.重生边走边想着,应当怎么样去得到一把剑,一把能给妮燕自信的剑.去剑铺吧,那里集中了不少的剑.假如在那里找到一把适合送给妮燕的剑,那问题就简单了.只要去想办法挣下足够的银子,将它买来就行了. 梅江城城西有家相当不错的兵器铺,重生是有所听闻的.那家店铺取名’不断’,铺面的门是打开着的,重生走了进去. 店中有一个瘦小精干的掌柜.店里还有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伙计.兵器分类陈列着,明码标价的.重生只管看,而掌柜也只在他进店的时候朝他点了一下头.那伙计也不介绍,招呼,重生看他时也不言笑,他的脸紧绷着,他很敬业地紧跟在重生身后.这样说吧,重生在逛这个兵器超市时,被身后的保安盯住了.被人象贼一样防着的人,心里很不舒服,重生愠火地问道:”伙计,你老是跟着我干吗?” “我的工作就是要防止你偷盗.”粗人伙计答得简单直接.他的话容易让人这样去理解-----重生天生就是贼,兵器铺的老板为了防止他偷盗,专门请了这个伙计.重生听后立刻暴跳如雷地叫道:”操.难道老子是贼.老板,你过来这算什么意思?你们这里的兵器也没几件小玩意,我又能藏在哪里把它们偷走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位小爷你也不用这般动怒,防盗是阿干的职责所在,并不是专门针对你的.”掌柜远远地回道. 重生很不悦地说:”他老跟着我呢,不是针对我,是在针对空气吗?” “小爷,你不那个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将你怎么样的.”掌柜的话里有话.他的眼神也不似十分把重生做顾客看,重生顿了顿,才想起自己穿的是家仆装,难怪他们这样一个态度了。 “罢了罢了,我走就是了.”重生摇着头走出了那店铺.兵器铺里的剑他看过了,没有一把是他瞧得上眼的,没有一把是配得上妮燕的.受了些闲气,出了那门他就变得无所谓了.想到刚才还气着和他们理论,他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兵器铺没有他要的剑.重生的目光开始玩味地看着来往江湖人手里的剑了. “抢东西好象不是侠客所为.不过没关系,我又不是什么侠客.也不需要什么好名声.有合适的就抢过来.呵.,”重生这样想着,路过的江湖人大抵是识得他本人的,正是他们畏火的眼神让重生自觉只要他想要,任何剑他都能随手抢过来. 重生从城西走到了城南,看过了上百把剑,却没有一把能让他动心去抢的.重生有点失望,但是,为妮燕找礼物的热情仍然不减. 城南是山,山上有好几座庙宇.各个季节都有香客上山去敬香祈福.重生走着的路是上山敬香的必经之路.路边有一家茶肆.因为口渴,他在茶肆要了一大碗凉茶水,一口气喝下,嘘了口气后打算回城去. “看来好剑难寻呀,还是回城去,明天再做打算.送礼物也不急在这一天,对吧.”重生自语着走出了那茶肆.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客官.你忘记东西了.” “没有呀.”重生不解地望着叫住他的那个人.那个先前端茶给他的中年妇女向着他摊开右手. “该死,忘记给茶钱了.”重生暗骂了自己一句,他太过于想剑的事去了,竟忘记了茶钱这回事. “阿姨.多少钱呢.”重生笑着说,开始在身上寻找银钱. “一个铜钱.”这样句话却让重生陷入了尴尬之地.因为他找遍全身也未找到半文银钱.他难堪地笑了笑,充满歉意地说:”阿姨,对不起.我早上出门换了衣裳,忘记带钱出来了.你看^^^^^^” “什么?”不等他说完,妇人怒吼.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 “阿姨,我确实忘记带钱了.能不能先记上,明天我一定给你送来.:”重生用商量的口气说.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象你这样不要脸的.记上?你以为你是谁呀?县老爷吗?官府差哥吗?还是王员外家中的一条狗.记上?哼,门都没有.大家都记上,哈.我们吃什么?我们穿什么?我们拿什么生活?我们也是人,也有许多需要的^^^^^^^大家快来看呀,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要赖我们一文茶钱了呀^^^^^^天理呀,公道呀,你究竟在哪里?^^^^^”.”唾沫星子在飞溅,那妇人气也不喘地叫骂着,根本容不得重生插口分辨. 原本不是很热闹的茶肆顿时围了不少人.这些人有见过重生本人,他们在为妇人揪着一把汗.可能是害怕重生,他们并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大声劝那妇人.更没有人挺身而出为重生付掉那一个铜钱的茶钱.人们或许是不相信,武功这样高的人身上会真的没有银子.这高手或许另有打算,他是在扮猪引人出头,然后一掌劈死出头的人.传说中高手都是有特殊爱好的.传说中,高手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重生难受地窘在那里.人们低声议论的话传到了那妇人耳中,她骂得更加起劲了.她这一生头一次遇到连一个铜钱也付不起的人,而且还是个武功高手,更重要的是这高手还满脸的歉意.妇人收敛了几十年的泼妇本质泼洒了个痛快. “高手,我呸.一个铜钱都没有的高手,我再呸.就他,还劈死人,猪都能劈死他^^^^^^” 重生象被骂蒙了,眼巴巴的.某种意义上说,重生确实忍性非常的好.本来嘴巴不算太灵泛的重生,反复承诺着:”我一定还的^^^一定还的^^^一定还的^^^” 妇人完全不听他说什么,妇人不答应赊帐给他,重生就没有想过要逃跑.逃跑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就是做不来.真是一文钱难死一个男子汉啊. 良久良久后,妇人骂累了,倒了碗凉茶喝下,坐在板凳上暂作休息.一个比她矮小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她身边,温和地说::”娘子,累了吧,你这样骂不好,会把客人都吓跑的.” “放屁相公.要是人人都不给钱,我们还做这辛苦的营生干吗呢?”妇人应道.怒目冲着重生一扫. 那一眼让重生自觉罪过太大了,好象他已将人家一家人的饭碗敲碎了一般.重生满怀愧疚地说:”我给你们挑十担水吧.当是偿还茶钱.你们挑水烧茶太辛苦了,不给钱实在是不对呀.” “谁要你挑什么不干不净的水.我家屋后有自来水.用不着你挑.” “自来水?自来水公司的自来水?喂,是不是大家在拍一部大制作的古装片呀?” “什么鸟自来水公司?是我和我家老汉用竹管从山上引来的山泉水.王八蛋,这样吧.你让我骂到天黑就算是还了我的茶钱了.”妇人的声音明显地嘶哑了,还一脸的骂兴未尽. “那么.好吧.”重生答应了,一时他也想不到别的方法来减轻他的罪过. 休息片刻,妇人又开始骂.这一次她向观众数落着重生的丑事,从重生穿开档裤吃鸡屎数起,一直数到重生无耻地赖他们一碗茶钱.骂着骂着,又变成了重生从穿开档裤起就在他们这里混茶喝,已经欠下了数也数不过来的茶钱了.这次一定要把他骂个死才解恨. 重生无语,重生明白坚持到天黑他就还清这笔债了.他坦然受着,脸上绝无半点受了窝囊气的摸样. 旁听的人听厌了,他们离开了.茶肆空空的,一个茶客也没有留下.妇人的丈夫一边小声骂着’蠢婆娘’,一边给重生端上一大碗茶.他眼神里尽是不高兴的劲,却只能看着他那蠢婆娘撒泼把茶客都吓跑了. 一碗茶一个铜钱,重生可不敢喝了.他不想再把整个夜晚的时间也消磨在此,不想耳朵真的被骂出血来.他忍住,又一个时辰过去后,重生低声地要求了一句:”我能不能先去撒泡尿?” “去吧.”妇人笑答道..她有理由笑的,重生的尿都被她骂出来了… 重生跑进路旁的树林,将憋了许久的尿释放了个痛快.然后,优哉悠哉走了回去. 茶肆里多了两个茶客,两个和妮燕年纪相仿的少女.一个穿着华丽,一个要朴素一些,象一对主仆.华丽少女好美,散发着花样年华的迷人气质,好象犹胜妮燕一分.朴素的那个则差去了一截.妇人正殷勤地给那两人添着茶水,看样子,她挺喜欢那一对可人儿的. 真正吸引重生的是那把放在茶桌上的剑,那剑通体碧绿,发出诱魂的幽光.如果妮燕配上那剑,妮燕的美将成绝世之美.重生认为是因为有了那把剑的辅佐,那少女才这般美丽的.没有那剑,那少女较之妮燕肯定要逊色. “两位女侠.小生这里有礼了.” 华丽少女的目光亮若星眸,瞅了重生一眼,重生便觉得身体轻了几分,有点漂浮了.旁边那位见到重生则是扑哧一笑,敢情她是知晓了重生为一个铜钱挨骂的事.重生不觉面上一红,忙借赞美掩饰. “好剑.不俗呀,雅观得很呀.此物本是天上有,却为何人下凡尘.好美呀,好美好美的剑呀.” “谢谢.”轻轻两个字如夜莺呤唱般动听,听得人那个舒服呀直入肺腑. “傻子.坐下吧.”朴素少女的声音就粗俗了许多.重生没计较她叫他做傻子,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妇人笑吟吟地给重生上了碗泡了新茶叶的茶水.那妇人整个象变了个人一般,客气得不能再客气地说:”大侠,请喝茶.” 妇人退去后,重生才说话.茶? 第33章 他是下定决心不喝了的,当着两个美少女做挨骂的猪头可不明智. “都说宝剑配佳人.真是人也佳剑也宝呀.” “傻子.古来都是宝剑配英雄的.” “又佳人又英雄.实在是妙呀.果然,很果然呀.” “这位大侠,你请喝茶.”华丽少女笑着说. “不不不,谢谢了,我能摸摸这把宝剑吗?” “放肆.剑是我家小姐的,岂容你轻薄抚摸.” “对不起对不起,爱剑心切.并无轻薄小姐之意,冒犯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对了,敢问小姐芳名?” “傻子.你连我的芳名都不配知道,还敢问我家小姐的芳名?” “翠儿.重大侠是够资格问我芳名的.重大侠,小女子芳名若仙,你叫我仙儿就好了.” “若仙,宛若仙女一般.名如其人名如其人呀.在下就冒昧了,仙儿姑娘,你能把你的剑送给我吗?” “啊,你脸皮真厚…..”叫翠儿的少女骂道. “翠儿住口.重大侠喜欢尽管拿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剑^^^^^^^重大哥可要好好珍惜了.”若仙目光流转,真是百媚千娇.重生懂了,这把剑他是拿不得的.人家若仙把这剑做定情物相赠呢.这哪里行,这剑是要来送给妮燕的.又怎么能和若仙定情呢?为何初次见面,这女子就要定情呢?难道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仙仙仙儿女侠.我还是不夺人所爱了.” “重大侠为何如此紧张.我有心赠你这宝剑.你只需应允我一件事情就行了.”若仙正色地说. “很简单.从明日开始你给我当十天保镖,这剑就是你的了.” “此话当真.转赠这剑给别人也行?” “当然,剑是你的酬劳,爱怎么用都行的.” “傻子,你福气真好.有人愿意用身家性命换碧燕剑,也换不到.你倒好,不但得了剑还能在我家小姐身边呆十天.” “翠儿妹妹.做保镖可是个危险的行业.” “危险个屁,敢伤我家小姐的人早下了地狱了.你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哟^^^^^” “翠儿你越发没规矩了.重大侠,有件事我得说明,我是听闻你在找剑,才特意拿此剑来聘你做保镖的.我信你是守信之人,剑你拿去,十日之责你当尽守.明天正午,江边九步半亭见.我们先告辞了.保重.” “傻子,那碗茶你放心喝掉吧,刚才我们已经给过二十两白银了,买下这茶肆都够了.哈哈.” 重生不做客套的挽留,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后,他才端起茶水喝干.茶肆的夫妇二人,对重生投来感激的笑.这一天是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天,不但骂了个过瘾,还一下得到了一笔要卖二十年茶水才能挣到的银子… “碧燕剑,好剑好剑呀.哈哈.”重生握起那剑大笑着走进了暮色中.走到无人的树林,重生信手拿着碧燕剑朝着一棵大树一刺.剑竟直直地刺穿了水桶般大小的树干. “哇,好锋利的剑.”重生望着那剑制造出的小洞赞道.那一刺他可是一点内功也没用. “这剑真的很完美,又轻巧又锋利,连名字都那样配妮燕.硬要说这剑还有缺点的话,那就是此剑无剑鞘,锋芒太过外露了.”重生思想着走向梅江客栈.他不告而去寻剑,妮燕说不定已经在担忧他了. 重生又想起若仙和妮燕的美来.两人的美可谓是各有千秋,妮燕美得纯真率直.若仙端庄的美貌下似乎藏着什么.具有无敌的诱惑力.. 重生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还没黑.重生将剑藏在身后,敲了敲妮燕的房门. 他想,碧燕剑应该可以带给妮燕很大的惊喜了吧….. 第二十五节 妮燕开门,她眼眸里那分似怨非怨转眼间散去.她目光明朗地说:”重大侠,辛苦了,行侠仗义了一整天,可快乐吗?” “师父,看----剑.”重生突然觉得自己好年轻,调皮地将身后的剑亮了出来. “呀.”妮燕发出短短地一声惊叹.可以看出,她非常喜欢那把剑. “小徒我清早出门,得仙人指引,终得此剑.” “师父待我不薄,如同己出,特双手奉上此剑以表一片孝心.” “己出你个头.存心侮辱我是吧.吃我一剑---“剑已在妮燕手中,她心情大好,玩笑似的刺出一剑.她的剑自然不是冲着重生的身体去的,她的剑刺向重生身后一件物器. 那物器就是专供冬天烤火用的一只四方铜鼎,约莫一个21英寸电视机大小.妮燕飘逸的一剑刺向了一个闲置在走廊上的铜鼎. “卜”地一声,如一把尖刀刺穿了一块紧绷的布料发出的声音.重生转身看到铜鼎的一面被刺出了一个小洞.他早感觉出碧燕剑不错,可没想到它是这样锋利. “师父.这剑好吧.” “马马虎虎.为了不枉费你一片苦心,我就收下了.可惜我们银两不多了,来日又是很方长.不然非请你去江北酒楼痛饮几壶不可.这样吧,你去叫小二炒几个好菜,我们先将就将就,等来日银子丰足了再下馆子.如何?”妮燕神采飞扬地说着.妮燕高兴了是头等大事,重生哪还会在意江北酒楼的一顿酒菜,满心欢喜地应承行.妮燕回房,关上了门. 她在房中乐不可支地舞着那把碧燕剑.弄出的声响象有一个藏有天大欢喜的人,躲在房间里情不自禁地跳起了一场独舞般.其抒发的喜悦,重生是能体会到的,他也因此而开心. 铜鼎被刺穿时,还有另外的人碰巧看到了,那是就是客栈的店小二.重生一呼小二,他不得不从暗处走到了重生面前.小二用手坚定不移地指着那铜鼎上的洞,那小洞沉默着,似铜鼎因为惊讶来不及闭合的小口. “小二哥,这炉子是冬天烤火才用的.现在我们不需要.请你叫厨房炒三斤牛肉,两斤青菜,再上一壶好酒先.” “小二哥,你是不是有铜钱掉到炉子下面去了。我帮你找找吧.”重生说着走了两步,右手抓住铜鼎的一个边,一提气,将铜鼎单臂提起.再举过头顶.铜鼎少说也有两百多斤重,重生轻松得象举着一个篮球在头顶,他还抛了抛.小二目瞪口呆之余不忘扑通跪倒,口里说道:”求求大侠开恩,小的什么也没看到.求求大侠念在^^^^^” 重生怕他惊扰了妮燕.忙将鼎放回原处,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和气地说:”小二哥,这是做什么呢,还不快去为我们准备酒菜?” 小二起身,逃也似的跑下楼去.重生环顾,庆幸刚才一幕再无别的人看见,他也回房,躺在床上只等酒菜来了. 小二跑到掌柜面前,将妮燕刺穿铜鼎,重生单臂举起铜鼎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掌柜听了.掌柜紧张地吩咐道:”张五,听好了,这两人我们得罪不起.他们就算把这酒楼拆了,我们也只能打哈哈,不然性命难保.你难道没听说过那男的在城东竹林与第一高手的那一战吗?少去招他们,他们是瘟神也是保护神,你没见现在没人再敢到我们院子里来喧哗了吗?” “掌柜的,可是住店的也少了呀.不如我们在酒菜里下毒^^^^” “住口,你不想活了,可别拉上我啊.厨房里有的是菜刀,你随便拿一把去梅花江边自了吧^^^^^^发什么呆,快去叫厨房按他们说的准备酒菜,再别去动不动的念头了.”面对掌柜的一脸怒容,小二再不敢多说.跑去厨房准备酒菜去了.他本来对重生两人也远远达不到恨的程度,自此以后,对重生两人是敬畏又敬畏了. 梅江城客栈,自从重生与不登一战后,宿客已是屈指可数.一到夜里,客栈就更为清净了.在妮燕再三的逼问之下,重生道出了碧燕剑的来处.妮燕听完,担忧地说:”重生,你以前听闻过碧燕剑吗?五百年前,在江湖上出现了碧燕剑,为第一女侠的兵器,不出一年时间,碧燕剑就登上了当时兵器榜的头一名.后来,随着第一女侠杨泱的淡出江湖,碧燕剑也失去了踪影.有人竟将这么珍贵的碧燕剑换你十天的保护,这差事恐怕凶险奇多呀.我不愿意你冒这样的生命危险.明天,我们一起将碧燕剑送还给她的主人吧.” “师父.我们出来闯荡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剑,我是一定要送给你的.至于凶险,我们有胆来到这个江湖,就不该去怕所谓的凶险.” “重生,我还是为你担心.江湖不象我们想的那样简单.能送出碧燕剑的人一定来路非凡,她的对手必定也非同小可呀.” “师父.相信我吧.第一高手我都不怕还怕什么人呢?” “重生,万事小心点为妙.不可枉自尊大.我在输给不登后,相信了我爹说的话,这江湖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要深呀.” “师父.那我们明日还了剑后就回野熊山去吧.” “重生你不用激将我.我也舍不得这样好的剑呀.这样好了,你我共同保护你的雇主.你在明我在暗.共同应付那未知的凶险.这样,我心里会踏实许多的.” 重生看到妮燕神色间的坚定,想到不答应她恐怕不行,就答应了妮燕的要求. 九步半亭,临江而建,亭子不大,结构简单,四根柱子一个琉璃顶,仅此而已. 正午时分,若仙二人翩然而至.若仙一身粉红绫罗,更添几分娇美.若仙用她动听的嗓音问道:”很好.你的剑呢.” 碧燕剑在妮燕手中,她站在离亭子不到十步的江边.各人一眼就能看到的. “我已将她送给了我的师父.只有她才配用这么好的剑.” “恩.令师果然风采不俗.可否引见一下.” 三人向妮燕走去.妮燕微微顿首,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翠儿开口就说:”姐姐好美.走遍天下,惟有姐姐这般的,能和我家小姐堪比呀.” “翠儿.速去取来碧燕剑鞘.”若仙笑语. 翠儿应了声后,一溜小跑地去了. “似妮女侠这般风采,我怕有飞蛾扑火之人到妮女侠的剑下寻死.故叫翠儿去取剑鞘相赠.” “这位美人.你说笑了.我妮燕又不是石头,别人来寻短见我不会避开吗?” 第34章 “是开了个玩笑.昨日我忘赠剑鞘,今日补上,别无他意.” “呵呵.那真是多谢了,不需要重生为了那剑鞘再多做你保镖几天吧.” “当然不需要.如果重大侠不愿保护我,我可以作废昨日的约定.碧燕剑还归妮女侠所有,妮女侠才是真正配得上碧燕剑的人呀.” “你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就一定会信守的.在往后的十日,重生一定会尽到一个保镖的义务的.” 说话间,翠儿已拿来剑鞘.那剑鞘也是一身碧绿,但朴实了许多. 翠儿跑来,喘气不赢地说:”小姐.我们不如^^^请这位姐姐一同前往神虎山吧.” “好啊.我答应你们.”还不等若仙开口邀请,妮燕迫不及待地应道.若仙会心一笑,看了一眼重生. 重生在两个美人的身旁,本不好色的他,也难免有点想入非非.见若仙望来,眼睛里似看穿他的心思一样,重生不由一窘,口舌倍显笨拙地说:”我我我我没意见.” 见他面上绯红,三女齐笑,笑态各不相同.若仙用手绢掩着小嘴,羞态中暗带几分妩媚,翠儿笑弯了腰,妮燕笑得大方,樱唇白齿的,分外招人喜爱…有些笑是不需要笑料的,重生也憨憨地笑着,跟在她们身后走.妮燕和若仙仿佛因为刚才一笑变成了好姐妹,在前不住地窃语私笑着. 他们逛街,他们吃饭,他们徒步朝着神虎山走去.这样一行人,想不吸引别人的目光那是非常难的事情.他们路过之处,凡不是瞎子的,无论男女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更有痴者,跟行两三里路,却不敢近前搭讪. 在这样一个下午时分,往城外的神虎山走去.天一黑,不就要露宿野外了.要是再降一场大雨,那不是都要成为落汤鸡了.重生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她们湿透的话,魔鬼身材尽显,重生作为保镖的工作不是要加重了很多?重生可没把握在那样的情景下不流鼻血,还能从容尽到一个保镖的责任.一路走去,言语不多的重生,一直在一厢情愿地做着非分之想… 出了城后,重生发现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大多是江湖人打扮,他们的方向一致,象是要前往神虎山参加一个大型的聚会.很少有人说话,有的人神情严肃得象要去参加一场追悼会.前方有什么?若仙为什么要前往神虎山?所有人都是奔着同一目的去的吗?那目的又是什么? “呵呵,有意思.大家都象是会家子的,却都不用轻功,大家都是往神虎山去的.莫非都是去山上打老虎的?”重生象在自语,其实他是在探问若仙. “都是奔着神州血虎去的.自认有希望捉得神州血虎的早就上山了,现在赶去的大多是去看热闹,撞运气的.”翠儿答道. “神州血虎?吃人吗?我们也是去看热闹的吧.它今晚会出现吗?”重生又问. 若仙道:”今晚未必会出现.神州血虎是天上的圣虎,一般是不吃人的.传说神州血虎每过三百年就会送一部天书下凡给有缘分的人.这神虎山就是血虎升天的故乡.” “天书?呵,得了天书谁有看得懂呢.我先申明,我对天书和血虎都不感兴趣,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的.”重生笑着说. “那你对小魔女感兴趣吗?”翠儿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重生绝对不是好色之徒.”妮燕为重生做了答. “呵呵.也许.”若仙这句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走到了神虎山山脚下.重生抬头望了望巍峨的神虎山.叹了一句:”这是何苦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是累了吧.”妮燕语. “就怕血虎不在山上出现呢.”翠儿语. “前面有一户农家,今晚我们就住这里.”若仙手一指,山脚溪流边出现的一户农家. 农家里有鸡有鸭,还有人.一个老公公,一个老婆婆.见四人走近,公婆两人毕恭毕敬地说:”小姐.你回来了.” “阿唷,不是要你们装做不认识小姐和我的吗?”翠儿咋呼呼地说. 公婆赶忙改口:”几位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农家地窄舍陋,恐怕招待不来你们这么多人^^^” “算了.”若仙一挥手.两人如释重负般停住了背台词.这些都是安排好的,他们住了下来,每个人都有一个房间. 傍晚到了,天边挂满晚霞,红艳艳地.山脚的日落也有一分动人. 坐在农舍的板凳上,重生问若仙:”我们什么时候上山呢?” “我们不上山,就在这里住着.” “住十天吗?那不是看不到热闹了.” “未必.热闹没什么好看头.我只要天书.” “捉不到血虎怎么能得到天书呢?” “没谁能真的捉到血虎.那些江湖人太不自知了.但是,只要天书出现,我必定要得到.” “你们要去抢天书?那我不参与,我只负责你的安全的.” “负责我的安全就足够了.” 重生和若仙说话时,妮燕也在场.肯用一把稀世之剑做酬劳请人保护的人,自然不会太简单.关于若仙的身份,两人没做什么猜疑,也没问若仙本人.不管若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保护好她. 月早上了中天,农舍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睡下.重生一人拿着一根木棒在若仙的房间外站岗.重生和妮燕商量好了,重生守到天明,妮燕就来换他去睡觉. 夜很安静,只有小溪水一成不变地低吟着.天上有颗亮闪闪的星星吸引了重生的注意.那星星是血红色的,还一闪一闪地向着西方移动着.观察了好一阵,一个结论终于从重生嘴里脱口而出:”呀,飞机.这不是在古代吗?” 重生反复揉了几次眼睛,仍然觉得那移动的血红星星就是飞机.后来那星星隐没了,重生仍然相信那是飞机.可究竟是不是飞机,根本没人给他答案.所以,黎明来临时候,那星星消失的时候,重生感到一阵莫名地痛苦. 天刚微微亮,春天里的鸟就啼唱出美妙的乐音.清晨的空气有点湿,但清新.重生深呼吸了好几次,控制住了情绪,又一次接受了身在古代的现实. “重生,困了吧,去睡觉吧.有事情我再叫你.”是妮燕来接他的班了. 这就是现实.重生无风无浪地完成了他第一天的保镖任务.呼吸着这古代的空气入睡. 第二十六节 睡到下午,重生才起床出门.老婆婆将温热的酒菜端上,老公公在屋前的坪上撒谷喂养着鸡鸭.看情形,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内下了一场雨.地面上坑洼处积满了水,小溪的流水见涨了不少,变得有些浑浊.现在算是雨过天晴了,重生饭后在附近转了转,看到新冒出的竹笋,和吐出了新绿的山林.看到被雨水陶冶过的娇艳桃花.听到山鸟愉快的歌唱.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来到了若仙的房间外,该接班了.却不见妮燕身影,房间的窗户和房门一样紧闭着.重生叫了句若仙姑娘,久久没人应答,一问农家婆婆,才知道三位少女结伴上山采松树蘑菇去了. 拿着昨夜守夜用的那根木棒,重生也往那一坡的松树林走去.山路几个迂回,再转过一个大弯,重生看到了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路中.那两个人身形都挺魁梧的,衣裳是一黑一白,他们发着狠地对视着,好象在较着什么劲. “他们这是在较量什么武功?”重生边想边接近了他们.穿黑衣服的那个握着一根黝黑的狼牙棒,穿白衣服的那个则抓着根白花花的狼牙棒.两人占据了山路.重生不想管闲事,他想从他们旁边留着的一点点的余地挤过去.当他走到离两人只有一丈来远的距离,那两人的目光齐沙沙地望向了他. 重生只好停下脚步,微微笑了一下说:”两位大侠,下午好啊.我想借路上山去.” “什么大侠.我是长白山上骑过猛虎的白眼狼.”白衣服报着名号.目光却是挑衅地望向黑衣服. “呸.算个球.比得上我东海里擒过龙的黑心狼吗?”黑衣服毫不示弱.两人的目光又干上了. “你就吹吧.还擒过龙呢,你见过龙没有.龙有几个角,东海又有多大呢?”白衣服紧接着说。 “龙有两个角.东海不大,我一脚就跨过去了.哼.你又知道虎有几个角,长白山到底有多长?” “长白山的猛虎本来都有五个角,全被我拔去后就一个也没有了.长白山长吗,我一个跟斗就翻过去了.” ………. 这两人算什么较量?有了重生这样一个观众的到来,他们明显地吹开了.把地上的吹完后,他们就吹到天上去了,玉皇大帝算个球,当年是个白衣服提夜壶的小童.如来佛祖算拿根葱,当年是个黑衣服搓脚丫子的小和尚…. 这两人的名号都有个狼字.果然够狠,吹牛吹得面目狰狞,好象谁不相信他们的话,就要生吃了那个人一样. 后来.他们又从天上吹回了地上.最后集中到了一个问题上.那就是大地的边缘是什么? “想当年,我脚一伸就迈到了大地的边缘,大地的边缘就是一堵连着天的墙,黑色的.”黑心狼说. “笑死人了.要是我没到过大地的边缘还真被你蒙骗了.告诉你吧,大地的边缘是一道没有黑色只有白色的深渊.当年我一个跟斗翻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也没翻到那到深渊的对岸去.只好又翻回来了.”白眼狼如是说. “你们都没有吹牛.也许你们一个到达的是大地的东边边缘,一个到达的是大地的西边边缘.”重生笑着想为他们化解. 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人哪里肯听他的.重生忍无可忍地提高了声音骂道:”他妈的,有完没完.地球是圆的,再过一千多年你们就知道了.” “地球是圆的关我们鸟事.”黑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轻蔑的目光告诉重生.就算重生就是那个地球,他们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要这两个人相信他们是生活在一个叫做地球的球上很难。 第35章 要在古代证明地球是圆的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原始的方法,是从现在出发,绕着地球走一圈后再回到出发的地点.当时的条件下,穷其一生也未必能环绕地球一圈.就算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还需要人们相信你确实是绕了地球一圈,那就是难上加难了.苦于无计的重生恼火到了极点,他用一个最直接的方法去证明他说的话是正确的.那就是用他手里的木棒说话. 重生的木棒高高举起,激动地抖动着.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地球就是圆的,怎么样吧.不服的打赢了我这根木棒再说. “小子.你是活腻烦了吧.” “小子.黑心白眼狼在江湖上吃了几千年的人,向来是连骨头也不吐的.” 他们这样说着向重生走来.他们目露的凶光不假.他们用两个寒咧咧的狼牙棒指着重生.可能是重生眼中的怒火和他一身不惧的气势让两人有所迟疑.他们在一米开外暂不往前迈半步. “我怎么了,这样的动肝火.”重生稳定了下心绪后想道.重生自然明白,真正让自己动怒的是两人眼中的那种轻视. 此刻,再不能退让,退让只会招来更多的轻视. “动手吧.”重生冷冷地说道.他双手抓着木棒摆了个打棒球的姿势,暗运起内力. 黑狼牙棒,白狼牙棒,夹带着呼呼地风声,劈头盖脑地朝着重生打来.重生感觉到两根狼牙棒来势迅猛,本能地一个闪身,他不但躲过了他们势大力重的一击,更闪到了两人的身后. 黑白二狼反应也快,立刻转身,呀呀叫着再度攻来.这一回,他们使的力道更足了,一个劈向重生的头,一个横扫向重生的双脚. “乾坤大木棒.”重生胡乱叫了一个招名.手中的木棒在身前挥了一个大圈.那是一个连接得没有半点缺口的大圈,是一个亮闪闪的褐色圆圈.后发而先至,敌挡住了两根狼牙棒 圆圈的光影消失,重生手里的褐色木棒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漠视着黑白二狼.那两条狼,一条挂在路边一棵大树上,一条则趴倒在土地上,啃了一嘴的泥.他们的狼牙棒,断成了好截,散落在地上. “还敢挡路吗?地球是不是圆的?” 两人惊恐得顾不上回答重生的问题.头失魂般地点过不停看着重生昂首走远后.他们才走到了一起相扶着.他们原先那握狼牙棒的手,虎口震裂,手掌的骨头应该已经碎裂了好几根的.他们痛得哭了起来.嗷嗷地,象两条受了巨创的野狼. “哥,他是什么人呀?” “弟,一个我们不让开,他就不会从旁边走过去的人.” 两兄弟轻声说了这么两句话.然后,他们忍受着痛苦,听着自己落魄的歪扭之步下山去了. 重生在那片松树林边,遇到了三个满载而归的少女. “重生,你别老拿着根木棒.又不威武.”妮燕心情不错地说. “对,丢了木棒,快来帮我们提篮子吧.”翠儿说着就把手里的篮子递了过去.另外两女跟着效仿,三只篮子,重生只有两只手,他的木棒派上了用场,一头挑一只,空着的手提一只,刚好.三位少女嬉笑着走在他的前面.因为怕篮子里的蘑菇撒出,重生走得很从缓. “重生.你需不需要一件什么兵器.”若仙在他们到达农舍后问道.好象她家拥有天下最大的兵器店铺,凡是重生想要的兵器她都能弄来. 重生想了想,故意开玩笑地答道:”给我一枝枪吧.” 重生认为,有这么一根木棒足够了.不想.在月亮爬上树梢的时候,翠儿一本正经地交给了他一枝长枪,那是一枝古代的红樱银枪,不是重生心里想的那种可以射出子弹的枪.重生笑了笑接受了,这样他站岗时更象个守卫了,在他用木棒的时候,更象一个守护着谷物的农民. 重生在站岗,又在夜深时看到那颗血红的星星.那星星照例一闪一闪地向西移动着.重生承认了那确实不是飞机,因为他听不到飞机的轰鸣声.那应该就是一颗星星了,要不就是飞得更高更轻的飞行物. “那是血虎星,昭示着血虎就要再现人间了.”这是若仙的回答.接下来的几年都没有下雨,三位少女没有蘑菇可采,在白天里,很是无聊地搬了靠椅坐在阴凉处,用闲聊打发时光.重生就是在闲聊时得到那星星是血虎星的答案的. 重生挺喜欢野松菇的味道.她们采来的野菇够他们吃好几天的. “天天有野松菇炒土鸡吃,这待遇倒也不错.”重生心里乐着.更让他乐的是,这么几天下来,一点凶险也没出现.下午睡足后,还能和三位美丽动人的少女,咸一句淡一句地扯谈. 妮燕有好几次想上山去看看那些江湖人在山上是怎么过活的.被若仙两人劝住了.妮燕也不坚持,看来,她争强好胜的心收了许多.妮燕俨然和若仙主仆成为了好朋友,她们说了好多少女间的悄悄话,那是重生无福听到的. 那么多人上山,山上的野味估计是遭殃了.什么野鸡,野猪呀.还不被他们杀了烤着吃呀.月下撑着银枪遐想的重生,想到那么多美味在火上烤得油滋滋地,不禁吞了好几口口水.那可是不错的享受.可他不能上山去,他得守信,得保护好他的雇主.又有什么危险是针对他的雇主的呢?重生懒得去想,没有危险安然地度过十天不是更好吗? 这一晚已经是第六晚了.重生对那颗所谓的血虎星也失去了兴趣.由于无聊,他偶尔会耍弄耍弄那柄钢枪,活动活动筋骨.那钢枪在他的手中舞动,并不比老母鸭的屁股更为灵活. 血虎星,也就是那颗血红色的星星,在悄悄地向着神虎山移动.当它象盏大红灯笼那么大时,重新吸引住了重生的注意. “哇”重生惊叹.他疑心那是个红月亮.当他看到在天的另一边那皎洁的半圆月后,他明白了那是血虎星. 那灯笼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哇哇蛙”重生何等耳力,他听到了山上好些人的惊叹.他还听到了山上那些人又紧张又兴奋的呐喊声. 夺目的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鲜.天空象被血染透了,星星和月亮全被浸染了,失去了本来的光辉,尽是血红,尽是压得人大气也敢出的血红.铺天盖地而来,重生傻眼了. “天呀.”妮燕出来就是一声尖叫. “小姐呀.”翠儿也尖叫着. “不错,那就是血虎了.”若仙竟然还挂着素淡的笑. 是的,那血红的星星,就是一条在天空里行走着的巨大血虎.一身血红的老虎,菜碗大的眼睛也是血红的,慢悠悠地向着神虎山方向走来.重生的心猛跳着,全身的血液热腾腾地. “有谁还敢妄想捉到这条血虎吗?”重生说道.事实情形,在神虎山上的众许人已有一些被吓得双腿哆嗦,天上那走近的虎,口多大呀,血红的牙齿多么锋利,那爪子多么吓人.它一口就能将十条牛撕成碎片的. “昂^^^^^”虎在嗷,万物俱寂.只见天上那血虎一身的皮毛,我的乖乖全都竖起来了.象一枝枝威力无比的箭,直指人心 “嚯^^^^^^^”地一声响,天上血虎化作了一道祥光向着神虎山射来.神虎山被那光照着,连一只蚂蚁也无处遁身了.谁也跑不掉,谁也不能跑.如果血虎要吃谁,谁就只能闭上眼睛受死了.这是一种死亡的感觉. 山上那些被吓得腿哆嗦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重生看到那光巨大变成了尖锐.象一枝神的光箭射进了神虎山.刹那间,那光消失了.天上所有的光全消失了.天地统统掉进了黑暗的深谷里.谁的呼吸都因紧张而变得困难,可谁都在尽力地呼吸着.把那呼吸当成人生最后的呼吸那样用力地呼吸着.假如血虎从地里冒出,只消一爪,再美好的人生也会破碎的. “血虎真的降临神虎山了.”若仙是个例外,她的呼吸一点也不紊乱. 接着,重生看到了若仙一脸的因兴奋而出现的潮红.月亮出来了,星星也出来了,天地间依然静得有点可怕. “我们是上山去?还是赶紧地逃命呢?”重生问. “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里.现在,我们都回房睡觉吧.”若仙说着就走向了她的房间,在关上门之前她又补充道:”今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将是个眠的夜晚.” 重生接着她的话说:”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重生,你困不困.要不要我先替你守一阵.” “师父,我白天睡足了,不困的.你快回房去睡觉吧.”重生恭恭敬敬地答道. 这一个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将是个不眠夜.天上的星月恢复平常后,山上陆陆续续有人仓皇地跑下山来.性命往往比什么天书重要多了. “山上说不定还有人不会逃掉的.”重生低声自语着.谁也听不准他这句话的含义,是借那些敢于留在山上冒险捉血虎的人来给自己壮胆呢?还是借山上还有别人来安慰自己?也许血虎吃下山上的那些人就吃饱了,就不会打重生等人的主意了? 谁说过?血虎是天上的圣虎不吃人的.传说里流传下来的话,能不能为准.谁也不能打包票. 就算血虎真的不吃人,谁又说过血虎不杀人呢?一般情况下,人类也不吃自己的同类,可古往今来,人类什么时候又停止过对同类的杀戮呢?看着一批接一批的江湖好手,从眼皮底下逃走.重生再一次地紧张起来.人人都在逃,自己却象个没长腿的傻瓜一样,在这里生硬地站着,用傻瓜的方式宽慰着自己…. 当傻瓜听到这个世界上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他也就觉得自己聪明多了… 一阵夜风送来一股血腥的气味.杀机近了..重生握紧钢枪,十二分地警惕着…. 第二十七节 重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看过血虎的异象后,又闻到渐浓的血腥味道,他希望九龙能显灵帮助他度过这道难关.在他心目中能与血虎匹敌的就只有神龙了.九龙术里有降兽术一项,可惜他没记住那咒语.他后悔,哪怕生记住了咒语的发音,也可能使出降兽术来自救的. 被重生差点忘记了的九龙灵石,也象把重生遗忘了.需要九条龙的时候,它们不现身.现在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一身的内力和手里的银枪了.夜风潇潇呀,重生感到自己是一片任夜风吹来吹去的小树叶,血虎打一个呵欠也必将他震碎,掉到地上化成泥的. 九条龙现身的时候,重生的处境都是无处可逃的.血虎降世了,他是有机会逃跑的.但为了信义,他留了下来.心里其实挺害怕的重生死盯着那条下山的路. 那条路上已人迹罕见了.逃跑的人已用逃命的速度逃回了梅江城. 又过了一会,山路上出现了一个黑影,一个用一种镇定的步势走来的黑影,近了,近了.那黑影在岔路处选择了向这农舍走来.是敌是友? 第36章 重生握紧了枪杆. 那人走到农舍坪上时,天已放出了一线曙光,那人依稀单薄,那人说话的声音些许地嘶哑. “农家农家,还有人吗?” 重生暗嘲自己草木皆兵了,这分明是个人,不是什么血虎,如临大敌个什呀. “从神虎山上下来的,请报上名号.” “都什么时候了还兴报名号这套.农家里的人听着.神州血虎已经降世了,快快逃命去吧.” “请问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赶紧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说明你是谁.我们就不逃.” “好吧.区区不足挂齿,江湖人送’跑得慢’是也.姓乌名归,南海人士.现在你们可以逃命了吗?” “原来是南海乌大侠.多谢你的热心,你能给我一个非逃不可的理由吗?” “理由?你是瞎子吗?看不到天上的血虎已降世神虎山了吗?你没看见各路大侠用着最快的速度逃跑了吗?你闻不到空气里的血腥杀气吗?你听不到山上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吗?理由?这些还不够吗?识相的,赶紧逃到梅江城去吧.去晚了城门关闭了就无处保身了.” “理由?你们爱逃不逃,我先跑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个道理的.” 说完,’跑得慢’大侠,用他最快的速度跑了.对于他的逃命,实际上不能用跑字和逃字形容,那是一个慢字了得呀.象一只乌龟的散步,而且是只老迈的乌龟.要不是他言语透露出他内心的慌张,重生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人是在逃命的. “若仙姑娘,若仙姑娘.山上的人都跑光了.再不跑,城门关闭了,麻烦就大了.”重生边敲若仙的房门边说. “重生呀.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跟你说过,血虎不吃人吗?”若仙被吵醒后懒懒地答道. “不是呀.’跑得慢’大侠刚才来劝过我了.他说山上的血虎已经杀了很多人,空气里尽是血腥的气味.若仙姑娘,你仔细听,有没有听到那些被杀掉的人在凄厉地叫着.”重生有点镇不住内心的恐惧,急急地说. “拜托.南海乌龟是这世上跑得最慢的人.连他都能安然跑下山来,说明血虎是不杀人的.那些叫声都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还有我敢保证,山上至少还有十来个人没跑的.”若仙说. “不是假象.空气湿湿的,充满了血腥呀.” “重生.要逃你逃吧.真是胆小如鼠.” “可是,我答应要保护你十天的.” “那你就闭嘴.乖乖地保护好我.”若仙很不耐烦地说.重生不再说什么了.既然选择了守信,就得打足精神.不畏惧任何的艰险才对. 天空明亮后,重生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这时,他看到从神虎山上走下来十几个人,有三个还是他认识的,他们也看到了他,他们向着农舍走来. “重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呢?”说话的人是风大. “是风大哥呀.我和几个朋友在这里有点事.” “重兄弟,你和你的朋友也是为了天书来的吧.你们倒是聪明得很,懂得以逸待劳.”书生良开玩笑地说. “天书,谁不想得.问题是看有没有本事得到了.照你这样说,在梅江城的人,是更懂得以逸待劳的人了.”说话的人重生不认识,他的脸象张老树皮一样地干瘪. “为了天书,红白两道都来了好手,不是为了天书,我们几也不会这么和气地走在一起的.”说话者矮矮胖胖的,容貌有几分丑陋,象一个卖猪肉的武大郎. “和气,呵呵.天书出现后,看还有谁能保持和气.” “连不登这个当和尚的都大开杀戒了.天书出现后,我相信我们会杀个你死我活的.”说话者的脸有点蜡黄,说到杀时他两眼直放精光. “罪过罪过,但求天书能造福天下黎民.”不登合十施礼,正气地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挺累的,先回梅江城好好休息一个白天.夜里再齐心协力捉住血虎,取得天书.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书生良对众人抱拳说道. “重兄弟,血虎白天是不会出现的./你跟不跟我们一道回梅江城痛饮一番.”风大朗声说. “风大哥,以后吧.“重生笑着说.喝酒他不是风大和书生良的对手,而且他有任务在身. “也行.等天书尘埃落定后,哥三个再一起喝个痛快^^^^^各位,我和书生良先行一步了.”风大说完,黑刀一抖,踩着草叶向着梅江城象大风一样奔去.书生良速度丝毫不逊于风大,很快就和风大并排了. 剩下的几个也不甘落后,各自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一个个都不是弱手呀.此情景,远远赛过百米飞人大赛,在他们所谓的和气下展开了一场脚力的追逐.眼皮一眨,便都没了人影了. “大师,原来他们都是不需要路的人呀,只要一个方向就行了.你怎么不追去呢?”重生对还未离开的不登说. “不急.我想在贵朋友这化些斋饭.” “大师,要不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个白天算了.” “那就不打扰了,赏些斋饭就感激了.” 重生呼来已经起床的老婆婆,嘱她准备了饭菜.不登谢过,荤素不戒吃开了,就要告辞.此间,妮燕也起,见过礼.倒是若仙二人迟迟不起,象是在故意躲避不登似的. 不登辞别前,重生问他:”大师,你们昨夜在山上杀了很多人吗?” “罪过呀罪过,昨夜我大开杀戒,我等十二人将山上的野兽蛇虫十之杀了八九.” “噢.为什么要杀野兽呢?” “只有野兽之血才能诱血虎真正现身.我是为了大局,为了天书,实属无奈呀.” “血虎还没在神虎山上出现吗?” “昨夜没有.” 重生还想问些什么,不登已经起身要告辞,看到他面有疲色,重生只得作罢.看着他缓缓地走远了. “原来是杀了很多的野兽,难怪血腥味道这样足.” “重生,你不是爱吃肉吗?可以上山去捡些爱吃的回来吃呀.”翠儿调皮地说. “我知道他们会用这招的.传说中血虎沾了兽血后,会变得反应迟钝.”若仙说道.他们已经用过早饭,在闲聊着. “反应迟钝?照我看,它会更生猛才对.”妮燕说着望向重生,言下之意是叫重生夜里不可大意. “重生,我说山上肯定还有人没错吧.那十二个人可不是一般角色,是正邪两道屈指可数的高手.就算血虎真吃人,也是先吃了他们才轮得到你的.呵呵.”若仙笑着说.看来那十二个人的到来离去,她都是了解的. “非也.他们武功好,血虎吃不到他们,就会下山来吃我们的.哈哈.”重生笑得轻松,想到有十二个高手在前挡阵,他很乐观. “重生,实话跟你说吧.血虎真要吃人,谁也跑不了.不过你真的不要夜里吵醒我了.血虎真的不吃的.”若仙装做可怜地说. 重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人家几个女孩子夜里睡得贼踏实的,他一个男子汉反而一惊一乍地,很没面子.借口回屋睡觉,重生离开了这让他感到难堪的氛围. 晚饭时,翠儿一个劲给重生碗里添鸡肉,妮燕看不过去了. “翠儿,你这是干吗呢?想一顿就把重生喂成一个大胖子吗?” “妮姐姐,我们还得依仗重大侠呢,他夜里干活多累呀,该当多吃点补补的.” “传说中还说,血虎不喜欢不胖不肥的人.”若仙莫名地说,给重生夹了个鸡翅膀后,接着又说:”妮姐姐,爱吃什么自己来,不要太讲客气哟.” “我才不稀罕鸡肉呢,我是见不得翠儿丫头那股子亲热劲,象重生是她亲什么一样.” “亲什么呀?用得着吃这干醋吗?” “嘻嘻.” 三女闹到了一处,她们说者无意,重生却是听者有心.他憋不住说了一句:”原来了,你们想把我喂得又白又胖,好送给血虎当点心呀.” 看到重生说得伤感,三女都怔了怔.尔后,她们郑重地同声说:”当血虎要吃你的时候,你要好好地让它吃,要对得起你吃过的这些鸡肉,我们可全靠你挡驾了.” “假如血虎嫌你不够白不够胖.说明你吃的鸡肉还不够,你就向它请辞回来.我们一定加倍杀鸡给你吃的.”若仙补充道. 再尔后,三女跑到了屋后的桃花林,嘻嘻哈哈地笑开了.此时的夕阳很浓,很美,风很轻. 恰在此时,重生看到了早上那十二个人在往神虎山上走.他们无谁过来与重生打招呼,象各自在盘思自己的心事般低头走着.重生无意与他们同行上山,默默地,目带钦佩地目送着他们上山,希望他们能如愿得到天书吧.正和邪的人走在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去努力不容易.只是不知道他们回到山上,面对满山遍野被他们杀掉的动物尸体,会有什么怎么样的感触,会难过愧疚吗? 午夜时分,天空里再没有血虎星,重生的银枪握得紧,守护着若仙的香睡眠.先前一晚,他一直认为血虎是对他们性命最大的威胁.现在他知道在血虎和他们之间隔着十二个高手,这无疑是道有力的保障,让他放松了不少.月光下,重生望向神虎山的眼神里,甚至有几分期待,期待血虎出现,让那一部牵动许多江湖人心的天书问世. 神虎山无语,风默默地走着.等待一件事情发生,需要耐心.当风变得有些焦躁时,风隐隐夹带来山上人的呐喊声,重生一仰头,看到了神虎山上一片祥光突现.那不是火把的光,那是能照亮半边天空的神虎的祥光,血虎出现了.重生很快地兴奋起来了,在坪上走了走去.他多想站得更高点,好看到血虎出现后,山上的人是如何对付它的. 那应该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热闹.现在那祥光隐了下去,他只能听着风声想象,一个个高手施展着好功夫,和一只天上下来的血虎角逐着.高手们的功夫自然不同凡响,可血虎就普通了吗? 第37章 他们又能如愿将它围困,擒捉吗? 兽血真能让血虎的反应变得迟钝?为何那些呐喊声里能听出人心里的一种惊慌呢?听着听着,重生不再相信那些人真能擒获血虎了.偌大一座神虎山呀,凡间的猛虎都是丛林之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血虎该比凡虎更厉害才对.并不是长期生活在山林的人类,又怎么能对付得了血虎呢?重生转念又一想,或许他刚才想的都不对.在这古代,山林的面积远远超过人类居住的面积,谁说这些高手不是在山林里生活的呢?再说了,血虎从天上来,在天上难道也有供它生活的山林.不对不对,传说中说神虎山是血虎的故乡,它应该更熟悉山上的环境才对. 重生的猜想,改变不了山上人和虎对抗的形势.帮不了谁.他只好凝神听着. “血虎往山上跑去了。“ 这样一句话,在十二张嘴巴里呼应着.重生的心猛地一紧.喊叫声越来越近,重生忍不住大叫:”血虎下山了.” 血虎是何等的快.不等重生喊出第二声,血虎象一道疾射而来的光.来到了农舍的坪上,还原成虎形.面对面地.重生看得更为真确了.那虎,威风八面.那虎目,让人心惊战.那虎竟比重生还高出些许,身长约两丈,相当于一辆小中巴大小,占据了坪的三分之一.它的皮毛,它的利齿,他的锋爪,焕发出幽幽的血红之光.它完全是用一种俯视的姿态在看着重生. 重生双手握紧的银枪枪头对准血虎.重生没得选择了,恐惧让他自然地站到了血虎的敌对面上.重生的身体一阵阵地发冷,他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地绝望,他疑心自己已经死亡,在一个孤独而寒冷的世界里,哪里也不能去. 面对这只惊魂的血虎.重生宁愿自己是死了的.那就不用忍受这番心理上的煎熬了. “嗖嗖嗖^^^^”十二道人影,十二大高手俱已赶到,他们将血虎和重生围在了中间.他们的出现减弱不了重生的恐惧.目前情况,重生仍然是离血虎最近的,依刚才血虎的来势来看,想逃,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大家的呼吸都忍得很深的.高手中有几个持有摈弃的,在血虎的威势下,他们的兵器仿似他们的人一样弱小… 没错,他们是围住了血虎.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来,更象是他们被血虎包围了. 第二十八节 “能不能准许我在死之前许下最后一个愿望.”重生轻轻地哀求道.他最后的希望就是血虎能听懂他的话,能听懂他的话代表能够交流.能沟通的话,重生会真心诚意地用话语争取血虎的同情宽恕. 血虎专注地俯视着重生,他那威势的目光令重生不敢再多废话.重生的心凉了,身为神虎的血虎竟然这样没有同情心. “重生.”妮燕象只燕子一样飞到了重生的面前,和他一起面对这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她那声饱含感情的呼唤给了重生莫大的鼓舞,好比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明. 重生挺感动地说:”师父,你快退回去.降妖伏魔是徒弟的份内事.” 见妮燕并不退开,重生扯了一下妮燕的后背衣襟,妮燕象屁股被人粗鲁地摸了一下似的,猛地转身,见到重生殷切的眼神后,想他可能是吓坏了.她原谅了重生卤莽.又迅速地转过身去,将背影留给血虎还不如留给重生呢. “师父^”重生叫唤着向前大跨了一步,抢在了妮燕前面,银枪尖离血虎的右腿只有半寸的距离了.血虎头一低,象是叹了一声气,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重生差点晕了过去,他身形晃了晃,最后稳住了. 重生和其他的人一样,并不敢枉自去攻击血虎.目前为止,血虎并没表现出什么过激的敌对活动,万一银枪一刺出,惹恼了它,后果是什么,很难想象.可能不仅仅是死亡,可能血虎会在一掌拍死重生后,再沙沙沙几爪将他的身体撕碎.那会是心理无法承受的一种痛. 重生和其他人一样,全神贯注地警戒着,由于妮燕的加入,重生在感动之余,更了解到自己肩负的责任,那就是要保护妮燕.重生凝神结出了一个防护的气罩. 宛如有一阵大风从地底窜出,围在血虎周围的人被这突来的大风逼得退了几步,再一看,血虎已不在他们的包围圈内.那大风就是血虎离去时产生的气流.十二高手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在血虎离去的第一时间内未作出正确的判断,未及时地出击.显然是血虎太过神话了,几乎来无影去无踪地.高手们的第二反应很快,他们齐声惊呼. “看,血虎上了屋顶.” 血虎从眼前象被突然抽走后,重生两人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了.他们相视一笑,感谢上天保佑他们死里逃生了.他俩也很快发现了血虎站在农舍的屋顶上,血虎昂首向着东方,象在等待一轮日出. “若论轻功,十个不登也比不上这血虎.”说话者是脸色蜡黄的人.他话里倒无讥讽不登的意思,满是对血虎的景仰.不登能定在半空发功,血虎不过是踩在屋顶上,蜡黄脸为什么要这样感叹呢.是感叹一头要用吨位作计量单位的血虎踩在屋顶上,屋顶依然不垮呢?还是感叹血虎刚才离去时太快? 不登不生气也不争论.他严肃地望着那血虎.十二大高手此时即不出击,又严阵以待.象极了一群倾慕者生怕他们的偶像从舞台上摔下来一样,那青瓦屋顶就是血虎的舞台. “昂^^^^^”又是虎吼,这一声饱含了一位绝世高手的孤独,令听者动容.这声吼,使得风声骤起,树木在风中起伏着,如波涛在汹涌.吼声止,天地趋于宁静.象一座空影院一样宁静,徒留着幕布上的那只血虎,孤独地望向星空. 天空是有星的,亮闪闪地.它们才是血虎心目中的东西.是家,是儿时的伙伴,是亲人,是很多与血虎关系相关的东西. 血虎再度发声,这一次它的发声有着鲜明的节律,象在吟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对,更象在唱歌.它的发声庄严而神圣,一定是在歌颂某种神圣的东西,这只血虎在屋顶上纵声歌唱,这是血虎留给重生最直观的印象.而别的人却不这样想,十二高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后,说出一句一致的意见. “小心,血虎正在呼唤他的同伴.” 一只血虎已经让这些人束手无策了,千万只血虎从天而降.大家干脆集体自杀算了. “重生,我们叫上若仙他们跑吧.” “师父你听.血虎在唱歌.” “别傻了,血虎分明在搬援兵.” “血虎用不着搬援兵,它是在唱歌.它在唱,哈里路亚,哈里路亚,哈里哈里^^^^^路亚路亚^^^^” “重生,别说了,被血虎盯上了就跑不掉了.” 妮燕的提醒显然迟了,重生已被血虎盯上了.血虎的眼神有点复杂,象看到了一只有三个头的蚂蚁一样,它琢磨了一会.然后,血虎的眼神越来越简单.那种简单让重生心里挺难受的.被一只血虎这样简单地望着,重生再一次情愿自己是死了的.重生极忧郁地对着妮燕说:”师父,血虎是只母老虎.” 妮燕听后,实在忍不住了,她笑了.因为和重生站得很近的她,也看出了血虎是只母老虎.血虎的眼神里尽是母的,准确地讲尽是年轻的母的,更准确地讲,尽是未婚的母的,直截了当地讲,血虎的眼神告诉妮燕,这只血虎少虎怀春看上重生了. 它不是象看上一块点心一样看上了重生.它是象看上了另一条心仪的雄老虎一样看上了重生. “什么玩意”重生低声骂了一句,很快,他骂人的行为受到了血虎奖赏.血虎那条血红的大虎舌舔了重生的脸一下,湿热湿热地.重生的双腿哆嗦起来,他没有理由不哆嗦,因为血虎又一次站在他的面前.妮燕掩着嘴退后了. “如果你能变得和我一般大,或者我就不那么怕了.”重生嘴上这样说.面对血虎的暧昧目光,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血虎能变成一个象妮燕一样的大美人,或者他就不会为这目光发毛了. “呀,太神奇了.”重生开心地说着,因为那血虎真的变成了普通老虎般大小,重生大胆地腹膜了一下它的前额.血虎竟然满心欢喜地舔了舔他的手. “太好玩了,要是要求它变得和一只猫一样大小,它会不会变呢?”重生暗道.但是,他很快放弃了那想法,他看到高手们围出了一个圆圈,将他们包围了,那个圆圈按逆时针的方向,以钟表上分针的速度,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着.高手们蠢蠢欲动,在血虎的红光照耀下,他们人人脸上的势在必得越来越明显,只要血虎不再发生变化.这样大小的血虎,他们完全有信心制服. “糟糕,我该怎么办.”重生还在犹豫,十二大高手出手了. 不登,风大,书生良腾空.蜡黄脸和另外七位高手如闪电般袭向血虎.那个卖猪肉的武大郎,钻进了地里,他在地底的速度一点也不逊于其他人.几乎同时,十二大高手从不同方向,将同一种武器砸在了血虎的身体上. 那一种武器叫做木制的酒葫芦.葫芦碎了,葫芦里装的兽血染了血虎一身. “哈哈哈.”响彻夜空的笑,他们得手了,他们用一根粗粗的绳子,从从容容地将血虎捆了个结实.传说是真的,兽血似的血虎变得迟钝,当他们将血虎捆绑完毕了,血虎仍在用不明所以的目光探问着他们,它一点反抗也没作就就范了. “是我害了它.”看到血虎那不懂世事的眼睛,重生的良心受到谴责,喃喃地对着妮燕说. 妮燕本来心地就善良,很是同情血虎.也同情地拍了拍重生的肩膀,细声地说:”不关你事.” “不登大师,书生良,风大哥.天书不一定要被正义之士得到才算是造福天下的.”重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只要天书不落入邪恶之徒的手里,也同样是为天下做了好事了.” “重生,什么也不要说了,江湖人最重的是信义两字.我们十二人定了攻守同盟.就一定要信守的.”风大说. “风大哥,天书现世未必是件好事,到时一定会争得你死我活的,万一天书落如邪恶之人手就糟糕了.” “风大哥,人心隔肚皮呀.还不如放了^^^^^” “姓重的,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和不登打过一架就了不起了.惹急了,老子两刀子把你双腿剔得只剩骨头,你信不信.”矮胖子边说边亮出他的武器,一把剔骨头的屠刀. “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你算个什么东西哟.”重生不肖地说. “没见识的,今天非让你知道我土里阎王的这把刀的厉害不可.”矮胖子怒气冲天地说着,准备一头扎进土里向重生下手.书生良眼快,手更快,第一个拉住了那矮胖,其他又几人来拉矮胖,矮胖争脱不了,只得气鼓鼓地冲着重生嚷:”小子耶小子,别落到爷爷的手中了.” 重生本来就想捣乱,好为血虎赢得时间,等兽血一干,希望血虎能逃走,好弥补刚才害了它的过错.见矮胖生气,重生大步走向前,’啪啪’就给了矮胖两耳光. 矮胖被打了耳光后,看到重生还在那里一脸轻蔑地笑着.矮胖嗷傲地叫着,身体奋力想冲向重生.众人并不放手,他还是挣不脱.众人还在苦劝着. “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海阔天空.” “算了吧,不过就是吃了两个耳光.” 矮胖哪里肯听,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愤怒得脸都变形了..重生看到那些劝拉矮胖的人,有些挂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重生心里有了把握,真打起来,这些人中没有人会真心帮矮胖的,这矮胖人缘不怎么好啊. “姓土的,有种你过来呀,张牙舞爪地吓唬谁啊.”重生继续挑衅.矮胖矮,身材上占尽优势的重生更是有持无恐了. “重生,算了.别找事了.”妮燕小声说道. “师父,是他先找事的.不怪我.”重生说话时,目光四处望着,象在寻找什么.他看到那血虎侧趴在地上象睡着了,他还看到自己的银枪躺在血虎的身侧.他拾起了银枪,同时担心地望了一眼那血虎.然后,他挺举着银枪向那矮胖走去. “不知道我这一枪扎进你的胸膛,你会不会流血,又会不会流血过多而死掉呢.” “你们是不是想一起弄死我呀,快放手吧,他就要用钢枪扎我的胸了.”苦于无力挣脱的矮胖着急地说. “住手,重生,你太过分了.”话是从若仙的房间传来的,声音虽然是柔柔地,却很有分量.那矮胖听到若仙的声音后,脸色随之一变,由愤怒变得有些慌张怯懦了. “我劝你们还是别打架的好,你们应该知道血虎沾染人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吧.”若仙在里屋,轻描淡写地说着. “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38章 众人都是沉默,惟有重生傻呼呼地问了一句. “重施主,屋里的人是你的朋友?”不登问道.风大和书生良也用疑问的目光望向他. “是呀.”重生答道.他和妮燕站到一排,他们挡在了若仙的房间前.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让重生变得不踏实了.他和妮燕两人同时想到还肩负着保镖的责任. “不错.”风大说.”很好.”书生良说.”善哉.”不登说.接下来,他们三口同声说道:”重生,我们以后只能是敌人了.” 重生一下感到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很起来.怎么回事,这三个人怎么回事,刚听声音就听出了若仙的身份吗?被三人黜黜的眼神逼着,重生看向另外的人,那些人的态度一目了然,有友好的,有不友好的.友好的还占了多数,包括那矮胖,他挂着一脸讨好的笑.怪了,这些人一听声音就听出了若仙的身份?若仙又是什么身份.几句话就把场面弄成这样了. “各位,你们还是同心协力去取得天书才是正事.至于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又是若仙在说.在他说过后,十二大高手,向重生两人一抱拳.却不言语,共同抬着那只可怜的血虎要离去. 之所以说血虎可怜.是现在它威势全无.它身体凡是能抓的部位,都被高手们抓住了.假如他们同时一撕,血虎会被分成很多块的. 重生想去拦住他们.妮燕拉住了他.重生只能对着他们的背影说道:”各位高手,你们打算怎么取得天书,怎么对付血虎?” 没人回答他,也没人回头望他一眼.他们朝着与神虎山相反的方向走去.重生有着无限的无奈,从这样十二个人手里夺下血虎,他是想也不敢想.加之,妮燕又死力地拉着自己.重生呆呆地看着他们抬走了血虎. “开膛破肚.”过了半响,若仙的声音又从屋内传出. “啊.师父.我们真的该去救救血虎,是我害了他呀.” “重生,你也是无心之过,血虎不会怪你的。” “可我自己会恨自己的.”重生咬着嘴唇说.他恨自己不够勇敢,他恨自己怕十二高手的联手.血虎那温柔的双眸久久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重生仿佛懂了,血虎那不是发情了,而是象遇到了知音,那目光包含的是一种完全的信任. 重生辜负了,重生让它变小了,还让它落入了追捕它的人手里. 他们会把它开膛破肚的.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去救下血虎. 第二十九节 见重生放不下血虎被抓的事,妮燕十分担心他,说了去救血虎要承担的严重后果.重生仍执意要前往,她只得又找借口说:”重生别忘了,你还要保护若仙三天呢?” “保护?她绝对不是需要我们保护的人.”重生脱口而出. “不管她需不需要我们保护.我们拿了她的酬劳,答应了保护她十天,就应该守信.”妮燕板着脸劝道. 重生沉默了一阵,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轻轻叹息了一声.料到血虎难逃此劫,他心里愧疚难当. “重生,三日之后,我一定和你一起去搭救血虎.”妮燕看到重生的样子,轻柔地说.重生知她说的是宽慰的话,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三日之后,血虎早被破开肚子了,到时连尸体都收不到一具,还谈什么搭救. 时间越往后拖,他越没有机会解救血虎,这道理他是明白的.除了所谓的信义问题外,真正拖住了重生后腿的是他心底的懦弱,他顾忌和十二大高手为敌,自问胜不了他们.妮燕又老是劝他不要去,他更觉孤立无援了.还没开战,在心理上他已经输给了高手们,最终他放弃了前去救血虎. “师父,你去睡觉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让重生独自静静,好过她再多说什么.妮燕点点头,回屋去了. 重生手里有枪,心里有很重的愧疚.在坪上,他舞动着银枪,竟很是流畅,银光闪闪.当他彻底舞开了,其动作越来越快,枪影层层将他的身形全部笼罩其间了. 重生不自觉,只觉得心里窝囊难受.舞出了一身大汗,犹不消停. “啊---“重生愤怒地一声吼,将手中的银枪朝着不登他们离去的方向投掷出.这一掷,倾注了他全身的功利.那枪嗖地一声,如一枝怒箭般划破了夜空,很快则没了形影,也不知它落到何处去了。 重生长嘘了口气,低声说:”上天呀,就让这枝枪代替我去救下血虎吧.” 这样一说,他心头愉快了些.满身臭汗的他跑到溪边冲洗.山溪水冷冷地流过他的身体,他故意不用内力抵御.洗过一个冷水澡后,他精神振奋,至此,血虎的事在他心里才算放开了. 鸡鸣几道,天即大白.重生看到不登众人复又举抬着血虎回来了.这是他料不到的.他还看到他那把投出的银枪在书生良的手里我着.这就是天意,逃避是逃避不开的. 重生孤身挺立.对面分立着十二高手.那放在地上的血虎呼吸呼呼地,却是很匀畅.它事不关己地睡着了. 气氛陷入了紧张之境,春风鸟语不解,照旧我行我素.尽管如此,仍缓和不了什么.十二高手严阵以待的摸样,风拂动他们的衣襟,重生感到形势严峻,逃无可逃.他暗调内息,静待着. 他们的目光集中在重生的身上,重生漠视着.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流逝. 朝阳一轮破云而出,光辉万丈,将重生心底的寒意驱去了不少. 又对峙了一刻钟后,书生良漫不经心地将银枪抛向上空.银枪如一叶直升机的螺旋桨,旋转着向上空升去,彷如一个银色飞行物,在阳光下非常晃眼.旁人并不关注银枪的形态,只有重生仰头望着那银色的飞碟.. “这是什么意思?下马威?我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重生心想. 银盘还在上升.不登说道:”让我来给重施主的银枪弄点装饰物吧.” 不登用他的大手掌吸来一朵桃花.一朵还带着清晨露珠的桃花.他的大手掌摊开,缓缓往上举去,手掌心里的桃花,在他上举这一动作完成时,象一颗流星一样飞向了那个上升的银碟. 桃花追上了银碟,桃花击中了银碟.银碟停住了旋转,还原为一枝银枪从天而降,枪头朝下.当枪尖插进了土壤,那枝枪直立在重生面前时,那朵完好无损的桃花分外鲜艳.桃花镶在银枪枪杆上,迎着春风. “不登排名在书生良之上,武功也在书生良之上.我做证,不登已经打败了书生良.”重生心道.他明白他们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对于他们显露的这两手,他心里自是佩服,脸上却不露怯色.无疑这是那杆追回十二大高手的银枪给了重生信心. “下面该谁显摆了?到底要唱什么戏?今天我豁出去奉陪到底了,再不能让血虎受害.”重生这样打算着. 其余的人不急出手.好象有了不登和书生良的两下子就够了.也看不出他们有离开的意思,看到姓土的矮胖微笑着走向静卧在地山的血虎,重生不得不说话了. “姓土的,你想做什么?”重生怒容满面地说. “让你瞧瞧血虎有多少根骨头.”土里阎王晃了晃手里的屠刀. “你再朝血虎走一步,我保证,你身上的骨头立刻会多出十几块.”重生冷冷地说. “是吗?你这么自信.”矮胖不以为然地说.他的脚步却不再向着血虎去,而是眯着他的扁豆眼睛向着重生走来.重生早已蓄势以待,他不知道他一掌打出,会有多大的杀伤,他盘算着等矮胖走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他就出手. “哈哈.”站在一丈外的矮胖向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停止不前. 谁料,笑声未消,他一头扎进地里不见了.重生的应战经验有限.忘记防备他这一招,这一招可是矮胖最拿手的一招了.土里阎王要从土里去攻击血虎或重生,那是很难防备的.重生再不敢大意,静心听着土里阎王的动静. 重生听到土里在土里不是奔着自己来,也不是朝着血虎去,象是冲着小溪而去的. 果然,在溪边草丛间,土里阎王象一颗肉弹一样从地里窜出.他手里还抓着一只在那草丛觅食的母鸡.矮胖能向土行孙一样在地底行动,是令重生吃惊的事.更让重生吃惊的是土里阎王从土里出来,身上竟不沾半点土尘,这和重生初用遁地术十分相似. 再说那土里阎王在半空中,随手将手里的鸡撒出.又见刀光一闪,那鸡来不及扑展一下翅膀,就被杀了.接着,矮胖落地,在他的屠刀上一副鸡骨架完整地单脚立着.这是什么刀法?其快其细一气呵成,一根骨头都没破坏,一点皮肉也没留下. “好刀法.”重生边拍掌边说. “这是典型的杀鸡给人看.重生,你也去捉一只鸡来,师父露一手为你讨回脸面.”妮燕提剑在重生的身后说道. “算了,师父,用彭氏剑法去杀鸡,师父的爸爸会很难过的.”重生说. 矮胖听到这话,脸色并不光鲜地说:”承让承让.” 矮胖的态度让重生想起若仙.在矮胖知道了若仙和重生是朋友后,他的态度变了.此时他说出的话,说明他在面对重生时,变得多么地克制了.谁都看得出矮胖的脾气并不好. “风大哥,我有一事相求.”重生对风大一抱拳,接着说:”你能不能劝劝大家不要杀血虎,血虎毕竟是上天之物,杀了恐怕会招来无穷的后患.” “杀血虎? 第39章 谁说的,他还真敢想.”风大愕然地说. “不管谁说的.你能答应帮我这个忙吗?”重生恳切地说. “你就是因为担心我们杀害血虎,才向我们投来你的银枪示威的吗?”书生良问重生. “善哉.原来如此.重施主一片善心如此.那一枪可以见谅了.”不登合十施礼说道. “重兄弟,天底下没有杀得了血虎的人.你大可放心.连擅用百毒的黄连怪也没办法杀得了它的.”风大说话时,看向了那一脸蜡黄的人. “那你们打算如何对待血虎呢?” “这么说吧.要是血虎是吃人的,我们恨不得把自己喂给他吃了.”蜡黄脸见重生在望自己,笑着答道. “可惜了.血虎不吃人.而且一沾人血就会马上化作轻烟飞回天宫去.”接话的是那个脸象张老树皮的人. “原来如此..那我放心了.”重生说完.沉默起来. “重兄弟,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救血虎,是不是想用你的人血来助血虎升天.重兄弟,看在我们喝过一场酒的份上,我不得不提醒你,看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往往不容易.你还是打消你那念头吧..除了我们十二个人,没有谁能碰到血虎半根毫毛的.”风大大声说道. “虽然你也很强,一枪能掷出五六里地.准确地拦在了我们前进的路上.但并不是说,你能一个人对付我们十二个人.你要明白.”书生良好意地说. “重施主,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有我和风大,书生良联手,你就再无胜算.更别说我们十二个联手了.劝你别费那片苦心了,我们不会杀害血虎,血虎早晚是会升天而去的.”不登也劝道. “大师,你们其实不用说这么多.我并无那打算.你们不杀血虎,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的.”重生严肃答道. “那就好.我们就不打扰你和贵朋友了.”不登说. “后天上午,梅花江上会有一场求天书的戏.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我们先告辞了.”风大说过,和其他人一起抓举起血虎,又往他们先前来的方向走去.十二位高手走得虽不慢,但用的不是上乘轻功.莫非血虎很重,他们只有合十二人之力才能举起,施展不开上乘轻功? 重生信了他们不会杀血虎的话,因而也不去阻拦他们.不到万不得已,重生是不会将性命拿出与这十二人一博的. 目送着他们离去后重生在原地呆了呆.这时若仙从房间走出.看着她妙到好处的美.重生暗道:”难道高手们听出了若仙的美.才会对她敬重有加?不对呀,他们不可能只长了耳朵没长眼睛,他们不可能看不到妮燕的美.是不是若仙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为什么不登他说天书一事完毕后,只能和我为敌呢?” “妮姐姐,你们起得好早呀.”若仙笑着说道:”重生,今天傍晚我们就得回梅江城去了.” 重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若仙早先说要在农舍等天书.如今没等到天书,只好回梅江城了.不管她想要什么?重生决定履行完十天之责,就离开这个让他摸不透底的若仙姑娘. 第三十节 与来的时候不同,若仙登上了一顶来接她的小轿,那是一顶素雅的小轿,有四个轿夫抬着,另以六个持有薄刀的家丁在前开路.翠儿和妮燕跟在轿的两旁.重生垫后.一行人要回梅江城去. 在重生的背后,是那顶为妮燕准备的,又被妮燕拒绝了的翠绿小轿,由四个轿夫抬着.背后跟着八双眼睛,让重生觉得不舒服,走出半里路时,重生要轿夫们把轿台回农舍,等到明天再回城.四个轿夫乐得如此,得到若仙首肯后,高高兴兴地回农舍去了. 从农舍到梅江城,统共不到二十里路程,两个半时辰后,梅江城的青灰城墙就在望了.重生回头望了望,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朵,那一朵朵比棉花还白的云,在慢慢地漂移着,向一路跟踪他们来的. 进得城后,重生发现那里的人们,象在过节一样洋溢着喜气.算了算,这一天不是什么传统的节日,拉了个路人一问,才知,全城上下是在庆祝血虎光临梅江城,因此一派喜气洋洋.天上神虎降临是世人觉得值得庆祝的事情,也不管神虎是怎么来到梅江城的,也不管神虎的来临会带来什么.他们庆祝,他们高兴.血虎被关于梅花江上一条大船的铁笼里,在后天,将有一场祈求天书的戏上演,会有大热闹可瞧,这可能是他们真正喜悦的原因. 轿行进了一个宅院.这院子不小,房屋错落有致,有花园池塘等风景.若仙一回来,院子里有好几十人就忙开了.重生判断若仙是梅江城里这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古世人就敬官敬富,连江湖高手也不例外呀.有生以来,重生第一次走进有钱人家的院子,难免眼花,难免心生许多的感慨. 若仙给妮燕和重生都安排了上好的房间,下人对两人也是礼敬有加.重生不熟悉被人伺候的生活,重生更喜欢花钱住客栈,感觉更为自然些.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重生拘谨了好一阵才渐渐放开.明白到被人端茶送水是他做为保镖的额外福利,也就心安理得多了. 重生不忘保镖的职责.若仙她们要上街,他身为一个保镖,自然跟着他们一起去. 梅江城的街道上,各家各户都有张灯结彩.若仙和妮燕在前面有说有笑,翠儿偶尔会插嘴说上几句.经过农舍的相处,她们三个更为亲密了.重生默默跟在后面,他警惕着.有很多的目光被若仙妮燕的美貌吸引.那些人发现重生在注意他们后,会收住一身的倾慕,悻悻地走开.在梅江城内,对重生敬畏的人,已不在少数了.三位少女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不在意地游着街市. 在这个古代,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仅带一个丫鬟和一个保镖,在夜里陪朋友上街游玩.可见她的父母开明得很.她定是她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才会这样任她由她.重生并没见到若仙的家长,但重生想那两个能生出若仙这般女儿的,也定是佳配的人物了.街上龙蛇混杂,却无人向重生他们发难.多半是敬于若仙的家境? 若仙他们不过是想看看街上的热闹.游玩过那几条最热闹的街市后,买了些小物什后,他们便返回了宅院..有家丁巡夜,若仙说重生没必要再辛苦熬夜了,要他回房去休息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有什么情况会有人来叫醒他的.这些日子来,重生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就象他在当完几天晚班后,生物钟一下倒不过来,他象一只猫头鹰一样地醒着,有着极深内功的他听力极好,连屋内老鼠的走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地. 若仙的房间和他的房间只隔了妮燕一间房.重生听到若仙,妮燕都上床睡了.听到宅院里巡夜人的脚步声.听到宅院内外都安静下来了.夜也已经很深了. 太过安静,重生在不知觉间睡着了.警觉是他的态度,事实上,他接受的这项工作比他想象中的平静得多.还有两天,还便可以和妮燕圆满完成任务,带着他们劳动得来的碧燕剑,自由自在地浪迹江湖.没有专门针对若仙的攻击.若仙真的象为了送他们碧燕剑才聘请重生的? 妮燕和往常一样,起得绝早,照例练习着她的彭氏剑法.这一天清早,练得香汗淋漓她,兴冲冲地敲开了重生的门. “重生重生,我终于做到了.多亏了这把碧燕剑,多亏了你呀..你知道吗?’一剑定乾坤’这一招,我能随心所欲使出了,威力还强出了不少.”妮燕眉飞色舞地说着,风采扬扬地.重生看在眼里,他喜欢这样的妮燕,这喜欢正是他内心审处真实的情感,更是他想努力压抑住的情感.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莫名其妙地走了一起.只要可能,重生会选择回到妈妈身边去,这就是他不愿意自己和妮燕产生感情的原因. “怎么?不为我开心吗?”妮燕柔声问道.重生定了定,他的舌头僵住了,很容易说出的一些话,他却说不出来. 有人轻轻拍掌,更加重了重生的窘.一看,见是若仙二人.两人象窥见了一个大秘密一样笑着.重生脸上有些发烫.他虽然长了她们几岁,动感情却还是头一回.. “妮姐姐,你把我的那座假山劈成了两半,是不是该赔给我.”若仙娇声说道. “赔赔赔.等姐姐发了财,一定赔你十座假山.”妮燕心情很好地说. “十座假山,那可是大手笔,得上万两银子呢?”翠儿故意张圆了嘴巴说道. “那好呀,姐姐把你徒弟质押在我这里,等你拿来一万两白银,就可以赎回他了.”若仙调皮地说. “那可不行.”妮燕情急之下,把若仙的玩笑当真了.看到若仙意味深长的笑后,自觉失态,也不争论什么,将头别过,看向别处不言语了. “为什么不行呀.”翠儿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这个多舌头的丫头,看我今天不把你挠死你.”妮燕笑着,对着手呵了口气,向着翠儿而去.翠儿怕痒,竟一跃跃上了屋顶,妮燕追去,两人一个躲一个追,在屋顶,在树叶,在地面,追闹去了.看来,论轻功,翠儿不在妮燕之下. 若仙对着重生似真似假地说:”重生,你说,损坏人家的东西,是不是该赔.你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情,就当是赔偿了我那座被劈做了两边的假山,你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了.” 重生憨憨地点了一下头,后又反应很快地忙摇起头来.去路边追一枚小花是一件事,上九天去摘星星也是一件事.还是不忙答应的好.免得到时后悔不赢. “你点头又摇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第40章 若仙问.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杀人放火的坏事我是不做的.”重生答. “你还挺善良?不做就赔一万两银子给我.”若仙板着脸说. “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打抢呢.一座破假山值那么多吗?“重生看出若仙在装,故意生气地说. “一万两还买不到十座假山呢.骗你我就是小猫.你休想抵赖,妮姐姐已经答应赔我十座假山的.你不赔银子,赔我十座假山也行.”若仙说话的神色说明她说的不假. “放心.等挣够了银子,我一定买十座假山赔给你的.”重生口里说得轻松,心理却不觉得轻松.对于一个靠拿工资生活的人来说,一万两因子是个天文数字.就算他现在仍然有钢铁厂那份工资可拿,那也是要几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到的数目.何况他现在已拿不到那份工资了. “我知道.挣一万两银子对你来说很容易.我是开玩笑的,妮姐姐和我这样好,他几剑把我这院子刺成个马蜂窝,我也不可能要她赔的..”若仙见到重生脸色不好看,赶忙说.重生心里苦笑着,挣那么多银子谈何容易呀.小丫头真是抬举我重生了. “重生,我们说点别的吧.我们说一说那本天书吧.”若仙转移着话题. “说一说血虎送下来的那本天书.明天它就要现世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得到那本天书吗?”若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得天书者,天书会告知他往后三百年人世会发生的事,任何他感兴趣的事.” 看到重生一脸不宵,若仙顺口问道:”你不想知道往后三百年会发生什么吗?” “不想.”重生干脆地回答.他本想回答,他可以告诉若仙,往后一千多年发生了什么,并背他熟记的朝代顺序表给她听. “难道你心里没有想知道的事情吗?比如天底下最大的宝藏在哪里?怎么去得到?”若仙不甘心地追问.重生听后,心头一动,他想到的是不宝藏.而是另一件事情.要是天书能告知他,如何回到何英的身边,那就最好了. 若仙见重生的兴趣被提起来了,不再说天书,而是招呼妮燕和翠儿两人过来,一同前往客厅用早餐去了。 重生心痒难耐,中午时刻,直截了当地问若仙:”若仙姑娘,你说,天书能告知怎么去到一千多年以后吗?” “一千多年以后?重生你是不是发高烧了?怎么会荒唐地想到要去一千多年以后呢?”妮燕疑惑地看着充满期待地等待着若仙回答的重生. “肯定呢.绝对能.天书括知天底下所有的秘密.不过呢,知道了怎么取得宝藏的人,未必真能取得宝藏,知道如何去到一千多年以后的人,未必真能去到未来.这就好比一个人得到了一本至尊的武林秘籍.修炼得成不成,要看个人资质和机缘的.”若仙说完,喝了口茶水,看到重生似懂非懂的样子.她也不多做解释. “再说说吧.”重生恳求道.若仙只是不理,和妮燕笑语别的去了. “照你这么说,有了天书的人也许什么也得不到,大家还争什么呢?”重生不罢休地问. “傻瓜.你怎么突然对天书有了这样大的兴趣.是不是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变聪明些呢?”翠儿打趣道..重生只是充满渴望地望着若仙. “得天书者可能得天下.也可能修仙得道.也可能去到一千多年后.让一切都有可能的好书.谁不想得到呢?但是,真正能得到天书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即是有缘得见天书的人,更是一个有能力夺得天书的人.”若仙款款地说,见重生听得认真,她又说道:”你得记住一点,一本天书回答完拥有者的三个问题后,就会化做空气.假如你是那有缘人,一定得想好了再问.” “还有天书只回答它真正主人的问题.什么是它真正的主人呢?就是能令它开口说话的人,这句话你可以当我没说过,不必要记在心里.呵呵.”若仙说完一笑,旁边的妮燕和翠儿早笑得脸红彤彤的了.看此情景,重生便觉若仙所说的是她编造出来的玩笑.有点恼火地说:”若仙,你敢发誓,说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千真万确.传说就是这样的.”若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第三十一节 “太谢谢你了.”重生猛地抓握着若仙的右手直摇,激动得不能自己地说.他的双目中有泪光闪动.他这一举动惊得若仙脸上红霞顿起.重生察觉失态后,忙松开若仙的手,其喜悦之情促使他团团地转着,口里不住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终于疯掉了.”翠儿说着,同情地看了看若仙,又同情地看了看妮燕,最后,她的目光定在重生身上.她大概的意思是说这三个人中最为可怜的是重生.因为他疯掉了,会失去很多正常的生活,包括她们女孩子悄悄说过的那些事情. “重生重生.”在一阵失神的呆楞后,妮燕如梦初醒,恍恍惚惚地呼唤着还在梦呓的重生. “师父,为我欢呼吧,我有救了.”重生手舞足蹈地大叫.妮燕直直地望着重生,等重生不再跳动时,她闪电般地给了重生两记耳光.并且恨恨地骂:”该死的.” 重生傻呵呵地笑着,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快乐下去,在未来,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得到天书.因为,天书将告诉他怎么回到2005年的春节前一天. “妮姐姐,你何必生气呢,重生八成是失心疯了,当不得真的.”若仙小声地说. “生气?我不会的.重生终于找到了能拯救他人生的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你更应该高兴,因为你就是他的药,只有你能够救得了他.”妮燕的话酸酸地,而她双眸里隐忍的泪水一旦迸发出来,将淹掉重生刚得的欢喜. “别胡说,妮姐姐.”若仙脸上一阵阵红晕,如潮.是喜是羞还是别的,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了.这样一个不简单的古代女孩怎么了? “他都抓过你的手了.”妮燕失落地说. “这有什么,我还揽过你的腰呢?妮姐姐,我家小姐不是夺人所爱的人,追我家小姐的男人队伍都排到长城以外去了.”翠儿努力缓和这气氛.她搂着了妮燕的腰,并借机掏了掏妮燕的咯吱窝,妮燕不笑,她的眉头上凝结着愁. 她们的对话,重生听在心里.她们内心的感受他不全明了.重生很木头地问:”怎么了?你们?” “傻瓜,你看不出怎么了吗?”翠儿生气地说. “好了好了,一切老天自有定数的.”妮燕说完这话,勉强地笑了笑. “师父,带我去看看被你劈开了的假山吧.”重生终于看清楚妮燕的不开心了. “谁是你师父?”妮燕轻声回了句,长叹了口气后说:”也好,都去看看吧.” “妮姐姐,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若仙脸上的红潮逐渐褪去,平静地说.她的目光回避着妮燕探问的目光.她的手躲进了她的衣袖. “小姐,我陪你四处走走吧.”翠儿说着跟上了已转身走开的若仙. 妮燕两人来到了后花园,重生看到了那座假山.假山从鱼池中央突兀而起,比一般的梁木民房还高大些.就是这样一座假山被劈开了,留下一条透光的长缝.碧燕剑十分犀利,这一点重生早已知道.但劈开这么偌大一座假山显然不是碧燕剑一剑能完成的事.碧燕剑的长度不够. “师父,你怎么劈开这么大一座假山的?” “就是这样.”妮燕一声娇喝.纵到半空,其剑一出鞘.妮燕使出了重生见识过的那招,----一剑定乾坤.碧光闪闪,剑影重重.最后时分,碧燕剑在半空向着假山一劈,一道碧色的闪电划破了空气,切掉一块豆腐一般又一次劈开了假山.这一次,假山被劈掉了一个角,轰地一声,那一个角掉进了鱼池,惊起了水花,惊得附近的鱼儿弹跳出了水面. 妮燕回到了重生身边,收剑.她扬了扬眉毛,刚才的愁绪随她那一剑烟消云散了. “好强的剑气.”重生惊赞. “是碧燕剑好,以我的武学修为,做不到如此强的剑气的.”妮燕用手抚摩着碧燕剑的剑鞘说道. “师父,你做到了.” “恩,有碧燕剑我确实做到了.但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我控制不住碧燕剑.”妮燕答.在梅花江上妮燕劈掉玉汤水的那一剑.假如换成碧燕剑会是怎样的情景?这么强的剑气,十个玉汤水也早被劈死了.妮燕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若做不到控制住碧燕剑,剑强人弱,难免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妮燕尚武但讨厌杀生,这点重生也是了解的. “师父,我相信,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能驾驭好碧燕剑,做到随心所欲的.”重生望着妮燕的眼睛,妮燕没有回避,妮燕坚定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夜晚,春风徐徐地摧人入眠.重生无心睡眠,他在想着明天的事情.要怎么样才能从众高手手中取得天书呢?他对天书的需要已到了近乎饥渴的地步.这渴望烧得他的心感触不到许多别的东西. “重生,你还没睡吗?”妮燕在外敲着他的房门. “恩.”重生随口应了声,起床去开门. “师父,你怎么还没睡?” “月亮好大好圆.”妮燕答道.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晚会更圆一些的.”重生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上那轮比银盘子还洁净的明月. “明晚,过了明晚,你会离开若仙吗?” 第41章 “当然.”重生想都没想就答道. “重生,你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应该懂得负责任.”妮燕看着月亮,郑重地说.重生楞了会,不知道她所指何事. “师父,明晚过后,十天的责任我负完了?” “重生,你已经抓过若仙的手了.”妮燕盯着重生说. “我抓过她的手了吗?什么时候抓的?” “今天白天.”妮燕肯定地答道. “噢,那可能是太高兴了,忘形了.不是存心要抓她的.” “可你抓过了,抓过了就要负责任.” “负什么责任?” “你^^^^^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手能让男人随便抓的,就象没有一个女孩子的脚,可以让男人随便看一样.” “脚?”重生低头,看着妮燕的双脚,她穿着一双绣了花的功夫靴. “你干什么?我是说女孩子脱了鞋后的脚不能随便让男人看到.”妮燕说着脸上一红. “噢.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要负责任.你抓了若仙的手就得对若仙负责任.” “什么?” “娶她过门.”妮燕说得坚决得不能再坚决了.但她眼中那丝忧郁还是被月亮瞧见了… “啊…不,不要开玩笑了.她是千金小姐,不,我不可能娶她的..” “重生,若仙不错.人美家境也好.” “重生,你还记得吗?你也抓过我的手.” “重生,你抓我的手在抓若仙的手之前,按理说,你应当先去娶我过门才对.但是,你叫我做师父.不知你是不是存心这样叫的^^^” “师父,我是你正式收下的徒弟呀.”重生六神无主地说了句.妮燕的意思他懂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怎么面对哟. “没关系.我们只有师徒之名而无师徒之实.我思来想去,你抓过我的手才是铁打的事实.假如你答应娶我为妻的话,我可以立刻废除我们的师徒名分^^^^”妮燕说话的时候直视着重生.好一个胆大率直的姑娘啊. 重生听得是一阵惊一阵忧.没有天书的事,时日久了,他或者会压制不住对妮燕的喜欢,在这古代与她结发连理,共度一生.可如今,天书给了他回到未来的希望,他怎么还能任这份情感发展下去呢?重生的耳朵里似有无数雷起,他的心惊惊地.另一种痛苦在他的心间已然成形了. “重生.你得负责任.你得娶我,你还得娶若仙.还有,翠儿你也可以纳她为小.”妮燕说完这些,一溜跑回房了.从她的背影重生可以看出她是克服了多大的羞涩,才有勇气对重生说出这些话的. 这本是天外飞来的艳福.重生应该惊喜才对.两个天外仙女般的古代美人.那么刻不容缓地要求他娶她们.多美的事呀.重生久久地呆立在月光里,好象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条路将带他回家,一条路将让他成立一个新的小家.这二者是不能兼顾的.因为这二者不在同一个时空里.假如这二者在同一个时空里,何英妈妈该多高兴呀.但国家的法律会不会高兴,重生就顾虑不到了. “昂^^^^昂^^^^昂^^^^^”是虎吼叫的声音,声音从梅花江方向传来,是血虎在吼叫.它的吼声,象从一盘慢进的磁带里传出,它的吼声被放慢了许多倍,是兽血让它反应迟钝后的效果吧.声音一放慢,包含在声音的情绪就被分成了一个段落又一个段落了.一段悲,一段愤,一段是孤独的威. 这一声吼不止重生听到了,城里许多人在睡梦里也听到了,那声吼后,在他们的梦里窜出了一只血红血红的老虎,把他们惊出一身的冷汗,把他们从他们的梦里惊出. 重生跑回屋子,拿着那杆银枪,银枪上的那朵桃花失了些颜色,变淡了.重生跃上了月光下的墙头,再一跃跃上了高高屋顶.他回头望了望,那睡着妮燕的宅子,咬了咬牙,朝着梅花江方向,跳过了一个又一个屋顶. 梅江城里的狗,在那一刻后,久久地嗅叫着.梅江城上空的月亮,冷眼看着一盏接一盏亮起的灯火.有人打着火把,成群的,单个的,向着梅花江跑去. 梅花江的江水并不平静.它们兴奋地翻滚出层层的浪花.第一个赶到江边的重生,快速地踏着被月光照耀得有些苍白的浪花,一口气跑到了江心,跳上了在江心的一艘大船.重生在不自觉的状态下,没有借助任何想象使出了上等的轻功. 大船的甲板上灯火通明,血虎在一只大笼子里仰望着星空.举着火把的十二高手,个个神情庄重.对于重生的大来,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但他们目不斜视,全当重生是一片不小心闯上了甲板的浪花. 血虎慢吞吞地低下头来,慢吞吞地望向了重生.兽血从它的皮毛上滑落,风一吹,血腥之味送进了重生的鼻子.血虎眼中并无哀求施救之意.它的眼中缓缓地散放出一种光芒,那是一种见到久违老友的喜悦. “竟然来了,那就一起等待吧.”不登朗朗地说道.对于天书,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吗? 重生坐到了圈外的甲板上,他的心十分安静,安静得没有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 高手们一次又一次地用木瓢从身边的木桶里勺兽血浇那血虎.风一次一次地将那浓浓的血腥之味吹来. 血虎总算是睡着了.兽血让它反应迟钝,是不是说会让它醒得很迟? 竟然只能等待,就不必在乎用什么形式等待.重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他想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他下定了决心,等天书明天一出现,他不畏与十二高手为敌,誓死也要抢得天书.只有天书才能给他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竟然想睡觉了,那就一起睡觉吧.”又是不登在说话.他第一高手的身份给了他在此时的话语权利. 在他说过话后,江湖高手们就着甲板准备睡觉了.他们或打坐,或躺着.原来,他们约定了统一行动,统一等待,统一睡觉.他们是一个团队,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 但是风知道,这些仿似睡着的人,每一个至少醒着一对耳朵.他们的耳朵象兔子的耳朵一样竖立着,那是一种警觉的态度,警觉着血虎,警觉着外侵,也警觉着自己人..他们个个都是很老的江湖. 重生真正睡着了,他的鼾声悠扬.他睡得很幸福,整个夜晚,何英都在他的梦里对他微笑着. 第三十二节 在喧闹的锣鼓唢呐声中,重生醒了过来.他首先看到的是睡着了的血虎,然后才看到围在周围的乐手和十二位如十二匹如狼般双眼冒着绿光的高手. 天空阴沉沉地,天虽亮了,天地却象沉陷在一个永久的晕夜里.风声四起,梅花江的浪拍打着浪,大船有点摇摇晃晃.所有的所有,迫使重生的心紧如麻绳.他不得不承认在笼子里呆着不是个好兆头,特别是身边有条沉睡的血虎,更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浇在血虎身上的兽血是那么浓烈,如此呛鼻,让重生感到恶心.血虎曾对重生表示过几次友好,那又怎么样.现在它睡着了,等它被周边这些人闹醒,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没谁知道.它绝对有权利将对这些人类行为的厌恶发泄到重生身上.只有重生离它最近,他们在同一个笼子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重生恼火地喊叫着,他用双手抓着笼子的秆子,企图将那些秆子拉开,拉断,他要从让他难受的处境里逃离出去.叶公好龙,见到真龙时惟有吓得尿裤子了.重生没有尿裤子,重生曾多次想过要救血虎,可与血虎同笼,却是另一种滋味.. 他的声音盖过了其他的声音,但改变不了他的处境.笼外的人,甚至连一个同情的目光也没有给他.那些筑成笼子的秆子,触手冰凉,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重生使出了全部的内力加外力,也没它们改变分毫形状. “不登,你这个又老又肥的贼秃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重生怒气冲冲地喊道.不登俨然是十二高手的头领,将重生放入笼子必然是他的决定. “风大,你也和他们同流合污陷害我,原来,一起喝过酒的人,未必一定是朋友啊.书生良,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是不是考不上秀才让你的心理变态了啊….”重生一个一个骂着,被骂的人不是无动于衷,就是回应给他一些轻蔑或得意..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来到了这艘大船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再没什么好怀疑的.重生就是被这些所谓的高手趁他睡着的时候,关进了这只遭雷劈的笼子. 被囚.重生一下子理解了血虎那一声被放慢的吼叫里的威.重生愤怒得直想把这船和船上的人,全都毁掉.船毁了,他照样逃不出这笼子,他头顶,和脚下踩着的,仍是排得整齐的秆子.. “他妈的.有种就放我出去和你们干个痛快.卑鄙的家伙们,我的枪呢?”重生嗓子叫得有些嘶哑了,他多想手里有枪,他多想用那枝枪射穿不登那条肥猪的心脏. 天越来越模糊,风越来越大.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在那卖力地吹打着.他们制造的,是让人心更躁的噪音.那一个身着红长袍的人,是个做法事的道士,他挥舞木剑,念念有词,他烧着纸钱,装神弄鬼.在大船的四周,已围拢了一些船只,他们是这场戏的观众,其中不乏窥贪天书的’狗’和’狐狸’. “好.你们狠,我现在就让你们后悔,我要用我的血助血虎升天,让你们谁也得不到天书.”重生叫喊着挽起双袖,转向血虎,他能看到对面矮胖脸上微妙的变化,对,就这么干,这是他们忌讳的事情.重生装模作样地咬着右手腕.没有人阻止他咬下去,这让他很失望.在内心深处,他也希望天书出现的,他也需要天书.除了矮胖脸上的微妙继续微妙外,他的威胁没有其他效果.重生暗道:”这矮胖太阴险了,他故意这样,想害我白流血.人血一定不能让血虎升天.” 重生抓狂地将双手举向天空,仰天狂笑着.天上乌云滚滚了,要是有一场暴雨落下,冲洗掉血虎身上的兽血,血虎恢复后,那就好了. “重施主,少安毋躁.我也是无可奈何.我们十二个人中有九人赞成将你关在这笼子里去,我没得选择.”不登的声音. “也就是说还有三个人不同意关我了,这三个人又是谁?” 第42章 重生想着这个并不重要的问题. “我们采取的是不记名的投票方式,除了投票者自己,没谁知道谁投了什么票.重施主,就算你有恨,我也不知道该去恨谁.”还是不登的声音. “重施主,你要反过来想想,也许这样一来,你因祸得福,因为在形式上,你是离天书最近的人.”那声音还是不登的. “操,这么虚伪的话你也说得出口.”重生冲着不登瞪着眼睛.那胖和尚双目微闭,在那打坐,他嘴唇不动,声音却又一次传来.. “重施主,让你的心静下来吧.” 重生观察了一下,旁人好象听不到不登的话,呀,这不是普通的腹语,这是只把声音送到重生一个人耳中的什么传音.不登用这方式告诉他这些,是何居心? “非常好,你们太好了.”重生咬牙切齿地说.笼子并不能阻止他向外发起进攻.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他在愤怒之余还保留了一分理智.他不想因为愚蠢而死在这笼子里. 他闭上了双目,打起了坐,努力想要心安静.可他的心很难安静,身边是待醒的血虎,笼外是蓄势的十二高手,和数不胜数的江湖人.他努力调着内息,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一场大雨.对于血虎,他没有把握它会对他仍然友好。但是,唯一能帮助他改变目前处境的,好象只有恢复后的血虎了..希望它有能力毁掉这笼子.. 做法事的已经退场,锣鼓声停了.没有悲号,也没有欢声笑语.全部的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奇怪,假若说他们害怕血虎恢复,为什么不把笼子遮盖住^^^^^大家都在等待着这场大雨吗?那把锁住笼子的锁无力摧毁,钥匙又在谁手里呢?”重生思量着. 一个时辰后,渐刮渐大的风,从不同方向刮来,大船在江中象个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了. “船沉了,谁来给我开笼子的锁?”重生有点着急了.他不怕水深,他怕沉入水底后,无法从这笼子逃出.船沉了,血虎身上的血能被江水冲洗干净,可是,到了水里,血虎还有能力破坏笼子吗? “糟糕,算错一件事了.船不沉,血虎也不会破坏笼子的,它会化作一道光离开这笼子.”重生突然想起血虎血虎降临人世的经过.他猛然醒悟,寄希望于血虎是很渺茫的事.笼子对于恢复了的血虎来说,是道无关紧要的摆设.它能囚住的就只有重生了.重生无法保持不动声色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天完全暗下来了.来不及看清船上高手们的状态.老天就抛下来两声炸雷.重生惊得弹跳而起.这是怪异的现象,未见闪电先听到雷声.这分明是不给提示就要吓死人啊. “这笼子不知用什么金属做的,导电吗?惨了,一定导电,被闪电击中的话,我不就成了被雷电打死的冤魂了.天呀,我究竟做了什么坏事,要这样对待我.”重生无语问着苍天. 黑黑的天在惊雷过后沉闷了会.突然,两道闪电象两把雪亮的大刀,划破了天空的肚子,在空中交碰后,汇成一到强大的白光,直奔笼子而来.在那一刹那,天和地被白光照得苍白一片.重生的脸色更是白得可怕.幸好,白光击中的是血虎的身体,重生咬了咬舌头,惊魂未定的他确定自己还活着..他不知这活着是恩赐,还是为了给他更重的折磨. 紧跟着,滂沱大雨飕飕地泼了下来.血虎醒转了,血虎的皮毛重新发出夺目的光芒,血红的光芒.血虎在迅速地变大,当它停止变化时,在这个笼子里留给重生的,只有一个靠边立正站着的空间了. 血虎在一声威严的吼叫后低头,高深难测地俯视着重生.那目光里内容陌生,无法描述.血虎的大舌头从它虎口锋利的牙齿中伸出,卷曲着舔了舔虎唇.一口气呵到了重生脸上,湿湿地,重生的腿哆嗦了几下. “虎兄,不,虎姐姐,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血虎听不懂似的,抬起头去,迎向大雨.重生真愿意它从此把自己遗忘了.谁知血虎又一声惊心动魄的大吼,它的右爪抬起,停在半空.重生反应也相当快,他象只兔子一样敏捷地窜到了血虎的肚皮下面,雨水混着兽血流下,贱到了重生的身上,重生一个激灵,他想到了九龙灵石. 重生跪了下来,虔诚地亲吻着九龙灵石.一枚亲九下,亲完九九八十一下,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从这该死的笼子里出去.很显然他失败了,他再一次看到血虎的血红眼睛,一根粗粗的虎尾紧卷着他的腰.雨水打在他的面上,他也分不是哪是泪那是雨了. 那虎,将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象人们在享用美味前那样,深深地闻了闻.重生怨恨地说:”传说中不是说好你不吃人的吗?” “我的傻朋友,你干吗把九龙灵石的灵神亲回去了呀,再亲八十一下吧,九龙术会再一次成为你本事中的一部分的.”重生耳边响起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声音.是谁?他竟然知道怎么使用九龙灵石?顾不上了,重生虔诚地用加速度亲了九龙灵石八十一下.从容地将它佩带好,勇敢地面对那双眈眈的虎目说道:”虎姐姐,我想,是时候我下去了.” 血虎眨了眨眼睛,稳稳地将他放到了船面上.重生轻轻笑着说了声谢谢.刚才亲九龙灵石八十一下,是他对求生所做的最后抗争.在亲过之后,他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样一来,他反而轻松多了.想不到的是血虎真的会放他下来. 笼子外的人比笼子里的人紧张多了.火把照着十二高手的紧张,外围船只上的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重生和血虎是所有目光的焦点.他的安然,让善良的人默默地欣喜. 血虎第三次发威吼叫,伴着它那声吼叫而来的是满天的电闪雷鸣.重生从没在雨夜看到过如此灿烂缤纷的天空,他看痴了. 血虎吼声过后,虎尾横扫,两只前爪向外一挥,咣铛几声,笼子象些火柴棒一样四散飞去.就这么几下,血虎的英武之态,看得重生目瞪口呆.重生离它这样近,它能做到对重生毫发无伤,只能用神奇形容了. 神奇的血虎出其不意,一口下去,将重生叼在了嘴里,四腿一蹬,飞向了风雨交加的夜空.一溜红光疾闪而去,黑暗很快弥布了人世.. 血虎的威镇得高手反应慢了半拍,他们的出手攻击连血虎的屁股也未碰到.也亏得如此,老虎屁股是碰不得的,真碰到了,后果会是怎样,那是件暂时没有答案的事情.. 不管他们如何在猛摇着的船上齐心高呼:”血虎回来.” 也不管他们如何晃着火把,乱成了一锅粥,血虎已去矣.. 至于重生.他在耳边响起呼呼风声后,才发觉已落如虎口.他没有做多余的抵抗,只是感叹了一句:”原来,狗屎传说都是骗人的.我命休矣.” 然后,他直截了当地昏迷了过去. 第三十三节 重生从昏迷中醒过来,四周一片漆黑.他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昏迷前未来得及抒发的惊恐,长长地尖叫了出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跑远,没有回音回来.在黑暗中他坐起,双手象身边挥了挥,触不到任何物体,他的心吊得更悬了. “这是在哪里?血虎的肚子里吗?”他的手迅速地检查着身体的各个部位,除了眼睛无法确定是不是瞎了外,其他的部位还健在.末了,他又是捏自己的脸,又是咬自己的舌头,痛感告知他,自己还活着. “血虎生吞了我?而我没死.”他试着想象着他失去知觉后发生的事.想着想着,他难受了,抽泣着:”这是什么命呀,我真可怜,要永远地关在这暗无天日的老虎肚子里了.” 当伤心转为悲愤时,重生一跃而起,乱跳乱踩着,口里骂道:”他妈的,不怕被我踩爆肠子和肚子的就放马过来,一对一..” 他打出的拳掌呼呼地,可是,声音告诉他什么也没击中.他只有借助想象才能感受到血虎的痛.这种虚妄的想象使他自我膨胀了,他叫嚣着:”痛了吧,放爷爷出去,爷爷便饶你不死..” 不管他怎么表现,事实是,在一个黑暗的老虎肚子里的他只能唱着独角戏.在一阵发泄式的冲动后,他的内心领着他痛哭了起来. “呜^^^^算什么好汉,把我关在一个比乌鸦还黑一万倍的空洞肚子里,算什么神虎.”他觉得自己就象一颗被地球舍弃的尘埃,在比宇宙还大的黑暗里,挣扎,痛苦.他哭也好笑也好,摆脱不了这处境.哭过后,他摸摸地抹干了眼泪,趴了下去,尖声说道:”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什么虎姐姐,得罪了.” 他凶狠地咬了下去.他要用他身体上最坚硬的牙齿,把老虎的肚子咬穿. “妈的,血虎就是血虎,肚子都与众不同.”重生骂到,他的牙齿无处下嘴.他相信,没有谁的肚子会象这个肚子,象平板玻璃一样平滑而坚硬. “如此看来,只有拉一泡屎了.”呆坐片刻后,重生狠狠地说道,他甚至冷笑了一声.说干就干,脱掉裤子,拉了一大泡热烘烘的屎.就象刀剑没有眼睛一样,他最后的武器也没有眼睛,一股恶臭钻进了他的鼻子.. “不好,有毒.”重生撕了衣服一个角擦了屁股后.领悟到那是自己的那个味道,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害虎先害己,此地不可久留.” 他探手探脚地向前方走去,没有光亮,他走得很慢也很费神,前面是什么?也许是万丈深渊.虽说万丈深渊的底部不一定比他现处的环境差多少,但他害怕摔下去后那种粉身碎骨的痛.活着的人,总是不太喜欢去找伤痛的.他最后选择了爬,狼狈已是无所谓的事情就算有人看到也无所谓,何况四周这样黑.爬,用手摸索着前进,这样安全多了,不至于一步迈出迈进不复的深渊.他心里默数着,一千零一爬后,他终于逃出了他武器的杀伤范围.他松了口气,躺了下来. “在血虎的肚子里吗? 第43章 也太大了呀.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重生问着自己,想着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他还是对周边的环境一无所知. 后来,他听到了一种,砰砰砰,谁的心在跳?那心跳缓慢而有力量,不属于重生.那声音还在响,重生躺着的地方轻轻动起来,什么东西苏醒了,开始蠕动? “乖乖,真是在老虎肚子里.怎么办怎么办?” 重生急忙打坐,竟然没死,他就想活下去.他选择用内力来保护自己.随着体内气流的运转,他结出了一个笼罩了自己的气罩,重生看不到气罩的形状,但他感觉得到自己在气罩中,那气罩带着他飘到了半空中,那让人心慌慌的蠕动,暂时惊吓不到他了。 谁在不停吞唾液?是那种蠕动弄出来的声音吗?让人听着恶心,重生在飘起来后,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也因此逃过了那声音的折磨. 有所思才会有所行动.从龙宫遁到地面的记忆提醒了重生,要想从这个古怪的地方逃出.只能借助九龙灵石的力量.重生想到这一点时,时间已过去了很久.此刻,他再忘我也无法保持耳根的清净了,袭来的声响太过巨大,连聋子都能听到.轰隆隆地,不是雷声而是如海在翻腾.重生相信那翻腾的绝不会象水般单纯.一股股骚臭味闯进了他的嗅觉系统,说不定那翻腾的就是尿. “可耻,我不过是拉了一泡屎,你就用一个海的尿来淹我.”重生对他看不到的对手说道.他仍飘在半空,身下象有一片沸腾了的尿海,热气腾腾而上,再不离开,重生将恶心而死. 形势相当危急,重生果断地集中了意念,快速地进入了冥想状态.下面是沸腾的尿海,上面是空荡荡的黑暗,还有什么好选的,不用再犹豫了,冲吧.重生想象着自己象一只点上了火的火箭,向上暴冲而去.阻挡他的只有空气,耳畔的风如刀子般锋利,假如没有气罩的保护,重生会被这些风划碎的.应当这样说,阻挡重生的都如空气般挡不住他向上. 由于长时间呆在黑暗里,乍现的光明穿透了他紧闭的眼皮,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压抑着成功逃离后的狂喜,等眼睛感觉适应些了,才睁开.眼前的世界多么美好,天空是一尘不染地蔚蓝,几朵白云轻悠悠地.站在让他踏实的土地上,他伸展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他愉快地看向四周,雪是那么地白,那些被雪银装过的树,那些被雪素裹住了的山峦,是多么地美呀.他高呼:”我重生又回到人世间了.” 他站的山巅最高,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雪世界里的群山比九龙峰上看到的群山还要壮美.重生看得分明,这不是还在春天季节里的野熊山区,这里连绵的雪,看上去象积了几千年,气势浑厚威武.如果不是刚从无尽的黑暗中逃出,面对一眼望不到边的血域,重生绝对会非常忧愁的. “看样子,我又得跋涉一段日子了.选一个方向吧.”重生笑呵呵地对自己说.经历过大劫的人早该这样乐观的,妈妈虽然让他割舍不下.但他相信世上所有的妈妈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开开心心活着的. 重生伸了个懒腰,打算提气奔跑下山去.突来一阵风,卷起了许多雪花,重生快乐地看着那飞舞.他真希望天空能洋洒一场大雪.让他痛快地享受这种飞扬的美,哪怕那大雪会淹没掉他的路,也没关系.风和雪舞了好一阵,风才去远,雪花潇潇洒洒地落下.重生也就目光从远处收回. 他猛然发现,在不远处有一赤红的卷轴静静地躺在雪的上面,那卷轴象一道圣旨般卷合着.重生走过去,俯身拾起,将它拉展开.翻过来翻过去地看着,那卷轴一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血虎,另一面则是一片赤红的空白. “莫非这就是天书?”重生猜疑着,那上面怎么没有文字.他记起若仙说过天书能开口说话,可以回答它的拥有者三个问题.在前往囚困血虎的大船之前,重生就想好要问的三个问题了.现在,他想试一试,他柔声地问道:”天书呀天书,你能告诉我,我重生是怎么样从公元2005年来到武则天时代的?谢谢.” “对不起,你的问题超过了’三百年内’这个时间规定,你还剩下两个问题,请想好了再问.”一个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这个声音有点象现代社会里,那些摆在街边的算命电脑的发声. 听到有回答,重生惊喜.他也惋惜,他等于浪费掉了一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浪费了,意味着他想好的后两个问题不能再问,因为那两个问题也同样超出了’三百年内’这个时间规定. 重生苦苦地思索着,该怎么问,才能问到他想知道的事.从一个黑暗的,疑是血虎肚子的地方遁形出来,为何来到了这雪山群中?这问题重生不感兴趣.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重生也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才能回到2005年春节的前一天,回到和何英妈妈的相依为命的真实生活中去. 两个时辰过去了,重生揣测不安地问:”天书呀天书,你能告诉我,九龙峰上峰的紫光仙洞的所有玄妙之处吗?谢谢.” “对于一本通晓天上人间事的天书来说,这世界不存在任何玄妙的事情..”空中那个声音一字一字地说着,听得重生的心一紧一紧地,他真害怕他第二个问题又被浪费掉了.重生哀求地望着他双手捧着的天书. “紫光仙洞是九龙峰上峰上的一个山洞.它能称得上所谓的玄妙之处不外乎两点.第一点,它是能互通人仙两界的通道.第二点,它是能互通古今时空的通道.总而言之,它是一个通道.我知道你在紫光仙洞呆过,那你应该了解离开紫光仙洞的三种方式.乘着白鹤离开,让你来到了武则天时代.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如果你抱白鹤再紧些,你完全可能回到人类社会以前的世界.你要知道,在白鹤身上呆的时间越久,它就会把你带到越古老的年代里去.你不知道,你选择另两种方式离开仙洞会发生什么,让我来告诉你,顺着紫云仙绳爬上去,你能到达仙界,直接跳下去的话,就会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回到你的真实生活中去.知晓紫光仙洞这两点的人不多,知晓如何去往紫光仙洞的更少,世人都以为去紫光仙洞是飞上去的,其实不然,去往紫光仙洞根本不用飞,只要登上九龙峰,在九龙池边大呼三声’爱你一万年’则可.好了,你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请你想好了再问.完毕.”空中那声音一点感情也不带地说完. 重生对他说的话牢记在心,欢喜到了极点.他恨不得立刻到达九龙峰上,马上回家去. “啊^^”重生喜得忘形地喊道.天书象受了惊吓似的,从他的手里跳到了雪面上.完好地卷合上了.重生欢乐地跳着喊着. 许久许久,狂喜过后的重生流了一身的汗水,他喜滋滋地捡起天书,将这个宝贝放进衣服的内袋里.他想到过,带着天书步入尘世,可能会带来很多麻烦,但是,等他想到了第三个问题,他还要问这天书呢. 前提是到那时候天书还在他的身上. 重生已经拔地而起.兴高采烈地向着山下飞奔而去. 但愿,天书所说的不是谎言. 第三十四节 顺着山势往下,重生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重生做到了踏雪无痕,从几米高的地方跳下,也不留下脚印.现在,他面临的是一个二十多丈高的悬崖,向下看去,山壁近乎垂直地陡峭,到了峭壁底部是一道长坡,象白色的一撇长长地撇出.要跳下这个悬崖,重生有点胆怯.他用衣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处在他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出发的山巅全貌,但他还是回头望了望刚跑过的路程. “天书说,跳下去就能回到我真实的生活中去,对比那个必须要跳的深渊,这里连沟坎都算不上.勇敢点,跳下去吧,重生.”重生为自己打气.同时,他活动活动了筋骨,将内气提升,轻轻一跃,他跳了下去.他象一块大石头瞄准了那峭壁中途突出米多的尖石板砸去,其势甚猛,眨眼功夫,重生就站到了尖石板上,在他立足的雪面上是半个脚印也没留下.那些飘落的雪碎沫,只是他身体夹带的风不小心吹落的. “哈哈,这样的感觉真爽.”他笑过,用一种征服者的目光,看着脚底下的雪世界.陶醉片刻后,他依法炮制往下跳去.这一次,他更是自信满满,他掉落的势头更是刻意地猛.等他成功着陆后,他畅快的笑声在山群间响起.因为快乐,他感觉自己象拥有了第二个童年,可以在这美丽雪世界尽情玩耍.他横着躺到雪上,身体沿着山坡往下滚,他想用这种方式滚出一个快乐的雪球.随着他的滚动,裹着他的雪越来越多,他如愿了. 大雪球中间的重生,调用内息抵抗着窒息感觉.他一点也不害怕,他喜欢这快速地滚动,他一想他亲身创造的雪球越来越大,他就越乐.他预计滚动会在这一撇的末端结束,他早看清楚了那里有一大片的松柏林.想到雪球被松柏林挡停后,会有许多小动物从林中跑出围着大雪球惊讶不已,重生开心得不得了.他计划就在那个时候,动用他强大的内力把雪球弄得爆炸,把那些小动物吓得落荒而逃,这样的恶作剧会带给他无穷乐趣的. “不对呀,怎么还不停下?怎么越滚越快?糟糕,怎么好象飞起来了?”重生察觉到大雪球正带着他在飞翔.经历过很多事后,重生不再认为自己是个平庸之辈,他身怀绝技,应该勇于冒险.他使出内力往外一振,要在这飞翔的途中搞一个空中爆炸.重生发功后,听到雪球喳喳在响,那是雪球破裂的声音. “雪球可能已大得超乎我的想象,得加把劲,我要想孙悟空一样从这雪球里蹦出去.”重生想到就做.使出了十成功力.一声巨响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雪球应声爆得粉碎.密密麻麻的雪片伴随着重生往下飘落.重生脚一着地,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任慢飘下来的雪飘洒在身上..当他听到最后一片雪花也落下了,才愉快地睁开眼睛,他不得不承认,那个被他破坏掉的雪球,曾经是那么巨大.那些四散飘下的雪在他身体附近加了厚厚一层,重生的身体已被那些雪淹没,仅留他那颗乐呵呵的脑袋在雪面.重生眼睛往上看去,雪球带着他跳跃过的高度,让他吃惊地吐了吐舌头. “真高呀,真的好高呀.” 重生慢慢从雪里爬出,拍打掉衣裳上的雪,再次骄傲地仰望那个高度.千米有余的高度,要往下跳,自问不是大雪球带着他跳,他未必会有勇气跳下.没能阻住大雪球的松柏林,必定已被压碾出一条路来了. 再看这山谷,四面全是峭壁,竟没有一条出谷的路.那些峭壁上稀稀落落地长着几颗松树.谷底平坦而空旷,放下五十个标准足球场应该不在话下.重生走向谷的中央,在那里一屁股坐下.想着怎么从这山谷里出去. “麻烦大了,连身处何处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回九龙峰去? 第44章 为什么这个天上看不到太阳?太奇怪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看到过一只活物?连飞鸟也没有.会有人在这样的苦寒之地生活吗?”重生越想越心越沉.这样一个山谷困不住他,困惑他的是他迷失了方向.他疑心血虎将他虏到南极了,一想有不对,南北极有这么多树吗? “哎呀真笨,这是在一千多年前,还未有别的人类登上这大陆,树木还没被砍伐.难道企鹅也未出世?在北极也该有北极熊才对呀.”想到这里,重生对着碧蓝的天苦笑道:”呵呵,现在别说回2005年了,回神州大地都难呀.老天你是当真有趣,让我活又不^^^唉^^^^^” 重生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卷轴天书.该当怎么问天书呢?假如他在南北两极中的一极,天书能告诉他回去的方式也不外几种,自己都能想到的对他又有什么帮助呢?他更怕的是一问之下,天书告知他已不在地球上,所说的,从这里出发去往紫光仙洞的方法又是他没有能力实行的.那怎么办? 象有风在摇动着风铃在响.重生睁开眼,看到了奇异的景象,天上不知何时变成了紫色,一根如紫色水晶般晶莹的云绳从天空深处垂落到重生身边.风铃般的响就是这云绳发出的. “紫云仙绳?天书说,顺着紫云仙绳爬上去,就能到达仙界.试试吧,验证一下天书说的是否属实也好.”重生这样想着,振奋了下精神,站起抓握住那根紫云绳,比一只猴子还敏捷地向上攀爬去.他的苦闷,并不因有紫云绳可爬而减弱.他向在求一道难解方程式的答案,眉头紧锁.她爬得比这雪山群里最高的山还高了,他还在向上爬. 他极目远眺,他望到了雪山群的边缘.那边缘外是一个无边的夜,似有星月闪烁,重生泪光闪闪地,他激动呀,那就是故乡,多美好的人世,有夜可以睡觉,不象这永昼之地,无夜无眠,还得爬这紫云绳. “去仙界?算了吧,还是去我的人间好些.”重生轻声说道.手里的紫云绳象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一颤.重生赶忙往身下看. “天呀,爬这么高了.摔下去还不死翘翘.”重生不想做这无谓的冒险,急忙往下爬.但是,他很快就发现紫云绳在迅速淡去,他抓握住的只是空气了他在向下掉落。重生不敢怠慢,集结出一个防护,他掉落的速度大大减缓了,如一只气球被人在往下慢慢地拉扯着. 他重新落到了谷中雪面上,素面朝天,天空那庄严的紫色已褪尽,万里蔚蓝.过了许久,重生才低下头,猛地看到自己被一群小雪人包围住了. 小雪人?一个个不比寻常的鸡更高,也不知道他们是穿着雪白的皮草,还是天生着雪白的皮毛.雪白头发,除了脸,满身都是雪白的皮毛.那一张张脸更是如雪般白.嘴如裹了盐的豌豆,鼻如鸡嘴,眼仁如两多皎洁的雪花.他们手里持握的是如筷子长短的武器,尖尖的,如矛. 被一群鸡围着,本不足为惧.突然被一群古怪的小雪人围着,重生象见到了鬼一样,尖叫起来.随即,他发现自己叫得太夸张了,不是英雄好汉所为,忙闭嘴,装作镇定地看看四周,小雪人的矛并没指向他,重生也不敢掉以轻心,表面却不失礼节地一抱拳,说:”在下重生,惊扰各位之处还请见谅.” “这位朋友从天而降,有什么目的可以告知我们吗?”寻声望去,重生看到说话者有一撮玉米须子一样的雪白胡须,也比旁边的人高约一寸.摸样象是这群小雪人的头. 语言上能交流,重生松了口气.说道:”我并不是从天上来的..事情是这样的,刚才见从天上垂下一根绳子,贪图好玩爬了上去.不料,爬到一半绳子不见了,我不得不摔了下来.” “朋友,怎么我们没看到你说的绳子?朋友,做人要诚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你从天而降了,请你说句老实话,你这样跑上跑下忙什么?是不是魔鬼派来毁灭我们天使雪国的?”小雪人人小,话语却是句句清晰地送到了重生耳中. “朋友,你看不出我是一个好人吗?我对天发誓,我要是魔鬼派来的,我就是猪.我很爱天使王国啊.”重生指天恶誓地说着.除了最后一句含有水分外,他说倒是实话. “这事先放一边.我的朋友,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山神之腹?” “山神之腹?”重生反问道. “雪山之神的腹中,不明白吗?就是最高那座雪山的腹中.你应该还记得的.亏了我们出动了大量人力才把你从最高峰的山巅抬到山神之腹.你却逃跑了,这是朋友所为吗?”小雪人越说越严厉. “你们把一个大活人放到那么黑的地方就是朋友所为了.”重生反唇道. “我们是想要山神帮你洗净灵魂呀.”小雪人象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洗净灵魂?放在沸腾的尿里?我看你们分明是想尿化我的灵魂.”重生恼怒地说. “胡说,那不是尿,那是山神的圣水.山神又怎么会有尿呢?那也太离谱了.”小雪人接道. “我懒得和你们争,你们去你们的山神之腹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重生气得说完,把头高高抬起,不搭理他们了. “卫兵甲.””在.”速去山神之腹,看看.””得令.”一小雪人象只小白鸟一样飞起,一会就飞出了谷地,不见了. “他们会飞.他们的翅膀呢?”重生暗道. 等了一会,重生的生物钟催着他呵欠连连了,他说:”各位朋友,你们困不困?” 看到小雪人一个个精神抖擞,重生又说:”我想睡觉了,敢问附近可有又便宜又干净的旅馆?” “只有一个地方适合你睡觉,那就是神圣的山神之^^^^^”领头的小雪人话没说完,见派遣出的卫兵甲出现的在山谷上空,他焦急地问:”卫兵甲,怎样?” 那个卫兵甲一个漂亮的俯冲,落在问话雪人跟前,只是低头不语. “说话呀,哑巴了?””卫兵甲不敢.””如实说,快.””禀告卫队长,山神之腹不仅骚臭难闻,更为可怕的是里面惊现一堆屎.””屎?完了完了,山神不再圣洁了.”那头领小雪人急得直搓手,突然想起了重生似的,仰头警告重生:”你若是将此事向外透漏半点,你就如这树.” 小雪人们的队长手里的矛朝着悬崖峭壁间一指,一棵粗壮的松树无声无息地断了,哗啦哗啦,树携带着散开的雪摔落到谷底. “我们走.”卫队长一声令下,几十个小雪人跟随着他遁入雪层之中,一点痕迹也没留地消失了.等了会,重生才不安地走到那棵松树前,见松树断处断得齐齐整整.重生暗暗叫苦. “这些小雪人真可怕,被他们发现那屎是我拉的,那还得了,再不逃跑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重生跳起,借着峭壁上那些冒长出的松树,几个蜻蜓点水,离开了令他心里发毛的谷底.小雪人的一小队卫兵,已让他发毛,成为整个雪国雪人的敌人,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重生深深地后悔了,悔当初不该任性胡为. 重生象一枝离弦的箭,向着一个方向疾进.那里昼夜分明,不似这永昼之地尽是白色的恐怖. 天空没有一只飞鸟,地上没有一只动物踪影,惟有重生在不知疲惫地奔跑着.一片片树林,一个个山峦,都被抛在脑后.但是,前方的路还是漫长.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重生没有回头望一眼.他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他实在太困了.需要睡眠,于是,他在一面峭壁前停了下来.往上望去,离他十丈高的峭壁上有一棵红色的松树,那不着半片雪花的松树象这雪世界里的一团火,点燃了重生的希望.应该说,是点燃了他能够睡觉的希望.他轻轻一跳跳到了那红松树的枝干上 第三十五节 一到树上,重生立刻发现了红松树的妙处,这松树如一个温暖的坑。更妙的是松树的枝干支托着一个柔软的大鸟巢,刚好能容重生放开手脚躺在里面,重生双手枕着后脑,望着油画一样的蓝天白云,大脑不自觉地在思想着一些事情。 “难怪红松树上寸雪不着,原来,它会发热,恒定的体温比活人的体温还略高,这样也好,不怕睡着后着凉……小雪人?要不是具有人形,讲人话,远远见到,还真以为是一只只白面乌鸡呢,他们手里那小小的矛,隔那么远一指,能将峭壁上的大松树齐整地斩断,最可怕的是那矛发出的神奇力量会转弯……”红松树上这个鸟巢的温暖和舒适,使得重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在不分日夜的天空底下,他一路跑来,委实够累了。他象一个几个日夜没有睡眠的人,香香地睡着了。说也奇怪,躺在红色鸟巢里,就象是躺在家中熟悉的床上一样,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这样的美觉,他好久没有享受国,一种难得的安全感盈满了他的心。 遗憾的是重生这一觉没有到自然醒就被一声声呼唤吵醒,重生慵懒地睁开睡眼,他看不到蓝蓝的天空,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待他看仔细后,吃惊地坐起,那白茫茫的,是挨得紧密的小雪人,先前的卫队长见他醒转,给了他一个礼节性的鞠躬,然后,用一种老朋友的口吻说道:“嗨,朋友,你终于醒了,我们已经呼唤了你六百六十六次。“ “啊,我睡得那么沉……还好,身上没有被这些飞在天上的雪人刺出什么窟窿。他们不是来与我为敌的?可是,他们对待朋友怎么采用如此隆重的包围方式呢? 第45章 “重生猜疑这,渐渐,他防备起来,目前处境,并不安全。 “朋友,我们最最最尊敬的国王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除去山神之腹中的那陀屎,还得请你跟我们回山神之腹处理一下。“卫队长说得还算客气,可这客气中有几分不悦了。麻烦来了,他们已经辨认出屎是谁拉的,要带重生回去,让他自己交代,处理一下?什么意思?该不是要…… “朋友,我们雪国卫兵来了一大半,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的好。在你们唐人的国度里也有法律,对吧。在你们唐人的法律力,有没有这样以条,损坏别人东西就得承当后果?“小雪人的卫队长停了下,掏出一小块白色令牌说:”朋友,我有国王亲自签发的逮捕令,你被逮捕了。“ 两种选择,要么就逃,要么就范。重生掂量着,想到雪人手里那些能隔空攻击的小矛,重生息了逃的念头。他自觉可以比那棵断掉的松树更硬些,可谁又保证,那些小矛的力量只够斩断松树呢?集合成千上万枝矛的力量会有怎样的杀伤,难于想象。就范吧?又怕被抓回去后,要他把他拉出的屎全吃掉,吃掉以半已经够恶心了。 “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地投降跟我们走。“卫队长郑重其事地说。 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耍无赖,不投降也不反抗。他们包围了重生,还在等重生投降,看样子,他们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约束着,得赌一赌,重生睁大眼睛打起坐来。重生至此一句话也没反驳,源于他看多了香港警匪片,他有权保持沉默,而他所说的将作为承堂证供。 见重生这般态度,小雪人卫队长焦急之余徒一几分无奈,他在小范围地飞过来,飞过去,象在思考这对策。见这招有了效果,重生仍缄口不语。他暗觉好笑:“这些小雪人真可爱,兴师动众地来,却要苦等我投降。他们的纪律这样严明吗?我也够小人了,玷污了人家的圣洁之地,还耍无赖。“ “算你狠。“卫队长咬牙说:“我就不相信,你能永远躲在魔松树上。” “魔松树?是指这棵红松树吗?这样让人睡得安稳的松树怎么会是魔…啊,一定是这样,能毁灭雪国的是高温度,太阳是雪国最大的魔鬼。”重生暗道,他听出了雪人们真正忌讳的是红松树,他歉意地冲着卫队长笑了笑。他表现得不够磊落,不似大英雄敢于承担,大英雄勇于承受跨下之辱,重生却十分害怕吃屎,虽然那屎是他自己拉出来的。 “卫队长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能网开一面放了在下,我一定感念你的深恩,变牛变马也会报答你的。”重生的诚恳满脸,他又说:“卫队长,弟兄们这样飞在天上,挨得挤密挤密的,也太辛苦了。“ 小雪人们,没谁理会他的话,他们的矛可以隔空发力,怎么都不出手?是不是他们都是雪做的,连发出的力也是雪做的,碰到红松树即融化没了效果。同样道理,他们的力在重生这个恒温动物身上也会没有作用?重生刚想铤而走险一回,又赶紧收敛,他记起卫队长说过,小雪人们曾把他抬到过那个漆黑的山神之腹,又怎么会怕他的温度呢。 “你们肚子不饿吗?该回去吃中午饭了吧。我们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卫队长,我问你,我跟你们回去的话,你们会怎样对待我?“重生对着雪人们说。他的肚子迫使他想到了饥饿。 “会把你交给最高法庭审判,会不会判你罪,会怎么惩罚你,我无权过问,但我可以告诉你,最轻的判罚是要你为我们国王干一辈子苦力,最重的判罚,是把你驱逐出雪国。“卫队长答到。 “那么…请问,要怎么样才能受到最重的惩罚呢?驱逐到哪里去?贵国是个好国,该不会有吃屎这么野蛮的惩罚吧。“重生故作随意地问。 “谁拉的屎谁持,这是基本行为准则,不算惩罚。我们国王是仁爱之君主,从不驱逐犯人的,你认罪态度好一点,争取干一辈子苦力,有吃有穿还可以在犯人中婚娶,不过是牺牲了看到天空的自由。“卫队长真是有一说一,一点弯弯肠子都没有。 “卫队长,你们该不是吃着自己的屎长大的吧?“ “长大?哈哈。“ “卫队长,你笑什么。我还有一事请教,为什么我跑了那么远,你们还能找到我,为什么我跑了那么远,却没看到一只动物?“重生好奇地问。 “因为这是雪国。“卫队长的回答相当简短。 重生看过了雪国的辽阔疆域,条件容许的话,他真想去看看他们的王宫和生活。他们的国王不喜欢驱逐,那么动物们八成是被他们集中到某处卖苦力去了,无一幸免?没有血虎,作为唐人的重生,是不会闯进这个雪国的。万不能投降,投降是丢唐人的脸,投降意味着作为唯一一个来到此的唐人,要与动物们一起拉磨驼石,婚娶。重生又给自己找到了一条不投降的理由,虽然,他并不肯定自己是唯一一个来到雪国的唐人。 “投降吧。“时间拖得久了,卫队长的话有些软了,重生还是倔强地在摇头。重生需要忍受空腹的饥饿感,他盘坐调息着。几天不吃不喝,他有把握坚持,但不爽。他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折一些红松的枝叶保护自己离开。他顺手折了一小枝,那红红的松枝在他手里迅速地褪色枯萎了。重生呆了呆,这主意只能作罢。重生不愿意耗下去,他飞快地思考着。重生又想到了一点,这一点他早该想到的,那就是小雪人们不能攻击他。也就是说,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小雪人。想到这,重生陡地站起,一抱拳,朗声说道:”卫队长,请你们小心了,我要出手了。“ 重生学不登的样,用内力吸来几根松叶,再一扬,那松叶入烧红的钢针,飕飕几声向小雪人的包围阵攻去。小雪人躲避着他攻去的松针,重生在白色幕布中看到了几块碎片似的蓝,那是天。这一次攻击只是警告。 等他第一批攻出的松针,黯淡成灰落下来。重生双目放出灼人的光,许多小雪人回避着他的目光,小雪人从来不曾轻视重生,此等规模地围剿,在雪国的历史上并无几次。现在,劝降不成,敌人反攻了,而雪人们不能出击。形势趋利于重生。 “可惜红松的枝叶离开树体后马上就死了。“重生轻轻说道。他试探着击出两掌,他不想破坏掉他的保护树,不想浪费松树的枝叶,也不敢太用力,怕挫断了枝干。尽管如此,他攻出的两掌仍是威风得很,他见到了一大片蓝蓝的天。他暗暗佩服小雪人的反应,躲避开他的两掌后又迅快地恢复了笼罩。眼见敲山震虎这招失灵,重生不想再浪费气力,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当时,一丝风也没有,时间在静悄悄地耗费着。重生心想:“到不得已时,只有求助天书破这雪人之阵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他常常以为是祖德传给他深厚的内功,其实,祖德打通的只是他全身经脉,让他有一个拥有深厚内功的基础,他的内功从哪里来?与紫光仙洞呆的那段时间有直接关系,和九龙灵石密不可分。重生总是忽略了九龙灵石。 “投降吧。”卫队长程序式的说。重生耸了耸肩膀,他习惯了这样回答卫队长。 相持,依然是相持。重生的凡人肚子已不识得饿的滋味了,他吸纳进去的空气,让他象个饱汉一样有精神。如果小雪人们也不用吃饭,双方估计可以相持个一年半载。 雪国的卫兵们,这样大规模的围剿陷入尴尬之地,他们的国家和人们会做何感想。除了卫兵以外,雪国就别无能人异士可以不惧怕红松,来收拾重生吗?重生担心有更强的对手到来。问道:“卫队长,贵国应该高手如云吧,你怎么不去请求支援呢?“ “没有这魔树保护,你早被我们拿下了。“卫队长不肖地回道。 “话别说得太满,没有本事,就派人去请更强的高手来吧。“重生故意激了激那卫队长。卫队长冷哼一声,不再接他的话。从卫队长的态度重生确定他暂时不会去求援,心踏实了点。重生这样理解,卫队长之所以不去求援,是因为雪国无人能奈何得了红松树,在红松树的怀抱里,重生可以放心大睡。重生躺了下去,翘起二郎腿,半眯着眼睛,哼唱着含糊不清的流行歌曲。在不经意间,他感到脖颈上九龙灵石的存在,他努力记忆着万年魂说过的话,关于九龙术,他记得清楚的,只有飞行术,遁形术,隐身术三项了。他欣喜地站起手舞足蹈,小雪人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红松树使劲地摇晃着,差点把重生摇下地去。雪人的阵列被大风刮的有些散乱,头顶的的天依旧蓝蓝地。只听那小雪人的卫队长惊叫:“弟兄们,快闪,魔鬼之鹰来了。“ 小雪人跑得何其快,不消半秒,就在重生头顶的天空消失了。重生趴在鸟巢中,俯看,在雪地上已看不到半个小雪人的踪影。小雪人们坚持了那么久的阵势,被一阵风刮得无形无影了。重生犹不相信,连呼奇怪。猛抬头,见天际以团红影飞来,来不及站起,一只和重生相仿大小的红鹰已立于他身旁,红鹰目光犀利,鹰嘴勾勾,和鹰爪一道闪着红色的锋利光芒。 “我不是你的儿子。”重生分辨道,当他看出鹰眼力的内容,忙又改口道:“但我非常愿意你把我当成你的孩子。” 这两句话,重生在恍惚间就说出了。他的话起到了明显作用,红鹰的目光变得慈祥,象位父亲见了儿子那样慈祥。这慈祥让重生看不到将来的祸福。 第46章 “谢谢你为我解了围。”重生不自然地说。后见那红鹰匍匐在枝干上,频频向他点头。重生试问:“你是要我骑到你的背上,带我离开吗?” 红鹰赞赏地望着他,直点头。重生忙摇头,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不会跟你走的。白鹤将我带回了一千多年前,血虎将我带到了这天使雪国,你又想把我当到哪里去呢?” 红鹰象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呼地一声站起,大红松也不愉快地摇动了起来。 第三十六节 大红鹰目光变得异样地不善,站在红松上,双爪有力地抓着松干,凶狠地摇晃着红松,一心想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重生摇下树去的样子。面对这位在自己领地暴怒的君主,重生心存一分惧怕,半蹲着,双手抓这身边的松枝,努力保持不掉下树去。红松和重生都摇晃得厉害,重生脑壳里的那颗脑子,一会上一会下,弄得他不多思索地骂道:“干你娘的,用不着翻脸不认人到这个地步吧。” 也许是这句化真正激恼了红鹰,两人相隔不到以米,红鹰开始向他逼近,眼中尽是要把重生撕裂成碎片的残暴。突然,红鹰双翅展开,腾起,双爪抓向重生。重生反应超快,一声怪喝,象只具有超级弹力的弹簧冲向了蓝天。红鹰扑了个空,振了一下翅膀,象只空中鱼雷一样向着重生追去。 在中途,重生双脚在陡峭的山壁上几个踏步,速度加快,转眼间到了峭壁顶上,拔腿就跑。红鹰在他身后的天空苦苦追着,红鹰双翅展开,看上去比重生强势不少。重生不笨,他做着曲线变向地逃跑,红鹰几个迅猛地俯冲,都抓了个空。十几里路跑完,重生来到了一处新的悬崖边。悬崖不过几十丈高,重生却选择了转身直面红鹰。重生是这样想的,跳下去会有一个在空中的过程,他认为在空中自己奈何不了红鹰,再说了,摆脱不了红鹰的追赶,总有要面对的时刻。 见重生停住了,红鹰在空中一个紧急刹住,它凝视着重生,五秒钟后,它象炮膛里射出的炮弹射向了重生,它双爪的锋利明摆着,让重生联想到吃了它两爪后,血肉横飞的惨象。 所有的发生都是瞬间的事情。红鹰炮弹没有冲开重生的防护气罩,被弹出十几丈远。身子骨强健的红鹰,一点受伤的迹象也没有地站起,它目中除了怒火外,更多的是哀。是重生的强大超出了它的想象,这让它十分哀愁。鹰终究是种凶残的动物,不管它来自何处,它又一次飞起,攻向重生,看样子,它已用了十足的力量于这一击。想抓破那看不到的铜壁铁墙,将重生踩碎在脚下,问一问重生为什么要用气罩阻扰它的进攻,看到这势头,重生不敢自持气罩屹然不动了,他象只吃了快速兴奋剂的兔子迅速地避开了。红鹰这次没有漂亮地刹住,它用力太猛了,利爪之风剥开了一米多厚的雪,一块还在梦里的大石头被它的利爪撕作了两片。 重生心惊:“这丫鹰,分明想置我于死地丫,不给它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重。” 重生不管什么高手风范,双掌推出,攻向了红鹰的屁股,这两掌有排山倒海之势,地面的雪花被卷起,满天飞舞。来不及转身的红鹰吃了这两掌,惨叫一声,被打下悬崖去了。重生收势,小心地走到悬崖边往下望去,只见那大红鹰落到了下面雪地上,动来动去地,借助动来缓解屁股上的痛。重生狂笑一阵,手指着红鹰,却说不出什么嘲笑的话来。 那只红鹰子自然不曾放松对重生的警惕,一见到重生,顾不上火烧火燎的屁股,振翅飞起,几声凄惨的长啸,落荒而逃了。重生也不追,只是朝空打了两掌,象两声炮响响绝于雪山间,为红鹰送行。没多久,红鹰变成了一个红点,最后那个红点也消失了。重生头一次感到了一种属于高手的寂寞。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信步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慢,他象位思考者一样缓慢地走着。遇到了峭壁的阻碍,他便停了下来。继续想着,到哪里去找吃的?食物对于人来说很重要,对于可用气体填饱肚子的重生来说,不是必需的,却依然重要。他的思维惯性领着他一次又一次想到让人流口水的食物。假如他是一只松鼠的化,他会很快向到松果的,他不是松鼠,他把人类惯食的食物想了个遍后才想到松果。他跃起,落在峭壁中一棵松树上,象只猴子一样灵活地搜寻着,这棵松树仅有的两颗松果被他捧在手心,他心酸地说:“回家的路真艰苦啊。” 他把一个松果放入口里,美滋美味地咀嚼着,爵出的全是苦涩之味,他仍然不忍将其吐出,嚼碎后吞进肚子,又将第二颗放入口中,依然象在享受一顿大餐似的嚼着。两颗松果一下肚,他更明白什么是饥饿,什么是现实的残酷了。他抓了把雪放入口里,怅然若失地望了望留有他浅薄脚印的雪地。 当他看到小雪人的卫队象鬼魂一样从雪地里冒出时,他才想起自己疏忽掉的威胁,这一次,他处身于一棵小雪人一指就可以斩断的青翠松树上。不同的是,小雪人没有铺天盖地地将他包围。他们队列整齐地站在下面的雪地上,在重生的位置,也一眼看不到那队伍的尽头。领头的还是他们的卫队长,卫队长出人意料地鞠躬下去,他的队众跟随着鞠躬下去,茫茫一片…… “大恩人,我奉国王之令,诚恳地邀请令到王宫去作客。”卫队长的激动不象是装的。重生恍然大悟,是赶走了大红鹰让他从罪人转化为了恩人。 “那一泡屎……”重生欲言又止。 “大恩人,我们国王说了,说您拉得有理,拉得好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恩人,是我们考虑欠周,忘记了贵国唐人需要拉贵屎这回事,还请您原谅。”卫队长诚恳地说。 “别这么说,是我错了,不讲究卫生。屎的问题先放一边,我来问你,王宫可有什么好吃的?”重生充满期望地问。 “大恩人,我们王宫有最美味的风和最甘甜的雪。国王说了,只要你愿意,他还会把他最宠爱的公主嫁给您。”卫队长说得很羡慕重生似的。重生心想,这雪国王宫是万万去不得的,竟没有什么好吃的,又要娶什么小雪人公主。娶了小雪人公主等于放弃了回家之路,要是何英妈妈得知重生娶了个象乌鸡一般大小的雪人公主,还不气绝过去? “卫队长,我若不去,贵国王不会强人所难吧,呵呵。” “当然不会,从此以后,您是我们雪国最贵的贵宾,谁都会对你恭敬有加的。大恩人打算拒绝我们国王吗?“卫队长不肯相信地问。 “呵呵,我不过是一市井小民,不敢骚扰贵国王的,更不敢心存娶贵国贵公主的念头。国王的盛情我心领了,贵国有人娶过唐国对吧?“重生客气地问。 “竟如此,我只能照话禀告国王了。贵唐国威名响彻九霄,我国有几位能人曾暗访过贵国。怎么?想家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卫队长恭敬地说。 “太需要帮忙了,能请贵国的贵能人领路送我回去吗?”重生兴奋得直抹手掌。 “这个…恕我直言,我们去往贵唐国的通路太小了,你通不过呀……大恩人也不用着急,你对我们雪国一大恩,我这就派人娶禀明国王,一定有办法帮到你的。“卫队长说完,对身旁一小雪人说了些什么,那小雪人飞起,远去了。估计是回王宫禀告去了。 剩下的是友好的沉默,还有重生满心焦急的等待。重生暗道:“原来雪国和唐朝大地有特殊通路,可惜我身形太大用不了。那雪国边缘有夜的地方不是唐朝大地吗?那边缘看起来不小啊。希望还有别的方法能回去。“ 去请示的小雪人飞回来了,交给卫队长一件小物什,象是圣谕,那卫队长认真地看万,抬头对重生说:“大恩人,国王有命令,要派遣天际风舟送你回贵唐国。“ 重生听后很是欢喜。站起用手指着那有夜的方向说:“是不是从那里送我回唐国?“ “不是,大恩人。你手指的方向是永夜之水国。贵唐国在相反的方向呀。“卫队长大声回答道。 “永夜之水国?幸亏了,我只想回唐国去。“重生疑问的神色流露了出来。 “永夜之水国是龙的囚国。去那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大恩人,你该听说国天有九重吧,贵唐国所在的大地是一重,永夜之水国是另一重,我们雪国又是一重。至于其他的几重,我就不多说了。雪国在唐国的北边,水国又在雪国的北边,我们的国家在不同的重叠空间里,又可以说是在平行的空间里。你不知道吗?“卫队长一股脑把他知道的全说了。 在重生的脑海构建了一副立体交叉又平行的图画。九重天?为什么还有南北方向之分?平行又交叉,好深的缪论啊。怎么也思不透的重生,疑惑地问:“我们唐国不是在地球上吗?“ 重生想,雪国是外星的一个国度,这里的人又到过唐国,科技一定比当时的地球高很多,应当了解唐国处在地球上的。这个时刻的重生,头脑是混乱的,在科学和迷信之间,他真不知该相信哪一样了。 “地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雪国的能人前年才到的贵唐国,只对你们唐人的形貌做了大致描述,至于地球这个词,我也是头次听到,你需要我去问询能人吗?“卫队长礼貌地说。 重生摇了摇头,他见国的奇怪事多了,也不想刨根究底了。能回到唐朝就好。 重生是突然想到礼貌这回事的,他从松树上跃下,和雪人卫队面对面站着,双方互带着笑容,却不再说话。 第47章 直到空中有美妙的音乐响起,重生仰头,卫队长庄重地说:“国王来了。“ “全体肃立,恭迎国王。“卫队长的声音传得很远,小雪人们严肃的神情让气氛肃穆起来。 礼乐继续在响,以雪白的船从空中行来,停到了重生的身边,那船不过普通渔船大小,重生平视则见到船头站着一排小雪人,居中者,头戴钻石皇冠,衣服雪白华贵,其跟随在侧的人,个个衣服华丽得很。重生这才相信,小雪人并非象乌鸡一样全身长满毛的动物,他们与人无异,只是身材小了十几倍而已。 礼乐鸣毕,重生紧张得手心冒汗,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真的见到比市长还高级别的官。当中戴皇冠的小雪人有礼地说:“这位就是驱赶走魔鹰,使国民免受屠杀的大恩人吧。” “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重生诚惶诚恐地答。 “此恩深厚,雪国上下永世不忘,大恩人不能留在弊国,实是遗憾得很。我们尊重大恩人,您要回家,我自当派遣风舟送您回家。我国不使金银,唯有钻石一船相赠,还望英雄手下。”说话者无疑就是雪国国王了,因他亲善近人,重生放松了许多。重生掂了掂脚,才发现这一条船上铺满了闪闪发光的,大小不一的钻石。 “尊敬的国王,一船太多了,一颗留做纪念就够了。就是用这条船送我回唐朝吗?”重生一个抱拳,客套地说。 “噢,不是。是用风舟。竟然英雄客气不要这一船钻石,我这就召来风舟。”国王说话间,击拍了两下手掌,紧跟着,一阵柔和的风自西方吹来。 “风舟已来了。英雄,这颗钻石名叫‘雪魄’。是我国国宝,恳请收下。”国王说万,他身后走出一拖着个雪白圆盘的随从,将一雪亮的钻石送到重生面前。由于重生看不到风舟的形体,以为被耍弄正在恼火,暂忍着没发作的他随便接过那鹅蛋大小的钻石,轻轻说了声谢谢,并不细观那钻石,也不为这稀世宝物惊讶,依旧在充满疑问地望着那国王。 “大恩人真是归心似箭呀,请上风舟吧,向回到雪国作客的话,对着‘雪魄‘默念一声’风舟速来‘,风舟就会飞来接你的。”国王对着空气煞有其事地说,还作了个请的手势。重生心不在焉地将那大钻石放进内袋里,朝着国王示意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气愤地说:“国王,你什么意思?前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啊,呵呵,贵恩人休怒,都怪我。”国王象位魔术师一样,拿手杖朝重生前面一指,说道:“大恩人,请上风舟。“ 就象变戏法,重生面前出现了一艘通体雪白的船,亮闪闪地。此船虽与国王那艘差不多大小,却不是普通船的造型,更象飞碟,椭圆,封闭的。重生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误会您了。国王朋友,风舟?如何驾驶呢?“ “大恩人,你走进去就行了,风舟回很快将你送回贵唐国的。“国王答道,那风舟的舱门开了。 “各位保重,后会有期。“重生冲众人挥了挥手,迈步向船门走去。 “大恩人,雪国随意欢迎你回来。你留给雪国的珍贵纪念品,我们挥陈列在国家宝物馆里永远保存的,你请保重,再见。“国王率众朝他挥手作别,重生知道他说的纪念品是什么,尴尬地点了下头,幸运的是船舱门已经关闭。 船舱内大小和重生家里的卧室差不多。空无一物,船底板光滑得象镜子一样光滑,重生看不到船外情形,也看不到自己,但他知道船已经飞起来了,他高兴地躺到了底板上。 这个时刻,还有一个问题,久久地困扰着重生,那就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句话可信不可信。 第三十七节 舱门关上后,舱内就如一个封闭的四方盒子,舱壁是光滑的,壁体发出淡淡的白光,这白光似雪,又比雪光柔和得多。封闭的空间总是带给人不愉快的感觉,重生一度惊疑他上当了,被小雪人们略施小计囚禁于此了。想到小雪人目光中的纯真,重生才重新相信他们是在用风舟送他回唐朝,才安定了下心躺到了舱底板上。风舟正载着他在经历一段什么样的旅程,重生看不到,风舟会不会真的把他送回‘贵唐国’。他也没十足把握,他唯一知道的是风舟又快又平稳地在飞行。 有一个现象,在风舟起飞后,重生才真正注意到。那就是他看不到自己了,他的身体入空气一样透明了,连衣物皆是透明的,重生隐形了。当他看不到自己的手脚和躯干,真正惊慌得尖叫起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声,与此同时,他慌乱的手摸索到了身体的很多部位,它们无损地存在着。重生是存在于这风舟舱内的。他很快想到风舟之前的隐形,他一只手摸着一只耳朵,一只手抓着命根子,大声地鼓励自己:“重生别怕,你是活着的,是存在着的,只是隐形了,对,一定是这些单调的白光把身体照得隐形了……别怕,没有什么好怕的,很快就会回到唐朝,很快就会回到……妈妈,重生回来了。” 舱内的空间不算大,重生的尖叫和大喊却如被吸去了,一点回音也没有。接下来,又一个困扰他的问题出现在他脑海里,就是他能不能回到妮燕十八岁的唐朝?不能回到的话,又会回到妮燕多少岁的唐朝呢?这些是他控制不了,也无从选择的,只能听之任之。这些是他感到害怕时,莫名思念其妮燕而后生的忧郁。 又过了一段时间,平躺着的重生象片叶子在水里一样,慢吞吞地向上漂浮去,这漂浮在他的鼻尖碰到舱顶板才止住,他充满疑问地问:“到太空了?” 他像个太空人一样毫不费力地在空中行走,他没有太空服,也没有供氧设备,呼吸却是顺畅的。舱内象有吸不完的氧气。他一点也不为这惊喜,他发现自己已经感觉不到风舟的速度了,风舟彷似停滞了,时间也彷似停滞了,又象是在用一种他无法知觉到的快速度在前进。 没过多久,船体疯狂晃动起来。紧接着,船体象一颗放到沸腾水中的豆子,快速地翻滚了一段时间,最后,这颗豆子象加了千钧重力一样,向下沉去。重生跌到了朝下的一面舱壁上,被弄得头晕眼花的重生分不清那一面是舱底,哪一面是舱顶了。他揉着自己隐形的身体,刚才的跌碰把它弄痛了。重生知道万有引力又回来了,可那船体下降的速度让他有些害怕,照这速度下去,会把地球砸个对穿的。重生手无可抓之物,感觉到无助,只能默念道:“善良的女菩萨们呀,保佑我平安回到地球上吧。” 又开始就有结束,下降突然就结束了,和重生想象的不同,这下降非常舒服地结束了,船体象掉进了春天的怀抱,温柔地停住了。重生站起,茫然四顾,他理顺了一下他那隐形的头发,极富感情地说:“谢谢你,风舟,我知道‘贵唐国’到了,请你芝麻开门吧。” 那扇舱门无声无息地开了。重生一眼望出,看到了宽敞的街道,看到了唐朝的古人们在街道上来往着,他的心无限欢喜起来,一个箭步冲出了舱门,轻飘飘地从十米高的空中跳到了街道上,他惊喜地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完整无缺地显露了出来。有一个瘦弱的古人差点撞到了突来的重生身上,那人骂咧了一句,重生对他报以亲人的微笑,那人也不好发作,走开了。重生仰起头,朝着天空挥舞着手臂,充满感激地喊道:“风舟,你回去吧,谢谢你了,为我向贵国王和贵国的贵子民问好。” 不再隐形的重生,站在让人踏实的土地上后,他看不到风舟的形体,但他还是久久地在那肃立良久,目送着想象中的风舟翩然而去,他奇怪的举动,让路人侧目,绕他而行。重生兴奋的心情仍无法抑制,他顺手牵住一个路人,开口问道:“你认识李白吗?” 对方的双眼忽闪忽闪地,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对方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重生的举动显然吓了他一跳,他使劲想把收从这个怪人的手里挣脱出来,重生哪里肯放,他的喜悦需要抒发,他乐呵呵地说:“来,叔叔教你背一首李白的诗歌。”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重生摇头晃脑地朗读着,十分陶醉地半眯着眼睛,不料,那个男孩几番努力没能挣脱后,哇哇哭出了声来。哭声引来路人的围观,这些对着重生指指点点,更有一名五大三粗的男人对重生怒目喝骂:“小样,你个疯子,再不放开男孩的手,别怪时三爷用剑把你丫废了。” 听口音好像是东北人,重生笑了笑,摸了摸男孩的头,松开了他的手。那男孩朝他身上吐了口痰,飞快地跑开了。重生对这冒犯全不在意,对那管闲事的汉子一抱拳笑着说:“这位大侠,敢问这噶瘩是哪噶瘩?” “疯子。大热个天,穿这么厚,是在闷秋秋吧。”那人收起剑,不宵地说。 “啊,真没想到,一晃就夏天了。”重生感慨道,看着路人们都是夏天装扮,他后知后觉地热起来,解开衣襟,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 从一个冬天的世界里回到了一个夏天的世界里,重生要人提醒才知道热,可见他对于重生回来是多么忘乎所以地高兴。在这古代,天也不如有了工业文明的现代热,街上还有那么多人顶着炎日行走就是强证。那位时大侠不想与重生多说,大踏步地走开了。重生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我是不是来到东北了?” 是东北还是西北,这不重要。重生享受着街上每张黄皮肤的脸带给他的美好感觉,就像一位离开家乡日久的人回到了家乡,每一位家乡人都是亲切的。 第48章 重生慢慢走着,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飘入了他的鼻孔,这香直往他的五脏六腑里钻,饥饿感被一下子诱发出来了。重生象饿狼一样跑进了街边那座酒楼,他甚至都来不及抬头看一眼酒店的招牌就已经冲到了店内。 酒楼生意很好,宾客满堂,无一空位。那一桌一桌的美味诱得重生直吞口水。小儿们太忙,没谁招呼他,重生走到掌柜柜台前,对着那拨弄算盘子的掌柜一笑,说道:“你好,掌柜的。” “客官可是来参加小魔女和天下第一高手婚礼的?”掌柜抬头问道。 小魔女这个名重生依稀记得,是那个说谁得了天书就嫁给谁的小魔女吗?重生已得天书,难不成小魔女未卜先知他会来到此地,提前放出消息在此举办婚礼?不对呀,第一高手是不登可不是我重生。就算重生和不登战成了平手并列第一,这地方显然不是梅江城,小魔女又怎么能肯定我会到这里呢?重生这一迟疑,掌柜的下逐客令了。 “客官,你不是来王陵城参加小魔女婚礼的,恕小店不能招待,请你出去。” “掌柜的,我是……” “客官,别为了一顿吃的连脸面也不要了,你的眼睛早告诉我你不是来参加婚礼的,你甚至不知道有婚礼这回事,对吧。”掌柜斜溜着眼睛得意地说。 “掌柜的,我不白吃喝的。”重生忙解释道。 “给银子也不行,对不起。从前天算起,这十二天内,王陵城所有的酒楼客栈统统被他小魔女包了,只招待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客人。招待其他客人的话,小魔女他们会不高兴的。”掌柜苦着脸说,见重生还不离去,他又严肃地补道:“客官,你要放明白点,王陵城可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故乡。” “只招待参加婚礼的人?不需要任何凭证?” “对,人家有的是银子,图的是个热闹。不过客官,你已经被我看出不是来参加的婚礼的,我可不敢再招待你了。你还是走吧。”掌柜边清算盘子边说。 再赖着不走就没意思了。重生不想因为这破坏掉大好的心情,笑了笑走出了这家酒楼。站在街头,重生不禁又想:“天书明明在我这里?为什么小魔女要和不登结婚呢?不登也有一部天书?还是我来到了三百年后或三百年前的唐朝?” 重生历史知识相当有限,唐朝总共有没有三百年,他都不太清楚。他觉得很有必要找人问个清白,他来到了一间包子铺前面,卖包子的是位肥壮的大娘,他一问,大娘就用她粗粗的嗓门答道:“什么唐朝不唐朝,先知是武皇时代,当今皇上是一个万人敬仰的女人。” “是女人就好,你这包子?”重生笑了,武则天怎么样也活不过三百岁,小魔女嫁人了,说明天书已经问世。 “我这包子是王陵城最有名的,又大又好吃的肉包子,不过,这十二天不卖。小魔女要结婚了,我家的包子被他包了,只招待来喝她喜酒的人。“大娘大大咧咧地说。她看了看四周,又对着重生低声说:”小伙子,饿了吧,想吃包子了吧。“ 重生点了点头。大娘轻笑着说道:“你呀,太老实了。“ 说完,大娘放开嗓门说道:“原来你是来参加小魔女婚礼的啊,那还客气什么,这热腾腾的包子,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重生感激地望了望眼前这位心善的大娘,把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口里送,也顾不上热,呼哧呼哧地吃开了,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吃得他泪水都出来了,狼吞虎咽了三十好几个包子后,包子笼也空了,重生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胀得滚圆的肚皮。 那大娘看他吃完,笑着小声说:“感谢你吃完我的包子呀,你知道这两天,根本没人来吃我这免费的包子,我们全家早中晚都在吃自家的包子,今晚终于可以去聚英楼上吃上一顿不要银子的好酒好菜了。“ 重生怔了怔,心想,可能小魔女用银子规定她一天蒸多少包子,分不完他们全家只能吃包子,分完了,他们全家就可额外得到去酒楼吃喝的奖励。重生谦虚地笑了笑,离开了包子铺。他一路走去,小声嘀咕着:“有意思,真有意思,王陵城成了座白吃白喝白住的城了,这么大一座城市哟,小魔女她也太有银子了吧。“ 重新回到人世间,又可白吃白喝,重生顿生感恩,他认为自己有一身本领了,也该作作善事,他想回报这个美好的唐朝,毕竟,在他心目中,他用不了好久就会离开这个著名的朝代的。 在街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在那里低声哭泣,他想,他报恩的机会来了。他走到小女孩面前,关心地问:“小姑娘,是不是饿了?“ 问过之后,才觉得自己问得傻,在这白吃之城,又怎么会有挨饿的人呢?重生改口道:“小姑娘,是不是你妈妈不见了?“ 小姑娘摇了摇头,仍是哭泣。重生又柔声问:“小姑娘,为什么哭泣噢?告诉叔叔,你想要什么,叔叔一定帮你弄到。“ “真的。“小女孩泪眼蒙蒙地抬起头,她不过七八岁样子,单纯的目光让人心怜,重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小女孩满怀憧憬地说。 “星星?可现在是白天,怎么会有星星呢?“ “没关系的,叔叔你答应晚上帮我去摘星星好吗?“ “小姑娘,要星星作什么呢?“重生顺口问道。 “用来玩啊,你帮帮我吧。“小女孩的泪水停住了。 “这个……叔叔很想帮你,真的。可叔叔不能骗你,星星是我没本领摘下来的,你知道吗?有些星星比地球还大很多倍呢?“重生说道。 “你是骗子。“小女孩用手指指了指重生,放声哭开了,重生瞟了瞟四周,有几个人已注意到他们了,重生忙说:”小姑娘,别哭了好吗?除了摘星星,叔叔什么都答应了。“ “真的。“小女孩将信将疑地抬起头,认真说道:”反悔就是乌龟“ 等重生点了头后,她才接着说:“那帮我把月亮上那只小白兔抓来吧,我还要一束月亮上的桂花。” 重生不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眼看小女孩又要哭了,重生实在不忍心,说了假话,他说:“小姑娘,你现在回家去吧,妈妈该担心你了,叔叔答应你八五八书房,等到八月桂花香的时候,就去帮你捉来月亮上的玉兔,还帮你摘好大一束月亮上的桂花。” 小女孩看了会重生,然后,转泣为笑地说:“骗人就是小狗。” 见重生和她拉过勾,她才蹦蹦跳跳跑远了。重生站了会,他不知道,到了八月,这个小女孩是不是还记得他说过的承诺,会不会因为他不守信而难过…… 重生找了好几家客栈,才在一家无名客栈找到了一间偏房。重生迈进那家客栈时,并不抱多少希望地说:“掌柜的,我是来参加小魔女的婚礼的,请问还有……” 不等他说完,那长有山羊胡子的掌柜如获珍宝地说:“大侠,你可来了。” 店小二热情地将他迎进了一间偏房,又是端茶送水,重生是他们这间浪费了两天的偏房的贵宾。这偏房还不错,小是小了点,席子和被单却整洁如新。洗过澡后,重生舒服地小睡了会。不觉天已黑了,重生上街走在夜市上。夜市热闹,张灯结彩,凡是他想吃的东西,只消说一句,我是来参加婚礼的,就可吃到。真的挺爽的。 街上有很多持有兵器的江湖人,却没有一例打斗,人人和平相处,小魔女和第一高手的面子真大。重生喜欢这和平的气氛,当他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位耍猴人耍猴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看到了这一天他见到的第三个哭泣的人。 为什么在重生心情大好的时候,却老是有人对着他哭泣呢。 那人竟然是妮燕,她先是惊讶了一秒钟,然后,她大颗的热泪滚了下来,重生乱了分寸,如梦初醒地说:“师父别哭,师父别哭了……” 第三十八节 妮燕抽过重生两个火辣辣的耳光后,方停止了哭泣。她的个性似乎一点也没改变。重生捂着脸注视着妮燕,她的气质和身材好像都成熟了几分。她用水汪汪的眼睛溜了溜旁边的人,然后,老江湖似地说:“跟我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重生不是第一次跟在这位美女身后了,她美妙的背影总能给予重生无穷的想象,很美妙的想象。重生不仅一次地暗叹:“唉,师父真是个可人儿。” 重生是这样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只是出于个人原因,重生才会和妮燕刻意保持着距离。重生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会失去妮燕,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他不想自己陷入太深,不想有心痛如绞的一天,所以,他毕恭毕敬地称呼妮燕师父,用这个称谓保持一种薄如纸的距离。妮燕不喜欢称她为师父,在她心目中,重生早不是她的徒弟,而是另一种身份,一个握过她手的男人。 两人来到了王陵城外的镜子湖边,妮燕有几分害羞地说:“重生,以后别再叫我师父了。“ 在明月光辉下,重生望着镜子湖水发起呆来,妮燕分明是在暗示他呀。镜子湖是一个平静的淡水湖,象镜子一样照出了满天的星斗,湖风徐徐地,不弄皱湖面地送来荷花的清香。重生振了振精神说:“师父,那一道湖湾有好大一片香荷呀。“ 镜子湖其实大得很,一眼望不到边缘,重生所说的那一湾湖面上开放着夏日的荷花。重生向那边走去,妮燕静静地跟着,仿佛有某种忧郁在心,她的脚步缓慢着,迟疑着…… 这一道湾真的更好,荷花的清香无所不在,那盛开的一朵朵,在极富生命张力的叶茎上轻轻随风起舞,更有蛙们在对美好的夏夜赞叹不已,此起彼伏地。 第49章 重生跳上了湖边一块巨大的石头,这样他能看得更远些。这一片荷花,估摸有五六平方公里面积。而重生脚下的这块巨石,形如切成一块的豆腐,象老天特意安排在此的一个了望台,不会轻功的人,不架一座五六米的梯子是上不了这块石头的。石头上白天的温度已经退去,风吹来很清凉的感觉。 妮燕也跳了上来,石头上仅有的两个人并排站着,象两位想家的人遥望这远方。沉默了一会后,妮燕说:“重生,两年零八天不见,你我生疏了。“ 重生想了想后答:“师父,没有。我们仍然是很好的师徒。” 妮燕瞟了眼重生,说道:“好了,坐坐吧。” 重生随口应道:“坐坐。”这两个人安静地坐到了石面上,重生一仰头便看到了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星,他明知妮燕的美比天上的星星更亮晶,却丝毫不敢斜视,怕妮燕窥透了他心似的。 “重生,这两年多,你到哪去了?” “师父,你的碧燕劍呢?”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两人相视笑了笑,妮燕轻声责怪道:“当年没有信守十天之约,我怎么好意思要若仙的碧燕劍呢?” 当年?两年零八天?在雪国不过呆过了几天,没想到唐朝又走过了两年多。重生沉默了会说:“师父,我们再找到若仙,尽完十天之约,就可拿到碧燕劍了,你不是很喜欢那把劍吗?” 妮燕颇有感触地说:“喜欢是喜欢,可喜欢的不一定能得到,若仙已经结婚了,不再需要你的保护了。”重生轻轻噢了声,妮燕接着说:“江湖传言你被血虎叼上天了,我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鬼话,我相信你有天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今天你回来了……这两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重生有删减地将雪国的经历说了说,妮燕听后羡慕地说:“你真幸运呀,去了那么美的地方,雪的世界,那一定美极了。” 回忆起雪国的景象,重生承认那的确是个美得发光的地方。妮燕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你知道若仙要嫁的人是谁吗?她竟然要嫁给玉汤水,还记得那个人吗?现在的玉汤水可不比当年,他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 记忆把重生带回过去,他想起来了玉汤水那张被妮燕劈掉面具后惨白的脸,他立刻想到若仙就是小魔女这回事,若仙除了身材很魔鬼外,其他并不魔,为什么江湖人要送她雅号‘小魔女’呢?重生笑道:“第一高手?不登呢?师父,你战胜过当今第一高手,你是太上天下第一高手。呵呵。” “不登已死,死在天书传人玉笛郎君玉汤水的玉笛下,休要提当年勇,如今我自问接不了玉汤水半招……”妮燕慢慢地讲叙了这两年来江湖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在两年多前,在囚血虎祈求天书的那天,血虎叼走重生飞回了天上。传说中没说过血虎会叼走凡人,十二大高手因此大吃了一惊,不登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愧疚无比地说:“罪过罪过,是我害了重施主啊。” 说完,不登象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向血虎离去的方向追去。其余的高手也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不管他们轻功如何上乘,他们始终飞不上天,奔驰了几百里路后,十二高手颓然跑回梅花江。那时的夜是晴朗的,一颗明耀的启明星挂在天空,正是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间。 他们一到船上就看到有一个人在那船上手舞足蹈,那人手里抓着一卷血色的书轴。那时,围观的那些船早没了踪影,这个疯子一样的人留了下来,在十二高手回来的前一分钟,从天上掉下那血色书轴,那人拣到了,因此欣喜若狂地冲着高手们叫喊:“看见了吧,老天不负苦心人,我在此祈祷了十几个时辰,上天终于被感动,降下了天书,我得到了天书,你们看到了吗?” 天书真的问世了,十二高手脸上的颓然一扫而光,没有谁说一句话,他们同时向那个疯子出手了,他们谁都想得到天书,也顾不上江湖的礼节,以众欺寡了。十二高手各展绝技,如电光闪过,那个疯子惨叫一声,倒在了船面上,手里死死地抓着那卷书轴。疯子倒下了,十二高手分作了两派,对峙在疯子的身边,代表正邪不同立场的两派人,眼看就要发生一场大战。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十二高手向疯子出手的同时,也向自己的对手进了招,谁也没有抢先一步得到天书,他们旗鼓相当地对峙着,不登不容商量地说:“天书属于正道,尔等妖孽识相的快滚。” “不登,少放屁,你以为你是谁哟?”答他的是对方的老树皮,他挂着一脸皱巴的冷笑。 高手与常人是不同的,他们不会当真骂街,他们不会猴急地出手,他们习惯等待最佳的时机,高手相斗,成败往往就在一线间,需要很好的定力。高手们根据以上理论定住了,他们用眼神激烈地交战着。 高手们的眼神杀来杀去,一杀就杀到了日当午,强烈的阳光破坏掉了他们眼神比试的流畅性,他们半眯着眼睛,这比试进行不下去了。就在这时,那个倒下的疯子爬了起来,他哎哟哎哟喊着痛,他的狂被打没了,讨好似地用力笑着。 “天书还在这小子的手里。”书生良猛一瞪眼,与他对峙的人,被他的眼神震退半步,认可地点了点头。书生良这句话意味着正邪两派又有了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天书的持有者。他们的眼神从沙场撤退了,聚焦到那疯子身上。这或许就是他们十二人暗伏的一步棋,为了在相持不下时,用这个疯子来缓和。他们早先不杀这疯子,就是为了他这次醒来,好让高手们的眼睛获得休息,处理完疯子后,能再度充满战斗力地上沙场。 那个疯子不平常,他吃过一次亏,这次,他豁出去了,展开了书轴,两手各抓一边,慌乱地说:“谁敢对我胡来,我就把天书撕作两半。” 哈哈之笑响起,高手们象微风中的树干一样笑着,他们的笑真让人琢磨不透。不登说:“施主,请你撕吧。” “对,正邪各拿一半。”蜡黄脸晃了晃头说道。 接着,又是哈哈一片。那疯子见这招失灵,忙卷起书轴说:“那我把天书吃了。”他当真把书轴一端塞进口里,笑声嘎然而止,十二高手没有预兆出手了,十二股风呼呼地杀向疯子,船四周的江水喷射而起,十二道水柱冲向天空,百余米高。 这一次,高手们会把那疯子打成什么样,不可预知,也不可见到结果。因为,天书持有者,在众人如雷霆的力气打到身上之前,变作一线红光向东方射去,眨眼即不见了。那红光比阳光还刺眼,高手们不约而同地眨了一下眼睛,他们失去了疯子,也失去了天书。 地里阎王矮胖子骂道:“娘他奶奶地,这疯子原来是个狗屎神仙。” “这小子我见过,他并不是神仙。”风大接口道。 高手们没有再作徒劳的追逐,他们互相抱拳,和平的告别了,各奔东西而去。 那个疯子风大认识,那个疯子就是玉汤水。两年后的春天,也就是这一年的春天,这个天书持有者身着一身血红衣裳重现江湖,他在五岳华山约斗不登。不登不远千里地赶到华山,认出了他的对手当真就是得了天书的疯子,惊得他张大了嘴巴,大师张得成个o字的嘴巴还没有闭上,他的对手就说:“不登,你已经死了,记住,杀你的就是我,玉笛郎君。” 观斗的人,谁也没看到玉汤水是怎么出手的,但见不登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但见玉汤水不慌不忙地走到还没闭上嘴巴的不登面前,用他那血红的玉笛,朝着不登的光头上轻轻一点,不登砰地倒下,鲜血从他的七窍流了出来。大师已死,新的天下第一高手象狂风暴雨一般笑着,直到最后一个怀着恐惧心理的观众离开,他才收住笑声,几个跃跳离开了华山。 玉笛郎君无敌,勇于挑战的人已经死了,这死去的人中包括黑刀风大,那一个善意提醒过重生的风大,那一个和重生共饮过的风大。他比不登死得更惨,他那把闻名天下的黑刀,也跟着他死了,变成了死灰的颜色。他的第一滴血和最后一滴血都是从他身上那十几个小洞流出的,那些小洞应该是玉笛郎君制造的,因为,大家看到他正用手绢在擦玉笛上的鲜血。 重生听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在他心目中,风大是他的朋友,他因此十分厌恶起玉汤水来。虽说,玉汤水是公开比斗,可他太残忍了,不给对手留活路。 “重生,你千万不要动为风大报仇的念头,如今的玉汤水太可怕了,象鬼魅一样杀人于无形。唉,可怜的若仙,为了他们魔教的利益,服从她父亲魔弟的命令,就要嫁给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了。”妮燕很是忧伤地说。 “师父,玉汤水这样强大?你不该来王陵城呀。”重生是担心玉汤水会报复妮燕。 “不用为我担忧,江湖传闻,这个玉汤水已失去记忆,他连亲生的父亲都不认识了,还是他父亲和他作了亲子鉴定才相认的。”妮燕站起,对着天空又说:“星星呀,我能在此见到重生,即使被杀死在王陵城也无憾了。我本来就已决定,在江湖上再漂泊三年找不到重生的话,就出家当尼姑。” 重生感受到了妮燕的一片深情,他真想站起抱着这位古代的美丽侠女,可他不能那样做,他要回家,他不能让妮燕因这片情而受伤害,到了如今,他拒绝,妮燕就不受伤害了? 重生的眉头紧得象一把锁,这把锁锁住了他的心门,不让他隐忍在心间的泪水流出。 第50章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大钻石,他真想把它送给她,可他不敢,他不敢,妮燕的动情会让他失去控制的。 夜很深了,重生才送妮燕回到她借住的人家。等妮燕进门后,重生狂跑会了小客栈。他不忍拒绝妮燕,答应了她明日就动身结伴回野熊山去。 天亮后,重生去赴约,妮燕早已等在那人家的门前了。那个为妮燕送行的小女孩一眼就认出了重生,她楚楚可怜地说:“叔叔,是你要带走我的妮燕姐姐吗?我用你答应给我的玉兔和桂花换妮燕姐姐,好不好。” “红红,姐姐和这位…还会回来看你的。”妮燕安慰小女孩道。小女孩还在哀求地望着重生。 重生说:“红红,对吧?叔叔到了八月就会和你的妮燕姐姐一起回来的,我还答应了给你玉兔和桂花呢。” 小女孩依然不放妮燕的衣襟,是她母亲从屋里走出,一番语言后,她才松手。这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孩子,她已经看不到妮燕两人的身影了,她还在流泪。 现在是早上,重生请妮燕吃免费的包子,他也想见一见那位第一个赐予他食物的胖大嫂。包子铺笼里的包子热气腾腾地,胖大嫂还端上了一盘下包子的冷菜,还领着她的儿子来见了重生,那个男孩却正是那个吐了重生一口痰的男孩,他得知重生是长辈后,脸立刻变得离谱地红,生怕受罚似的跑掉了。 重生将包子铺里所有的包子打了包,打算带在路上吃。谁知和胖大嫂告别时,胖大嫂乐呵呵地说:“好兄弟,来年带个胖小子来给大嫂瞅瞅,你家媳妇可真好看。” 妮燕脸刷地红了,还有一脸掩饰不住的甜蜜,她跑开了,重生心跳加快,放步追了上去。他们很快走到了王陵城的城南门前。 十来个守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长有八字胡须的小头目歉意地说:“两位,对不住了,王陵郡王有令,在他好朋友的公子婚礼之前,任何宾客不得离开。” “我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重生辩解道。 “不可能,王陵城四道城门在这段时间只放参加婚礼的进的,白吃白喝白住不好吗?你们为什么要着急离开,难道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你们的宾客证呢?你们的姓名?”小头目拿出一种公差的威严说道。 重生从天而降来到了这个王陵城,哪里会有什么宾客证,他想硬闯过去,妮燕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对着守兵一笑,说道:“各位官爷,家中有急事,能行个方便放行一次吗?” 第三十九节 兵士们竟看痴了,只会傻傻地摇头,完全忘记了查证这码事。妮燕朝他们又笑了笑,拉了拉重生的衣裳往回走。兵们在他们的背影消失后,低声艳羡道:“这傻男子艳福真好qi書網-奇书,那女的美得就像天仙。”“玉公子的艳福也好,听说他未过门的媳妇那个美哟。” 重生两人转过几个弯后,重生说:“师父,干吗拉我住我。” 妮燕笑着说:“你脑子让雪冻坏了,是吧。民不跟官斗,别去招惹玉汤水,知道吗?” 重生皱了皱眉头,妮燕又笑嘻嘻地说:“傻重生,你忘记年晚上我们怎么出的城吗?” 没错,城墙再高也挡不住他们。他们两人都有卓越的轻功。 “重生,在白天跃城墙会被墙上的守兵看到的,江湖人很重面子,玉汤水和魔弟肯定不会放过不给他们面子离开的我们。与他们为敌,后果难以设想啊。“妮燕压低嗓音又说:”等到夜里,就好办了。“ “师父,我突然不想走了。“重生坚毅地说。看到妮燕变得这样怕事,重生心里很不舒服。想到风大的惨死,重生的血更往头上涌,突然间,重生很想为风大报仇。妮燕看到重生的坚决,沉默了会,点头答应不走了。 中午,他们在聚英楼前徘徊。他们觉得吃仇人付账的饭是不讲义气的表现。可这王陵城里所有饭馆都被小魔女他们包了。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恰在这时,有一个人出现在重生面前,一抱拳,吃惊地说:“这可是重兄弟?你还活着?“ 打招呼的是书生良,重生尴尬地笑了笑,好像他吃仇人的饭时,被书生良碰了正着一样。见重生并不回答问题,书生良也没有再问。反而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两位不进去吗?天底下免费的午餐可不等人的,呵呵。“ 书生良的笑让重生感觉特别怪异,这个和风大痛饮过的人,竟然很向往聚英楼中的酒菜似的。 “干吗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书生良依旧嬉笑着。重生摇了摇头,对妮燕说:“师父,我们不要象有些人一样,为了一顿饭把死去的朋友都忘记了。” “识时势者为英雄,风大之所以会死掉,是因为他太不自量力,竟然挑战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书生良顿了顿,看了看四周,向重生一拱手又说:“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当快乐地活下去,我得进聚英楼去享用美酒佳肴去了,哈哈。” 书生良大踏步走进了聚英楼。他爽朗的笑声,还有话语,从酒楼里传出,他在说:“掌柜的,恭喜小魔女,贺喜玉笛郎君,愿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有什么好吃的,他娘的,尽管给你家良爷爷端上来,哈哈。” 两年前的三大高手,两个已死。活着的一个在识时势地大拍马屁,就为了一顿好吃的。重生无赖地叹了一声。妮燕却说:“人不可一日不饭,我们也不能怪书生良。” “师父,你饿了?我们买些米和菜去小红红家做饭吃吧。”重生一副不愿意讨论书生良的样子,妮燕笑应了,两人提步正要离开,身后有人叫他们:“重兄弟,你们也来吧,聚英楼的烧鸡和烧刀子老酒是天下一流的。” 书生良站在聚英楼门口,一手拿着一只金灿灿的烧鸡,一手拿着一个酒壶,叫过他们后,忙不迭地在说。重生厌恶地看着那张满嘴是油的脸,并不回话。转身欲走,书生良又道:“重兄弟,好死不如赖活着,别干傻事呀。” 这句话听来有几分真诚,重生再次站住,对书生良抱拳说:“书生良大侠,请你自己多多保重。” “重兄弟,你们也来吃好东西吧。”书生良对着重生招手。这个书生良不把重生他们拉进酒楼,不用仇人的酒菜玷污重生,他就不罢休的样子。 在知晓了风大和不登的死讯后,重生曾领带妮燕吃过仇人付了钱的包子,还将包子打包准备带到路上持。重生并不痛恨食物,反而觉得吃仇人的,用仇人的刀炮来对付仇人是一种智慧。书生良活脱脱象个汉奸,根本没把杀害风大的人当仇人,这让重生很气愤。重生拗劲上来了,就算有十条牛来拉,也休想要重生走进聚英楼去。何况只有一个干瘦的汉奸在那用一只酒壶轻轻地招唤。 假如,书生良咬一口烧鸡骂一声:“玉汤水,我操你娘。”喝一口烧酒再骂一句:“玉汤水,我啃你的骨头。”重生一定会痛快地学他的样子,吃喝个痛快的。 “重兄弟,我送你八个字。”书生良拍了拍手说道,烧鸡已被他解决掉,空了的酒壶被他丢到了一边。书生良微笑着,来了一个大鹏展翅,高高地腾起。在高空中,书生良如一个激情的舞者,痛快淋淋地在舞蹈,特别是他灵动的十指,动得几乎让重生看不到手指的形状,他的手指象在灵活地创造一件艺术品,可能是在做空中雕塑。不一会,书生良飘落到重生他们面前,表情凝重,双目满含悲愤,用沙哑的嗓音低声说:“你们听。” 话音刚落,铜钟之响从东边传来。一头雾水的重生,不知道书生良在弄什么玄虚,重生试问:“八点了?“ 铜钟响过八下后便不再响。书生良把说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说:“城东钟楼上,有我送给你的八个字,我们后会有期。“ 书生良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慢悠悠地走远了。重生自语:“真是一个大侠。喝醉了就神不隆冬了。“ “不知道他送给你八个什么字,我们要不要到城东钟楼上去看一看。“妮燕说。 “师父,你信他胡扯,钟楼离这里有两里来路,他一定是算准了时间,在钟楼报时的端口装神弄鬼的。“重生笑语。 妮燕抬头看了看日头,认真地说:“现在才午后一点多,钟楼之钟也不是用来报时用的。“ “噢,那是干吗用的?“重生问。 “据说,是报丧用的。王陵城郡王死时才会敲响它。“妮燕忧心忡忡地答。 “师父,郡王死了?师父,书生良这个汉奸和郡王没有怨仇,不会杀他的。“重生不以为然地说。 “汉奸?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怨仇?郡王可是和玉汤水他们一边的。我们还是去钟楼看看吧。“妮燕说完,率先向城东走去,等他们来到钟楼下时,发现钟楼下已被大批士兵围护起来了,围观的群众低声议论着,大钟响了,人们都以为郡王死了。 那钟楼,百米来高,只有一扇小门通往上楼的楼梯。郡王的亲信已经上楼察看状况了,而负责守钟楼的一个老头和几个兵士,在钟楼脚边瑟瑟发抖。口里不住地说:“我没喝酒。”“我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扇门一直是关着的,钟怎么就响了?” 郡王的亲信从钟楼上下来,其中较高的一位,对围观的群众说:“郡王很安康,大家请放行。是几只失心疯的鸟撞响了大钟。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散去吧。” 这个人应该是王陵城很有权势的一个人,人群听话地散开了。他的解释和不合理没人追问。鸟撞响了丧钟,那也是不吉祥的兆头,郡王生命有忧了,这是大多数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没有人说出来。 第51章 离开钟楼一段距离后,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妮燕说:“重生,我们是现在上楼去看呢?还是抓住那个当官的问呢?” “呀,师父,民不与官斗,别去招惹玉汤水。”重生开妮燕的玩笑。 “那是在你决定留下之前,现在情况不同了,你竟然决定与玉汤水为敌,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边的。”妮燕说着,低头拧了拧衣角。 重生在想:“钟楼的钟当真是书生良弄响的,那他本领当真不错,他也当真有胆色,几乎是公开向玉汤水他们宣战了。他真的在钟楼上留了字?八个什么字?他将字留在钟楼上,是不是另有目的,意在把我们拉到他一个战线?为了这目的,他用不着多此一举呀,直接说,我也会和他一边的……” 同样的好奇心促使重生和妮燕折返了钟楼,在众目睽睽下,他们做了不明哲的事,他们双双用轻功飞上了钟楼,看到了刻在大钟上的八个苍劲的大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些字象用小刀刻上去的。书生良会法术?隔那么远刻了八个字,还让大钟响了八下?重生他们没有多想,跳下钟楼,几个跃跳他们出了城,摆脱掉了追赶的士兵,两人扯下蒙面,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重生有点后悔地道:“师父,不好,我们中计了。书生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定远走了,等十年后再来报仇。现在我们成了出头鸟,公然和玉笛汤水干上了。” “重生,你怕吗?怕的话,我们也逃到一隐蔽处,等过年再来报仇。“妮燕笑着说。 “还真有点怕,能杀死不登和风大的人,不是可以轻视的。先避一避风头也好。“重生皱着眉头望向镜子湖。他们跑到这镜子湖畔,又是一步错着?有追兵追来,他们不是等于失去了逃跑的路? “去哪里避?还回王陵城吗?“妮燕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重生说道。 “重生,你好聪明,我们这就迎着追兵,回王陵城去吧。“妮燕对重生竖立起大拇指,神情却是在笑他自投罗网的高招。 “书生良才聪明呢,他现在不知在哪快乐享用免费的酒菜呢?师父,你说,士兵们会不会看到我们的相貌?“ “相貌是看不到的,蒙着面呢。体态和衣服肯定是被看去了。重生,我们是在等士兵追来吗?他们怎么还不来哟。“妮燕焦急地望向来路。 士兵们没有追来,重生两人跑得快,他们也该看清了两人的逃跑方向。等了这么久,他们怎么还没有追来。重生果断地说:“师父,我们上那块石头上吃包子吧。“ “吃包子?也好,我也饿了。去那棵大榕树下吃更凉快些。“妮燕说。 两人走到了大榕树下,填充起自己的肚子来。此时的夕阳照耀在镜子湖上,金光粼粼地,煞是好看。镜子湖象披上了黄金战袍,平静中透出威武。这一对江湖儿女,饱后欣赏这湖的美景,他们今晚要在这美丽的湖边露宿了。妮燕虽然是头一次露宿,却并不抱怨,倒是重生,觉得委屈了这位美丽的师父。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的时候,天空依然晴朗,又是一个繁星之夜,又有半圆明月普照大地。 玉汤水高强到令重生心中害怕,重生需要比他更强。站在大石头上的重生暗运内劲,对着镜子湖挥出一掌,在荷花群的尽处,一道十几米高的水柱喷射出了湖面。这一掌拍在普通人身上,估计那人是难活命了,可拍在玉汤水身上会有什么效果呢?坐在一旁的妮燕漫不经心地说:“好掌法,打在玉汤水身上估计他会痛过两三天。希望在玉汤水出手杀你之前,你能准确地把这掌打到他身上……“ 重生需要练习更快更准的掌法,他一次次发掌,十分努力地练习着。他练到第一掌击起的水柱被第二掌拦腰击断才稍作休息。重生出掌的准头是有些了。 在这样的时候,重生特别希望有一位高明的师父引导他提高,他名誉上的师父静坐在一旁,用右手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望这远方的星空。星星在那里一闪一闪地,月光照出的天空一丝云也没有。重生就是在看到星星的闪烁后想到练习九龙术的。他双目闭起,盘坐在石头上,集中着意念,不停地念叨:“谁也看不到我,谁也休想看到我。“ 重生想到练习隐身术了。他想等练成后,就隐身到玉汤水身边,那时距离近,可以瞄准他的心窝啪地一掌。玉汤水就完蛋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重生开口问:“师父,你还看得见我吗?“ “重生,你别太用功,小心把脑子练坏了。“妮燕微笑着转过头,从妮燕惊诧不已的眼神里,重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妮燕却象个瞎子一样,用手向重生这边一探,碰到了重生的脸蛋,她弹跳而起,惊慌地说:”重生,你怎么变成一朵荷花了?“ “啊……”重生赶忙摸了摸自己看得见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说:“师父,严肃点。” “重生,我已经很严肃了,你别玩了,你在玩什么妖术?我看不到你在哪里了?”妮燕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地说。 自始至终,重生都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这和风舟上的隐形不同。重生分不清妮燕说的话是真是假,因而他也无法确定隐形成功与否。 第四十节 天亮时,镜子湖的湖雾浓得只能隐约看到近处的荷花。在大石头上,早起的妮燕,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在熟睡的重生。重生向天躺着,嘴巴微微张开,他的鼾声时缓时急。先晚在妮燕安静后,重生还为隐形问题苦恼了挺久才睡。 在先晚,妮燕真诚地告诉了重生,她千真万确看不到重生了,连一片衣服的影子都看不到,重生隐形成功了。重生听后蛮高兴地,然后,他想收起隐身术,努力了几次,妮燕还是看不到重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重生怎么还睡得着,他无限地苦恼着,他害怕自己永远成为了一个隐形人。他比妮燕晚睡了好几个时辰。 因为睡得晚,重生睡得挺熟的,当雾气淡去了许多,重生才醒来,一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妮燕美丽的双眸。昨晚困扰他的问题一下子又占据了他的大脑。 “重生,你醒拉。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又能看到你了。”妮燕笑着说,重生不平静的脸一下跳到了惊喜的状态。他跳下石头,跑向湖边,在清清的湖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他欢喜地呼喊着,惊起了一群水鸟,这是一群灰褐色的水鸟,它们有着嘹亮的声音,几声惊叫过后,这群水鸟在不远处的湖边落下,充满好奇地看着重生。 妮燕也来到了湖边,两人在晨光里漫步,湖边停泊了各种水鸟,有的姿态优雅,有的觅食勤勉,它们在享受这好的早晨,它们也在浅水里搜捕它们的早餐。重生两人慢慢走着,聊着重生隐形的问题。重生说:“师父,我能够隐形了,却不能自如控制,昨夜我好害怕自己从此变成一个隐形人了。” “别傻了,你这不是又现出你傻愣愣的原形了?我来问你,你在哪里学的这种妖术?”妮燕笑着说。 再走了几步,重生才答道:“是雪国一位大侠教我的,师父,我隐形后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现形,这样不好,要是能做到收发自如就好了。” “快说,那位雪国的大侠还教了你什么本领?”妮燕却问道,重生淡淡地说:“你以后会见识到的。”妮燕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小孩子一样开心地说道:“重生,竟然你能让你身上的衣服隐形,是不是也可以让你身边别的物什隐形?你试试,有没有办法让我和你一道隐形?” 妮燕有几分难为情地往重生身上靠,几乎就要掉进重生怀里了。她青春诱人的气息,吓得重生急忙跳开了,重生呼吸加重,结巴着说:“师父,不不不要……我怕……我怕我们两人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妮燕面上有红晕乍现,美目流转,尔后嫣然一笑,道:“说着玩的,看把你吓得。” “师父,我去抓几尾鲜鱼来作早餐吧。”重生已经高高跳起,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中,现在他的头晕乎乎地,必须借助水才能清醒。 留下妮燕一个人在湖边,痴痴望着还在漾动水纹的湖面,她对自己说:“重生,可真好。” 重生从湖水中跳出,到了岸上,一手抓这一尾青黑的草鱼,那两条鱼挺肥美的。重生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笑着说:“师父,我们烧烤鱼吃吧。” 妮燕猛点了下头,小鹿似的跑开了,湖边树林里有陈年败坏的柴禾,妮燕一会就捡拾了一大捆,重生将双鱼丢在草地上,那两条鱼在草地上活蹦乱跳地,重生帮忙架起柴禾,歉意地说:“师父,这力气活该当我来做的。” “没事,师父会做的事还有挺多的。重生,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洗洗。”妮燕关心地问。 “不用了,衣裳很快就会干的。”重生边说边用打火石点柴禾,柴禾有很重的湿气,点了几次也没点燃,重生把打火石还给妮燕,用双手捂在那堆柴禾上,暗暗用功,不一会,那堆柴禾竟然燃起来了。重生身上也漫起了白气,那是他发功时,湿衣服蒸发出的热气,在火燃起后,重生的衣裳没过多久就干得差不多了。 两人各用一支树枝插起一尾鱼,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烤着,不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地。鱼被烤得香气飘飘了,重生吞了口口水说:“这鱼味道一定美极了。” 柔和的晨阳,从湖的一侧升起,它一眼就看到了在享用美味的两位。妮燕小心地撕着鱼在吃,重生则粗豪多了,两尾鱼他消灭了一尾半,两人吃饱后,舒爽地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妮燕感叹道:“这样真好,这样的生活真好,我们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第52章 重生可不敢奢望与妮燕过这样美好的生活,他心头始终有个值得牵挂的人和另一片天地,他想为风大报了仇后,就回到何英妈妈身边去。重生装作没听见妮燕的话,站起,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我该练功了。” 如此肥沃的镜子湖,湖边不可能没有安扎渔家,湖面上不可能一艘渔船也没有。重生看到两艘渔船出现在远处的湖面上,接着,他隐约听到荷花间有男女的笑声。不管妮燕情愿不情愿,他们的两人世界到此结束了。 重生想试试隐身术的效果,他迎着湖风静立,再次凝神施展隐身术,和他并排站着的妮燕,追随他的目光,看着远处的船,荷花间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妮燕说:“重生,有人来了。” 当她转过头却看不到重生,她向四周看了看,也没有见到重生,她很快想到重生又用了隐身术,她调皮地笑了笑。重生在湖水里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他为隐身术又一次成功而高兴,他想这次可以检验隐身术的时效到底有多久了。 有一叶小舟,从荷花间划出,停靠在荷花的岸边。两个渔民打扮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地从小舟上下来。男的扛着一架六米来长的木梯,女子的脸因兴奋而潮红,她在低声说:“二哥,我们终于可以到观潮石上爱一次了。”那汉子憨厚地笑着,空着的手一把抓住了身边女子的手,激动地说:“香妹,到了观潮石上,只有老天和飞鸟能看到我们了,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那个。”汉子的厚嘴唇亲了他的香妹一口,香妹用手擦去汉子留在他面上的口水,娇声怪道:“二哥,你好坏。” 他们的话声声落在妮燕的耳中,等妮燕明白了这对男女要上观潮石上干什么好事后,妮燕变得面颊绯红,她不知重生在什么地方?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窘态?妮燕失声叫道:“重生。” 她的叫立刻招来了那两人的注意,发现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陌生人在注意他们,那两人神情不自然了,脚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心急火燎了。但是,他们还在向那块高高的方石靠近,有些诱惑是他们抵制不了的。象做贼一样也许他们更感觉刺激。男的紧张地把梯子架在了方石上,女的先往上爬,男的在下警惕着妮燕。妮燕把手臂挥了一圈,触不到重生让她心急,她干脆大声叫道:“重生,包袱。” 妮燕想到他们落在方石上的包袱,听不到重生的回答,她几步飞跑,跃上了方石,拿着包袱从另一面离开了大方石。 一直注意这妮燕的两人,从他们的角度,他们眼见妮燕飞上了巨石,却看不到妮燕离开。他们相视呆了呆。他们来自离此十余里路的小渔村,他们没见过能象飞仙一样飞上那么高地方的人,生活在那个朝代,他们自然知道轻功这回事。不管那人是使用轻功,还是飞仙。她比他们早一步占领方石了。大方石上再不方便他们作某事,还不如将小舟泊在荷花间行事安全呢。那女子识趣地爬下了楼梯,对着汉子说:“二哥,我们快走吧。” 那叫二哥的汉子,扛起梯子,嘟着肥嘴跟在女子身后,走着走着,他肩膀上的梯子突然向后一沉,似乎有重物压在那头,他们回头一看,梯子被踏实地按在了地面上。却看不到什么东西压在梯子上。汉子使劲拉了拉梯子,拉不动,他又拉了拉,还是如此。光天白日他遇到了这样古怪的事情,哪里还沉得住气,骂道:“见鬼了,见鬼了,都是你说要到观潮石上做好事,我都说上有老天看着的,现在老天怪罪了。” “不害羞,还怪我。是谁苦苦哀求?又是谁花了五担鱼的价钱请陈木匠做的这梯子。哼。”女的反驳道。男的不甘丢下他花了五担鱼换来的梯子,使着牛劲拉着,拉了会后,梯子那头的力突然不见了。用力过猛的他,摔了个向天跤,一截梯子压在他的身上。恶作剧成功了,重生忍不住哈哈了一声,那汉子听到,惊慌地拾起梯子,拉着吓得脸色寡白的女子,飞快地跑上了小舟,那小舟象一跳屁股着了火的水蛇,一下钻进荷花丛不见了。 重生呼唤了几声妮燕,听到答应后,寻声他来到了等得焦急的妮燕身边,重生说道:“师父,包袱我来背。” 妮燕把包袱向重生说话的方向递去。重生把包袱放在肩上,妮燕看到她的包袱浮在空气里,她说:“重生,包袱还是给我吧,被别人看到包袱在空气里走,非吓个半死不可。” “师父,我们小舟是不是可以进城了?” “我得找个地方把这身衣服换掉。”妮燕观察了下四周后,从包袱里翻出一身干净衣服抱在怀里,再将包袱递给重生,命令道:“背上。你要是偷看我,我是知道的,我会时刻注意着这个包袱。” “师父,你换吧,我绝对不是偷窥狂。”重生认真地说。妮燕满意地看了看浮在空气中的包袱,然后,她转身飞跃上了观潮石。重生瞪大眼睛,他需要为妮燕防备那些有梯子或会轻功的男人。 妮燕换好衣服后,跳到包袱面前,把换下的衣裳包近包袱里,方在自己肩头挎着,正色地说:“此次进城,必有凶险,我们千万要小心,随机应变。你要寸步不离地保护我,还有,我不对你说话,你就不要说话,会吓坏别人的。” 重生点了点头,想到妮燕看不到,他说道:“遵命,师父,你一叫重生我就说话,你不叫重生,别人打死我了也不哼半声。” “傻重生,别说死字。我们要平安地回野熊山去,我不准别人来打到你,只准你打别人,知道吗?”妮燕说完,两人就向王陵城走去。 在王陵城,重生两人在钟声响后飞上钟楼又逃跑,确实惊起过一阵波澜。通捕两人的告示贴在了各处城门边,但告示上只说通捕一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女,别的特征一概没有。郡王的脑子并不糊涂,他分析出跳上钟楼的应该是两个有着好奇心的江湖高手。因此,他也没就此事大动干戈。他明白,他真正需要提防的是在大钟上留字和弄响大钟的人。丧钟的响让他很惶恐,他调集了手下的精英到身边,防备仇家来暗杀。 郡王的至交,玉面门门主玉面判官的公子在王陵城举办婚礼,是王陵城的重要大事,郡王也想借这喜事冲一冲丧钟响了的晦气,离婚礼之日还有两天,在郡王的极力支持下,喜庆的气氛在王陵城处处可见。 又领了一张宾客证的妮燕,大摇大摆从城门走到了王陵城的街道上。而她身旁的重生,更是为自己的隐形开心不已。在喜庆的人群中,他们暂时忘记了仇恨,没有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重生需要躲避来往的行人,别人把他当空气,自然不会对他退避。街道上行走的人,较之前两天又多了不少,风尘仆仆的江湖人象在过节一样高兴,至少,绝大多数人面上看起来是高兴的。这些人中有正有邪,因为是魔教的大喜事,邪的人居多。有些正邪从相貌服饰就能看出,有的正邪需细辨,才能从气质窥测出来,当然,也有重生辨不出正邪的人。 妮燕走到以前借住过的人家,他们需要一个落脚点。小红红见到妮燕姐姐回来了,开心得不得了,围绕着她问东问西,当她问到那位叔叔时,妮燕只能笑着答:“不用多久,那位叔叔就会出现在小红红面前的。” 有小红红在,隐形的重生不好和妮燕说话,在屋内呆了会,重生从敞开的门走了出去,他想独自去探一探他的对手。玉家在王陵城有宅院,妮燕说起国它的大概位置。重生一路走去,走到了玉家的宅院门外。宅门是打开着的,两名守卫立在门口,重生瞧了瞧脚边,在阳光下,他没有影子显出,他放心地大步走进了院子里。 玉家的院子挺大的,楼亭有不少,分成了几个小院。重生一下找不到玉汤水,他耐着性子挨次寻着,当他走到第二座小院门口,有两条在门口的高大护家犬冲着他狂叫起来。重生吓了一跳,退了半步,暗道:“不好,形是隐掉了,气息还在,这两条恶犬定是闻到了生人的气味才这样发狂的。 玉家院子里时有婢女和家丁走动,狗叫声不止。这时候,有一个人从小院中走了出来。 第四十一节 出来的人重生略有印象,略一思索,其身份则明了了个大概,此人大概是玉家一个有点身份的下人,比如管家。此人半眯着眼睛瞄准那对狂叫的狗,给此人一把猎枪或弓箭的话,那两条狗的叫声会从此消失的。给他一个锅和柴禾,两条狗会同时被他丢进滚水里的。这就是重生在那人眼中看出的内容。那人对狗的叫声甚是讨厌的样子,而对狗肉他却很喜欢。这个在夏日里想吃狗肉的人,形体干瘪,颧骨高耸,象许久没吃过肉了。他向小院里望了望,他对着两条狗竖起他的左手食指说:“嘘!花花和绿绿别叫了,少主人正在睡午觉呢。” 两条狗不肯买这个人的面子,继续猖狂,要不是有绳子栓着,它们百分百会冲向重生的。两条狗的表现正中了那中年下人的下怀,他目露贪婪之光,言语却又轻又柔,他说:“花花和绿绿,你们最乖了,听话,别再叫了,吵醒了少主人,会把你们杀掉下火锅的。” 重生看那人假惺惺的样子,真觉得可笑。重生暗道:“此人看来真的很爱吃狗肉,少主人大概就是玉汤水了,他醒来的话,会通过狗叫而了解到我的方位的,他用他可怕的武功朝我的方向开炮,那不死翘翘了,想我堂堂九龙传人,野熊山的猛兽老虎,见我都要避退,区区两条看门狗却象见了过街流浪汉一样朝我叫,真是岂有此理。” 第53章 “花花和绿绿,我蔡四毛已经好心提醒过你们了,你们还叫,做了狗鬼可别来怪我蔡四毛。”那个人说话有几分目的即将到达的喜悦。蔡四毛这个名字激发了重生的回忆,菜刀帮那个杀害了小八的蔡四毛形象鲜明到了他的脑中,对比一下眼前这个,那是一点也不搭边,菜刀帮的蔡四毛壮实,断了一条手臂,相貌上也是相差不仅千里万里。重生确认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不会放过的那个蔡四毛。 重生仍在思索怎么对付那两条狗,他想起了万年魂的话,万年魂说过,只要重生亲吻了九龙灵石八十一下,他自然而然就有了九龙术的本事。有了隐身术的成功,重生对万年魂的话又信了几分。关于九龙术的九术,重生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双目一瞪,心里默念:“花花和绿绿,闭上你们的狗嘴巴。” 两条狗仿佛听到了重生的话,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在这夏日里,它们连狗舌头也不敢伸出,用温顺的目光仰视着重生。 两条狗的反应让重生又惊又喜,他自问:“九龙术很强呀,不对,隐形失效了?怎么它们象当真看到了我?”重生看了看地面,地面没有他的影子,他走向那也叫蔡四毛的男人,盯着那人茫然失望的眼瞳细瞧,那人眼中也没有重生的身影。重生蹲到两条狗面前,心里问道:“花花和绿绿,你们看得见我吗?” 两条狗整齐地摇着头,重生骂道:“妈的,狗也会骗人了,看不到我,干吗老盯着我看?” 两条狗齐将头别了过去,傻盯着那扇院墙。重生心里又说:“它们别过头去,是不是告诉我,它们眼睛对着我的时候是看得见我的?花花和绿绿,你们别过头来?” 重生在两天狗的眼中都找不到自己的身影,他心里又说:“花花和绿绿,现在我解开你们的绳子,你们快去咬死你们的少主人。” 重生打着如意算盘,要是狗能替把玉汤水咬死,那他就省了许多事了。当然重生不一定用咬的方式致玉汤水于死地,他认为狗最锋利有效的武器就是它们的牙齿。再当然,两条狗未必能咬死玉汤水,但狗会执行重生命令的话,重生可以命令天下的狗一起去咬死玉汤水,天下的狗那么多,咬死玉汤水应该没问题。万一不行,重生还可以调用其他动物。 狗并没拒绝重生的命令,它们慢得象两条蜗牛一样向院内走去,它们一步六回头,腿抖得夸张,它们从鼻孔里发出苦苦地哀叫声,这哀叫声重生至今为此听到最让人心不忍的哀叫声。重生心里命令道:“花花和绿绿,你们继续叫嚷吧,我不要你们去咬你们的少主人了,你们把他吵醒就行了,我会对付他的。” 如得大赦,两条狗欢快地跳着嚷着,它们的叫声完全象在歌唱这夏日的美好。在一旁注视着两条狗的蔡四毛,见狗们狂癫了,也不再假惺惺提醒它们了,他可能认为就是他的提醒让狗们安静了那么会。这时,从院内传来一个声音,有人在问:“四毛,谁来了?” “回少主,没谁来,是花花和绿绿发疯了。”下人毕恭毕敬地向着院子内回道。 “一定有人来了,我都闻到生人的味道了。你带人四处仔细查查。”院内屋子里的人缓缓说道。 “是。”蔡四毛应下后,招呼了一些家丁,四处察看去了,它们还牵走了花花和绿绿。重生向院内望去,看到院子里半棵花草树木也没有。重生并不走进,院内应该有个叫玉汤水的人,他的鼻子比狗还灵敏,接近他那是相当冒险的事。 “生人的味道?我要怎么样才能把生人的味道也隐去呢?”重生这样想着。他无助的时候,开始习惯依赖九龙术了。他怀着极庄重的心情默念:“天灵灵地灵灵,九龙灵石快显灵,将我的身上所有的气味都隐去吧。”感觉差不多了,他就想检验一下效果,他跑到了一个负责站岗的家丁面前,放出了一个构思好的屁。“呜……” 屁是自己响的,不是重生计划好了的。重生有深厚的内功,酝酿几个屁那是随便的事。可是,屁响与不响就难做到随心所欲了。重生皱眉,那家丁也皱眉,家丁莫名地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周围,然后,挥了挥手,再然后,他掩住了鼻子,摆出一副被屁熏得苦不堪言的表情。 重生再也不想把他的九龙术浪费在放屁这些微末的事上了。九龙术应该用来做大事,而不应该用来检验别人闻不闻得到他屁的臭味。一旦他不尊重九龙术,九龙术也不会尊重他,让他的响屁也臭起来就是九龙术对他的报复。 “俗话都说,响屁不臭的,你用得着这样夸张吗?”重生心里十分讨厌家丁的做作,他深呼吸了一口,并无臭味,他也没心情追罚那家丁,讪讪地走回到那小院的门前。 身上的味道没有隐去,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走进小院,直面那个让他有点发虚的玉笛郎君。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探一探玉笛的刚火,怎么会轻易止步?重生施展轻功,走进了小院。说是小院,那是相对于大院来说的,小院并不小,虽然寸草不生,却有座很大的楼房,还有个很大的练武场,有三个大兵器架,陈列着各式武器,更有好几个桩阵,有沙袋和练拳的木桩人。从这里的陈设可以看出玉汤水的一些过去,他是一个对武艺很在乎的人,难怪败给妮燕那当口,他会那样放不开。 重生走到先前那间传出说话声的房间门口,那门紧闭着。重生感觉到自己离玉汤水很近了,对于他的来访,玉汤水会有什么反应,重生举起手准备敲门,他想到了不登和风大的惨死,敲门的两根弯曲的手指离门还有一寸距离时停住了。屋内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屋内那人突然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重生暗道:“肯定是被他闻出来了,要是能象驯服花花和绿绿那样驯服他就好了。罢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重生正要应答,有人比他抢先了一步,那人在哈哈大笑,回头看,见书生良飘落到了院子中,书生良来了多久了?重生竟没有发现,就事论,重生比之玉汤水是逊了一分。 “你打扰了本人午睡,还敢笑?“屋内人有几分恼火地说。 “笑比哭好,玉笛郎君就这样待见远来之客吗?“书生良肃立,一股凛然的杀气冲着重生而来,重生忙跳到了书生良的身边,从书生良的反应看,他确看不见重生。 “谁说你是客了?你以为你是谁?“屋内人轻蔑地说。 “我是谁?我是一个前来取你恶命的人。“书生良说话间,十指弹动,象在弹奏一架悬挂在空中的隐形钢琴。不一会,他弹动的手指漂亮地停住。时间也跟着停顿了几秒后,风声起,重生在风声中听到了千万颗子弹穿透空气的声音,卜卜卜卜卜卜……刹那间,那间屋子的门窗被射成了一个马蜂窝,阳光穿过那些孔,射进了那间阴暗的房间。 院子里的人和屋子里的人,呼吸同时停止了一样,死亡的味道弥漫在这个小院里,兵器架上的那些兵器象一张张吓呆了的脸,要多惨白就有多惨白。重生和书生良近在咫尺,书生良却一点也察觉不到重生的存在,一是书生良的精神太过集中在屋内人的身上,二是重生的轻功修为绝不泛泛,已到了绝顶的境界。 “圣手书生果然不同凡响。“屋内人边拍掌边说:”在你之前,也有一些人说要取我玉笛的命,他们全都死了,我想…你也不会例外,你将在今天死掉。“ 紧接着,那扇门自己开了,停了一会,才见一人站到了那门口。 “这是玉汤水吗?好像是,他右边眉毛端头那颗肉痔依然在,可他怎么这样红呀。“重生心想道。 门口站着的,无疑就是天书传人玉笛郎君,他那根长约一尺半的玉笛,在他右手的手指间转来转去。他真是当今江湖最红的人,他的脸是红的,他的眉毛是红的,他的眼珠子是红的,他的双手也是红的。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也是红的。 重生只顾着注意玉笛郎君的摸样,忽略了身边的书生良。 “为什么这样安静,书生良怎么还不出手?“重生方想到书生良,他一看,书生良在一旁呆立着,他张大着嘴巴,他的眼睛告诉重生他有多惊恐。重生想:”玉汤水摸样是怪了点,在大白天还不至于恐怖到吓傻人吧。不对劲,这两个大男人怎么眼睛象镶上了?危险,书生良危险,玉汤水一定在用什么邪术……“ 想到这里,重生不顾后果地抱起书生良,象踩着两个风火轮一样,往院外跑去。他丝毫不敢放松对背后的防备,能不能防住玉笛郎君,却只能听天由命了。重生是冒着成为玉笛郎君靶子的危险去救玉笛郎君的。向着这个时候,不管他隐形没隐形,玉笛郎君攻击书生良同样也会伤到重生的。 出乎意料的是,身后的玉笛郎君并没有追他们,也没有在背后出招。重生一路奔出挺远,才在一个屋顶将书生良放下。书生良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晕死了过去。而后,玉笛郎君的声音传来了,他在说:“圣手书生,你是至今为此第一个从我玉笛手下逃生的人,今天我放你一马,下次遇到,你就每这样幸运了……圣手书生,有件事我很佩服你,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唯一能用屁股看路飞跑的人。“ 重生在书生良身边守护到后半夜,书生良才醒转。他接不上气似地说:“谢谢……前辈……救命之恩……” “玉笛郎君对你作了什么?”重生急问道。他忘记了自己还在隐形,书生良很有见识,对空气里传来声音一点也不吃惊,他勉强坐起,对着空气一拱手,虚弱地说:“我也弄不清楚,他的武功太可怕了,我仿佛掉进了……他的眼睛里去了……他眼睛里是火的世界,焚烧着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那些火象一枝枝利箭钻进我的五脏六腑……我想喊痛喊不出……我想逃迈不动脚……我想运功抵抗,也是徒然……要没有前辈,我定是象风大一样地死了……前辈能现身让我看看吗,前辈的的救命恩……我一定要报的……” “君子报恩,十年不晚。 第54章 你还行吧?少说话。“重生道。 “在此调息调息……我能照顾自己的……“书生良答。 “那……你多保重,告辞了。“重生说,他担心妮燕会等得着急了。 当他快到借住的那人家门口时,站立在门口等他的妮燕说道:“重生,你干吗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重生的隐身术已经过期了,重生对着妮燕笑了笑,并不作答,跟着妮燕进去了。那家人都已熟睡,妮燕端上为他备留的饭菜。重生边吃边将书生良的事说了个大概。妮燕听后,闷闷不乐了一会说:“重生,要是你被玉汤水发现了,那多可怕呀。” 妮燕的关心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是多么害怕重生会象风大一样遭毒手。她一点也不夸重生救书生良时的英勇。 澡后的重生来到了专门为他安排的房间,躺在床上。白天的事一幕一幕,在玉笛郎君出现后,他也是注意到了玉汤水的眼睛,玉汤水的眼睛确实象两粒烧红的铁珠子一样红,有些古怪,可为什么重生看了没事,书生良却差点死掉呢?是因为玉汤水没有对重生发功吗? 重生思考这些问题时,把玩这那颗雪国国王赠送的大钻石,在他睡着后,那颗‘雪魄’还在他手里握着,‘雪魄’之光从他的指缝间泄了出来。 第四十二节 外面在下雨,重生走到昏暗的窗前,推开窗,风吹来几点破碎的雨,清凉的让他不舍得抹去。屋檐上掉落的雨一线一线的,象给屋舍挂上了一副晶透的水帘。重生伸了个懒腰,走到一张凳子旁坐下,从窗口透过雨看着屋后那朦胧的青山,刚睡醒的他,坐了好一会,大脑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才发现那颗大钻石不见了。屋子里寻了个遍,也没看到那颗钻石的踪影。重生记得非常清楚,先一夜,他是把玩了‘雪魄’挺久的。进了贼吗?除非那贼会遁墙之术,不然不可能从窗和门进来,因为重生记得,醒来后,门窗都是从内反插着的。‘雪魄’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了?这个屋子里,除了一个老鼠洞比钻石大外,其他的小洞只够一只蚊蝇飞过。是‘雪魄’变作蚊蝇飞走了?还是老鼠偷走了‘雪魄’?一定是这些老鼠作的怪,有了答案的重生蹲到老鼠洞边,双手握成喇叭状,朝着鼠洞喊道:“喂,快还我的东西来。” 喊过几声后,重生仔细听去,听到洞内有老鼠的叫声,三三两两的,象在为还不还重生钻石这个问题在争执。对付这些天生是贼的家伙,方式太柔和,它们只会认为你没本事。重生提起一口内气,朝着洞口吼道:“做贼的,再不还我‘雪魄’,我就拆了你们的狗窝。”重生听到自己称老鼠洞为狗窝,实在太抬举它们了,他补充道:“踩碎你们肮脏的贼窝。” 重生自信他这几声吼,普通江湖人也会受不了他内力的冲击,何况几只小小老鼠。他再次细听鼠洞内的动静,他的肺差点气炸了。他听到了老鼠们的笑声,重生听到它们在齐声笑:“吱吱噢吱吱,重生你奈我何。”当然,这个洞内的老鼠并没有笑出任何人类的语言,它们在里面吱吱个没完,‘重生奈我何’是重生被老鼠的笑刺激到后想象出来的。重生怒,忽地站起,指着鼠洞说:“我不揪下里面的狗头,不,贼头,我就不姓重。” 重生被气得团团转,他要找一根竹竿之类的东西,直捣老鼠们的老巢。屋子里没有合适的武器,重生跺了跺脚,摩拳擦掌地走到老鼠洞前。妮燕不知道何时到了屋子外,她问道:“重生,你在吼什么呢,都下午了,该起来吃饭了。”重生只好打开屋门,见到轻笑盈盈的妮燕,他的火顿时消了一半,只说:“师父,这里有个老鼠洞,老鼠洞里有一窝老鼠,它们吵得很,我要把它们消灭掉。”妮燕进屋,默不作声地替重生叠好那乱糟糟的薄被。重生问:“师父,你不支持我,你不怕老鼠吗?”“重生,老鼠们活着也不容易,放它们一条生路吧。”妮燕反劝他道。重生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位古代美女,愣了一会,才说:“可是,它们偷走了我的东西呀?”“能吃吗?不能吃的话,它们会还回来的,老鼠洞在哪?我替你去劝劝它们?“妮燕满有把握地说。重生指了指屋子的一个角落,顺口说:”师父,你和它们很熟悉吗?“妮燕没回答他,走到鼠洞前,用她柔美的声音说道:”老鼠呀老鼠,你们也是为了生存才做贼的,我不恨你们,但是,重生的那个东西不能吃,它有毒,你们还是还给他吧,你们饿了吗?你们还出东西后,我就给你们盛一大菜碗米饭来,还加些红烧肉给你们吃。“ 听到妮燕的劝降词后,重生的火气又消了一点。这个不惧怕老鼠的女侠,是想用哄骗的方法让贼鼠们上当?重生叉起双手,等着看笑话。不出他所料,老鼠们一只也没出来。妮燕站起对重生说:“重生,你对它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它们叫得这样痛苦。“重生回道:”它们明明是在笑。“妮燕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重生,这么说,你是点了它们的笑穴了?它们可能是饿坏了,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给它们。“ 妮燕走后,重生复又蹲到鼠洞边,朝里面小声地说:“‘雪魄’有毒,里面再不还出来,就拿不到解药了,你们死定了。”重生的恐吓招来老鼠们更为放肆的嘲笑,重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重生已经不为老鼠们的笑生气了,他若无其事地坐到了床沿上。妮燕当真端来了饭菜,一共两大菜碗。妮燕把稍少的那碗递给重生说:“给,饿了吧,吃吧。” 重生接过,眼睛还盯着妮燕手里的那碗。妮燕用手指刮了刮脸说道:“不羞不羞,还想和老鼠抢饭菜吃?” 重生突然间就觉得此时妮燕真可爱,重生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只有八九岁了,他觉得自己竟然这么小,就应该停这位美丽妮姐姐的话,他乖乖地吃了起来。 妮燕把那碗饭菜放在鼠洞前,说:“我直捣你们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把重生的东西搬出来,我们保证不会偷看你们,放心出来吃吧。”妮燕坐到了重生身边,她将脸别过,眼睛不去看鼠洞,直直地看着重生的半边脸,重生有点不自然了,瞟了严妮燕那张美得象梦的脸,重生心跳加速,加之,她又闻到了妮燕身边那温馨的香,重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想:“要是能娶到一个这样美貌的老婆就好了。”妮燕不知道重生在想什么,她轻轻地说:“重生,把头别过去,有人看着老鼠们是不会出来吃东西的。”重生听话地把头别过去,却没有心情去吃剩下的半碗饭了。 老鼠们似乎已经出了洞,老鼠们似乎已经在美美地吃那饭菜了。重生的头象定住了,他老在提醒自己:“现在,你已经和妮燕在同一张床上了,要稳住。”重生似乎也忘记了老鼠的事,甚至于忘了那颗钻石。他只记得自己和妮燕在同一张床上,要稳住。他越想稳住,双手越是不听话地抖了起来,手里的碗也跟着抖了起来。 “哎呀,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做什么呀。”从外跑进来的红红一声大叫,重生做贼心虚,没稳住手里的碗,摔在地上碎了。重生忙不迭地蹲下,头也不敢抬地用手扫着地上的饭菜。妮燕听到红红的叫声,首先是回头望那些老鼠,他看到几条慌忙逃跑的鼠影和半碗饭菜,她大呼可惜,向红红招了招手,对她说:“红红,你把老鼠们吓跑了。”红红看到鼠洞外的半碗饭菜,知道自己坏了事,她说:“妮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喂老鼠。”妮燕抚了抚红红的头,好像才发现重生蹲在地上用手打扫饭菜似的,说道:“呀,重生,你碗怎么破了,干吗用手抓饭菜?” 妮燕领着红红,很快拿来了扫把和灰斗把地面打扫干净了,说道:“重生,别急,等两天,我们在喂些东西它们吃,它们就会送回你的东西的。”在外洗净了收的重生忙点头,重生直到她们离开房间,才松了口气,躺到了床上。当重生的一只手掌在床上面摸索着美好的印记时,他的另一只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用手抓握起那东西,他笑了,他知道,那鹅蛋大小的是‘雪魄’。它没有丢失,它只是在白天隐形了。他把‘雪魄’放入怀里,朝着老鼠洞抱拳道:“贼们,我错怪你们了,后会有期。” 重生冲进了雨中,他希望雨的冷冷冲淡他身体的燥热。他跃上了屋顶,再几跃跃过了几个屋顶,等他跃过十二个屋顶后,站在第十三个屋顶上长啸了一声。感觉舒服多了。这位二十五岁的猛男,在情欲之火被压下后,空虚和痛苦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心头,他始终要作的那个抉择,又一次令他难受了。他坐在屋顶上,看着街道上那些浮动的雨伞,他想,它们冷生于有妮燕的年代是多么地幸福。 重生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又象只蚱蜢一样跃过了几个屋顶。他已经记不清把书生良方在哪个屋顶上,但是,当他看到书生良后,他停了下来。书生良独自在雨中的屋顶上呆坐着,见重生来,如见到救星似的说:“重兄弟,你好呀。” “呀,良大侠,在这里凉快噢,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重生故意惊讶地说。先天作隐身侠救下书生良,重生的声音也做过伪装,书生良没听出重生就是救他的人。 “一言难尽呀。”书生良仍旧坐着,看着重生小声说:“重兄弟,别再想为风大报仇的事了,再过十年也是枉然,玉笛郎君简直比魔鬼还可怕。要不是有前辈高人救下我的小命,你我恐怕没机会见面了。” 书生良的脸上黯淡无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眼中看不到半点昔日的神采。 第55章 重生安慰他道:“良大哥,你不要难受了,恶总会有恶报的。“ 见书生良还是垂头丧气,重生问:“良大哥,你是因为太难过,在这里淋雨吗?“ 书生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于复仇的事,我是不敢想了。前辈高人可能认为我有能力离开这个屋顶,把我放在这个屋顶后就不管我了,实际上,我形同废人了,唉……“ “你是说你没武功了,不敢从这屋顶跳下去?“重生吃了一惊,问道。 “惭愧呀,又不敢呼喊,在这个江湖,我敌人多过朋友。“书生良茫然地望这远方说道:”我这个废人,以后的路怎么走呀。“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书大哥,你可有落脚的地方?“重生问。 “重兄弟,你真是一个好人。我就想回凌霄峰去。这里有一锭金子,你能把我送到王陵城临近的小县,替我租辆马车,这金子就是你的了。“书生良拿出一锭黄金,对重生说。 “书大哥,你这是瞧不起在下呀。只是江湖路凶险呀,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上路?“重生不放心地说。 “重兄弟,我的名头还能唬住一些人的。再说了,江湖上的好手大都来到了这王陵城,只是几个毛贼的话,我有把握制服的,你不要多虑了,我还有几个暗器盒子防身的。“书生良说着从怀里摸出两个漆黑的小盒子,又说道:”重兄弟,路途太遥远呀,你还有你的事,能替我送到邻县租辆马车我就感激不尽了。“ 面对书生良的坚持,重生答应了。背起书生良,按他指点的方向,重生向那座小县奔去。 十里不同天,二十里开外的小县,天空明朗,知了在叫。小县比王陵城冷清多了,两人在没有几个食客的饭店吃过饭,又顺利租了辆马车。书生良执意要赠送重生一锭金子,推让了几次,重生就顺从书生良的意愿收下了。 望着书生良的马车远去,重生送别这个迟暮的英雄,轻叹了一声,久久地呆立在那里。 当重生郁郁不欢地回到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妇人正对妮燕说着什么。见重生进来,她红着眼睛回了自己房间,也不打招呼。重生感觉到这家肯定出了什么事。 吃过饭,洗过澡回来见到妮燕在他屋里等他,有事要说的样子。 从妮燕口中,重生明白了红红的妈妈为什么红着眼睛。她哭过,她为她家的独生女儿哭过。妮燕说,傍晚时分,玉家有人来过这里,宣称玉笛郎君需要十对童男童女,就强行带走了红红。 重生说:“也许,玉汤水是想找些金童玉女,增加结婚的喜庆。“ 妮燕不认同,她说她和红红的妈妈都有种不祥的预感,玉汤水决不是找童男女作婚礼的伴童,她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红红这次被抓去凶多吉少。 重生冒失地问:“师父,那你当时怎么不阻止呢?“ 妮燕丢给重生一身新衣裳,伤心地说:“我上街给你买衣裳去了,真该带着红红一起去的。” “师父,别伤心了,事情可能不象你们直觉的那样可怕的。还有王法呢,玉汤水不敢胡来的。”重生说。 妮燕叹了口气说道:“红红的爹,已拿银子去托在郡王府当差的熟人求情去了……重生,你快换上衣裳,我们一起去夜探玉府,别让红红和那些孩童遇到了什么不测……” 第四十二节 妮燕趁重生换衣服时,跑回房间换好她的夜行装,又跑到重生门口等候着,重生出来,对着妮燕笑着说:“师父,你换衣服手脚可真麻利。” 妮燕摆了摆手,意思说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她看着重生,衣服很合重生的身,更添了几分帅气。重生望着停了雨的天空说:“师父,其实我穿不穿衣服是一样的。“ “不一样。“妮燕好像脸又红了,她轻柔地说:”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一点。“重生想到现在不是说笑时间,他默默地看了妮燕一眼,象在思虑着什么,他的手背在背后,平视着院子里的一棵树。 “重生,我们出发吧,万事要小心。“妮燕活动了下手脚,重生心事重重地说:”师父,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重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们走吧,别耽搁了正事。“妮燕说完,跳上了那户人家的院墙,对重生招了招手后,消失在黑暗中。 妮燕的轻功不比重生差多少,可是,去探侦玉汤水这样可怕的人物,重生还是有点不放心妮燕。重生也知道,事关红红,他没有办法阻止妮燕前往,重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两人双双飞上了玉家大院最高的屋顶。重生压低嗓音说:“师父,你就在这里,有什么突然发生,你也好作策应。“妮燕明白重生的担忧,她点了点头。目送重生向玉笛郎君的小院飞去。 玉家大院挂了许多大红灯笼,而玉笛小院的灯笼更是别样的红。‘玉笛郎君’的传闻让妮燕怯步于那个屋顶。重生在飞向小院的空中,已凝神施展隐身术,当他落到小院中,大红灯笼的光已照不出他的银子,当他站到蔡四毛的面前,蔡四毛一点也看不到他。奇怪的是,花花和绿绿也很安静地站在一个兵器架前。 “我成功隐去了身上的味道?“重生自问。 蔡四毛却在对着两条狗说:“想当年,我蔡四毛是菜刀帮里数一数二的好汉,有一天夜里,我单枪匹马劫持了梅花江上一条这么大的船,杀尽船上一百零八高手网,其中有一位姓重的小子,被我一菜刀劈成了十八截,还有一个叫小八的,被我,唉,杀了。就在当夜,我奸尽船上四十好几个美女,有个姓妮的,那个美哟,那个水,现在想起我都受不了……“ 蔡四毛比划着,表情越来越龌龊。花花和绿绿伸出大舌头,象是听傻了。重生心惊,这个蔡四毛真是杀死小八的蔡四毛吗?怎么几年间,变得面目全非了。那个蔡四毛又说:“花花和绿绿,我对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我是一个多么狠的角色,告诉你们吧,你们俩都是被我毒哑的,少主人说了,以后你们再敢叫半声,就把你们全身的毛一根一根地拔掉。我是为了保住你们的毛,嘿嘿嘿。“ 蔡四毛的奸笑十分招人厌,可怜巴巴的两条狗,趴到了地上,重生一冲动,就抽了这个蔡四毛两个巴掌,被打的人,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恐地四顾,他呻吟着:“小八小八,你在天有灵,应该知道不是我下的手,小八小八,你安息吧,动手杀你的人已被‘血魔’爷爷统统杀死了,我因断了条手臂,‘血魔’他老人家觉得好玩,把我招纳为奴,他每个月都会把我的手臂打碎,然后接好,经历了那些痛苦的日子,我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小八小八,你放过我吧,我才过上一些好日子,新主人玉笛……“ 看着因为害怕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蔡四毛,听到他亲口承认了他就是当年菜刀帮凶手。重生火得很,走过去,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脚。蔡四毛抹着那不断流出的鼻血,惊恐极了,不再作无谓地申诉。 重生厉声问道:“你们一共有八个人,其他人呢?“ “都给血魔爷爷杀了……“蔡四毛瞪圆了他那对慌得快要爆炸的眼睛答道。一个普通人,被无形的东西打过踢过,还被无形的人追问,还是追问他心里亏心的事情。估计已经吓得晕了过去,这蔡四毛没晕,说明他遭受过不一般的折磨,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承受力,也许他说的话是真的。蔡四毛使劲朝重生磕头,重生并不是杀手,他的心不够狠,重生说道:“花花和绿绿,各拉一泡屎吧。” 花花和绿绿争先恐后地拱起屁股,各拉了一大堆臭烘烘的狗屎。重生掩住鼻子说道:“蔡四毛,把狗屎一点不剩地吃光,再自服毒药把自己毒哑,做不到这些,你小命难保。” 蔡四毛象只乌龟一样爬到了两堆狗屎前,然后,象只饿狗一样吃掉了屎,再象只就义的猪一样噢噢闷哼两声,吞下了他握在手心的毒药,这一切是多么恶心,重生看着他吞下毒药后,向玉笛郎君的房间走去。蔡四毛是不是毒哑了,已不是重生要关心的问题。 快意恩仇,头脑发热的重生疏忽了玉笛郎君的存在,当他想起玉笛的可怕,他轻得不能再轻地走到玉笛的门前,里面的灯光是亮着的,而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 想到刚才忘形的情景,重生想玉笛八成不在这个院子内,不然,他说话打人弄出的声响,玉汤水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他睡死了?重生在门外等了等,他真后悔,刚才没文文蔡四毛那些孩子的下落。 灵魂象已经失散的蔡四毛,呆呆傻傻了好一阵,他以为重生已经走了,他抱这两头狗的头,无声地流下了眼泪。两条狗同情地舔了舔他的面颊。是毒药把他们带到了同一个失语世界,是狗屎让他们显得更亲近了。 “我脑袋出问题了,我是来救孩子们的,在这里守株待兔玉汤水算什么?”重生这时才想到自己的本末颠置,他跃过小院的墙,去作他的正事去了。 “鬼呀。”这个家丁还没叫完,就被重生用手捂住了嘴巴。重生那只手的温度,让家丁泪花花地,重生结实的胸膛顶在家丁的后脑勺上,家丁开始相信刚才问他话的是一个人。他开始怀疑是自己视力不好,看不到黑暗中高人的踪影,刚才那问他孩子们在哪的说话,不是鬼说的,而是身后这位高人说的。 “再敢乱叫我就打死你。”那位高人在他耳边轻声警告他,同时,高人的手松开了,家丁惊怯怯地转身看着红灯笼下那一片透明的空气,他把头扭向左右看了看,无人。 第56章 他惊呼:“有鬼呀。” 一个饭碗大的拳头制止了他的呼叫,家丁倒下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在惊慌地转来转去。重生再次警告:“再乱叫我真的会打死你的。” 那家丁死命用手捂住嘴巴,死命地点头。重生问道:“被你们玉家抓来的孩子们在哪里?” 重生拉开了他的手,他哭泣着说:“爷爷,我不知道。”重生闻到了一股尿骚气味,重生看到家丁的裤裆湿了一大片,重生想,可能人被吓出的尿特别的臊。重生又想,从这个人嘴里恐怕问不出什么了,他向别处走去。 重生发现了一处院子守卫十分森严,几十个明枪明刀的守卫在院门外整齐站成一排,还有几十个握有家伙的守卫,在那院子里走来走去。除了院子里的大红灯笼,这院子里只有一间房间亮着灯,那亮着灯的房间是守卫守护的重点,房间外的守卫特别密集,重生费了一些劲才挤到那门口。 屋内有人朝外喊道:“张八,你们都到院子外去,任何人不准进这院子。” 那喊声有几分沧桑,也有几分威严,守卫们鱼贯而出,把院门也关闭了。 “玉儿。”先前那个遣散守卫的人说道。没有人应答,那人沉默了会又道:“玉儿,你大婚在即,为什么要派人捉那么多孩子来呀。” 屋内应该就是玉家父子,重生象捡到了宝一样用心听着。 “我要放掉他们每人一碗鲜血。”只听那玉汤水轻淡地答道。 “玉儿,孩子都是无辜的,你仇恨把你把你变成这摸样的人,也不该杀孩子……” “闭嘴。”玉汤水不耐烦地喝了声,他接着说:“我不仇恨谁,我生来就是这摸样,我喜欢这摸样,我无敌于天下,我不杀这些孩子。” “你都要放他们的血了,还说不杀他们?“老玉显然被气着了。 “老家伙,我放掉他们一碗血,他们不会死的。“玉汤水冷冷地说。 “孽债呀,你这象和爹在说话吗?“ “你是谁的爹?搞清楚了,当初是你硬拉这我作亲子鉴定,要不是你和我有同样的血,我造把你杀了……我的事你最好别管。“玉汤水象从一张椅子上站起来了。 “同样的血同样的血???老天呀,我为什么要生出这样一个魔鬼呀。“老玉悲愤地说。 “老东西,你别逼我。你的血早晚会被我喝尽的,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我有小孩的鲜血喝,还不想杀你。“玉汤水走了两步。一种金属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可能是老玉汤水气不过对儿子亮出了兵器,又被玉汤水轻松地击落了。 “造孽呀。“老玉悲叹。招来了玉汤水一声冷笑。 老玉又说:“那姑娘真是瞎眼了,要嫁给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呵呵,天下的姑娘争着要嫁给无敌的人呢。“玉汤水无耻地笑着说:”实话告诉你,从这个姑娘开始,我会弄大天下所有姑娘的肚子,我师父血魔曾经教导我,要我发疯一样地招姑娘生孩子,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等于拥有了一座活的血库,等于有最有效果的血喝,到了那时候,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地死掉的。“ “啊呀呀,你这个遭雷劈的,还计划喝我孙子孙女的血呀,我今天跟你拼了。“老玉狂叫着,屋子里响过一阵东西被碰倒的声音,肉搏很快就停止了,那扇房门突然就打开了。玉汤水背对着门站着,老玉坐倒在房间的中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冤家呀,求求你放过那个叫金子的小男孩吧,那是郡王的私生子呀,冤家呀,你若不答应,一有机会我就服毒自绝,让你喜事丧事一起办,让你喝了我的血后毒得五马分尸。“ “你这像个当爹的说的话吗?你又不是没试过,我玉笛郎君是不惧怕任何毒物的。“玉汤水说着走到了他爹面前,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地说:”好了,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去把那个什么郡王的私生子放了吧。“ 老玉被扶起,凌乱着头发,跟着玉汤水向门口走来。玉汤水那张血一样红的脸上挂着一种莫测的笑容。站在门口的重生,早象进了万丈深的冰水里,他收住了气,用内息呼吸着。玉家父子从他身边走过,玉家父子走到那扇院门前,那门象自动门一样自动开了,门前一众守卫众皆俯首,他们心里很明白,现在谁是玉家大院的主宰。 重生远远跟着,他挺害怕玉汤水闻出他的存在。喝人血的魔王玉汤水,对重生有种威慑,重生隐隐觉得自己的血正在被玉汤水喝去。虽然,玉汤水那杀了好一些高手的眼神,在上一次对重生一点伤害也没有造成,但是,重生认为那是玉汤水不知道他的存在,没有针对他发功而已。 玉家父子走进了玉笛郎君的小院,两条狗和蔡四毛都没了踪影。玉笛郎君唤了声‘四毛’。听不到有人回答,他生气地说:“该死的,要是少了半个孩子,就剥了你的皮。“ 他们推开了那扇亮着灯的房门,两人走进去后,那扇门关上了。重生等了一会,才见那扇房门又打开,玉家老郎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从里走出,象是生怕玉笛郎君反悔似的,老玉一道院子,抱起那孩子,象只狸猫一样灵活地跑出了小院。 重生暗骂:“重生你是条猪哟,当时怎么不进屋里看看,白白错过了救孩子们的大好机会。“ 玉笛郎君还站在那屋子的门口,他的银子匍匐在地面上,象一条猎犬在嗅闻着什么。玉笛郎君的嘴唇动了动,他傲慢地说:“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不下来呢?“ 重生也听到屋顶上有人。他是多么担心屋顶上的来客就是与他同来的妮燕。 第四十四节 玉笛郎君象位有耐性的猎手,搬了条板凳坐在院子里,等待来客的跳下。玉笛郎君的后背和后脑,象一大一小两个靶心亮在重生面前。距离玉笛郎君不过一米开外的重生,心情非常矛盾。现在出手攻击玉汤水,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可是,从背后偷袭又算什么英雄呢?重生缓缓举起手,对玉笛的后脑瞄了又瞄,他始终下不了手,他认为自己的行径应当磊落点。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下来呢?”玉笛第四次说出这句话。说完他就等待着,和前三次一样有耐心。玉汤水就如一只成竹在胸的老虎,一次次呼唤着他逃不脱的猎物野猪。逃不脱是重生的直觉,屋顶上的人没有逃跑,也可能是他也自认逃不脱玉笛的魔爪。 “要我下来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屋顶上的人说道。是妮燕,果然是妮燕。重生心紧了一下,他向前迈了一大步,他只要伸直手臂就能碰倒玉汤水那头红红的头发了。玉汤水沉默了会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你放了你抓来的所有孩子,我就下来。”妮燕说出早想好的话,因为屋顶上的是妮燕,所以不能把他比作野猪。妮燕就像一只随时会飞上云霄的云雀,而玉汤水不过是一只没有翅膀只能干瞪眼的纸老虎。 这只纸老虎挠了挠后脑,他心里有想不清的事情,为什么这次的来客和以往的不同,喊也喊不下来,还要谈条件才下来?莫非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想不到的是玉汤水竟然答应了妮燕的条件,他说道:“我答应放了所有的孩子,不过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重生一仰头看到了妮燕那双喜出望外的眼睛,重生心急呀,江湖险恶,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呢?妮燕可能也没想到玉汤水会答应,她说:“真的?那……你先把那些孩子都放了,你的条件我会答应的。” “行,你等着。”玉笛郎君从凳上站起,走进了他的房间。重生一刻也不敢停留飞上了屋顶,附在妮燕耳边说:“师父,小心有诈。” “我就知道你会在我身边的。”妮燕此时脸上才真正现出镇定的神色。 玉汤水是不是练血魔的功夫练坏大脑了?只见他用一根细绳牵着一摞孩子来到了院中。他说:“等我放了这些孩子后,你就乖乖到我屋里去。好吗?” 重生看到下面的孩子中有红红,也有那个包子大嫂的孩子。妮燕满口答应:“一定一定的,你赶快放了那些孩子吧。” 红红看了屋顶一眼,然后摇摇头,把头低下去了。可怜的孩子她在哭,好一些孩子都在哭,也有胆子大的,质问玉汤水为什么要抓他们来?玉汤水当然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他解开了那根捆绑的绳子,对孩子们说:“你们自由了,回家去吧……快点跑,别等到我后悔。” 包子大嫂的孩子说:“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不知道他是以为在玩捉迷藏呢,还是想搞什么恶作剧。他们中大部分对玉笛的血红外观是害怕的,红红就是害怕者之一,她断断续续地哭着说:“我们跑吧……不要这位……叔叔闭眼了……呆会他生气了……“ 领头跑的是包子大嫂的儿子,其他人也跟着,跑向了那扇大开的院门。重生无声地阻在玉笛还孩子们的中间,玉汤水敢乱来,重生拼死也会阻止他的。小院的外面是大院,大院里都是玉家的人,这放了等于没放,象小鸡一样弱势的孩子,没有人保护是没办法离开玉家大院的。重生本想去保护组织那些孩子离开,但又放心不下妮燕,玉家最危险的人物是玉汤水,盯住他是关键所在,所以重生留在了小院中。 “你看到了,我已放了他们,你还不下来。“玉笛说道。 “你最好派人把孩子们安全送回家,不然,我是宁死也不会下来的。“妮燕坚决地说。 第57章 “行。“玉笛向着院门呼喊:”四毛,四毛,蔡四毛。“ 四毛的毛也没一根搭他的话,他只得走到院外,大声吩咐道:“刚才那些孩子,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我命令你们把他们安全送回家去,谁有闪失,提人头来见我。“ 玉家大院守卫多,他们齐声应是。重生想不清提人头来见是什么意思?按道理说,一个掉了头的人是不能提着自己的头回来复命的。难道这是玉家的暗语,这暗语又指示着什么呢? 逃往玉家大院的孩子们,有的跑的快,有的跑的慢,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散作了几伙。他们不仅没有统一的逃跑步伐,更没有统一的逃跑方向。有聪明点的找地躲起来了。有胆大点的被大院的假山吸引,爬上了那些怪异的假山,变得有几分开心了。也有懂事的在那玩命地瞎跑。守卫们费了好大周折才找齐孩子,把他们送回家去。 在这段时间内,妮燕只说过这样的话,她在家丁应是时说:“要所有的家长都签名来确认这些孩子安全到家了,我就会下来。“玉汤水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后,剩余的时间里三个人就那么沉默地耗着…… 陆陆续续有家丁跑回,交来家长签过字的字条,也有不会写字的家长,他们只能按上手印让家丁回来交差。这些字条被玉汤水一一用内力送到妮燕的面前,至于是真是假那是一时无法论清的事情,妮燕并不用手去接那些字条阅读,当她数到字条和孩子的数目相同后,她说道:“希望你是守信用的,当然,我也是守信用的,放心吧。“ 从玉汤水送字条的精准,重生明白他知道妮燕的准确位置。重生看出玉汤水无心对妮燕下杀手,他若想杀妮燕的话,字条不会送得这样平和,根本不用重生出手挡,它们就在距离妮燕半尺的地方平静落下。 玉汤水还在等,等妮燕自己下来。重生怕妮燕作傻事,在她耳边轻声说:“师父,我们走吧,天都快亮了。” “不行,你们不能走。做人要讲信用。”玉汤水接口说道。重生疑心玉汤水早知道他的存在,若此事当真,玉汤水演技也太好了点。 “屋上的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来的,也请一起下来进屋坐坐吧。”玉汤水朗声说道。 “鬼才是你男朋友呢。”重生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大声说道:“玉汤水,别来无恙呀。” 玉笛郎君低头抚弄了会手中的玉笛,表情变得阴郁,说道:“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玉笛郎君最后一次请你们下来。”看来玉笛要发威了,此时还不跑,恐怕没有机会了。屋顶上的两人心意相通,施展轻功开始跑路。把妮燕护送过两个屋顶后,重生悄没声息地回到了小院的屋顶上,他得殿后,得防备玉汤水的追击。玉汤水象不会轻功一样,坐在那条板凳上,很生气。只听他冷哼一声:“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双手举笛,嘴唇对准笛孔,美妙的笛音从他的嘴唇下吹了出来。 那是怎样美妙的乐音,声声抚慰着重生的心灵。重生看到自己牵着妮燕的手,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在小鸟的欢颂里,走进了西式婚礼的教堂,妮燕真美,她浅浅笑着,小酒涡象盛满了蜜酒,让重生沉醉。亲人和朋友们挂着祝福的微笑,何英妈妈的笑比春光还明媚,他的重爸爸也在,他的笑是那样开心。婚礼的音乐在响,重生亲吻了他的新娘,给她带上了结婚的钻戒。神父在问:“你愿意一生一世为她付出你的生命吗?”重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是。 在重生答应了是之后,神父一下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他的手一挥,所有亲人朋友全都破碎了,教堂破碎了,春天也破碎了,重生还看到了妮燕消失时她流下的一滴破碎的眼泪。重生的心很痛,很痛。重生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蹦乱跳,他感到自己的心被蹂躏成一个六菱之状,尖利地要刺破他的胸腔,离开他的生命。迷迷糊糊他听到了何英妈妈在呼唤他的名字,重生的意识才稍许清醒了一点,他意识到是玉笛的笛音在搞鬼,重生双手捂住胸口,忍着心的绞痛,调用全身能用的力量去抵抗那魔音,这种抵抗没有声音,却激烈得象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将一千公斤级别的杠铃举上举下。几百个反复后,重生晕死了过去。 玉笛郎君的玉笛魔音没能夺走重生的性命,当他从晕死状态下苏醒,睁开眼睛看到了刺眼的阳光,看到自己躺在玉笛屋后的土地上。重生站起,阳光下他没有影子,他不知自己是变成鬼了,还是在隐形。他确定自己没死后,复又坐下,调息着体内的真气。身体从内到外,似乎都每受多大损伤,重生开始担心妮燕的安危了,他仍没有把握妮燕是安全的。 重生想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去寻找妮燕。在离开之前,他凝神听着玉笛屋内的动静,一声呸从地底下传来,象是妮燕的声音。为了保险起见,重生重施了一次隐身术。重生绕到了玉笛的屋前,轻轻推开了门进去。庆幸的是屋内没有玉汤水的踪影,重生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他听到了,刚才确实是妮燕的声音,妮燕真的落到了玉汤水的手里,玉汤水在地底厚颜无耻地说:“姑娘,你我仿佛前世就相识了,今生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心就变得特别柔软。”妮燕回复了他一个响亮的呸后,娇声喝道:“玉汤水,杀了我吧。” 玉笛淫笑了一声,说:“我玉笛郎君只杀两种人,一种是想杀我的人,一种是我想杀的人。姑娘,我不会杀你,我还要和你生好多孩子呢。”妮燕骂道:“你去和你妈生孩子吧,你这条畜牲。” 重生再听不下去了,他知道妮燕的处境非常糟糕。他开始找寻地下的入口,床底下,桌子底下,柜子底下,都没有入口的痕迹,重生有点着急了。 “玉儿,玉儿。”屋外有人向内喊着,停了一会,重生看到老玉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子,他手中那枝判官笔不知用什么材质造的,竟然发出碧绿的幽光。老玉大声叫道:“玉儿,下午就要去迎亲了,你还在干吗,还不准备准备吗?” “知道了。”玉笛的声音清晰地从地底传出。过了一会,玉笛从一个紧贴着墙壁的立式柜里走出。原来暗门在墙壁里,难怪地面上没有痕迹。 整个玉家大院都是在老玉手里造建的,对于玉笛房子下有暗室,他一点也不惊讶,他笑着说:“好玉儿,你放了抓来的孩子,我很高兴呀。” 玉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说啰唆,本郎君今天心情好,不计较你,你先去吧,我过会就来。” “玉儿,我听说你抓到了一个姑娘。”老玉的判官笔护在胸前,目光里满是戒备地看着玉笛说:“玉儿,偷腥也不急这一时,等把小魔女娶过门再说,她家来头不……” 连重生都每看清玉笛怎么出的手,老玉的判官笔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老玉慌忙拾起,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玉笛大声说道:“姑娘,到了明天你就是我的人了。” 重生真想扇他两个耳光子。实际上,刚刚领教过玉笛厉害的重生,站在那里连用嘴鼻呼吸都不敢,玉笛比他想象的可怕,玉笛却察觉不到重生的在这房子里,是做戏还是真的? 玉笛轻咳了一声,随后走出了屋子,顺手把门也关上了。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后,重生拉开那扇柜门,走进柜中,推了推墙壁。那墙壁象柜门一样向内打开了。重生通过这暗道,走到了地下室,看到妮燕在一个大铁笼里伤心地哭泣,重生轻轻呼唤了一声师父。妮燕惊喜地叫道:“重生,是你吗?你没有死吗?玉畜牲说从没有人能从他的九魄散曲中活命的。” “师父,是我。你不是已经逃走了吗?” “重生,我都快跑到红红家了,忽然一阵笛音传来,我神智被控制,不由自主地跑进了这个铁笼。”妮燕唉声叹气地说道。 重生觉得奇怪,玉笛竟然能将笛音准确送到重生的耳中,说明他知道重生的确切所在,为什么他不去确认重生的生死呢?? 第四十五节 壁上点着两盏茶油壁灯,地下室除了关妮燕的大笼子和一张椅子外别无他物。玉笛的笛音有着魔力,差点把重生吹死,还把妮燕从相距几里路的地方吹了回来。最让重生思不透的是笛音传播那么远,为什么单单把妮燕吹回来了?玉笛的笛音是不是类似于‘千里传音’,能专门送到目标人的耳中? “管他呢,抓紧时间把师父弄出来要紧。”重生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抓住铁笼上相邻的两根杆杆,暗运气力往两边拉扯,重生累得汗珠子直往地上掉,杆杆还是纹丝没动。想不到他被血虎弄到雪国转了一圈回来,还是奈何不了一只笼子。重生把所有的杆杆都试过后,累的气喘吁吁的他确定这个笼子不是他能破解的,更别提那把更为坚固的锁了,重生的头隐隐痛了起来。 妮燕当然知道重生努力过了,她也知道了结果,她很焦急,但她却安慰重生:“重生不用急,慢慢来,硬拉不开的话,你总可以想到别的办法进来的。” 别的办法?只能指望玉笛打开这笼子的门了,或者偷得他身上的钥匙。重生想了想,对妮燕说道:“师父,你先委屈一下,我偷到玉笛的钥匙就来救你。” “重生,你不要去。”妮燕着急地说:“不要去偷钥匙。” “师父,不去偷钥匙?那怎么救你啊?”重生狠狠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项链,关键时刻它怎么一点作用也不起? 第58章 重生坚决地说:“师父,我必须去偷钥匙。” “重生和我一起在在这里,等玉笛来开门时,我们伺机一起对付他,好过你一个人去冒险。”妮燕仍然坚持。他们都知道对付的想法,妮燕不想重生一个人去冒险,重生不想在对付玉笛这个可怕对手时伤到妮燕。重生后悔没有保护好妮燕。 “师父,我走了。保重。”重生在自责过后,硬起心肠不去看妮燕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一口气跑出了地下室。重生把柜子的门关上后,心情还是难以平静,老觉得自己是把妮燕孤零零地抛下了。重生关上屋子的门后,他告诉自己这样作是正确的,偷钥匙是首选,偷不到就只能趁玉笛开门时救妮燕了。重生坚定地跃上了玉家小院的院墙,看到一些家丁欢欢喜喜地扛抬着结婚的装饰物往玉家小院赶来。重生向玉家最高的屋顶跃去。 一阵鼓乐声吸引了重生,在玉家大院没寻到玉笛踪影后,他朝着鼓乐响起的地方跑去。在离玉家大院两三里的街道上,重生看到了玉家派出的迎亲队伍。玉家的家丁沿街散发着包裹着碎银和铜钱的红包,王陵城沉浸在玉家的喜庆里,新郎装扮的玉汤水骑在高头大马上特别抢眼,他的脸和他的衣服一样红艳,他的脸上漾着无边的喜色。可他的笼子钥匙又在哪里呢? 重生跟随这支队伍出了王陵城,又往西行了两三里路,玉汤水吩咐队伍停下暂作休息。玉汤水背手望着他将去的方向,微微笑着。重生在他身后很彷徨,钥匙在哪里?八成是在玉汤水的怀中内袋里,可怎么下手呢?难不成要等到玉汤水脱掉衣服洞房时才好下手?重生双手握成拳头,对着玉笛郎君的后脑勺瞄了瞄。却没敢出手。 鼓乐再次响起,队伍继续前行,玉笛郎君重新坐到马上,他春风得意地笑着。再走十几里路程就能到达飞云山庄,小魔女他们在那里等着,用不了好久他就能娶得美人归了。 “玉汤水,受死吧。”重生被玉笛郎君那匹马的尾巴弄得没耐心了,那匹马的马尾巴晃来晃去,好像在嘲笑重生似的,血性大发的重生只能出手了,他跃起单拳冲着玉笛郎君的后脑勺打去。这一击重生使足了十成力道,在他怒喊声未停时,他的拳头已击到了玉笛的后脑勺。他打中了玉笛郎君了,玉汤水被他从马上击飞了出去,挂在前方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上,玉汤水的脸正对着他的队伍,他的笑凝结在嘴角,一丝鲜血把他的笑染得更红了。重生飞到玉笛郎君的面前,也不管他死活,一记左勾拳,再一记右勾拳,把玉汤水从树上打下,陪着玉汤水一道掉下的是密密麻麻的银杏树叶和几枝断枝。 玉汤水向天躺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眼珠子的红光黯淡了。在他的队伍来到他身边之前,重生搜遍了他的全身。令重生快疯掉的是在玉笛郎君身上没有找到半只钥匙。 玉家的迎亲队伍从这突变中惊醒,急忙跑来把玉汤水的身体围住了。这一众人中,有玉家家丁和鼓乐队,也有玉面门不少好手。看到玉汤水的情况后,他们面面相觑。东门道:“刚才似乎听到有人叫喊了一句,玉汤水,受死吧。” 西门接道:“我也似乎听到了,来不及作什么,汤儿已经飞了出去。是谁喊了那么一句话呢?是不是他攻击了汤儿?” 南门悲泣:“什么都晚了,我可怜的汤儿呀,怎么英年早逝了。” 北门也叹道:“唉,可惜也没给大哥留个后。” 四门探了探玉汤水的鼻息后齐声说道:“气绝了,奏乐吧。” 鼓乐再度响起,却不是原来的喜乐,听着哀乐声声,重生有些恍惚,怎么就把玉汤水打死了?而钥匙竟然不在玉笛郎君的身上。重生跌坐在玉笛的身旁,用喜忧参半的目光看这玉汤水那张渐渐变色的脸,象有水在不断稀释着玉汤水脸上的血红之色,越来越淡。东门默哀了会后喊道:“把接新娘的轿抬来,把汤儿抬回府去。” 轿一下就来了,家丁们把玉汤水放到轿上,垂下布帘。八人抬起,一众要往回赶。在轿来时,重生已经约到了轿顶上,轿顶很平,重生躺在上面茫然地看着不再晃眼的天空。八个轿夫刚一抬起,就发觉玉汤水不是一般的分量,他们不敢言语什么,一行人在哀乐声中往回走,才行了几十步,身后有人叫他们停下。重生一看,来的人是从飞云山庄来的,一共三个,这三人重生全有点印象,他们是参与了血虎围捕的矮胖,腊黄脸和老树皮。 “你们就是玉家的迎亲队伍吧,为什么在飞云山庄前吹奏这败气的音乐呢?”老树皮明知故问。他的双手起,挥带起地上的一些树叶,那些叶片飞出把乐手手中的乐器打落在地。 玉家四大护门被老树皮的行为激怒了,齐齐站出,东门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知道我们是玉家的人还敢这样放肆,是不是活腻烦了?“ 来的三人齐声打了个哈哈,矮胖嬉笑着说:“哟,你以为你们是谁?玉笛郎君都死了,玉面门算什么?玉面老鬼有我们三个合力就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嘻嘻,你们四个,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也不看看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矮胖说完,一跳而起,一个猛子扎进土里,一会后他在玉家的队伍里冒出。刀光闪闪,可怜的那匹载着玉汤水前来的大马,不到一刻只剩下沾有血水的光骨架了。皮肉,内脏飞走,离得近的几个玉家人遭了殃,惊叫着。而马那两颗惊恐万分的眼珠子滚落到旁边的草丛中去了,真是惨不忍睹,矮胖又从土里回到他的同伴身边,在很享受地闻着手里的刀。玉家的家丁等哪里还敢停留,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是一两个被吓得脚发软跑不动的角色和四个护门。东西南北门自然看得清当前的形势,魔教只来了三个人,他们自问已不是对手,谁又知道飞云山庄来了多少魔教的高手呢?东门老江湖样地抱拳谦卑说道:“三位一定是少奶奶家的高手吧,有眼不识泰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呀。“ 其他三人也拱手,齐说不识泰山。矮胖和腊黄脸轻蔑地笑着。老树皮更是怪声怪气地说:“玉面门的人就这么不要脸,人都死了,还敢攀亲……“ “不敢不敢。“东门等人忙说。 “算了,你们说说玉笛郎君是怎么死的。“老树皮摆了摆手说道。 被矮胖瞪了眼后,东门忙回道:“刚才,可怜的汤儿不知被什么击中了,从马上飞了出去,再从那银杏树上摔下,我们跑去,发现他已经气绝了……结亲不成情义在,还请各位赏个薄面让我们带汤儿回去安葬,玉面门感恩不尽的。“ 那三人听完,互相望了望。他们是听到哀乐吹响后才奉命下来察看的,他们赶到时,看到玉汤水已躺在了地上,对于第一高手的暴死他们是存有疑虑的,得知玉笛郎君是受了神秘攻击致死的,他们警觉起来。老树皮对着四面拱手大声说道:“何方神圣,可否现身一见。“ 他那饱含内力的说话,是种试探,周边的一些树在他的声音里剧烈地摇了几下。重生从这三人出现后,就更小心了。抵抗这份内力重生还不吃力,他如空气一样呆在轿顶上,他拿定了主意,要跟随玉笛郎君回玉家去,希望在他的遗物里找到那把开笼子的钥匙。重生当然不会应答老树皮的呼唤。 矮胖三人察觉不到重生的存在,却也收敛了一些,老树皮方想起东门的请求,他说道:“你们当然可以带走玉笛郎君,不过……这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树皮走过去把东门拉到一遍附在他耳朵边说:“不过,玉笛郎君的那部天书你们得交给我们回去交差。“ 东门满口应是,跑到轿子里把玉汤水身上搜了个遍,没找到魔教要的天书,他跑到老树皮身边,也很小声地歉意说:“没找到,实在对不起,不信请你去搜搜。“东门说完,把路让开,老树皮看了看他,冷笑着说:”哼哼,这个,恐怕玉笛郎君得在飞云山庄呆几天了,等你们拿来那东西,我们会把他完璧归赵的。“ 东门面露恳求,却不敢推托,跑去和其他三门低声商议了会,东门哀求道:“三位大侠,求求你们了,你们看这样行吗?汤儿我们先带回去,你们派人跟我们回去找你们要的东西……就当看在死人的面子上。” 老树皮摇了摇头,说:“我们不能违抗命令,要不你们抬着轿子跟我们上去,到时你们求求魔弟大人,也许他会额外开恩的。” “唉,也只能这样了,我们是看着汤儿长大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下场,不把他带回去,我们也没法向门主交代。”东门惨淡说完,默默地和另外三人抬起轿子,默默地在三位魔教人的夹带下,往飞云山庄走去。那两个被吓软脚的下人,按魔教人的指示,爬着回去禀告玉面判官去了。 重生还在轿子上,等他看到飞云山庄那扇泛着油黑之光的院门时,他改变了主意。他轻轻飞起,轻轻立在山庄的院墙上,静静地看着轿子往飞云山庄的深处抬去,看不到轿子后,重生才拔足飞起,向王陵城奔去。 “玉面老郎应该也知晓开笼的钥匙放在哪里的。”悄立在王陵城城墙上头的重生想道。重生在途中看到过那些慌忙逃走的下人们,按他们的速度玉面判官至少要在一个时辰后才能知道玉汤水的死讯。事不宜迟,重生很快来到了玉家大院,也顾不上看看妮燕的情形,见到玉面判官出现在院中,他飞到玉面判官的身后,一把锁住了他的喉咙,低声吼道:“快给我拿出开玉汤水地下室那笼子的钥匙。” 第59章 玉面判官被这防不胜防的袭击吓了一跳,他强装镇定地问道:“请问你……要那把钥匙做什么?” “少废话,快拿来,我要去救被你儿子抓来的姑娘。”重生紧了紧手指,玉面判官喘息不畅了。旁边有几个忙活的家丁,听到两人的对话,却只见主人一个人在那里面露痛苦的神色,他们惊疑不定地向他们的主人走来。重生见到,急忙抱着玉面判官一冲冲到了屋顶,重生稍许松了松玉面判官喉咙上的手指,玉面判官急喘了一阵,才说道:“大侠,你要救的那姑娘早被我放走了。” 重生这一惊不小,呆了会,才想起挟持玉面判官去证实他说的话。地下室的笼子是空的,妮燕被手里的这个老头放了?而在此之前,重生已经杀死了他的儿子。重生放开了玉面判官,象个做了亏心事的鬼一样跑出了地下室。玉面判官看着地下室的出口感叹道:“太快了,这还是人吗?” 说实在的,他们根本没看到重生的任何影像。 重生发狂地奔跑着,跳跃着,玉家大院,王陵城处处都是喜庆,处处都是刺耳的欢笑声,在王陵城重生找不到可以让他心絮平静的角落了。 第四十六节 重生出了王陵城,往镜子湖方向去,跃上观潮石后他发现妮燕站在上面望着暮色中的镜子湖,象在祈祷。重生唤道:“师父,师父,师父。”他接连唤了三声,妮燕象听不见似的。重生只好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妮燕急回头,欢喜地说:“重生,是你吗?”重生应了声是,妮燕还在问:“重生,是你回来了?”重生又应了声是,心想,师父怎么了,耳朵好像听不见我说的话? 妮燕从耳中取出两团棉花,不好意思地说:“重生,你回来了……我怕又被玉笛吹回那鬼笼子去,所以……” 重生方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妮燕那样。重生轻笑道:“呵呵师父,你可以把棉花丢掉了。” 妮燕从身上摸出一大团棉花说道:“重生,可担心你了,你能安然回来就好……来,把棉花塞到耳朵里去,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重生接过棉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一把抱住妮燕,将头埋到他的胸怀里放肆地哭了起来,妮燕象被点了定身穴一样,脸一阵红一阵白地变化着,过了一些时候,她才用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重生的头说:“别哭别哭别哭别哭” 哭了好一阵,重生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这个脆弱的男人说道:“师父,玉笛郎君被我一拳打死了。” “啊,真的,重生你太厉害了。”被重生放开了的妮燕高兴得一蹦蹦起两米多高,落下后她狠狠地将手里的棉花丢下了石头。妮燕听到重生还在小声抽泣,关心地问:“重生,为什么你还在哭?是不是被玉笛郎君临死前抓去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是不是受大伤了。” “没有,师父,我只是因为杀人了心里难受。”重生回道。 “重生,你这是替老天爷收拾那魔鬼呢。以后不用担心那魔鬼再去抓孩子们了,你还为风大报了仇,整个江湖都会感谢你的,应该高兴。”妮燕开解道。 “重生,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你也别太难过了。给我表演一下你是如何杀死玉笛郎君的,好吗?“妮燕忍不住好奇地问。 “师父,你下来,我示范给你看。“悄悄跳下石头的重生在下面喊道,妮燕也跳了下去。重生说:”师父,你看好了。“ 妮燕看不到重生的身影,却依然认真地看着。重生跃起,他那颗击中国玉汤水后脑勺的拳头,重重地击到了观潮石的侧面,和打玉汤水的那拳一样,重生这一拳方向也是斜着向上的,妮燕听到一声闷响,紧接着听到一枝怒箭穿过空气的呼啸声,呼啸声止时,妮燕听到了湖水被激起的响声,觅声望去,在那荷花尽处隐约有一条被击起的水柱正在散落。重生将击进巨石中的半截手臂拔出,说道:“师父,我就是这样击中玉笛郎君的后脑勺的。“ “他的头没有掉下来吧。“妮燕吃惊地问。 “没有,他整个人从马上飞出去了……可恨呀,我竟然对被击中挂到了树上的玉汤水补了两拳“重生悔恨地说:”没有那两拳,他说不定不会死的。“ “重生,你是偷袭得手的?“ “正是。“重生说完,两人沉默了一阵。妮燕算是明白了重生哭泣的原因了。她想到玉汤水的爹曾放了自己,也觉得重生其实不用打死玉汤水的。可她不怪重生,她明白重生是在极度恐惧的心境下出手偷袭的,重生根本就是为了自保才全力一击的,要是那一拳失败了,死的恐怕就是重生了。妮燕小声说:”不管怎么样,玉笛郎君是死了,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可怕的魔鬼。“ “师父。“”嗯。“”杀人是要偿命的。“重生不安地说。”对,玉笛郎君就是给风大和不登偿命了。“妮燕忙说。 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对于重生的内心冲击很大,在人家喜沾沾作新郎时把人家打死,人家的爹还亲手放过妮燕,重生自觉有罪。玉笛郎君是面对面杀死不登和风大的,重生却用偷袭的手段得手,似乎很卑劣。但是事已至此,重生再悔恨也无法让玉汤水活过来。 重生没有跟妮燕一起回红红家,失控打死了一个人的重生,心理存在着极大的阴影,宿眠在大石头上的重生梦到了玉笛郎君,那个已经死了的玉笛郎君来到了他的梦里,质问他道:“为什么你要打死我。“ “我……不是故意的。“重生愧疚地低着头说,不敢去看对方那双瞪得很圆的眼睛。 “我就要接到我的新娘了,你却把我打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跟你有血海深仇吗?为什么……”玉笛郎君就像一个冤鬼在叫冤。 “谁叫你抓了我师父,谁叫你杀死了风大,谁叫你抓去那些无辜的小孩,要喝他们的血……”重生歇斯底里地喊道。 “亏我爹还放了你师父,你却让他绝后,你还是不是人?你厚颜无耻从背后偷袭,你还算不算个人呀?”玉笛郎君不甘示弱地叫道。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不关我事……”重生摇头大声叫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玉笛郎君鬼嚎着追向重生。 一个跑一个在追,重生的脚越跑越软,玉笛郎君越飞越快。终于玉笛郎君把重生按倒在地上,冰冷的双手掐住了重生的脖子,玉笛郎君掐呀掐,重生怎么挣扎也挣不脱,重生心想自己就要死了,就要偿命给玉笛郎君了,冰冷的泪水从重生的眼角滚落了下去。 是清晨的阳光把重生照醒了。发觉那不过是一场恶梦后,重生长吸了一口气,重生觉得手脚乏力,勉强坐起,他的身体一阵阵发冷,他流过的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裳。重生赶紧调息了一会,才真正从那个恶梦回道了暖和的阳光中。重生看着大石边角上的一个拳洞,他将手臂试了试,他俯在那洞口看去,这洞并没有对穿。重生知道,这个洞是他制造的,在他给妮燕示范时,他在那侧面向上的一拳,从巨石的这个边角穿出射向了湖面,重生一拳在巨石的两面都留下了拳洞,却没有击穿巨石?两个对称的拳洞让重生想起了一个词‘隔山打牛’。重生不自觉地笑了笑。 重生缓缓站起,活动活动了手脚,对自己说:“重生,不管以后要不要偿命,这有限的生命时光都要好好珍惜。” 重生长啸一声,象一粒炮弹一样射向了天空,飞过了那片荷花,扎进了那平静的镜子湖面,进入湖水后,重生任凭身体象鱼雷一样地往下冲去。镜子湖很深,在他下沉的湿透止住时,他还没落底。镜子湖里鱼很多,在重生势不可挡的时候,它们纷纷躲避开去,在重生悬浮在水中时,它们又纷纷围了过来,好奇这位不速之客,有的鱼还用嘴啄了啄重生的身体。它们也许从没见过在水中还如此风火的人吧。 重生浮出了水面,在湖面上激烈地游动着,他多想用这些激荡的水花洗掉身上的血污,水未能洗净重生心理的负疚感,却把他的头脑洗得很清醒了,竟然人死不能复生,那么就给死者做些什么吧。 重生踏着湖水,踏着荷花上了岸,跳到了观潮石上,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甩了甩头发,然后跳下石头,向王陵城走去,重生的影子和他一道义无反顾地往王陵城走去。 半途,妮燕把他拦住了。这个在王陵城打探了一个早上的妮燕,不准重生回王陵城,她说:“重生,玉笛郎君的死讯已传到了王陵城,一夜间,红彩全换成了白缎,玉面判官广发英雄帖,誓杀杀他儿子的人为玉汤水报仇,我们还是绕道回野熊山去吧,行礼我都拿来了。” “不,师父,这不是大丈夫所为。”重生答道。 见重生态度太坚决,妮燕摇头叹息道:“唉何苦呢,何必要去自动送死呢,为一个魔鬼陪葬值得吗?” “谁说我要去送死了?”重生笑道。 “你不是要去自首吗?玉面判官会杀了你的。”妮燕问。 “傻瓜才自首呢,杀了玉汤水可能是救了许多人,我有什么罪。再说了,又有谁看到我打死玉汤水了……我不过是要进城去看看可以帮玉家做些什么,比如为玉汤水抬抬棺木,挖挖坟坑也可以,毕竟我是从背后把他打死的。” 听重生这么一说,妮燕转忧为喜道:“这样就好,最怕你犯傻劲……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玉家,为玉汤水做些什么。” 玉面判官要广招帮手,王陵城的城门大开,守门的兵士象迎宾一样挂着热烈欢迎的笑容,两人轻轻松松进了城。 第60章 在城里,一路上他们听到许多议论。平民百姓为玉汤水的死惋惜,在先一天他们还在为这个死者喜悦,怎么突然就死了。江湖的舌头却在玉笛郎君的死惊讶,猜测着什么样的高手才有能力杀死玉汤水…… 重生二人昂首走进了玉家大院,玉面判官的会客厅上没有多少来客,这出乎重生的意料。玉面判官悬赏三千两黄金取仇人的头,怎么来的人这么少呢?玉面判官承诺只要报名参与复仇的,统统发一百两白银作出场费,怎么就没多少人来呢? “两位是来参与复仇的吗?”会客厅上那个招待他们的人问道,两人忙摇头。 “我们是来帮玉笛郎君抬棺木的。”妮燕口无遮掩地说。 “这样?报名参加抬棺木要找管家,他管那事。”接待的人倒也不为妮燕的直言动气。真是死了人,来抬棺木的也是来帮忙的,那人招来一个下人,要他带两人去管家处登记。 还没见到管家,他们在途中遇到了玉面判官。玉面判官一眼就认出了妮燕,他问:“这位姑娘不就是昨天那位姑娘吗?” “是的,就是我,为了感谢你放我之恩,我和我表哥给你家儿子抬棺木来了。” “姑娘真是好度量,不记恨汤儿的冒犯了?”玉面判官意味深长地看了重生一眼。 “都过去了,你节哀顺变。”妮燕有礼性地说道。 “都过去了?我知道汤儿早晚会有此下场的。”玉面判官长叹了口气,又说:“我也没想报什么仇,只想要回汤儿的尸身让他入土为安。” “贵公子的尸体还没运回来吗,发生什么事了?”妮燕问道。 “是呀,汤儿大意中了魔教的暗招,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不但没能力为他报仇,还让他的尸体落在魔教的手里……他们要我交出天书才肯归还汤儿,可我哪里有什么天书呀。”玉面判官憔悴的脸上铺满了哀伤,重生不忍看他,猜疑着玉面判官为什么要对妮燕说这些,要知道重生两人只是来报名抬棺木的,有必要告诉他们这么多事吗?玉面判官抹去一滴老泪,继续说:“万般无奈,我只有广发英雄帖,招纳高手,复仇是不敢了,能杀死汤儿的人是很可怕的人,只希望能向魔教讨回汤儿。”妮燕听到,又说了句节哀顺变,两人小心地绕过玉面判官,那领带他们的下人却站着不动,玉面判官嗓子里嗯了声后又说:“姑娘,我想请你们跟我同去飞云山庄。“重生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玉面判官是不是知道了是他打死了玉汤水? 妮燕忙转身说:“我们本领低微,没有脸去用那一百两银子的。“ “姑娘你过谦了,我知道你有位本领高强的朋友,若你替我请出此人,我们要回汤儿尸身就有望了。“玉面判官直视着重生说。 “我哪位朋友?“妮燕问道。 “姑娘,昨天你走后,你那位象神仙般无形无影的朋友来找过我,你别说你不认识这样的人。“玉面判官说。 “噢?你是说他呀,可惜我那位朋友行踪不定,今晨告别后,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和他重逢呀,我帮不上你呢。“妮燕推托着。 “姑娘真的找不到那位朋友吗?……你这位表哥双目有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请求你们一同帮我这一次行吗?“玉面判官几乎要哭了。 妮燕重生对视了一眼,点头答应了。重生提醒自己,从现在起,一定要小心说话了,玉面判官是听过他说话的。别让他从声音认出了自己。 第四十七节 玉家大院议会大厅东面墙上居中挂着一张普通方桌面大小的白玉假面,玉面判官站在面具下高声说道:“今天来的都是我玉面门的大恩人,是有胆仗义的好朋友,我玉某今夜将各位聚集在此,是想让我们这些即将并肩作战的朋友们能相互认识一下……” 在玉面判官的介绍时,重生依次打量着在座的几位,挨着玉面判官坐着的是个有双精明扁平眯眼的胖子,他红光满面的脸上总是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玉面判官说这位就是玉面门的副当家,江湖人送外号‘单手覆云’,靠一只左手吃饭的好汉。 坐在重生他们对面的共有三人,挨近玉面判官的是两个胡子,一个胡子花白,一个胡子半白半红,玉面判官说这两位一位是书山派掌门,一位是烟山派掌门,是他的挚友,特意赶来喝喜酒的,玉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俩自然要留下来帮助复仇了。在重生正对面坐着的是位青年和尚,那和尚眼睛老盯着重生看,这让重生觉得很不自在。玉面判官这样介绍这位和尚:“这位是少林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高僧,不远千里来帮我玉家复仇的有道之僧。” 那和尚听后呼地站起,纠正道:“你说错了,我本来不是来帮你家复仇的,我本来是来给我师叔不登大师复仇的,是玉笛郎君死了,我才没有办法和你们玉家站在一边,要为我们少林抢回‘第一高手’称号。” “高僧真是快人快语,呵呵,少林能和我们玉家站在一边,玉面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呀。”玉面判官有点尴尬地说。 “出家人不打妄语,我不是代表少林和你们玉家站在一边的,我是从少林偷跑出来的,我只有在打败了杀死玉笛郎君的人时,才能说我是代表少林的,这关乎少林的名誉。”和尚板着脸说。 “很好很好,高僧请坐请坐。”玉面判官说着从那和尚面前走开了,那和尚合十施礼坐下,依旧半眯着眼睛朝着重生看。妮燕碰了碰重生的手,使了个眼色,笑话他被和尚看上了。重生无奈地扬了扬眉毛,从和尚神态重生推测出此和尚定是个近视,他之所以老盯着重生看,是因为到现在他都每看清重生长得怎么样,连离自己最近的人都没看清,和尚自然不会看向别的人了。再者,这和尚是为不登复仇而来,重生并不讨厌他,任他看个够就是,反正穿着衣服的。玉面判官介绍完坐在重生上座的四位,就来介绍重生了。玉面判官说那四位是郡王派来助他的,也没细细介绍,重生也没细瞧,只看到四个都戴着黑色面纱,掩饰着面目。 玉面判官对重生两人象不太熟悉,寥寥数语都是客套,说完就走回了大面具下,对众人说:“在此危难关头,众位能不惧魔教挺身援手,玉面门自我以下会永记大恩的。我相信陆续还会有英雄壮士假如我们的队伍,更相信邪不能胜正,我们一定能报得这个仇的……众所周知,我们玉面门总舵在京城,这次为了汤儿的婚事,我们回到我的故乡王陵城,应汤儿的要求全摘下了面具,如今汤儿已去,我当着众位英雄的面宣布,玉面门徒,把你们的面具擦亮吧,从明天起重新带上,共讨魔教,为我汤儿报仇……” 重生曾两次看到玉面判官的那枝判官笔被玉笛郎君在弹指间打落在地,因此对玉面判官此时挥舞着判官笔信誓旦旦的样子觉得滑稽,想想玉面门之所以取下面具,估计也是玉笛郎君威猛的原因。在座的就这么稀稀落落几个人,有必要激动得说过没完吗?听到后来,重生觉得有些象参加厂里的员工大会了,重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的哈欠很快传染了在座的人,众人接二连三打起哈欠来,当玉面判官也打完一个亢奋的哈欠,这场动员誓师大会也就结束了。到最后,在座的人都得到了玉家一间房间,一间可以睡觉也可以练功打坐的房间,重生和妮燕第一个冲出了议会大厅,第一个呼吸到了外面的清新空气。 妮燕和重生的房间是隔邻隔壁,妮燕来到重生的房间,想和他说一说关于这次大会的体会。妮燕刚说“重生反正明天没事,晚点再说吧,陪我说说话。“,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门是开着的,玉面判官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袋东西,他说道:”两位,还没睡呀。“ 玉面判官把那房门关上,咚咚咚地走进了重生的房间,坐到一张椅子上,把两袋东西往茶几上一放,说道:“这是两位的出场费,两百两白银请笑纳。” 原来是来送银子的,重生点了点头,妮燕喜笑颜开地打开布袋数了数,笑道:“玉老爷子这么客气作什么呢?” 玉面判官说了声应该的,然后压低嗓音说:“两位,今夜来,我还有件事想请两位去办。俗话说‘先礼后兵’,我想托两人,不,准确说是三个人替我给魔教送份小礼到飞云山庄,少林高僧已经答应了,就看你们两位的意思了。” “玉老爷子,送什么礼物呢?”妮燕问。 “一些金银锦缎,约魔教的人都王陵城外黑松林谈谈,能不动武还我汤儿那是最好的事了。”玉面判官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明日什么时刻动身呢?”妮燕掂了掂银子说道。 “天微亮就出发,不宜太多人知道,我会为三位备好马匹,会派一个识路的晓得带路,你们这是答应了?”玉面判官起身说道。 “当然。”妮燕答,两人站起准备送玉面判官。玉面判官望着重生说:“这位兄弟,意下如何?”重生点头,玉面判官不放心似的又问:“兄弟,你为何不爽快地应一声呢?是不是心里不情愿?此事办妥,我另有白银三百两作为两位的酬劳的。”妮燕用手肘碰了碰重生,重生忙道:“我也当然。”玉面判官放心地点头,走到门口,他笑着对重生说:“没想到兄弟长得这么粗实,声音却比姑娘还细还尖,难得呀。”妮燕听后噗哧一笑,玉面判官不多说什么,走了。 重生伪装出的声音比太监还高八度,在天未亮,被人敲门打断好梦的重生,不得不用很娘们的声音应道:“来了来了,天还没亮呢。” 第61章 在去往飞云山庄的途中,那唤醒重生的下人,好几次充满疑问地望着重生嘴巴周围浓密的胡子,这么男人的男人怎么说话却比‘风骚楼’的娘们还细尖呢?重生在路上很少说话,坐在马上威武得很,妮燕在他右侧,和尚在他左侧,三人并排走在清晨的晨雾中,到了能望见山庄所在的那座山的地方,领带他们的下人停了下来,交给重生一张拜呫说道:“大侠,这是拜呫,那匹马驮着的是金银锦缎,此去那山只有一条路顺着走就是了,小的我就在此侯着,日落前你们还不下来,我就会自行回去禀告门主的。” 重生俯身拍了拍那人肩膀,细声说道:“小哥,辛苦你了,你莫担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大侠,这里有三幅玉面,你们戴上就上山去吧,保重。”将面具交给重生后,那下人抱拳站在原地目送三人离去。 三人来到了当天重生打死玉汤水的地方,那棵银杏象位头发快掉光的老人在山门迎接着他们的到来。三人跳下马,重生尖声问:“这位高僧,敢问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大海,敢问两位施主尊姓大名?”和尚和重生差不多高,平视着重生说。 “在下姓重名生。这位是我师父妮燕。”重生答道。和尚朝妮燕施了个礼,眼睛却不敢在妮燕身上多留,妮燕对重生说:“重生,你这样说话自己不觉得辛苦,我们听着都觉得难受呢,这位和尚,问你个事,玉面判官昨夜给了你多少银子?” “一百两。”眼大眉粗的和尚脸有些红了。 “大海高僧,你是不登的师侄,又有胆跑来王陵城为不登报仇,想来本领应该不差,露一手看看如何?”重生用正常的声音笑道。 “善哉善哉,施主喜欢装成女人的声音说话,真是很特殊的癖好呀。”和尚答非所问。 重生呵呵了声,望着那匹驼着担子的马说:“大海高僧,不知那担子里有多少金银,我们三人各取一些藏下如何,反正飞云山庄的人也不知数目的。” “重生,你手里有拜呫呢,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除非我们三分了那担金银远走高飞。”妮燕开玩笑地说。 “绝对不可以……传出去,我少林颜面何在?”和尚挺身挡在那匹马前面。 “大海,别太固执了,分银子时你可以不代表少林的。”重生说着故意往前跨了一步。和尚毫无退让之意。 “江湖人都知道不登大师为玉笛郎君所杀,你身为少林弟子却来帮玉笛郎君报仇,传出去你们少林就很有颜面了?”重生嘲笑道,他很想试试这位年轻和尚的本事,凭什么他就敢只身前来寻玉笛郎君报仇? “因为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所以我对你一再忍让,请你不要侮辱我的门派。”和尚说道。 “侮辱?那是你自取的,怎么样,想打架吗?”重生挑衅道。 “重生,算了,别忘了这是在哪里?和尚,放心吧,我们不会分那金银的,和你开玩笑呢,重生不过是想看你露一手,你随便露一手满足他的好奇就是了。”妮燕调解道。 “行,露一手就露一手,露完了我们就上山。”和尚认真地看着重生说,重生微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和尚慢慢走到那棵高大的银杏树前,双手合十念诵了一会经文,然后回头对重生说:“施主注意,我这一招叫‘菩提本无树’。” 大海和尚在原地马步扎起,挽了挽他的僧袖,大喝一声‘呀哈’。他双手成掌,又缓又轻地推到了银杏树干上。银杏树连树叶都没有掉下一片,大海已经收势,走向了重生他们。重生看了看妮燕,笑着说:“师父,高僧真是真人不露相呀,我们还是上山去吧。” 妮燕微笑着点头,大海听到他的话也不争执,三人把玉面具戴上,牵着马往山上走去。妮燕走在最前面,重生居中,大海跟在最后,牵着自己的坐骑和那匹驮着金银的马。 来到飞云山庄门前,大门敞开着,往里看看不到一个人影。妮燕喊道:“玉面门有拜呫送上,请飞云山庄的人出来迎接。” 飞云山庄是空的?无人应答也不见有人出来。妮燕又喊:“飞云山庄里还有人吗?” 还是没有回答,重生小声乐道:“我们来对时间了,山庄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把拜呫放下,就完成任务了。” “事情有些蹊跷呀。”大海和尚念叨道。 “里面的人听好了,我们是来送拜呫的,我们就要进来了。”妮燕高声说完,带头奏乐进去。 飞云山庄,偌大地,几十座房屋。错综相交的路径有着众多转弯,重生三人转过几道弯后,看到了严阵以待的魔教众人哗啦啦地站满了那个坪子。老树皮等站在队列的前面。 “幸会幸会,让各位久等了。”重生用他的娘娘腔说道。重生心想,魔教人果然行事怪异,明明有这么多人在,又都不应声,玩的是‘瓮中捉鳖’吗? “这是玉面门拜呫,这马上驮着的都是送给各位的金银锦缎,请笑纳。”重生用伪装出来的声音说笑着,暗暗却提防着,妮燕有了两年多的江湖历练,自然也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警觉地观察着环境,只有大海和尚在事不关己地摸着头皮。 “把你的帖子给我看看。”老树皮终于用他阴阳怪气的口气说话了。同时,他那只象冬天里的树枝一样干枯的手张开,重生双手捧着的拜呫就被他吸到了手掌中。 老树皮举着帖子说道:“你们先等等。” 他跑步进了那栋房子,等了十来分钟,老树皮跑出来说道:“你们回去告诉玉面老鬼,明日我们会如约而至的。” 妮燕轻吁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告辞了。” 三人刚刚转身,屋内有人说:“两年多了,当年的朋友现在却成为了敌人,这就是江湖吗?” 重生妮燕欧听出了是若仙在说话,但他们依旧加快了离去的脚步。从走进飞云山庄开始,我们就没感觉到过安全,他们只想早点离开,回去交差…… 第四十八节 又是一个十字路口,依然在飞云山庄内,该向哪条路上走?三个人有三种选择,他们似乎全忘记了来时的路径。重生惘然地说:“到底走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啊,我们比进来时多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走出飞云山庄,我们迷失掉了回去的路了。” 妮燕跟着手:“这飞云山庄太古怪了,象座暴露在阳光下的迷宫,绕来绕去就是绕不出去,我们进来时感觉可不不是这样的,现在可怎么办哟。” “看来没人领带我们是走不出这飞云山庄了,若仙这丫头很坏呀,她是明知我们走不出去才让我们走的。”重生愤愤地说。 “别说找领路的人了,走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一个,要走回若仙那里看来也很难,我们完全迷路了。”妮燕唉声叹气道。 “两位施主,这是……阵。”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大海和尚郑重地说。 “阵?”重生两人同时问。 “对,是阵,是‘回头是岸’阵。”大海和尚一字一顿地回答。 “和尚,你既然识得这阵,应该知道怎么走出去才对,怎么也和我们一样困在这里呢?”重生笑道。 “这怪不得小僧,每次我都给你们指明了正确的方向,每次你们都不听我的,每次石头剪刀布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不管你们谁赢了,按他指的路走下去都出不了这山庄,因为你们两个指出的都是错误的路,只有听我的才能走出这山庄……知道了吧。”大海和尚毫不谦虚地说。 “哈哈。”重生两人在一旁听后笑了一阵,重生笑犹未尽地说:“和尚,还是等你带我们出去了再自吹自擂吧。” “大海高僧,不是我们不尊重你的意见,而是你每次都指向我们身后走过的路,我们还以为你在闹着玩呢。”妮燕笑着说。 “两位施主,笑也笑过了,有没有谁决定信我一次,只要回头是很容易走出这山庄的。”大海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不然,小僧就要走了,不再傻乎乎地跟在你们身后保你们了,没有我你们是出不了这阵的。” “和尚话别说太满了,这世上没有谁地球还是照样转的,没有你大海和尚我照样能处得这山庄去,你信是不信。”重生看不得大海的自得,较劲道。 “重施主,莫非你也识得这‘回头是岸阵‘,只是因为刚才和妮燕施主石头剪刀布每次都输了,才无可奈何地跟着她转来转去?”大海问。 “我并不识得这阵法。”重生晃悠着脑袋说:“但是任何阵法都是脑袋想出来的,夫子有云,人人都有脑袋,不是吗?” “当然我们都有一颗脑袋。”大海点头认可地说。 “重生,那你还不赶紧用你的脑袋想一想怎么离开这里?我总觉得我们是三只落入圈套的羊羔,在暗处藏着无数条狼在盯着我们。”妮燕催道。 “妮女施主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对我们动手的,要动他们早就动了,他们可能是想这阵法给我们个下马威,要我们开口求他们帮助。”大海和尚分析道。他疑问的目光望向了满有把握的重生。 “和尚,要冲出这‘阵‘,我有两套方案,第一,我们可以直冲出去,就向着太阳的方向,见屋拆屋,见人拆人,一定可以出得这山庄的。”重生说道。 妮燕皱了皱眉头说:“这不好,这是要我们三只羊羔把无数的狼打败才能冲出去,那也太傻了。” “第二套方案“重生故意停了停才说:”你们都看到了头顶的蓝天以及刚刚飞过去的那群小鸟了,假如我们能变成三只小鸟,这山庄还不是拍拍翅膀的事。 第62章 “ 大海不解地问道:“重施主莫非你会变身术?“ 重生摇了摇头,大海和尚眨了眨眼皮笑道:“我知道了,重施主是想用轻功从那些屋顶上离开这山庄?呵呵。你可以试一试的,不过,那都是白费功夫,没有我的指引你是出不了这山庄的。“ “你真是一个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和尚,我和你打个赌,如果没有你带路我出了飞云山庄,你就请我和我师父到‘聚英楼‘豪吃一顿,怎样?“重生很自信地问。 “行,那现在我们就分道扬镳?“大海和尚一口就答应了。 妮燕需要做一个选择,到底跟谁走。妮燕有自己的考虑,她想跟大海和尚走,那样的话,万一重生从屋顶没能离开飞云山庄,还可以求大海回来领带他,大海的得意让妮燕和重生两人没有怀疑他识得这‘阵‘。到时妮燕对重生能从屋顶离开信心不大,要是会轻功就能从屋顶离开,这’阵‘漏洞也太大了点。妮燕的为难重生看在眼里,他赶忙说道:“师父,你跟着这个大海和尚,别让他输了后赖账跑掉了。“ “重施主我不会跑的,不过,我们的赌约只在今天日落之前有效,日落前你还出不了飞云山庄,就给我陪你去街头布施你的一百两银子了。“大海轻笑着说。 “和尚,你输了才一顿饭,我输了就要一百两银子,你也太会算了吧。“重生心有不平地说。 “你不是很有把握十拿九稳吗?“大海反问。 “是的,我是。你们先走吧,我十拿九稳的。“重生仰着头说。 “重施主,你要保重,小僧先告辞了。“大海和尚施礼道,就要离去。 “重生,你要小心,这‘阵‘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走了,你千万小心啊。“妮燕叮嘱道。 “放心吧,师父,今天晚饭我们可以吃顿最最最豪华的了。“重生拍着胸膛说道。妮燕挥了挥手后,跟着大海和尚慢吞吞他们来时的路走去。重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想叫住妮燕,他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有叫出来。 重生跃上最高的屋顶,看到飞云山庄的庄门离得并不远,用不了几个飞跃就能跃到那里,出得这山庄去。而大海他们走去的方向和庄门相反。重生这才后悔没叫妮燕跟自己一起走,他更担心妮燕受到魔教人的非难,那大海和尚原来是吹牛王,武功看起来非常平平,指望他保护妮燕还不如指望若仙不难为妮燕呢。重生朝妮燕他们离去的路望去,哪里还有两人身影,眼睛在能看到的其他路上也看不到两人身影,看不到任何人影,重生想要妮燕跟自己走已是找不到妮燕了,重生大声喊道:“师父,我们被大海和尚骗了,你们的方向根本不对……你们若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大声叫喊,我会再进飞云山庄救你们的。“ 重生听得到喊声远去,听不到妮燕的回应。重生忧心忡忡地往飞云山庄那扇庄门跃去,一个,两个,不过十几个屋顶,重生就站到了山庄的院墙上。可是此时重生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看到院墙外面还有一个飞云山庄,一个一摸一样的飞云山庄,连风吹草动都如此相同,就象镜子的两个山庄一样。重生叹了口气,自语道:“还以为是院墙比最高的房屋还高才看不到外面,原来院墙外面还有一个飞云山庄啊,这‘阵‘不简单呀,希望大海和尚能带妮燕安然离开……“ 重生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振作了精神,跃上了那个新出现的飞云山庄中的屋顶,当他折腾得满头大汗来到那个山庄边缘的院墙上时,他又看到了一个同样的飞云山庄,重生深受挫败地说:“飞云山庄,难道真的只有云和鸟才能飞出去吗?“ 重生望着天上那朵悠闲自在的白云,看了看那个光辉刺眼的太阳,重生问道:“为什么天只有一个,太阳只有一个,而飞云山庄却有三个,不,有无穷个呢?” 重生真的头痛,他愤怒了,跳下院墙,呼呼几掌把院墙打倒了一大片。 “我倒要看看到达下一个飞云山庄时,那面院墙是不是也倒下了一大片。”顾念至此,重生象只捕猎的豹子一样跃过了一个又一个屋顶……与下一个飞云山庄连接的那面院墙是完好无缺的,墙头的草都没有少一根,重生坐在院墙上,摘下一根草叼在嘴上琢磨着:“‘回头是岸阵‘?真的只有回头才能到达彼岸吗……回去看看那面被我打倒的院墙也好,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和重生隐隐感觉到的情况相同,那面被他打倒的院墙象草一样长出来了,完整地立在那里,地面上一点砖石的渣滓也没有。重生狂郁闷地把那面院墙再次打倒,坐在砖石的残体上冷笑道:“我看你们还怎么愈合完好。” 砖石是实的,而且是老实的,它们默默无语地任重生坐着。重生看了看日头,不早了,再有一两个钟头太阳就该落山了,这奔来奔去的过程否定了他的两种方案,夷平飞云山庄,他同样离不开这个山庄,就像他踩过那么多屋顶也没能离开一样。重生象一只困兽,愤怒过后只能颓然地呆在这困境里。 “妈的,要是等大海和尚来救,不被他笑话死去,还怎么抬头做人,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他们安全离开了吗?不行,我不能……“重生有了极端的想法,他不能在大海面前丢这个脸,他更担心妮燕的安危。重生站了起来,用右手食指指着那朵白云说:”云兄,我要象你一样藐视着这鸟阵法。“ 重生是这样想的,既然往前往后都逃不出这个可恶的阵,唯有上天下地两条途径了。重生特别想看到这阵的本来面目,他不想从黑漆漆的地底钻出这飞云山庄,他要飞起来,真正地飞起来,高高地,象云朵象鸟儿那样,高处能看得更远,高处能看到山庄真正的边缘。九龙术中有飞天术一项,重生想借这个机会试试。 “九龙灵石赐我力量吧,让我飞翔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吧。“重生闭目面朝天默念,有了隐身术的成功操作经验,他冥想着自己能飞,他扑了扑两臂,他当真就飞起来了。 重生在梅花江上疾驰还开心,比在雪国雪原上奔跑还感觉好,他越飞越高…… 往下看去,飞云山庄的房屋象一支支小蘑菇了,飞云山庄就一个,象房展的模型一样沫在浓浓的夕阳光辉里。这样的高度摔下去,以重生的功夫应该没事,但他还是有些害怕,不敢飞得更高。重生象在平地上行走,悠闲自得地在天上走着,他的眼睛在飞云山庄内外寻找着妮燕的踪影。 重生飞得低一点时,看到了在飞云山庄庄门不远处有两个蚂蚁大小的人,重生向他们飞去,更低些时候,他看清了一个圆珠笔头大小的光头,重生乐道:“那就是大海他们了?“ 重生确定那真的是妮燕他们后,在离他们几里外的树林着陆,再一顿小跑,跑到妮燕他们跟前,朝着他们笑道:“哈哈,让你们久等了,大海高僧,走吧,我们回王陵城豪吃去。“ 妮燕见到重生自然高兴,忙附和道:“对对对,去好好豪吃一顿。刚才谁还说,妮女施主你别再求了,再求我也不会软的,也不会在日落前去解救你的徒弟的,一百两银子能帮到好多的人呢。现在好了,走走走,放开肚子海吃他一顿去。“ 妮燕心情不错,重生心情更是大好,他俩牵上马高高兴兴走在前面。大海和尚在后一言不发跟着,他那张藏在玉面具下面的脸,仍然吃惊于重生没有他的帮助就逃离了‘回头是岸阵’。 来到了玉笛郎君升天的地方,轮到重生和妮燕吃惊了。高大的银杏树怎么没了?银杏生在的地方多处了一大堆锯木灰,重生和妮燕取下面具,两人惊奇地用目光质问着大海和尚,重生惊叹:“你这个和尚真的非同小可呀。“ “呵呵,菩提本无树,佛祖早就说过了。“取下面具的大海和尚笑着说,他目光还在探究着重生。他开口叹道:”重施主,开始我小瞧你了,你……好生厉害。“ “哪里哪里,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回去吧。“重生翻身上马,怎么离开飞云山庄的,还真不好解释。 “重施主,据我所知,不识得此阵法又能安全从阵里出来的,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人,能说说你是怎样离开飞云山庄的吗?“骑到了马上的大海和尚问道。 “误打误撞,运气好点而已。“重生回避道。 “不可能,你不是也识得此阵法,就一定是会飞天入地之术。“大海和尚逼视着重生说。 “大海和尚,你管重生用什么方法离开山庄的,总之你输了就要请客,是不是心痛银子了。“妮燕参和了句。 见大海和尚挡在了前面,重生只得摇着头撒谎道:“惭愧惭愧,我不过是捉了个飞云山庄的人,逼他领路,才从后门离开山庄的。“ “那你怎么不要他带你走前门呢?“大海笑道。 “那人说,前门有一个喜欢打破砂锅的光头和尚守着,走不得。“重生调侃道。 “好笑,他又不是砂锅,还怕被和尚打破不成。“大海把路让了出来。 “哈哈……“三人大笑着策马扬鞭朝着王陵城而去。 此时,天际的夕阳只余下一个朦胧的背影了。 第四十九节 听了重生三人带回的消息,玉面判官的一条老眉毛扬了一扬,满意地笑了笑,对重生他们说:“三位辛苦了,这里有三百两银子,拿去花吧,明天还要仰仗三位壮我声威……只要要回了汤儿另有重谢……” 三人不客气地收下了银子,象个有钱人一样上了街,挺直腰板走进了‘聚英楼’。 第63章 玉汤水的死讯给王陵城渡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酒楼的灯笼罩全换成了白色,酒楼的老板来到三人面前,绷紧着脸说:“三位,我先申明一点,由于玉家少爷不幸离我们而去了,我们已取消了十天免费的……” 老板哭丧着脸说,因为滞留在王陵城的江湖客人太多,郡王才没有在这举城悲痛的日子里停止酒楼客栈的营业,但酒要限量,饭菜等都要付现银子。重生听后豪笑着说:“银子不是问题,快点菜吧。” 重生像个赢了大把银子的豪客,把聚英楼的招牌菜,名菜点了个遍,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海和尚。和尚看着一道接一道的菜端上来,口里不停念着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重生不管和尚如何心痛银子,招呼着妮燕放开了吃,也招呼和尚:“和尚哥,你倒是尝尝这红烧肉丫,一点不油腻,可上口了……呀,聚英楼最好吃的菜不是烧鸡,而是这道‘状元鱼头’,滑溜溜,香得……” 和尚不饮酒,默默地吃着素菜,妮燕也偏好叶子菜,桌上的荤菜还是被重生消灭了个八九。重生大呼痛快,笑着直对和尚说感谢。和尚只好也笑笑,说:“重施主,吃好了喝好了,这很好。”和尚毫不迟疑地付了九两八钱白银,三人出了酒楼后,重生对和尚说:“大海高僧,不知道你那两掌推在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是不是也会成为一堆碎末?” “那招是专门用来对付树木的,对人我是不会用的。”和尚随口应道,他象在思虑着什么问题,脚步有点拖缓。 “那就好那就好……”重生和妮燕说笑着走在了前面。 又走了一段路程,大海和尚突然情绪激动地从后赶超了两人,拦在重生面前,说道:“今天我认输了,明天我们再赌过。” “赌什么?”重生微笑着问。 “谁先摸到玉汤水的右手就算谁赢,还不能用武力蛮去摸……你输了,后天就要跟我去布施你的一百两银子……”大海激动得满脸通红地说。 “和尚你要是输了,你也得拿一百两出来布施。”重生接着又说:“赌约限在明天天黑前有效,你认为怎样?” “行。”大海和尚高兴地和重生击了掌。在一旁微笑不语的妮燕,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明天谁输谁赢还真不好猜,不管谁输了,王陵城的一些穷人都能得到一百两银子的救济,这倒是好事。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时辰,玉面判官就率人向黑松林出发了。除了玉面门的副当家,玉面判官只带了重生三人随往,这让重生心里有几分猜疑,若要声威,要人多势众才对,怎么就稀稀落落五个人去应付魔教一众呢?玉面具戴在五人的脸上,彼此看不到表情,妮燕和重生还是对视了一眼,他们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黑松林名不副实,方圆十几平里内一棵松树也没有。也没有别的树,连草也没生长一根,平平坦坦地,全是黑色,象被人用浓厚的黑色油漆把此地刷了个遍,除了黑色还是黑色。五人进入黑松林地带后格外显眼,即使在黑松林的边缘也一眼能看到他们骑在棕色的大马上。 在这样一个一目了然的地方伏下埋伏是非常困难的事,重生曾猜度玉面判官另安排了埋伏是错误的。玉面判官领着众人走到中央位置,说了声就在这里等吧,率先下了马。重生下马后,尖声问:“判官门主,为何不多带些人手来呢,人多在气势上都能压一压他们哟。”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是来接我的儿子的,大家一定要忍得,一定要看我的眼色行事,我不是说打,谁也不准贸然动手。”玉面判官严肃地对众人说。 “呵呵,忍?门主大人不该带我们三个年轻气盛的外人来哟,我怕我们忍不住会坏你的事。”重生笑着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门主别听他胡说,我们懂这江湖规矩会听你的指挥的。”妮燕责怪地看了重生一眼说道。 “打打杀杀本不是出家人喜欢做的事,门主施主大可放心。”大海也申明道。 “和尚,不爱打杀的意思是不是门主要你打你也不会去打。不打架,只白拿银子是吗?”重生开玩笑地对大海说。 对于三人的争执,玉面判官只是摇了摇头后走到了一旁,他望向黑松林的另一个边缘问道:“副门主,你说他们会来吗?” “会来的。”他旁边的单手覆云肯定地答道。 地面上象铺了层细细的黑煤灰,妮燕走动的时候非常小心,生怕煤灰扬起脏污了衣裳。重生蹲了下去,抓了一把黑灰,用两个手掌搓了搓,然后吹了吹手上的残灰,他的双手竟象刚用洗洁精洗过一样干净了。他把手掌亮给妮燕看,高兴地说:“师父,这些黑灰不但不脏衣裳,还能让衣裳更干净呢。” 妮燕点了点头,仍然很小心地移动着脚步,这浓烈的黑色给了他脏的感觉,她总是想摆脱这种脏,只好不断地移动着步子。大海和尚象根旗杆一样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他面朝的是和玉面判官他们一致的方向。 重生也在等,他边等边看着细黑灰慢慢从指缝间一次次滑落到地上。 “重兄弟,玩了这么久的黑灰,有没有感觉手掌奇痒无比?”玉面判官不经意地问重生。重生懵懂地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莫非这黑灰有毒? “正是,而且剧烈无比。肌肤沾染者,在三个时辰内会全身腐烂而亡,化作一摊黑灰尘,永远地留在黑松林。“玉面判官一点也不象危言耸听地说。 妮燕一听怒喝道:“太卑鄙了,我说怎么老觉得脏呢。” 妮燕摆出了要大打一场的架势,重生拉住了她,大海和尚挡到了她身前,对玉面判官说:“门主,你就不怕我们把这事告诉魔教的人吗?” “呵,这是公开的秘密,就象飞云山庄只有识阵的人才能走出一样,是众所周知的秘密。”玉面判官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三个年轻人说道。 “玉门主,你明知飞云山庄难出,你还要我们去,真是阴险呢。”妮燕叫嚷道。 “魔教人既然知道黑松林是剧毒之所,自然不会来了……你设这个局,就是为了引我们来此?你自己不怕黑松林之毒吗?你俩是不是来之前服了解药了。”重生忧郁地望着自己的手掌说。 妮燕的银头衩已被她丢到了地上,转眼间,那银头衩就变成了黑色,和黑灰混在以引起难以辨别了。妮燕担忧地对重生说:“真的有剧毒……重生,怎么办?” “玉老爷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求你救救重生吧。”妮燕哀求道,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 玉面判官轻笑了一声说道:“姑娘别急,你没见你这两位同伴都非常沉得住气吗?” 重生和大海和尚是很沉得住气,到现在为止,他们一点动手的苗头都没有,更别说哀求了。妮燕真着急了,生气地对重生说:“重生,都申明时候了,性命要紧,你就求求玉老爷子救救你吧。” 重生为妮燕寻得了那枚头衩,银头衩黑亮黑亮地,重生没听见妮燕所说似的,把头衩珍惜地放入了怀中内袋里。玉面判官又说:“我没看走眼,你们两个年轻人修为真是不一般……姑娘不用着急,你们是我请来的,又怎么会害你们呢……这黑松林之毒虽然剧烈无比,但是唯一的解药却是我们玉面门的玉面具,你们都戴着面具,自然也不会中毒的,重兄弟不就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妮燕将信将疑,只是担忧地望着重生,重生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让她放心了不少。重生听完玉面判官的话后笑道:“门主真会讲相声,要知道一个银头衩掉进黑油漆里也会变黑的,这黑松林未必象你说的那样恐怖,这五匹马没戴面具不也悠闲自在得很,你是想神化你们玉面门的面具,对吧。” “你们还是相信我所说的为好,估计还有半个时辰,魔教人就会来了,我希望各位小心戴好面具,别意外丧身在这黑松林了。”玉面判官说完,依旧望向魔教人要来的方向。 重生笑着说:“若这黑灰真的这样剧毒无比,你们玉面门岂不是早就无敌于江湖了,还怕什么魔教哟。” “重兄弟,一,这黑松林的黑灰离开黑松林就会化作青烟消失,二,我们玉面门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怎会用这等下流伎俩行走江湖。”玉面判官不高兴地说。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这些马安然无事呢?”重生不肯罢休地问。 “重兄弟,这些马来之前已经喝了我用玉面具熬煎的药水,当然会没事。别问了,我们专心等待,行不行。”玉面判官回头瞪了重生一眼说道。 “若你说的都是真的,玉面具才是唯一解药,魔教的人绝不会来这里的,除非他们也有玉面具……”重生还在说,他迷上了自己扮作娘娘腔的声音。大海和尚被他的怪声刺激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在不停地默念着金刚经。妮燕倒不反感重生问过没停,她心里也是有那些疑问的。 沉吟了一会,玉面判官才回到道:“他们一定会来,戴着玉面具的人安然离开了飞云山庄,他们为了魔教的脸面一定会来的,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这黑松林的毒,从一些死人的脸上拿走面具是很轻松的事……” “门主,快看……他们来了。”副门主的手指向众人一直注视着的方向,那缓缓前来的有十个人和两顶花轿。其中一顶是玉家先前用来迎亲的花轿,那花轿里坐着的不是玉家未来的的媳妇,而是已经被重生一拳打死了的玉汤水。至于另一顶坐着的,应该是魔教的头面人物了。 第64章 相距二十米开外,来人和轿停了下来,从另一顶花轿里传出若仙的声音,她轻柔地说道:“我们来了。” 双方互相打量着,默默地任时间流过去了十几分钟。玉面判官拍着手掌说:“来的都是高手,抬着轿腾空而来,欢迎欢迎……” “门主,让你久等了,我们带来了你的儿子和你的四大护门,现在我就还给你。”随着若仙的话音落地的,是那顶飞来的花轿和四个打着赤脚的男人,他们在两队人的中间飘飘落下。那股控制着四大护门的力量消退后,那四大护门同时惊呼了一声救我。齐齐跪在了玉面判官面前。玉面判官递给他们一张玉面具说道:“只有这一张面具了,你们四个轮流着解毒吧。” 四人接过,轮流着戴那面具,解过毒了的人,飞身上马,避免肌肤再次触到黑灰。魔教人并不来抢面具,他们象看杂耍一样远远地看着,那张面具最后又回到了玉面判官的手中。 重生和大海和尚相视一笑后,死盯着距离十米左右的花轿,他们象两枝在越拉越圆的弓上待发的箭,瞄准了坐有玉汤水的花轿。 “门主,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我们要的呢?”若仙缓缓地说。她的声音清晰地送到了各人的耳中。 “我没有找到天书,对对对不起。”玉面判官颤抖着答道,他没敢向装有他儿子的花轿迈出半步,他很忌讳魔教的实力。 “玉面判官,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若仙问道。 “小魔女,感谢你将汤儿还给我,你能不能派人跟我去我家搜查呢?”玉面判官害怕地说。他的害怕有点不合时宜,好像掌握了地利的是对方,好像若仙那柔美的声音只要稍不高兴,就会有比黑灰可怕百倍的毒攻进玉面判官的身体一样。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若仙轻叹了一声,又说:“玉面判官,就按你说的办,你敢耍花招的话,我保证不出三日,玉面门就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我一定鼎力配合。”玉面判官忙点头,接着试探着问:“我可以接汤儿回去了?” “当然可以。”若仙提高了声调又说:“那边三位高人朋友,能否取下面具以真面目相见,是故人妮姐姐和重兄弟吗?” “哈哈,休想要我们上当,取下面具后中了这黑松林毒怎么办。”重生用乔装出来的声音答道。 本欲接话的妮燕,见重生这样回答,也不好说什么了。重生看着大海和尚笑着说:“我数到三,我们就开始,记住不要蛮来。” “一” “中毒了,你们仍然可以戴上面具解毒的呀。” “二” “看来你们是不想与老朋友相见了。”若仙话语里有几分失落。 重生还没喊出三字,那顶花轿象被一颗炸弹炸开了一样,一声巨响后碎片四飞,两边的人纷纷躲避着。 花轿完蛋了,玉汤水立在飞扬的黑色尘土中,他那枝红色的玉笛无言地指向天空,他仰面向天,双目紧闭。待尘埃落定,他恢复了正常人的肤色,玉面判官不禁又喜又惊地唤了声;“汤儿。” 魔教的人在来这之前反复验查过玉汤水,确定他确已死亡。对于玉汤水的突然活转,他们更是吃惊不小,他们排开了阵势围绕在若仙那顶轿子的周围,老树皮紧张地命令道:“保护好少主人。” 这出乎意料的变故,使得重生和大海暂时地忘记了赌约,大海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后,大喜道:“苍天有眼呀,我可以为师叔报仇了。”重生只是呆在原地疑心对方是鬼。 在朗朗的苍穹下,玉汤水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是那么茫然不知事,仿佛他所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突然,玉汤水象只猿猴一样咧着牙跳上跳下了好几次,用手猛拍着自己不记事的脑袋。看得出玉汤水为自己想不起任何很难过。 大海第五次对着玉汤水说:“少林弟子大海前来为师叔不登大师报仇,请接受我的挑战。”玉汤水仍然一点回应也不给大海。 玉面判官因这突来的惊喜蒙了好一阵,确信了发生的事情后,他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抱住了他死而复生的儿子,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往他儿子的脸上套,玉面判官老泪纵横,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他儿子毫不领情,一把把他推出了好远,把那张面具丢给了他。玉汤水呆了一呆,象突然认出了这个世界似的,他跑到了重生面前,开心地说:“我的哥,我可找到你了。” 重生一怔,看到玉汤水眼中并无恨意,他笑着说:“汤水弟弟,我能轻轻地咬一下你右手的大拇指吗?” 玉汤水大方地把右手伸了出来,重生一把抓住,开开心心地弹了玉汤水的手背一下,玉汤水通的哎哟哎哟直叫,用一双泪眼不解地看着重生。却不将手抽回,他充满疑问地问道:“我的哥,你不是说咬大拇指吗,怎么弹我的手背了。” “和尚,你又输了。”重生先是开心地将玉汤水的右手高高举起。在大海和尚记挂着报仇时,重生惦记着的是他们之间的赌约。 “可是玉笛郎君真的又复活了。”重生后又轻轻补充道。 重生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第五十节 重生认真端详着玉汤水,这个曾经全身上下象血染过的男人,这个在几天前还是一个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魔鬼,现在白皙得象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那眼神象位没经过世事的孩子般单纯。重生为自己不用再背负杀人凶手的罪名喜悦,也担忧杀人不眨眼的玉笛郎君复活后,会不会继续抓小孩喝他们的血,会不会继续残杀江湖好手,最重要的是会不会找重生报复。 “我的哥,我们干吗在这鸟不拉屎的脏地方呆着呀?”玉汤水问重生。 重生疑惑地看这玉汤水,这个一脸聪明相的人是不是傻了?哥长一句,短一句的,叫打过他的人叫得比亲哥还甜? “重兄弟,你是我家汤儿的再生的哥,不不,我不是说你是我儿子,求你帮我劝劝他戴上这面具吧,时辰久了就没得救了。“玉面判官凑到重生耳边可怜巴巴地说。 重生低头看着玉面判官塞到他手里的面具,心想,为何不试探一下玉汤水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我的弟,快把这张面具戴上,戴上后你就能用双手走路了。“重生柔声说道,替玉汤水戴上了面具,玉面判官很感激地握了握重生的手。 “我的哥,为什么我的收现在还不能走路?“玉汤水有些失落地问,他的收在摸索这空虚的道路,他是想用手一步一步走到天上去。 “哎呀我的弟,忘记告诉你了,要出了这乌黑乌黑的地方才能用手走路的。“重生向玉面判官使了个眼色,玉面判官向着魔教的人喊道:”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玉笛郎君的复活让魔教人一直挺紧张,观望了这段时间后,若仙和她的人对玉笛郎君仍然有所顾忌,若仙应道:“是呀,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散了吧,玉面判官,先前说过的话还准数不?“ “准数准数。“玉面判官急忙回答。他们这样一吆一喝吸引了玉汤水的注意,他问重生:”我的哥,这个老头是谁?那边那些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这样喜欢喊叫?“ “我的弟,这老头是你的爹,那边的人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重生朗声答道。 “爹?是什么?媳妇儿?又是什么?“玉汤水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的弟,爹就是这老头,媳妇儿就是那边的人。“重生吃力地解释着。 玉汤水好像懂了,点着头,他看了玉面判官一会,他象一个孩童研究他新得到的玩具那样看了玉面判官一会,他走到了玉面判官面前,象摆弄玩偶似的摆弄了几下玉面判官的胳膊,撩了撩玉面判官花白的长头发,然后,有几分欣喜,有几分疑惑地冲着重生叫道:“我的哥,爹?“ 重生愣是没搞明白玉汤水的意思,忙应:“我的弟,我不是你爹,这老头才是你爹,是他和你娘睡的觉。“ “娘?“玉汤水挠了挠头皮,一副消化不乐这么多新鲜事物的摸样,望着玉面判官问道:”爹?你睡了我娘?“ “哎,睡了睡了。”玉面判官老泪闪闪地回道。 “媳妇儿,快过来看呀,爹睡了娘后眼睛会流水了。”玉汤水因为新知识而兴奋,向若仙那边不停招手叫喊着。魔教人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无人应答。 “媳妇儿,快过来,我要吹首曲子给你和爹听。”玉汤水取下面具,露出了他那张嬉笑着的脸,红笛的笛孔放到了他撅起的嘴唇边,两边的人脸色全有惊慌流露,重生更相信玉汤水是在装傻。重生试探着制止道:“我的弟,那笛子没有洗过,不能吹,多脏啊。快点给我。“ “我的哥,我吹的笛音很动听的,你不记得你是多么喜欢我吹笛了吗?“玉汤水把笛子藏到了身后。 “我是哥还是你是哥,吹了脏笛子生病了怎么办,快点把笛子给我。“重生有了点把握后厉声训道。玉汤水极不情愿地把笛子交到了重生手中,极委屈地看着玉面判官说:”爹,笛子脏。“ 玉面判官摸了摸玉汤水的头带着哭音说:“真好,我六岁的汤儿回来了。“ 在玉笛郎君活转后陷入高度紧张的妮燕,看到玉汤水说要吹笛,她第一个用双手掩住了耳朵,见到笛子到了重生手中,她才把手松开。她是吃过这笛子苦头的,原本风风火火的妮女侠远远地站在一边,一声不哼生怕引起玉汤水的注意。 第65章 大海和尚是初生牛犊,他一直在坚定不移地向玉汤水下口头战书,在这个众人皆默不作声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清晰突出了,只听到他在说:“接受我的挑战吧,接受我……“ 大海和尚更像在念诵经文,他猛然发现有这许多人在注意听他在说什么,精神为之一振,挺正了胸膛喊道:“玉笛郎君,你杀了我师叔不登大师,赶紧接受我的挑战,不然……“ “我的哥,他是谁,为什么冲着我喊叫,我是玉笛郎君吗?“玉汤水乖乖地让玉面判官给他戴上面具后,被和尚的大声吓了一跳,转头问重生。 “你不是玉笛郎君,你绝对不是玉笛郎君,你是我的弟,这个大海和尚,他是想邀请我们明天陪他上街玩一个游戏,他只是太激动了,想这样吸引你的注意。“重生边说边走到了大海身边,抓住了和尚激动的手。 “好呀好呀,明天一起玩。“玉汤水拍手笑着对大海说,大海苦涩地点了点头。 “天真的要黑了,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事离开这后好商量的。“玉面判官看了看魔教人急忙离去的背影,看了看大海和重生,然后看着天担忧地说。 “爹,你快变成一匹那样的马让我骑。“玉汤水羡慕地望着骑在马上的人说。四大护门互相望了望,他们羞愧难当地异口同声说:”大哥,那里还有一匹马……大哥,要是我们不是赤着脚,我们是会让出……“ 玉面判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往下说,玉面判官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双脚着地,还象匹马一样高声嘶叫了两声,幸福地招唤他的儿子道:“汤儿,快骑上来吧,爹载着你离开这里。“ 玉汤水高兴地一跃坐到了玉面判官的后背上,一只手兴奋不已地抓住了玉面判官的头发,另一只手朝重生招手说道:“我的哥,快来骑爹呀,真好玩。“ “我的弟,你骑着你爹快走吧,看我们谁先到那边。“重生手指着他们来的方向。重生心里却在嘀咕:”这玉汤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马?“ “爹,我们加油。“玉汤水挥舞着双手叫道,双腿猛夹玉面判官的腰。 重新得到儿子的老父亲,心里是很高兴的,他很想象匹矫健的马一样驮着他的儿子奔跑,他也那样做了。可毕竟他的儿子不是六岁的小儿,他也不是当年年轻的父亲了,跑了一两里路,他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玉汤水并没因此变得不高兴,他不停回头看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一种优越感从他的眼神中流露了出来。不管他们有多慢,在玉汤水心目中他们都是最快的,因为所有人都落在了他们身后。 重生始终不放大海的手。虽然重生相信大海不是一个会背后偷袭的和尚,但是重生担心大海心中的仇恨会压倒他坚持的武德,会失去耐心,从正面痛击玉汤水。如果玉汤水只是玉汤水,不再是玉笛郎君,看在他那为马的父亲脸面上,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把他打死。从某种意义上讲,玉笛郎君已经被重生打死了。 前面的玉面判官斜着脑袋望了望天,回头冲他的儿子笑着说:“我的儿,坐稳了,爹要狂奔起来了。“ “狂奔?要得要得,爹快快狂奔吧。“玉汤水双手兴奋地抓住了他爹的衣裳,玉面判官不遗余力地奔跑起来,一口气跑出了黑松林地界后,瘫软在青绿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随后赶来的人听到玉面判官嘿嘿的笑声,和玉汤水清脆的笑声,看到两父子一上一下趴在草地上,众人在他们身旁肃立了一会。玉面门的五匹马同时空了出来,他们的老门主被扶上了马,玉汤水也跃上了真正的马,玉汤水的身手不象个六岁的孩子,更象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对重生说:”我的哥,我的爹刚和我说要和我比赛谁先骑到那城里去,你准不准我比?“ “准,路上小心点。“重生象位真正的兄长那样微笑着说。 两声‘驾’同时喊起,两匹马绝尘而去。玉面门的副门主和四大护门把剩下的三匹马留给了重生三位,副门主抱拳作别道:“我们要追老少门主去了,你们是玉面门最大的恩人,今晚会有盛大的晚宴为你们准备的……此地不可久留,望三位快点回城。“ 五人施展轻功匆忙追去,五人的背影不见后,重生三人还在原地,大海甩开了重生的手,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拉我的手?还一拉就拉这么久。“ “怕你输了不认账跑掉了。“重生说。 妮燕长长吁了一口气,问道:“你们说,玉汤水真的傻了吗?” “重生想了想,慎重地说:”估计是傻了,这样更好……大海和尚,你不会当真是杀一个傻子报仇吧。“ “不会。“大海和尚冷淡地答道。 “我也认为他可能傻了。我才迟迟没有动手的。“大海和尚接着说。 重生朝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不愧为少林弟子,很有风度,很有境界呀。“ “不过,我会一直向他求战,只要他答应迎战了,我会义无反顾地将他打败,为师叔雪耻的。“大海和尚摘下面具斩钉截铁地说。重生认为,大海和尚能做到这点已相当不容易了,也不再劝说。沉默了会,妮燕说道:“这黑松林真那么可怕吗?那些黑灰真的那么毒吗?” 三人的视线再次投向平坦的黑松林,那无风的地界彷似死地一般沉寂,重生走过去,从中抓起一把黑灰,再从那边缘走出,从重生握成拳头的指缝间升起了一缕青烟,眨眼功夫就消逝在空气中了,此时,天空暮色渐近,一颗早到的信心已经在天边闪烁了。 “黑灰离开黑松林就会化作青烟,在这点上,玉面判官没有说谎。”重生若有所思地说。 “重生,魔教中人为什么那么急忙悄悄离开了?难道是变成了傻瓜的玉汤水让他们害怕,还是这黑松林?”妮燕问。 “玉笛郎君未必就真成傻瓜,人心难度呀,魔教人肯定也是吃不准才急忙撤退的,这玉汤水的容貌倒是变回了两年多前的摸样了。”重生说话间注意着大海和尚。 大海和尚全然没听他们在说什么,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黑松林。重生暗叹,这个可怜的人,跑那么远路来报仇,不想对手已死,现在对手活过来却又是傻子,唉…… “月亮上来了,我们回王陵城吧。”妮燕说。 重生接道:“大海和尚,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荒山野岭露宿也不好,顶多不回玉家,隔一两天再去取行李。“”你们先回去吧,我感觉……“大海和尚欲言又止。”重生,那我们走吧,让高僧一个人静静也好。“妮燕厌恶地看着那黑夜来临后愈发黑得彻底的土地。重生应了声,两人往王陵城走去。 两人牵着马,慢悠悠地走着,他们还在等待着大海和尚。看得见王陵城城墙上喜庆的大红灯笼时,两人停下了脚步,齐转身望向黑松林的方向。 “看来大海和尚仍然无法解开心头的结。“重生叹道。 “是呀,他怕看到仇人的喜庆,今夜他可能在那过夜了。“妮燕也说。 在两人正欲转身进城之际,一声呼喊刹住了他们的脚步。 “两位施主,等等我。“ 一条黑影紧跟着声音而来,看真是大海和尚后,重生笑道:“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呢。“ “快快快跟我回黑松林。“大海和尚并不是跑得出气不赢,他是急成了这样。 “回那鬼地方干吗?“妮燕不高兴地问。 “我感觉没错,黑松林真的有黑松林。“大海和尚急得想拉着重生就走。 “和尚,你是说那里长出了黑松,成了名副其实的黑松林了?“重生问。 “对,你们跟我去看看吧。“大海和尚猛点头说。 重生用目光征询妮燕的意思,妮燕摇头道:“那鬼地方就算长出遍地百合花我也觉得它是脏的,我很累了,要回红红家休息去,要去你们去吧,松树谁没看过呢。“ “是黑得发亮的松树呀……“大海和尚话没说完,妮燕已转身向城门走去。 “和尚,我跟你去看看吧……“ “和尚,还以为你为仇人成了傻子苦恼呢,没想到你还有闲情等松树长出来。“重生在路上笑着对大海说。 “是呀,长的真快,呼呼呼地,一片连一片……“大海和尚停下,用他的手比划着那些松树长得有多快。重生笑了笑,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大海和尚领带重生来到了一处高地,从这里往下俯瞰可以看清黑松林的全貌…… 第五十一节 圆圆的月亮象一只电力充足的大银光灯泡,将这个夜晚照得亮如白昼。在灿烂的银色光辉里,星星羞于发光,仅有隐约几颗稀散在深蓝的夜空里。白日里还是不毛的黑土地上长出茂密的黑松树,整整齐齐象一支庞大的军队静候着号令。对眼底景象惊讶不已的重生,感叹道:“想不到白日里宛如死地的地界会在短短时间内生长出如此整齐的松树……” 重生一口气不带喘说完,看到身旁的大海和尚眼中闪烁着惊奇,重生拍了拍大海的肩膀,大海如梦初醒道:“你看,这黑松林象什么?” “象玉家大厅上那副面具,黑色的面具,巨大的黑色面具。”重生凝视着黑松林答道。整个黑松林如一张巨大的面具,轮廓分明,冷霜敷满了这张面具,黑得油光发亮的面具沉默中透出无限的神秘。 “不知这面具下藏着的是什么?”大海充满好奇地说。 “不如去看看吧。”重生说。 两人将面具戴好,全没多想那张美轮美奂面具下藏着的是危险还是美好,一齐长啸一声,如两只夜鸟扑向了黑松林。 第66章 他俩陶醉于在黑松林上的奔跑,时不时欢笑几声。他们从一个边缘跑到了另一个边缘,落在黑松林之外,望着一棵棵高他们许多的黑色松树,闻着淡淡的松子香味,顿觉心旷神怡。先前的剧毒之地成了现在不可言喻的美好之境,两人好像偶得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兴奋得忘乎所以。重生高声说:“我们应该走到黑松林里去。” 大海和尚更是激昂地说:“对,走进去,采黑松蘑菇,摘黑松果,还有黑美人……罪过罪过。” 两人头也不回,大踏步走进了黑松林。月光从树枝间倾泄下来,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在树林间他们似有千万条路可走。这黑松林象已存在了上万个年头,那些路上铺着厚厚的黑色松枝,每一脚都很柔软,象踩在黑色云朵上一般,他们有点飘飘然。重生说:“我们应该把今夜的发现告诉妮燕。”“对,让她后悔。”大海接着说。 又走了几步,重生指着松树上那一颗颗累实的果子说:“看,那黑色的松果多饱满噢。” “是呀,一定很好吃。”大海应道。 他们没有因为松果而停留,他们越走越深,路依旧有千万条,他们想穿过这片黑松林,带一些黑松果和黑松针回去,让妮燕见识见识。月光依旧是那么冷艳,月亮象一位冷漠的女神,照亮了他们的路途,却又对他们的走向漠不关心。 “听。”大海停了前进,用一只手拢着一只耳朵细听,重生学他的样子,重生听到了细微的响声。 “象是鼾声?”重生小声说道,这黑松林里突然出现别的活物,让他莫名紧张起来。 “走,看看去,说不定是条很肥的黑野猪。”大海眼中有着猎手才会有的神采。 “和尚,不应该吧,吃斋念佛的怎么说到野猪眼睛睁得比猎户还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重生小声笑着说。 “好奇好奇而已,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动物能在这黑松林存活,你忘记白天玉面判官说过的话了吗?黑松林是巨毒之地呀。”大海和尚辩解道。 “我本来对玉面判官的话就不怎么相信……”重生嘀咕着。 两人已经往那声响传来的地方走去,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两人脚步渐渐放轻,却丝毫没有放慢。越接近,他们就越确定那声音是鼾声,一种无所顾忌的鼾声,听得出那发出鼾声的睡得有多沉。 终于看到是何物在做美梦了,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这应该是黑松林面具上嘴的位置,一大片开阔的地方,一跳盘成一团的黑色巨蛇出现在他们面前,巨蛇的头呈三角扁平状,耷拉在他盘圈的外侧,那盘圈堆积得比重生大海加起来的身高还高,那蛇目紧闭,蛇信子偶尔伸出舔一舔,象在品尝美妙的夜色一般,鼾声正是它发出的,那伸出的赤黑蛇信子足有两米多长,这蛇真是巨大骇人。 两人也是胆大,心虽有点发虚,还是象两只年轻的猴子一样窜上了同一棵松树,隐蔽在同一松枝上,平视着距离两三丈远的巨蛇。那巨蛇象打哈欠一样张开了一下嘴,随后闭合,仍在享用它的梦。 “乖乖,这家伙能把我们同时吞下去。”重生心惊地说。 大海和尚沉默着,重生碰了碰他的肩膀,细声说:“和尚发什么呆,太可怕了,我走吧。“ “走?“大海和尚莫名问道,他目光里杀意太盛,让重生看后不由一愣,一个可怕的信息传输到了重生脑中,这贼和尚想杀这条一口能吞下两个人的巨蛇。 “我们不能走了。“大海说完一把抓住了重生的手,防备重生开溜的样子。 “和尚,放开我……我们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对付不了这黑怪物的,让我去拿两把利器来……“重生低声吼道。他想到要去打巨蛇,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重兄弟,试想一下,要是它醒了,闯进王陵城去,后果会是什么?“大海和尚忧心忡忡地说。 “和尚,玉面判官说过,黑松林的东西出了这地界就会化作青烟的,你这是庸人自扰,再说了,我去拿武器也是磨刀不误砍柴功,你这样蛮干无非是去送死。“重生边说边用力把手挣脱了出来。 “你不是不信玉面判官的话吗?等你回去拿来武器就晚了。”大海和尚说。 “现在我信了。”重生象只蚱蜢一样跳到了另一棵松树上。 两人距离拉大后,他们要对话声音就必须大些才行了。只能说那条巨蛇睡得特别香美,在他们大声说话后,仍然不醒。 “和尚,跟我一起取了兵器再来对付它吧。”重生紧张地看着巨蛇提高了声音喊道。那蛇无觉醒迹象,重生用手抚了抚胸口,吁了一口气。 “我不认识你这样胆小的人,别和我说话了。”大海和尚生气地放声回答。重生见到大海踩在了那棵松树的尖子上,知他要攻击黑巨蛇了,心想,再不走蛇醒来护就走不了了。重生一跃腾空,说了声再见,踩着松树尖一跑跑出了一里多路。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如一个霹雳从黑巨蛇所在的地方传出,那巨响过后,黑松林一片沉寂,重生的心一下子揪得很紧,不容他犹豫,他的脚带着他往回跑。 大海和尚象一尊大佛一样浮在空中,他用内力凝聚着黑色的松针,正准备向黑巨蛇发动新一轮的进攻,随着大海身体向前一倾,那密密麻麻的松针穿透了空气,发出卜卜的声音,那些贯注了大海内力的松针应该是锋利无比的,但是,松针再锋利也没射进黑巨蛇的身体。那闪着幽光的蛇皮象道不可刺穿的防护,把松针震残了,象一些碎灰一样飘落了下去。这又是一次完全无效的攻击,其后果是把黑巨蛇弄醒了。黑巨蛇的头在他的蛇圈上竖起,象一只从土里钻出的土拨鼠警惕地探侦着四周。黑色的蛇信子象一条细长的黑色火焰,在空中扫来扫去。 大海和尚没有因为黑巨蛇的苏醒而退缩,他从空中冲到了地面上,双掌一掌掌连续发出内力攻击着蛇身,遗憾的蛇身屹然不动,象座不可移动的山,蛇的巨头俯下朝向大海,此时,两者之间仅相距一丈来远。 “和尚,打蛇打七寸。”重生大声疾呼着冲到了大海身边,并肩站着,重生的气界已经拉开,加入了战斗。 “鬼知道它的七寸在哪里,开始用巨雷轰没用,刚才用千针穿也没用……”大海焦急地说。 “打不赢就跑。”重生提醒道。重生一拳一拳沉重有力地向蛇身打去,他们的内力攻击,砰砰砰地落在巨蛇身上,象在猛烈地击打着沙袋,只是这沙袋象扎稳了根似的,一点也不晃荡,那蛇皮比时尺厚的合金钢板还坚固,巨蛇毫无痛感,那瞪大的蛇眼睛,一半好奇于那一声声的响,一半嘲笑着两个汗流浃背的人。 那巨蛇左右摆动着蛇头,慢慢吞吞地迎着两人的内力攻击俯了过来,黑色蛇信子不断吐出,腥臭之气钻进了重生的鼻孔。 “和尚,快撤。”重生大喊,蛇头离他们不到两米了,蛇的巨口已微微张开。 “不,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海和尚大义凛然喊道,同时,他用内力将重生一送送出五六米,大海和尚竟跃起冲向了蛇头,此时,蛇的口已经张得很开了,大海更像是在冲向巨蛇的口中。 那黑色的蛇信子飞快地一扫,一卷,一收。大海就像一只蚊子进了壁虎的口中一样进了巨蛇的口。看到大海被蛇一口吞进肚子,重生的悲伤剧烈起来,他惨呼一声:“大海高僧。” 重生丢掉了玉面具,象点了火的火箭,斜冲而起,空中一个转向,重生骑上了巨蛇的头,重生死死抱着巨蛇头,一颗泪水滑落到了那蛇头上。悲愤充满了他的心田,同归于尽的想法使他做到了迅雷不及掩耳地抱住了巨蛇的头。重生咬牙切齿地说:“你胆敢吃了大海和尚,我要咬死你……” 重生的双手不过抱住了巨蛇头的一半,蛇口仍能大张,在重生下口咬向蛇头的时候,黑色的蛇信子伸到了重生的脖颈后。重生倾注了全力的一咬,他的牙齿成功地咬进了蛇的头颅。尽管不深,巨蛇的黑色蛇信子还是在空气中抽搐了一下后,缩回了它的口中。 “和尚,我一定为你报仇。”重生向只发狂的野兽怒吼道,蛇腥腥的肉味在他齿舌间吱吱作响。重生再次倾力一咬,那蛇唆地一声将身体展开了匍匐到了地上。重生再一咬,蛇在一阵剧痛难忍的抖动后,在地上翻滚起来,重生的不放的手一抓进了蛇肉中,重生承受着蛇翻滚对自己的挤压。一排排黑松树被巨蛇的翻滚撂倒了…… 巨蛇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趴在地上呼呼地直往外呼气。重生抓住了时机,一次次贪婪地痛咬着巨蛇头,当重生看到一只盈满了泪水的蛇眼时,他才擦了擦嘴角的汁液,住了口。 重生凶狠地瞪着那只蛇眼,那蛇眼中的光芒正在涣散,到后来,那蛇眼象颗黯淡无光的大玻璃球,一动不动了。重生痛快地笑过三声后,泪水滚滚而出。他望着明月悲戚道:“大海,我为你报仇了,巨黑蛇死了……” 正当重生涕不成声时,那死过去的巨蛇象颗定时炸弹,在那一时刻准时爆炸了,重生被炸得飞起,撞倒了一棵松树,跌坐在地上。巨蛇的血肉在横飞,蛇头落在了空地的中央,蛇目不闭。接着,重生看到在巨蛇爆炸的地方,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一个被黑色汁液浇灌了一身的和尚,站了起来,月光下,那和尚双拳紧握,两腿分得很开地占着。那和尚冲着重生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第67章 “鬼和尚,你还活着呀,我的眼泪算是白流了。”重生哈哈笑着向黑不溜秋的和尚走去,他的热泪再次夺眶而出,他紧紧抓住和尚的手,他的笑更象是哭了,他不停地说:“鬼和尚,兄弟和尚……” “我好像中毒了。”大海和尚从齿缝间迸出这一句话后,倒下了。重生抱着他的身体摇了摇,俯耳到和尚胸口听了听,心跳还有,快,玉面具。 重生急忙寻找,两面玉面具一远一近躺在地上,重生拾起,先帮和尚戴上一面才自己戴上。 “没事的没事的。”重生抱起和尚,和尚在哆嗦,他的身体象冰一样冷。在先前巨蛇盘踞的地方有一个冷容两三个人并排走进的洞,那洞伸向地底,重生路过时,只看了一眼,他害怕从那洞里又窜出别的黑巨蛇,他腾空而起,怀抱大海,踩着松树尖上的月光,向王陵城跑去。 还没跑出黑松林地界,重生发觉脚下的松树在往地里陷落。重生跑出黑松林后,忍不住回头,看到一片一片的松树沦陷进了黑色的土地。黑松林最后消失了,留下一坦平原的黑色晒在比霜还冷的月光底下。 “和尚,坚持住,玉面判官会有办法救你的。”重生对着越来越虚弱的大海说道。 重生运用飞天术,一起一落,来到了玉面判官的屋门前。 玉家大院挂满了红灯笼,大部分已经入睡,几个巡夜的家丁没看到重生的从天而降。重生大声喊:“玉面判官,玉面判官,快来救救大海高僧啊。” 从四处围了过来的家丁,看到是两个戴着玉面具的人,他们中有人赶忙去叫玉面判官了。 玉面判官在过去的一天中,经历了儿子复活的喜悦,为儿子作马奔波了几十里路,回来后又主持了欢乐的仪式,现在他美美地沉在梦乡,听明白家丁的话后,他顾不上穿戴整齐,拿着判官笔就出了屋门。 “重兄弟,大海高僧这是怎么了,快放下,快……” 玉面判官说话间,判官笔在放到了地上的和尚身上又指又点,重生没用制止,玉面判官现在就是大海的救命稻草了。 “重兄弟,大海高僧最重要的几处穴道已被我封住,毒不至于涣散开去,幸运的是恶毒还没用攻进高僧的心房,还有救的余地……”玉面判官边擦汗边说。重生一言不发地用恳求的目光望着玉面判官。 “高僧中的好像是传说中的黑蟒之毒,要在三日内取来飞云山庄的镇庄之宝‘半朵飞云’才冷救活他,奇怪真奇怪,怎么会是黑蟒之毒,莫非黑松林复活了……”玉面判官看着重生,象在问他,又象在自语地说道。 第五十二节 大海和尚原来居住的偏房,多出了一个药缸,大海和尚泡在药缸里,药缸中的药材是玉面判官一手挑选的,据说可以助大海暂时抑制住蟒毒。 重生身上的血污在出了黑松林后自动消失了,连气味也没残留。大海亦是如此,在视觉上恢复了平常的洁净,露在药水外面的和尚头光溜溜的,脸上全无痛苦,大海和尚象是在洗澡时睡着了,但是,仔细用心看就会发现他是中毒昏迷了,而且中毒不浅,和尚头部的血管尽显黑色,象里面流淌的全是黑色的坏血。 安置好大海后,玉面判官领着重生来到了玉家议会厅,问他大海和尚中毒的经过,可否看到巨黑蛇和复活的黑松林。玉面判官太过认真在意的表情,让重生选择了说谎。他隐瞒了黑松林和黑巨蛇,也隐瞒了在黑松林上的奔跑和与黑巨蛇的搏斗。重生说,他比大海先往王陵城赶,在城外久等不见大海回来,才又走回黑松林去寻找,在那片黑色的死亡地带找到了昏迷的大海急忙抱起他来找玉老爷子求救了。至于大海和尚如何会中毒,他是全不知情,要等大海苏醒后问过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玉面判官频频点头,听重生说完后,他有些失望地说:“还以为黑松林复活了,原来不是的。” 玉面判官对重生缓缓道出了一个有关黑松林的传说――――― 在更古老的朝代,王陵城还不存在,镜子湖边仅生活着几户渔家,黑松林地界生长这四季常青的落叶松。后来,有一代帝王看中了此处的风水,在此大兴土木,先在地底建造了一座帝王的陵墓,再在地面建出了一座城市,取名‘王陵城’。帝王还没住进他的新陵墓,建造陵墓和王陵城的工匠就被赶到那片落叶松林里,一把火,把松树和人烧成了灰烬,到第二年春天,那片土地上也没长出半寸绿苗,从此成了一片死地。 帝王死后,风光下葬,他的继承人在那黑色的死地上栽了几万棵松树苗,那些把帝王和帝王的陪葬宝物抬进陵墓的人成了树肥。他的继承人把有关陵墓和王陵城的资料当众烧毁,通往地底王陵的路径成了一个永远不为世人知道的秘密。 绿色的松树苗长大成了黑色的松林,死者的怨气惊动了一个天神,那个天神很生气,用手指对着黑松林一戳戳出了一个好大的洞,那王的风水被这样一个通往陵墓的洞径破坏了,王气散尽,他的王国接着灭亡了。为了避免世人因为陵墓中的宝物而起杀戮,天神在那洞穴口子上委派了一条天蛇据守,那是一条黑色的慵懒巨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睡觉,寸步不离开它的守地。那巨蛇剧毒无比,它的毒随着空气散播,有着不良企图的人死在了黑松林,更多死在黑松林的是些无知的人。毒还在散播,逐渐繁华起来的王陵城在一夜间成为一座死城。亡者的怨气直冲天庭,那位天神的大意失策被天上最高级的神仙玉帝知晓了,那位糊涂天神被关进了天牢,天庭派下一位戴着黑面具的神仙下凡,为他的前人抹屁股。 戴着黑面具的神仙下凡后,首先是把黑松林修整成了一副黑面具的摸样,黑色天蛇的守地就是黑面具上的嘴巴。然后,他以此面具为界约束了天蛇的毒向外传播。做完这些他就回天庭复命去了。许多年过去了,王陵城陆陆续续有了新的居住者,于是又有了闯进黑松林中被毒死的人。有了前一任天神失败的经验,这位戴着黑面具的天神多长了一个心眼,他每隔一百年就下凡看看,他发现了有无辜者死难的情况后,伸手从天上摘下半朵彩云,变化成半只小小的木碗和七面白玉面具,在一个深夜,他将木碗和面具放到了同一个人枕边,并托梦告知这个他亲子选定的最善良的人:“戴上白玉面具可以自由进入黑松林,用‘半朵飞云’舀水可以救治在黑松林中毒的人。但需谨记一条,戴玉面具的人触碰到黑松林的巨蛇身体后也会中毒,只能用‘半朵飞云’盛童子尿才能解毒,而且只能解一次……虽然我将无所不在,但是千万别去碰黑巨蛇的身体。” 最善良的人他以后的人生中,每天都戴着面具兢兢业业地在黑松林里巡查,用‘半朵飞云’救活了无数的人。最善良的人也是最老实的人,他从没打过陵墓里宝物的主意,他铭记着天神无所不在的话,他只救人,而中毒的人大多倒在黑松林的边缘,无人可救他就止步,他一生也没见到过传说中的天蛇。 再善良的人生命也有尽头,在这个最善良的人快死时,把玉面具和木碗传给了自己的一子一女,要求他们继续履行救人的职责,善人走了,玉面具和木碗一代代传了下来。善人临终的一句‘天神无所不在’,让他的后人们谨守着职责。 黑面具的神仙从此高枕无忧,他聪明的办法被天庭最高的神仙编入教材,他成了神仙界的典范。被关进天牢的那位倒霉天神,在被天牢长训话时不得不一次次听到有关他那位接任者的英明事迹,自己却被嘲笑成神仙有史以来最愚蠢的猪。那位天神不堪忍受心灵和大脑双重折磨,终于抓住一次机会,变作了一道火焰飞下凡去,与他后任那张辉煌的黑面具,与那片黑晶亮的黑松林同归于尽,只知道睡觉的天蛇在睡梦中和他的主人一道消失了,陵墓的入口也消失了。黑松林留下了一个名字和满地的黑色毒灰。 热爱着救人事业的善人后人们,变得无所事事,因为王陵城的人们对那片有毒的黑色土地少了涉足的兴趣,他们总是绕着走。后人们也失去他们救人的报酬,再没有被救的人买鸡鸭感激他们,为了生活,后人们把七面玉面具变卖成银子,离开这片忘恩负义的土地。又过了很多年,有一个道士建造了飞云山庄,并自称镇庄之宝就是‘半朵飞云’,就是那只木碗。 一百年前,魔教人占领了飞云山庄,玉面判官的爷爷得到了七张玉面具,成立了一个帮派,取名‘玉面门’。至于那位戴着黑面具的神仙和他的面具黑松林再没在人间出现,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传说。 重生听完后,心中不由苦笑:“多么莽撞的和尚呀,非要用武力把爱睡觉的天蛇搞醒,非要闯进天蛇的腹中去,弄死了天蛇不说,自己还落得只能求助飞云山庄的下场,现在只寄望飞云山庄真有传说中的‘半朵飞云’,真有那么一只破木碗了。” 重生口里却问:“玉老爷子,既然里面有了玉面具,为何不去挖出陵墓的出口,挖出陵墓中的宝物呢?” 玉面判官答:“陵墓是个传说,如果这传说是真的,说明已经有神仙参与了守护陵墓,为了看不见的宝物而去冒犯无所不在的天神是件很愚蠢的事……” 重生又问:“玉老爷子,你怎么知道大海和尚中的就是黑蟒的毒呢?” “重兄弟,你可能没主意到大海高僧那张玉面具上出现的蛇形细纹,那是碰了蟒蛇身体后中毒的迹象。 第68章 “玉面判官拿过重生的面具看了看又说:”你看,你这张面具就没有细纹,没有中毒迹象,所以你没中毒。“ “大海和尚中毒的身体并不传染病毒,是吗?“重生不安地问。 “我想是的。“玉面判官仔细看了看重生的脸后说:”重兄弟,你放心你真的没有中毒,去歇息吧,明天你的任务还挺重。“ 天亮以后,重生找到妮燕大致说了下和尚中毒的情况,妮燕叮嘱他万事小心,并不执意跟随前往。重生与她告别后,只身前往飞云山庄赶去。 重生骑在一匹神气十足的赤红大马上,他的眼神却满是焦虑,找飞云山庄要‘半朵飞云’救人,重生一点把握也没有。在路上,重生打定了一个主意,到万不得已时,他会拿出那卷天书来交换木碗,要是那样都不行,他就只能强抢‘半朵飞云’了。 阳光穿透越来越稀薄的雾气照到了重生身上,重生下了马来到飞云山庄庄门前。飞云山庄的庄门敞开着,象一张来者不拒的口,重生朝着里面有礼貌地轻声唤道:“贵山庄里面有人吗?“ 拒绝了玉面判官的玉面具,重生一脸真诚地站在庄门前。飞云山庄里还是象没有人居住似的,无人应答。喊过几声后,重生皱起了眉头站了一会后,在庄门前的石阶上坐下。上次以为里面没人走进了飞云山庄,结果遭遇了‘回头是岸’阵,要是重生不会飞天术,要是大海不识得这阵,三人恐怕难以不求人就走出这山庄。重生回头看看,觉得飞云山庄的上空透着诡秘,他打算再等等。 日头走到了正中午,重生的耐心耗费得差不多了,他强压着胸中的怒火站了起来,如今他是来求于人,还没见面就把关系搞僵,再想借得‘半朵飞云’就难上加难了。 “若仙姑娘,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给你做过几天保镖的重生呀,我来看你们了……“重生用一种老朋友的口吻喊道。 “我早就知道是你了。”过了一会,山庄里总算传出了若仙的回答。 “若仙姑娘你还好吗,翠儿姑娘还好吗?土里阎王还好吗……”重生抓住机会一连串地问好。 “不必假惺惺了,前两次会面,怎么不见你有如此热情……玉面判官派你来有什么事,你说吧。”若仙回答道。 “若仙姑娘,我不是玉面判官派来的,我是为了一个朋友而来,他……中毒了。”重生哽咽道。 “中毒了?”若仙沉默了会才说:“你那位朋友可是碰倒黑色天蛇了?” “对对对,玉面判官也说他是遇到黑色天蛇了,告诉我只有贵山庄的‘半朵飞云’才能救他……我朋友就是那个大海,多么正直的一个和尚呀,求你救救他吧。”重生说着说着泪水都流出来了。 “对了,你不是被血虎叼走了?”若仙冷不防地问。 “是呀,我是被血虎叼走了,叼到了……”重生边想边说。 “我倒是很想救那个和尚,我也想知道黑松林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但是……”妮燕打断了重生编造的故事后,说到了一般又停住不说了。 “若仙姑娘,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做到,你们是不是要天书……”重生说到这里,若仙就笑了起来,若仙边笑边说:“快别说什么天书了……我爹昨夜传音来了,玉面判官的儿子根本没得到什么天书……是我爹的一个至交恶作剧的一次收徒而已……我爹和我爹的朋友近期内就会去看望那个傻子的……” 若仙说着说着不笑了,重生赶紧信誓旦旦地喊道:“若仙姑娘,只要你救活大海和尚,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以身相许,如何。“若仙轻轻地说。重生愣了愣,张了张嘴巴,正欲作答,若仙笑着又说:”替我杀了妮燕,如何?“ 重生急忙陪笑道:“若仙姑娘,你是开玩笑的吧,你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姐妹。“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若仙的笑声嘎然而止,冷冷地说。重生琢磨不透若仙的心思,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额头。 “你是一个不守信的人,你还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要我救大海和尚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做到三件事……这三件事,可能是你永远也办不到的。“若仙说,重生的心觉得悬了,这若仙是不是虚晃一招,变相拒绝啊。 “第一件,你必须用你的尿救那和尚,如果你认为你的尿就不了那和尚就只能怪你太不自爱了,不能怪我无情。“若仙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重生心里却欢喜得很。 “等你救活那和尚后,才有资格作接下来的两件事。第二件事,就是和尚活转后就立刻娶我做你的大老婆和吃下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药丸。“若仙说完,等着重生回答。 重生嘟哝道:“好像是两件事。“ “我说是一件就是一件,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若仙凶巴巴地说,重生忙说答应。 “第三件事就是你我成婚后七日后,你要娶妮燕和翠儿过门。在我们成婚后的那七天,你一秒钟也不许离开我,不能见妮燕和翠儿。“若仙说完,重生满口答应。 重生暗觉奇怪:“这若仙要给我吃什么药丸?结婚后七天内都要我和她在一起?“ “这样就好了,等我爹来的时候,他可以直接就做岳丈大人了,哈哈。“若仙豪笑了两声。 重生在心中总结了若仙要他做到的三件事。按顺序依次是这样的:撒尿――结婚吃药丸――再结婚。若仙为什么要他作这些事呢?重生懒得去想,等救活了大海和尚后,撒尿还是结婚就不是若仙说得算了。 直到若仙出现在面前,重生才从隐忍的得意里出来。若仙真美,象一个熟到八分的苹果,让重生真想冲上去咬上几口。若仙晃了晃手中的半只小木碗,微笑着说:“走吧,看什么看痴了,没看到过啊。“ 若仙象天仙女一样向山下走去,重生跟在她身后头也不敢抬,不敢多去看她婀娜的身姿,不敢看若仙那颗圆翘圆翘的天仙屁股。 在不久的将来,重生就能因为大海的祸而得福,拥有三个貌美娇艳的女子为妻。浮想联翩的重生差点笑出声来。 重生暗骂自己道:“真是死脑筋,以前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有了紫光仙洞这条通道,我不就可以在唐朝和现代两头跑了,孝敬和恩爱两不耽误,我小子怎么艳福就这样好呢……“ 第五十三节 一幅美妙的蓝图在重生脑中形成了,那蓝图中既有和三个美娇妻子在唐朝乐融融的生活,也有回到家中陪伴何英妈妈的片断。权衡再三,重生把他以后人生的每一年分成两部分,花三个月时间陪在何英妈妈身边,剩下的九个月用来和三位娇妻快乐生活。有了‘紫光仙洞’那列神奇的火车,重生能在两个不同的年代间穿梭…… 渐渐,重生的想象更丰满了,他和他的三位妻子在他的大脑中生下了三男两女,那几个孩子就像一个窝里的麻雀一样亲密,相亲相爱地长大成人,学会了飞翔……有了孩子的出现,重生的想象更加大胆了,他要领着他最亲的这些人一同去乘坐‘紫光仙洞’号,领着唐朝的亲人去现代旅行,也领着何英妈妈来这唐朝看看,那是多么爽的事呀。 重生也想得越来越现实,如何去挣让他们过上富足生活的银子和钱呢?钢铁厂那份工作铁定不去作了,重生觉得唐朝的银子更容易挣,没有费多少力量,他已经有了好几百两银子。按这样收入略略算了算,他自信保证两边的生活应该没问题。 “经过紫光仙洞的银子,应该还是银子吧。”重生自言道。他一点也不怀疑他能通过紫光仙洞穿越古今,但他担心带在身上的银子在穿越过程中变成石头或者尘沙。那样一来,他就没法带银子回现代去。在那个现代,不去作钢铁工人,又能作什么挣钱呢?这是让重生头疼的问题,他的想象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枯竭了,无奈地决定回到那个现代社会以后依然作钢铁工人。 认识到自己是个普通的钢铁工人,重生的谨慎顿时焉吧了不少,两眼的光芒也不那么明亮了。而若仙在前走得风风火火,走得神采飞扬,仿佛他脚下尽是美好前程。二十五岁的重生,其实是个害羞的人,是个不善于讨女人欢心的男人,路行一半,他一句话也没有和他未来的第一妻子说,在若仙回头望时,重生紧低下头,生怕她瞧见他心头那些晃来晃去的情色未来,重生的耳朵有些发烫了。 “去那里歇歇汗吧。”若仙说着走到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坐到了草地上背靠着树干。重生还在阳光里,过了两三分钟,他才明白若仙说的意思,也走了过去。飞云山庄和王陵城之间的路程怎么这样漫长,流了那么多汗才走完一半。 “我要和你结婚,为什么你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呢?”若仙问。重生在树荫下走了两步,只笑了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吗?”若仙又问。是呀,为什么这个叫‘小魔女’的美女要和自己结婚呢?不是因为爱吗?还有另外目的?重生不愿意深想,他眼巴巴等着若仙的解释。 “你一无所知,为什么还答应和我结婚呢?婚姻可不是儿戏。”若仙认真地看着重生说,重生支吾了一句。心中自问,因为要救大海,所以答应?因为若仙是个美貌的姑娘,所以答应? “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若仙不满地说。 “不是因为你逼我答应,是因为我牵过你的手。”重生猛地冒出一句。 若仙笑了,她一笑,重生就觉得头有点晕。 第69章 “呵呵,这就是你的理由,太儿戏了吧,你以为现在还是汉朝,牵牵手就要结婚,那象我这样貌美的姑娘岂不是该把美丽的小手裹上千层布,以防被大胆色徒牵到”若仙连珠炮似的说,看了看局促不安的重生,她又说道:“一定是妮燕跟你说过,牵过手就要负责的话吧,她是乡下姑娘,她跟你说的也是土得掉渣的乡下规矩……” 重生突然觉得若仙不是要他结婚,而是要把剥光悬挂到王陵城的城墙上去,重生背心直冒冷汗,问道:“那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实话告诉你吧,我爹和他朋友‘血魔’就要来了,他们会逼我嫁给血魔的那个徒弟的,就是那个玉笛郎君,你比他还是好那么一点的,至少你还没有变成一个真正的傻瓜,虽说你也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君子……”若仙温柔地说。 只不过是若仙的一块挡箭牌,并不是爱情来了。刚才有关恩爱的想象瞬间失色了,刚才和若仙生出的一子一女不那么可爱了,尽管孩子是无辜的。重生咬着舌头,脸上挂着一种看似无所谓的笑,心间却长出了蔓延不尽的黄连。 “是不是后悔答应跟我结婚了?”若仙有所察觉地问。 “我的马呢?”重生猛然跳到了树枝上,装作寻找他的马。太过沉浸于想象的甜蜜,他忘记了牵上骑去的赤红马。重生这时才发现,若仙没带一个随从,连翠儿也没带,重生想这丫头还真没把玉面门放在眼里。 “下来赶路吧,马识得路途会自己走回去的。”若仙站起对着重生说。重生想到若仙先前对玉面判官的嚣张,才认可小魔女只身前往一点也不奇怪。 接下来的路程重生头脑变得浑浑噩噩,象若仙拖在身后的一道无语的影子,恍恍惚惚跟着若仙来到了玉家院子。作为九龙传人的重生,吃过‘九转火果’的重生,本领是越来越高强,终究还是有感情这码子事可以伤到他。若仙作为条件提出的结婚,让重生产生过美好的幻想,疑是纯美的爱情来了,原来不是,若仙不过是为了避免其父逼迫他嫁给玉傻子,而和重生结婚。在很多时候,对自己未经历过的爱情抱有幻想的重生,自觉这样的结婚,味道十分干涩。 重生情绪低落,成了傻子的玉汤水却是乐呵呵地。他在追逐他们玉家的丫头们,他流着口水呼叫着:“姐姐姐姐……” 玉家的丫头们被玉家的少爷追得欣喜若狂,象一只只小母鸡甩动着屁股,跑跑停停,目光里满是渴望,渴望被玉家少爷这只傻公鸡啄上一口。玉汤水是真的傻了,他不知道施展轻功把小母鸡们一个个拿下,他追到一个丫头后,才想到轻功,才一把抱住那丫头,傻乎乎地跳上跳下。重生两人经过这里时,玉汤水正抱着一个丫头象弹簧一样窜上窜下。 “我的哥,姐姐姐姐……”玉汤水在半空喊道。 重生无精打采地摇了摇手。玉汤水落到地面,一把把怀里的丫头推开,跑到重生面前,痴笑着看着若仙说:“姐姐姐姐……” 玉汤水的眼神浑浊不堪,他的舌头在他的上下唇上走来走去,他的舌头发现了他鼻孔流出的鼻涕后,一扫把一截扫进了口中,另一截被他的鼻子一耸,重新收好到鼻子中。他痴痴地看着若仙美得绝伦的胸脯,若仙厌恶地瞪着玉汤水,毫无退让害羞的样子。 重生用宽阔的胸怀迎接了玉汤水伸出的爪子,并趁势抱住了他。玉汤水抓了抓,硬梆梆的,他疑惑不解地看着重生说:“我的哥,为什么姐姐姐姐……” “不姐姐,姐姐在那边。”重生指着那几个丫头说道。那些丫头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尽,见重生指向她们,有几个低下了头,有几个象哄小孩一样拍打着手掌,对玉汤水喊道:“来,来,来呀……” 玉汤水对那些丫头兴趣全无,仍痴痴地看着若仙,并试图从重生怀里挣脱。重生怒冲冲地说:“你这个为了女人不要哥的典型坏坯子,再动我就打晕你。” “女人?”玉汤水一下就抓住了重生话里的精要词语,不在挣扎,挠着脸问。趁玉汤水发呆之际,重生示意若仙先走过去有大海的院子。 “女人……女……人……女人……”被重生放开后,玉汤水神情恍惚地走向了一张石凳。坐在那里,象背初次背英语单词,皱着眉反复念着。 离开了玉汤水的骚扰后,重生她俩来到了大海的屋外,若仙感慨道:“要我嫁给那个傻子我还不如嫁给一条猪呢。” 重生呵呵笑了声,若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是猪,你是一个比任何人都勇敢的男人。” “姑娘为什么这么说呢?”重生笑着问,在得知若仙并没与自己产生爱情后,重生敢直视若仙了。 “敢娶我的男人就是最勇敢的男人。”若仙答。重生没完全听懂她的意思,笑着说:“令尊大人真的那样迂腐,会逼迫你嫁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吗?“ “别说这话题了,真烦。给,你进去救你的朋友吧。“若仙说着将半只木碗交给了重生。 “你不进去吗?“重生有口无心地问。 “你?也是个坏蛋,你去那个我跟着进去干吗?“若仙说话间面上浮现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红晕。 “哎呀……小魔女大驾光临,我们玉家真是蓬荜生辉呀。“玉面判官笑着说恭敬地对若仙拱了拱手,若仙轻淡地点了点头。玉面判官手里那着一只崭新的小木盆,身边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 “小魔女,烦你在外等等,我和重兄弟这就进去救高僧。“玉面判官说着,牵起那男孩的收要往大海屋里走。 “慢着,这小男孩就不用进去了。“若仙说。 “为什么?小魔女大人不想我们救大海高僧吗?“玉面判官小心地问。若仙看了看重生,并不答话,重生强装自然地说:”玉老爷子,小孩就留在外面吧,我们进去就行了。“ “没有童男,光有半朵飞云是救不了高僧的啊。“玉面判官说是这样说,手却是松开了小男孩,跟着重生走进了屋子。关上门后,玉面判官似有所悟地看着重生。 “其实,你也不用进来的,有你看着我撒不出。“重生小声说。 “啊,重兄弟还是童男?“玉面判官小声惊呼,又接着挂着笑脸说:”难得难得呀。“ “你还是出去吧。“重生说。 “看来我这木盆真是拿对了,重兄弟你快把‘半朵飞云’放到木盆里,对着木碗撒……黄花闺男是会不自然的,想当年……”玉面判官笑着说。 “出去吧,我撒得准的,不会弄脏你的屋子的。”重生不耐烦地说。 “别误会,这‘半朵飞云’只能用一次,你撒得越多越好,留些尿以后好用,重兄弟,你要不要先喝几壶茶,那样才会有更多的。”玉面判官边说边把木盆放倒了茶几上。 “难道你打算带人去冒犯那条贪睡的蛇吗?”重生随口应道。把半只木碗放到了木盆中央。 “我是怕以后万一有人染了蛇毒还有药救。重兄弟,我出去了你好好撒吧,切记对准了木碗,要从木碗流出的才能成为药的。”玉面判官说完,总算出去把门关上了。 重生背对着泡在药缸里的大海,对准那只木碗,一丝不苟地,呼哧呼哧地撒起尿来。撒下半木盆清汪汪的尿后,重生系好裤带,吆喝着叫玉面判官进来。玉面判官进来后看了看木盆,对重生竖起大拇指说:“难得,实在是难得呀。” “哪里哪里。”重生谦虚了一下。在重生的现代社会,二十五还是处男绝对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可在武则天时代的唐朝,身为处男的重生着实骄傲了一把。 “半朵飞云消融了,说明你是真童男,你看这尿,多好,清澈见底,量也很足。”玉面判官象得了宝贝一样高兴,他伸直还俯身闻了闻那盆尿,他这样的举动,比玉汤水吃鼻涕还恶心,重生汗毛都倒竖起几根,他忙打断玉面判官的话,重生说:“开始吧。” 玉面判官从一旁拿起一只瓷茶杯,舀了半杯,走到大海面前,一手将大海的嘴巴按开,将杯子中的尿液倒进了大海的肚子。 “可怜的和尚,不去搞那条贪睡的蛇就不用喝尿了,唉……”重生心道。 “好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高僧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了。“玉面判官说着方下了杯子,取出一块手绢把双手擦了擦,象一位成功从手术室走出的医生般微笑着,双目闪烁着成就非凡的光。 “要是明天下雨呢?“重生笑着问。 “不管下雨天晴,再过十六个时辰,高僧都会醒转。“玉面判官信心十足地说。 “重兄弟,这半盆就放在玉家保管,你好可以吗?“玉面判官护着那木盆问道。 “可以,但得给我留下一壶。“重生说。 “重兄弟真是一个大方的人,玉某谢谢你了,留下一壶作纪念那是非常应当的事。“玉面判官说完,喜滋滋地将桌上瓷茶壶里的茶水倒干净,帮重生盛了一壶放在小桌上。他怕重生改变主意,抱起木盆急忙就往屋外走,到了门口才说:”重兄弟,你辛苦了,今晚我备有好酒好菜犒劳你的,把妮女侠也叫来吧。“ 玉面判官走后,若仙说:“第一件事你做到了,但你必须记住你还答应过什么。“见证了重生是处男的事实后,若仙翩然离去了。 重生坐在屋中,苦闷地看着那茶壶。大海中了毒,咬过巨蛇的重生,没有半点中毒迹象,身体没有半点不适,但他还是担心那蛇毒会潜伏在他的身体里,所以他要了一壶尿。 第70章 一个中毒的人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喝尿容易,一个清醒的人喝尿就很难做到从容不迫了。重生将那茶壶拿起又放下,犹豫一再犹豫后,他把茶壶藏到了大海的床下,自语道:“重生呀重生,谁叫你跟大海干傻事的,等大海醒来后,为了身体的健康,这尿是一定要喝的。“ 第五十四节 玉面判官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还邀请来了魔教中人,若仙去而复返,席间与妮燕重逢,不断窃笑私语,和从前一般亲密无二。酒喝到一半,喝得红光满面的玉面判官兴奋地宣布:“大海高僧中了天蛇毒,证明黑松林又复活了,玉面门将和魔教联手去寻找王陵墓入口……有了重兄弟贡献的圣液,我们再也不用害怕什么蟒毒……” 圣液两个字重生听得特别刺耳,知情者都知那两个字的含义,那就是重生贡献出了他的尿液,重生还是童男。知情者不时看看目光,其目光中多有惊讶之情,看来在古老的唐朝,二十五还是处男已是件难得的事了。重生觉得很窘,装作无所谓地不断喝着酒。 后来,若仙掷出了一个更重磅的炸弹,那就是她将在三日内和重生完婚。这一消息发布后,酒席更加热闹了,不管黑白,大多跑来频频敬重生白酒,笑颜道着恭喜恭喜,重生来者不拒,面上的笑容却是僵硬的。 妮燕在听到那消息后,顿时呆了,失魂一般,不再和若仙话语,探寻着重生的目光,重生却在躲避,妮燕接连喝下三杯闷酒后,跑出了房间,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泪水终于倾泄而出。 重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看到三个妮燕站到了自己面前,他看不清妮燕到底用了几只手抽他的耳光,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对着妮燕傻笑着,酒化作一道道热辣的泪水淌在他的脸庞上。他听清了妮燕的话――是我先认识你的,是我先和你牵手的,是我…… 重生咧嘴傻笑着,斜着脑袋看着妮燕掩面又一次跑出了屋子。重生没有追,他一下子明白了妮燕为什么抽他的耳光了,可他仍然不清楚妮燕用了几只手抽他的耳光,重生醉了。 席上好一些人都醉了,看到重生被抽耳光,一点也不考虑重生的贡献,指着重生哈哈大笑。重生站起来陪着那些人哈哈大笑,也指着那些人。笑过后,重生的心莫名空虚起来,朝着那些人三个鞠躬后,砰地倒下,象一个大字刻在玉家的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胡言乱语起来。重生耳边的吵吵嚷嚷正在慢慢消逝。 若仙率着他那些摇摇摆摆的教众走出了玉家大院,她紧绷着脸,没有用正眼瞧她躺在地上的未婚夫一眼,也没有去安慰刚才还亲的象姊妹的妮燕,她甚至还鄙夷地望了一眼妮燕亮着灯的房间,她始终昂着头,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 玉汤水没有参加筵席,他穿着一条短裤衩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象念诗歌一样抑扬顿挫地念着:“女……人……女人……”当他停在服侍他的丫头黄花面前,一次又一次激情澎湃地朗诵时,那个十六岁的大姑娘忍不住扭动了几下屁股,对玉汤水报以春心荡漾的笑容说道:“少爷,我们上床吧,奴婢今夜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女人。”黄花大胆地牵着玉汤水的手向他的大床走去,受黄花举动的启发,玉汤水兴致高涨到极点,一到他的大床上,他突然蹦蹦跳跳地大呼道:“啊……女人……啊……” 一个女人,被两个发自肺腑的啊夹击了。闭上了眼睛在大床边角坐着的黄花,被玉汤水突发的大呼惊吓到了,见了鬼似地跑出了房间,到门口时,她回头看着玉汤水惊惧地喊道:“我的妈呀。”连门也顾不上关就跑掉了,玉汤水在边跳边喊,浑然不觉身体已全被成血红颜色,包括他那条外露的兴致勃勃的玩意。 玉面判官亲自搀扶起重生,送他回到了睡觉的房间,把重生放倒了床上后,玉面判官跑去把房门关闭,再跑到重生床前,对着昏睡过去的重生咬牙切齿地说:“毁我汤儿面具的是你和那女娃,把我汤儿打成一个傻子的还是你,你别摇头,刚才你在大堂上自己都招了,酒后吞真言啊,我们玉家好多人早就认出了你,梅江城的重大侠,重兄弟,今天判官就亲手判你去死……” 判官笔一次一次凶狠地插到了重生打着酒嗝的喉咙上,可是,不管玉面判官怎么使劲,硬是插不进去。判官笔发疯地在重生的太阳穴等人身重要大穴上插了好几次,重生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出了一身猛汗的玉面判官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颤抖着说:“你是人还是鬼,是神还是妖……” 玉面判官出去召来玉家最锋利的一把刀,在重生身上砍了又砍,最后颓然地出去了,不再想另外的方法置重生于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这一夜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合上过,惊恐地大张着。 大海和尚安详地呆在药缸里。第一声鸡鸣,将他唤醒,他走出了药缸,擦干净了身体,找到衣服穿上,象个梦游者一样走到玉家院子里开始晨练。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玉面判官撑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挂着老慈祥的笑容来到和尚身边,对他说:“高僧你可醒了,急死老夫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和尚茫然地说:“你是谁,大清早地跑到我家来有何贵干?”玉面判官媚笑着说:“高僧,你怎么了,能说说黑松林的事吗?是遇到了天蛇了?不但中毒了,还被吓成了这样子?”大海和尚不领受老头的媚笑,正色说:“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黑松林,什么天蛇,老头,你是不是喝醉了,跑到我家来撒野?”“噢”玉面判官笑而不怒地应了声,又说:“高僧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这可不是你的家,这是我玉面判官的家。”“你这老头太不要脸了,什么判官不判官的,这明明是李祖宗我的家,你再胡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大海双手紧握着霸道地说。“这真的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玉面判官苦笑道。“这是李祖宗我的家,你听明白了吗?别在这里撒疯,我可是会家子的。“和尚瞪着眼睛说。”你说你是谁祖宗?“玉面判官也不高兴了。”我再说一次,这是李祖宗我的家。你快给我滚出去,别以为你老不要脸就能来霸占我的家。“大海象个恶霸要霸占人家的家。“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玉面判官不再笑了,玉面门四大护门和副门主也来到了这小院,他们也是来探听黑松林虚实的,听到判官和和尚的争吵后,他们马上就和玉面判官站在了一边,都劝说大海火气不要太大,一致证明这家是玉面判官的。“一群麻雀,仗着嘴多就能占领凤凰的巢吗?你们也太小看李祖宗了。”和尚不宵地说。“喂,有话好好说,你怎么骂人了。”副门主指责道。“谁骂人了,李祖宗还不肖骂你们这群渣渣叫的麻雀,哼。”“你刚才说你是什么祖宗?”“李祖宗,怎么了。”“我是你大爷。”“我是你奶奶,噢不,我是你奶奶的,噢不,老子草你和尚的大姨妈。”“我没有大姨妈,你操等于是操空气。”…… 吵闹声一再升级,把另一个房间的重生吵醒了,他看到正在生机勃勃骂架的大海后,跑到大海和尚屋内,一头钻进了大海床底,在下面咕噜咕噜把他预留的那壶尿喝光了。还多亏了醉酒,醒来后口干舌燥的重生,见和尚活转,以防万一中了毒,他痛饮了他先天让他犹豫不决的液体。 重生出了那屋门后,好一阵呕吐,把胃里的秽物全倒了出来。争吵的人不再争吵,都望向他。重生感觉舒服后,微笑着走了过去,对玉面判官抱拳说:“玉老爷子,起得好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吗?我记得是你搀扶我回房的。” 做贼心虚的玉面判官忙陪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眼睛却不敢迎视重生的眼睛,重生抱着大海的肩膀说:“好和尚,你终于醒了……哈哈……和尚竟然醒了,我们就不叨扰你们了,多谢款待……发什么呆,和尚,该不会是舍不得要拿去布施的银两吧……哈哈……”“和尚?我是和尚?”大海双手抱着烙有戒疤的头蹲到了地上,他那些失忆的过去一股脑回到了他的脑海,他站起来,才从梦游状态中出来,对玉面门的人合十施礼,道歉道:“我刚才失心疯了,我出家前宿命李祖宗,冒犯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这里的的确确是玉老爷子的家,我和重兄弟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玉面判官假惺惺要挽留二人,重生两人不为所动,匆忙收拾好行李,又去叫妮燕。听不到回答,他俩推门进去,房间是空的,桌上有书信是留给重生的,短短几个字――重生,想找我,到野熊山来。 重生心急如焚,一刻也不多留,和大海奔门而出。玉面判官见他们真的走了后,站在大院门口抚胸叹道:“总算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谁是瘟神?”他又红得象玉笛郎君一样的儿子,猛地跳到他面前好奇地问。 “汤儿?汤儿?”玉面判官非常害怕地问。 “你怎么了?爹。”玉汤水红得象个刷了猪血的马桶后,认了玉面判官这个爹。 “汤儿,你这是怎么了?”玉面判官用发抖的手摸着玉汤水的脸说。 在父亲眼睛里发现自己面容变化的玉汤水,一蹦三丈来高,尖声叫着,他被自己玉笛郎君的红脸吓了一大跳,他跑回屋内,取了块毛巾猛擦猛擦,又跑到池塘边照了照,后愤怒地将毛巾丢进水中,叫道:“啊……女人……啊……” 玉汤水咬着手哭了,女人让他觉得伤心了。他爹抚着他后背说:“儿,别哭,女人会有的。 第71章 姓重的走了,你师父会为你作主把小魔女给你作婆娘的。” “我不要婆娘,我要女人。”玉汤水耸着哭泣的鼻子说。 玉汤水完全变回了玉笛郎君的摸样,在他爹的惊讶里认识到了这种变化。但他没了玉笛郎君那种煞气,他是傻了的玉笛郎君,他为自己红得发紫的容貌害羞,整日关在屋子里,对着一面他爹新买回来的铜镜长吁短叹着:“啊……女人……啊……唉……女人……“ 重生没有心情陪大海去布施,把自己到手的银子给了大海两百两,问清了去梅江城的方向后,急忙追赶妮燕去了。 妮燕在先天后半夜就上了路,她在大路上无精打采地走着,她走出的距离并不远,不时回头望望,想到重生就要成为若仙的新郎,她的心就一阵痛,她的泪在夜里就哭干了。这个侠女面对感情事又是如此不争,明明不舍还是选择了离去。重生在送走书生良的那座县城追上了妮燕。 “你不是要结婚吗?这么急追来,是想要我回去喝你喜酒还是怎么?“妮燕见到重生就笑了,但话语却不饶人。 “谁说我要结婚了,尽瞎扯,没有师父点头,我有八个脑袋也不敢擅自结婚啊。”重生故作轻松地说。妮燕呆了呆,望着重生说:“我不会为你和别人的婚姻祝福的。”重生体会得到妮燕的感受,领着妮燕来到了郊外,面对着泛着金黄微波的稻田,说出了他匪夷所思的身世,告诉了妮燕他来自未来。妮燕听他说完就信了他,关切地说:“你一走就走了这么久,你妈妈肯定特别难过,你快试试天书说的办法管不管用,赶紧回去报个平安啊。”“是呀,重生不孝呀,到现在才急着回家。” 是呀,孩儿不孝。在得知回去途径之前,重生是无奈地随波逐流,可以原谅。在得知回去途径之后,重生还在王陵城滞留就是不孝了。但是,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不可能眼看着那些孩子被吸血而不管,不可能在心有愧疚时离开玉家。一念之间,做过的事情不管对错,都已经做了。离开了这么久,何英妈妈不知道能不能在失子的痛苦中挺过来?是该回去了,但愿天书告知的方法是有效的,能回到紫光仙洞,重生就有胆跳下去。 江湖永远是浑水,不趟也罢。只是到真的要离开这从陌生到有了牵绊的唐朝,还真不是件易事。妮燕支持他勇敢去尝试的眼神,是那么善良,让重生心惶惶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回野熊山了。只要天书说的方法是有效的,他是有机会在两个世界里穿梭的,只要鹤鸟兄配合,时机拿捏得准确。 两人急忙又赶了一段路,天黑时到达了一个小镇,妮燕先一夜未睡,眼睛肿肿地,神情困顿。重生说:“师父,这有一家客栈,今夜就在此落脚吧。”妮燕抬头看了看客栈招牌,摇了摇头说:“还是赶路吧时间宝贵,你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师父,人是需要休息的,休息好了,明天才有力气赶路,我觉得很累了。“ 拗不过重生,两人住进了客栈。重生有自己的打算,他准备留一封书信给妮燕后,天一亮就用飞天术先行回野熊山。重生想到何英妈妈因失儿而痛苦的脸,心里特别着急难受。他把最重要的事忽略了,望老天抱有母亲平平安安地。重生铺展开纸,用毛笔写下了一封长信,主要是劝妮燕在他走后不要太过执着于等他回来。信写完时,重生眼中溢出的几滴泪水掉落到了纸上。重生怕极了这种离别,所以选择了偷偷离开。他俩都知道,这一别,也许就是永世不见了。 天刚微亮,重生偷偷来到妮燕房间外,把书信从门缝塞进去。重生在门外站了会,心里深情无限地说:“妮燕,把我忘了吧,我要回我的世界去了。“ 重生凝神施用了隐身术,出了小镇后,又施用了飞天术,一飞冲天。 重生先象只气球一样慢慢腾空升起,到达比小鸟更高的高度后,不再上升,用风筝的速度借着风缓缓而行。太阳出来后,重生看到山川和河流在底下,保持着原有形态,只是缩小了好几倍,而人则已小如蝼蚁,难以辨认了。重生没敢久看,再持续往上飞,速度有所加快,往梅江城方向飞去。重生是隐形的,小鸟看不到他,却能感受到重生飞行时产生的气流,纷纷从他的飞行路线上躲避开。重生飞行过这段时间,心境豁然了不少,唐朝再美,终究是属于唐朝人的。和妮燕之间的感情,虽让人在离别时心有隐痛,但还有勇气离开。 重生飞得越远,心事一桩接一桩想来,速度再一次加快,没有什么比看到母亲的微笑更重要的事了。 如果没有突来那阵从天而降的飓风,重生就顺利到达野熊山了…… 第五十五节 把梅江城和王陵城用一根直线连接,其距离不下千里。十里不同天,重生在晴朗的天空里飞行过三四十里路后,发现前方的天空阴霾,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在紧锣密鼓地酝酿。重生停止了前进,打算先着陆,等天晴了再飞。 重生象只被人收线的风筝,缓缓斜降。距离风雨地带还有一里之余,重生有着宽松的心态。殊不知,在头顶晴天里有一片飓风,象长了眼睛,瞅准了隐形的重生,闪电般向他袭来,来不及惊呼,他已被那股无中生有的飓风吞纳进肚子。重生被那风卷带着旋转,一会往上,一会压下,那力量重生无力抗拒,干脆闭上了眼睛,眼前金星乱晃。在被卷进龙卷飓风之初,重生自觉运功护体,在高速而晃荡的运动中,凭着一口真气才没有昏迷过去。他曾几次试图冲破风璧,屡屡碰壁,他的身体遭受了痛楚,那旋转的风中有着无数飞驰的刀子,重生怀疑身体已被割刺得体无完肤。“也罢,这就是命。”重生不再作徒劳无功的冲锋,仅凭着防护,随风妄为,象一只被卷入巨涡中的蚂蚁,沉浮无从自主…… 奇怪的是,在这次险境中,重生没有想到死亡,他的脑子象被系在一根绳子上,那绳子在飞速地划着圆圈,看不清周边任何,也无暇顾及死亡了。他只有一个信念,等这无端的鬼风停止后,结果就会呈现,那扰心的尖刺般的声音就会结束。 一个人有所等待,时间会过得特别慢。重生经受了一段漫长的煎熬后,天地突然安静,重生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以秒表的速度跳着,滴答滴答滴滴答答,象血在滴落。旋转似乎还在继续,他的头很晕,不敢睁开眼睛,他害怕一旦睁开眼睛,那旋转会把他看到的所有和成一摊烂泥。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就像刚从转转盘上下来,头很晕,但他明白自己已经在实地上,坐在实地上。重生用手摸索着身体旁边的实地,冷飕飕地,象冰。 慢慢地,旋转的感觉轻淡了,重生确信自己的脑子还在自己的头颅里,确信自己是稳稳当当地坐着。他鼓足勇气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冰的世界。“飓风把我带到雪国了?”重生看分明了这冰不是雪,还是忍不住问。回答他的是当头一闷棒,一个凶神恶煞的人一晃就出现在面前,高举着一根粗棒棒,重生想逃,身体却象被定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棒棒象一道电光般击中了自己的额头,听到一声狞笑后,他晕死了过去。 重生醒来,感觉自己是躺着的,他摸了摸额头。在先前迎接那一击时,以为头骨会象一只鸡蛋似的被敲碎。实际情形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头安然无恙,连痛的感觉都要借助回忆才能体会。重生欣慰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那张他不愿意看到的恶脸,看到了那夹带着风声打向他脑袋的棒棒,一声闷响,他再一次晕死了过去。 重生再次醒来,闭着眼睛用手检查了头颅的健全后,闭着眼站了起来。他不禁自问:“为什么一看到那人身体就象中了魔法一样,一动也不能动,连把眼睛闭上的力气都没有呢?“他试着走了几步,活动了下身体,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他的行为。”只要眼睛不睁开,我就是自由的,就是安全的?“这条信息浮现在重生的意识里。那个拿着棒棒的人呢?这么久为什么还不下手?”喂,你在吗?朋友“重生违心地称呼那位给他吃棒棒的人朋友。他的呼唤声在空荡的冰山谷里回荡。重生提气运功,完全正常,他筑起一个防护后缓缓睁开了眼。并无幸免,他又一次领教了那伴着狞笑的棒棒,一看到那人,他就象被冰冻住了,眼皮也不能眨一下,防护连一层纸都不如,他被打晕到地上。 “妈的,这地方有鬼,这次我还睁开眼睛我就是猪。”第三次醒来,重生轻轻骂着站起,伤痛不存在于他的身体,他讨厌被打晕,他也很迷茫,该往哪里逃呢?这完全陌生的地方,睁着眼睛都未必能逃出,何况还闭着眼睛。往上飞,好像是一条出路,瞎飞显然不好,到一定高度后再睁开眼睛,要是仍摆脱不了那鬼魅的一棒,在空中打晕掉下来怎么办?还有这里的天空白蒙蒙地,象冻上了,那里有出路吗?“亲爱的朋友,我们能谈谈吗?”重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探着问。“拿棒棒的朋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要把我打晕?”“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用棒棒招呼好像不太礼貌噢。”“喂,你在吗?你是不是走了,回答我。”问得真笨,走了还怎么回答。“你真的走了?那我可睁开眼睛了,谁再打我就不是人。”那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又怎么会在乎再一次不是人呢?“谁再打我谁就是猪,你答应吗?”那人怎么看也不象条猪,可能他怕成为一条猪,就不打重生了。得不到首肯,重生连半只眼睛也不敢乱睁,他此时感到很无助,觉得自己是那么地弱小。 第72章 重生感觉出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象看一只被抓到瓦罐里的蛐蛐,看着重生干着急。真是郁闷,隐身术有鸟用,照样被飓风抓来此地,照样逃不出这困地,一睁眼就要挨打,什么鬼地方。 重生唯一能做的只有以静待动,重生开始打坐,努力让一些心浮气躁的情绪暂离。“为什么飓风要把我带到这里?仅仅是巧合,被我碰上了?那可真是中头彩了”重生苦于没有办法脱困,他铁了心不睁眼,可他又想不到有效的解决方法。“九龙灵石呀九龙灵石,每每到了需要你的时刻,你总是沉默不语……当然,平时你也是默默无语的……”重生还是静不下来,他抱怨着。“真不该用飞天术……安安份份在地上走,多花点时间总还能到达目的地……这叫欲速则不达。” “呀呀呀,我真是愚蠢到家了,不是还有两件法宝吗……问天书还是召唤来风舟呢?”重生这时想到了‘雪魄’和‘天书’。希望出现了,风舟会把他带回雪国,再从那中转回唐朝,有点费周折,还是先问天书吧,说不定有什么捷径可走。重生掏出了天书,展开问道:“天书呀天书,你能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吗?”天书根本不思考就答道:“等,你只要等就行了,黑面会带你离开的。你的三个问题全部问完了,有缘再见吧。” 天书化作一线红光,一闪隐没了。等?不问也是等。第三道问题浪费了。黑面是谁?是不是那个拿着棒棒的凶货?不对,那凶货都出现三次了,每次都是把重生打晕。 “黑面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重生仰头大叫。很快他就发现这样叫不够恭敬,他又叫道:“黑面前辈,你快来救救你不成器的后辈吧。”不能这么叫,万一黑面脾气怪异,听到自己后辈不争气,恨不得踩上两脚,不但不帮忙,还踩两脚,那不惨了。重生最后决定,带着深切的企盼呼唤着:“黑面前辈……黑面前辈……黑面前辈……” “吵死了吵死了,什么东西在鬼哭狼嚎?”质问声由远致近,说话的一刻就到了重生身边。 “是我是我,是区区在下,您是黑面前辈吗?”重生喜出望外地问。闭着眼睛的他,象个瞎子一样朝着来者露出了一个明亮而友善的笑容,打了个拱手。 “冰奴,我不是嘱咐过你?凡是眼睛能睁的,都要你一棒棒打晕,免得扰我美梦,你竟然敢违令?”来者对什么人在说话。 “我都照办了,他的眼睛一睁,我就把他打晕了,已经打晕了三次,不信你问他咯。”一个粗粗的声音答道。 “是的是的,冰仁兄确确实实打晕了在下三次。”重生忙佐证。 “凡是眼睛能睁的就给打晕,你不明白吗?算了,你记牢了,以后我睡觉的时候,凡是出现在这里有眼睛有嘴巴乱叫的,一概给我打晕。”来者说。 “是”那叫冰奴的应道。“你干吗?给我住……”来者话没说完,重生已被冰奴一棒棒打晕了。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至此他眼睛一直没睁开过。 “我都醒了,你还打晕他做什么呢?快点把他抬到屋室里去吧。”来者不高兴地说 “不是你说要打晕的吗?”冰奴嘟哝道。背起重生走进了冰山的一个洞穴内。 重生是个知道吸取经验教训的人,睁开眼睛会挨打,他就不睁眼睛。现在不睁眼睛也会挨打,他干脆醒了也装作没醒。 “冰奴呀,看来我又得离开一段时间了,这一睡睡了几百年,黑松林都被‘蛇尊’那狗日的灭了。”冰奴的主人气愤地说。 “狗日的?”冰奴不明所以地问。 “是人间一句粗话……哈哈,黑松林自己复活了……哈哈,有人把蛇尊的天蛇灭了……不好……黑松林也跟着完蛋了……” 重生听得心里惊疑不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人好像在看着电视在评论。难道这是天庭?那人是传说中的黑面具天神?乖乖,神鬼?真有神鬼? “冰奴,你看这小子是不是有点眼熟?”那两人来到了重生躺着的地方前。原来是熟人呀,重生一阵欣喜,差点开口打招呼。 “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冰奴答。重生气着想,这不是废话吗?都被你的棒棒瞄了一天了。 “对对,刚才在记忆冰壁里见过这小子,是他咬死天蛇的,还有一个搞爆炸的和尚……”黑面具说,重生暗叫不好,黑面具兴问毁灭黑松林之罪那可怎么办? “小子,我知道你早就醒了,怕睁开眼睛瞧见冰奴会被冻住,是吗?”黑面具问重生。 重生不好再装,猛点头,他心里充满了惊恐,天神要灭他,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睁开眼起来吧,我已给你种入免疫冰冻的符。”黑面具朝重生一指,重生身体一颤。重生急忙检查身体,身体平常无异,重生赖着不起,说:“你不会因为黑松林被毁生气吧,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答应不杀我和那和尚我就起来。” “天神杀人是要玉帝批准的,乱杀被上面知道了,会被没收神力,会流放到地狱去的。我答应不会杀你们,起来吧。”重生听后坐起,睁开眼睛看着冰奴笑了笑,他发现这两个与平常人差不多,一个戴了幅黑面具,一个面相冰酷凶狠点,仅此而已。 “这里是天庭吗?你就是黑面吧,天书说你会带我离开这里的。” “这是我黑面的家,冰之原。我们来看看黑松林正在发生什么吧。”重生看着黑面的背影,觉得他真象一只大黑熊。黑面向冰壁一挥手,那面冰壁上出现了图像,那是黑松林,浓浓的黑灰沉浸在淡淡的月光里,在一个边缘聚集了许多火把,敲锣打鼓热闹非凡,重生细一看认出是玉面门和魔教的人。他们‘噢呵噢呵’齐声叫着,象在进行着一场狩猎,象在驱赶着一匹猛兽。 “这些人是在干吗?”黑面问。“大概是在召唤黑松林和天蛇重现吧。”重生答。“那些玉面具是我送给‘百善’人救治中毒者的,怎么这些人戴着它们在玩杂耍。”黑面又问。重生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重生”“重生,既然能被‘千秋旋风’选中,说明你有神缘,跟我一起去凡间吧。”“那太好了……有神缘是不是说我也会成为一名天神?”“只要你极力为善,潜心修炼,听我命令,我是可以在成神路上带带你的。”“算了,我还是作凡人吧,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母亲身边,天神你能帮帮我吗?”“以后我会帮你的,现在你跟我下凡去。”“天神,我求求你了,让我看一眼我的母亲吧。”“你的母亲在哪里?”“在二〇〇五年的中国”“公元二〇〇五年?小子你够牛呀……可惜我帮不了你,天庭只有一个人能看到未来,那就是‘天知’,但他也不会告知你未来的事,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天庭规矩还挺多。”“冰奴,让黑松林复活后我就会回来……我们去也……”黑面拉着重生的手,重生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一人一神已来到了黑松林边上。重生看到了耀目的火光和吵嚷的人。它们就站在那些人旁边,玉面门和魔教竟无人知晓他们的到来。 “你们看到的那次黑松林复活,是蛇尊企图栽赃于我,要不是你和那和尚莽撞灭了天蛇,那畜牲会在月圆夜苏醒,会让王陵城成为一座死城。”黑面旁若无人地大声说。 “黑面天神,小声点。”重生提醒道,和天神在一起是种光荣,重生之所以提醒是出于思维的惯性。 “他们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的。“黑面心不在焉地说,他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怎样才能让黑松林复活。黑面就象一个凡人,面对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无力复原,愁云满布了他的脸。 “天神也有为难的时候呀,真想不到。“重生低叹。在他心目中,神仙是想什么就能变出什么的,干吗愁眉苦脸,变出一片不就得了。 “你认识孙悟空吗?还有猪八戒?“重生突然问道。”什么?“”孙悟空,齐天大圣呀,猪八戒,他们不是保护唐僧取得真经后成佛了。“”听说过,怎么,你和他们很熟悉?“”嘿嘿,不认识。以后有机会你能带我去认识认识他们吗?“”好的。“重生听后美美地想着和齐天大圣交朋友了,那可真是比梦境还美的幻想,大圣,多么偶像的神仙,想到有大圣撑腰,重生行为有点放肆了,他跑到人群里,拍拍这人的脑袋,扭扭这人的耳朵,引起人群一阵骚乱。老树皮和玉面判官不满地看着他们的手下。当他们的腰和屁股各挨了重生一脚后,他们才惊呼:”天神爷爷显灵了。“ 哗啦啦地跪了一大片。 黑面天神径直朝着黑松林走去,重生用最严肃的声音训导着跪着的人,遗憾的是没有人听得到他说了什么。 重生注意到若仙和玉汤水都没有在场,他们哪去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重生不知这唐朝的时间又走了多久,由此他有点忧愁了,不再恶作剧,端详着玉面判官那空洞惶恐的老眼睛,想从中看出时间的变化来。 第五十六节 玉面判官的脑袋起起落落,重生无法从捕捉到的眼神看出确切的时间变化,但看那些人的面容,应该时间不会过去了太久。众人的虔诚和惶恐无法召唤出天神,玉面判官第一个站了起来,焦虑地望着静寂的黑松林,说道:“如果不是天神回来了,那一定是他回来了。” 众人无人询问那个他是谁,不同程度的焦虑在他们的脸上浮现了出来。好一会后,老树皮目中闪着冷光说:“是那个能隐身,能飞出‘回头是岸阵’的重生回来了。” 第73章 重生那次醉酒,爆出了不少的猛料,那么些本事全被他自个说出来了。 “是呀,才消失了一天,他又回来了。”玉面判官接着说。 “才一天?”重生暗道,时间才过去一天,他却并不因此开心,他从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受欢迎,那次晚宴上,眼前这些人种种恭维历历在目,怎么说变就变了?怎么看上去都不欢迎他回来了。 “玉门主,我们得去将这一情况禀告给少主,先行一步,告辞。”老树皮说过,玉面判官点了点头,目送着二十几道人影象一只只受了惊的黑色兔子,几个蹦跳远去了。 “重兄弟,能不能现身一见,你既然没有离开王陵城,还请回我玉家吧,老哥从未亏待过你,何必这样见外呢?”玉面判官朝着四周的空气说道,众人肃立,摆出一副恭迎的样子。“变脸变得真快。”重生暗道。刚才还一致地焦虑,一致地不欢迎重生回来,现在却要邀请他回家去住,这不是虚伪吗? “重兄弟,刚才魔教人在,老哥只好装出憎恨你的样子,小魔女在知晓你不辞而别后,在魔教颁发了‘杀无赦’令,你要小心呀。”玉面判官解释道。“杀无赦?若仙真会这样待我?”重生暗问。刚才魔教有不少好手在场,为何不动手呢?不是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重兄弟,你不肯出来那老哥也不勉强,望你处处小心魔教中人,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玉面判官接着又说。重生出于客气说了几句感谢他们好心提醒的话,奈何玉面门的人全听不到。重生又想通过身体接触,给他们致谢,后又放弃了这想法,站在他们对面静看着。 “今天在此祈神,祈出了个重生,不,重兄弟也不显身相见,我们一无所获,还是回去吧。”玉面判官说完,和他的门人骑上马,踏着月光往王陵城去了。 万物俱静,一阵风来撩动了重生已不短的头发,重生淡然地笑了笑,转身往黑松林走去。他记得这黑松林之毒,但他不畏惧,他已喝了尿,就算没喝,有天神黑面在,他也不惧怕这死亡之毒。黑面背手站在黑松林中央,仰头望着星辰。重生来到他身边,轻声说:“黑面天神,他们已经走了。” “重生呀,真不知道是该谢你还是该罚你呀。”黑面对着重生说。重生没听懂他话里意思,不过,重生有点紧张,天神的惩罚会是什么呢? “天蛇是最适合守护黑松林入口的,却被你们无故杀了。现在我最头疼的事,是重现这黑松林后,用什么守护王陵入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不杀了天蛇,我恐怕就在劫难逃了,等我睡醒,迎接我的恐怕是上面严酷的惩罚了,说到底还是该谢你们呀。”黑面说。 “黑面天神,你有没有办法把这黑松林隐没,或用障碍将它保护起来,那样就可以阻挡凡人进入这黑松林了?”重生听到不会受罚后才敢开口。 “办法是有,不过行不通,一道防护最长时效为一百年,而我回冰之原后,一睡,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我可不想因此事而耽误了宝贵的睡眠。”黑面摇着头说。 “你真是比天蛇还贪睡……要不你遣派冰奴来此镇守?“重生笑着说。 “冰奴?他的忠诚不用怀疑,但是,没有了天蛇这黑松林之毒会逐年递减,我怕冰奴应付不来那么多贪婪的人类……不如,我传你几项神技,你为我在此镇守吧。“黑面两眼发光地说。 “那可万万使不得,一我还要回去伺候老母,二我的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死后你还未醒,这王陵会失守的,那就坏了你的事了。“重生着急地摇着手说。 “我已探知你的身体,你已长生而且金刚不坏……不过,你凡尘未了,要回去伺候老母,那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也勉强不得。“黑面失望地说。他再次陷入了沉思,重生也不敢多说,怕麻烦再次招惹。”长生?金刚不坏?“重生不知黑面说的是真是假,心想要真是那样,自己不成怪物了? “瞒天是瞒不住了,我只有让黑松林重现,结一道防护,再回天庭禀明,望上面能委派别的神兽来此镇守。庆幸的是天蛇没有造成大量人类死亡,不然,我就惨了……“黑面自言自语道。重生听到后,反应很快地说:”这样作很好……黑面天神,刚才那些人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是不是说以后我从此不存在于这人世了?“ “你不可以碰到他们的身体?不是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怎么能说不存在这人世呢?我给你施了隐秘咒,他们才察觉不到你的存在,我帮你解除后,你就会正常的。“黑面说。”他们刚才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了。“重生低声说。”他们没有真的察觉到,他们发起的内力探侦,一点也侦探不到你,他们只是怀疑,因为你触碰了他们的身体。“黑面说。”内力探侦?“重生问。”是的,他们动用过一轮内力来探侦周围,你没发觉而已。“黑面肯定地说。刚才那些人不动声色就发起过一轮内力探侦,重生一点也没感应到。 “重生,我走后,你要小心刚才那些人,他们中没有一个对你是不存敌意的,我是说小心他们利用伤害你的亲人朋友来制约你,你是九龙传人,要充分利用你的想像力去保护他们。“黑面说。 “利用想像力去保护他们?“重生问了一句。”对,九龙术已属于你,但你却用之不多,记住,凡是你集中精神想到的都能做到。“黑面说。”那我想象一座金山,真的就会有一座金山出现吗?“重生笑问。”真笨,我是说,假如你遇到一个强大的敌人,你只要充分相信自己,集中精神就一定能把他打败。“黑面答。”我如果想把你打败,也能成?“重生又笑道。”当然不能,因为我是天神,不是你的敌人。“黑面答。重生不再问,他也从没想过要打败天神,他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黑面心里却又是另一重心思,他不敢告诉重生,重生是可以打败他的,如果重生动用绝杀术,黑面就算不死也得掉好几层皮。 “我送你一只手镯吧。“黑面递给重生一只黑色的手镯,接着又说:”这手镯能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任何人的行踪,你可以试一试。“ 重生把手镯戴到左手上,问:“怎么看?“ “你想看谁,集中精神就能看到的。“黑面答。重生想着何英妈妈,可手镯无动于衷不显出任何图像。黑面看破了他心思似地说:”只能看到同一时间的人和物的。“ 重生用手指挠了挠右边的眉毛,他开始想着妮燕,那黑色手镯在他手腕上一下变宽了,象一只开了机的手机屏幕,开始有了光亮,继而有了图像,他看到妮燕躺在一张床上,睡得挺香甜的样子,重生又想妮燕这是在哪呢?那图像现出了一个陌生的乡村,妮燕是借宿在一户农家里,重生心里蛮惊喜,收住了臆想,对黑面连声称谢。黑面笑着说:“你们帮我逃过了一劫,这小小礼物不足挂齿的。”黑面说着,摸了摸那黑色手镯,那手镯立马不见了,重生暗笑,这天神终究还是舍不得这宝物呀。黑面却说:“重生,它已属于你了,以后,你想了解谁的行踪,那人的现状就会出现在你的神识中……我现在要让黑松林重现了,等我结出防护后,你是唯一能自由进入这黑松林的人,因为我认为你不是一个会贪王陵财物的人。” 黑面双手徐徐举起,口里念念有词,稍后,重生惊奇地看到一株株黑色的松树苗从土里钻出,转眼功夫,成长成高大的黑松树,周边已经成林了。完成了这些,黑面告辞道:“重生,我们就此别过了,这里有一窜念珠,你帮我转交给那和尚,那和尚戴上后自然知道这念珠的用处的,你的隐秘咒已被我解除,保重了,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话音未落,黑面凭空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我还是先找到妮燕,再去找大海和尚吧,还是不飞好,遭遇黑面那是无伤无损,万一遇到个恶神就不好办了。”重生打定主意,施展轻功跑出了黑松林。他来到当初和大海看黑松林的山顶,看了看成型的黑松林,开始用神识探侦妮燕,妮燕仍然在美美地睡着。他的神识一路飘回,去往妮燕处的路径也因此而明了了。重生立刻动身,往那方向奔去。 几十里路程,花了重生两个多时辰,来到那农户门外,重生喊道:“屋里有人吗?” “我深夜路过此处,主人家能不能行过方便,让我借宿一晚。”重生又喊,还是没人答他。重生推开了篱笆门,走到了坪上,来到了妮燕的窗外,轻叩窗户,低声唤道:‘师父师父,妮燕妮燕……“ 悄静无声,重生觉得事情优点蹊跷,从农舍的正门推门进去,来到妮燕那间房外,发现房门半掩着,进去后一看,床上没有妮燕,那薄被里还残有余温,重生急,恐妮燕有不测。忙探侦妮燕的行踪。他看到妮燕昏迷在一辆马车里,那马车边上有几个蒙面大汉骑着马,他们走在官道上,往王陵城方向而去。“我走的是直线,难怪没遇到这些人,这是些什么人哟,为什么要劫持妮燕?“重生收回神识后想到,他没有多虑,象枝离弦箭一般追了上去,顷刻功夫,重生挡在了那些人面前,重生的突然出现,让马上的人大吃了一惊,喝停了马匹,为首的问:”来者何人?“ 当时的月亮埋在厚厚的黑云里,他们相互间看不清对方面容。重生厉声说道:“要想活命就快点从我眼前消失。” “好大的口气,问过你爷爷这把剔骨刀了吗?”一个蒙面应道,那人扎进了土里,重生一惊,这人该不是土里阎王吧,重生两次见过此人使刀,一次是对付一只母鸡,一次是对付一匹大马,那鸡和马都只剩下一堆散了的骨头了。 第74章 想到此,重生一跃跃到了半空,那从土里出来的人,如一颗脱膛炮弹向重生袭去。重生运用内力迎接了那人,那人遭到强大内力的迎头一击,挥了几下刀子,不敌,复又钻进了土里。重生内力的防护才真正全力展开,他不敢小瞧这些人了,也不敢落地。 殊料,有一个蒙面人已将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了妮燕的脖子上,妮燕还在昏迷,被拉出了马上的蓬房,那人冷笑道:“姓重的,想这女娃没事,就速速束手就擒吧。“ 仅一招,来人就看穿了重生的身份。重生意念一动,隐去了身形。那些人慌忙朝他隐没的方向发出攻击,各种暗器,内力,刀剑呼呼而来。重生快速无比地飞到了另一个方向,避开了所有,身手敏捷地冲到了马车上,一点声响也没有,他用两根手指牢牢地抓住了那把威胁之剑,不容那人多作反应,重生一拳打在那人的鼻梁上,那人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牵着马车的两匹马,这时才受到惊吓,高高跃起,拖着东摇西晃的马上朝前跑去。不约而同的暗器和内力,从空中地上攻击而来,刀光剑影里那两匹发狂的马被击毙,重生挡了几挡,那攻击之势大受挫败,大大减缓。重生凭借强大的内力冲出了重围,抱着妮燕一飞冲天,跟着他飞起的,是从土里射出的阎王,那人虽然短刀乱舞,却没伤到重生两人分毫,那人在追出十余丈之后,被重生用内力逼迫得往下掉落。那些人有伤无死,为首人对着天空大叫:“姓重的,妮燕那女娃已中了老夫的‘十日丧魂丹’,没有我的解药她是活不过来的……” 已在几里以外的山头落下的重生,还是听到了那人的叫喊。可怜他分身无术,不放心把昏迷不醒的妮燕放在这荒山野岭。他又不敢不信那人的话,事关妮燕生死。只好等把妮燕安置妥当后,再去找那些人要解药了。这一战,所有的发生不过短短几分钟,重生有此非凡表现,多半原因是黑面的话让他信心大增。 如何安置妮燕?荒山野岭有野兽,不放心,放普通人家家里,也不放心,没有重生的守护,妮燕在哪都不安全。为难之际,重生想起了大海和尚,有他守护,应该是可以放心的,反正还有念珠要转交给他。重生凝神,让手镯带着神识很快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大海和尚。那客栈在王陵城内,重生只能铤而走险再回王陵城,趁着这段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 第五十七节 因为双手抱着妮燕的缘故,重生只能用脚尖叩敲大海的房门。唤了好一会,房门才打开,大海和尚睁着半只眼睛望了出来。重生急忙把门用身体挤开,进了房间,将妮燕放到了客栈的床上,才说:“和尚,快关门呀。” 大海双眼睁得大大地,站在那里,并不去关门。刚才他看到一个长发垂落的女人,横躺在空气里飘到了他的床上,现在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要求他关门。这样古怪的事件迫使他完全醒了。大海胆子大,但是他免不了猜疑,这粗重的男人声音是床上那素面朝天躺着的美人发出的吗?桌上那盏茶油灯不是很明亮,大海在清醒后,才认出床上的女人是妮燕,接着辨认出那男声是重生的声音,但重生又在哪里呢?大海问:“重兄弟,是你在用传音吗?妮女侠梦游游到我的床上来了,罪过罪过。” “和尚,把门关了吧,一惊一诈地干什么,我也在房间里,我师父中了魔教的‘十日丧魂丹’的毒,借你房间用用,还要你替我守护我的师父,我好去魔教要解药”重生一口气说完。“重兄弟,你学会了魂魄出窍?那你的肉身呢?妮女侠中毒了?替你守护那是一句话的事,也是你对和尚在下的信任……”大海说着把门关上了。重生打断了他的话:“和尚,我用的是隐身术,灵魂和肉体都在你房间内,你是个痛快人,我师父就拜托你了,我这就去魔教要解药。”“这世上真有隐身术呀……重兄弟且慢,让我摸摸你师父。”大海毫无机心地说。“和尚,你真是色胆包天……朋友师父的主意你也敢打,真想不到你是个这样的人。”“重兄弟误会了,我要是个好色的人,会在你走后再摸你师父,到时作什么事你都管不着了……““和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错人了,这就代我师父走”重生又一次打断大海的话,抱起了妮燕,并用大海的薄被盖住了妮燕的身体,大海在门前挡着,他说:“怪我怪我,是我用词不妥当,我是说让我为妮女侠把把脉,妮女侠呼吸匀称不像是中了剧毒。” 看着大海真诚的面容,重生撇了撇嘴角,无声地笑了笑,重又把妮燕放到床上,说:“和尚,那你过来摸摸吧。” “不敢不敢,不是摸,是把脉。”大海说着走到了床前,用右手扣住了妮燕的左手腕,皱着眉头把了把她的脉搏,后又把妮燕的手放好到床上,说:“重兄弟,你是如何断定你师父中了那毒的?”“没看见我师父昏迷不醒吗?魔教人告知我说她中了他们独门奇毒‘十日丧魂丹’,没有解药就必死无疑。”重生快速地回答。大海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走到茶油灯前,为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饮下,说:“妮女侠中的只是普通迷香,天亮一定会醒来的,魔教人那样说是别有用心,可能是想诱你钻他们的陷阱。”“天亮会醒来?和尚,有把握吗?我师父真的只是中了普通迷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重生不放心地问。“不是说十日才丧魂吗?不急在这一时,等天亮后你就相信我说的话了。”大海很有信心地答,答完他打了个呵欠,重生被感染也打了个呵欠。此时,他虽不全信大海的话,但心头的石头还是放下了,就算大海判断有误,天亮后再去找解药也不迟。重生说:“这深更半夜的,也不好叫醒小二另外开房,只好在此叨扰一夜了。” “睡吧,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和客套。”大海已在木地板上躺下,舒坦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有微微的鼾声响起。重生吹灭了灯,也在妮燕床前地板上躺了下去,这一夜的折腾也够呛,很快,他的鼾声就和大海的鼾声混到一起了。 天刚微亮,妮燕就醒了。他的头隐隐有些痛,不知晓先夜发生了什么,犯了会迷糊后,坐起在床上,借着从纸窗透进来的晨光,他看到了大海和尚,她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普通未嫁女发现自己从一张陌生床上醒来,可能不敢声张,生恐和一个和尚在一个房间内处了一夜败坏了名声。妮燕检查了衣裳并无被解和破损的迹象后,有持无恐地下了床,口里振振有词地走向和尚。重生隐形还未消退,他的身体绊了妮燕一下,妮燕险些摔倒,她回头看到地上并无东西,还是生气地踢出了一脚。这一脚正中重生的屁股,重生猛地醒来,问道:‘师父,大清早地,干吗用这么大力踢我。“ 大海也醒了,他笑眯眯地站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重生,是你吗?噢,踢痛了吗?你不是先去野熊山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妮燕蹲了下去,用手去摸重生那隐形的身体。重生赶紧地一躲,躲过了妮燕的手,一个二十五岁的刚猛处男,在清晨的身体是敏感的,经不起一个美人的触摸。”没事没事,师父,你觉得中毒了吗?身体有没有觉得特别不舒服?……“重生简略地把先夜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了妮燕。 “刚起来时,头有点发晕。现在头不晕了,感觉蛮好的,应该是又和你在一起的缘故。重生,他们定是唬你的,我没事呢。”妮燕微笑这说。“重兄弟,我忘记用此事和你打赌了,唉,真是失算。”大海轻叹道。“和尚,我身上剩下不到一百两银子了,你还打主意,真是钱迷心窍。”“不行,我得赢你一会为我少林争光。”大海认真地说。“奉陪到底……师父,你真觉得没事吗?脑袋不晕?心不觉得恶心?肺肝脾肾都好?手脚身躯不痛,不觉麻木?”重生关心地问妮燕。妮燕轻松地说:“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你这么一问,我觉得肚子挺饿了。”重生释然地笑了笑,大海拉开了房门对着屋外说:“今天是个大晴天,我请两位吃早饭吧。” 房间一下敞亮了,重生的身体也现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那串念珠说道:“我差点忘记了,这是黑面……哥哥送给你的礼物,和尚,他说只要给了你,你自然知道这念珠的用法的。”大海接过念珠仔细看着,还将念珠对着天空的光亮照了照,突然欣喜若狂地叫道:“佛祖呀,这是十二颗珠子无绳串联的念珠……是‘放下屠刀’神珠呀。”两人被他的惊叫吓了一跳,齐用目光质问着和尚,和尚不好意思地说:“见笑了见笑了,出家人本不该为身外物如此欣喜的,可这不是普通东西,是神物呀,是能让凶煞知人放下屠刀的神珠呀。“两人似懂非懂,并不深究,重生随口道:”你知道怎么使用它就好,走吧,请我们吃顿丰盛的去。“”那是应该那是应该,重兄弟,你冷告诉我是如何得到这串念珠的吗?“”很简单,昨日我遇到了黑面哥哥,十分投缘,他听说我有一个勇猛无比的和尚朋友,就要我为他转赠这串念珠给你。“”重兄弟,那黑面哥哥现在何处?带我去见好吗?“”他呀,象是世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也找不到他呢。“”重兄弟,拥有此物的非仙即神,你的隐身术也是他教的吗?你怎么能轻易放他走呢?“大海失望地说。”神仙要走,你留得住?“重生说。”不对不对,拥有此物的非仙即神,那和尚现在拥有了这念珠,不就是神仙了。“妮燕插嘴说道。” 第75章 我不是神仙,我还是和尚,不要乱说。“”你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使用这神珠?你定是神仙变来帮助我们的吧。“妮燕玩笑道。”念珠吗?不就是用来念经的,和尚不会念经那还叫做什么和尚,哈哈……“大海不再和妮燕争执,将念珠放进怀里,喜颠颠地出了房门,他又说:“走吧,今天我特别高兴,我们聚英楼大吃一顿去。” “怎么又回到了王陵城?”妮燕走在重生身旁小声嘀咕道。重生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魔教的‘杀无赦令’。本来走得意气风发的三人,有一个人头低了下去,神情有些遮遮掩掩了,那就是重生。 阳光稀薄地撒了下来,三人走进了聚英楼,重生象位十八的姑娘首次见公婆,其忸怩让妮燕十分不解。在二楼坐定后,妮燕问:“重生,你这是怎么了?”重生用口型无声回道:“杀无赦令。”妮燕被重生严肃谨慎的表情逗笑了。对大海说:“和尚,你看,重生象不象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哎呀,我忘记了,我疏忽了。”大海猛一拍前额,叫道。二楼食客寥寥无几,目光全被和尚的大叫吸引了过来,重生在桌底轻踢了和尚一脚,目光躲闪着,后来干脆将头趴在了桌上。妮燕大大咧咧地叫唤:“小二快来点菜,本女侠饿坏了。”大海压低嗓子对重生说:“是太高兴了,忘记了魔教已对你下了‘杀无赦令’这件事。”妮燕耳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食客中并没有江湖人打扮的,她略放心了些,低声说:“重生,没有魔教的人,不必这样害怕。”重生受刺激了似地猛抬头,大笑道:“我突然想通了,有你们两在身旁,我再遮掩,也照样会暴露的,倒不如坦荡荡地面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对对,本该如此,如今江湖谁怕谁呀。”妮燕更是放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点好。”大海并不认真地说。 小二侯在桌旁,唯唯诺诺地听三人点了许多菜。末了,小二多嘴道:“三位大侠,怎么没去黑松林拣宝贝,听说见者有份的。” 重生歪着头看着小二说:“你怎么不去呢?” “我也想去来着,但掌柜的不准我的假,掌柜的派了小三和小五去了,这两个人都是他亲戚,哼,依我看,去往黑松林的江湖高手如云,他俩只怕是宝贝没拣到倒把命丢了……”小二斜瞥着楼梯口小声地说,说完急匆匆把菜单送下楼去了。 吃的过程中,聚英楼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那些人大多是在黑松林边熬了通宵的人,他们眼睛红红的,象得了红眼病,他们议论的话题只有一个,都是关于黑松林之夜的。 重生听出了个大概。黑松林被黑面天神复活后,被守望在附近的玉面门和魔教的喽罗发现了,消息迅速传回了王陵城和飞云山庄。玉面判官命手下打着锣把这一消息在王陵城散播开去,扬言王陵墓内宝贝见者有份。形形色色的人连夜赶往了黑松林,其主力就是玉面门和魔教的人。不管他们声势如何浩大,他们始终奈何不了黑面布在黑松林的防护。一枝枝利箭,一柄柄刀剑,不管多么锋利,费尽力气也没撕开防护的口。至于那众许高手强大的内功攻击,就入石沉大海,而且是一个水泡也不泡出就石沉大海了。 土里阎王想从土里钻进黑松林去,在土里碰得焦头烂额后,无功而返。这样一来,也粉碎了他们想挖地道进入黑松林的计划。他们中有人想从空中攻入黑松林,轻功施展到了极点,来到了黑松林上方,但是防护阻止了他们,怎么用力踩也是徒劳。有人建议用火攻,他们搞来了大批木柴,烧起了熊熊大火,可是,连半颗火苗也窜不进那防护。这么多人的贪欲也没拿下无形的防护。众人惶恐起来,有说这黑松林邪乎,有说这黑松林神圣不可侵犯。在晌午,他们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王陵宝藏在地底,那个土里阎王会遁土,为何不直接潜入陵墓取出宝物呢。”一身白衣的剑客高声说道,他的话马上有人附和。 “你以为那么容易,我听说,土里阎王不下一百次入土侦察,都是一无所获。王陵唯一的入口在黑松林……”一个黑衣的壮汉大声说道。 大海喝了几杯清酒,兴致更是高涨,大声对重生说:“重兄弟,我们就赌我们两人谁先摘到一枝黑松枝吧。” 黑面说过,重生是唯一能自由进出黑松林的人。大海赌这个,注定是会输的。大海的大声以及他话的内容,引起了满堂食客的注意。他们中有人认出了重生,窃窃私语。几个魔教之徒,鬼鬼祟祟地下了楼,报信去了。重生装作没听见大海的话,待大海问到第三次,他才同样大声地答:“不――赌,我已经戒赌了。” 重生已注意到那匆匆离去的几人,那些人装束古里古怪,让人一看就知不是正派中人。重生和妮燕起身拍了拍衣裳,就要离开。大海忙付了银子,追上他们后,仍然不甘心,他说:“重兄弟,你是不一个这么不仗义的人吧,怎么连讨还脸面的机会也不给输家呢?” 重生烦不过,手指街边一个屠夫说道:“你能念经让他从此放下屠刀就算你赢了。” 那屠夫正在用刀砍肉案上的肉,见三人望着自己,便大声吆喝:“三位砍几斤肉吗,又新鲜又好吃的土猪肉哟。” “哈哈,这回我要还输了,我就不姓李了,重兄弟,你要是输了,就得在大街上大喊三声―――我重生输给少林大海了。“大海笑过,从怀里掏出那串神珠,大踏步向满身油腻的屠夫走去…… 第五十七节 因为双手抱着妮燕的缘故,重生只能用脚尖叩敲大海的房门。唤了好一会,房门才打开,大海和尚睁着半只眼睛望了出来。重生急忙把门用身体挤开,进了房间,将妮燕放到了客栈的床上,才说:“和尚,快关门呀。” 大海双眼睁得大大地,站在那里,并不去关门。刚才他看到一个长发垂落的女人,横躺在空气里飘到了他的床上,现在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要求他关门。这样古怪的事件迫使他完全醒了。大海胆子大,但是他免不了猜疑,这粗重的男人声音是床上那素面朝天躺着的美人发出的吗?桌上那盏茶油灯不是很明亮,大海在清醒后,才认出床上的女人是妮燕,接着辨认出那男声是重生的声音,但重生又在哪里呢?大海问:“重兄弟,是你在用传音吗?妮女侠梦游游到我的床上来了,罪过罪过。” “和尚,把门关了吧,一惊一诈地干什么,我也在房间里,我师父中了魔教的‘十日丧魂丹’的毒,借你房间用用,还要你替我守护我的师父,我好去魔教要解药”重生一口气说完。“重兄弟,你学会了魂魄出窍?那你的肉身呢?妮女侠中毒了?替你守护那是一句话的事,也是你对和尚在下的信任……”大海说着把门关上了。重生打断了他的话:“和尚,我用的是隐身术,灵魂和肉体都在你房间内,你是个痛快人,我师父就拜托你了,我这就去魔教要解药。”“这世上真有隐身术呀……重兄弟且慢,让我摸摸你师父。”大海毫无机心地说。“和尚,你真是色胆包天……朋友师父的主意你也敢打,真想不到你是个这样的人。”“重兄弟误会了,我要是个好色的人,会在你走后再摸你师父,到时作什么事你都管不着了……““和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错人了,这就代我师父走”重生又一次打断大海的话,抱起了妮燕,并用大海的薄被盖住了妮燕的身体,大海在门前挡着,他说:“怪我怪我,是我用词不妥当,我是说让我为妮女侠把把脉,妮女侠呼吸匀称不像是中了剧毒。” 看着大海真诚的面容,重生撇了撇嘴角,无声地笑了笑,重又把妮燕放到床上,说:“和尚,那你过来摸摸吧。” “不敢不敢,不是摸,是把脉。”大海说着走到了床前,用右手扣住了妮燕的左手腕,皱着眉头把了把她的脉搏,后又把妮燕的手放好到床上,说:“重兄弟,你是如何断定你师父中了那毒的?”“没看见我师父昏迷不醒吗?魔教人告知我说她中了他们独门奇毒‘十日丧魂丹’,没有解药就必死无疑。”重生快速地回答。大海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走到茶油灯前,为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饮下,说:“妮女侠中的只是普通迷香,天亮一定会醒来的,魔教人那样说是别有用心,可能是想诱你钻他们的陷阱。”“天亮会醒来?和尚,有把握吗?我师父真的只是中了普通迷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重生不放心地问。“不是说十日才丧魂吗?不急在这一时,等天亮后你就相信我说的话了。”大海很有信心地答,答完他打了个呵欠,重生被感染也打了个呵欠。此时,他虽不全信大海的话,但心头的石头还是放下了,就算大海判断有误,天亮后再去找解药也不迟。重生说:“这深更半夜的,也不好叫醒小二另外开房,只好在此叨扰一夜了。” “睡吧,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和客套。”大海已在木地板上躺下,舒坦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有微微的鼾声响起。重生吹灭了灯,也在妮燕床前地板上躺了下去,这一夜的折腾也够呛,很快,他的鼾声就和大海的鼾声混到一起了。 天刚微亮,妮燕就醒了。他的头隐隐有些痛,不知晓先夜发生了什么,犯了会迷糊后,坐起在床上,借着从纸窗透进来的晨光,他看到了大海和尚,她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普通未嫁女发现自己从一张陌生床上醒来,可能不敢声张,生恐和一个和尚在一个房间内处了一夜败坏了名声。 第76章 妮燕检查了衣裳并无被解和破损的迹象后,有持无恐地下了床,口里振振有词地走向和尚。重生隐形还未消退,他的身体绊了妮燕一下,妮燕险些摔倒,她回头看到地上并无东西,还是生气地踢出了一脚。这一脚正中重生的屁股,重生猛地醒来,问道:‘师父,大清早地,干吗用这么大力踢我。“ 大海也醒了,他笑眯眯地站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重生,是你吗?噢,踢痛了吗?你不是先去野熊山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妮燕蹲了下去,用手去摸重生那隐形的身体。重生赶紧地一躲,躲过了妮燕的手,一个二十五岁的刚猛处男,在清晨的身体是敏感的,经不起一个美人的触摸。”没事没事,师父,你觉得中毒了吗?身体有没有觉得特别不舒服?……“重生简略地把先夜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了妮燕。 “刚起来时,头有点发晕。现在头不晕了,感觉蛮好的,应该是又和你在一起的缘故。重生,他们定是唬你的,我没事呢。”妮燕微笑这说。“重兄弟,我忘记用此事和你打赌了,唉,真是失算。”大海轻叹道。“和尚,我身上剩下不到一百两银子了,你还打主意,真是钱迷心窍。”“不行,我得赢你一会为我少林争光。”大海认真地说。“奉陪到底……师父,你真觉得没事吗?脑袋不晕?心不觉得恶心?肺肝脾肾都好?手脚身躯不痛,不觉麻木?”重生关心地问妮燕。妮燕轻松地说:“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你这么一问,我觉得肚子挺饿了。”重生释然地笑了笑,大海拉开了房门对着屋外说:“今天是个大晴天,我请两位吃早饭吧。” 房间一下敞亮了,重生的身体也现了出来。他从怀里掏出那串念珠说道:“我差点忘记了,这是黑面……哥哥送给你的礼物,和尚,他说只要给了你,你自然知道这念珠的用法的。”大海接过念珠仔细看着,还将念珠对着天空的光亮照了照,突然欣喜若狂地叫道:“佛祖呀,这是十二颗珠子无绳串联的念珠……是‘放下屠刀’神珠呀。”两人被他的惊叫吓了一跳,齐用目光质问着和尚,和尚不好意思地说:“见笑了见笑了,出家人本不该为身外物如此欣喜的,可这不是普通东西,是神物呀,是能让凶煞知人放下屠刀的神珠呀。“两人似懂非懂,并不深究,重生随口道:”你知道怎么使用它就好,走吧,请我们吃顿丰盛的去。“”那是应该那是应该,重兄弟,你冷告诉我是如何得到这串念珠的吗?“”很简单,昨日我遇到了黑面哥哥,十分投缘,他听说我有一个勇猛无比的和尚朋友,就要我为他转赠这串念珠给你。“”重兄弟,那黑面哥哥现在何处?带我去见好吗?“”他呀,象是世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也找不到他呢。“”重兄弟,拥有此物的非仙即神,你的隐身术也是他教的吗?你怎么能轻易放他走呢?“大海失望地说。”神仙要走,你留得住?“重生说。”不对不对,拥有此物的非仙即神,那和尚现在拥有了这念珠,不就是神仙了。“妮燕插嘴说道。”我不是神仙,我还是和尚,不要乱说。“”你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使用这神珠?你定是神仙变来帮助我们的吧。“妮燕玩笑道。”念珠吗?不就是用来念经的,和尚不会念经那还叫做什么和尚,哈哈……“大海不再和妮燕争执,将念珠放进怀里,喜颠颠地出了房门,他又说:“走吧,今天我特别高兴,我们聚英楼大吃一顿去。” “怎么又回到了王陵城?”妮燕走在重生身旁小声嘀咕道。重生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魔教的‘杀无赦令’。本来走得意气风发的三人,有一个人头低了下去,神情有些遮遮掩掩了,那就是重生。 阳光稀薄地撒了下来,三人走进了聚英楼,重生象位十八的姑娘首次见公婆,其忸怩让妮燕十分不解。在二楼坐定后,妮燕问:“重生,你这是怎么了?”重生用口型无声回道:“杀无赦令。”妮燕被重生严肃谨慎的表情逗笑了。对大海说:“和尚,你看,重生象不象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哎呀,我忘记了,我疏忽了。”大海猛一拍前额,叫道。二楼食客寥寥无几,目光全被和尚的大叫吸引了过来,重生在桌底轻踢了和尚一脚,目光躲闪着,后来干脆将头趴在了桌上。妮燕大大咧咧地叫唤:“小二快来点菜,本女侠饿坏了。”大海压低嗓子对重生说:“是太高兴了,忘记了魔教已对你下了‘杀无赦令’这件事。”妮燕耳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食客中并没有江湖人打扮的,她略放心了些,低声说:“重生,没有魔教的人,不必这样害怕。”重生受刺激了似地猛抬头,大笑道:“我突然想通了,有你们两在身旁,我再遮掩,也照样会暴露的,倒不如坦荡荡地面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对对,本该如此,如今江湖谁怕谁呀。”妮燕更是放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点好。”大海并不认真地说。 小二侯在桌旁,唯唯诺诺地听三人点了许多菜。末了,小二多嘴道:“三位大侠,怎么没去黑松林拣宝贝,听说见者有份的。” 重生歪着头看着小二说:“你怎么不去呢?” “我也想去来着,但掌柜的不准我的假,掌柜的派了小三和小五去了,这两个人都是他亲戚,哼,依我看,去往黑松林的江湖高手如云,他俩只怕是宝贝没拣到倒把命丢了……”小二斜瞥着楼梯口小声地说,说完急匆匆把菜单送下楼去了。 吃的过程中,聚英楼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那些人大多是在黑松林边熬了通宵的人,他们眼睛红红的,象得了红眼病,他们议论的话题只有一个,都是关于黑松林之夜的。 重生听出了个大概。黑松林被黑面天神复活后,被守望在附近的玉面门和魔教的喽罗发现了,消息迅速传回了王陵城和飞云山庄。玉面判官命手下打着锣把这一消息在王陵城散播开去,扬言王陵墓内宝贝见者有份。形形色色的人连夜赶往了黑松林,其主力就是玉面门和魔教的人。不管他们声势如何浩大,他们始终奈何不了黑面布在黑松林的防护。一枝枝利箭,一柄柄刀剑,不管多么锋利,费尽力气也没撕开防护的口。至于那众许高手强大的内功攻击,就入石沉大海,而且是一个水泡也不泡出就石沉大海了。 土里阎王想从土里钻进黑松林去,在土里碰得焦头烂额后,无功而返。这样一来,也粉碎了他们想挖地道进入黑松林的计划。他们中有人想从空中攻入黑松林,轻功施展到了极点,来到了黑松林上方,但是防护阻止了他们,怎么用力踩也是徒劳。有人建议用火攻,他们搞来了大批木柴,烧起了熊熊大火,可是,连半颗火苗也窜不进那防护。这么多人的贪欲也没拿下无形的防护。众人惶恐起来,有说这黑松林邪乎,有说这黑松林神圣不可侵犯。在晌午,他们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王陵宝藏在地底,那个土里阎王会遁土,为何不直接潜入陵墓取出宝物呢。”一身白衣的剑客高声说道,他的话马上有人附和。 “你以为那么容易,我听说,土里阎王不下一百次入土侦察,都是一无所获。王陵唯一的入口在黑松林……”一个黑衣的壮汉大声说道。 大海喝了几杯清酒,兴致更是高涨,大声对重生说:“重兄弟,我们就赌我们两人谁先摘到一枝黑松枝吧。” 黑面说过,重生是唯一能自由进出黑松林的人。大海赌这个,注定是会输的。大海的大声以及他话的内容,引起了满堂食客的注意。他们中有人认出了重生,窃窃私语。几个魔教之徒,鬼鬼祟祟地下了楼,报信去了。重生装作没听见大海的话,待大海问到第三次,他才同样大声地答:“不――赌,我已经戒赌了。” 重生已注意到那匆匆离去的几人,那些人装束古里古怪,让人一看就知不是正派中人。重生和妮燕起身拍了拍衣裳,就要离开。大海忙付了银子,追上他们后,仍然不甘心,他说:“重兄弟,你是不一个这么不仗义的人吧,怎么连讨还脸面的机会也不给输家呢?” 重生烦不过,手指街边一个屠夫说道:“你能念经让他从此放下屠刀就算你赢了。” 那屠夫正在用刀砍肉案上的肉,见三人望着自己,便大声吆喝:“三位砍几斤肉吗,又新鲜又好吃的土猪肉哟。” “哈哈,这回我要还输了,我就不姓李了,重兄弟,你要是输了,就得在大街上大喊三声―――我重生输给少林大海了。“大海笑过,从怀里掏出那串神珠,大踏步向满身油腻的屠夫走去…… 第五十八节 “和尚,你来几斤五花肉还是来点排骨……我杀的这条是正宗土猪,杀的时候那个叫声,那是一个响亮,你看,这肉肥是肥,瘦是瘦,结结实实的,绝对健康……”屠夫用屠刀侧面拍打着肉案上的小半边猪肉,用粗大的嗓门向大海推荐着。“看见了吧,天光杀的一条猪,现在卖得只剩下这么一点了,不是我吹牛,我王屠夫在王陵城那是最最可信的屠夫,卖的全是健康猪肉,一点水也不注,怎么样?砍哪里?” “罪过罪过,多么可怜的猪呀。”大海象这肉案上仅存的猪肉遗体施礼,同情那惨遭毒手的猪,同时也憎恨着眼前这个姓王的侩子手,大海左手捻动着念珠,双目微闭,象作法事般严肃地念起了超度的经文。重生两人已到他身边,听到大海和尚口里不断吐出叽里咕噜的经文,一句没听懂,但大海凝重的表情,使得两人不得不注视着握着屠刀的王屠夫。 第77章 王屠夫那翻动着自夸的厚嘴唇,停止了翻动,呆呆地微张着,惊讶地,不明所以地望着大海。待他明白了和尚的用意后,他的大嘴又开始忙活了。“喂,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买肉也不买排骨,挡在我档口前面,没完没了地念什么死人经文?你存的什么心,不让我好活是吧……大和尚,看你人模狗样的,干吗不作人事,尽作砸人饭碗的缺德事……你给我滚开,你王爷爷手里的屠刀可不是吃素的……” 屠夫显然怒到了极点,他手里的屠刀高举,落下,肉案上的无辜猪肉,卜地一声被他砍下一小块。接着,他的屠刀张牙舞爪地威胁着大海,虽说隔着肉案,但重生也不得不提醒他身边的和尚。“大海,别念了,屠夫发脾气了。”看到屠夫越来越抓狂的脸,重生干脆大声训斥起和尚来。“和尚,你这样耽误人家生意,居心何在?良心都让狗吃了吗?”重生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屠夫的刀,沙沙沙地,三起三落,肉案上的猪肉遭了殃,被看成了很多块。屠刀透出的狠劲,和它一闪一闪的刀锋一起让人心吃紧。大海和尚睁开眼看了看屠夫,轻声说:“奇怪,怎么会这样。”大海毫无惧色,重生闭上了眼睛,仍旧诵讼他的经文,声音反而提高了几度,经文也变成了另外一篇。“放下屠刀,放下屠刀……”重生妮燕听明白了,屠夫也听明白了,屠夫大海一声:“我操。”愤怒地绕过肉案来到了大海面前,高举的屠刀对着大海的前额瞄了又瞄,可就是下不了手。妮燕有些着急,想去制止被重生拉住,她对着和尚喊:“和尚,小心那把刀子,他就在你脑门前晃荡。”不知道为什么,重生百分百相信那把屠刀不会伤害大海,即使那屠刀距离大海的光头不到一公分,他也不出手阻拦。大海再次睁开眼,停止了无效的行为,他朝屠夫笑了笑,屠刀立刻不知所措地躲到了屠夫的屁股后,他朝重生他们笑了笑。“呵呵,我不得不这样了,阿弥陀佛。”当大海再将目光移转到屠夫身上时,他的目光变成了绳索,把屠夫捆绑了,屠夫呆立在那里,过了一会他想挣扎却挣脱不开了。屠刀象一跳被狗咬了一口的兔子尾巴一颤一颤地。大海不情愿地用念珠在屠夫脑门上敲了一下,轻轻地敲了一下,大海的声音象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象从天上传来,轻轻柔柔地。“施主,放下你手中那把万恶的屠刀,重新做人吧。” 接下来,让重生觉得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屠夫身体恢复了自由,他的目光变得象新生婴儿一般纯净,懵懂无知。当他看到手里的屠刀,他目光里闪过了惊慌,继而痛苦,他象撒掉一只毒蝎子一样撒开了屠刀,象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到了地上,看着那只原先握刀的手,响亮地哭了起来。大海安慰他。“王,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崭新的美好的生活开始了。”“王,你以后都不会碰屠刀,不会去杀害那些善良的猪了,是吧。”屠夫拼命点头,然后兴高采烈站起,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精神抖擞,重生有理由相信他会拥有全新的生活。但是,围观的人不这样认为,一些认识王屠夫的人,议论着:“王屠夫不杀猪了,我们到哪里去买价钱公道,新鲜的正宗土猪肉哟。”“孩子呀,你不杀猪了,靠什么养活一家老小哟。” 围观的人说着说着,渐有问罪之势。重生一看苗头不对,拉着大海和妮燕一口气跑出了几条街。“怎么样,你认输了?”“输是输了,但你亲手砸掉了别人的饭碗,不厚道呀。”“是呀,屠夫家上有老下有小,他又没有别的一技之长,以后怎么生活?”妮燕忧心地说。“你们都相信他从此放下屠刀了,那重兄弟就该履行诺言。”“我重生输给少林大海和尚了。”重生当街连喊了三声,一脸的无所谓。大海扬眉吐气地笑着,大海感叹道:“想不到这神珠要那样用才有效。“没人附和他的话题,三人不知不觉出了城,重生陡然发现,三人走在了去往黑松林的路上。”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去黑松林吗?“”不是你领着我们在走吗?“妮燕说,”我还以为你想去看看热闹,捡些宝贝呢。“”要是能遇到魔教的凶徒就好了,真想试试……“大海抚摸着手里的念珠说道。 ‘杀无赦令’形同虚设,魔教人象些胆小鬼全躲起来了,一个也每出来阻杀重生,这和重生想的完全不相同,重生曾担忧魔教人会前仆后继,不顾一切杀向他的。也许是为了证实‘杀无赦令’的真实性,重生才会走向黑松林,听说那里聚集着魔教的大批高手。 路行一半,三人来到一片只有杂草的地带,一伙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正是魔教的腊黄脸和土里阎王。腊黄脸阴阳怪气地说:“你们怎么才来啊。“重生笑答:”路上有点事耽搁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不是来了吗?“大海仔细打量了那伙人,有些惋惜地说:”可惜呀可惜,可惜只有一个用刀的。“妮燕跨前一步,怒喝:”好狗不挡道。“腊黄脸冷冷地答道:”怎么,‘十日丧魂丹’的毒还没发作?女娃别狂,等你毒发你就不敢这样和我说话了。“重生发现魔教是很有纪律的,遇敌时,总是为首的说话,其他人都象木桩默默无言。重生说:”别废话了,是单练还是一起上?“”单练吧,我选那位矮胖子和我过招,我喜欢他那把刀。“大海回答了重生的话。 土里阎王的刀,那绝对是一把犀利残忍的刀。重生对大海说:“和尚,那人刀法歹毒,你千万要小心。“大海点了点头,从容地走向前去,手里持有的依旧是那串念珠。土里阎王也不避不让地走向前来,两人的目光很快就干上了。眉来眼去好一阵后,大海施了一个单手礼,说了声请。土里阎王呼呼两刀,劈向大海。被大海轻松化解后,土里阎王钻进了土地里,大海立即腾空,在空中倒立,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土里阎王从土里杀出。土里阎王象在土里有许多事要忙,久久不见出来。大海要在空中保持倒立不容易,时间一久,汗珠子就从他的光头冒出往地上掉落,颗数不多,但颗颗如黄豆般大小。和尚好傻,这样僵持,真是吃亏不少。重生说:”和尚,你这样太费力了,下来歇歇吧。“”没事,土里憋着的,未必就比我轻松。“大海答。”那你也可以换换姿势呀,老这样倒立你头就不晕。““不晕,你别和我说话了,说话多了才晕的。”“重生,别打扰和尚了,看不出他很固执吗?”重生听妮燕这样说,就闭上了嘴,心里在想,土里阎王好比是一条土里的蚯蚓,回到土里去又怎么会憋着呢。人到水里时间太久会淹死,可鱼到了水里那就是撒着欢了。和尚怎么这样傻呢。 其他人基本闲着没事作,重生见直接劝不下大海,就打起了另外的主意。“喂,腊黄脸儿,你说你家土里兄弟可能在土里憋死吗?”“当然可能。”“腊黄脸儿,那你赶紧把他叫上来吧,战死总比憋死好的。”“闭嘴,人家和尚不急,你着什么急。”“腊黄脸儿,我正告你,我数到十,矮胖子还不出来迎战,就算他弃权认输了。、”“休想。”“那可由不得你,只要他不出来,就是我家和尚兄弟赢了,我们就会拜拜了你拉。”“拜拜?”“对,就是再见了,矮胖子爱在土里呆多久随他呆多久。”说过,重生开始煞有其事地数数,起先很慢,后来就象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叭地数到了十。“大海下来吧,我们赢了。”大海听话地飘落到地,妮燕问:“头晕吗?”“有点。”重生对着魔教人一抱拳说:“后会有期。”三人就要从那些热闹身边走过,腊黄脸冷哼道:“哼,想走,门都没有。”“输了想耍赖?还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重生说。“你们以为你们还走得了吗?”腊黄脸说。“大海,上。”重生看着大海说。“我才不上,刚才已经很辛苦了,再说他们手里都没有刀。” 土里阎王大概是不辞而别了,至今未现形。三人都不敢大意,时刻提防着,急着离开多少优点担忧土里阎王的突然杀出。狭路相逢,对方不让路,一场打杀那是在所难免。单练无果,看来只有群殴了,在人数上对方占优,但在气势上,重生一方处在胜势。三人中妮燕武功相对较弱,能不能自保,这让重生的心有点悬,这也是他没有带头硬闯的缘故。耗了一会,腊黄脸说:“各位听说过‘毒煞‘吗?那就是在下。各位不觉得脑晕胸闷吗?不觉得有一点点难受吗?实话跟你们说吧,你们已经中了我的’万草穿心‘毒,阎王兄弟回飞云山庄请小魔女去了,你们晕死后,他们就会到来。” 重生望向妮燕时,她已经栽倒,再看大海,和尚也摇摇欲坠。“万草穿心,好吓人的名字。”重生说过,如一道魅影欺到‘毒煞‘面前,他的右手象鬼一样无影,控住了腊黄脸的喉咙,厉声喝道:“想活命就赶紧拿出解药。”“我我我……”腊黄脸说不出话来,跟随的十几个人,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伺机搭救。重生稍松了些手,腊黄脸惊诧地说:“你怎么没中毒,你你你……”他此时语结,完全是出于惊恐。“解药。”“在我怀里。”“快拿来给我,别耍花招。”“是是是。”腊黄脸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小瓷瓶,哆嗦着交给重生。“怎么用。”“给他们各服一粒。”重生用大拇指弹开瓶塞,见瓶里有许多白色药丸,喝令道:“张嘴。“”干……干吗?“”给你先吃几粒试试。“”重大侠,我并没有中毒,吃不得的。“”张嘴。“”不要,没中毒的吃了这药丸,会有万蚁钻心之痛的。 第78章 求求你了。“腊黄脸声泪俱下。”大海,你没中毒?“重生的注意力被已经红光满面的和尚分散。”我已用易经里的驱毒功把毒驱出了。“大海说着,蹲下拿捏主妮燕的一只手腕,把了把脉后说:’重兄弟,快要他拿出解药,迟了恐怕难救了。“”解药。“重生赶紧威逼。“在您手里呀,重重重大侠。”“接着和尚,喂一粒给我师父吃。”重生把小瓶丢给大海,看他喂了一粒给妮燕吃下。“腊黄脸儿,假如你耍了花招,我会让你吃光你怀里的全部毒药,然后一刀一刀地把你的肉割下。”重生的表情很可怕,杀气逼得那些绕来绕去的人退了好几步,腊黄脸一味点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过了不久,妮燕醒转过来,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一个鱼跃而起,拍去了身上的残草,恨恨地说:“真卑鄙。”重生替妮燕赏了腊黄脸两大巴掌,一脚把他踢出三丈来远。 三人扬长而去,还是往黑松林方向。 等他们的背影远去,跌坐在地的腊黄脸,悲嗆道:“我‘毒煞’一世英名,今天全毁了,爹爹呀,这姓重的是人是鬼?怎么连我护体的‘灰灭毒’也赌不倒他……” 无人敢上前扶他,‘灰灭毒’三个字让他们的跟从们内心战栗不止,纷纷又往外避了好几丈。 他们很久就看到,在‘毒煞’周围十余丈内,那些青草正在快速地死去,一眨眼就化作了灰烬,象是被一把烈火烧过了一样,还在吱吱地冒着灰烟…… 第五十九节 “毒长老,请赐给小的们解药吧。“草们连根都化作了灰,十几个魔教之徒跪倒惊恐齐声哀求道。他们是熟知‘毒煞’的人,每次行动前,‘毒煞’都会给他们服用要使用的毒药的解药。‘灰灭毒’是事前没打算用的毒,他们怎么能不害怕。”灰灭毒没有解药,,哈哈哈。“毒煞变态地狂笑着。”求求你了,长老,给我们解药……“众人一口同辞,他们的痛苦源于对生命将尽的恐惧,”长老,教规第七章第九条,无辜滥杀同教者,当……“ “去他妈的解药,去他妈的教规。“毒煞凶狠地骂着,截断了那些人的话,”老子为了保命才使用灰灭毒,又怎么会为要杀我的人准备什么解药呢,万一那人杀我的速度快过毒发的速度,那我不是白死了。不应该呀,灰灭毒一旦启用,触我体者,离我三丈之内者,三分钟内必死,想不到呀,那个鬼一点事都没有……“ “长老,怪不得我们……“十几个人突地站起,如十几只发现了受伤猛虎的野狗,步步逼近,他们的目光象他们手中的兵器一样冰冷绝望。”你们准备做什么?反了啊。“毒煞慢慢爬起来说。他接着向那十几个人跨出一步,有说,”一堆傻菜,你们要中了毒还能和我说这么多话吗?“”长老,你是说我们没有中毒?“十几个人狐疑地问,看到毒煞点头后,他们同时后退了好几步,没中毒,还是离毒源远点好。毒煞望着妮燕他们离去的方向自语:”但愿…但愿和尚和那丫头中了我的‘灰灭毒‘,通过死尸传播,那毒效会增强好几倍。“他阴笑了一声后,阴森森地露出白牙哭上了。”呜――要是那两个人也没中毒,我就彻底失败了,三十年不用的’灰灭毒‘,难道只能用来除草了吗?“ 重生和妮燕有说有笑地走着,刚才的惊险似乎从没发生过。倒是大海和尚,走在最后郁郁不乐的样子。“矮胖子真不是人,临阵逃跑。“对于神珠失去一次检验的机会,他仍耿耿于怀。黑松林已然在望,那隔两米就站立一个的守卫离得不过几十米了,他们清一色佩着戒刀,这让大海两眼直冒兴奋的光。”乖乖,这么多持有屠刀的人……“”不是屠刀,那是戒刀,他们都王陵城的兵士。“妮燕提醒道。”和尚,你已经让一个王屠夫丢下了吃饭的家伙了,万不可乱来,这些可都官府的人。“重生索性不向前走了。他的话起到了警醒作用,大海望着手中的念珠说:”看我,都快被这串珠子搞得入魔了。“随即,他把念珠放进怀中,傻呵呵地笑了笑。 除了兵士还是兵士,一个江湖草莽也没瞧到,看来这里已经被朝廷接管了。那黑松林象有一个无形巨大的罩子罩住了,阳光穿不透那层罩璧,黑松林幽幽一片,却不是没有光芒,那光芒是给人的一种感觉,重生感觉到,只要入夜,那不明显的黑色光芒必然动人心魄。“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原路返回了。“妮燕笑着说,三人不再向前,那是对官府的敬畏。”回吧,黑松林又不是没见过。“和尚首先转过身去。”还别说,这黑松林真是透着神秘,仿佛其中藏有无穷的宝藏似的。“妮燕依依不舍地看着黑松林,提议要走的是她,不舍得走的还是她。”师父,要不是黑松林的所有离开黑松林就会化作烟,我是会去摘一枝黑松枝送给你的。“”你就吹吧,阳光都照不进的地方你能进去?“重生笑着,没必要逞强,阳光进不去的地方,老鼠都能进去,有什么好逞强的。 离黑松林越来越远,三人同时感到了迷茫。于是,他们在路边坐了下来。沉默着,思索着。“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干点什么呢?“妮燕问重生,也是在问自己。”回王陵城吃顿散伙饭吧。“和尚摘了根草在手里玩着。”老是吃饭,除了吃饭我们就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吗?“妮燕笑着说,她是个爱笑的姑娘,笑起来还挺美,美得让和尚不敢抬头看她。”虽说我们都是有着侠义心肠的人,但饭还得吃。“重生莫名地说。 通过讨论,没讨论出什么必须去做的大事,他们还是起身往王陵城走。三人都不是太有生活目标的人,至少他们在这一时间里,迷失了目标。妮燕初出江湖时雄心勃勃,如今她剑都懒得配上一把。她可能是有些厌倦了。重生的目标就是回家,可是,当他下定决心回家,却被黑面俘虏带回了黑松林。年轻人贪玩,他现在依然想着回家,却不十分急迫了。大海从少林跑出,一心想为师叔报仇,不料玉笛郎君被重生打成了傻子,亲手打败一个傻子,也没有什么光荣而言,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用那串念珠让更多的人放下屠刀,当然,他不会去作让所有真正的屠夫都放下谋生工具的事了,那也太没成就感了。 他们走到了遭遇毒煞的地方,一个人影也没有,仅有一大片草化成的灰烬。“奇怪,不是搬救兵去了?“大海摸着光头说。”你还希望魔教人搬来大批好手不成?“妮燕又是笑,她一笑,和尚就不说话了。”他们干吗要放一把火烧了这些长势很好的草呢,是不是雁过留声?象狗一样为了识路撒了一泡尿。“重生说。”这泡尿也撒得太大了点吧。“妮燕觉得这样说不符女侠身份,望着连片的死灰严肃地说:”我们还是防备点好,别又中了那毒物的阴招。“ 他们绕了一段路,把那成灰的地带抛在了脑后。在一片小树林休息时,看到和尚无精打采的样子,重生暗暗启用黑面送的镯子,用神识窥探了玉汤水。玉家大院,玉汤水象一只不发情的公鸡一样头高高昂起。躺在了一张藤椅上,一个丫头在旁为他扇着风,玉汤水望着天空的几朵云,一点理由也没有地两眼发直,好像那慢移的云,就是他魂牵梦绕的。他的口水无端地从嘴角流了出来,丫头赶紧用手绢替他抹净,玉汤水说:“小红红,你有没有觉察到有人正偷偷地看着我们?“丫头机警地朝四周望了望,低声说:”少爷,没有人呢。“”有,就是有,你看,那双大大的眼睛。“玉汤水指的正是重生神识所在的地方,重生心头一惊,更让他吃惊的是玉汤水的身体迅速地变红了。”少爷,有有有,好大的眼睛……老爷说了,你这样激动对身体不好。“丫头陪笑着说。”拿我的笛子来,我要吹得那双眼睛流眼泪。“玉汤水的手向丫头懒懒一伸,差点碰倒小红的胸脯,小红起身,进屋取笛去了。完了,这玉汤水又变成玉笛郎君了,笛子的苦头重生吃过,一来重生自知身体离玉汤水甚远,二来实在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所以他没有收回神识。玉笛已经抓握在玉汤水手中,他冲着小红笑了笑,坐正,摆出了架势,笛孔对准嘴唇,笛音就一个一个冒了出来。都是些散落的音节,构不成曲子,也没有杀伤蛊惑的力量。”小红红,好听吗?“”好听,真好听。“小红丫头拍着手掌说。”看,那双眼睛流泪了,流得厉害。“”是呀,他都快哭得不成样子了。“小红目望着玉汤水手指的地方煞有其事地说。重生的神识连忙换了个方位,玉汤水还在指着他原先所在的地方,重生也不确定玉汤水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他的到来。但是,能够确定的是,玉汤水身体又能变红了,那红如潮水一样时涌时退,还有一点,就是玉汤水说话口齿相当清楚,完全不像一个傻子。 重生收回神识,他看着大海,心里想着,真有那么一天,大海和玉笛郎君对决,大海又有多少胜算呢?重生不敢小看大海,这是一个敢在天蛇肚子里搞爆炸的主,可他更不敢小瞧玉笛郎君,那可是一个恐怖的传说。妮燕采了一束淡紫色的无名野花,送到重生鼻子前,问:“香吗?“”香“重生随口应道。妮燕将花闻了又闻,开心得很,她忘却了不知该干什么的烦恼。这时的大海拿着那串念珠在琢磨,那股认真劲头,让重生不忍打扰。”放下屠刀放下屠刀,为什么要敲一下脑袋才放下屠刀呢?不敲那一下行不行……“一个简单的问题被他想多了就变得复杂了,成了困扰他心神的东西。”和尚呀,人就是那样的,你不敲他一下,他就不会发生变化,我不打玉笛郎君后脑勺一下,他就不会变成傻子,这是一个道理,唉,玉汤水现在越来越不像傻子了。 第79章 “重生暗道。”我记起来了,我完全记起来了,一定是这句。“大海象一个失忆病人突然记起了人生中最开心的事情似的,站起高举着念珠。和尚终于要疯掉了。”重兄弟,妮女侠,你们看好了,不,你们听好了x&……#¥¥“一句古怪的经文从大海嘴唇间迸出,听了几遍后,重生依照听觉印象跟着念:”吃萝卜呀就不要吃白菜。“什么玩意,吃什么也不如吃鱼头好吃。想到吃,重生的肚子咕噜响了一下,早饭虽说吃的多,但现在已近黄昏,肚子能不饿吗?大海和尚神情庄重地反复念着:”吃萝卜呀就不要吃白菜。“神珠,灰色的神珠,冷眼看着这位执着的和尚。和尚努力了,可周边一点奇异的事情也没发生。小草和树枝有条不紊地随风摆动着,大海哭丧着脸坐到了地上,于心不忍的妮燕安慰道:”和尚,慢慢来,别着急。“”和尚,别把问题想复杂了,依我看,念珠就是要敲凶徒的脑瓜子他们才会放下屠刀的。“重生理智地劝导。和尚沮丧地摇了摇头,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嘘,有人来了,很多人来了。“重生听到一些声音,听到了一些有着卓绝轻功的人正在向小树林而来,那些人弄出的声音,比微风的声音还轻。大海和尚也听到了,警觉地站起,念珠仍然在他手上。妮燕虽说听得不太真确,但也听出了确有人来,他们偷偷摸摸地,八成就是冲着三人来的。他们包围着,近了。三人分别面向三个方向,敌方势力分布不明,不好强突。”是朋友吗?是朋友就不该躲躲藏藏。“重生运上内力振声喊道。被他一喊,树枝和草顿时乱了,吓破了胆似地瑟瑟发抖。”小心地底。“”他来了,正好。“重生扩大防护,将三人保护了起来,静候着来敌。 “哈哈,你们不错。“在五米外钻出的土里阎王大笑着,笑声未落,三人已被重重包围了。有印象的还有老树皮和腊黄脸,陌生的全都阴沉着脸,个个眼中射出吃定了三人的意味。百十个人哟,随便一个都有响当当的名号,在江湖上有着赫赫的战绩的邪派高手。来的都是魔教的狠角色,那么多阴冷的眼睛看得重生背脊发凉,防护不知能抵挡到几时?对方还没发起攻击,重生信心已经动摇了,觉得凶多吉少。如果选择攻出,对方的薄弱处又在哪里?攻不破势必导致腹背受敌。不攻,也是腹背受敌了,冷静,冷静,再等等。万不可冲动,冲动是魔鬼。 “想单练吗?”一个从未见过的紫衣汉子冷笑道。摆这么大阵势却要是单练?一定是搞车轮战。不考虑妮燕,和大海联手杀出重围,有一成把握,现在妮燕在场,单练倒是一条不错的路,车轮就车轮吧,重生倒要看看自己能打倒几个,信心不大,但只能拼了。重生面不改色地说:“既然你们想练就练练吧,怎么一个练法呢?是不是派三个代表,三打两胜,我们胜了就让我们走。” “是这样的,这附近已被我们封锁,我们一起上把你们收拾了,也没有人知道。但是群殴不是高手们喜欢作的事,我们一个一个地和你们一对一,笑到最后的算赢。”说话者还是那偏瘦的紫衣汉子,他说的很平和,好像那是很在情在理的事。 “行,我们应战。最后胜利者不笑也算胜利吧?”重生微笑着问。 “这不公平,明显的以多欺少,搞车轮战。”妮燕气愤地说,一点也不怯场地说。 “这位姑娘说得很对,就是搞车轮战,我们势在必得,只是给兄弟们个机会玩玩。姑娘,你要是打头阵,我可以让你三十招,哈哈。”紫衣汉子自负地笑着,他双手摊开,十指空空。 “笑话,姑奶奶要你让……”妮燕抢前一步,重生忙说:“师父,这头阵我来打,你得压阵。” “还是让和尚我打这头阵吧。”两人比妮燕快,挡在了她面前。“好玩,副教主,这世上还有抢着送死的,哈哈。”矮胖猖狂地笑着,“副教主,头阵就派给我吧,我好久就想和这姓重的玩玩了。”“ok”重生作了个手势,对大海说:“保护我师父,小心他们的暗算。”大海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睛死死地看着土里阎王手里的刀,他是很想打这头阵的。 重生站到了土里阎王对面,中间相距一米半。两人四目相对,土里阎王的眼神如刀,重生的眼神就象是刀枪不入的盾牌。“动手吧。”重生双手从背后来到了胸前,成掌,摆出了个很象太极的招式,颇有大师风范地微笑着…… 第六十节 小树林全是白杨树,一株株白杨象一个个伸直了脖子等着看热闹的人。树林里呈包围状的人,有着更为严肃的心理,他们把呼吸控制得很轻,只有微风象一个打探消息的探子,装得无所事事,去了又来,却关注着对战的准确情况。 这无疑是一次艰苦的战役,对手排着队准备轮番上阵,直到消灭重生他们才罢休。重生和大海必须象防洪堤一样牢固,经得起浪涛的冲击。重生保持一种看似放松的姿势,形似太极。他没学过太极,对其他武学他也是个门外汉,儿时贪玩扎过几个马步,对于这样等级的对抗一点帮助也没有。 不容置疑的是,重生现在有着强大的内功。他把功力运作到了一个极点,他那已经可以疏出小分头的头发一根根竖起,象一枝枝钢针,伴着他的微笑威慑着对手。重生象一只面对着成千上万蚂蚁的大象一样微笑着,用骄傲鼓舞自己的斗志。 第一局很重要,必须要赢,给敌人一个下马威。重生以静待着动。矮胖子的短刀在他的右手上,象螺旋桨般旋转着,却迟迟不攻上来。矮胖眼见过重生被血虎叼走,后又重现江湖。重生飞天离开飞云山庄逃出,恰好矮胖也目睹了,重生醉着道出自己隐形打过玉笛郎君后脑,他也听到了。先前矮胖被已方人数优势弄得自信心膨胀,笑得那么狂妄。现在,对手那样深不可测地笑着,对手头发根根竖起,象是发怒的刺猬,不知道出手会有什么样的接过,矮胖有些迟疑了。 “他会飞天,我也会下地,拼了。”骑虎难下的土里阎王想好了后着,他离地而起,旋转的刀突地绷直,象枝箭头,凝聚了他全身力量的箭头,对准了重生的心窝射了过去,而他的手臂和身体就是那枝箭的箭柄。 重生不硬接这一击,他的移动比想象得要快,轻松避过了。土里阎王见没刺中重生,刀转向朝重生一砍,借机扎进了土里。重生跃起,他的防护像个透明的圆球,裹着他停留在空中,重生向着土里阎王遁身的地方连击两掌,象两颗手榴弹在那爆炸,炸出了两个洞,却没有炸出土里阎王。本来已经扩开观战的人,被击起的土石迫得又往外扩了一圈。“躲过矮胖那一刺就该出手的。”重生懊恼地想。“遁土去追?算了,到时找不到东南西北,别遭了暗算。” 妮燕为重生喝彩,大海也叫了一声好。重生保持着警惕。土里阎王有杀着,他曾用他的杀着杀死过一只鸡和一匹马,剔肉那是一个又快又干净。 一个时辰过去了,没有动静,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我说,土里阎王老不出来,这局算谁赢?”妮燕对那紫衣汉子说,“难道我们就这样老是干等着?” “我们是不是应该更改一下规则,消极逃避比赛满了一个时辰者算自动认输。还有,你们这样车轮也太不厚道了,我要求我和大海轮番上阵。”重生笑嘻嘻地说。土里阎王知道以逸待劳,重生也不傻,他悠哉坐上了一棵白杨树尖。这时,从外围有一个人走到紫衣身边,耳语一阵。紫衣挥了挥手,那人走开,紫衣说:“第一局你们赢了。我答应你们的要求。” 妮燕雀跃欢呼,重生嗽地一声来到了妮燕身边。“恭喜你重兄弟。”大海大声说。“同喜同喜。”重生毫不掩饰胜利的喜悦。“现在该我了。”大海向前走了两步,把念珠放进怀里。“加油。”重生和妮燕握着拳头喊道。 “副教主,让我会会这位年轻的和尚吧。”老树皮请战,紫衣微微一点头许可了,老树皮象棵繁荣茂盛的老树立到了大海面前,他的繁荣茂盛全是从他目光中显示出来的,而他的脸只说明一个老字。 “这位小和尚,你贵姓?”老树皮问。“贫僧法号大海,这位前辈,你贵姓?”大海回问。“老夫浊号‘老树精’。”老树皮大声说道。“这么说你是姓老了,我们还真是有渊源,我的俗姓祖,单名一个宗字。”大海认真地说。“一老一祖,是有些缘分。”“请老前辈多多指教,请。”大海做了个请的手势。“指教不敢,互相切磋切磋。”“对,互相学习学习。”大海点头道。“我年长你几岁,你先请吧。”“不不不,万万使不得,怎么能这样不尊老,还是老前辈先请。”“你先请。”“老前辈先请。” 重生望了望日头,对场中的人喊:“快打吧,太阳都要落山了,还要不要吃晚饭,要不要睡觉的。”妮燕没作声,她正在想吃饭的问题,对方有人手容出弄吃的,已方被包围。这样一个个打下去,不被打死也被饿死了。 “小和尚,江湖上象你这样懂礼貌的晚辈不打了,看在这点上,我们就不要以性命相搏了,这里有这么多白杨,就用这白杨来定输赢。我们各显一点本事出来,谁自认本事不如对方,认输就是。申明一点,认输了就不能参与后面的对决。”老树皮说。 “好说好说,请老前辈先显一手吧。”大海客气地说。老树皮这次没推让,嘿嘿笑了两声,中规中矩扎了个弓步,两手缓缓挥舞,在他面前并排的白杨树中有三棵树叶开始抽搐,互相碰挤着,发出了刺耳的响声,魔教人中有人叫好。 第80章 老树皮身体站直了,双手仍在挥舞,频率快了些。妮燕问重生:“他这是在干吗?”“做甩手操呢。”妮燕呼哧笑了,忙用手掩住嘴。那三棵白杨,在树叶被老树皮弄兴奋后,树枝接着被弄兴奋了,一杆杆向上的,抖动着。又有人叫好。 “啊哟,起――”老树皮象船夫吆喝号子一样苍劲地吆喝了一声。那三棵白杨,整个身子都动了,它们象长了脚,走向大海,它们从三面夹向大海。和尚憨憨笑着,不逃不避。那三棵树仅给大海留下了立足之地,那三棵树停止了移动,老树皮隐含在皱纹里的笑,似乎在说,只要他愿意,他就能让这三根面擀将大海压成一个面团。“怎么样,小和尚,该你了。” “好吧。”大海用右手拍在一棵白杨上,一点声响都没弄出,象扇了白杨一个玩笑式的耳光。“菩提本无树。”大海象念诗一样念出一句佛语。依法炮制,三棵树全被他亲热国后,他的身子从树的夹缝间钻出,那些夹缝不比他的拳头更大。“缩骨功。”有好一些人小声惊呼。 “功夫不错,可是……”老树皮用小指边掏耳朵边说。 “呵呵,还没完。”大海冲着那三棵树缓缓吹了口气,那三棵树纷纷扬扬化作细灰飘了下来,顷刻间,成为了三个连在一起的灰堆。 “我早该想到那棵老银杏的,后生可畏,我输了。”老树皮看上去有些哀伤,但不失风度地退到了一边。 “难怪少主如此劳师动众,两位果然身怀绝技。让我‘紫衣’领教领教这位的好功夫,如何。”紫衣对着重生说。 “眼看就要天黑了,弟兄们还没吃饭呢。大家吃了饭,明天赶早再比试,好不好?”重生说。 “姓重的,你别想得太美了。弟兄们不用你担心,呆会会有人送饭送酒来的,至于你们,呵,特别是你,还想吃饭的话,恐怕只有打败我才有机会了。”紫衣走到了重生对面。 “你够狠,果然是魔教的。想比试什么?轻功?内功?” “是决斗,生死相搏。” “我们又没有血海深仇,没必要搞得那么严重吧。” “你得罪了我教少主,你是我教不得不除的眼中钉,不用废话了,开始吧。” “我可以忘记今天,以后不会与贵教为敌的。” “已经晚了,痛快点不行吗?” “你真的不打算吃了饭再比吗?”“不打算。”“如果我死在你手上,你们是不是可以放过我师父和和尚。”“不能。”“为什么?”“因为这一次胜利的方式需要保密。”“想不到魔教也在乎那虚的名声。”“对,这是其一,另外,我们有赶尽杀绝的习惯,这次放过他们,日后也一定会杀了他们的。”“你倒挺诚实,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重生用手疏了疏头发。 “接招吧,排山倒海。”紫衣双掌推出。 “我也排山倒海。”重生学样也双掌推出。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四掌对接到了一处,比拼上了内力。看似平常的一攻一迎,却如大风突起,两边的白杨被刮得向外扭斜,不堪者竟被折断了,观者忙退避。内力是重生的强项,紫衣和他比内力他很欢喜,却不知,比内力也是最危险的比试,一点取巧的机会都没有。一旦拼上了,实力不济很容易被震断经脉,伤及内脏。紫衣敢比内力,自然内力也是很强的。两人正式对接后,激荡出的气场,非常强大。观战者各用内功护心,功力不济者,竟当场呕吐,没吐几下就晕厥了过去。大海在妮燕身边,用内功抵御着迫来的气流,保护了妮燕,妮燕才支持住。她目不转睛地关注着重生。 内功比试,行家才看得懂门道,外行是连热闹都看不懂。那两人四目斗着狠,两股内力也是在以命相搏。重生一开始就发起最强的攻击,紫衣竟然顶住了,两人在伯仲间。重生经脉已通,内力源源不断攻去,紫衣能守不能攻,两人头顶上冒出了蒸蒸白气,汗水流出就被蒸干。 “擒贼先擒王,这个是这伙人的带头人,杀了他,那伙人肯定会群起而攻之,忙中出乱恐顾不上妮燕,所以,这个人决不能杀,只能制住他挟持他,才能摆脱这车轮战……”重生一分心,攻势就弱了一些,一直苦于防守的紫衣,内力趁势攻了出来,攻进了重生的身体。紫衣见自己扭转乾坤,占了上风,心中窃喜更是加大了攻势,他的内力攻出如波涛汹涌,重生才发觉已处在逆境,心想奋力反攻,无奈内力不由他心,节节败退。奇怪的是,明明对方内力已攻入自己身体,为何没有被冲击的痛苦,只是有点心慌。重生能感觉到那汹涌之势,自己却一点也不飘摇。他甚至有暇看四周。“这样的比试真像两根傻木头……还是要加油把他的内力赶出身体去,万一被他的内力搞炸了心肺就完了。”重生咬咬牙,试图奋起。他的内力竟然在这个时候罢工了,所有穴道的内力泉涌全休息了。“完蛋了。”重生暗暗叫苦。 料不到的事情是那攻来的内力竟顺着他的畅通经脉,向他脚底卸去。他空空的气脉如河道,引导着对手的内力流,奔向他的脚底。在一阵欲仙的酥麻后,重生笑了。“好玩,由他使劲去吧,反正对我无伤无损,乐得自在。” “他突然间内力消失,怎么还笑得出来,一点也不痛苦,毫发无损?”紫衣心道。他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他的内力攻击更象是攻向了天空。他决定收住内力,才发觉已经晚了。他想把双掌撤回,也是力不从心。“什么武功?吸星大法?”紫衣差点要哭了,几十年辛苦修行,还有师父多少丹药的滋补,要全被这卑鄙的人吸去了。就象没有刹车的的汽车,在没有障碍物的阳光大道上驰骋,速度完全失控地奔驰,油不枯竭,车就别想停下来。紫衣冷汗不断涌出,他感觉内力越来越弱,身体要被抽空了。他绝望地望着重生,哀求道:“求求你。”“紫副教主何出此言。”“求求你。”紫衣的声音比蚊子嗡嗡还低,不是羞于表达,而是没有多少气力了。他脸色变得煞白,用不了多久,最后一口真气流失后,他命也难保了,他很清楚。“苦肉计?不象装的,莫非他内力将尽,求我认输?”重生心中疑虑着。重生说:‘你认输吗?“紫衣眼皮眨了一下,头点了一下,重生察觉到紫衣的内力已是点滴之态了。赶紧把手掌离开了紫衣的手掌,快速跳到紫衣身后,用手臂夹着他的脖子,朝四周喊道:”不许动,谁动我就扭断你们副教主的脖子。“ 紫衣哪里还有力气反抗,身体软绵绵地跌在重生怀里。在场有一些人,也看出了蹊跷。见紫衣受制,早是大惊于色,不明白这姓重的搞了什么把戏,把强大的副教主搞得奄奄一息了。“重兄弟,你再这样搞他的脖子会把他弄死的。“大海和尚替紫衣求情,重生看了看紫衣,见他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哪里还敢抱他脖子,忙用双手扶住紫衣喊道:”想要他活命就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重兄弟放他坐下,他那口气随时会断,让我给他输点真气,把他命保住。“大海说着把紫衣放到了地上坐着,自己盘俟坐在后面,对着紫衣的背心输过去一股真气,紫衣才缓了过来,双眼才睁开,他干涩地说:”弟兄们,放他们走吧,我们这一战彻底输了。“ 紫衣在魔教,武功仅次于教主魔弟,他差点连命都输掉了,又在重生他们手上,其他人也不敢造次。把通往王陵城的那条路让了出来。“师父,和尚,快走。“重生手掌放在紫衣天灵盖上说。和尚会意,和妮燕施展轻功向王陵城跑去,一会功夫,就消失在夕阳里了。 重生放开紫衣,用最快的速度去追和尚两人。魔教没有人去追他们,紫衣被人扶起后,哭泣了许久,才哽咽道:“他还是个人吗?” 第六十一节 回到客栈,在大海隔邻隔壁开了两个房间,三人早早就各自回房睡觉了。重生回到房间,打坐了片刻,察内力无损,还有增强之势,放心上了床。这一战,忆起来凶险万千,稍一分神,差点被紫衣搞个爆裂而亡,想不透为何紫衣的内力会被无形化去。重生自问没学过大海所言的吸星大法或化功大法。还有应该庆幸的,就是魔教人遵守了一对一比试的约定,一百多人群攻的话,结果可能完全不同。那个土里阎王钻进土里后,怎么泡也没没一个,是自知不敌逃跑了?若不是紫衣也不会承认输了第一局的。被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缠绕,重生在床上翻过来转过去,觉得麻烦并未摆脱,决定第二天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大海所料,魔教人没来滋扰他们,这一夜平安度过。街上逐渐嘈杂起来的人声将三人吵醒,阳光满街,王陵城一如既往热闹着,已是接近中午。 “大海,我和师父决定马上离开王陵城,我们又要分别了。”三人在客栈吃过了饭,妮燕听说,喜形于色地跑进了自己房间。 “重兄弟,魔教遍布天下,他们执意不放过我们的话,躲是躲不过的。分开只会削弱我们的力量。”大海如是说。 “这魔教也怪,纠缠不清的。他们图什么哟。”重生的心烦写在他的脸上,“难道这天下就没有我们能清静的地方了。” “有因必有果,对于此事,我曾有耳闻,错,首先在于重兄弟你两次失信于人。”大海不隐讳地说。“这么说,大海你知道了尿的事,呵呵。”重生不由笑了笑。“还得多谢兄弟救命之恩牙。”“惭愧惭愧。我两次失信于若仙,都是事出有因的无奈之举呀。 第81章 “”重生,走吧,行李收拾好了。“妮燕背着一个小包袱从屋内走出,她的更多行李留在她遭人毒晕的农家,都是些用惯的衣物,这次往回赶,路过那里她还打算去讨回的。至于重生,家当全揣在怀里,说走就能走的。 “冤已结成疙瘩,想解也难呀,大海,我劝你也赶快离开,趁魔教还没缓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重生握住大海的手说,“牵累到了你,真是过意不去。” “别,说这见外的话做什么,不把我当朋友吗?和尚孤身一人,也没想出好的去处,还会在王陵城呆些日子,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的,玉笛郎君变成了傻子,我真不甘心呀。” “和尚,你怎么老想着和一个傻子较劲呢?”妮燕轻笑着说。 看大海的态度,这和尚早晚会去会玉汤水,早晚会发现玉汤水的变化。玉笛郎君真的恢复,这和尚能对付吗?这样离开,是不是太不够朋友?劝肯定没用,留?自身都难保,留下的话,不仅要对付玉汤水,还必须面对魔教,可离开后,魔教就不与和尚为难了?“但愿玉笛郎君真的傻了?” “你说什么?玉笛郎君没傻吗?”“和尚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何必苦苦抓住初衷不放呢?”“玉笛郎君没傻,他是装的,是吗?”“傻了傻了,他百分百傻了,我是为你的太过执着感叹呢。”“杀师叔之仇不共戴天,你不要劝了,你们快走吧,越拖就越不利于你们逃走。”“人在江湖呀,逃也是种生存的手段。”“我不送了,我得去看看玉笛郎君的情况。”“大海,是玉汤水,一个傻子而已。”“玉汤水也好,玉笛郎君也好,一个月后,我会痛殴他一顿,以出胸中这口闷气。”“和尚不是吧,傻子也打?不怕传出去坏了你少林的名声?”妮燕插了一句。大海陷入了沉默,重生跟着皱了皱眉,人就是这样,为了一口气活着,也可以为了一口气而什么也不顾。渐渐地,重生理解了若仙的一些感受,她心中一定也郁结了一口气,当众宣布的未婚夫赖账了,是多么丢脸的事情。重生突然有一种冲动,既然用过了人家的半朵飞云,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言而有信重生做不到,但至少应该给人一个交代。“师父,我们先不走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我知道,这样走了…也不地道,希望若仙能接受你的道歉,强扭的瓜毕竟是不甜的。”妮燕一眼看穿了重生的心思,说完,神色黯然地回了房。 “师父,她不会再吃这强扭的瓜了,我留下,是为了求个心安。许多事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妮燕没回重生的话,重生的情绪也在低谷徘徊,未来的,真正苦恼的事是如何处理和妮燕的关系。能通过紫光仙洞在两个时空穿梭,这问题会迎刃而解。可真的能不差分毫地在时间刻度上游走吗?能不能按那方法回去还是个未知数,更别说什么来回了。 “你们都是有理由留下的人,而我也是有理由留下的人,那就留下吧。”正当重生摇头叹息时,妮燕冷不防跑出,深情地看着重生说,尔后,她象个小女孩般开心地笑了,仿佛她已得到了一件让他满心性福的礼物,或者是盼头。 妮燕说,他们两个哪也不许去,要他们陪她逛街。大海认为重生此时去飞云山庄无异于火烧浇油,重生认为大海此时去玉家大院说不定会看到玉汤水变颜色,不妥当。于是,他们答应了妮燕陪她去街上闲逛。 大海的光头,重生的短发,妮燕的美貌,这样的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很难不引起路人的不注意。消息很快传到了玉面判官耳中。“这瘟神去了又来,还是请在家里供着稳当。”玉面判官带了几个手下,笑容满面地在街上邀请重生三人入住玉家大院。“去玉家大院还不就是要和玉汤水碰面,这可使不得。”重生也满面笑容地拒绝了那个老头。大海只是想看看玉汤水,也不情愿受仇人家太多恩惠,自然也是拒绝。妮燕话都没听进去,就去继续物色她喜爱的物品去了。玉面判官带着表面的遗憾回府,心里却为自己处事自喜,友好态度已表示过了,瘟神不来更好,只要不与玉家为敌就是好事。玉面判官对报那一拳之仇已没有多少感想。他更担心自己的儿子,玉汤水象潮水般不稳定的肌肤颜色,让他把握不住。玉汤水整日里拿着那枝玉笛吹出杂乱之音,似傻非傻的样子,让他忧心。“唉,为什么我这儿子傻在了节骨眼上呢。”玉面判官痴痴看着在凉椅上瞪大眼睛数树叶的玉汤水,他所谓的节骨眼,是玉汤水对配种工作的不配合。玉家的丫头轮番上阵了,始终没法脱下玉汤水坚强的内裤,就算那个一直陪在玉汤水身边的小红,也顶多是偎在他身边,一宿无所作为地闭着眼睛。春药试过了,他儿子在生理上绝对正常,可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的心思呢?玉面判官的这些作为,恰恰说明了,他对这个儿子已不抱太多希望。他都不要玉汤水居住到原来的小院去了。 玉面判官心头挂着的另一件事,关于黑松林,关于那传说中的王陵墓宝藏。手头有了解天蛇毒的尿液,却进不得黑松林去,他心中郁闷。与魔教在此事上已经结盟,为防止他的盟友悄悄行动,他又委托其交好的郡王派出重兵把守黑松林,王陵的宝藏不分郡王一份也是说不过去的,而江湖人对朝廷的人多少有些忌讳,特别是具有组织的江湖人。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大清早,郡王突然派人来叫玉面判官速去王府。当他赶到,他那白须飘飘的老朋友劈头来了句:“出大事了。”郡王很不欢喜地道出了一件事实,他派出的守护黑松林的一千兵士,一夜间,全都不见了。没有一点征兆地神秘失踪了,一点线索也没留下,一张可以说出事情经过的嘴巴也没留下。若不是去那巡查的手下回报,他甚至不知那些兵士已经失踪。 玉面判官的眼珠子快速地转着。又有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屠杀官府一千兵士呢?魔教?他们有屠杀的能力,难道他们想独吞宝藏,他们找到了进入黑松林的窍门?不对呀,他们并没有解药,怎么敢贸然进去,一夜间杀一千兵士,怎么能做到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呢?“郡王兄,我们快去现场看看吧。”“要去你自己去,找不回那一千兵士,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哼。”玉面判官当然知道后果,一千拿着朝廷俸响的兵士无故失踪,是会惊动朝廷的,问罪,可能不能直接拿他,但和郡王的亲密关系恐怕要告一段落了,到时,王陵城就再没玉面门立足之地了。“郡王兄,这事古怪,不像是人力所为。”“有人说,是黑松林把兵士们吃了进去,这得怪你作了触犯天怒的事……快去想办法挽救,别让我当真翻脸,请。” 同一天清晨,紫衣来到了他落败的白杨树林,在他身边的是魔教众人和他们的教主。白杨树林,树叶全已枯黄,大多掉落在地,挂在树枝上的,也摇摇欲坠。 “那小子借你的内力杀死了这些白杨树。”说话的中年男子,身材伟岸,面目俊朗,他就是魔弟。“他用的不是化功大法,也不是吸星大法,他把你的攻击转接给了这片大地,杀害了这些无辜的白杨树。”他右手抓着一棵白杨树根部,象拔草一样往上轻轻一拔,就把高高的白杨连根拔起,又被他丢到树林空地上。“你们看,根全断了,它们死了。” “教主,我已是废人一个,你要为我报仇啊。” “你虽然已被撤了副教主的职务,但我教会按时发给你生活费的。我们应该在这树林立块碑,纪念你们这次失败的行动,也告诫教众,一对一,是多么愚蠢的游戏。”魔弟突然提高了声音说,“碑铭就叫‘一群蠢猪’吧。“有人应是,领命找石头造石碑去了。魔教的怒火至此爆发:”蠢猪,全是蠢猪,一对一,对你们个头……“ “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不过多追究责任了,或者是对手太过强大吧。“发过火后,魔弟又和气地说,”若仙这丫头,太任性了,自取其辱,等我杀了那小子后,就把这个任性的女娃下嫁给血魔的弟子,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能因为这事翻脸。“ 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魔弟的威严迫得死掉的白杨树又一次死掉。一个身着粗衫的汉子走到魔弟面前,哆嗦着说:“教教教主,守护黑松林的兵士昨夜全部失踪了。“ 魔弟略一沉思,挥了挥手:“知道了,先回飞云山庄。“一众人跟着他出了那片树林,他站住,转身看着那片树林说:”鸟*。“ 魔弟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双手成爪,对着那片树林象征性地一抓,一扬。几百株白杨脱离了土壤,象一大片被人抛到空中的筷子,稀里哗啦地掉落到地,发出了死亡之前的最后呻吟。它们彻底死了。魔弟拍了拍手掌,对身边一人说:“派人把这些死木运回去,当柴烧。“ “各位,明天开始,在这光秃秃的土地上会竖立着一块五尺高的石碑,那上面会刻着四个字‘一群蠢猪’,那是你们的愚蠢给我教招来的耻辱,不用那小子的鲜血就不能洗掉的耻辱,知道吗?“ “属下知道了,教主英明。“ 魔教人掉落齐声呼喊时,重生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他抚了抚鼻子说:“好像要下雨了。“这两日来的闲暇,大海醉心于那串念珠,重生则和玉汤水一杨躺在客栈的凉椅上,看着阳光的脚步。妮燕买了一些衣服,有重生的,要是有僧袍买,她也会送几套给大海的。 第82章 大海看了看天,觉得机会又来了。“我敢和你打赌,白天若是下了雨,我愿意一滴不剩地吃下去。“ “又是赌?和尚你有点不守清规哟。“重生看着客栈的门说,”妮燕怎么还不回来?明天我该去飞云山庄负荆请罪了。“ “明天不是还没来吗?“大海兴趣索然地应了声,仍旧低头去研究手中的念珠。 这客栈是单层结构,自成一个小院子。如果离街再远些,倒也不失清静。不一会,妮燕急匆匆从外进来,对两人喊:“你们还有心情在这享受清闲呀,外面都炸开锅了。“妮燕走得近些,还在故作神秘地说:”你们不知道吗?守护黑松林的兵士全部失踪了,一千多人呢,你们知道他们怎么失踪的吗?“ 第六十二节 “是黑松林吃掉的,你们知道吗?”妮燕说得好像亲眼看到一千兵士被黑松林吃掉了。重生站起,低着头踱了几步说:“说是黑松林中的天蛇跑出吃掉了一千兵士还可信些。”“天蛇真的下凡了?”妮燕惊讶地张开了小口。在一旁不作声的大海头也不抬插了一句:“不可能是天蛇干的。”重生看着大海心想,这和尚终于憋不住了,要将他炸毁天蛇的英雄事迹拿来炫耀了。在两个人的等待中,和尚又缓缓道:“一千多兵士吃下肚去还不把天蛇的肚子撑爆了,何况兵士手中还有兵械。”“天蛇的肚量大着呢,你以为。”妮燕道。“你见过天蛇吗?”“算了算了,不说了,越说越说不清了。”妮燕笑着提着她购买的物品回了屋。她那点银子应该也花得差不多了吧。 和尚看着念珠出神,重生静看着这个痴迷的和尚,忽然之间有了一种心思,想要这和尚传授几套少林功夫。重生笑眯眯走了过去,手放在大海肩膀上说:“大海呀,还在琢磨这念珠啊。”重生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留意他们,接着说:“和尚研究功夫的时候也是这样专心致志的吧,少林七十二绝技想必烂熟于胸了。”“什么?你说话怎么怪怪地。”大海用手扒开了重生的手,抬头看着他说:“重兄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七拐八弯的我听不懂。”“痛快,性情中人,我喜欢。”重生竖起大拇指,满脸有求于人地说,“和尚兄,我想拜你为师,好吗?”见重生当真也拜,和尚忙起身将他扶住,笑了,“重兄弟这么好本领,我可不敢当你师父,你是不是拜师父拜上瘾了?呵呵。”“三人行必有我师。”“妮女侠就是你师父呀。”“我想学少林的功夫,大力金刚掌,十八罗汉拳,棍法,刀法,统统都好。”重生求知若渴地望着大海说。“我觉得自己对武道了解得太肤浅,每次打架都打得不成体统,不好看,所以想跟你学学。”“你是想学些花拳绣腿来装点门面吗?少林七十二绝技可不是说练就能练成的。”“我有恒心有毅力,只要你教我一定用心,铁棍都能磨成针……”“别这样看着我,愧不敢当呀。重兄弟,实话跟你说吧,十八岁前,我却是对七十二绝技烂熟了,但是十八岁一满,我就把七十二绝技忘了个干干净净,那什么教你呀。”重生不肯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要是大海一点武功没有,表现得又象个白痴的话,或者有理由相信他失忆了。但他分明武艺非凡,说这样的托词有什么意思呢?“和尚,这个…那个……“重生比划着大海用过的一些招式,比划了几下,陡地发现大海的招式其实也简单,就那么几掌。”十八岁前,方丈说我是整个少林最有天赋的武僧,特许我进藏经阁研习七十二绝技,而我竟然一看那些秘笈就学会了那些功夫。“荣耀的光辉浮现在大海的脸庞上,他眼中闪烁着昔日的骄傲。”唉,满十八岁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自称是我师父的人闯进了我的梦里,醒来,什么都变了,我成了少林的另类,七十二绝技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说到这里,大海顿了顿,又说:”在少林的地盘,我习练着另类的功夫,另类缩骨功,另类轻功,另类坤元炸,也就是炸掉那玩意的功夫,除开这些,我只会两招,一招叫‘菩提本无树’你见我用过的,另一招叫‘明镜亦非台’。都是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功夫,我一个从小在少林长大的和尚,一点也不会少林功夫了,是不是个悲哀。我没有什么武功可以教你的啊。“ 大海情绪变得有点激动,客栈里偶有人对两人侧目,妮燕笑嘻嘻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他们。重生想学少林功夫的心意无可奈何搁浅了。 次日清晨,黑松林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魔弟如一头雄狮站立在一群豺狼中间,他是一个显著的标志,他的教众是一批称臣的豺狼。魔弟身高八尺,目光炯炯地看着十米开外的黑松林,他的教众百多人站在他身后,用不善的目光揣摩着黑松林的神秘。突然,魔弟朝着黑松林挥出两爪,立刻有清脆的碰响传出。黑松林的黑松在防护里面面不改色,不为他的攻击所动分毫。“这黑松林有天神的防护,没有几百年,凡人是不要想进入黑松林了。“这是魔弟对黑松林的评断,他用鼻腔笑了笑,转身对他身后的教众说:”退出猎取王陵墓宝藏的联盟,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教主,你说一千兵士是被黑松林吃了进去吗?“老树皮趁机谦卑地问。”这和我教有关系吗?这林外草迹不乱,兵士们应该是自觉有序离开了这里,天神防护不是攻击阵势,绝不会吃人的。“魔弟说着,对黑松林不再有兴趣地迈步往别处走。他说:”走,去看看那块耻辱碑,洗刷耻辱才是我教头等大事。“”教主放心,属下已派人盯住了姓重的,只要教主一声命下。就去收拾那家伙。”说话间,一行人已向那已经没有白杨的土地走去。 魔教人离去不久,玉面判官和他的门人来到了黑松林的另一面,忧愁凝结在玉面判官的老脸上。“到底是什么弄走了那么多的兵士?难道真是这黑松林里的天蛇跑出吃掉了他们?为什么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呢?”玉面判官的手往黑松林探去,他触摸到了一面冰冷的壁,那就是天神透明的防护了,一道让无能为力者产生绝望的防护。 玉面判官去了黑松林边缘,而一位不速之客却拜访了玉家大院。那人象从空气中钻出一样,一下就来到了玉汤水面前,不等丫头小红惊呼出声,那人已经掳走了傻呵呵的玉汤水,再一下就消失在空气中了。 一匹快马将玉汤水被掳走的消息传给了玉面判官,他阴郁的脸变得更加阴郁了。“真是祸不单行。”他急匆匆率众赶回府邸,站在玉汤水被掳的地方,他骂道:“连一个傻子也不放过,算哪门子乌龟王八蛋。”玉面门的人忙开了,城里城外寻找着老门主的独子,听过小红颤颤抖抖的哭诉后,玉面判官锁定掳走他儿子的首个嫌疑人,那就是他心目中的瘟神――重生。他提起判官笔,一副拼命的样子,径直向那间客栈走去,嘴唇间迸发出一些零碎的骂语。 还没走到客栈,迎面跑来一个玉面门徒,那是专门负责监视重生他们的,那个人向玉面判官禀告:“门主,姓重的孤身前往飞云山庄了,属下已经派人跟踪。”“他今天早上可都在客栈中?”“一直在,三个人嘻嘻哈哈了一阵,那小子独自去飞云山庄了,说是去负荆请罪。”“知道了……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两个谜团如两块疙瘩占据了他的大脑,他面上现出了难受的表情。 一块五尺高的石碑立在空旷的白杨死亡地,四个青黑的大字‘一群蠢猪’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来瞻仰的魔教人,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更多人目中带着恨。魔弟审视着石碑良久才开口:“姓重的现在何处?”“昨日他在‘君客’客栈。”“我是问他现在何处?”“这个…估计还在那间客栈。”“你确定?”“确定。”“现在就去那间客栈。”杀气充满了魔弟深沉的眼睛,余人默默,一行浩浩荡荡往王陵城走去。途中遇到负责监视的教徒,他告知魔弟,重生已赶往飞云山庄。“有意思,他想干吗?继续羞辱本教吗?”魔弟脚步不见加快,余人也只能忍着,但是,他们的方向已经改变,回山庄。 “负荆请罪吗就该有个请罪的样子,三个人同往不象请罪倒像是问罪了,两位,你们还是先去邻县等我,日落前我一定去那与你们会头。要是我没去,说明我肯定遭遇不测了,那就只能拜托大海护送我师父回野熊山了。“出发前,重生轻松玩笑着说。”重生,别说傻话。“”师父,说真的,到时我不回,请你和大海马上回野熊山去。“”重生,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是会去找你的“”哈哈,请个罪,看你们两人弄得象上战场似的,肉麻兮兮地。“大海笑着说。”被我师父这样一说,我觉得自己是送羊肉入虎口了。“重生傻笑着说。”去吧,羊羔大侠,你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以后也别叫我作师父了。“妮燕释然说。”邻县,日落前,不见不散。“临行前,重生别有用意地望了大海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大海知道重生担心万一有变,妮燕会不自量力地给他报仇。 大海两人去了邻县,重生来到了飞云山庄前。重生背上没绑荆刺,反倒穿了一身新衣服。但他请罪的心是真诚的。“若仙,若仙姑娘,我重生对不住你,今天真诚地来请罪了。“ 若仙从山庄跑出,恨恨地望着重生。“若仙姑娘,要打你就打,要骂你就骂,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想咬我两口……想咬你就咬吧。“重生挽起衣袖,将胳膊送到若仙面前。”谁要咬你身上的臭肉了。 第83章 “若仙双手背在身后嘀咕道。”若仙姑娘,我是只有自知之明的癞蛤蟆,自知配不上你,所以半路跑了,诚心请你见谅。“重生诚恳作了个揖。”吃我一砖头。“若仙突然暴喝一声,手从身后闪出,手中一块青砖照着重生的前额拍去,‘叭’砖头断成两截,重生面挂微笑,用手摸了摸额头,并无伤口,头晕乎了一下,随即稳住没事,仍然笑着说:”若仙姑娘,砖头也拍了,该原谅我了吧。“”哼,没那么简单,你还得吃我两个耳光。“”可以,打吧。“重生闭上眼睛,把脸向前一送。若仙气呼呼地左右开弓,扇了重生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揉着拍痛了的双手说:”你脸皮一定很厚,我手都弄痛了。大丈夫宁可打个死,也不可打个耳光子,你还真是贱,幸亏我没有嫁给你作老婆。“重生揉着腮帮子说:“姑娘不生气了,那就好,我这就告辞了,祝姑娘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滚,少来聒噪我的耳根。”若仙骂着踢了重生一脚,重生眼快,反应也快,忙侧身,避过了不雅观的一踢,这一脚踢到了重生的一边屁股上。若仙浅浅地笑了笑:“我早知道你不会守信的,不过,先前还是真被你气得不行了,恨不得千刀万剐你。快走吧,被我爹碰到你小命就危险了。”“那好,我走了。” 重生带着冤恨已消的好心情下了山,他吹着口哨,为自己明智的决定得意着。当他在路上遇到身高八尺的魔弟,得意立刻被魔弟脸上的杀气惊得无影无踪了。他虽未见过魔弟,但看到魔教人恭卑的样子,心里对魔弟的身份已明了了八九分。“现在,和他们非敌非友了,这是没理由想杀我,他一定是为别的人才这样杀气腾腾地。”重生这样想着,自觉站到路的一旁,友好地抱拳说:“晚生重生见过魔教各位前辈。” 早有人把重生的身份知会给了魔弟,魔弟杀气更盛了。心想,这小子当真猖狂,竟还嬉皮笑脸的。“你就是重生?”魔弟用完全俯视的姿态问。“对,我就是重生,敢问前辈怎么称呼?“”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什么了?“”棺材?“”对不起,晚生还没来得及去准备呢。“谈到这份上,魔弟意图再明显不过,重生戒备了起来。“你不用去准备了。”“就是,没必要。我和若仙姑娘已经尽释前嫌了。呵呵。”“我可以送你一副薄棺材板的。”“前辈,一看你就是个好人,还想着后生的棺材。既然我和若仙已经不是仇人了,那么我和你们也就不是仇人了,前辈是堂堂一教之主,不会这样不将道理吧。”“真啰唆,给我一起上。”号令发起时,魔弟第一个隔空抓来一爪,那爪凌厉无比,阴风阵阵。重生不知自己是如何避过这一爪的,他避开后,听见身后一片树木折断声,暗叫不好,全神迎战。魔弟第二爪又攻了过来,其余人呐喊着也攻了上来,欲成包围之势。躲过了第二爪,重生背脊冷汗直流。“快跑。还迎个屁战啊。“重生绝对是逃命,只有逃命才能跑出这般速度,象一道会转弯的闪电,在山林间时隐时现。而他的身后追来的,是各种暗器声,各种攻击的声音,尤其是那些爪风,给他阴森森的感觉。魔弟的速度不逊于重生,要是由他跑重生追,重生未必能把把抓得只离对手几公分。也可以这样说,要是重生跑直线,恐怕早就遭了魔弟的毒手了。”什么鬼爪子,这么厉害。“听着身后的树木断折声,重生心有无穷畏惧,全凭身体本能在躲避,在逃跑。他是绝不敢停下去接那些鬼爪子的。这般跑出了十数里,身后除了魔弟,其余皆被抛得有些距离了。”重生,快,去黑松林。“一个闪念,重生已跑到黑松林边,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黑松林。 阴风爪,咣咣地。被黑面的防护挡在了脑后,进入黑松林后,重生还在跑,直到感觉已逃脱了鬼爪的威胁,才停下。 魔弟在黑松林边缘气鼓鼓地:“鸟**,**鸟,这个鸟生的**。“ 第六十三节 魔弟额边青筋暴显,怒到极点。贯注了全身力量的两爪齐抓出,‘噹噹’两声,象敲响了一面铜锣,余音颤颤。魔弟知道自己的力量没有冲破天神的防护,神色变得黯然,咬着上嘴唇,狠狠地望着黑松林。“能在我阴风爪下逃命的,姓重的还是第一个,他为什么能轻松进入这天神的防护?没有这防护,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如此失败,我魔弟以后还有何面目在教众面前立足。” 魔教教徒陆续赶到,看见教主神情不善,谁也不敢多哼一声,立在魔弟身后,陪他望着黑色的前方。“教主这是怎么了,不去追杀那小子,反在这里憎恨上这片黑松林了。”黑松林一目了然,而重生却如石沉大海,无影可觅。过了许久,魔弟才转身,对着他的教众说:“那小子跑进了这片黑松林,他不一般呀,唉。”一种挫败感从魔弟眼神间流露出来,魔弟振了振精神,惨淡一笑:“留一批人在这里,日夜监视,与黑松林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离……如果那小子还能走出来,你们不要攻击,立刻发信号回教,跟踪他,离这地方远了,才有机会围剿……姓重的在这无水无食物的地方捱不过十天的,十天后,监视的人全部撤回,我教从此忘掉这个仇人,忘掉那份耻辱……” 魔教,这个自负的魔教教主,遭受了他扬名立教以来第一次失败,默默注视了会黑松林,漠然领着一批骨干回教了。他恨着姓重的,但也钦佩姓重的,姓重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对手,在怒火稍息后,他开始为失去这个对手惋惜,他认定重生难在剧毒之地存活,因此,他没有亲自留下等候,而是派一批人睁大眼睛埋伏在黑松林周围。 “狗日的魔教,老子的新衣裳才穿一天就被这帮狗日的弄得不成个样子了,呵呵。”重生歇息片刻后,傻傻地看着在逃跑过程中被荆刺划破几处的衣裳笑。“黑面还真够意思,给我留下了这么好的避难所。”重生边乐边整理着衣裳和头发,狼狈是狼狈,但命保住了。 “有黑面的防护保护着,还有什么好怕的,干脆去气气那个魔弟,若仙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爹,身高差这么远,肯定不是亲生的,嘿嘿。”重生照原路折返,到达边缘地时,正好看到魔弟高大的背影,还有魔教众多俯首听训的人在。出去偷袭?算了吧,别偷袭不成反把小命丢了。只要不出去,重生就有胆量挑衅,他跳上跳下,装扮着鬼脸,敌人不过几米之距,他也不怕。魔弟和教众的目光再次撒向这黑松林,但他们全都漠视了重生竖出的中指,重生成了他们共同的盲点。重生真想跑出去大喝一声。重生在防护内大喊大骂,他很快发现声音无法传到外面去,他也听不到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魔教的人散去了,留下的人,稀落落地躲进了草丛或树叶中。“呵,还搞埋伏,就这么几个人,怕个球,天一黑我就立刻冲出,绝尘而去,不信这些人能追上我。”重生笑道。这一路在山林里折向跑逃命成功,让重生对自己的速度信心大增。他无聊地等待着日落,当他抬头,看到天上的太阳竟然是深蓝色的,天空竟然是寡白色的,暗暗吃惊:“这防护相当于一副有色眼镜…糟糕,忘记日落前还要和妮燕他们汇合。先看看他俩在干什么?”重生试图借玉镯带神识探知大海两人,但他失望了,神识突不破天神的防护。“要是他们抓来妮燕要挟我,岂不是大大地不利。”重生一点也不鬼祟,高昂着头往外走。他观察到留下的都是魔教的二流角色,打算一个高姿态的亮相后,全速奔跑,谅那些人也奈何不得。 重生碰壁了,头硄地一下碰到了防护上,还有点痛。后又用手推了几次,才知防护已将他关在了黑松林。“黑面骗我?不是说我能自由进出吗?”这样问着的重生心情已不是大好。“该死的,我上当了,这不是避难所,这里是监狱。”重生不断加力冲击,从四周到头顶,飞上飞下,内力滚滚如涛,碰壁有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凭他的力量突破不了防护,他被关在这里了。“黑面,你个遭千刀的死骗子。”重生狂怒的声音在黑松林回荡着,后来,如一位年迈者的一声叹息,沉沉坠落到了地上,无声了。“为什么要这样待我,负荆请罪有错吗?早知这是一个牢房,还不如死战来得痛快呢,一百年啊,一百年……”重生显得有些虚弱无助了。 太阳落山了,大地在浓浓夜色里失去了完整的容颜。客栈的一盏油灯照在妮燕忧郁的脸上。“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了日落前回来?遭遇了不测?还是留在那里当若仙的新郎官……”大海也点着灯在等重生,他没能说服妮燕趁夜逃往野熊山。而且,他深深地感觉到明天同样说服不了妮燕。怎么办呢?对重生守信,可也不能绑架妮燕离开吧。“不管妮燕怎么决定,我都必须对朋友守信保护她。”大海到午夜才进入半睡眠状态。 妮燕一宿未眠,天未亮,也不叫隔壁的大海,一个人回了王陵城。 蓝色太阳,斜斜升起,蓝色光线在重生身边游荡,可重生的心境如此刻的天空,是寡白的。愤怒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忧伤亦是。重生的腹中已是空空,但他无心用内息去弄个饱肚。“什么内功,什么九龙传人,就是这些玩意害了我。”在这个清晨,念念不忘一百年之长,重生自暴自弃有了轻生的想法。他将气力集结在右掌,他喊:“妈,重生对不住你。”热泪盈眶而出,他抬起手掌,对着天灵盖,狠了狠心,手掌缓缓压下。“余生不过是在这透明的牢狱里度过,死了也罢。” 第84章 他的手掌猛地加快,倾力一击,砰……响声挺大,他呆了一呆,眨了眨眼皮,后用手去摸天灵盖,没碎,一点痛感也没有。“天呀,寻死都不能吗?”重生没想到自己的天灵盖会如此坚硬,他自问那一掌是能把石块击个粉碎的。这时他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他开始怀疑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内功是假的,天灵盖是假的,生命是假的,我操你妈,我都要疯掉了。”重生痛苦地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妮燕需要穿过王陵城去飞云山庄。一路上,她还在想着那个老问题,要是重生和若仙完婚了,她怎么办?她的脸看上很憔悴,眼镜漠视着前方,一步一步走得非常艰难。王陵城的老老幼幼都在议论同一个话题,还是那一千兵士。他们昨夜悄无声息回到了兵营。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郡王派人在一个个审问他们。一场没有答案的审问,一群茫然无主的人,在怀疑的目光下痛苦不堪,他们委实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们离开过吗? 玉面判官喜忧参半,兵士的回归,让他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仍然杳无音信。“汤儿,兵士都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还不回来?”玉面判官坐在大厅里,闷声喝着酒,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这个老人,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 妮燕往前走着,兵士回没回来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出了城,她来到了飞云山庄山脚下,她来到了山庄门前。此时,天生的星星亮了,充满好奇地关注着人间。 求死不能,生又生得没有盼头。反反复复的煎熬中,重生还在挂念着两个女人。他感受着何英妈妈和妮燕的痛苦,一个是至亲,一个是已经爱上却拼命抵认的女人。重生哀叹:“我曾因无知而伤害了至亲,而后又因莫名其妙的理由辜负了妮燕,象我这样生活,又有什么滋味…再不会有重来的机会了。“ 透过防护看到的星星是白色的,象一朵朵悼念过去的无名小花。而天的夜幕却成了鲜红,娇艳欲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不,还有这地未曾去遁。一点闪光照亮了重生心中的黑暗。土里阎王试过遁地,不代表重生不能遁地逃离这鬼地方。希望一现,精神随之振奋,聚集了意念,重生的身体象一个铁砣,向脚下的土地沉去,那土壤软得就象水。 “若仙,你能出来和我说句话吗?“妮燕在山庄门口呼唤。若仙应声走了出来,两人面对面,没有旁人在。”若仙,重生在你这里吗?“”妮燕,他进了黑松林。“若仙的回答听不出悲喜,但听得出是真的。”谢谢你。“妮燕握了握若仙的手,两人的手都有些冰凉。妮燕转身往黑松林跑去。若仙回到山庄内,他爹沉着脸坐在属于他的交椅上。”爹,假如姓重的出来了,你答应女儿不杀刚才那个女娃,好吗?“”当然不杀,她是引出姓重的有功之臣。“”爹造知道这个是女娃的存在?“”自然。“”那……“”我是不会用这女娃要挟姓重的的,因为我是魔弟。“若仙听后仿佛松了一口气。 姗姗来迟的月光伴着姗姗来迟的大海和尚来到了黑松林边上。妮燕已在那里呼唤了一段时间,她的声音传得很远,但传不到重生耳中。“妮女侠,吃点东西吧,重兄弟既然能进去就一定能出来的。“”嗯“妮燕接过还带有热度的饭菜慢慢吃了起来。”这防护这么强大,重兄弟是怎么进去的。“大海手触防护,催动了一拨内力,受挫后感慨。妮燕停止了吃饭,发了一回愣。 重生沉到了底,四周寒冷异常,他只管用劲在双脚蹬着那底。穿越不了?还是防护?无奈之下,重生开始横向移动,渐渐发现在土里能够自由舒展,甚至可以狂奔。令他沮丧的依然是那防护。“奶奶的,包裹得真是严实,这个狗日的黑面。“重生浮出了土壤,紫色的月光映入了他的眼眸。”狗日的黑面,你将老子囚困于此,老子毁了这黑松林,让你也吃不到好果子。“重生一拳打向身边一棵黑松,黑松如烟,不,黑松挨打后,低沉地呻吟了一声,化作了一道白烟。这景象让重生开心了一会,”难不成我无意间练成了‘菩提本无树?“重生随即清醒意识到是这黑松林古怪,不是他功夫高强。”有妖精?正好。“看着那白烟飘高,散去。这时,一个男性声音响起:”重生,恭喜你。“四周不但无人,连鬼影子也没看到一个,谁在说话?重生壮着胆子喊道:”什么东西在说话,给老子滚出来。“”重生,是我呀,你低头往下看。“重生低头寻声看去,地上尽是黑色。”蹲下来,低头看。“重生照办,好不容易看到一只黑蚂蚁正仰头对着自己。”是你在说话吗?黑蚂蚁。“”对,正是我,真担心你不击打这棵黑松而去击打别的黑松,现在好了。“重生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黑蚂蚁,站起,仔细一辨认,说话的就是这只黑蚂蚁确定无疑。”重生,我是黑面呀,不认识我了?“重生沉默。黑蚂蚁又说:”也怪不得你不认识我了,我都成了一只黑蚂蚁了。“”你说你是黑面,拿什么证明?“”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这也怪不得你,我声音确实也变了。“”信不信我捏死你。“”信信信,重生你千万别干傻事,捏死了我,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了。“”你有办法离开?“”当然,这防护是我做下的。“”你真是那狗日的黑面?哈哈,怎么可能。自古以来,有哪一个天神会在自己的地盘如此可怜兮兮。“”这地盘已被盘子上仙加盖了‘天不管符’,我被他们变作了一只蚂蚁后,关到了这天不管的地方自生自灭。“黑蚂蚁声泪俱下地说,重生将他放到了手掌中,笑道:“你就编吧。”“重生呀,我不该上天庭呀,到那后,我才说了一句话,玉帝就把我制裁了。”“你说了什么话?”“我说,禀告玉帝,天蛇死了。他二话不说把我变成了黑蚂蚁,还让盘子上下把我关到这里。“”呵,天蛇是玉帝的亲爱的,你说到他伤心处了。“”天不管符是任何天神都破不了的无极防护,进得来出不去啊,因为被罩在这防护下的天神都会法术尽消的。“”那你又说你和我有办法离开?“”你开始信我了,呵呵。“”鬼才信你,我是闲着无聊,和你胡扯呢。“”重生,你必须完全相信我,只有听我的,我们才有机会离开。重生,你是有福,打到了囚禁我的黑松,要是打了别的黑松,你就惨了。“”是吗?如何个惨法。“重生漫不经心地说着,漫不经心地一扬手,一掌将一棵黑松拍成了一阵白烟,一匹露着森白利牙的黑狼,狞笑着出现在重生面前…… 第六十四节 “接下来有你忙的了,哟嗬。”黑蚂蚁怪声一叫,弹起半尺来高跳出了重生的手掌,落到了地面。 “不就是一匹狼,有什么呢?”重生斜视着黑狼,黑狼大口大口兴奋地呼着气,面目狰狞地笑着,两眼直放绿光。“买嘎,每棵黑松里都囚禁着一个活物?那些活物都是被盘子上仙施法变成的?黑蚂蚁真是黑面?”黑狼的眼神让重生疑惑,也让他不敢再乱击打别的黑松,万一打出成千上万的狼可不好玩。那黑狼笑过后干咳了两声,对着紫月亮长啸,那啸声饱含阴森。 “盘子上仙还有点良心,没把我变成一条黑肥猪,嘿嘿。”黑蚂蚁已退避到某个角落,说着重生不爱听的话。重生大笑着说:“难道我就是黑肥猪吗?” “你不是猪?为什么不听老人言呢?你这个闯入者呀,已经成为了黑松林的公敌,亏你还笑得出来。”黑蚂蚁说这话时头一定摇得厉害,可惜重生已找不到它的身影。 “黑狼兄,你也说两句吧,在这孤寂的境地里,大伙儿相亲相爱好过打打杀杀,你何苦用这么冷的目光看着我呢?”重生笑不由衷,绝地未脱,如今无端又拍出一匹目光冷得象刀子的黑狼。看样子搏斗势在必行。果然,那黑狼扑了过来。面对饿狼扑食,重生双拳齐出,对准了那两颗森白狼牙打去。注有内力的两拳,不把黑狼打死,也应当把黑狼的两颗狼牙打掉,出乎重生意料的是,那狼竟无所损伤地将他扑到在地,这狼可真重,狼牙对着重生的脖子咬去。重生如梦初醒,双手奇快地抓住了狼的上下颚,狼口流出的馋水滴落在重生的脸上,是冷的,象冬天里掉到脖子里的冷雨水一样冷。 “黑狼,这是你逼我的……见鬼去吧。”重生对狼的馋水厌恶之极,狼目射出的凶光让他心寒。他双手猛一加力,把那狼撕作了两边,站起,把狼的尸体抛到一边,那死亡的狼竟没有一滴血液,重生不由呆了呆,一个生命就这么被结束了? “重生,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自以为是的内力制服不了它们,你必须用手脚击打它们,你必须把它们一一杀尽才有机会离开这里。”黑蚂蚁躲在暗处叹了口气,“怪只怪你不听老人言,招惹了这不必要的麻烦呀,飞到半空去,看一眼这美丽的黑松林吧,当月亮再升高一些,黑松林将不复存在,这里……将变成你屠杀的猎场,呵呵,或者成为你的葬身之地,我一点也帮不到你……” 重生默默听着,默默飞到了半空,对黑蚂蚁所说,他认为是危言耸听。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正蠢蠢欲动,拍出黑狼,犹如是按了一个开关按钮,这按钮控制着万吨水库的闸门,猛水就要奔腾而来了。紫色月光照在重生身上,也浸浴着黑松林,紫色光芒下藏着深不见底的黑色底蕴,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已经开启了。喳-喳-象一些骨头被生硬折断,黑松的树枝纷纷掉落…黑色的树干也断了,一片一片,黑松林匍匐倒地,连成一张巨大黑幕,紫色的光辉因紧张变得有点战栗了。 第85章 重生心跳到了嗓子口,万狼齐出的景象在他大脑呈现。 断木的声音停止后,静寂象一块巨石压得重生透不过气来。“妈的,要来就来,横竖都是一死。“重生用怒吼打破了静寂,他觉得孤独,在这个时刻有一个人并肩作战,他会感觉好很多。 吼过后,重生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气声,此时,他多想有一把锋利的刀,把这静寂划成碎片。他眼中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杀气。 静寂在继续,恐惧在继续。重生仿佛觉得四周布满了要置他与死地的眼睛,可是他又看不到那些眼睛。重生贪恋地看了一眼黑松林之外,他看到了并肩站立在那里的妮燕和大海,他们能看到重生吗? 滋―――长长地,象导火线点着了。不等他低头,浓浓的白烟升起,包围了上来,看不到妮燕了,眼前尽是白茫。但他铭记住了妮燕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在白雾中,他听到了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狼嗥?虎吼?种种凌厉的叫声混在一起,彷似猛鬼在哭。重生拳头握的很紧,纵使终归要死,也不能白填了万兽之口,来吧,拼了。 煎熬中,时间过得特慢,许久后,紫色月光穿透了重重白雾,给予了重生光明的感觉。“我是被吓傻了吗?虎豹豺狼算个鸟,它们会飞吗?它们正因为不会飞,才发狂的吼叫想吓得我投降,有什么好怕的。” 重生想的很有道理,事实上,叫声虽大,真正的攻击却迟迟未来。重生活动了几下身体,白烟无异味,身体没有不适感觉。重生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等白雾散去,我得好好气气这些虚张声势的猛兽,把老子搞恼了,我让它们尝尝童子尿的厉害,一泡尿把它们淋个烟飞灰灭。” 重生心里所想的是为了缓解神经的压力,但也许,童子尿真是解脱困境的关键所在。有时候,童子尿是比童子更起作用的,比如,一个童子无法打倒的大汉,一泡童子尿淋下,大汉立马就变成臊味十足的落汤公鸡了。当然,没有童子,就没有童子尿。重生悲哀于自己身为童子的身份,殊不知,他不是童子,他尿再多也是枉然。 优势明显,重生露出了笑容,白雾也渐渐散尽,紫月亮认为重生这时候笑真是件奇怪的事,因此,紫月亮的光在重生身上凝聚得浓重,重生就象站在舞台上的主角,悬空站在聚光灯下,但是,当他低头看到那么多仰视的脸,他就笑不出来了。在一瞬间,重生发现自己更象一条扒光了毛的,烘烤得香喷喷的乳猪,等着被分食。分食者成千上万,在它们贪婪注视下,重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狼是黑色的,虎是黑色的,叫不上名字的猛兽全披着黑色的外衣。它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凶残血腥,它们的吼叫有些焦躁不安。假如有猪从天而降,用不了一秒钟,连骨头渣滓都会被这些猛兽吞进肚子去的。它们的牙和爪是那样凌人,张着,舞着,象一群长满黑毛的魔鬼,看到这些,仿佛有寒风刮过了重生的心灵。 “黑蚂蚁放屁,要我杀死这么多猛兽,可能吗?”重生扪心自问,有选择,他绝不会下去自取灭亡,虎狼虽猛,在这群猛兽中不居王者地位,比它们高大威猛的比比皆是。“这么多种类的猛兽,为什么不自相残杀呢?是因为我这个公敌存在的缘分吗?” 思虑到这里,重生微微一笑,隐身了。“外敌没有了,孩儿们,立马赶紧地互相咬杀吧,看谁是兽中之王。”然而,猛兽们的吼叫因他失踪变得愤怒,方向还是向着上面。重生在它们头顶飘来飘去,思考着对策,等待失败了,不如煽煽风,点点火吧。重生大声说:“都是老虎是百兽之王,怎么现在沦为小喽罗了……狼集体作战不是天下无敌吗?我看禁不住那狮头怪物一个喷嚏……” 猛兽嗷嗷地,惊得重生想撒尿。黑蚂蚁这时提示道:“重生,它们都是被上仙囚禁在此的已死魔灵,就算你死了,它们也不会互相残杀的,因为它们不需要食物。看到东边那片还健在的黑松林吗?当太阳以升起,它们也会变化,到时你会后悔没有抓住现在的机会消灭掉一些敌人的。它们不会吃你,但会把你撕成碎得不能再碎的碎片。” “黑蚂蚁,老子是吓大的。哼哼。”重生以为然地应话,心里早打起了鼓,那片黑松林会变化出什么东东?肯定是一些侵夺制空权的东东。重生向头顶冲去,防护壁垒不放生呀,真到无容身之处的那一步,就悲惨了。杀进万兽丛中就不悲惨吗?退无退路,进又是犯傻的行为,重生苟且偷生于空中,在这天不管地带骂了声:“贼老天。” 站在外面的妮燕和大海,一夜的期待看到了黑松林的变化,看到黑色百分只九十消失,看到黑松林地界成了死灰境界。但他们看不到重生,更看不到万千的猛兽,他们以为事情在发生转机,以为重生在那片独存的黑松林中睡眠。于是,他们转到了离那黑松林近的地方,等重生苏醒从里面走出。“大海,重生不会有事的,对吗?”“吉人自有天相,佛祖保佑。”他们看不到重生的危险,也看不到重生深陷的是天不管地带。 重生久久凝视着防护外的两人,心口觉得有点痛。天是要亮了,而跟着天亮揭晓的命运,是多么悲惨。还有机会生吗?为了亲人?为了朋友?单单为了能见到明天的日出,重生必须战斗,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重生的心志变得坚硬如铁,太阳的出现将他的恐惧驱散了,太阳多温暖,多好。重生集中精神在那倒折的黑松林。 蓝色的太阳光芒照着最后的黑松林化作白烟,该来的来了,哗哗地扑翅声中,凄厉的叫鸣声中,战斗的号角吹响了,序幕一下拉开,重生赤裸裸迎接着。 黑蝙蝠,黑鹰,黒鹫,天,那是什么?翼龙吗?那么大。 它们从同一个地方飞起,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重生。隐形的,怎么就逃不过它们血红的眼睛。黑蝙蝠应当是最能感觉到重生位置的,它们率先蜂拥而上,它们那尖得象针的嘴巴就是吸血的利器,被百十只蝙蝠吸食,重生很快就会变成一副干瘪的皮囊的。 重生对内力防护失去了信心,但他还是用内力让自己转了起来,在空中,他的身体象直升机的螺旋桨横着飞速旋转。他的全身长满了眼睛,他的拳头和脚,象机关枪喷射出来的子弹,用炫目的速度击打着蝙蝠。旋转不止,重生的姿态变化莫测,他的眼睛闭上,他平生第一次听到了蝙蝠的叫声,那一声声是哀鸣。重生果断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击打的显著效果,一只只蝙蝠象黑色雹子雨一样坠下。 观望的翘首在地面呐喊吼叫着,空中的,全是进攻者,一波一波。有些鹰的爪子被打折,有的鹫的脑袋被打飞,如果它们有血液,它们的血液会伴着它们的尸体一起抛洒下去。战斗是艰苦异常,日出到日落,重生象飞驰的火车轮子一样运转着,杀,杀,杀。杀字膨胀在他的大脑。在一轮一轮击杀中,空中的敌手已被消灭了一小半,重生的神经绷得快断了。这是危险信号。“快去地下躲躲。”重生一个俯冲,象一颗导弹射入了汹涌的万兽波涛。翘首了这么久的猛兽脖子都翘酸了,终于等来机会。重生突如其来,又借着隐形,弄出了一阵骚动。 重生扎向的是狼群,他踩死了一匹狼,两三脚踢死了几条狼,遁入了土壤。 骚乱过后,汹涌的咆哮着,向重生扎到的地方聚拢。重生却已到了地下三百尺,他感到累极了。“这里真舒服呀,我怎么早没想到。”重生明白,不经过刚才一天的苦战,他是没勇气冲进气势汹汹的万兽丛的。重生现在对消灭那些黑色的东西有了几分信心了,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黑蚂蚁在他身边说:“不要惊讶,在你入地时我钻进了你的衣服。好好睡一觉,养足了力气去打死所有的魔灵,我们就能从王陵墓的入口离开了。” 重生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只黑蚂蚁,可他一松懈,连拍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沉沉睡了过去。 他甜美地梦到黑蚂蚁领着他离开了这鬼地方,是踏着成山的动物尸体离开的。 梦总归是梦,猛兽们真的会那么不堪一击吗?死去的魔灵,也是魔灵。它们中那么多长相怪异的,重生还没打死一只,他甚至打了一天,也没打死半只翼龙。 第六十五节 黑松林数十平方公里,仿似一张巨大的人脸面具,朝向苍天。黑松尽已化形为猛兽飞禽,它们焦躁不安,用吼声与鸣号,用脚步与翅膀,弄得煞气腾腾。它们共同的敌人没留下一丝气味和声响,象被抽走了似的,猛兽飞禽的心情因此而惶恐。 重生睡足后苏醒,隐隐听到有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怎么也理解不了野兽的焦躁,他的心灵在醒来一刻保持着宁静,他伸了伸懒腰,这里无风无扰,还去地面捅那马蜂窝?那不成了傻b。这时候黑蚂蚁在他身边说:“重生呀,假如你成了天神睡觉和我有得一拼呀!”黑蚂蚁的话言过其实,重生不过睡了三天三夜,比起黑面那是差远了“重生呀,力气又回来了是吧,那赶紧上去把它们消灭干净啦,我们就能离开这天不管地带了。”这真是一句笑话,四周全是黑暗,黑蚂蚁却察觉出了重生的态度“重生呀,万里长征你才走出第一步,万不可就此放弃呀……坚持就是胜利,打完了那些家伙我们才有出去的路。”重生差点张口就笑,这小小蚂蚁当真是博古通今,连长征都晓得?接下来,黑蚂蚁像个孜孜不倦的说客,劝说着重生。 第86章 不知为什么,重生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在这寂寞之地,有只黑蚂蚁唠叨也不错。 重生怎么会情愿在三百多尺的地下度此余生呢,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重生真实等待的是黑蚂蚁说出离开这里的方法,如果出口就是那道泄掉了王陵墓穴气的入口,为什么不直接遁去那里,为什么非要把那些野兽消灭?“我口水都说干了,你还是这样无动于衷,那好吧,你就在这土里窝一辈子吧。”黑蚂蚁终于被气恼了,它没说出重生最想听到的话,是它不知道最能打动重生的是什么吗?还是它想保守住那个秘密:“把那些家伙一只不剩消灭掉,我们才有机会离开这里,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黑蚂蚁带着哭腔说。重生在土壤你呼吸都不敢用口鼻,自然也不敢开口问话,不然他一定会直接问黑蚂蚁为什么要残杀掉那些动物才能离开。 为什么呢,黑蚂蚁和这些黑色动物有夺妻之恨?假重生之手干掉它们?这有可能!显然一只黑蚂蚁是没有能力杀死它们的,这么多猛兽抢人家黑蚂蚁的妻子,也确实可恨……莫非要杀死它们黑蚂蚁才能变回黑面?重生艰难地猜想着,不管黑蚂蚁的目的何在,真能带重生离开吗?黑蚂蚁言辞恳切,象真有那么回事,但世界上的骗子哪个不是说得比唱得好听?万一这蚂蚁是一只行骗的蚂蚁,万一光荣在猛兽的爪牙…… 啰嗦,重生的想法真啰嗦!逃避无疑是怯懦的表现,但是,面对万千猛兽想也不想就扑上去不也很傻?那一战重生发觉了自己拥有惊天骇地的潜能,他空着手但仿佛全身都是利器,攻击的速度比他意念动得还快,还干脆…… 时间在重生左思右想的时候又流失了大概两个小时,黑蚂蚁悄无声息好像已经离开了,而猛兽践踏土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它们在用奔腾的脚步,在削薄头顶的那片土地,一层一层“这些傻兽,让它们折腾去吧,等它们累个半死我再一举消灭掉它们。可是何英妈妈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呢?”顾念至此,重生胸口一阵发闷,窒息感自心向全身扩散开去,他用来呼吸的毛孔不满主人的犹豫,一个接一个开始闭合,血往他头顶涌去,杀念在他紧闭的眼眸内充盈。 重生象激光炮射出了地面,他铁拳冲击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肚子,一头硕大的尖齿猛虎哀嚎一声飞上了天,撞击到防护顶,沉沉摔了下来。重生在空中单手接住了猛虎,至尊无敌的气势迅速凌驾了这一方天与地,突然间,猛兽停止了所有动作,声音也停止了,这里成了静寂之地。 重生将手中死虎抛下,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一切杂念烟消云散了,唯独剩下了一个字“杀” 重生俨然成了一部杀戮的机器,一部以光的速度运转的杀戮机器。他彻底爆发了。从空中到地面再从地面到空中,他这道锋利的光刃,割破了数不胜数的喉咙,他的拳头击碎了数不胜数的头颅、脊梁。没有任何战术,没有任何拖拉,干干脆脆,一个字“杀” 那一声声脆响,仿似节日你礼花的声音,欢腾之声,在死亡到达前响起。 有些被他爆发气势震慑的猛兽眼睛来不及转动就断了呼吸,后知后觉地,沸腾了,多么强大的对手,多么愉快的死亡,它们吼,它们攻,它们众志一心冲向那锐不可挡的锋芒……所有的所有都是枉然,它们的尸身象山一样堆积了起来。它们或者在想一直堆一直堆,堆到天上去吧。问一问盘子上仙它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将它们的魂灵囚禁在此,一次的死亡还不够吗,还得重新再死一次! 苍天无语,蓝色的太阳光芒象水一样在这防护里流动。重生停在一头黑色霸王龙面前,用充血的眼睛怒视着它,这是最后一个杀戮对象了,杀了它。 时间过了多久?时间也是一个让重生无法想起的概念,日升与日落好像一瞬间。重生与恐龙好像蚂蚁和大象,但是身体好比大象的恐龙,眼中尽是惊恐,它已退无可退,重生眼中尽是充满了淡漠的锋芒。 “你是恐龙?”重生一字一顿地说,那么大的恐龙扑地跪倒,黑色液体从它眼眶流出,没有血液的恐龙竟然还有泪水?“不准撒尿!”重生厉声大喝,霸王龙失禁了。尽管那尿颤抖着,但它收不住了。“妈拉个巴子!”重生愤怒地飞起,用双拳重重地砸在霸王龙头顶,假如霸王龙有脖子的话,现在已经没有了,它整个的头已尽进入它的身体。想起刚才的种种残忍,重生的心变得冰凉,仿佛冻住了,不在跳动。他仰望着天,苍白的天,因为他的目光而变色,一下子变得漆黑。这是重生见过的最彻底的漆黑。比在之前见过的更甚。 浮在空中,重生象摇摆了的时针,正指着天空的心。他的热泪象暴泉一样涌出,滴落。他的鲜血也在一滴滴掉落,九转火果给了他刀枪不入的身体,在这一战后,那身体已是伤痕累累,那滴下的鲜血在追忆着刚才的惨烈。 重生哭出了声音,苍天呀你听听这一个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孩子的哭泣吧。 黑暗就像铺满了地面的黑色死尸一般沉寂,许久过后,重生的心开始暖转,心脏重又跳动,那心跳声强大有力地统治住了这个地方,唯一的君王,收住了眼泪,一声暴雷似的吼叫震碎了黑暗,太阳怯生生回到了重生身上,只是太阳的光芒仍旧是蓝色的。 那是天的蓝,那是海的蓝,蓝色光芒照到了地面,黑色的尸体已然不见了,地上干净极了,象一面蓝色的镜子,重生一低头看到了自己,新衣裳仅残存一些布条,有意无意地遮住了他的羞处。‘雪魄’和几块碎银散落在地面上,那是他的。重生身上的伤口,被这次到来的蓝光抚合了,血止住了。他飘到地上,漠视着碎银和雪魄,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了?他望向防护外寻找着妮燕…… 重生通杀黑色的那十日,妮燕和大海在防护外搭建了一个小木屋,日夜轮流围着那巨大面具的边缘巡视着,面具的周围挂了不少小木牌,小木牌上写着四个字‘重生回来’,小木牌上还划有箭头,指向木屋的所在。它们看到黑松尽已消失,却看不到重生身影。它们看不到漫天飞着的和满地跑着的,它们看不到搏杀,看不到尸山,但它们坚持留守了下来。 它们看不到黑色已被肃清,看不到重生正向它们跑来。妮燕哀怨地望着防护内说:“都十三天了,是什么让重生隐形这么久了?”妮燕明显憔悴了,尽管大海照顾,让她在白天巡视,但她夜里睡不好,常常一个人半夜起来呆望着防护内。大海站在他身边,一夜巡视让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明白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他坚毅地望着前方。重生与他们仅隔一层防护啊,他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他明白到他们听不见他的呼喊后,颓然坐到了干净的蓝色上。他的心好一阵难受,他忧伤地说:“妮燕…大海,或许你们再也看不到重生了。”是呀,重生活在妮燕的心中,但他们却看不到他。、 |“黑蚂蚁”重生环顾四周,轻轻地呼唤,他猛地想到了黑蚂蚁说过的话。但他同时想到了一件事,假如黑蚂蚁真是黑面,那么他已经被黑蚂蚁骗过一次了。“黑蚂蚁,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说什么我可以自由进出这里,到现在是进得来出不去,说什么消灭掉那些东西,就能离开这里,到现在你却没了踪影。”重生低声说着,这是不含愤怒的自嘲。 妮燕开始巡视,重生陪着她慢慢在防护内绕圈走着。他们象两个世界里的分针,重叠着走了一圈又一圈,直至紫色的光辉洒满了空气……重生也陪大海走了两圈,后来,他坐到了防圈内中央,看着大海,仿佛看着一份凝重时光。 不经意间,重生摸到了脖颈上的九龙项链不见了。他随意向四周看了看,没找到。在地上躺下,双手垫头苦笑道:“那鬼玩意终于肯离开我了。”对于那项链,重生有几分憎恨,他一直认为,没有那项链,祖德就不会传功给他,也不会弃他而去。 星星的血被天空吸去了吗?为什么这样苍白。这腥红的天幕后面有什么?是无边的宇宙?还是所谓的天庭。重生胡思乱想着,睡了过去…… “重生,该起来了。”这声音有几分熟悉,重生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黑蚂蚁。重生复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无耻的骗子,又回来了?重生心不在焉地想道。 “重生,你快看。”黑蚂蚁欢呼着,“等明月被吞食,金钥匙就会出现了。”钥匙?防护被反锁了?要有钥匙才能从打开离开?骗鬼去吧。重生暗暗笑着,继续不去搭理黑蚂蚁。、 “重生,你千辛万苦搏来的机会,不能浪费呀…快起来,打起精神…抓不到那把钥匙,我们永世也别想离开这里了…看,月亮被吞一半了,只有三次机会,稍纵即逝呀。”黑蚂蚁几乎用尽了它全部的力量在呐喊,那种心焦…… 重生慢吞吞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了天上的月亮正被某种黑色物质在吞噬,而天空的腥红正在减弱。重生弹跳而起,仰望着。、 “重生,月亮被吞后,天会全暗下来,有一只金色钥匙会在防护内出现三次,你必须在这三次内抓到那只钥匙,那可是比流星还快的。”黑蚂蚁连珠炮似地说。重生心里明白了它的意思,将精神集中,他又一次相信了黑蚂蚁,他是如此想从这里走出去。 月亮被全食了,天空暗了下来,星星也被黑色一笔抹灭。黑暗里,重生孤身挺立,目光如炬,逼视着黑色。 霍地一声,一道金光从左往右,在重生头顶百米高出,划破了空气。 第87章 重生那是何等的快,象道闪电追了上去…可惜,真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重生甚至闻到了那金钥匙的味道…随着金光消失,重生也黯淡了。他没有为这次错失做任何抱憾,更强烈地集中了精神,已然忘我。 霍地一声,金光从右边闪出,只是这一次离地仅一尺高,重生向下疾射,只见一道黑光截住了那金光。这一次,重生抓到了那金钥匙,但他很快撒开了手,因为那金色的比钢炉里的钢水还烫,重生没抓过钢水,但他肯定那金色的比钢水还烫,烫得他的心痛了一下。在他撒手后,那金光一闪,没了。 只有一次机会了,重生停住了呼吸,同时,闭上了眼睛,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金色物体的所在…… 第六十六节 犹如拉开的弓弦被人放手,卜地一声,一枝金色小箭破空而出,发出耀目金光的小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短暂地横冲后欲冲天而去。此时,嚯嚯嚯的响声铺天盖地而来,好像那金色的在四面八方冷笑,又象是迷惑瞎眼人的耳朵而故意发出的声。 金光照到了重生嘴角那一撇温和的笑意,他双目紧闭,却象看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景似地,飘飘然笑着。忽然之间,重生发出一声长啸,手臂一张,象扑食的鹰以神鬼不觉的速度来到了防护的制高点,完完整整地拦住了金色光的去路。在他身边,在这防护内,隐有一紫色气龙闪烁,游动。金色光呆了一呆,嚯嚯声音顿时全消,重生一弯腰一伸手,象摘下路边一朵金色野花似地将那金色小箭捏在两根手指间。 触手霎那,烫的感觉袭击了他的心,象有枝锐利而烧红的小箭在他心房里冲来冲去。重生觉得难受,张启了嘴,呼出的气体竟是白烟。也就在此时,那盘桓在身边的紫龙光芒大盛,重生痛苦地叫了声后,那紫龙化成一道紫色光线,自重生百会钻入重生身体。刹那间,炙热感顿消,重生不自觉打了个冷战方稳住。缓缓睁开了眼看到那金色小箭乖巧地呆在他双指间,金色光芒柔和得象故乡的月光,周边全是黑暗,重生慢慢飘到了地上。 不久后,月亮被黑暗慢慢吐出,紫色光明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静静地来到。金色小箭的光芒收敛了,如普通金子般沉默着依偎在紫色怀抱里。黑蚂蚁在重生脚边说:“重生,把我放到你的耳朵里去,我会告诉你怎么离开这里的。”重生微微一笑,把黑蚂蚁拾起放到破衣上那个还没破掉的内袋里,随即去捡拾碎银和雪魄。黑蚂蚁在银子和雪魄挤压的空间里,老大不乐意地说:“这些硬东西会把我挤碎的,你还是把我放进你的耳朵里吧。”重生右手紧握小箭,目光在探寻着那个入口。那个入口在不远处突然象一张大口张开了。重生跑了几步,看到紫色月光斜照在那洞口,更深处却满是黑暗。“重生,假如我被压死了,你也会因此失去一个良好的向导,被困在此地无法脱身的。”黑蚂蚁已站在了那些硬物的上面,从内袋边沿探出个小小的黑脑袋警告道。 重生从那入口走进,发现洞穴之路并不急陡,走到紫色照不到的地方,前方剩下的是无尽的黑暗,四周静极了,心知这是走向一个古墓,阴森恐怖的感觉油然升起,他不敢再向前走。“重生,你真的还是把我放进你耳朵中吧,呆会,你会有激烈的奔跑,我不被这些硬东西碰碎也会从这口袋里摔出去的。”黑蚂蚁闷了会说。重生长嘘一口气,黑蚂蚁的说话驱赶掉了一些恐惧,考虑了会,重生还是把黑蚂蚁放入了他的左耳中,放入前他叮嘱道:“黑蚂蚁,你万不可大声说话,会震破我耳膜的。”黑蚂蚁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说也奇怪,黑蚂蚁钻入他耳洞后,金色小箭发出了温柔的金光,前方两米内的路看得清楚了。“重生,往前走。”黑蚂蚁轻声命令,重生迈步向下走去,这洞道大概倾斜成四十五度,走来倒也不吃力。 很快,这样的坡道就走完了。挡在前面的是一道黝黑的墙,不知道为何材质,触手冰凉,重生发力推了推,竟是十分牢固,不可破。借着金色光,重生找了找,在这堵墙上看不到任何的钥匙孔。他问:“黑蚂蚁,一堵黑色的墙挡住了去路,现在怎么办?”黑蚂蚁轻声一笑,说:“现在直到我的重要了吧,把金钥匙的箭头在黑墙上撞三下。”“撞什么位置?”“随便什么位置,这是盘子上仙布下的一道防护,在天不管符下,没有金钥匙,任何神力也突破不了这道防护。”不等黑蚂蚁说完,重生已用金色箭头撞击了黑墙三下,看着那墙发生的变化,重生惊讶地说:“黑蚂蚁,墙变绿了,不,变红了……他变成了金色,一个金色的漩涡在不停转着……”“重生,把金钥匙丢进那漩涡的中心,这道防护就算破了。”“喂,等等。”黑蚂蚁叫迟了,重生已把那只小箭射进了那漩涡中心,金色漩涡停止了,瞬间化作细小的金色粉末飘起凝聚成一个金色光团,向里飘去。“快,跟上那金色的光,快跑,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停下,快。”黑蚂蚁着急地喊,重生顾不上耳膜的痛,提步就追。 王陵墓宛若一座迷城,阡陌纵横。一间接一间的墓室,有大副石棺材分布其间,更有无数保持完好的白骨,那些白骨抓握着统一的长兵器,屹然不倒,重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兵士都是殉葬的?”但他没有停留,在星罗棋布的墓室间越来越深入,重生看到了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看到了无数宝剑宝物。黑蚂蚁不断提醒他,跟不上那金光,失去跟着金光遁出天不管符防护的机会,永世只能呆在这里,与这些身外物为伴,金光消失后,还会有无数魂灵堆重生热情招待……重生哪敢有所停歇。 金色光团,停在了半空中。那里似乎就是陵墓尽头,空荡荡的一间墓室,墓室石壁上刻满了奇奇怪怪的图案,重生忍不住看了几眼。“重生,闭上眼,别看那些怪图,你心智会迷失掉的,快,冲进那团金光去。”黑蚂蚁喘着粗气说,震得重生耳膜嗡嗡作响。重生脚尖一点,冲向了那金色光团。那光团本比重生身形稍大,被他一冲,立刻涣散,化作无数金色火星飘落到地,熄灭…… 而重生已离开了这诱惑世人的宝藏之地。 冲进金色光团后,一阵夺目的光辉过后,一切都暗了下来。重生紧闭了眼睛,感到自己在向前飞,旅程好像无边无际,好像冲进了一个未知的宇宙。离开前扫了几眼的那些怪图开始在他心中作祟,他脑海中出现了白色的亡灵,听见了鬼哭……重生恨是惶恐,黑蚂蚁感到了他的颤栗,在他耳中说:“驱赶心魔,光明马上就能抵达,重生,挺住。” 那些被杀的猛兽凶禽,找重生索命来了,一双双苍白无血的爪子包围了重生,他的汗水不住涌出,头顶冒出了白气。他借狂吼驱赶着内心的恐惧……他清楚看到九条彩龙从天而降,龙哮着怒气,冲向那无数的白爪。九龙强大,重生十多天才消灭干净的魔灵,在耀目彩龙光辉过去,白色化去无踪。渐渐地,重生翻腾的心神趋于宁静,一口气吐出,他竟虚脱晕迷了过去…… 妮燕数了数,这已是重生离开后的第十五天。她决定不在这毫无希望的防护外呆下去,和大海分头把几十块小木牌收起,挖了一个洞,将那些木牌掩埋掉。妮燕想着回家的路,他宽慰自己,重生如果还在世上的话,一定会回到野熊山的。上一次,重生一走就是两年,她从没放弃寻找。而这一次,她无助地选择了回家去等待。他俩的爱情,他俩因为时空错愕而发生的爱情,他俩隐隐约约的爱情,让人费解,让人不明白。但他真实发生了,至少在妮燕心中他发生了,不可收拾地发生了。重生呢?假如有一天,他回到了野熊山,是为了这痴情的古代美女?还是仅仅是为了回他那遥远的家? 大海送妮燕,一直送出了王陵城。这个和尚,象是认知到了情为何物,他深深向往着,深深为眼前女子担忧着……他有一个不容质疑的理由—对朋友守信。因此,他依依不舍地跟在妮燕身后。离开王陵城十里有余,妮燕象突然从恨深的心思中走出一般,深吸一口气,淡然对着大海一笑:“大海高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吧。”大海小声答:“妮女侠,我答应过重兄弟的,此去三千里路程,你一个女儿家……让我送你回家吧。”“大海高僧,你还有你的事要忙,你这些日子已让我恨感动了…我在这江湖打滚了几年,照顾得来自己的,再说,现在重生的人都找不到了,魔教人也不会抓我要挟他的。”妮燕用淡笑掩饰着心中的伤悲说道。大海发了回呆,想到一个和尚和一个女子同行,也有所顾忌,竟说不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目送妮燕离去…… 重生恢复知觉后,发现躺在一块青草地上。四周看了看,确定自己身处不知名的小岛上。这小岛风景秀丽,树木葱郁,天空时有成群飞鸟身影,林木间有鸟悦耳的叫鸣,qi書網-奇书水岸边有鸟漫步,觅食于水草间……“黑蚂蚁,你在哪里?”重生发现黑蚂蚁不在他耳中后大声呼喊,他的叫喊引来岸边水鸟好奇侧目,其余的鸟仍旧我行我素着。重生走到水边,看着水中的倒影,他笑着自语:“幸好这岛上没旁人,不然,我这副尊容不被当成野人才怪。” 重生衣服破不说,脸上和裸露的肌肤处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在那天不管符下,他没少吃苦头,各处到现在还有些酸痛。重生俯身掬起一捧清水,一入喉,便觉那水清清淡淡,略带甜味,不是海水。 第88章 不是在海洋中的某处荒岛?那就好。 重生脱去破衣破裤,慢慢走进那水中,已有十多日没洗澡了,他欢快地擦洗着身子,嘴里哼唱着他喜爱的‘水手’。 又一次看到了亲切的蓝天白云,又一次回到怡人自然中,他象又一次获得生命一样欢喜。这水看似无涯,他倒倒不为这个担心,或者说,他在享受新生时,还没有考虑到这新生附带的烦忧。他在水中游呀游,一会潜入水中,一会窜出,在空中翻两根跟头,落下,伴随着溅起的白色水花大声欢笑…… 嬉耍久了,他感到了肚饿。这么多天没有进食了,突然想到食物,他心馋难耐。眼珠一转,再次潜水,当他冒出,双手中各多了一尾青黑的肥鱼,他全不为光着身子觉得害羞,慢慢走上了岸。 “这鱼看起来真美味,赶紧把它们烤了。”重生开心地想道,也不穿上他的破布条,将俩鱼丢在离岸稍远的水草中,就跑到林边找了些干柴堆积到离水边不远处,再去劈到一根树木,钻木取起火来。 火烧着了,他拾起那两尾跳得倦了的肥鱼,用一根湿树枝的俩个树桠串起,放到火上细细烤了起来。“再没有比这更香的了。”重生吞着口水,将俩鱼翻转,那俩鱼已烤得变成金黄了。他将鱼放在鼻下一闻,觉得火候已够,也不怕烫,用手斯了一块鱼肉丢进口中。鱼已熟透,香美至极,嚼了两下,就吞进了腹中。吃鱼是项细活,弄不好鱼骨头就会卡了喉咙,重生的嘴巴灵活而有功底,朴朴朴就吐出一大堆鱼骨,俩尾鱼吃下,他打了俩个饱嗝,感念起黑蚂蚁的恩情来。“黑蚂蚁,你在哪里?出来吃鱼骨头啊。”黑蚂蚁无声无息,重生顿感失落,大恩无处报,惨。他实在是恨愿意供奉这只会说话的黑蚂蚁一生的。 重生将他的破衣裳在湖水中洗了洗,穿到了身上。重生要独自面对的是看不到边的未名湖荒无人烟的小岛。他坐在岸边,看着平静的湖面发呆,看着太阳慢慢贴向湖面,看着那无边的粼粼金光,他觉得这是他喜欢的生活,舒适,而且可以什么也不想。“就当是劫后余生的奖励,好好在这岛上游玩俩日吧。”重生完全被喜悦充满了。 夜风,要不是那一阵夜风好似一声叹息,重生绝不会想到妮燕。“该死,我竟忘记了妈妈和妮燕了、”重生哑然失笑。然后,他赶忙借助无形手镯领着神识探向了妮燕…… 第六十七节 妮燕坐在一间没掌灯的房间里,幽幽地望着窗外银白的月辉,一种思念的愁写在她的眉宇间,看到此,另一种相似的愁漫进了重生的心扉…重生收回神识轻叹了一声:“但愿我和她是有缘有份的,她已离开那了,我明天也该上路了。” 夜漫漫,湖水如镜,满天星斗梳洗得格外亮丽,清风迎面拂来,重生温柔地望着远方,他仿似看到了一条铺满了星光的幸福大道,他的心境如清澈的夜空一样,不挂半丝乌云。小岛上各种各样的鸟类,尽皆归林安寝,无任何惊扰它们的梦,无半声鸣叫传出,这里宁静祥和,重生抱着新的人生计划愉快入梦…… 天蒙蒙亮,薄雾缭绕着小岛,鸟们放开了歌喉,争鸣歌颂新的一天,重生听着着和谐悦耳的鸣声,看着这仙境一般的小岛在太阳光辉下褪去面纱,他是真的喜欢这淡水湖中的小岛,这是清幽僻静,与世无争的所在。重生兴颠颠地,象只大鸟一般飞上了小岛唯一一座高峰,俯瞰放眼,茫茫无尽的湖水中,这岛真如上天遗失在人世的一颗明珠,色彩绚丽的树林花草,悠然地生活着或群或单的仙鸟,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各得其乐,这是它们的家园。外来的重生羡慕它们的生活,它们对重生不迎不驱,坦荡大度与之相处着,重生好想和妮燕化作一对水鸟,在此长相厮守,入水嬉戏,上天翱翔。 那么,何英妈妈在此处又该变成什么了?是这山还是这林这水,这天?抑或是一只老母鸟?重生当然明白自己无法变化成鸟,他们若迁居到此,仍然只能以人类的方式生存着,可以耕种,可以建筑,偶尔会摸些鱼虾改善生活,也有可能杀一俩只肥鸟打打牙祭,想到杀鸟,重生忙低头学大海样念了声‘罪过罪过。“ 当他抬头,看到了天边那水平线上有一黑点正向着这小岛移动…近了,看清是一条船,重生苦笑:“这美好的地方可能有灾难降临了。“ 先看看那些人来此要干些什么?重生绝不容许它们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愿望是美好的,可实际效果会怎样?用武力制止武力,在这里斗战,草木和鸟还能宁静如初吗? 船驶得不净不慢,象一个在跑马拉松的运动员。这里是不是它的最终目的地无从得知,但它越来越近……大船帆旗上一个大大的‘玉‘字豁然就在眼底。“是玉家的船?和玉汤水在梅花江上乘坐的那艘相差无几。“重生肯定了那是玉家的船,他踏着树叶几个跨步,稳稳来到那一方水岸,准备迎接玉面门的大船。在他心里,玉面门对他是友善的。重生施上隐身术,在湖面上几个蜻蜓点水,跃上了那艘船。重生用隐身是考虑到自身形象寒碜,怕丢面子。船头站立着的两位果然是玉面门的东西护门。他们目视着前方,东门说:”西门,我们在镜子湖行驶了八天八夜了,那个仙魔岛又在哪里了?“西门捋了捋胡须说:”茫茫镜子湖几百平里,找一座传说中的仙魔岛谈何容易呀。“重生站在他们身边,船离那岛越来越近,那水岸边的水鸟竞相飞起,惊声长鸣,更有一些鸟已围绕着这艘大船在飞翔……这岛是不是仙魔岛是个问号,但这岛和鸟就在眼前,怎么这两个糊涂老头竟视而不见,眼睛老花了? “唉,等把镜子湖寻了个遍,还找不到汤儿的话,我们也只能回去了。“东门叹,”门主呀门主,可怜天下父母心呀,你梦到少主被人掳到仙魔岛,可那岛只是个传说呀。“ “门主做的梦也是有道理的,血魔是有可能将汤儿掳到那仙魔岛去的。“西门说完作沉思状,两人同样漠然地望着前方。 是被一种神奇力量控制?还是舵手改变了航行方向?船竟轻轻绕过那小岛往前驶去,那么多惊声的飞鸟,那么突出的一座岛,近在咫尺,竟无人发现?重生不解地看着东西两人的眼睛,他发现在他们眼瞳中真的没有飞鸟和岛的影像。随着这船,拿不准要在这镜子湖漂流多久,重生权衡了下,还是腾空飞回了那岛。 绕着那船飞翔的水鸟成群飞回,岛,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船的身影消失在水平线上,湖水在微风中露着满是皱纹的笑,让人捉摸不定的笑。 “仙魔岛?这岛叫做仙岛还差不多,魔又在哪里了?“重生摇头笑着,这岛图添了一层神秘,但重生所见全是美丽,草木,土地全是触之有物,他也并不因那些人看不到这岛而感到恐惧。看样子,玉面门的人是在寻玉汤水,玉汤水被血魔带到了一个叫仙魔岛的地方?玉汤水会不会重新变成玉笛郎君?那,王陵城的孩子岂不又要被吸鲜血?重生自觉有责任在此寻一寻玉汤水,尽管他不确定这就是玉面判官梦到的仙魔岛。 花了一天时间,小岛已是走了一遍。这小岛无一洞穴,不用说玉汤水,就连半只野兽也没看到。岛上只有树草花鸟。“或许这里不是仙魔岛,而是鸟岛吧。“重生边吃鱼边想,这时的月亮已是爬上了树梢,星星奇怪地看着这个吃鱼的青年,他怎么还没离开这里呢? 探知妮燕已离开了昨夜的地方,重生躺在昨夜的大石板上,望着星星说:“明天,再也不能耽误了。“ 睡觉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重生再度睁开眼已是新的一天。雾怎么变得这样浓重?眼前能见不过一尺。重生走了几十步,惊奇地发现这小岛在一夜间变了。“我睡得太沉?所以听不到声响。不至于呀,昨夜谁放了一把火,把这岛全烧掉了?这样规模的大火,我怎么就一点也没知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渐渐升高了,但仍然如重重白色幕布遮挡住了天上的太阳,太阳如一张淡白的圆盘在天空中移到,小岛总算是显出了全貌。 “那些鸟呢?”重生看向四周,每一棵都像被烧到一半就灭了,枝叶残缺,缤纷不再,沉重的焦黑压满了一身,没有飞鸟踪影,也没有飞鸟的死尸,草失了色彩,枯黑枯黑,又不是灰烬。前两日所见全是幻想,镜子湖还在,只是变得昏黑不堪,重生甚至闻到了一股腥臭,仿佛一湖的鱼都沉在水底,开始腐烂。 一夜间面目全非的小岛上,唯一的净地是重生睡眠的大石板,重生忙回到了大石板上,他觉得头大无比,看着眼前一切,他厌恶,但许久也提不起离开的劲,他觉得只要他飞,那白色的浓雾就会把他拍到肮脏的水中。 变化这么突然,昨日他认为是仙岛的岛,今日只适合魔鬼居住了。诡秘无所不在,魔鬼随时会席卷而来。重生一下子相信了这岛就是仙魔岛,并一下子明白了仙魔岛这一名称的含义,有时候,这岛是仙岛,另一些时候,这岛又会变成魔岛,就如现在。 “血魔真的把玉汤水带回这里了?”重生机警地看向四周,他不想在这魔鬼岛招惹血魔,强龙还难斗地头蛇呢,鬼知道这里隐藏了多少血魔的同类。重生重施隐身术,站立在那块石板上,任风吹。 耐心点等待,等魔岛变回仙岛。按道理,血魔应该先他来到此岛,那么,在岛是仙岛的时间里,他们又藏在哪里?现在又藏在哪里? 第89章 这仙魔岛多久变化一次,两天?还是两年? 在这魔幻莫测的小岛,重生深深体会到了自身的渺小。不过,经历了黑松林一战的重生绝不是任宰割的羔羊,杀气在他眉间凝聚…… 天色终于沉入了无尽的黑暗,大风突起,卷起千层湖浪,轰隆轰隆,如巨雷在滚动。刹那间,冰寒之风夹着刀子,肆虐地扑向这小岛,也扑向了重生。小岛仿佛在颤抖不已,重生盘坐在石板上,如一颗冰冷的钉子,牢固中透着凛冽。“来吧,是魔是鬼,统统给老子滚出来吧。”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所畏惧,他迎着那风怒吼。 冰寒的风继续刮着,冰寒的水泼浇在重生身上。看不到任何,但重生能够想象,这一岛的焦木怕是会被这风刮得七零八落了。大敌在前,重生全身戒备,他感觉到了身体里的暴力,感觉到了身体飞速奔腾的气流,那一股股,似怒龙。他摸了摸脖颈,不见九龙项链…… 出乎意料的是,大风象一伙声势浩荡的强盗践踏过小岛后,狂啸着冲天而去。天上那黑压压的,受到冲击震了震,一发怒把那风吞没了。天与地出奇地安静…… 许久过后,一颗被惊吓坏了的月亮从黑云间探出了苍白的脸庞,湖水平静得象已经死掉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黑木,傲立在凄冷的月辉中,竟一点凌乱的样式都没有。 敌人呢?在哪里?血魔和这魔岛的群魔呢?又在哪里?树影婆娑,风仍有点冷。敌人若在明处,纵使强大,也可以以命相博,可现在敌人不知在何处?这样的等待才难熬。 月亮如在黑云里躲着迷藏,潜过一段黑云后,重又浮出云面,象一个探子打量着孤独无援的重生,它看得见重生吗?看到见重生绷得紧紧的肌肉吗? 一夜的煎熬总算挺过来了。 重生若安心睡过这一夜,他就看不到魔岛是怎样变回仙岛的。在那一段漫长的黑暗里,他等待着,他等来的是天突然大亮,魔岛已然变回了仙岛,百鸟齐鸣,湖水清清。好像一个魔术师,用魔术棒向着魔岛一指,魔岛啪地一声就变回了仙岛。重生就是那个被捉弄了一夜的人,他恼怒地骂到:“妈的,搞什么飞机,这个鬼地方。” 骂归骂,重生还是很为仙岛重现欣喜的,他松弛了下来,捧了把清水洗了把脸,恶作剧地轰赶着岸边的水鸟,水鸟飞起,又在不远处落下,嘎嘎叫着,又偷偷靠近重生,恨喜欢和重生嬉耍的样子。重生玩了一会,大笑一声,洒脱地踏着湖水奔跑了起来,他真象一个拼命逃命的逃兵,他再也不象呆在这时魔时仙的岛了,纵使有一百个玉汤水在岛上向他招手,他也不会回去。 跑着跑着,他突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那一袭白衣,在重生加速时他也加速,在重生减速时他也减速。重生干脆停下,直视着那一张鹤发童颜的脸,那人眼中含着友善的笑。那人说:“重生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呀。”那脸是那样陌生,那声音?重生没好声的问:“你谁呀?” “我是黑蚂蚁呀。”那人热情地说,想去拥抱他。重生一步闪开,疑惑地问:“你不是黑面吗?” “呵呵,老哥哥不该骗了你,我本是仙魔岛上的一只鸟,五百年前成了精。后来因为偷吃了仙人的仙丹,被盘子上仙收服囚禁,在几日前,我和其他犯了错误的精魔被移禁到天不管符下,多亏遇到你,我才度过那一劫……现在我已经是鸟仙了。”白衣眉飞色舞地说着,重生的双眉却越拧越紧。 第六十八节 江湖路上几多险恶,自己却一再轻信别个。一次被神骗,一次被仙骗,还是被只鸟仙骗,真是郁闷。重生心中不快,闷闷地打断了白衣:“阁下若干年前就是一只鸟蛋,对吧。”“对对对,在两千五百年前我就是一只懵懂的鸟蛋,要没有恩人你,到现在我还是黑松林一棵被禁的黑松……恩人,我是来报恩的。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的。“白衣感激地看着重生说。“我只要你正式向我道歉。”重生没好气地说。“道歉?噢,我明白了,我不该骗你我就是黑面天神……在当时那情况,我怕我说出自己曾经是只鸟后,你会把我当成一只坏鸟一并灭了……我正式向你道歉,请求恩人原谅。”白衣长长地作了个揖。重生眉头舒展了些,说到底,没有黑蚂蚁指点,重生还真不知道怎么从那天不管地带脱身,人家已道歉再生气也没有什么理由。“恩人,我已成了鸟仙,不日就要归位,但大恩未报,我寝食难安呀。”“我说鸟仙,要说报恩该我报答你才对……我们就算两清,以后你走你的仙路,我走的我的凡人路。好不好。”重生客气地一抱拳,踏着水面向前跑去。白衣愣了愣,平身贴着水面俯飞追上重生说:“恩人,你这是要去哪里,让我送你一程吧。”话音刚落,白衣变化成了一只很白很白的鸟,在重生身前十米处的水面匍匐,等待重生坐到他背上。重生有过骑鸟的经历,摇了摇头,从白鸟身边跑了过去。他对那空荡的天空有所禁忌,连飞天都不用而不辞辛苦用轻功赶路,又怎么会骑鸟飞行了。白鸟陪着重生飞过几里水路后又变回人形,几乎要哭地说:“恩人呀,你的大恩我永世不忘,这一根羽毛我恳求你收下,需要我的时候,轻声呼唤我的乳名我就会到来的,我的乳名叫做白白,恩人记住了。”看白衣可怜的样,要不收下那根羽毛,不知道被纠缠到何时,重生接过羽毛,对白衣笑着说了声谢谢。白衣又说:“恩人,凭这根羽毛你可以号令普天下的鸟……白白我告辞了,后会有期。” 白衣发出一声鸟类的长鸣,向天空飞去,一会便不见了。重生自语:“靠,他说他是黑蚂蚁我又轻信了。”重生摇头笑了笑,将那小小的羽毛放进了黑蚂蚁曾待过的那个内袋,继续赶路。 一个人在光秃秃的湖面上长途跋涉,多亏天空万里无云,要是来一场大雨,那当真是躲处都没有一个。重生就如一小股疾风,掠过之处那些水纹仿似喷气式飞机在空中留下的尾巴,只是这尾巴不是很长……眼看天色要黑,一个难题摆在了重生面前,该当在哪里休息了?一阵湖风吹来无限凉意,在这上面上睡显然有点不安稳,怎么办了?重生摸了摸那根白色羽毛,自己口口声声不要白衣驮送,现在又怎么好意思索恩呀。他抬头看了看月亮,脚下不由加快了,他咬着牙,为今之计只有坚持了,希望天明能跑到有岸的地方。 不知道前方还有多远才能有岸,粗略估计了下,少说也跑过了一百多里,这淡水的湖怎么就象没有边涯了?这湖中竟有仙魔岛那样古怪的地方,指不定还有什么怪异的事。镜子湖在黑夜里琉璃着的光,有几分诡异,仿似整个湖就是一只欲醒的怪兽。重生看了看下面的湖,不由飞高了几丈,此时他所用是已不是轻功,而是用了飞天术在低空飞行。 “妈妈呀,那是什么怪物?”又一段路程过后,重生不经意间俯头,发出了一声怪叫。在清明的月光下,下面的湖面翻卷着白色浪花,一条巨大的条形物体出现在浪花中央,那是什么?那物体完全浮出水面后,重生看清楚了,那东西全长少说也有百来米,全身长满了白色的鳞甲,那鳞甲散发着冰冷的白色之光。是龙?那东西在水上游动,高高扬起的三角头扁平得更象是个蛇头,细一看,那蛇头上竟然有两张口,两条白色的蛇信子缠来绕去,象在探寻空气中的猎物气息。这绝不是龙,对龙重生那是何等印象深刻。这是一条巨大的白色水蛇,与赤黑天蛇相比,这白蛇身形一点不落下风,而且灵活过天蛇,他游得极快,蛇尾一摆就是一里多路程。处在重生的位置,白蛇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重生猛吸了一口凉气,打算继续升高,不要去招惹这条恐怖的家伙。 但是,重生一往高处飞,发觉身上的血流速加快,越高越快,一会功夫,满腔的热血竟似激流般奔腾了,重生有种怪异的感觉,感觉那一股股血流就是一条条奔腾的龙,那些龙十分不满意他逃避的做法,弄得他五脏六腑都觉得恶心,想呕吐。他强行用功去压制那些造反的血龙,才发现力量根本相差太过悬殊,属于他的血明显失控了,他一阵头晕,顿觉得头重脚轻,一头倒宰了下去。“妈妈呀,我身体里有龙,”这个疑问号,想一块压顶的巨石,让他透不过气来,那是比招惹白色湖蛇更让他恐慌的事呀。 重生跌到离湖面十丈高位置,身体自动停滞了。他大脑立刻变得清醒,明白地领略到那些自己身体里的意图,他内心不情愿,但还是追向了那白色的浪涛。很快,他就感到了那白蛇的上头,在空中,他没有出手攻击,他发现体内那些龙变得若有若无了,顺从得就像一些温顺的小猫。“看来只要不飞高就没事,那就这样赶路吧,要我去打这条白蛇,除非我白痴了。”重生这样想着,那些猫们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它们的猎物,怕惊扰了猎物似地,对重生的想法没做什么激烈的反应。 重生低空飞着,紧紧跟着那白蛇。 突然,水面上那白蛇仿似发现了重生,停了下来,侧着头望向空中。重生也刹住,感到头皮直发麻:“白蛇呀白蛇,不关我事不是我要追着你的。” “嗤嗨……”那蛇猛地一声怪叫,在上面突地立起,咬向空中的重生,水花从它身上滑落……亏得是重生才躲过了这快疾的一击,已然飞高,刚才那声怪叫比蛇的攻击更让他胆战心惊。 第90章 蛇头距离不到两丈,那三角头上的小眼睛射出凶狠的光…… “蛇不犯我我不犯蛇,我原谅你这一次,如若再犯,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重生对着那蛇猛喊。那白蛇或许是听懂了他的话,或许是蛇信感觉到了重生的实力,那白色啪地一声落到了水中,潜了下去。 与此同时,重生被身上一股猛力牵着向湖面扎去,他拼了老命抵制那股力,终于在距离水面一尺处停下,赶紧飞高十来丈,他嚎叫:“你们疯了吗,你们想要我去填蛇肚子吗?” 水面上的浪花逐渐平息了,那白蛇可能潜逃得很深,重生身体里那种神秘的力量也平和了。重生抹掉脸上的汗,悻悻地说:“乖乖,差点就填了那家伙的肚子……我身体里真的有龙?是那九条龙吗?记得没吃过龙肉呀,再说了,那九条龙随便一条的一个小指头也能把撑死去,一定是错觉,可那九龙项链怎么就不见了呢?”这问题让重生头疼心慌,算怎么回事呀,身体有蛔虫都会让人不舒服,有九条龙这人还怎么活呀。 重生在半空呆了许久,眼睛盯着湖面,心里满是烦恼。当他抬头,用酸涩的双眼望向前方,才发现一个安静的湖岸俨然就在眼前了。他欢呼一声,嗖地一声飞落到了那岸边。这里坐落着一个沉睡未醒的小渔村,而那白蛇潜入水底的地方距此仅有三四里路程。看着那些月光下的矮房子,重生一下子明白了那白蛇此行的目的,它是奔着这小渔村来的。一时间,重生开始后悔刚才为何不痛击那怪物呢?换成那在天蛇肚子里搞爆炸的大海和尚,是会毫不犹豫就对那怪物下手的。 大海和尚真象一个心如坚铁的杀手,这个光头杀手的形象在重生脑中闪过,使得重生心头一热做了一个决定,留在这里,择日干掉那可能为害百姓的白色怪物。 重生敲开了最近一户人家的门,对于这个不速夜客的深夜来访,那人家的男主人丝毫没有不快,又是倒水又是叫醒女主人铺床,听说重生还没吃饭,两人去厨房忙活了一阵,弄了鲜鱼汤和热饭。重生感动不已:“我不过是想讨点冷饭菜吃,他们怎么这样热情……哇,这鱼真是太鲜了。” “多么善良的人呀,我一定要把那怪物灭了……”重生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得比猪还死了。他实在很累,累的忘记去探知妮燕和大海的行踪。 同一个夜晚,妮燕在又一个地方的客栈落脚,半夜间,她被一个浑白的噩梦惊醒,那一刻重生正扎向那白波滚滚的镜子湖。妮燕强烈感到重生身处的危险,一大早,她就提着包袱往回赶,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很猛,她老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每次回头又看不到人影,这更加重了她的不安。 重生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拉开门,他看到了一个浸泡在阳光里的和平小渔村。渔船在看得见的湖面上捕鱼,几张闲置的渔网和几条风干的鱼一道晾晒在微风里,几个妇人和几个孩童,在岸边闲谈着,嬉耍着。见重生出来,昨夜那个女主人跑了过来,一张红呼呼的脸热情得象一团阳光。“|兄弟你醒了啊,快快快,来吃大嫂为你特意热着的饭菜……” 重生忙去帮忙端上饭菜,汤是鱼汤,红烧的还是鱼,那味道真是一个鲜。那热情的大嫂不肯收重生的银子,重生心想,自己不知道要在此等那白色怪蛇多久,这样白吃白喝好像不太好。 重生和渔妇闲聊了会,了解到这渔村并无怪蛇侵扰的记录……重生独自沿着那湖岸走着,思量着要不要疏散这里的渔民,又该怎么疏散。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肯搬走吗?又搬去哪里?不靠这湖,他们又靠什么生活…… 这小渔村可能少有外客来,全村的人都对重生热情无比,家家户户争着抢着请他去家里吃饭,睡觉。重生什么都没有做,就坐上了全村人的贵宾板凳,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不知不觉,在这渔村就混过了三天,白色怪蛇的影子也没看到半个。“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会不会那怪蛇只是夜里在湖里游游玩玩,并不象我想的那样?”重生思虑着,“要不要将白蛇的事告诉渔民,若那巨蛇只是昙花一现,并不危及渔村的性命财产,说给渔村人听反倒会给他们以后的生活带来阴影。”于是,这件事在重生心里积压了下来。 这几日,他每个黄昏都有探知妮燕行踪,妮燕还是一天换一个地方,但重生却感觉到妮燕离她越来越近了。到了第十二天,重生仍然没有离开小渔村,他是在等妮燕到来还是在等那白色怪蛇呢?这一天,他照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无所事事地想道:“村里十二户人家的饭都吃过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吃?这里的人太好客太热情了,让我白吃白喝,还不让我帮忙干活,他们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喂肥吗?咿呀,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喂肥呢,难不成……” 第六十九节 为首的手捧一物,身后跟着五十多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神情肃穆。重生忙把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从小靠椅上站起,心里忐忑:“看这架势,哎呀,难不成时候已经到了……”向他走来的正是小渔村的人们,为首的正是小渔村的村长,村长手捧的正是重生刚到小渔村时身穿的破布条衣裳。看那村长如捧着一块祖宗牌位般认真庄重,重生疑心无聊时想到的玩笑事就要成真,被养了十二天,到了把身体贡献出来祭奠湖神的时候了。 被五十多双殷殷目光看着,重生心里着急呀,这些善良的人若求自己奉献出肉身,又怎么能拒绝了,重生一下愣了,看着眼前的众人竟说不出话。 村长注视了重生一刻,扑通跪倒在重生面前,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下,一起磕起头来。自己非神非尊如何受得起这大礼,重生哽咽着说:“乡亲们呀乡亲们……”一时情急他也跪了下去,也磕起头来。在他跪下前,心里有过犹豫,有过矛盾,在他跪下后,决心已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吃了人家的,就该把自己的肉奉献出来,只要怪蛇吃的满意而归,保住了这些善良的人,值。 看见重生也在磕头,村长慌了,他双手高高举起手中破衣,颤栗着说:“神…的使者,使不得使使不得……“重生顿觉大义在胸:象喊口号般喊着”舍生取义,就地成仁,悠悠天地,佑我苍生。“不知何时,他眼中竟是泪光闪闪了。村长的眼中也闪着,村长仰头向天喊:”十二日前,本村例行请神大典,苍天眷顾,当天夜里派来了神的使者。这十二日来,我村家家满载丰收,天恩浩荡天恩浩荡啊。“在一阵磕头声中,村长接着喊:”天下苍生无数,神日夜繁忙,我村有神十二天眷顾已感知足,今天是我村送神的日子,今天我们将送走神的使者。“齐沙沙地,村民们都看着重生,也不管重生到底繁不繁忙。 重生心想:“谁是神的使者?是说我吗?拿神的使者去喂水蛇就不怕神发脾气?“重生被人搀扶起,村民们也已站起,村长脸上流露出谦卑的热情,他说:”使者,来年拧可一定要来啊。“说完恭敬将重生的破衣奉上,重生看了看那衣裳,坦荡地微笑:”村长,这个我已用不着……你们留着做个纪念吧,再见了。“也不等众人反应,重生一头扎进了那映着夕阳的湖水中,重生明白,让人动手五花大绑沉湖,还不如主动跳湖。 在重生落水不见后,人群中有人哭泣:“使者身上穿走了我家阿三的当家衣裳,要我怎么活呀。“阿三扯了哭泣的妇人一把,低声喝道:“婆子快别哭了,丢死人了,人家使者的神衣都舍得,我那件凡人衣裳算什么。”那妇人想了想,觉得一时小气确实不该,停止了哭泣。这对夫妇就是重生第一夜投宿那家的夫妇。 众人向着那水花歇停的湖面,大呼感谢神灵。好一阵后,村长对村里人说:“大家不用伤心了,等到来年,神的使者还会再来的。这件使者衣裳我们就把他供奉在祖宗牌位前,这个使者可真随意,往年使者可没他这般平易近人,看来他已经接班了。”众人跟着村长走向村长的家,村长也是族长,他家供奉着全村人共同的祖宗牌位。在路上,不时有人议论。“呀,这使者回天的方式也不同于往常,他怎么跳进湖里去了?”“这就是你不懂了,神的使者上天的路有千万条,飞升上天的是使者,跳下水走水路回天的也是使者。”“阿三呀,你有福啊,衣裳被使者穿到天庭去了。”“奇怪,往年的使者穿着的是闪闪发光的白衣,这位使者穿着的……”“这位使者穿成那样,是来考验我们的心诚不诚的,说不定明年来的使者啥也不穿了。” 议论声渐渐远了,日头也沉进了湖水中,天色再暗些,一盏盏油灯就亮了起来。 当那些灯火熄灭后,重生这个做贼心虚的人才从水中走出,他望着天空边上一颗微小的星星无奈地说:“小星星呀,别笑我使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家中好有老母亲盼着我回去养老了。在形式上,我也算报答了这些天所受的恩惠,已喂了那白蛇一次……”重生没听到村人的议论,若听到了,他就不会坚持认为那些人是拿他祭神了。若听到了,他就会有这样一个印象,在往年也有一个神的使者来到这小渔村,那使者穿着一件闪闪发光的白衣,一样白吃白喝,不同的是那使者会升天而去,相同的是在使者光临的这十二天,小渔村都会鱼儿满仓…… “我再不能在小渔村出现了,可那白蛇若来侵犯怎么办?这里的人也有意思,平日闲聊从不透漏半点,呵呵,也难怪,若知道吃了那些饭菜,就要拿去喂水蛇,我是怎么也不会乱吃乱喝的。” 第91章 重生想着想着就来到了离渔村最近的一座山头,受了人家的恩惠,用这样虚假的方式报答,他于心不安,决定再在附近观察几日,若那怪蛇来犯,就有机会正大光明报恩了。重生突然间想到了那个鸟仙,鸟仙在镜子湖呆了几千年岁月,对怪蛇说不定有所了解。重生拿出那根白色羽毛,轻轻呼唤:“白白,白白,你快出来吧。” 一道白光在星光闪过,白衣瞬间出现在重生面前,那张说老不老的脸带着睡意,那个鸟仙说:“恩人,有何吩咐?”“白白,不要恩人恩人的,听着生份,我来问你,你可知这镜子湖的白色怪蛇,身长百米的……”“恩人,它冒犯您了?”“冒犯倒算不上,只是看见过一次,就是在来这里的路上看到的,我怕他侵扰这小渔村的人们……”白衣忙摆手说:“不会的。这白蛇外号‘银三角’,是这镜子湖中修炼成精的水蛇,有千年道行。但他绝对不会侵扰这个小渔村的。”“鸟仙胸,你为何说得这样肯定?”“这个‘银三角’很小的时候受过这里渔民先人的活命之恩,成精后,他每年……对,就是过去的十二天都会为这里的渔民赶鱼,当是报恩,当然,他也会上岸幻化为人混点人间烟火。但绝不会侵犯这里的渔民。”“这小小的渔村竟是千年古村?那白蛇面目可憎竟这样知恩图报,真是不敢相信。|”重生自言自语道,“为何那天我身体里那似龙的力量对他充满敌意呢?”鸟仙在旁听到,闭目凝思了会才说:“你是九龙传人,龙是水中霸主,自然要显显威风了……因为你,银三角这一次才没敢上岸,白白为渔民赶了十二天鱼,现已回去修炼了。再见他除非去他的老巢。”“他的老巢在哪里?”“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在这湖底。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份可以用仙人呼唤将他唤出,你想见他吗?”“算了算了。”重生摇着头说,“唉,我在渔村白吃了十二天,竟是沾了他的光,你说,我该怎么报恩了。“”吃吃喝喝那不算什么,银三角孝敬你就等于是孝敬了九龙,他肯定心甘情愿的,用不着报什么恩。“”不是要报那白蛇的恩,我心里觉得吃了渔民那么多,该当回报些什么。“重生沉思了会,说,”不如你唤一批鸟来,给渔民改善改善生活吧。“”啊“鸟仙大惊,站起,气得全身发抖。重生自知失语,却装作没看到鸟仙生气,依旧不紧不慢地说:”对于鸟仙胸来说,唤几十只鸟还不是举手之劳,不是要报恩吗,是时候了。“那鸟仙稳住身子,对着重生一顿首说:”恩人于我有再生度化之恩,如若不报天地不容,好……请恩人将我送与渔民分食了吧。“鸟仙竟然当真了,他腾到半空,转了个身变成一只白色大鸟落下,那鸟大小与重生差不多,重生摸着鸟头笑道:”这么小,怎么够一村的人分吃呢?只能开汤了。“”恩人,我身上的肉足够天下人吃过饱,这个敬请放心。“看到你大鸟一本正经的,重生心里直乐,却板着脸说:”你若再叫我恩人,纵使你有千万吨肉,我也要翻脸了。叫小重,知道吗?“那大鸟呆了几分钟,重生憋不住大笑,拍着鸟肩说:”鸟仙胸,和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让你迫害你的自家亲戚了……你帮我想想,该怎么报这渔村人的恩呢。“鸟仙大喜,立刻幻化回人形,皱着白色眉毛说:”恩人……“”还叫恩人。“”噢小重,你可以象银三角学习,每年为渔民赶十二天鱼。“”赶鱼我倒是没意见,问题是那些鱼听我赶吗,我又不是巨大的水蛇。“重生漫不经心地说,心间不满这提议,每年来赶鱼,哪有那么多时间,他又不是常居在镜子湖底的蛇精。”你忘记你是九龙……“重生摆摆手制止鸟仙的话:”有那三角胸赶,渔民的鱼够一年生活了。“”可是,你也去赶,渔民的收入不就翻番了……“鸟仙话未说完,重生愠怒:”鸟仙胸,你那主意很馊,你不是要报恩吗?你帮我护佑这渔村的平安,就当是报恩了,行吗?“鸟仙问:”怎么才叫平安了?“”平安就是大灾来时,你能保护他们度过,或想办法把他们弄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们维持正常的生活。“重生生怕鸟仙跑掉似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说。”好吧,我答应尽力而为,但天命天定,有些事我也会无能为力的。“”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重生边活动手脚,边说,”鸟仙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对吧。“重生把白色羽毛往鸟仙手里一塞,象甩掉了千斤重担般,大笑着远去了。 “这样也好。“鸟仙目送着重生,确定重生听不到后又补充道:”总比把这身肉让千万人吃好得多。“他轻轻笑了一回,化做白光一线上天去了。 再说妮燕,她已回到王陵城,并在那里买了一把普通的轻剑。这一路,她心中屡屡感到有人跟踪,总不踏实。 黑松林那防护依然在,只是已经少有人去那里探究。妮燕绕着那里走了几圈,遂在那小木屋住下了。她感觉到重生会来这个地方找她,或从防护内走出,或从别的地方走来。 魔弟认为,如果重生还在人世,必定会去找妮燕。妮燕是他们寻找重生的宝贵线索。魔弟曾说过,等十天等不到重生走出那防护就放弃这个敌人。但魔弟在江湖上纵横,遇到一个好的对手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他派了属下跟踪妮燕,保持心里那洗刷耻辱的微弱希望。 魔弟自然知道妮燕又回到了那小木屋,可魔弟派出的高手不知道一件事实,那就是暗中一直有一个人在保护着妮燕。那个人这时正站在能望见小屋的一座山上,手中捻动着念珠,神态自若,正是那个勇猛的和尚大海。大海好几次想把那些跟踪者打发收拾了,防患于未然是他的行事风格。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下手,忍了下来。 看上去,妮燕不似前段时间那样忧郁了,她开始练剑,她的剑艺并未荒废,当强敌来临,她仍然有实力相助重生一臂之力。她把彭氏剑法翻来覆去练习。但隐忍了最后一招不练。 妮燕练剑的消息传到魔弟耳中,他对若仙说:“仙儿,把碧燕剑送给那女娃吧,你们总算是朋友一场,你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父亲,求你放过她吧。“”仙儿,你去送剑吧,她需要这把剑。我不会去难为她。是另有其人要那样做……“,魔弟闭口不语,若仙立即明白,要为难妮燕的不是魔教的人,而是另外的人,她嘱咐翠儿火速取剑给妮燕送去。 碧燕剑,还是那样碧绿晶莹,象认识妮燕似地,在她手中放出欢喜的轻吟。妮燕又练了一遍,用上碧燕剑后,整个用剑的感觉都不同了。当妮燕坐回小屋,翠儿的忠告仍在她耳际回响:“妮燕姐,要小心,有人要对你下手了。” 妮燕没问那人是谁。不管是谁,她都不打算逃避,她唯一的愿望,是重生快点回来。最好是在她遇到那敌手前回来。她有一种感觉,那个敌手可能强大的超乎她的想象。 这天天色阴沉,乌云在天空翻腾,防护内充满了黑色的烟尘。妮燕心中莫名烦躁,一口气击出了三招‘一剑定乾坤’,。一大片空气被他连续劈破,破空声久久在山地间回荡。 “好剑法”这声赞赏透着煞气,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下就站到了妮燕面前。 只见那人形体枯瘦,背稍稍驼着,几个长胡须象几线不散的白色阴魂,被风吹动着 第七十节 来者不善,那灰暗的眼珠子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妮燕稳了稳,说:“前辈,你好。” “不必假惺惺了,你徒弟很有出息,很高。”驼背阴阴地说,他的眼珠仿佛因为生气动了一下。果然是因为重生而来的,来者阴森强大的气势迫使妮燕紧紧地握持住了剑,她勉强一笑:“前辈过奖了,他比我还矮一分的。”那人冷哼一声侧转了身子,看着那防护内说:“他真是好八字,有这么一道防护保着。玉笛命苦啊,这一辈子只能是个傻子了……再难找到好资质的人传承衣钵,叫我怎么能不心伤呢。” “有句话叫做恶有恶报你应该听说过吧,你教你徒弟以人血练功,能做一个傻子已是他玉家祖上坟山葬的好,是老天对他的恩赐。至于你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知道了对方身份后,妮燕反而凛然不惧地说。驼背没听见似地,沉在自己的心思里,他面对的防护内那黑色烟尘与天上的乌云遥相呼应,一刻不停地涌动着。 “我的徒弟已记不得我,想尽办法他依旧是个傻子……”驼背缓缓转过身,眼睛盯着地面说,“这都是你徒弟欠下的债,找不到他,我只好向你讨好了。”“天下没有这个理吧,哪有师父替徒弟还债的。”面前的虽然是恶名满天下的血魔,可毕竟是个悲伤的老头,妮燕忍下了一些刺骨的寒话,她说:“其实你比我幸运,至少还能见到你徒弟,尽管是个傻了的。”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不过是要在你的后脑勺打上那么一拳,你要相信我一定能把你打成一个合格的傻子。自此以后,你再不会记得你曾有个徒弟,再不会记得你徒弟是何人,你的悲喜跟他再不会联系到一起。”驼背突然变得激动,“你将成为一个崭新的女傻子。”| 对方眼中乍现的光芒让妮燕顿生一股豪气,她的剑蠢蠢欲动。她并不害怕变成一个傻子,重生如果不能再回来,傻了倒好。但他必须全力打好这一战。驼背又低下头去,他说:“我不会在背后偷袭你的,我还可以让你先劈我一剑。” “用不着你让。”妮燕冷冷地答。 第92章 “劈吧,劈了我一了百了。”驼背摆出坐以待毙的姿态。血魔是江湖上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血魔不知吸食了多少正义之士的鲜血,不知杀害过多少无辜之士。妮燕咬了咬嘴唇:‘血魔,希望你下辈子脱胎做个好人。“ “妮女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为江湖除了这一大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到了妮燕身边,是大海。血魔现身的时刻,他就来到了附近,他感觉出了血魔的厉害,他选择先在暗中观察,寻找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走到了台前。鼓舞妮女侠不要留情。妮燕没察觉大海早已到来情有可原,难道血魔也察觉不出?若是血魔一来就对妮燕下杀手,大海能有那么快的身手施救吗?妮燕惊讶地看了看大海,点了点头说:”和尚,我知道的。“ “你终于肯现身了,原来是个和尚……我绝不食言,你劈了我吧。“驼背将头伸了出来,妮燕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惊疑不定,这血魔怎么这样不怕死,是不是传染上了他徒弟的傻气? “妮女侠,血魔不好杀,你一定要用全力,机不可失呀。“大海没理会血魔对他说的话,他看到血魔有持无恐,他很明白血魔这绝不是寻死。”妮女侠,这魔头残害过无数正派人士,这魔头屠杀过数不计数的孩童……“大海看到了妮燕的惊疑,他使劲劝着。一个和尚在旁劝说一个持剑的女侠杀死一个魔头,而那个摩托一声也不争辩地伸长了脖子,脸白得象张寡白的纸。这情景有些怪异,古代的这个江湖真是无奇不有啊。 “血魔。“妮燕一声娇喝,高高跃起,象一尊冷艳的煞神,想到那么多孩子被血魔吸血,她立意杀死血魔,碧燕剑发出一声声惊鸣,剑影重重叠叠笼罩了妮燕,十二支青光闪闪的分剑已然成形……血魔屹然不动,脖子伸得更长了。 “受死吧。“这声娇奼后,一道巨大的碧青剑光象一道自天空劈下的青色闪电,劈向了伸长脖子的血魔。妮燕很吃惊,她第一次将‘一剑定乾坤’在这么多时间内使出十二遍,那一剑是叠加了十二道‘一剑定乾坤’威势的。大地也为之颤抖了一下,在轰鸣声中,地上的尘土被剑气炸得四处乱飞…… 天上的乌云也暂停了翻腾,全然被这一幕吸引了。一道宽半尺,深一米的剑痕笔直躺着,象一条战壕。待尘土落定,只见那长长的剑痕尽头摊着一滩滋滋冒泡的血水。妮燕没有欢呼,她心底泛起了淡淡的悲伤。 “妮燕,快跑。”大海一声惊呼,跃到了妮燕身前,紧张地看这那滩血水。妮燕顿时缓醒,自己杀掉的是一个魔头,没什么好悲伤的。她本能地一跳跳出几丈远。那血水看着真是诡异,象从地里冒出,越来越多。妮燕又向大海走近了三四米,她信大海的判断,但她没打算逃跑,她担忧地看着那些血水,欲言又止。 大海嘴唇轻动,念诵起经文。那血水已从那道剑痕里漫出,很快就要蔓延到他的脚边了。风在吹,血腥的气味浓烈得象这里就是一个屠宰场。这里确实死过很多人,它们大多死在黑松林防护内。然而,这次腾腾杀气象浓重的乌云一般升起在这防护外。 “好剑。”这声赞分明就是从地狱传来的。大海停在离地三尺的空中,血水已侵到了他的脚下。那血水就像一支侵略军队,踏着侵略的步子,滋滋滋地呐喊着。 “血魔,你再不现形可别怪我撒尿了。”大海声震山谷地喊道。妮燕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她和她的剑在等待着血魔,但显然,大海要撒尿必须掏出的家伙,使得她进退两难了。 “童子尿。”血魔的惊叹足可让天下的童子大大骄傲一把。惊叹过后,血水开始回缩,一个血红的人形在剑痕尽头立起,妮燕眼也没眨地看到一个新的驼背出现在那里,还是那身灰布衣裳。 “可惜你那饱含佛家大法的童子尿破得了我的血水大阵却奈何不了我。”驼背昂首轻蔑地说,“可怜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刚才你们为什么不跑呢?”“跑?我们一跑,你的脏血就会象一群疯狗一样追来,以为我不知道吗?”大海答道。“和尚,现在你确定不会撒尿了,对吧。”妮燕在不远处问。“不会撒了。”大海有些尴尬地答。 “和尚,你想怎么样死?是要我先吸干你的骨髓还是先吸干你的血?”血魔往前飘着,一本正经地问。 “阿弥陀佛。”念完佛号,大海落到了地上,打起坐来,双目竟然闭上,不再看那逼近的驼背半眼。 “你,不准跑,我已让你劈了一剑现在该我动手了。”血魔指着妮燕说。他到了大海面前一米处,又对和尚说:“小和尚,你先一边玩着,打傻了那女的我就来吸你。” “先问问贫僧的‘明镜亦非台’吧。”大海极其和善地说,一丝阳光般的笑容挂在他余音不断的嘴角。 “明镜亦非台?好吧,让我看看你和尚有几斤几两,长得肥头大耳,血水应该也足,还是童子……”血魔咽口水的声音比夏夜里的蛙鸣还响。在血魔的口水声中,血魔出手了,他手指一弹,一滴鲜红的血液象粒子弹一样射向了和尚的光头。正是这一滴血滴中止了血魔的笑。那滴竟然反噬过来,血魔躲开,那滴血在他身后的空气中爆了炸。血魔看到了在他和大海之间竖起了一道镜墙,看到了自己在那古铜色的镜墙中吃惊的模样。 “一面铜镜?”血魔迅速收住吃惊的表情,“不过是一面镜子。”他说完挥出一掌,一道血手印迅猛地攻向了大海。可惜的是,镜墙不仅阻挡了他的血手印,还让的血手印以同样迅猛的速度击向了他自己。血魔轻松避开,血手印的爆炸在空气中扬起了一小片血雾……那镜墙仿佛连着天地,几乎不可逾越。血魔闪到了大海的另一边,那里已然竖着一面镜子,他闪到妮燕面前,它们之间依然竖着一面镜子,一面巨大的半透明的铜镜子。这防护堪比天神防护,更妙的是,这镜墙能够将攻来的都原货返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血魔挠着头皮,这是他一身中见过最古怪的功夫。血魔在他的眼珠子放出惑人光彩后黯然神伤:“娘希匹,差点被自己惑掉了心神……” 血魔是何等见识,他突来一想法,并立即执行了,他轻轻地拍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惊喜地看到大海的头微微地偏了偏。啊,原来极大自己就等于是极大了那和尚。血魔用了五成功力,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那声响真脆。然而,血魔被自己打得吐出一口血后得到的是,大海一个搞怪的笑和自己半边火辣辣肿起的脸。他上当了,他的愤怒因此涨到了十二分,他真想用毕生的功力去击毁那镜墙。可他心里清楚,要是那一击反噬,用尽全力的自己也防守不了,逃避不开,那就约等于自断了经脉,是自寻死路。 依他的见识,他决定等。不管多么上乘的防护都需要功力维持,而一个凡人的功力总是有限的。他想的不错,可他不知要等多久,那个和尚面色红润,似乎有力量源源不断从地里涌到了他的身体里。 “和尚,我们走着瞧,我就不信你不要拉屎撒尿。”血魔说这话多少有了些无可奈何。 妮燕其实挺难受,因为她不知该干什么好。攻,可能会击破大海的防护,守,又用不着她。眼见那万恶的魔头真想把他击个粉碎。血魔守株待兔般坐到了草地上,还假装不去注意那俩个人。在他内心,是多么希望那两人能主动从镜墙内走出,他为什么不假装走开,再躲到暗处等对方上当收起防护呢?他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话说回来,就算他隐身。看情形,大海两人也未必上当,大海俨然入定了,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在。妮燕有时瞟他一眼,眼神中也是充满了防备,不会放松警惕……相持又过了半个时辰,血魔想到了一个计策,他跳到了妮燕面前,装扮着鬼脸,不停挑衅地喊:“来,来呀来呀,来劈我呀……” 这一招奏效了,本来烦到了透顶的妮燕,终于被激怒,又一道十二合一的锋利剑光招呼向了血魔。她失控的一劈,误打误撞的一劈,竟将血魔劈成了两边。血魔怎么也不肯相信,这防护是单向的,从内可以向外攻,等他发现,没有任何防备的他已经反应不赢,他中招了,两边血魔分开倒下,合不拢的两边嘴巴嘟哝着,象在咒骂。 “死和尚,怎么早不告诉我可以从内向外攻,害我忍受了这么久。”妮燕话音刚落,天空突生异象,上空传来了震撼人心的龙吟声,在滚滚乌云中,九条发出不同颜色祥光的大龙,时隐时现,在那浓的象墨的乌云里游走着…… 没谁去注意,两边血魔合成了一个苍白的驼背,连滚带爬地跑向了西边。 第七十一节 九条龙炫酷至极,将乌云染得象一个自由奔放的海洋……王陵城许多人都看到了,他们跪倒膜拜。妮燕也看得呆了,那些龙在天空现出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一分钟,龙消失后,妮燕才发现大海还在闭目,她为大海惋惜,他错过了他一生中再难见到的奇异景象…… 九条龙突然就出现在天又突然就消失了。在它们消失时带走了天空全部的乌云,一颗太阳好像已走了很远的路,疲惫得就要入睡,一场酝酿了一天的风雨不着痕迹地去了,又一个黄昏已经到来。 先一夜,重生路经这座高山,因为山顶有一座发出微白光芒的干净石台,他选择了在此过夜。当他醒来,看到四周的矮竹里轻雾萦绕,竹叶上结有晶莹露珠,看上去很美。 第93章 他试着在石台上打坐吐纳,准备迎接一轮辉煌的日出。为什么?丹田之气和体内的气脉象被人偷走了,荡然无存了?在这古代江湖,没有内功可怎么混,如何去走那么远的回家路?发现了问题的重生因此产生了恐慌,他呼唤,象呼唤一只走失的爱猫,他强制自己练习,吐与纳,渴望找回祖德赠送的那一身真气……他发觉全部的努力换来的是更真的焦虑,他放弃,躺到了石台上,无奈地望着那片茫茫白雾。让他真正难受的是,他看到九条龙从他的身体里飞出,它们围着他盘旋了一圈,发出重获自由的欢呼,一条条变大,飞上了天空,悠哉乐哉地游走着,重生猛醒:“是它们吃掉了我的功夫,它们还会吃掉我的精血和躯体的。”他多么想爬起就跑,摆脱这些侵入了他身体的大龙,但是,他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眨一眨眼皮都难,更别说爬起跑路,他被魇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九条龙化作光线潜回他的身体。九龙归体后,他恢复了行动自如,一下弹跳起,疯狂地拍打自己的肉体,嘴里叫着:“出来,混账东西们,快给我滚出来。”云雾的消散,天空的明朗,山头吹送来矮竹的幽香,这些改变不了他的烦燥,环俯四周低矮的山岭,他才发觉这个山顶竟是方圆几十里内的最高峰。一点身在高处的豁然也没有,他觉得那颗只露半边脸的夕阳是那样的寒意。黯然回头,看到那石台边刻有三个字—飞升台。他并没多想,苦笑着坐到石面上:“飞天飞天,飞这么高又没有了内功,只能在这里再睡一晚了。”黑松林的万千猛兽曾让他自信心暴涨,也迫使九龙与他融汇成一体。现在他发觉内功尽失,他试都没试就认定自己再不能飞天,甚至不会轻功,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等着被九龙蚕食的普通人。夜很深他还在自语:“呵呵,九条龙原本可以一口吃下我的,活多一天已是挣了一天。” 连续九天,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九条龙离开又回到自己的身体,都要领受一番彻头彻尾的惶恐,连续九天,他能恢复行动自由都已是黄昏,不得不在这绝顶石台上度过了九个清冷的夜晚。到了第十天,看着夕阳的余晖,他对自己说:“再不能等了,现在就走,不管夜有多长,有多黑……不然,就算它们不吃我我也会饿死在这里的。” 夜不黑,月光美艳无比,轻舞在苍茫人世,银色光辉同样照亮了三个流水般的刻字,飞升台,呵,这古代做梦成神成仙的人肯定多如牛毛,建造一座石台就想飞升,可真够单纯地。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情绪,重生对每个字都赠送了一脚,砰砰砰,三脚过后,重生揉了揉眼睛:“这石台怎么不见了,难道我三脚就把这石台度化成仙了?” 石台不见了,在赤裸裸的月光底下躺着一个黄橙橙的断竹,长约尺半,它或许曾是身边这些矮竹的一员,是什么人把他藏在了这石台下面呢?重生泰然拾起那断竹,笑道:“度化了一座石台,上天奖励我一根竹棒,不错,再不用怕什么蛇呀狗的了。”| 下山的小路,明明白白地。有些崎岖,但不十分险峻。天还没亮,他就走到了山脚,山脚有条小河哗哗流着,那是注入镜子湖的众多河中的一条,而重生却不知道该该往哪个方向走了。他用隐形手镯去感应妮燕,这几日,他每个夜里都去看妮燕一回,要不是醒来就是黄昏,他早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知道妮燕现就在那小木屋里,但他却不了解木屋的方向,不知距离此处有多远。每当他试图找准去往木屋的路径,影像便变得模糊不清,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现象,可能与他内力尽失有关。 在河边小息,等到天亮,在一户农家探问到去黑松林的路后,他急忙赶路,望着一些农家冉冉升起的炊烟,他也无心去讨一口饭了,他迫切想见到妮燕。穿过王陵城时,听到有不少人在讨论九天前看到的异象,说凶的有,说吉的更多。重生低头沿着墙角走着,生怕被来往的江湖人认出,特别怕被魔教的人认出。 冤家往往路窄,在王陵城最宽敞的大道上,重生看到魔教教主魔弟正远远走来。堂堂一教之主有闲情逛街?怕是专门来阻截重生的吧。重生头低得更低,转身面对着一面木墙,在他身边一买鸡的对他说:“来一只吗,小哥,我卖的鸡一日能下三个蛋的。”重生晃了下头,魔弟领着几个人从他身后走过,没有认出渔民打扮的他,重生暗喜,待那几个走远,他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间,竟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驼背。 “对不起对不起……”重生边说边往前走。“站住。”没走多远,就被那人叫住。重生无奈转身,那人问:“你是不是名叫重生。”好毒的眼睛,一眼就认出了?“我……我不是……“重生握紧了竹棒。”我要重生,我要重生,我是血魔,我要重生。“那人有几分疯态,哼唱着走远,重生才缓了一口气。 那驼背就是血魔,那个一时大意被妮燕劈做了两边,后又艰难复合的血魔。重生当然不知道,妮燕那一剑劈散了血魔百余年的修为,要不是引渡了玉汤水的血元,血魔早已成了一个废人。想不到在引渡时,血魔忘记过滤玉汤水身上的傻气,那些傻气细胞在血魔身上发生变异,变成了疯气细胞。血魔不是以前的血魔,但他还在寻找重生。可能他已经忘记是谁把他一剑劈开的。 “站住。“重生没走多远,又被人叫住。这个江湖太现实,没有功夫就是这么窝囊,谁叫都得停。叫他的人在边走边说:”小兄弟,别信刚才那人的话,姓魔的里面没有这号人,他就是一个疯子,他是血魔…那我就是血魔他爹。“重生区分不了血魔厉害还是血魔他爹厉害,那人已绕到了他面前,腰挂一口佩剑,一看,是魔教副教主紫衣,重生真恨不得……紫衣也认出了重生,他后退了两步说:”是你,啊,怎么是你……“”对,就是我,紫衣兄别来无恙。“重生拱了拱手,他得装,装得比以前更从容,被看出武功尽失那就死了。”你……站着,别动。“紫衣非常紧张地说,他左顾右盼,想找到魔教的帮手。等另外的帮手来到就更别想脱身了,重生大跨步向前走去,嘴里说着:”凭你也敢要我别动,你当我重生是哪个了。“紫衣把路让开,也不敢在背后出手,放出了一枝魔教特有的信号小箭后,保持三米以上距离跟在重生身后,心里着急地期待教友快来相援。明天魔教大多数人就会随魔弟回总教所在魔王宫,今天正好有大量教友来这王陵城做最后的游玩。怎么他们还不来呢,就要出城了。 重生不敢跑不敢露怯,高昂着头,稳住腿脚四平八稳地走出了城门。他不往黑松林方向走,在能望见城门的一棵树下停住,装作恨藐视地说:‘紫衣,怎么了,你的教友怎么还不来哟。“紫衣也是内功尽失,不敢接近,站着不答语,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重生,心里在想:’还不来,万一他出手我老命就丢了。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再不是往日一呼百应的副教主,现在地位连一个记名弟子都不如,他的响箭也没有多少分量。但教友有难,总该有人来帮的吧。“紫衣,我数到三,你的援手还不来,我可没耐心等了。”重生看出了紫衣对自己的畏惧,他数到:“一二三。”一口气数完,重生晃荡着竹棒向紫衣走去。紫衣武功虽失却还个有着丰富江湖经验的人,他一看就知道重生要对他发难了。他忙转身跑到了城门里,口里大喊:“救命啊,杀人了。” “|别叫别叫,再叫血魔就听到了,他就会来把你吸干净的。哈哈。”守门的城卫一阵哄笑。逢人就问重生在哪里,并自称血魔的疯子显然成了他们的笑料。紫衣不顾他们的哄笑,躲在了城卫身后,再看向城门外,哪里有人?重生早是去无影了,不愧是绝世高手。紫衣方才落心往城内跑去。 重生呢?他当然跑得快,用百分百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一个转弯,钻进了路边草丛。刚才好险,命悬一线呀。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追来,他稍稍宽松了些,得赶紧找到妮燕,赶紧离开这里……重生再见妮燕,是在那防护边上,妮燕正发狠地用碧燕剑劈那该死的防护。集合了十二剑威力的‘一剑定乾坤’她练得随心应手了,那声巨响和那耀目的剑芒让重生乍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有了碧燕剑,妮燕果然是神气了,尽管她的神气里布满了忧郁。 “重生重生,呀呀呀,重生。”妮燕丢掉了碧燕剑,欢天喜地跑到了重生面前,抓起他的手,哀哀地说:“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重生激动得把妮燕抱入怀中,温柔地在他耳边喊:“妮燕,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两行喜极的清泪从妮燕脸庞滑落,这个男人的胸怀,这个男人的温度,这个男人的气息,这个男人的臂膀,这样真实。经历了分分合合,终于抱在了一起。时间仿佛不存在了,世界好像只剩下它们两个,两颗心和谐热烈地跳着,跳着。 不一会,两人都出了一身热汗,拥抱已是让他们激动万分的亲密接触。当它们松开,四目相对,一种浓的象蜜的情感在他们眼神里流动。爱情,终于以它该有的形式表达。俩人的脸上涌动着的红多象永不落下的朝霞。风清清淡淡地,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又一圈,陶醉在这爱的气味里。 有人说,爱的气味象海,可以无限宽广,可以无限澎湃。但两人安安静静地,手儿牵着手儿,他们愿意这样,他们喜欢这样。它们弄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隔膜,两个世界既然相会,谁又能阻止他们相融呢,两人脸上焕发出无限的春情…… “燕,我们离开这里吧。” 第94章 “恩,我都听你的。”“燕,我们这就走。”“恩,你说走就走吧。”……两人没有移动半步,痴痴爱语着。“燕,我感觉到魔教的人就要来了。”“来就来吧,正好贺喜我们俩。”“你不怕吗?”“我不怕,因为我有你。”“可是燕,我已经自废武功了。”“你为什么做那傻事,不想保护我一辈子吗?”“燕,我们远离这江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我自废武功就是为那生活做准备。”“你真伟大,好吧,我们先去还剑给若仙,谢过她后就回野熊山,就回家……到时候我也会自废武功的。”“不行啊,我们不能送羊入虎口。”“可是,她曾帮过我呀,没有她这把剑,我可能已经见不到你了,还有大海……”“大海在哪?你们在一起吗?”“恩,他现在小木屋里睡觉。”“啊,你们……”“想哪去了,我们清清白白的,你知道在这等是你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我和他得日夜提防,大海还是个和尚。”“和尚?和尚又不是太监。呵呵,我们还是去叫醒他吧。“…… 重生被爱情冲昏了头,淡忘了危险的临近,就像忽然间忘记了遥远的母亲一般,就象他忘记了今天九龙没有出现一般。 大海见到重生自然也开心,他提议三人应该去王陵城里大吃一顿。妮燕却坚持马上去送还碧燕剑。重生只得笑着说:“我好几顿没吃了,饿得死,还是先去吃顿好的,然后美美睡一觉,明天再买些礼物去还剑,去答谢若姑娘。“ “然后,我们就开始全新的生活了。“重生愉快地笑着,竹棒象抽打一匹驮载了新生的快马一样抽了那防护一下,就那么一下…… 第七十二节 “哇,好大一坨金子。”妮燕惊叫,他整个人被金光包裹了,大海亦是如此。一只都是透明的天神防护,在此时现出了让人诧异的形体,那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一座巨大的金山拔地而起,那伸展在高空的,必定呈现的是一张巨大面具,一张金面具正用金灿灿的光辉朝向高远的天空,金光漫向四周,防护内的黑色面目被遮掩得不露丝毫。重生目瞪口呆地仰视,妮燕说这是一坨金子绝对是吃惊后口不择词,这是一座气势磅礴的金山,是上天的杰作,较之陵墓中的那堆成小山的金砖,更大气,更浑然一体,压得人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有些难受。 重生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过了一刻钟,他的意识才在流动的金光里得以喘息,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们得马上离开。”发生这样突然的变化,肯定会惊动那布下天不管符的盘子上仙和他的同仁,重生领教过那些神呀仙的手段,落到他们手里,被变成什么树呀兽的就麻烦了。大海念了句佛号,用衣袖抹去光头上细密的汗珠,忽闪着亮光光的大眼睛看着重生,却不说话,他的目光一会崇拜,一会疑惑。妮燕也回过了神,仍有几分痴迷地说:“要是能从这里挖几块金子,这辈子……”“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漫天的金光必然会吸引来无数好奇的人和……”重生牵着妮燕的手就往王陵城方向走,走了十几步,思虑到王陵城走向这来的人可能是最多的,又改变了方向,准备绕一段路程从城的另一面进城。妮燕不断回头,金子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但她的脚步没有放缓,大海远远跟在后面,好几个问题盘桓在他心间,是不是重生抽了那防护一鞭子,这防护就变成了一座金山?他时不时瞄一眼重生手里橙黄竹棒,那尺半的较之金子黯淡的,难道是一根点金棒?重生坚持要逃就是怕人抢他这件宝物吗? 终于看不到金山了,三人在路边歇息,远处那映在空气中的金光仍然一眼就能看到。大海凑到重生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放在一旁的竹棒,那竹棒是段细竹,可能是砍断日久,青绿早被橙黄代替,好不显眼。大海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这个……那个,竹棒能不能借给我看看。”“你都看半天了,是不是很喜欢,送给你吧。”重生拾起放在身旁的竹棒塞到大海手中。“嘻,这竹棒肯定和和尚前世有仇……”妮燕笑着说。大海抓紧那根细如拇指的竹棒,用手指弹了弹,咚咚咚,是空心的。大海拿这竹棒走到一边,不厌其烦地把棒子敲敲石头又敲敲树木,然后不得其解地摇着头……妮燕和重生并没光多关注他的举动,两人手握在一起,有万千衷肠,诉也诉不完…… 人头涌动,人声嘈杂,那金山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团团围住了。众多的眼睛里充满着贪婪,一些附近的农民已从家里取来锄头柴刀等农具,他们试着挖这金山。他们在这么多人中人数最多,却处于弱势仅仅占了金山的一个角落。但它们确实是第一批向金山下手的,而且他们收获到了金子,一块一块,那巨山上的金子比地里的红薯还好挖,一块一块,装进了它们的簸箕,装进了他们的口袋。 手头有着坚硬兵器的江湖散客也开始动手了,它们也仅占到一个边角,金山主要被两方势力控制,郡王和玉面门占去了五分之二,魔教一方占去领五分之二,也许正式有这两方势力的均衡,才有了五分之一的空域留给普通的百姓和江湖散客。也许是金子太多,他们忙得无暇发生争斗,它们只管挖呀挖,用利器用农具用石块,好一派热火朝天的开采景象,好一派分割巨宝的景象。 大海把竹棒还给了重生,他们接着往王陵城赶。重生把竹棒搭在肩上,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牵着妮燕的手仿佛牵住了人世间所有的甜蜜。走到王陵城,三人才发现王陵城人迹稀少,象座空城,也找不到开着门的客栈和酒家。天色已有些朦胧,那金山上方的天空荡漾着的金波格外显眼,这城里的人估计都是去挖金子了。“呵,今天我们得饿肚子了。”重生站在城墙上说,这里的守士可能也被调派去挖金山了。“就算客栈开门我们也未必住得起。”大海附了一句。“我们也去挖采些金子吧,不然我们会成为这里最穷的人的。”妮燕提议,他们是第一批发现金山的,如今却两人空空,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但她没有责怪重生有点神经质的决定。重生望着远处的天,目光中隐有忧虑,昔日坚不可摧的防护变成了今日人皆可采的金山,是福是祸?重生总觉得那些人会徒劳一场,那些金子终将会变成石头,而他们的肆虐行为正好给了上天一个问罪的借口。要说这三人对金子一点不动心,那绝对是谎言,在它们压抑住那份贪心时,心间却被一些莫名情绪困扰着,好像是嫉妒…… 一批批人开始返城,大包小包的金子背着,喜气洋洋的。郡王和玉面门的大车小车跟着满载着金光闪闪的金块回来了……那已是一个新的黎明,一夜间,王陵城的人已成为了或大或小的富翁,他们还将继往开来地去开采那座天赐的金山,要挖到不能再挖为止。王陵城一夜暴富,重生三人花了身上所有的银子,也仅仅买到六个冷了的馒头,包子已经没人做了,而今有金子了,好肉应该留给自家享受。“我还想给你买身新衣裳呢,现在不去挖金子是买不起了。”妮燕笑着说,他刚去了他从前借住的人家,那家的主人匆忙寒暄了一句后,锁上门,带着工具带着他们的孩子又去挖金子了。“这事是不是有些荒唐?”重生担忧地说。“顺其自然吧,天赐横财未必就是祸事。”大海说,“只要不起纷争,不伤人命就不是祸事。” 三人去飞云山庄扑了个空,不得不再次往金山走去,他们必须要去还碧燕剑,但他们已经买不起礼物送给若仙了。金山的出现好像化解了恩怨,他们去还剑时,魔弟还在百忙的挖金行列中冲三人友好地笑了笑。三人围着那金山走了一圈,却再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金山的开采是那样疯狂地进行着,金山的底部出现残缺的口子,那口子以不一致的速度向内侵蚀着。 三人再次回到王陵城空荡的街道上,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一个空闲的年轻人,那人手中握着一根玉笛,象握着一把柴刀一样头颅高高抬着。年轻人的身边走着一个驼背,正是那个逢人就说是血魔的人。“你们是不是重生,我是血魔。”驼背隔老远就打招呼。重生摇头,妮燕有些不自在地说:“你,你们认错人了。”“血魔呀,这个姐姐好……“话未说完,玉汤水嘴边的口水就流了出来。驼背看着妮燕,似乎有点怕妮燕:”你你是重生吗?“”我不是。“妮燕冷淡地说,”重生刚才从那扇城门出去了。“”真的,你干吗不拦住他呀。“玉汤水垂头丧气地说。”拦不住,他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你们快追吧。“重生笑着说。”我们为什么要追?“玉汤水后脑勺吃了驼背一巴掌,恍然明白:”哦,我知道了。“”追追追我追……“驼背突作策马状,高唱着向那城门跑去。”追追追我追……“玉汤水学样也跟了上去。那两人轻功那是一个绝,话音还留在耳边,人影俱已不见。重生问:”那人真是血魔?“妮燕两人点头,重生轻轻一笑:”这下他们可以大团圆了。“”他们要团圆的话早团圆了。“妮燕随口说了句。大海自始至终未见大的情绪波动,一言不发,好像玉汤水不是他的师门仇人一样。 三人身上已没有半钱银两,三人所谓的敌人也不跳出来打他们,三人感动空前的自在。轻轻松松闲逛了一下午,夜幕拉开前,来到了镜子湖畔,在这里过完一夜,三人也该分道扬镳了。 观潮石上,妮燕重生做在一起,大海在另一边打坐,一些鱼骨头沉进了湖水。 第95章 两个陷在爱情中的人,虽然还未曾接过一个吻,心间却满是甜蜜了。当他们缠绵的情话飘向夜空,大海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但在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他的尴尬,他闭目沉思着,也可能是在回忆烤鱼的味道……季节已到了夏季尾巴的最尖上,夜风凉爽,夏虫鸣叫也不似盛夏时火热,这一夜本该在如湖水的平静中轻轻翻过的。 “那些金子难道是真的,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重生念叨。他是不肯相信金子是真实的,那防护内发生过什么他历历在目,怎么会无端出现一座金山呢。”重生,别多想了,凭我们三人也阻止不了那么多人的行为,我们也不稀罕那些金子,和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我们还得感谢那金山呢,没有它,我们还剑不会还得那样轻松,现在也未必能享这份清闲……明天就要回家了,真是开心,回家后,等我父母同意,我们就……“妮燕说着望向了大海,冲他喊:”喂和尚,你来喝我们的喜酒吗?“”什么时候?“大海问。”干脆你根我们一起回野熊山吧,面的错过了。“妮燕笑着说。”好啊,反正我野兽四处游历。“大海望着重生笑,重生心想,这和尚怎么笑得如此尘缘未了的样,刚才吃鱼还要劝那么久才吃肯定是装的,重生对大海说:”一起走吧,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和尚可以做我的伴郎。“”以后再不会举目无亲了。“妮燕娇声推了重生一下。重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间突然就百味交加,他说:”燕,我想……“”放心吧,结婚后我就跟你回家。“妮燕用一根白皙的手指抵住了重生的嘴唇,关于回家,关于回重生的家是个没谱的未知数。 夜渐深,妮燕偎在重生怀里已经熟睡,大海也呼出了囫囵觉的鼾声。这两日,九条龙没来惊扰重生,重生试着调气,内功真的没有了。“回家的路会有什么凶险,难道都要靠妮燕……靠她提携才能登上这观潮石……“重生思量间抬头,看到夜空深处有团金光正慢慢接近。”呀,那是什么?天庭来人了?“他注视着,发现那缓缓压下的是大片金色云彩,是朝着那金山发光的地方去的。那金云让重生觉得压抑,猛然间,他发现蛰伏在体内的龙开始动作了,他们在游动,轻得象此时的微风……金云越来越近,九条龙,对,是九条。它们的游动加快了。这感觉很不爽,好像家园被别人占着一样不爽。那云好像正在不断吸收那金山的光芒,如电流的响声从空中传来,镜子湖也开始蠢蠢欲动,一朵朵金色的浪花在湖面上试探着向上跃起……重生稳住了身体内的龙,不自觉间他抓起了那根金黄竹棒。妮燕比大海慢醒,同样不安地面对着这个即将到来的金色昼夜…… 金光愈来愈盛,能看到的山岭,湖泊,皆镀上了厚厚的一层金光。三人面面相敘,不知在这非常的时刻能做些什么。“是ufo.”重生又改口,“天上来人了。”“绝不是人,是神仙。”妮燕纠正道。“阿弥陀佛,依贫僧来看,是佛祖派来普渡众生的。”大海接着说。 金色祥光里尽是祥瑞之气,但重生恨紧张。普渡也好,神仙也好,外星人也好。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如果他们是来伤害生命的话。 “你看你看,你的棒棒……”大海突然的怪叫,三人凝目看着重生手里的竹棒,它是那么地金光四射,那道道金光是从它瘦小的躯干中发出来的…… 第七十二节 “哇,好大一坨金子。”妮燕惊叫,他整个人被金光包裹了,大海亦是如此。一只都是透明的天神防护,在此时现出了让人诧异的形体,那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一座巨大的金山拔地而起,那伸展在高空的,必定呈现的是一张巨大面具,一张金面具正用金灿灿的光辉朝向高远的天空,金光漫向四周,防护内的黑色面目被遮掩得不露丝毫。重生目瞪口呆地仰视,妮燕说这是一坨金子绝对是吃惊后口不择词,这是一座气势磅礴的金山,是上天的杰作,较之陵墓中的那堆成小山的金砖,更大气,更浑然一体,压得人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有些难受。 重生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过了一刻钟,他的意识才在流动的金光里得以喘息,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们得马上离开。”发生这样突然的变化,肯定会惊动那布下天不管符的盘子上仙和他的同仁,重生领教过那些神呀仙的手段,落到他们手里,被变成什么树呀兽的就麻烦了。大海念了句佛号,用衣袖抹去光头上细密的汗珠,忽闪着亮光光的大眼睛看着重生,却不说话,他的目光一会崇拜,一会疑惑。妮燕也回过了神,仍有几分痴迷地说:“要是能从这里挖几块金子,这辈子……”“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漫天的金光必然会吸引来无数好奇的人和……”重生牵着妮燕的手就往王陵城方向走,走了十几步,思虑到王陵城走向这来的人可能是最多的,又改变了方向,准备绕一段路程从城的另一面进城。妮燕不断回头,金子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但她的脚步没有放缓,大海远远跟在后面,好几个问题盘桓在他心间,是不是重生抽了那防护一鞭子,这防护就变成了一座金山?他时不时瞄一眼重生手里橙黄竹棒,那尺半的较之金子黯淡的,难道是一根点金棒?重生坚持要逃就是怕人抢他这件宝物吗? 终于看不到金山了,三人在路边歇息,远处那映在空气中的金光仍然一眼就能看到。大海凑到重生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放在一旁的竹棒,那竹棒是段细竹,可能是砍断日久,青绿早被橙黄代替,好不显眼。大海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这个……那个,竹棒能不能借给我看看。”“你都看半天了,是不是很喜欢,送给你吧。”重生拾起放在身旁的竹棒塞到大海手中。“嘻,这竹棒肯定和和尚前世有仇……”妮燕笑着说。大海抓紧那根细如拇指的竹棒,用手指弹了弹,咚咚咚,是空心的。大海拿这竹棒走到一边,不厌其烦地把棒子敲敲石头又敲敲树木,然后不得其解地摇着头……妮燕和重生并没光多关注他的举动,两人手握在一起,有万千衷肠,诉也诉不完…… 人头涌动,人声嘈杂,那金山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团团围住了。众多的眼睛里充满着贪婪,一些附近的农民已从家里取来锄头柴刀等农具,他们试着挖这金山。他们在这么多人中人数最多,却处于弱势仅仅占了金山的一个角落。但它们确实是第一批向金山下手的,而且他们收获到了金子,一块一块,那巨山上的金子比地里的红薯还好挖,一块一块,装进了它们的簸箕,装进了他们的口袋。 手头有着坚硬兵器的江湖散客也开始动手了,它们也仅占到一个边角,金山主要被两方势力控制,郡王和玉面门占去了五分之二,魔教一方占去领五分之二,也许正式有这两方势力的均衡,才有了五分之一的空域留给普通的百姓和江湖散客。也许是金子太多,他们忙得无暇发生争斗,它们只管挖呀挖,用利器用农具用石块,好一派热火朝天的开采景象,好一派分割巨宝的景象。 大海把竹棒还给了重生,他们接着往王陵城赶。重生把竹棒搭在肩上,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牵着妮燕的手仿佛牵住了人世间所有的甜蜜。走到王陵城,三人才发现王陵城人迹稀少,象座空城,也找不到开着门的客栈和酒家。天色已有些朦胧,那金山上方的天空荡漾着的金波格外显眼,这城里的人估计都是去挖金子了。“呵,今天我们得饿肚子了。”重生站在城墙上说,这里的守士可能也被调派去挖金山了。“就算客栈开门我们也未必住得起。”大海附了一句。“我们也去挖采些金子吧,不然我们会成为这里最穷的人的。”妮燕提议,他们是第一批发现金山的,如今却两人空空,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但她没有责怪重生有点神经质的决定。重生望着远处的天,目光中隐有忧虑,昔日坚不可摧的防护变成了今日人皆可采的金山,是福是祸?重生总觉得那些人会徒劳一场,那些金子终将会变成石头,而他们的肆虐行为正好给了上天一个问罪的借口。要说这三人对金子一点不动心,那绝对是谎言,在它们压抑住那份贪心时,心间却被一些莫名情绪困扰着,好像是嫉妒…… 一批批人开始返城,大包小包的金子背着,喜气洋洋的。郡王和玉面门的大车小车跟着满载着金光闪闪的金块回来了……那已是一个新的黎明,一夜间,王陵城的人已成为了或大或小的富翁,他们还将继往开来地去开采那座天赐的金山,要挖到不能再挖为止。王陵城一夜暴富,重生三人花了身上所有的银子,也仅仅买到六个冷了的馒头,包子已经没人做了,而今有金子了,好肉应该留给自家享受。“我还想给你买身新衣裳呢,现在不去挖金子是买不起了。”妮燕笑着说,他刚去了他从前借住的人家,那家的主人匆忙寒暄了一句后,锁上门,带着工具带着他们的孩子又去挖金子了。“这事是不是有些荒唐?”重生担忧地说。“顺其自然吧,天赐横财未必就是祸事。”大海说,“只要不起纷争,不伤人命就不是祸事。” 三人去飞云山庄扑了个空,不得不再次往金山走去,他们必须要去还碧燕剑,但他们已经买不起礼物送给若仙了。金山的出现好像化解了恩怨,他们去还剑时,魔弟还在百忙的挖金行列中冲三人友好地笑了笑。三人围着那金山走了一圈,却再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金山的开采是那样疯狂地进行着,金山的底部出现残缺的口子,那口子以不一致的速度向内侵蚀着。 第96章 三人再次回到王陵城空荡的街道上,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一个空闲的年轻人,那人手中握着一根玉笛,象握着一把柴刀一样头颅高高抬着。年轻人的身边走着一个驼背,正是那个逢人就说是血魔的人。“你们是不是重生,我是血魔。”驼背隔老远就打招呼。重生摇头,妮燕有些不自在地说:“你,你们认错人了。”“血魔呀,这个姐姐好……“话未说完,玉汤水嘴边的口水就流了出来。驼背看着妮燕,似乎有点怕妮燕:”你你是重生吗?“”我不是。“妮燕冷淡地说,”重生刚才从那扇城门出去了。“”真的,你干吗不拦住他呀。“玉汤水垂头丧气地说。”拦不住,他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你们快追吧。“重生笑着说。”我们为什么要追?“玉汤水后脑勺吃了驼背一巴掌,恍然明白:”哦,我知道了。“”追追追我追……“驼背突作策马状,高唱着向那城门跑去。”追追追我追……“玉汤水学样也跟了上去。那两人轻功那是一个绝,话音还留在耳边,人影俱已不见。重生问:”那人真是血魔?“妮燕两人点头,重生轻轻一笑:”这下他们可以大团圆了。“”他们要团圆的话早团圆了。“妮燕随口说了句。大海自始至终未见大的情绪波动,一言不发,好像玉汤水不是他的师门仇人一样。 三人身上已没有半钱银两,三人所谓的敌人也不跳出来打他们,三人感动空前的自在。轻轻松松闲逛了一下午,夜幕拉开前,来到了镜子湖畔,在这里过完一夜,三人也该分道扬镳了。 观潮石上,妮燕重生做在一起,大海在另一边打坐,一些鱼骨头沉进了湖水。两个陷在爱情中的人,虽然还未曾接过一个吻,心间却满是甜蜜了。当他们缠绵的情话飘向夜空,大海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但在表面上,谁也看不出他的尴尬,他闭目沉思着,也可能是在回忆烤鱼的味道……季节已到了夏季尾巴的最尖上,夜风凉爽,夏虫鸣叫也不似盛夏时火热,这一夜本该在如湖水的平静中轻轻翻过的。 “那些金子难道是真的,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重生念叨。他是不肯相信金子是真实的,那防护内发生过什么他历历在目,怎么会无端出现一座金山呢。”重生,别多想了,凭我们三人也阻止不了那么多人的行为,我们也不稀罕那些金子,和你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我们还得感谢那金山呢,没有它,我们还剑不会还得那样轻松,现在也未必能享这份清闲……明天就要回家了,真是开心,回家后,等我父母同意,我们就……“妮燕说着望向了大海,冲他喊:”喂和尚,你来喝我们的喜酒吗?“”什么时候?“大海问。”干脆你根我们一起回野熊山吧,面的错过了。“妮燕笑着说。”好啊,反正我野兽四处游历。“大海望着重生笑,重生心想,这和尚怎么笑得如此尘缘未了的样,刚才吃鱼还要劝那么久才吃肯定是装的,重生对大海说:”一起走吧,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和尚可以做我的伴郎。“”以后再不会举目无亲了。“妮燕娇声推了重生一下。重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间突然就百味交加,他说:”燕,我想……“”放心吧,结婚后我就跟你回家。“妮燕用一根白皙的手指抵住了重生的嘴唇,关于回家,关于回重生的家是个没谱的未知数。 夜渐深,妮燕偎在重生怀里已经熟睡,大海也呼出了囫囵觉的鼾声。这两日,九条龙没来惊扰重生,重生试着调气,内功真的没有了。“回家的路会有什么凶险,难道都要靠妮燕……靠她提携才能登上这观潮石……“重生思量间抬头,看到夜空深处有团金光正慢慢接近。”呀,那是什么?天庭来人了?“他注视着,发现那缓缓压下的是大片金色云彩,是朝着那金山发光的地方去的。那金云让重生觉得压抑,猛然间,他发现蛰伏在体内的龙开始动作了,他们在游动,轻得象此时的微风……金云越来越近,九条龙,对,是九条。它们的游动加快了。这感觉很不爽,好像家园被别人占着一样不爽。那云好像正在不断吸收那金山的光芒,如电流的响声从空中传来,镜子湖也开始蠢蠢欲动,一朵朵金色的浪花在湖面上试探着向上跃起……重生稳住了身体内的龙,不自觉间他抓起了那根金黄竹棒。妮燕比大海慢醒,同样不安地面对着这个即将到来的金色昼夜…… 金光愈来愈盛,能看到的山岭,湖泊,皆镀上了厚厚的一层金光。三人面面相敘,不知在这非常的时刻能做些什么。“是ufo.”重生又改口,“天上来人了。”“绝不是人,是神仙。”妮燕纠正道。“阿弥陀佛,依贫僧来看,是佛祖派来普渡众生的。”大海接着说。 金色祥光里尽是祥瑞之气,但重生恨紧张。普渡也好,神仙也好,外星人也好。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如果他们是来伤害生命的话。 “你看你看,你的棒棒……”大海突然的怪叫,三人凝目看着重生手里的竹棒,它是那么地金光四射,那道道金光是从它瘦小的躯干中发出来的…… 第七十三节 “如意金箍棒?”重生抬起头,两眼放光看着妮燕两人说。大海摇头:“应该是…救世点金棒。”妮燕嬉嘻一笑:“你们呀,真是一个比一个想得美。”重生大海两人意见出现分歧却不争执,依旧目不转睛地审视着那根发光竹棒,只见那竹棒已是通体透亮,一道金光霹雳盘蜒在竹棒上。妮燕看看重生,又看看大海,笑着说:“喂喂,别鬼迷了心窍,这棒子我看不是正经东西,还是丢了好。”她伸手就去抢夺竹棒,指尖刚碰到,又赶紧松手,往后跳了一米,笑容僵在脸上。重生见状急问:“燕,燕,怎么了。”“这棒子有鬼,它刺了我一下。重生你没感觉到异样?”妮燕缓了口气后问重生。重生摇了摇头,他觉得这棒子冷冰冰的,倒不似有刺。“给我看看。”大海摊开手掌要竹棒,他小心地在手掌上运用了上乘内功,重生递过竹棒,那棒子在大海手掌上方发着光芒,却是不贴他的手肉,悬在空中,一圈一圈慢慢转着。大海皱眉:“这棒子有非常神秘的力量,我还是不以身试法的好,你…收起来吧。”大海谨慎地用内功把竹棒送还给重生。重生抓住那竹棒,突发奇想地对着竹棒喊:“变变变……”显然,竹棒并没象他想象的那样变大变小,他又试验着用竹棒敲了敲观潮石,然后站起耸耸肩说:“看样子,我和你都错了,这只是一根会放金光的荧光棒。”“它好像只认你,不刺你,给它取个名字吧。”妮燕的笑又灿烂了。重生想了想,念叨道:“飞升棒?打狗棒?……对了,就叫它九天棒吧。”在那飞升台上睡了九天才意外得到这棒,重生自觉这名字也响当。“九天棒?好响的名字。”大海点头笑道。妮燕出了会神,望了望天,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让她担忧的事情似地。 在三人关注那竹棒时,那金色巨云已越来越接近大地,远处的那角天空已被它遮掩住。它继续压下,誓要吞食那宏伟的金山。大海看着那云说:“我们去看个究竟吧,这金云怪怪地,它想干吗?想吞掉那金山吗?”妮燕大惊失色:“不好,那成千上万开挖金子的人岂不是很危险。”“事不宜迟,你们快去看看……但切记一点,不要贸然出手,有些力量不是我等能够抗衡的。“重生也急了。眼看那金云停滞在空中,象在蓄势,金山现在他们看不到,但可以想象,那金山和挖金子的人一定在瑟瑟发抖,那金云不吼不怒,那份稳稳而来的气势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一起去吧,我来带你。“大海伸过手抓住重生,从这到金山有三十多里,妮燕确没那份功力带重生快速赶去。”不,你们去吧,带着我就是个累赘,万一发生什么险情会拖累到你们,反而不好。“重生坚持己见,推开了大海的手。”和尚,重生说的对,我们快走。“妮燕果断做了决定,率先冲了出去,不大一会,两人身影就消失在那片金光中了。 这时,镜子湖开始翻腾,整个湖象煮沸了的水,呼呼作响,金色浪愈滚愈大。与湖水相呼应的是重生,身体里那种闹腾,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压制不下,九条龙,重生仿似看到了体内九条龙耀目的光彩,它们傲视着一切,在狂奔,在啸吼。重生本身那点意志力被它们扫荡,被它们踏平,他无能为力地妥协了,放弃抵抗,跌坐在石头上,手死死抓住那竹棒。 大海两人没有直接跑进金云底下,他们在能望见金子巨山的地方伫立,那正是大海和重生第一次观瞻黑松林复活的山头,此时的风似乎有点烫脸。那巨大金云保持静止形态,铺展得很开,从金云中射出的一束束金色强光,象一条条绷直的锁链锁住了金山以及山四周那些手执工具的凡人。那些人怎么了,一动也不动,有仰望金云的,有埋头看着眼下的金子的。这么巨大的金云已经来临,他们为什么不跑,舍不得金子,人为财死?试问,在那么强烈的金光底下,又有几人有勇气想到逃跑,又有几人能找到逃跑的方向。要知道那金云射下的除了金光应该还有些看不见的物质,一些神秘的物质。 “怎么办怎么办,闯进去救人吗?“妮燕双手不断搓着紧张地说。面对强势的天上来云,她强烈感到束手无策。”我们恐怕没有救他们的能力,假如天不怜人的话。“大海话音里带着哭音,他的眼眶湿了。这句话后,两人变得沉默,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能做的。他们终于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么多的人象象无数的尘埃被金云吸了进去,对,吸了进去,留下一座有缺口的金子山冷漠无情地矗立在那里。 第97章 “这算什么,算惩罚吗?老天无端降下这样一座金子山到人世,又来惩治弱小的人,他们错了什么?“妮燕的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请你回去告诉重生你所看到的一切,请你们吧今夜看到的告诉世人。“大海说得异常悲呛,妮燕忙说:”不,和尚,你不能,牺牲在此刻于事无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大海的声音久久在空气中激荡,他就象一尊佛,一尊金光裹满的佛,以他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那金云,金云在上数十公里,大海却已凡人之躯,以上乘的轻功向它冲去。大海越来越渺茫,象一粒沙砾……妮燕绝望地看到那粒沙砾并未带来任何改变,连风都没有为他的英勇叹息一声。大海曾用坤元炸炸毁过天蛇,但显然他炸不开那片金云,那云太大,太大…… 妮燕呆了,久久望着前方,金色的前方有金子做的巨山有金色的巨云,却没有了半个人影。时间过得很凝重,过一秒好像要用几千斤力气,时间对于那些消失掉的人或许已失去了本来的意义……那朵金云开始变化,变化成一张巨大的金色面具,用空洞洞的眼洞,呆滞地望着下方,那束束金光不见减弱,天地间突然风声大起,天地间突然飞沙走石,妮燕紧抱着一棵树的根部,抗拒着那股巨大的吸力。 那吸力不是奔着她来的,也不是奔着那些腾空的土石来的,那是金云的一声召唤号角,有力却简短,号角响过后,吸力在突然间就消失了,土石落地。妮燕看到,一个个金点从四面八方飞向了那座金子山,是那些被人们采集,藏匿在家中的金块吗?它们飞到金山四周,绕着金山盘旋了几圈,无声地融进了金山,那宏大的又变得完整,可是,那些追逐金块跑来的人却被金云来者不拒,成了一粒粒消失的尘埃。妮燕不忍再看,虽不见血肉横飞,她全身抖得厉害。为什么今夜,人命变得比蚂蚁还轻贱,为什么苍天默默无语。 当妮燕再度睁开眼睛,吃惊地看到那座金子山已然不见。空茫茫的地上流动着淡淡的金光,金云正在变淡。接下来,时间象过隙的快驹一般飞快,顷刻间,那空茫茫的不毛之地长出了与周边无异的植物,顷刻间,那些花草树木从春天走到了夏天,象造物主在造物,那个造物主疏忽过这片土地,现在记起了,一笔将它补全了。如果妮燕没看过所有发生的,如果她从没到过此地,她站在那山巅,绝不会相信那平静的土地上曾发生过…… 有什么美好而言,那蓬勃的生命迹象不过是遮掩伤疤的装饰。妮燕眼睛哭肿了,那金云丝毫不在意她的哭泣,掉头化作流光一道扬长而去,象位凯旋者,这个暴徒,掳走了他的俘虏。天地暗了下来,没有月光,暗夜里仅有的几颗星星,是那么微弱。 当妮燕的心饱经折磨时,重生像个局外人一般沉到了镜子湖湖底。 在他妥协后,九龙的力量领着他一个跟斗翻进了翻腾的湖水中,他落水时的那一声,咚…仿佛是水界至尊轻轻地一声,嘘…管他金光漫天,镜子湖安静了,他沉到了深深的湖底,手抓那根变得平淡无光的竹棒。没有悲伤,没有豪情,他象到达了家,熟悉温馨,心灵归附了宁静,鱼儿轻手轻脚地远远围着他游动,而他恍然沉睡了。 有了温暖的阳光,妮燕才有力气向那观潮石走。她的步子那么沉重,走得很慢。她走过了空荡荡的王陵城,她在她借住的人家院子里又哭了一场,那里已是空舍一座,和城里众多的院子一样。 落日落下前,她来到了观潮石下,僵硬地跳上观潮石。重生呢?他也被吸走了?“重生重生,你在哪里……“她的呼唤传的很远,她嗓子叫哑了,她泪水流干了,虚脱一般躺在石头上,用幽怨的目光盯着渐暗的天空。这一夜,没有谁忍心打扰她,噩梦也收住了脚步,善良可怜的姑娘,合上你美丽的眼帘,睡吧。 “重生重生,你在哪里……“她朝着天空喊,朝着湖面喊,朝着山岭喊。”重生重生,你在哪里……“在这个时刻,竟然有人血她的呼喊,妮燕一低头看到了一个驼背和一个握笛的青年,妮燕勉强对着他们一笑:”是你们呀。“昔日的仇人还在做着让人讨厌的行为,但妮燕觉得他们也是亲切的,这一疯一傻毕竟是和她一样逃过了那劫的人,是人。”是你们呀。“那两人学着她的说话,学着她的笑容,看见妮燕在向他们招手,也学样向妮燕招手。”你们看到了前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吗?‘妮燕问,两人异口同声地学她。“喂,你们再学……小心我敲掉你们的大牙。”气人的是两人竟学着妮燕的样子,双手叉腰。“不和你们计较了,我们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妮燕小声说了句,两人耳尖,竟也听清学出,妮燕决定不搭他们俩,继续呼喊,有两人的助阵正好加大了呼喊的效果……日近中午,妮燕感到非常累,呼喊停止了。他忧伤地看向湖的远端,若重生和大海一样已被金云掳走,她以后该何去何从。大海说要她吧看到的一切告知世人,可告知了又有什么作用?那两人在西面也学样坐在地上,望着湖面,但他们不知他们的忧伤是为了什么。“妈妈呀……”两人同时惊叫,手指湖面,妮燕也惊得站起,那远方的湖面九条水柱暴突飞起,九种色彩的水柱在空中幻化成龙形,低吟着,嬉耍着,不一会,化散成水珠落下,湖面上荡漾着涟漪,弯弯曲曲地扩散开去……“这湖中有龙,还是九条,是不是那天看到的那九条?”妮燕激动极了,三道目光所向之处,有一个人影正从水中钻出,那人影踩着水面向这岸走来…… “重生重生。”妮燕兴高采烈地呼喊,看清了那是重生,他潇洒地微笑着,一根竹棒映着阳光,一闪一闪…… “你们?血魔和玉汤水?在这里干吗,为何要嚎叫?“重生首先走到那两人面前,目光倨傲地问。那两人停止了呼喊。”对,我是血魔,你是重生?“血魔满怀希望地问。”我就是重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重生目中射出一种威势。”我们在等你。“血魔说,玉汤水用力在一旁点头。”等我?‘重生问,看到妮燕来到身边,他朝她笑了笑:“燕,大海和尚呢?”妮燕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我们一直在找你。”血魔两人象背台词。重生抓住妮燕的手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决定跟你混了,老大。“血魔两人扑地跪下,鸡啄米似地磕着头。重生依旧不理,轻轻抹掉妮燕的眼泪:”燕,有事慢慢说,和尚是不是遭遇什么不测了?那朵金云已经散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老大。“”|一边呆着去,没空理你们。“重生一拂袖,两人被弹飞到那石台上,口不能语身不能动,四颗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妮燕断断续续说了那晚上的经过,重生越听越怒:“燕,放心,他不放回和尚我就跟他拼了。“重生一根手指朝天一指,妮燕又惊又喜地看着重生,他目中带着柔情八五八书房,他的脸那么地有男人味,那样霸道的目光。”咿,这是什么?“妮燕指着重生的胸口松开的衣扣处说。”哈,是龙。“重生一把脱掉上衣,在他的胸前背后,九条神气活现的彩龙,蜿蜒交错,假如这是纹身,也绝不是凡人可以纹出的纹身。”重生,你变了,变得好快。“妮燕喜忧参半地说。”先回王陵城看看情况,金云若真的荼害苍生,那是天理不容的。“重生牵着妮燕的手走了两步,想起了石台上的两人,他转身,手一挥,石台上两人恢复了自由,开心地跳下石头,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像极了两个忠心的跟班小弟…… 第七十四节 王陵城一派平和气象,城门兵士有说有笑,城门大开畅通无阻,进城的进城,出城的出城,人流咯绎不绝。进得城后,景象更是一如平日,小摊小贩各忙各的,街上人来人往,敞开门酒家,客栈,各种店铺,忙活着自家的生意。街边有几棵叶刺槐树,穿过树叶撒落在地的是斑斑点点的阳光,那阳光附近有几叶凋零的黄叶,说明着秋天已经来了。站在树边,重生用满是疑问的目光看了看妮燕,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惊与慌,忧与喜搅浑在一起,变化不定。怎么回事呀,一切都象是一场梦,梦醒后,现实活生生地就在眼前,一点发生过变故的异常都无从窥得。“我知道了,我明白了,这些人被掳走后又被放回了。”妮燕惊疑地看着重生说,这里的街道说不上陌生,但这里的人也说不上熟识,偶尔会看到一些曾经见过的人面,但难得遇到能叫上名字的人。“去那酒家坐坐吧。”重生握着妮燕的手,大步走进那酒家,来到掌柜的柜台前。 “掌柜的,这菜价是现在的菜价吗?”重生指着一块挂在墙上的菜牌问。“当然,老酒煨鸭可是我们店的名菜,多少年来都是买三钱银子一只的,味美着呢,客官要来一只吗?快请那边空座上坐呀。“掌柜的脸上堆满生意人的笑,对重生他们他还是有印象的。”重生,我们还是先去姨母家吧,已经答应了的,他们已经准备好饭菜在家中等呢。“妮燕冲重生眨了眨眼皮,拖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她记得他们全部的银子在两天前就买了冷馒头,重生会意,也不拖沓,两人走到了买馒头的摊贩前,试探着打听,贩子对两人毫无印象,对几十两银子买几个冷馒头的事更是一口否认:“别乱说,几十两银子买六个冷馒头,那不是成了打抢。”又问了几句,看情形,那人在金子山出现后的全部记忆都被抽走了,被一些模糊的生活琐事替代了。 第98章 王陵城的人大概都是这个情形,那么那几十两银子呢?挑明这个问题时,摊主目光明显有些躲闪,银子应该是在他家中,来路不明的银子,他本想暂且收藏,见有人问起,心中已有惧意,但终究还是否认了。重生两人也不过分追究,去了妮燕借住过的那户人家,那户人见两人来到自是热情得很,在一番遮遮掩掩的查问,推敲后,妮燕相信了一件事,他们,数万被金云吸走过的人们,不但忘记了被吸走那件事,而且对金子山的出现都没有记忆,不记得曾出现过金子山,不记得曾挖到过那么多金子。那两人的记忆几乎等于真空,他们这样描叙过去的两天:“前两天和两天以前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吃饭睡觉干活,具体的到是记不太清了。” 重生当然不会怀疑妮燕的所见,因为他曾亲历的那些往事,比如金子山,比如那么多人开挖金子,都被人否认了。大海现在也是下落不明,重生头脑清醒得很,他们得去那黑松林地界看看……黑松林地界是一坦平原之地,经历了火热一夏的植物逐渐冷却了热情,在微风中慵懒地晃动着,不见金山,不见黑松,也没有防护,重生小心地走进那片平实的土地,这里曾有过他最难以忘记的战斗。 有没有人和妮燕一样目睹过金云吸走人?那些人又在哪里?这问题暂时没有答案,但是,黑松林地界解禁了,现在有不少人来到了这里,他们走在这块回归的新土地上,议论着这里的过去,议论着那坚不可摧的防护,议论着那黑色的松林。玉面门,魔教都有人在,重生没有刻意回避,在他的内心,这些人已不足为惧,在湖底,妥协后的重生无条件接受了九龙魂魄藏在他体内的事实,也接受了他们的神通和力量。九龙术本就属于他这个即成的传人,不需要修炼,不需要思考,接受就是了,施展就是了,不必要刻意而为。魔教在这天清晨,主要力量按照计划跟随魔弟赶往他们的总教所在‘魔王宫’。留下的散勇见到重生自有几分吃惊,却不敢上前惊扰。玉面门的老门主玉面判官望见重生,就上前打招呼,保持着他一贯的友好态度。他也看到了重生身后跟着的俩个人,不知道为何却不上前相认他的儿子,对玉汤水身边的疯子血魔很惧怕似地,好像吃过他天大的亏。目光躲避着血魔的目光。重生与玉面判官聊了会,有意思的是,防护消失这里恢复平静后,玉面门竟不打算在此开掘陵墓,好像遗忘了陵墓的存在,人们对陵墓宝藏的贪欲象被涤清过,短时间难以复原了。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一路走来,重生感觉,现在的王陵城的人们以及周边生活着的人们的心境出奇地平静,他们的灵魂象被洗礼过一样奇_-_書*-*网-qisuu.,一张张善意的笑脸,既陌生又真实。难道那片金云是台大型的洗魂机?现在看到的都真实吗?馒头摊主真的吧几十两银子在下午交给了官府,而官府又把几十两银子买了一些粮食发给生活有困难的百姓?重生听到这消息时,夜已悄悄来临了。 “这一天探访,事件真相还是一团糊涂,但看起来好像不错…可是大海和尚呢,又在哪里?”重生坐在观潮石上想,妮燕在一旁也显得安静。“燕,跟着我让你受苦了。”妮燕柔声对妮燕说,身无分文的他们住不起客栈,又不想麻烦那人家,不得不在此露宿,重生觉得委屈了身边的恋人。“说什么哟,天为被地为床,不就是理想的江湖生活吗?”妮燕笑着说,“倒是大海,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他还好吗?”“燕,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为什么独独不见他回来呢?”重生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那挂有星月的夜空,那夜空的外面有什么?那大气层外是浩瀚的宇宙,神仙又住哪里?从何而来。重生有一种想闯出天幕一探究竟的冲动。 “没事的,等我探一探,一定能知道大海的下落的。”重生过了会才说。随后,他闭上眼睛,借着隐形手镯用神识探寻起来。 重生的神识来到了一片静得诡异的天空中,那天空下面的群山峻岭在轻淡的月光中仿佛睡着了,不见风撩动数草,不闻山虫夜鸣。在他眼底下的,有十八座山头,每座山头上有一座圆顶的建筑,象塔,又象是僧庙,那些建筑一色的白,那白纯纯地,让人看了心里觉得很是舒服。重生搜了搜,不见半个人影,他试着将神识往那些白色圆顶里探,受到了不可穿越的阻碍,尝试了几回,又在那里徘徊了会,重生收回神识:“这是什么地方?大海和尚关在哪一栋建筑里面?” 那里,看上去平静,但重生隐隐感觉出哪里藏着他从未见过的神秘,他深信大海就是在那里。准备一个人前往那里寻找大海。“燕,大海被关在一些白色房子里,那些房子不是木头建筑的,我想去找他。”重生对妮燕说,从他眼中可以看出,他不希望妮燕与他同往。妮燕说:“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的?”“这个,我用神识探知的,以前我也探知过你。”“什么时刻,你都看到我的什么?”妮燕紧张的口气有点过分。“没什么,就是看到你睡觉了。”“睡觉,你这流氓,竟然看人家睡觉。”“燕,你都是穿着衣服的啊。”“没看我洗澡吧。”妮燕的脸红了。“没有,你要相信我,我们还是说大海的事吧,我想一个人去找他。“重生赶紧挑开话题。”两个人一起去不行吗?“妮燕喃喃地说。”那个地方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像潜藏着防不胜防的危险。“重生望着妮燕的眼睛说,”燕,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大海耽误得起那么多时间吗?他可是救过我的。我们还是快点去救他吧。“妮燕坚持着。重生沉思了会,又说:“不知道那个地方有没有吃的东西,要是有银子还可以买些干粮带到那去。”“不用找借口了,你就是不肯和我一起共患难,又要吧我孤零零丢在一旁不管不问了,是吧。”妮燕生气了。“燕,我怕到时没有能力保护你呀。”重生解释,“燕,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大海安全回来的。”“哼,不就是怕我拖累你,不用说什么了,也不敢劳驾你送我回家,就让我在这凶险的江湖上自生自灭好了……让我日日夜夜为你提心吊胆好了。”妮燕目中现有泪花,重生知道问题严重了:“燕呀,别这样啊,我答应明天带你一起去还不行吗?”“(*^__^*)…嘻嘻”妮燕破泣为笑:“明天大早我会去红红家借些银子买些干粮带在路上吃的……” 重生内心惘然,去往那地方的具体路径还不明了,明天又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第七十五节 “我要去买些干粮和一些日用品,你不陪我一起去吗?”妮燕捧了把湖水洗过脸,笑嘻嘻地问。见重生不语,妮燕仍笑着说:“我就晓得找人借钱你拉不下那面子,没关系,一起有我,在这里乖乖等着,知道了吗?”“知道了。”重生调皮地眨了眨眼。妮燕昂首挺胸踏着清晨的朝露往王陵城方向走去,走出十几米,又回头望望重生,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仿佛她是要回家拿行李,然后和这个咧着嘴憨笑的男人一起去蜜月旅行。 妮燕走远了,重生才注意到不远处那两个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人,他走到他俩面前,笑着说:“两位,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为什么。”两人同声问,可怜巴巴地,难道风餐露宿了一晚的苦就白吃了?“因为啊,我要去的地方不欢迎疯子和傻瓜。”重生说。“我不是傻瓜。”血魔说。“我也不是疯子。”玉汤水跟着说。那两人目光里一闪而过的狡猾让重生警觉,这俩个面无血色的人是真傻真疯吗?“好,非常好。现在我放宽条件,你们中间可以有一个跟我去,但是,只能有一个。”重生看着他们,顿了顿又说,“你们决定一下吧。”“让他跟你去吧。”血魔抢先开口,“我再跟着他就是了。”“好的,我答应让你跟着我。”玉汤水对血魔点头道,“我也愿意跟着他。”“这就是我们俩的决定。”那两人的笑容一个呆滞,一个疯癫。烦人,这俩人傻瓜不象傻瓜,疯子不象疯子,想愚人一把当弄得自己没话说了。重生不再与两人说话,心里不着急甩这两人,跳上观潮石,独自思量着那有白色屋子的山岭,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是那朵金云把大海弄到那个鬼地方的,通过金云这条路应该可以到达那里。但是现在金云已没了去向,这条路径基本可以否定了。那地方给重生一种异域的感觉。印度?埃及?还是别的国家,以前在电视中也看到过一些异国风景,似乎见过这样的白房子,又似乎没见过。想了好久重生也没弄明白那地方在哪。“这次丑大了,妮燕回来后我该带着她向哪个方向走呢。”重生苦笑,“大海呀,你到底在何方?老天爷行行好,给点明示吧。”重生不自觉将橙黄竹棒的一头放进嘴里咬着,那竹棒咬来有金属味道,凉飕飕地,奇怪,这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干竹棒为何咬在嘴里全是金属的味道呢?重生右手握着竹棒,轻轻地拍打着左手掌,后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闻来又是竹子的味道,那气味湿漉漉地,象春天雨后竹林的味道。“不过就是根竹子。”重生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象祈祷似地笑着说,“九天棒九天棒,你若不负我送你的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你就带我去我心里所想的地方吧。”重生满脑子都是那些白屋和那十八座山头。当他把眼睛睁开,吃惊地看到身边的景色完全变了,他没有站在观潮石上,镜子湖也不知道所踪。 第99章 腾到空中放眼,十八座高高矮矮的山头豁然眼底,山岭间长满了郁葱的树木,十八座反射着阳光的白屋子,远远近近分布着,细一看,那是一座座庙宇,不知其中住有和尚否? 重生因为寻不着这地方而产生的苦恼烟消云散了,心情开朗:“哇哇哇,妙呀竹棒,一点知觉都没有就来到了这地方,太神奇了,比飞行爽多了。”他亲了那竹棒一下,心情沉浸在空间瞬间转换的欣喜中,他还想多体验几次,理智提醒他,好容易来到了这地方,应该先救下大海再说,他收起玩心落到一个山头,顿时感觉就不同了,自语道:“怎么这么幽静?好奇怪,这幽静怎么给人一种非常严肃的感觉,好像是站在亿万人目光注视下似地。”山岭间的树林,颜色都显得深厚,象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积攒才有了这一份持重。“呵燕,这可不能怪我,不过别生气,有了九天棒,以后我可以带你去环游世界的。”重生对着不远处的白庙堂嬉笑着说,象对着妮燕在解释。周边气氛严肃,他还能保持自如,全仗着九龙的气质,若是换成平常的重生,在感觉被万人瞩目时早已喘气不赢了。那座白庙堂不高,是座小庙,只能住下一个和尚的样子。重生用手指叩响了庙门,礼貌地喊:“庙里有人吗,和尚大人在不在?”庙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小和尚约摸八九岁模样,仰着头,用双乌黑雪亮的眼睛看了看重生,双手合十施礼道:“施主远来,还请到小僧庙里一坐。”“小高僧,庙里还有更大的高僧吗?”那小和尚摇了摇头,重生接着说:“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也是和尚,法号大海,小和尚可曾见过?”小和尚少年老成地答:“施主,小僧法号果皮,佛乘山岭可能没有你要找的人,你不进小庙坐坐吗?”重生向小和尚身后的庙堂望去,那庙内有尊石佛,一个香案,两张毡席,还点着一盏油灯,简陋得很。重生把目光移到小和尚身上,发现那小和尚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竹棒上,重生大笑一声:“哈,果皮,出家人不能说谎的,小小年纪说谎可是要被方丈打手掌心的。”“施主不愿进内,小僧要闭门念经了,阿弥陀佛。”小和尚说话间竟真的吧庙门关上了,重生推了推那门,那门竟是有万钧重,他笑道:“果皮,相见便是缘分,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吗?”过了一会,庙内才传来小和尚稚嫩的声音:“施主请回吧,你要找的人和你可能缘分已断,你若太过执着只会苦了你自己。”重生十分无奈地和尚眼眸,用手握住那隐形手镯,动用神识在附近搜索过后,他肯定大海就在这一片地界的某处,可又感察不到具体位置。 “大海,大海……”重生的呼声在山岭间回荡,沉默的天丝毫不见为之动容,这天空怎么这么蓝?蓝得让人觉得世间其他的蓝色都是杂色,重生深深呼吸了一口,缓了下神,觉得呼喊了这么久都不见回答,再呼喊也是浪费口水,还不如再找小和尚问来得有效,听口气果皮是知道大海在哪的。重生第二次叩响了那扇庙门。 门迟疑了会还是开了,小和尚稚气的脸上显出一分顽皮:“施主,你想清楚了,决定要到小庙中坐一坐?那就请吧。”“果皮,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来过客人了,这么稀罕我。”重生笑着一只脚跨进了庙门。“施主慎重,刚才是跟你开玩笑,你要想清楚,进了这扇门再想走出来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啊。”果皮和尚用小手掌挡住了重生,脸上表情看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果皮,怎么又不让我进了?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我进了你的小庙你就会告诉我大海在哪里。”重生友好地摸了摸果皮的光头,和尚的头就好比是老虎的尾巴,以前摸不登的光头差点惹下杀身之祸,重生当然记得,可他不怕眼前这和尚,他才多大啊。他也明白小和尚说的可能是真的,有些地方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就如那天不管符下的黑松林。但他还是拿定了注意,只要能打听到大海的消息,纵使这里是十八层地狱,他也会走进去。“请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放心,你想问的事我会告诉你的。”果皮收回了手,退到了一边。“果皮和尚你不厚道呀,来时匆忙没带香火还请不要见怪。”重生打趣道。“施主,你是想打听那个被禁锢在佛乘山岭的罪人吗?”果皮小心地问。“什么罪人,我是想问大海和尚在哪里。“重生收起了笑。”佛乘山岭已经很久没有禁锢过罪人了,前几天终于迎来了你所说的大海。“果皮答。“大海何罪之有?”重生大声问,庙堂里那盏油灯灯火摇曳了一下,他已走进了小庙的门,庙门外是依稀的阳光。 “好,施主既然已经走进小庙,果皮自当告诉你原委。你那叫大海的朋友,亏他还是一个和尚,竟敢在金瑞祥云里搞爆炸,触犯了天条,也触犯了佛家的杀戒,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搞爆炸,他不知道搞爆炸是会搞死人的吗?若不是盘子上仙有灵丹救治了那些俗人,恐怕你的朋友早下了十八层地狱了。”果皮缓缓说着,缓缓把庙门关上,重生并不阻止他的行为,乐不可支地笑:“哈哈,这小子,就爱玩坤元炸那套,现在玩出麻烦了。哈” “施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果皮走到佛相前,用手指挑了挑灯心草,庙内立刻光亮了许多,那尊如来面目慈悲地看着重生。“果皮,你还没告诉我大海在哪里呢,要怎么样才能带他走,还有,如何才能离开你这小庙。”重生问,小庙是石头彻成的,窗户关闭着,窗外外的光明显得隐约。重生融汇了九龙神力后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现在的直觉告诉他,靠硬闯绝对闯不出不看似普通的小庙。“施主,要想救那莽撞和尚,你就必须一一走进十八神庙,然后一一走出。要想走出我这小庙,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香案上的果子吃得一个不剩。”果皮答。重生望向那香案,那上面只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翠绿果子。他二话不说走过去拿起那果子,仔细地看了看,笑着对果皮说:“果皮,供奉给佛祖享用的不会是毒果吧。”“这里的果子对于凡人来说绝对是毒果,但对于享受得起它们的人来说,绝对是福音。你可以选择不吃,但是那样你也无法走出这里,无法带走你的朋友。”果皮微笑着向重生走来,他一步一个变化,身形一步一长,到达重生一尺处时已是一个和重生差不多高的白眉老僧了。这变化让重生诧异:“果皮,原来你是个老和尚,是个老神仙呀。”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祝福你好运了。”果皮慈祥地笑着,“其实,你不来管这闲事,大海和尚在此关上千年以后,只要他潜心修炼或许能成为十八神庙下一任执事的。呵,一切都是缘分呀。“说完,他转身坐到了佛前毡席上,念起经来。三声阿弥陀佛念过,果皮的身躯逐渐变淡,十八声阿弥陀佛念过,果皮的声音还在小庙回荡身体却已无影无踪了。小庙寂静了下来,重生听到了自己匀称的呼吸声。 “不是我嘴馋非要抢吃您老人家的供果,实在是逼于无奈,还请佛祖见谅。“重生虔诚地顿了三下头,将小翠果丢进了嘴里,一嚼,那翠果如一个气泡般破碎开,顿时满嘴香郁,隐有几分清苦,一入喉一下肚,重生顿感周身说不出的清凉舒泰,这叫不出名字的小翠果真是韵味。 就这么简单?重生不敢相信这就是现实。他偏着头瞅着那尊石雕的如来。“不会这么简单吧?“他回头看了看庙门,门紧闭着。他又把头转向佛相,眼神往下一溜他看到了面临的现实,一满案的鲜果,在他眼前散发着五彩缤纷的幽光。”你可真大方,真好客。“重生浅笑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果子就吃。一颗颗果子,或甘甜或香美,味道都是极妙,果然不是凡品。吃到后来,看到果子不见减少,重生也不辨果子的味,狼吞虎咽地只管往嘴里塞。现实就是这样,他腹中有九分饱了,香案上还是满满一香案的鲜果,象没有动过一般。重生打了个饱嗝,望着佛相说:”佛祖爷爷,好东西吃多了也会撑着的,到时候又吐又拉弄脏了您这神圣净地,可别怪我。“他的话不是为了威胁而说,是他心里感到任重道远,怕自己到时控制不住,先把丑话说了。 “这果子没完没了的,再吃下去岂不是傻不拉唧的表现。不吃,又该怎么走出这里呢?闯出去,对。“重生此念一动,内心再无法平静。刚刚那些吃进肚里的鲜果顷刻化作股股真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以他九龙的强大竟也强压不下那些真气。不,应该说是仙气,因为只有仙气才会这样强。不管什么气,当务之急是要它们排解出来,这不只是放屁的问题。仙气可不是闹着玩的,重生想到就做,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抒发仙气,它们象蒸汽火车喷出的蒸汽,它们象火箭升空时的焰火尾巴那么热,小庙迅速地变成了桑拿浴澡堂,热气腾腾。小庙那不灭的油灯和所有陈设都在误导重生,让他以为仙气不过是些灼热之气。这些热气碰到那些墙壁响声都没有一个,更别想靠它们冲撞开那些墙壁了。这些都是误导,假如重生是站在这座庙外,站在人世的某个山谷,这么多带着攻击的仙气只怕是已将山谷边上的山川都夷平了。这绝不夸张,不然,仙气就不能称之为仙气了。 总算吧仙气抒发完毕。带着误会,重生运用九龙神力击了那庙门一掌,小庙整体晃了一下,却未见庙门打开。从上仙防护内逃出的经验告诉重生,只有干掉香案上的果子,出路才会出现。他孜孜不倦地吃着,又经历了几次猛吃与散放的循环……尽管在反复中,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增进了不少,但面对小庙还是几乎无解。 第100章 重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做无用功。憋住那些仙气不排解。会有什么结果呢,他想尝试一下。 “好吧,你做得出来,我让你如愿就是。在你庙堂之上做个饱死鬼,你总该满意了吧。“重生狠下了心,决定撑死算了。 第七十六节 妮燕背着两个包袱,大的一包装着馒头和其他衣服,小的一包装着买给重生的一身衣裳。她手里还提着一个荷叶包,荷叶里面包着一只烤鸡。在王陵城,她当了一件小首饰,买来了征途必备的粮草,象位女将军一般意气风发地往回赶。在她嘴角悬挂着愉快的笑意,有什么比和心爱的人一起上战场更让人兴奋的?她认为没有,与重生一起上观潮石也温馨,但没有与他一起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营救他们共同的好友让人振奋。这位野熊山里走出的女侠,看到那双目瞪口呆的人时,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笑着对他们说:“吃吧,你们也不容易呀。”那一对木呆呆地接过,目光象被观潮石顶面的钩子勾住了,视线被扯得很直。“唉,你们是作孽做多了才会有这报应的,傻了就傻了吧,上天留着你们的性命是为了给你们补过的机会,多积德行善吧。”妮燕怜悯地看了它们一眼,转身跃上了观潮石…… “他还是独自上路了,这个混蛋。“发呆了许久后,妮燕愤怒骂道,然后,坐到了石面上,解开那荷叶包,恶狠狠地撕着那烤鸡的肉往口里塞…… 重生手中只剩下一个果子了,那香案上也已被他扫空,与香案成对比的是他的丹田,那里已装得满满当当,象一个装满水的气球一般沉甸甸地。他犹豫地盯着手中那颗金色果子,尽管他已找到让香案上果子变少的方法,但他确实没有足够勇气将这金色果子一口吞下。他意识到,吞下这颗果子后后果恨严重,丹田会被撑爆的。 “真是聪明,仙气凝聚成果子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小和尚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拍着手掌称赞他。其实没什么值得称赞的,他不过是用了一点耐心,吞下一个果子后,立刻用体内一束龙的神元将那果子变化出的仙气包裹收进丹田,然后,依法炮制对付第二个,第三个……但越到后来他越觉得艰难,到了最后一个金色小果,他感到是在做生与死的选择了。幸好小和尚即时出来阻止:”我劝你放下这最后一个果子,贪心往往害得死人的,消化掉那九百九十八股仙灵气体再打这最后一颗果子的主意,不必觉得失败,敢在这么短时间内吞收九百九十八股仙气的,我只见过你一个。保重啊,施主,阿弥陀佛。“ 不用说,果皮说完那话后就溜走了。重生信他说的,更信自己的直觉,他轻轻地将金色小果放在了香案上,盘坐在毡席上,闭目,他将沉甸甸的那一团被神元包住的提起又放下,自觉能控制整团在丹田的运作后,他又努力用神元引带着那些仙气在体内运转,他的经脉是畅通的,他不急一时,一小股一小股推送着,慢慢进入了境界,察觉体内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宽广,博大,宛如一个小小的宇宙。重生感觉不到外面的一切,仿佛置身于宇宙的中心,做这功课时,身体不自觉浮到了半空,散发出温和的红光,将那白色的小庙也映红了,石如来看上去就像一个披红的醉酒新郎。 重生将那些仙气和龙的神元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他可以控制的力量,他身体发出的红光黯淡了,他身体上彩绘一样的九条龙开始焕发出异彩,他在空中缓缓旋转了九圈,安详地睁开眼睛,翩然落下,他自信有能力将这小庙击个粉碎,同等力量将它们集中的威力远远大过它们四散时,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他没有那样去做,他的内心对果皮充满感激,在非常时刻要不是果皮提醒,他也许会蛮干到底…… 重生信手捻起那颗金色小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那果子象奶糖,在嚼动中慢慢融化,他嘴里浓香四溢,金色果子并未生出捣蛋的仙气,安安静静就入了他的身体,重生闭目享受着那浓郁的香,当他睁眼,两道金光从他眼中射出,七拐八拐就进入了如来石像的眼中,他俩默默对视了会,金光消散,小庙保持着清静。重生笑道:“该开门了吧。“香案上已无一鲜果,到了果皮履行承诺的时刻,果皮现身,以一个得道高僧的形态,用敬仰的目光望着重生,过了好一会才说:“真没想到,你能激发出九百九十九颗罗汉仙果,并且真的就把它们收服了。真神人也,你不用去另外十七座神庙了,那里的考验对你已不足道。直接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吧,但愿他能收敛住杀性。佛乘山岭和我永远恭候着你的大驾。” 果皮衣袖一挥,庙门慢悠悠打开了,重生拿起放在毡席旁的九天棒,对和尚拜倒:“多谢高僧的指引之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小的就此别过,敢问我该怎么去找我的朋友呢?”“你已是有金眼神通的神人,不必对小僧如此客气的。”果皮拉起他还礼,走到那门口侧立:“你不用去找你的朋友,喊一声他就会来到你的身边。恕我不能远送,九龙神尊一路好走,阿弥陀佛。”“那我们后会有期。”重生一抱拳,一步跨出了小庙。回头一望,果皮老僧还在门口微笑不语地目送着,重生笑了笑,说了声拜拜,加紧了脚步离开了。 重生自知,没有果皮及时点醒贸然吃下最后那颗果子的后果,那金色果子绝对只有他收服先前的仙气后才能收服的。不然必引发自爆,万劫不复。 想不到大吃罗汉仙果,把九龙传人吃成了九龙神尊。重生跑上了另一个山头,看着那差别不大的小庙,猜想着里面有没有一个象果皮的和尚。他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准备叩响庙门的手,一次因祸得福不代表每个小庙都有好东西招待他,他背对了那小庙望向天空,此时的天空仍是蓝色做底,几朵柔得象棉花糖的白云连接成一片,这白云的周围镶着一圈金边,金灿灿地,让人联想起那一个夜晚的金云。“金瑞祥云?”重生对那金瑞祥云带有敌意,毕竟他的朋友就是被金瑞祥云吞走的。天上这一片应该不是金瑞祥云,静候过程中,那云不见变化,原来是虚惊一场,重生想起妮燕,突然变得归心似箭,他大喊一声:“大海……“他的声音用上了神元力,如波涛一样滚遍了山野,那些丛丛片片的古老树木象臣子一样弯曲了身体,参礼一般。”乖乖,不能用神力,会毁掉它们的。“重生收住声音后笑道,一边等待着大海的回音。 “在这里在这里。“声音从一个山谷传来,重生赶快飞了下去,看到了一身破僧袍的大海,大海嘿嘿一笑,理了理僧袍:“真是惭愧,差点就见不到你了,那些人还好吗?”“傻和尚,以后还玩坤元炸不?”重生笑着说。“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被一间漆黑的房间里困了好久?你一喊,所有的变得明亮,才发现自己是在山谷中。那些人还好吗?”大海笑着又问。“他们都好,一个也不少,我们现在就回到那里去。”重生抓握住大海的手,不等他发问,心里默想着镜子湖边的那块观潮石。 “哇,你干了什么,眼前一黑再一亮,我们就回到了这里。”大海瞪圆了惊讶的眼睛看着重生说:“重生,你看起来这样普通,怎么做到了这比神还神的事?”刚才重生第一次带人瞬移,不想会这么顺顺当当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站到了观潮石上。“大海,是这根九天棒带我们回来的。”重生晃了晃竹棒,大海一把抢过,瞧了又瞧,问:“它怎么带我们回来的?”“你抓住它闭上眼睛想着要去的地方,一睁眼就到了。”重生解释道:“不过现在你不要试,咿,妮燕去哪里了?”“重生,让我试一次,我就想着那片草坪,试过后我们马上就去找妮燕女侠,好吗?”大海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动着,一心想去观潮石边的那片草坪。“这和尚……”看着大海比念经还认真的表情,重生欲言又止,顾目四盼,妮燕去哪里了? 大海一睁眼,发现还在观潮石上,有几分恼火地说:“那串佛珠我到现在都没能坐到让屠夫一看就放下屠刀,这九天棒到了我手里,汗水急出了一身也不见挪动半步,真是气愤。”“大海你再试着想想别的地方,别灰心。这次一定行的,不过,你可得记住这观潮石,记住回到这里哦”重生心不在焉地说。“嘿嘿,怕我拿走了九天棒不回来了?“大海笑的很憨,他又试着劲试了一次。然后垂头丧气地交还了九天棒:”这玩意只认你,没办法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试,怪事,妮燕怎么走出了那么远,我们离开这里很久了吗?“重生看看四周,景色并无季节变化的痕迹,他刚已查探到妮燕在千里之外。”大海,我们走。“ 对于重生和大海在突然间出现于面前,妮燕一脸愕然,大海不好意思地躲到了一侧,他的僧袍太过破烂了。“混蛋,你还知道回来呀。“妮燕不客气地拧了重生耳朵一把,随即,她的眼圈红了:”我在那等了你差不多一年……我的心经得起几次那样的煎熬呀。“重生张了张口,一把把妮燕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已说不出任何话语。妮燕的粉拳捶打了重生的肩膀几下,头搭在他的肩头,一缕黄昏时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眸子里晶莹的泪珠,闪着比珍珠还透亮的光辉。 “大海接住,找个地方换上吧,这本来是给这个臭男人买的,他不配。“妮燕狠狠盯了重生一眼,背转身去,掩饰不了的喜悦在他眉间跳跃着。 “燕,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第101章 “重生凑近妮燕问。”哼,要你管。“妮燕退让了一步。”这并不是回我们野熊山的方向啊。“重生上前一步笑着:”燕,我们回野熊山吧。“妮燕沉吟了会,才说:”魔王宫的魔王通道在这几日就要打开了,魔王就要出世,正道上有很多人都去了魔王宫,计划在魔王出世初未凝成形时把它和魔教一并灭了。要是等到魔王成了气候天下就大灾了。“|重生挠了挠头,妮燕对着站在远处的大海喊:”衣服都换好了还不好意思过来见人吗?听说少林也派了不少高手参与杀魔联盟的,你就要见到你的师兄弟了,害羞的和尚。“大海噢了一声,却不走近。 “燕,杀不杀魔好像与我们关系不搭,我们不搅这浑水了,回家才是正事。“重生拉住了妮燕的一只手说。”这么急回去干吗?我爹娘未必会接受你呢,看看你这一身多寒碜呀。“妮燕甩开了重生的手,她的面颊上突飞红霞:”放心吧,是你的老婆再过一百年也不会跑的。“”再过一百年我们都老得生不动儿子了。“重生嬉笑着说。”谁说要和你生儿子了,你真是讨厌。“妮燕轻推了重生一把,在山谷的外径上狂跑起来。 “重生,追呀。“大海冷不防一声暴喝。重生大笑着追向妮燕。他故意保持着米把距离,气呼呼地喊:”燕……燕……你听我说,不生儿子生女儿也行的……等等我呀,万事好商量……“妮燕的年龄已算不上少女,但她回头那调皮的一笑,可爱至极。她那飞扬的曲线和银铃般的笑声,让重生觉得心旷神怡,在半空翻了几个跟斗,落到地上后兀自发起呆来,为了这个女子,重生自愿做任何事情,包括死去……见重生被远远落下,妮燕笑盈盈地往回走,她的身影轻盈,象只在春天气息里飞舞的飞燕。她是如此快乐,如此无暇,如此美丽。爱情是美好的,原谅这一对,别用某些道德观念去指责他们,别怪它们暂时遗忘掉了重生生命里的母亲,让他们手拉手,在山野的路上走着,让他们愉快的笑飘得更远些,直达何英妈妈的耳朵中,她也会因此而感到欣慰的…… 大海为了不做电灯泡,早早就回避了。他发现了更让他来劲的事,听到打斗声音后,他跑进了一片小树林,魔教那矮胖正和一个同样使刀的人斗得难分难解。那个人用的是一把黑刀,黑色的刀影似一朵朵浓墨般的乌云,飘荡缠绕在白森森的剔骨刀光中。看到一半,大海突然大喝一句:“住人,你们谁也不准动。“ 大海手里持着那串佛珠,好像那是一张逮捕令,或是一把手枪 第七十七节 矮胖一眼认出了大海,知道是个他不敢恋战的强敌,若那两人联手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他这么一分神,黑刀客开始占据上风,黑色的刀影重重压向了白色刀光,大有吞并之势。矮胖被逼得连连后退,口里还说:“弟兄,我们改日再战吧,这和尚我们都惹不起的。”黑刀客溜了大海一眼,熬战了好几小时好不容易有了取胜的希望,他如何肯收手,招式变得更加凌厉。矮胖又说:“弟兄,你可是正道中人,乘人之危胜了传出去也不光彩,得饶人处且饶人,别逼人太甚。”黑刀听后反而更发愤了,在哐当哐当的碰击声中,矮胖招架越来越吃力,眼看就要败北,他再不敢说话,全神迎战着。 喊了好几次住手,都被当作了耳边风,大海有些气恼。但,他仍旧紧紧跟着那团激战的刀光,一心想要手中的佛珠发光发亮,想要那两人主动住手,放下剔骨刀和黑颜色的刀,从此成为两个放下屠刀了的好人。效果可见,几乎为零,大海执着地猛晃佛珠,那两人又战成平手形势,似乎要没完没了战下去,似乎要将那串无所作为的珠子嘲笑到底。 天很快就黑了,妮燕两人在路边一处农舍借住,耐心地等待着大海的到来。农舍的主人看上去善良,但这里离魔王宫只有几日路程,妮燕还是隐蔽地用银针检查了饭菜……饭后,大海还不见回来,重生用神识一探,便知大海象一个裁判一样追在一对搏斗的选手身边团团转。看到大海手里晃动的佛珠,重生明了个大概,笑着对妮燕说:“和尚正在给两个决斗的人当裁判,一时半会可能是脱不了身了。”“这个我了解,他就是见不得用刀的。”妮燕笑了笑……他们来到了农舍屋后的矮树林,今夜的月亮微红,如少女害羞的脸色。他俩人围着矮树林走了几圈,又在矮树林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月儿升到了中空,它们找到了一块柔软的草坪,依偎着坐在一起,卿卿爱语中享用着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大海保持着足够的耐心,他脸上渐有一丝微笑,那串佛珠泛出轻淡的光芒,有点象反射出的月光,那两人不知是疲了,还是对于继续争斗下去失了兴趣,动作竟慢了下来。“放下屠刀,我奉劝两位放下屠刀。”|大海的警告口号变化不大,两人象是忽然间发现了这个举止奇怪的和尚似的,不约而同地停了手,分飞到两棵书上,视线集中在大海身上。黑刀客笑道:“和尚,你是不是吃错斋了。”矮胖一听心中甚喜,心中求着魔王保佑这不知深浅的黑刀客得罪了和尚才好,最好他们决一死战。“请你不要嬉皮笑脸,握着把杀人的刀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笑的,放下屠刀吧,阿弥陀佛。”大海单手行礼,另只手捻动着念珠。“哈哈,笑死人了,看你和尚这模样,是不是在请佛祖来收我手中的黑刀啊,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想要我放下刀子,就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黑刀客笑的脚下的树枝乱颤。矮胖的树也轻轻抖了一下,事情朝着他愿意看到的情况发展了,他真想猛煽几把火。又怕一开口成为两人的矛头所指,他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啊,原来只是月光。”大海摇头,情绪低落地说,“佛珠呀佛珠,为何只是月光。”“怕了是吧,大和尚要不要爷爷教教你怎么样让人放下屠刀?我们玩两招?”黑刀客摆了摆手中的刀,一阵风自他的刀锋划过。“我敢打赌你接不上和尚十招。”矮胖抓住时机冷哼了句。 黑刀客是个好斗的人,他年轻气盛,看着矮胖说:“矮胖子,爷让你多活一会,等我打下了和尚的佛珠就来送你去见阎王。”矮胖阴险一笑,点了点头。 一声长啸,黑刀客刀带着人,朝着大海疾飞了过去。和尚一门心思全在佛珠上,面对来势迅猛的一刀,他竟呆头呆脑地傻看着,不作抵挡也不躲避。黑刀客见势头不对,反应也快,临近时刀锋偏转,也有收力。不幸的是,黑刀的刀背还是打在了大海的左肩上,咔嚓一声响,似有骨头被击断了。黑刀客呆了一刻,才听到倒在地上的和尚的闷哼,他赶忙抱住大海问:“没事吧没事吧,你怎么不躲不挡呀。”这时是矮胖偷袭的最好时机,他怎能错过,剔骨刀藏着祸心无声无息砍向了黑刀客的背部。“小心。”话音未落,大海右手将黑刀客推到一旁,用那条受折的右臂生生地接住了阴险的剔骨刀,啪地一声,只见鲜血带着腥味喷了出来,一截被砍下的右臂掉落到地,矮胖冷笑道:“和尚你怎么这样倒霉呀,你这条手臂算是废了。”“无耻之徒,拿命来。”黑刀客如梦初醒,挥刀攻向矮胖,阻止了他要下毒手的第二刀,两人霎那间斗成了杀气腾腾的一团了。 “两位,放下屠刀,好吗?”大海躺在地上,伤口处的血还在猛流,他的声音也象受损了,变得微弱。拿着佛珠的手没有受伤,却因为断臂的痛疼而抖动不止。“等我杀了他就放下刀子。”黑刀客应了声。“等你死了再向阎王爷去吹牛吧。”矮胖讥笑道。两人在此刻已是性命相博了。大海痛苦地摇了摇头,对那串佛珠彻底失望了,把它放在嘴里咬着,拾起那段断臂,用手肘支撑艰难地爬起,背转身去,一步步走向重生他们的方向…… 在大海断臂的刹那,重生两只眼睛的眼皮放肆跳动,他急忙用神识探知大海,正好看到了矮胖举着滴血的剔骨刀准备下杀手。他胸间充满怒火,也不想方法对不对头,抓起一把树叶扬到空中,那些窄薄的叶片呼啸着飞向了那片树林。”大海有难,我去救他。“说完这句,重生一个人瞬移到了那片树林,他派遣的叶片比他先到一刻,它们全都从矮胖的背后射进了矮胖的身体,一把黑刀在稍后一秒也插入了矮胖的身体。矮胖惨叫一声,他甚至还没有看到重生的身影就断气了。黑刀客在矮胖的衣裳上擦了擦刀,朝矮胖吐了口口水,但是,当他望向大海的所在,你和尚已不见了。他呼唤了几声,找遍了树林,也不见和尚,他满脸忧色地离开了那片树林。 重生携着大海回到妮燕身边,大海冲着两人惨白一笑,昏死了过去。血是让重生在树林就用神力封止,但他实在太痛了。妮燕手忙脚乱地帮大海把包扎伤口,她心间漫着一种愧疚,好像大海是因为回避他们的爱情才受伤的,她不时望向重生,希望他也有同样的愧疚。 被大海捡回的断臂,手掌已变得寡白,重生心间难过,用一丝神力裹住了那截手臂,他想用这方法替大海保存断臂,又苦于不知用什么方法将断臂给大海接上。他默默无言撕了一截上衣将断臂包裹好,有朝一日,谁能让大海的手臂复原,重生愿意为那人做任何事,包括替那人杀人。 魔教因此招惹上了一个能让他们魔教覆没的对头,矮胖的死不是终点,重生心中杀戮渐盛,铲平魔教成了他现阶段的目标。 现在的重生不比从前,他有足够的自信,完全有能力在很短时间内收拾干净魔教。 第102章 至于魔王他没有多想,那是个什么玩意,即使魔王已然成为了魔王,在重生眼里也不算一根葱,因为重生已是有天神实力的人了。 第七十八节 “燕,你留下来照顾大海,我得去魔王宫附近转转。“重生对妮燕说,”哪里汇集了正邪两道的人物,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找到救治和尚的医师。“ 妮燕点了点头,目送重生消失在晨光的尽头。 被砍下的那截手臂有神力封存不必担心坏掉,但拖得越久越不利于断臂的接合,重生心急火燎地来到了魔王宫附近的山岭。魔王宫立于孤绝的天刺峰上,在它的是上面是一年到头不散的黑雾,天刺峰四面绝壁,壁上那些突兀出来的石头象一些巨兽尖厉的牙爪,依仗这些天险,魔王宫实在是一处难攻之地。周边的山岭远远矮于天刺峰,也平和许多。一切的一切都在魔王宫的眼皮底下,正道中人气势浩荡的来到,却不得不小心地蛰伏在山林间,若不是魔王即将出世,正道中人也不会作此冒险的大举…… 除了从破衣服里露出的彩绘龙图显得彪悍外,重生表面上看来与常人无异,一点也不象个有神通的人。他耐着性子逢人就打听,问到后来,他自己也认为是在浪费时间了,得到的信息看似希望多多,但天南地北的,也无人肯定地告诉他能接合断臂的方法和神医所在。 “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一个有用的家伙都没有。“重生抱怨道,不时用小竹棒挠着头皮。当他路过一片油桐树林时,看到了几个在地上打坐的和尚,不由心中一喜:”这些和尚是大海的同门吗?“他走上前去,打着招呼:”各位大师,早上好呀。“那几个和尚眼皮也没抬一下,重生接着说:”大师们,你们可认识一个叫大海的和尚。“一个年长的和尚用一双有神的眼睛看着重生说:”施主,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大海是我的朋友,他非常不幸,被人砍断了一条胳膊。“重生停了下,注意到和尚们表情平静,他问:”你们是少林的高僧吗?怎么对同门的苦难如此无动于衷呢?“”施主,大海偷跑下山早不是少林中人。但我佛慈悲,这里有三元丸子一颗,你拿去给他服下,流血可止,性命自然可保。“年长和尚从怀里摸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走来来交到重生手中,重生笑着说:”高僧可知大海为何偷跑下山吗?“”他控制不了仇恨……“和尚神情凝重地说,其他和尚也都站到了他的身后。“他为的不是自己的私仇,是为了天下的正义呀,你们来此不也是为了除魔扶正。”重生抛了抛手中的小药丸。“|施主不必多言,佛缘佛定,再说了,少林是个有规矩的地方,偷跑就是背叛师门的表现。扯远了,呵呵,你还是快去救他性命吧。”老和尚微笑施礼。“大和尚,他性命没有大碍,我此行目的是想找到能让他断臂复原的神医。”重生试探着问。“除了神仙,能做到这点的恐怕只有圣手六指了。”老和尚说着摊开了右手掌,重生急问:“请问到哪里可以找到六指神医?”“正邪大战在即,正是他大捞一把的时候,我想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只是要找到他却是非常不容易,此人易容术出神入化。”老和尚说,重生插嘴:“他不是六个指头吗?”“叫他圣手六指不是说他真有六个指头,而是江湖人对他的敬重,说他有一根看不见的手指,只要动一动就能让人起死回生。”老和尚将手掌凑近了些又说,“此人非常贪财,救人一命需十万两花银,接一条手臂估计也要两三万两,施主出得起这个价,尽管放言出去,他自动会来找你的。”“两三万两白银,乖乖。”重生吐了下舌头,想到身上半两银子都没有,他有点发愁了。“施主若没有那么多银子,找到他也是枉然,他是有名的见死不救。施主……“老和尚抬了抬手掌才说:”三元丸子你不需要了,对吧。“重生一愣神,随后明白了老和尚为何摊开手掌。他将小药丸放到和尚手掌心,笑着说:”高僧如何称呼?“”老衲法号不送。“老和尚将小药丸收好后朗声答道。”原来是不送老前辈,久仰久仰。“重生客气地抱拳,心中却说:”一颗小药丸,不送就不送,有什么稀罕的,又不是三万两白银。“说过告辞,重生又向前走去,他现在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找到三万两银子…… 大海把那串佛珠和那截断臂放在一处包好,再将包裹放在枕头边上。做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他肩膀上的痛已使得他汗如雨下。他想不明白,昨天为何象被佛珠迷住了心窍一般,置生死于不顾,象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奢望着奇迹发生,结果却断送了好端端的一条胳膊,遭受这份罪……正当他懊恼之际,他突然感到一阵不能抵制的困意袭来,头一沾枕,鼾声就响了。外面的太阳正在中天,痛疼也因他突来的睡眠远去了。 天刺峰四周的那些正道人士在传递着这样一个消息,只要有谁能给一个断臂的和尚接上断臂,就能到凉风山谷他朋友那领取五万两白银。风凉山谷,大家都知道,在天刺峰以东仅三里的地方。如临大敌的侠客们,把这则消息当作缓解紧张的笑谈,他们偶尔谈论间,笑话那人为何不用银票交易,而是大动干戈吧五万两巨银运到那不通马车的山谷,他们想象着在那白花花的银子边上有十几匹骡马在悠闲地啃着草。想象着那么多白银堆在一起的情景。谣言还是真信,规矩约束了他们的好奇,谈笑归谈笑,却并无一人前往看个究竟。 风凉山谷,山风也很清闲。白花花的银子铺了一地,同样保持着悠闲姿态的重生躺在银子上面,半眯着眼望着前方。银子边上并没有骡马踪影,这五万两是官银,是重生第一次用神通搬到这千里之外僻静山谷的官银。他在等待着那个叫圣手六指的人,橙黄竹棒象一个指挥棒,指挥着微微的山风飘来荡去。 “那个和尚呢。“那个老农打扮,牵着条牛在山谷边上走来走去的人终于开口了。重生早注意到他的手指象水豆腐一样白。”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对吧。“重生微笑着站起,拍了拍屁股。”对,我就是来拿走这些银子的人。“那老农松开了牛绳,慢慢走了过来,拾起一锭银子端详了会,说:“兄台是用什么把这么多银子运到这里来的?影郡官银?影郡离这里可有千里的路程呢?”“你问的太多了,现在该我问了,这银子你敢不敢要,你又有没有本事要?”重生故意用冷眼瞧着那人说。“你说呢。”那人将手中银子丢在那摊银子上,轻笑着拍了拍手掌:“走吧,先去看看那个和尚。”“好,跟我来。”重生带头跑向了那条去往农舍的路,他选择用跑而不用瞬移,是怕用瞬移带那人走会吓得那人握不紧动手术的刀。 银子留在有一条老牛徘徊的山谷,十口掀开了盖子的木箱,象十个哑巴一样张大着口。在一阵奔跑后,重生两人来到了农舍门口,妮燕迎上来说:“回来了,这位是郎中吧,快请快请,和尚还在屋子里睡觉呢。” 第七十九节 “燕,这位医师奔跑了几十里山路,你为他倒碗凉茶,先让他休息休息,我去看看和尚醒了没。”重生对着妮燕说。“不用,救治要紧。”那老农摆了摆手说,一点不见累的样子。妮燕动作很快跑进屋里端了一大碗凉茶出来,笑盈盈地递到老农手上:“神医,不用着急,呆会还得仰仗你呢。”顺手搬了条板凳放在老农身后,老农坐下喝起那茶来。 重生快步走到大海房门,轻推房门,一看,不觉大吃了一惊,只见那满屋子的银灰色气体如水在流动,他走进门去,轻轻嗅了一下,并无异味,急忙来到床前,看见裸露着上身的和尚安静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睡得很是香甜。重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随即发现和尚断掉的手臂已接合完好,接合处正是那串发出银灰光芒的佛珠,这一屋入水的气体也是从佛珠内泛出的。门大开着,这气体却不见向外流去。“大海的手臂接上了,是这佛珠接上的?”重生心中又惊又喜,连忙把房门关上拴好。 此刻弄醒大海不知有没有危险?重生静观其变,他注意到,自他关门后,室内气体正在灌注进那串佛珠,先是缓缓地,后流速激增,几十秒钟后,一屋子气体被佛珠吸了个干干净净。那佛珠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不一刻,竟消失不见了,仿佛是隐入了大海的身体里。再仔细一看,大海的断臂不仅接合了,而且没有半分接合的疤痕,重生忙摇了摇大海的身体,口里唤道:“大海…大海…快醒醒…”大海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说:“干吗打断我的美梦啊。”“怎么,和尚梦见姑娘了。”重生心不在焉地答了句,眼睛凝视着大海那条胳膊。“呵,那倒没有,只是梦到佛祖正要向我传授‘放下屠刀’咒,却被你弄醒了。”和尚笑着坐起,下意识地用手挠了挠脑袋。重生激动地抱住大海大笑,眼泪都笑出了,因为他看到了大海用那只伤手挠脑袋。“干吗干吗,欺负我只有……”大海停住往下说,他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完好无损,肩膀也好像从没受过伤似地。他兴奋地用双手亲热地拍打着重生的后背,俩个人象孩子般欢笑,拥抱了许久,情绪才稍稍平稳下来。 门外的敲门声已响了许久,妮燕在门外有些不耐烦地说:“开门快开门,俩个大男人关着房门闹什么,还要不要神医给大海医治的。”“神医?”大海望了望自己那条手臂,又疑惑地看着重生。重生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神医,是那串佛珠。”大海这才看到枕边那块摊开的包裹布,那重生从衣服上撕下的一块布,布的上头哪里还有什么佛珠。 第103章 重生指着大海那条胳膊说:“佛珠跑你这里面去了?”大海摸着那条胳膊,眼中闪过一丝忧郁。“想什么呢,手臂好了还不知足啊。”重生笑道。大海释然跳下床,欢快地挥舞着双臂,跑到门口,一把把门拉开了。 “俩个大男人大白天的……”妮燕话未说完,惊讶地看着大海的胳膊,呆了呆后露出了灿烂的笑:“你好了,手臂全好了.”“是呀,你看,你们看。”大海冲到屋外,不断地挥舞着那胳膊,三人脸上洋溢着同一种欢喜,友情在他们目光里跳来跃去,在阳光底下,重生和大海拉开架势,兴冲冲地拧打到了一处,妮燕在一旁掩着嘴巴笑着。 看着它们嬉闹,有一个人目光里的失落好像是不合季节的一片落叶,飘了下来。“这个…那个…”看到重生他们注意到了自己,他手足失措地支吾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不过那些银子我是写了借条的,还迟了我可背不起利息,因此……”重生停了停,上前握住那老农的手说:“真的感谢你,没有银子给你,算我重生欠你一个人情,好吗?”“呵,区区五万两算个球,只是你不该耍我。”圣手六指甩开了重生的手说。“我…我真的没有耍你,不是你想的那样,和尚没断臂的话我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影郡盗官银呀。“重生一急不觉失了口。”什么?盗官银?还写了借条?“在一旁的两人同时惊呼。“是,他盗取了影郡五万两官银。”圣手六指气呼呼地说。“啊,重生,你怎么可以这样,是想坐牢吗?盗取五万两官银可是斩首之罪呀。”妮燕紧张地说。重生还在不知趣地笑着,妮燕气的直跺脚:“干净吧它们原封不动还回去呀,你还写了借条?怎么写的?”“写得恨简单。就六个字。“重生试图去那妮燕的手。”那六个字。“妮燕焦急地问。”银子是我借的。“”真笨,这么笨怎么还学人做贼呀,银子是我借的,银子是我借的……他们应该不知道那个‘我’是谁吧。“妮燕不安地看着重生。”他们看了借条的话应该就知道是我做的。因为我在借条后面落款了,还按了血手印。“重生如实说。”你死了,我命真苦呀。“妮燕推了重生一把,”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还了银子后,我跟你亡命天涯吧。“重生重重点了下头,一直没做声的大海感动地对重生说:”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兄弟,要坐牢我陪你一起做,要砍头我陪你一起砍。“ 三人你望着我,我望望你,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沉默中。边上那老农却象终于忍不住似地大笑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笑死人了,凭一人之力能从官府眼皮底下盗取五万白银的人,竟然怕被官府发现,怕坐牢……“妮燕正在气头上,母老虎似地跑上前去,一脚把那笑得捧着肚子的人踹翻,瞪着他说:”笑呀,你再笑呀。“那人用双手死命封住嘴巴硬忍着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抖了抖身子,施展着轻功向魔王宫方向跑去,不一会,从远处传来了大笑声:”哈哈哈哈,放心吧,我不会去举报你们的。“ 妮燕没有心情去管那人,拉住重生的手催道:“快,快去吧那批银子还回去。“重生不再说话,在前领着,三人急匆匆地来到了风凉山谷,只见一头老牛悠然趴在那摊银子上面,见三人前来,不动不让,哞哞叫了两声,象是示威也象是表功。”还好牛兄没有拉牛屎,箱子也没有损坏。“重生长吁了口气。”少废话,快装银子吧。“妮燕手脚麻利开始收拾官银,重生赶紧帮忙,大海默默牵开那条老牛,也加入了。忙活到夕阳已近,十几个箱子才封上了盖,一个被疏忽掉的问号出现在妮燕脑中,她问:”影郡?千多里呀,你怎么把这十几箱银子弄来的,又怎么送回去?“”|很简单。“重生得意地将那橙黄竹棒对着那十几个箱子象征性地划了个圈,说了声‘去。”没有任何声响,重生和那些箱子一道消失在眼前,妮燕和大海看得目瞪口呆,大海感叹道:“九天棒真乃神棒也。”“还神棍呢。” 妮燕话音刚落,重生又出现在它们面前,笑嘻嘻地晃着一片白绸说:“银子还回去了,借条拿回来了,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万岁。”妮燕跳跃,大海也喜不胜地说:“重生,九天棒肯定是根神棒。”“还神棍呢。”重生笑了笑,又说,“不过蛮好玩的。” 就在这时,轰隆隆……一阵巨雷在天空碾动,抬头一看,天色又一点也不象要下雨。妮燕望着魔王宫方向说:“是魔王要出世了?”他拉住重生的手,重生会意,带着他们俩一个瞬移,来到了那片印象深刻的油桐树林。那里有七个和尚正翘首望着高处的魔王宫,太过专注竟没发觉背后三人的到来。大海上前恭敬地施礼:“不送师伯,不惭不三不四三位师叔,大放大眼大四三位师兄,你们好。”“大海?”不送面色冰凉地说:“别乱叫,这里没有你的师伯师叔师兄。”大海扑通跪倒,眼中闪烁着泪光,哽咽道:“师伯伯伯,徒儿错了。”其余六僧这才转身,看到了不远处还有一对男女。不送语气缓和地安慰:“孩子,你已被少林除名了,但只要心中有佛还是一样可以修行的。”他们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大海低俯着的光头上,不送叹了口气,说:“孩子,你起来,你尘缘未了,头顶上的戒疤都自动复合了,以后你还是用你俗名吧,别再说你是少林的人。” 大海摸了摸光头,嚎啕大哭:“师伯……原谅我吧……戒疤可以重新烫上……的……” “唉---”重生好重一声长叹,他实在搞不懂大海为什么这么渴望做一个和尚。 第八十节 “小兄弟,你过来。”不送老僧向着重生招手,重生挪动了两步,看到那老僧笑眯眯地说:“这孩子的手臂怎么回事?”重生恍然笑道:“谢谢您记挂,现在全好了。”老僧非常严肃地说:“年纪轻轻地,做人还是诚实点好。”重生一怔,不笑了:“高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僧慈祥地笑着说:“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那个散布有五万白银谣言的人也是你吧,孩子呀,你看看你的衣衫,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呢,就算有,又怎么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运到那荒山野谷呢?年轻人呀,我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一句话吧,骗人者最终骗到的是自己。“重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破衣衫,心想:”这老僧俗气,竟以貌取人。“笑了笑,装作很受教:”谢谢您教诲,我记住了,下次吹牛一定等有钱买新衣裳再吹。“”呵,老和尚还真是好眼光,一眼就看出我们没有银子了。“妮燕对重生笑着说。老和尚笑道:”有钱没钱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见这小兄弟面相忠厚,我才说这些不该我说的话,小兄弟要迷途知返,骗人终骗己呀。“重生打了个拱手不再接话,老和尚和其他的和尚又转过了身去,大海还是跪在地上,他的伤悲响声渐小,目光十分迷离,一副充耳不闻身外事的模样。重生走进抚了抚他的后背,忽然间感受到了大海的悲苦,那是一种无家可归了的迷茫,这个在少林长大的和尚,被少林遗弃了。妮燕在一旁轻声说:”和尚别哭,别忘了还有我们这俩个朋友。“ 那七个和尚的注意力已不在他们三人身上,他们一律仰着脖子,神情庄重地望着魔王宫。此时的天空就如一个翻转的海,一个墨黑的海,浓重地覆盖在人世上方,那雷声渐演渐烈,压制住了一切别的声音。这样的环境派生出的压迫感压得人有些难受,到处都是黑暗,仰头的人们看不到魔王宫的一片瓦角,但是他们仍然执拗地仰着头。 “|大家小心。“不送老僧一声不大的提醒清晰地送到各人耳中。不一会,那重重黑云间有一道霹雳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劈下,绕着天刺峰跑了一圈,看呀,魔王宫那落在和尚们视界里的屋角,多象一头怪兽的尖角,现出无比的森寒。那道霹雳将天刺峰及周边的山岭照得一览无余,无数双仰视的眼睛,迎着电光,凛然不惧…… 那道霹雳也许是被这么多凛然的目光吓跑了,在它隐去后,雷声也在骤然间停止了。天地重生浸泡在冰冷的黑暗中,那一刻的安静透着无限恐怖,似乎在这无边的黑暗里飞旋着一把无声的利刃,威慑着人世。 在一阵心神不宁的等待过后,银白色的霹雳电光,夹带着雷声,成群结队来临了。它们吧天地照得雪白,人们看到一道紧接一道的闪电奔袭向那魔王宫,那气势真像要吧那棱娇7四突的黑色建筑击个粉碎……刺眼的光芒越来越密集,象一场暴雨无情地扑向那天刺峰,峰顶上,峰的四面峭壁上,那密密麻麻的闪电噼啪噼啪响着。可是,那电光来势迅猛,却不伤及天刺峰一石半瓦,甚至连一丝尘埃都不曾激起,这让底下的正道人士很紧张。 在闪电光映照下,那一张张映白的脸庞现出一色的惊虑,看着那象一条条银蛇般狂舞的电光纠集成了一张强大的电网,那网把天刺峰体和头顶的墨海连接成一体,更把魔王宫严实地保护住了。啵哧啵哧的强电流响声,似乎在动摇着正道人士的人心。 “在这样的时候,我不是该在家中陪着妈妈看电视吗?在这样的时候,碰到当夜班,我不是该抡着铁铲一铲一铲喂着那喷出火焰的炼钢炉吗?魔道,正道,江湖,刺杀魔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到底为了什么要站在这里,到底准备做些什么呀……”重生背手站立,对那强大电光视而不见,心思飘得很远很远。 “我命真苦,得到了一串佛珠,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因此断了一条胳膊…虽然胳膊是接上了,但也受过那么难忍的痛疼…人家重生捡了根破竹棒,既能带人也能带物瞬移千里,而我呢…我命真苦,师门不要我了,头顶上的戒疤也消失了,连做和尚的资格都没有了,从此孤苦伶仃……”大海依然跪在地上,小声哭诉着。 第104章 他那双被眼泪朦胧了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在三人中,只有妮燕始终关注着目前的形势。从小被灌输侠义思想的她,深深体会到了正道面临的艰难,但他坚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的。 “不能再等了。”不送大声说,他身边的僧人们果敢地点了点头。不送用他浑厚的内功呼喊:“各位大侠,女侠,少侠。电光消失时,魔王就会成为魔王,成为不死的魔王。到那时人间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正义的朋友们,让我们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让我们冲,不成功就成仁……” “阿弥陀佛。”在整齐的佛号声中,七个僧人以不送为首,冲向了那密集的电网,冲向了天刺峰,他们的僧袍如一张张吹鼓的风帆,眨眼工夫,它们手中的僧杖与棍器,他们光光的脑袋瓜连同身体,一并冲进了赤白赤白的电网中……大海在这个时刻猛地站了起来,呆呆地望着同门消失的地方,他目光中闪烁的光芒与他的个人悲苦无关了。 “冲啊……”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起,一个个身影一掠而去。七僧率先打破了洪水的沉默,现在,这爆发的洪涛汹涌着,朝着天刺峰的山顶冲去。 “重生,我们也上。”妮燕一声娇喝,将重生拉回眼前的现实。他凝神一看,看到人数众多的冲锋者,如一只只扑火的飞虫冲进了那强势的闪电阵地。他看到,有人在那阵地里艰难地向上,有人却被电击中化成了一片灰烬。他紧抓着妮燕的手,颤声说:“这可是高压电,很危险的,这些人怎么这么傻,选择这样的方式自杀。”“你说什么?”妮燕一声怒喝:“他们可是为了正义而战。”她试图把手从重生手中挣脱,但一点用处也没有。重生还在喃喃自语:“魔王宫是不是装了避雷针,魔教那些人难道不电打雷劈?” “重生,我们不能这样贪生怕死。”妮燕伤心地摇着头说。 “燕,你认为他们中有多少人能冲到魔王宫?”重生才注意到妮燕的激烈,注视着她说。“总好过在此苟且偷生。“妮燕着急地看着重生说:”你看不到勇士们都在奋不顾身地冲锋吗,他们是为了天下苍生呀,我们也该去添上一分力的。“”是添点柴火吧,众人拾柴火焰高。“重生沉重地说,”出世的魔王未必会比这闪电更有杀伤力。“”你……“妮燕对重生怒目相向。”燕,别生气,你要我冲,我宁死也会冲的。“重生郑重地说。”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冲了吗?你哪次遇到事情不是逃跑?“妮燕歇斯底里地冲着重生喊。”别急,别急,我先试试这九天棒。“重生说着,右手的九天棒横到了他的胸前。 |“大海大海,你在干什么。“妮燕惊呼,她惊奇地看着悬浮到了半空的大海,他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银光,他的目光如雄鹰的爪子一般,牢牢地抓住了天刺峰。 重生拉着妮燕的手,也飘到了半空,和大海并排面对着天刺峰,面对着闪电,面对着魔王宫。重生的身体没有发出任何光芒,倒是他手中的九天棒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一道金色的霹雳出现在竹棒中。 第八十一节 “大海,冷静点。”重生对大海轻轻说,大海重重点了一下头,重生接着说:“有时候,牺牲了自己不一定能拯救众人的,别再去想什么坤元炸了。” 由于妮燕不会飞,因此她滞留在空中稍显吃力,事实上,即使重生抓着她的手,她整个深海是呈下坠之势。重生发现这点后,轻轻一提,将妮燕提升到与他同等的高度,抓着妮燕手的手飞快地抱揽住了妮燕的小蛮腰,妮燕双手非常自然地搂住了重生的脖子,小鸟依人般偎依在重生胸前,她的体温和体香,象一条温香四溢的小溪,迅速缠绕住了重生的身心。重生顿感吃不消,他的心脏象拳击手暴打对手的拳头一样,有力地碰撞着他的胸腔,他的头脑和身体一同发热,立刻否定了原先的设想,放弃了要和天上那射出万道激电的黑云同去天涯海角的计划,重生颤抖着举起九天棒,对着那闪电阵地划了一把叉,颤声说:“你们这些心狠手辣的电,速速滚回你们的老巢去吧。” 重生的体温暴涨,男子汉气息笼罩住了妮燕,她的芳心猛跳,搂得更紧了,呼吸也更急促了。她用她那双饱含温情的眼睛望向那声势不减的闪电阵地。 那强大而疯狂的电光,还在张牙舞爪地掠夺着一些不幸者的性命。在闪电之间的那些缝隙可以看到天刺峰,此时通体发出微微的红光,象一根长满尖刺的巨大电阻体,正在发热发红,要将一些还在努力的生命烧熟烤干……在重生挥动九天棒后,妮燕惊奇地看到,那从天上乌云中射出的赤色闪电象是凝固了,横七竖八地象一些冰条闪闪发亮。那些在电光阵里艰难行进的侠客们,感觉到天刺峰峰体开始降温,道道闪电也停止了乱舞乱动,它们欣喜万分,却没有人呼吸,生怕惊醒了那已变得十分安静的黑云。 一分钟后,道道闪电猛然惊醒,它们如章鱼的触手一般开始收缩,它们复活的光芒照白了天上的乌云,那乌云就如一张章鱼的脸,被抽掉色彩后,只剩下呆滞和恐慌在那脸上了。不管乌云如何吃惊害怕,也阻止不了电光的收缩,也阻止不了闪电们在半空中发生争夺,它们象吃了火药一般,一道闪电怒气冲冲地挥向另一道闪电,另一道闪电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一时间,那么多的闪电流体战成了一片,高空中,出现一场让人眼花缭乱的混战,激发出无数的巨响,砰叭砰叭……多象是礼炮的声响,活在征途中的侠客们,停顿了下来,一个个被头顶的景色吸引,惊若木鸡者是大有人在,谁见过成千上万的银光花朵,重重叠叠地在高空中盛放?多震撼的盛放,他们忘记了欢呼也忘记了惊惧,他们的心久久悬在嗓子眼上,几乎要跳出那里,要冲向天空那银色的胸怀。 它们看不到盛放夺目以上的乌云,妮燕看到了。那乌云在瑟瑟发抖,象一个装上了电动马达的米糠簺一样抖着,许多细沫的黑色在掉落,那是他黯然掉下的眼泪……礼炮响声中,激烈自残的电光冲荡着它,那乌云裂出了一道道裂纹,眼看就难保持整体了。 那满天的银色礼花,终于已破竹之势冲破了那层层乌云,并在持续的绽放绚丽里乌云的碎片烧成了一片白烟。那白烟轻轻地飘远了。最后,电光礼花达到了他生命历程中的最灿烂。重生和妮燕就在这个时刻飘落到了地上,重生对妮燕说:“燕,我可以亲亲你吗?”“不可以。”妮燕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同样坚定地送上了火热的红唇……那些礼花仍在为他俩而绽放,声声激鸣,在这一对爱意浓浓的热吻中抵达了高潮。 嚯---最后一声响,银花的影子暗了下来,天幕悄悄拉开了。 郎朗青空下,再没有半丝乌云,天与地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静,侠客们久久仰视着天空,他们的瞳孔还在记忆刚才的缤纷,他们仿佛遗忘了此行的目的。大海和尚还停留在半空,相比刚才的银光万丈,他身边那一圈银灰色的光芒实在太过微小,就如一只萤火虫的光芒,容易被忽视。 |“苍天有眼,闪电这样消失了,魔王顶多成了一半形……大家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冲啊。”不送振臂高呼。“冲啊,杀死魔王。”响应者的呐喊响彻了天空,这些呼喊含着悲愤,也含着决心,一路向天刺峰顶冲去。 “呼啦呼啦圈,放—下---屠--刀—”大海的声音遥远而陌生,仿佛不是发在他的胸腔,而是来自天上。在这个时候,他敌我分明,一心想助众人。要魔王的随从们乖乖放下屠刀,让出一条路来,让这些正义的刀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插进魔王那只发育到一半的躯体。 那声音还在空气中传播,一串念珠紧跟着自大海的手臂飞出,焕发着淡淡的银灰光芒,那念珠盘旋着上升,一直升,渐升渐大,渐升渐淡,透明了,象一圈灰色气体了。它在天刺峰头顶停滞了会,围着天刺峰缓缓下落,那是一圈不易被察觉的气体,就和大海喊出的声音吸引不来人们的注意一般。那气圈一直落到了天刺峰的根处,一直到它变成一线银光飞回大海的身体,侠客们也没察觉出有这么一串佛珠曾经出现过。 “我成功了。”大海象一块石头一样落在重生两人身边,激动地说。那两人还在回味那吻的甜蜜与浓烈,全没注意到大海刚才的表演,被大海咋呼呼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同问:“成功什么了?杀死魔王了?” “你们看。”大海手指天刺峰说,“你们看见了吗?他们都放下武器了……奇怪,怎么和我心里想的不同,怎么师伯它们也放下武器了,魔教中人呢?”大海越说声音越小,他明白自己成功释放过那串佛珠,但是,他看到了与他预想的不一样的情景,在那片新鲜的曙光下面,正道人士无一例外地放下了武器,一个个在那里茫然着,而魔教人一个也没看到…… “大海,好样的。你做到了。“重生拍着大海的肩膀说,妮燕紧张地仰视着,她真怕魔教人这时杀出。她所能看到的侠客们,不仅放下了武器,而且都在原地跪了下来,坦然地露出了脖子。魔教人此时杀出,侠客们不会做半点反抗,还会满怀悔恨地恳求:”砍吧,求求你快砍吧,我是一个大罪人,我们都有罪。“ 然而,事实证明妮燕的担忧纯属多余,没有魔教之徒乘机杀出,正道人士在短暂的忏悔过后,陆续拿起了它们的武器,雄赳赳气昂昂,以更为整齐地步伐冲向了顶峰。 第105章 “重生。“妮燕望着重生。”燕,连佛都消停不了的杀戮,我们更是无能为力,别管这闲事了。“重生说。 妮燕眨了眨眼皮,还是拉起了重生的手。 第八十二节 妮燕说:“杀死魔王不仅能使天下苍生免遭荼害,还会大大提高你的江湖地位,成为万众瞩目的人物,甚至领袖,我也能跟着光荣,到时候衣锦还乡,我的父母和我的乡亲……”重生听着一笑:“燕,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一生也少有觉得光荣的时候,荣华与富贵我也向往,也想给你好日子过。但是杀死魔王,我们就再难从这个江湖脱身,我不惧怕与魔教为敌,可我怕你受到伤害,怕我们的幸福被破坏。”“我们的幸福?”重生接着说:“对,我们的幸福,无所谓轰烈,平平淡淡,穷,但是相亲相爱。“妮燕笑了:”好吧,不勉强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可你得明白一点,我们还相当年轻,还不到告别江湖的时候,应该做点侠义的事业。“重生望着天刺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已活了几千几万年,这些纷争,这些荣誉都象与我不相干似的,也许我并属于这。“妮燕格格一笑:”也许你真的老了,成了一条老掉牙的牛了。“”那就咬不动你这丛嫩草了。“重生看着妮燕傻笑。妮燕面色一沉,板起了面孔:”胡说八道,以我的花容月貌,怎么说也是一朵美丽的鲜花吧。“”敢问阁下是朵什么花?“重生调皮地问。”牛粪花。“妮燕挺了挺胸脯,骄傲地说。重生可怜兮兮地说:”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要做一坨牛屎粪啊。“”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可以考虑让你做一条老牛。“妮燕保持着骄傲的姿势说,”答应我,以后遇到魔王或者遇到妖魔鬼怪,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杀死他们。“重生转身,唏嘘:”呵,算了,我还是做一坨安逸的牛屎粪好了。“妮燕双掌作势推了重生后背一把,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 重生踉跄了两步,装作要摔倒,大海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两人才发现大海一直就在他们身边,两人不好意思地对视笑了笑。大海压根没听到他们说过什么话似的问:“你们俩个怎么打起来了?“”大海哥哥,她欺负我。“重生很娘娘腔地对大海说。妮燕做恶心状,看见重生还在一边眉飞色舞得意,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本姑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娘娘腔,吃我一记……“大海连忙站在中间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各退一步吧。”“冤家,别生气了,我再也不敢娘娘腔了。”重生用很重的男音哄着妮燕,妮燕莞尔一笑,用一根手指敲了敲重生脑门。 大海正面对他俩,眼睛望着重生说:“那天你真不该打断我的梦,害得我‘放下屠刀’咒只学会了一句,刚才好险,魔教人杀出的话,我就帮了大倒忙……这样吧,你将功补过,帮我想一想,‘呼啦呼啦圈’后面该是什么呢。”重生正儿八经地说:“那得看那呼啦圈放在什么地方了,放在你面前的话,后面自然就是一个大和尚了。”“就爱胡说,大海别理他,相信你自己能悟出的。”妮燕转头对着重生笑:“指望一坨牛粪还不如指望一条猪呢。”重生打了个哈哈,对大海说:“她骂你是猪.”“我没有。”大海倒是大度,摇了摇头说:“我相信妮女侠不会这样骂我的,就算骂了也没关系,不可能她骂什么我就是什么,我绝对不是猪。”“对对对,和尚明智,不要听牛粪兄挑拨。”妮燕对大海竖起大拇指说。“唉,可惜我再也做不成和尚了。”大海苦恼地摸着他那颗光溜溜的大头说。 “呀,他们登顶了,他们胜利了,不知是谁杀死了魔王。”妮燕仰着脑袋说,其实她看不到天刺峰峰顶的情况,只是依据突然爆发的欢呼声猜测。重生则不同,在佛乘山岭吃过那金果子后,他有了一双非同小可的神眼。现在他暗运神目向上望去,他心里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会转弯,几下就把峰顶情况看了个了然—峰顶和魔王宫已被正道占领,他们在欢呼庆祝。那峰顶和魔王宫里没有一具尸体,没有发生过打斗的迹象。魔王呢?怎么死不见尸?魔教众人呢?莫非等待正道占领的魔王宫一直就是一座空宫?它为什么会空着,这可是魔教的总坛啊。重生心里有隐隐的不安,这会不会是个陷阱,他一双神目迅速透视魔王宫脚下的岩石,迅速把整座天刺峰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埋伏呀,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收起神目,思索起来。 “他们肯定杀死魔王了。”妮燕很开心地说。“魔王死了,魔教也被全歼了,魔道从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了。”大海也兴奋地说。这时,重生也想出了一些眉目,事情会不会是这样:魔王出世根本就是一个弥天大谎,是魔教人故意散播到江湖上的,魔教人算准会有闪电大阵,借此诱骗正道自动送死?好毒的计策,假如没有九天棒,破不了闪电大阵,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实际上,正道取得这次形式上的胜利,又被雷电劈灭了多少性命? “重生,你皱着眉头做什么。”妮燕用肘子轻轻碰了重生一下。“重生,你怎么不笑,这一次大胜你功劳最大呀。”大海也对重生说,他一脸通红的笑好不夸张。“我当然开心,太开心,所以忘记笑了。”重生挤出了一个笑。“笑得比木头还木,干吗呢。”妮燕开心地说。重生只好笑得更努力些,心里却埋着对生命脆弱的无限感伤。 “喂,你们在笑什么?”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大声问。回头一看,是血魔和玉汤水。“大胆混蛋,你们已经完了。“妮燕娇訛一声,摆开了要打架的架势。”女侠,我们只是想问一问天刺峰在哪里?“玉汤水挠着头说。血魔却兴冲冲地拉开了迎战的架势。重生急忙挡在妮燕前面,对那两人低喝:”看看我是谁?“血魔和玉汤水被重生显露的威势逼退几步,跌坐在地,互相看了看,同声问:”你是谁,你自己都不知道吗?“”听好了,魔道已经完蛋大吉,你们还不速速投降。“妮燕从重生身后闪出,对着地上两人说。”你们不告诉我们天刺峰在哪里,我们就不投降。“血魔倔强地昂起了头颅,玉汤水也挺胸说:”投降不是好汉不是英雄,谁投降谁是乌龟王八蛋。“”说的好极了,两位要去天刺峰吗?“大海笑嘻嘻地问。”对,我们要去那里当武林盟主。“玉汤水自豪地回答。”杀死魔王,我们就是武林至尊了,哈哈。“血魔大笑。重生收起威势,向两人走去,他俩挺忌怕地看着重生,被拉起后,低着头不敢说话了。重生微笑着说:”有志气,我喜欢你们这样有志气的人,不要你们投降了,我免费告诉你们天刺峰在哪里。顺着我手指的方向走,就能到达天刺峰,快去吧,去迟了,武林至尊就被别人做去了。“ “谢谢。“血魔一下跑没影了。”等等我。“反应慢了一拍的玉汤水也大呼大叫地追了上去…… 他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岭后面,重生才放开妮燕的手。妮燕气呼呼地说:“干吗不让我去追他们,干吗不告诉他们天刺峰在哪,而指向北方。“”因为,他们此时上天刺峰,只会成为正道泄愤的靶子。“重生答。”难道他们不该死吗?“妮燕疾恶如仇地说。”燕,你怎么杀心这么重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重生看着妮燕说。”给我一把剑,我会把魔教中人统统碎尸万段。“妮燕狠狠地说。”罪过,罪过呀。“大海若有所思地看着天刺峰说。重生闭口不言,妮燕眼里充盈的杀意令他心慌,这不是他认识的妮燕,她怎么了? 重生一边思量,一边走到了一堆草丛旁,俯身捡拾起那根小竹棒。在与妮燕亲吻的过程中,他曾那么不在意地将它丢弃过…… 第八十三节 “这一年,她是不是经历了种种不平,让她的心态扭曲了?不对呀,在这之前,燕看上去是那样善良。难不成是那一个吻吻得太猛,把她的杀心全吻出来了?唉,亲吻那么甜不会有这样的副作用。”重生心里想着,当他再次注意到天刺峰时,眸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有了答案。他对凝视着天刺峰的大海说:“和尚,说说你的看法。”大海深深吸了口气说:“有杀气,有浓烈的杀气。”重生注视着天刺峰,看到了那些深黑的峰体岩刃正在散出不易察觉的黑色气体,那些气体象一支偷袭的军队偷偷摸摸地在往上爬。应该就是这座透出怪异的天刺峰,引发了人心里的杀意。妮燕修为比不上大海和自己,所以…… “大海,你快带燕儿离开这里,我去峰顶把那些人带下来。”重生对大海说。“我才不走,我要上天刺峰去给那些魔教的尸体狠狠地补上几脚。”妮燕眼里映满了天刺峰的黑色。“重生,还是你带妮女侠走,峰上的人交给我了。”大海坚决地说,随后他又自语:“希望他们还没有开始自相残杀。”“大海我跟你一起上去,他们要敢自相残杀的话,我们就吧他们杀个干干净净。”妮燕冷冰冰地说。“燕?“重生轻轻呼唤,抓住了妮燕的手,她的手怎么透冰凉啊。重生对大海说:”你先去,呆会我会来支援你的。“ 大海应了声好,长啸一声,象只身法灵泛的山猴一般,向着那隐约可见的魔王宫攀跳而去。 嗖地一声,重生飞起,带着妮燕来到了风凉山谷。 风凉山谷的风夹带着绿色植物的清香,妮燕那一度试图挣脱的手也安静了下来,变得温暖柔软起来。她象从一场恶梦里醒来,望着重生说:“我是不是杀人了,我怎么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腥。 第106章 “”燕,你没有杀人,大家都很好。“”那为什么,刚才我一那么强烈的杀念,直想吧一切不顺眼的人杀了才痛快。现在回想,那感觉太可怕了。我很不确定,我真的没有杀人吗?”妮燕哆嗦着说,她的眼圈红红的。重生轻轻抱住她,轻轻地说:“燕,是天刺峰在作祟,它扰侵了你的心神,你没有杀人,你没有……”“天刺峰?那么,峰顶上那些侠客不是很危险。”“对,大海已经上山了。”“你快去支援他呀。“妮燕催促着,看着重生有几分担忧的眼睛,又说:”那么多个高手一起发飙,不是大海一人能够应付的,你快去,放心,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绝不靠近那怪异的山峰。“ 重生一个瞬移,来到了魔王宫的屋顶,发现那里的形势非常紧张,人和人分成了几个阵团,好几个阵团是针锋相对,许多人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大部分人目中射出寒彻心扉的杀意。大海立在魔王宫屋顶的另一角,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形势,随时准备释放他那放下屠刀咒。一触即发的争斗一旦爆发,形势是不是他能控制,他一点也没把握,他额头上的冷汗,象冬天里的冰粒一样闪闪发亮。 魔王宫头顶,黑气正在聚拢,魔王宫脚下,一些争吵正在发生升级。 “|抽剑派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占领魔王宫的正宫。“一方阵地里有人叫嚣,他们举着一面污迹斑斑的旗帜,旗帜上有三个年代久远的大字:砍刀帮。“砍刀帮你们以为你们人数多就是老大吗?你们算个鸟毛哟,一个个连给我们抽剑派的添屁股都不够格。”“哈哈……“抽剑派阵地爆发一阵狂笑,他们手里的长剑也跟着霍霍作响。”兄弟们给我上,**了这群小白脸,然后把他们个个大卸八块,然后杀到抽剑山去,把那里杀个精光,把那里的娘们干个底朝天,把抽剑山改名为抽马桶山,让抽剑派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冲啊……“”杀啊,把砍刀帮的杂毛全部砍成肉酱……“接着,兵器碰撞的声音激烈地响起。 少林七个在册和尚,凭着深厚内功,还能稳住心神,他们闯进那爆发的争斗中,大宣佛号,成了七个手忙脚乱的人,拉了这个拉那个,谁都不听他的劝,谁都不买他们的账……这次刺杀魔王,各派都是尽遣精英,能在闪电大阵里活下来,闯到峰顶的更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的打斗相当精彩,一片片剑光,一团团刀影,惊得尘烟四起,就连少林七大和尚在劝架时都感觉到被波及,更难凭七人之力就将争斗化解。 “血血……哇,是血。“旁边一些对持的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叫。他们本来早已分得很开,打算观望完这场打斗后,再开始他们的打斗。但是,与战者泼洒的鲜血象汽油一样浇旺了他们胸中的杀火,他们再把持不住,狂叫着亮出兵器,冲向了站在他们对面的对手,而他们的对手比他们更兴奋。一面面东倒西歪的旗帜,在惨叫声中,在金属碰击声中,在冲天的冲杀声中,痛苦地扭来扭去,场面极度失控,比翻滚的麻辣火锅更呛人。 “呼啦呼啦圈,放—下—屠--刀—“大海手指向哪里,哪里就有一大片的人象撒手烫手的山芋一般扔掉了手里的兵器,大海释放的频率越来越快,但是,他并未能控制住局面,反而增加了流血,这些江湖经验特别丰富的好手们,总有没被弄掉武器的人,他们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象砍白菜一样地疯砍向他们那临阵放下武器的白痴对手。 大海见状,心中大急,尽全力催放那半截子咒语。“呼啦呼啦圈,放—下---屠--刀—“ 那一刻,在他声嘶力竭的怒吼下,全部的人乖乖丢掉了手里的兵器,齐沙沙地用愤怒的眼睛望着站在屋顶的大海,他们眼中的杀意如潮水在冲击着薄薄的堤岸。 大海此时才发现在屋顶另一边角冷冷观看的重生,他大声地喊:“重生,快带他们离开,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厮杀起来的。“重生镇定地望了望头顶那稀薄的黑雾,从容地一个俯冲冲下屋顶,象阵疾风掠过那些还在闷怒的人的头顶,用九天棒将魔王宫内外所有人圈定,一个默念,一声低吼,走--- 一个瞬移,这些人被他一次性带到了镜子湖畔。重生没有心情是管那一张张吃惊的脸,也懒得去管他们会不会继续拼杀,。留下了他们的人和伤者,还有尸体。自己一人瞬移回了留有他们兵器的天刺峰顶。 做完这些不过花了短短一两分钟,回到魔王宫屋顶,却发现大海虚脱般坐在那里。重生问:“大海你没事吧。“大海摇了摇头,说:”就是有点累,他们都没事了?“”被我送去了镜子湖畔,他们会醒悟的。“重生淡淡地说,厌恶地看着散落在地的兵刃和扑倒在地上的旗帜。”重生,必须毁了这魔王宫和天刺峰,你看那片黑云已浓得快遮住青天了。“大海站起,忧心地望着天空说。”正有正道,魔有魔道,由他去吧,我们快走,妮燕该等得着急了。“重生飞到半空,回头一看大海还站在那里,又飞回去那着大海的手说:”别想了,我带你飞。“ “重生,你可以不管这些,但我不能。“大海直视着重生说,”所以请你放开我的手。“重生松开了大海后说:”大海,你要干吗?又玩你的坤元炸吗?“”这不是玩,这是责任。这里是魔教的力量本源,毁了这里,魔教人的心才能从魔境中解脱出来,重新做人,无辜者也不至于被这里的力量魔化。“大海对着重生吼叫着。”怎么毁?“重生一点不动气地看了看那片黑云,又说,”只怕这里没毁掉,那些闪电就将我们烧成干炭巴了。” 此时,黑色云雾已经遮住了头顶的天,嗷嗷之声隐约响起,象一群猛兽正在远处嘶叫。 “你不帮忙,我只能用坤元炸了。”大海失望地说。重生说:“有没有搞错,这山峰比那条黑蛇不知大多少倍,坚实多少倍,你跺跺脚看看,就连这魔王宫,你都难以炸毁啊。”“那得试试才知道。”大海固执地答。“大海,别犯傻了,你炸不毁这天刺峰的,也不是我不帮你,我完全没有信心毁掉这么巨大的山峰呀,将它移走?又移到哪里去呢?我们先离开这里,再慢慢拿主意,好吗?”重生有些着急地说。 大海沉默了,头顶的声响却越来越大…… 第八十四节 重生用神目看向头顶,穿过层层黑色云雾,他看到的不是青天,也没有奔腾怒吼的猛兽,而是无边无尽的黑色空洞,兽鸣声象是云雾本身发出的。劝说不走大海,重生可以选择强制性带走固执的朋友,但他决定还是留下来陪他的朋友一起面对危险,他焦急地说:“别磨蹭,要试你就快点。” “好,你得避得远一点。”大海说完就盘坐在屋顶,闭目发起功来。重生腾飞到半空,戒备着高空中那未知的危险。大海的身体发出暗红的光芒,那光芒象一个被胖子吹气的气球,在迅速膨胀,轰地一声,那红光炸向四面八方,大海身边的黑色雾气被冲开一片,而魔王宫却片瓦未损…… 这就是坤元炸,重生笑了笑,飞回到大海身边,拍着朋友的肩膀,轻声说:“你已经尽力了。”大海猛抬起头,望着重生说:“该你出手了。”“坤元炸都炸不毁的东西,我更是奈何不了,试都不用试的。”|“但你有九天棒,你可以把整座天刺峰移走。”大海怕重生跑掉似的,双手抓住了重生的手,激动地接着说:“或者移走那些黑色云雾。”“不,天刺峰太庞大了。”重生猛摇头说,“那黑色云雾也太多,太多了。”“相信自己,你能够的。”“和尚你高估我了,你要我把这么大的山峰移到哪里去,你看不出那黑暗都是天刺峰召唤来的吗?”重生急急地说,“移到别的地方,天刺峰还是天刺峰,黑暗还是会有的。”“重生,拜托你了,魔王出世就麻烦了。”“闪电眼看就要来了,我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在这里等着被雷劈?”重生小声说,看到大海那狂热期盼的目光,他只得苦笑着说:“好吧,就让魔王去见鬼吧。”此时此刻,黑暗已经凌驾了整座天刺峰,再看不到周边任何景致,大海忘记松开紧抓的双手,重生只能用一只手忙碌,那只手握着九天棒在头顶挥着圈圈。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重生口中念念有词,心里却在窃喜。在一个瞬间后,大海撒开了重生的手,生气地指着重生骂:“懦夫,没想到你是一个懦夫。”重生无所谓地笑着呼喊:“燕,燕,在哪呢,我们回来了。”风凉山谷里不见妮燕身影,风凉山谷头顶上的天象永远会那么清亮蓝澈。天刺峰顶的黑色留在了天刺峰头顶。 虽然自己的朋友为了自己善意的欺骗在生气,但他毕竟处境安全了,妮燕或者是闲来无聊去哪闲逛了,重生没有多想,他心情不错地吹着口哨,看着他喜欢的蓝天。 天空里突然划过一道白光,一身白衣白须的老头出现在重生眼前,一看就是神仙风范,重生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来人。“神尊,呼唤小仙有何吩咐。”那老头深深躬了一个身说。“你你你……你是谁?”重生惊声问。“小仙太上老君。”老者恭敬地说。“大海,快过来,快过来看,有神仙呀。”重生乐了,冲着已走到山谷边缘的大海招手,大海正在生气,哼地一声坐到了草地上,他已提不起去重上天刺峰的精神了。“神尊,他看不到我的,要我显身给他看吗?”老者谨慎地说。“当然当然,快快显身。”重生乐不可支地说,同时拉住老者的手向大海走去。 第107章 “大海大海,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太上老君。” 大海惊讶地弹起,面上的郁闷顿时无影,他看到了大仙模样,那种仙风道骨一下把他折服了,一下子就让他的胸间重新充满了希望。他说:“太上老君?您老人家显灵了?神仙爷爷呀,快帮忙去把天刺峰灭了吧。” “神尊,这位小朋友说的就是你召唤我下来的原因吗?”老神仙看着重生说,重生尴尬一笑:“惭愧惭愧,我是念过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不想真的把您惊动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神尊,我们为仙的是不会随便插手凡间事务的。”老神仙为难地说,“天刺峰是魔界的一个出口,以我的法力,封印它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天条可不好招惹啊。”“这…你不是叫我神尊吗,到时就说是我命令你干的,天条的事由我担着。”重生笑着说。“那样就没问题了,小仙有一事不明,为什么神尊不自己动手呢,莫非神界也有神天之条。”“我…不骗你了,我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神尊,我没有那本事收拾天刺峰,你若是肯帮忙的话,我每年今日都会为你烧香上供的。”重生答。老神仙急忙施礼说:“快别说上供的事,九龙神尊重生,吃了你上供的东西小仙会被打入天牢的。你又有九天神王的九天棒,你要玉帝吃屎他也会去吃的。”“真的?那我现在就试一试。”重生高高举起九天棒。老神仙忙哀求道:“神尊万万不可呀,玉帝一吃屎,小仙也就跟着完蛋了。”“呵,你翻来覆去地说,你说我是神尊我就是神尊,你说你是太上老君你就是太上老君,九天棒是我随便取的一个名字,你就编造出一个什么鸟九天神王,是不是看我太好骗了?”重生放低九天棒笑着说。“神尊,小仙仙号真是太上老君,快看这是我的仙牒。”老神仙急得脸都红了,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什么仙牒?别拿金卡来糊弄我了。”重生接过,一看上面还真写有天上老君四个金字。“神尊,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呀。”“孙猴子会七十二种变化,太上老君成仙比他早,应该会的变化更多吧。你给我变几个瞧瞧。”重生递回金碟,两眼放光地看着老神仙说。“那不为难,象小仙这样的仙君是可以随意变化的。”“骗我是小狗,你快变呀。”重生彻底兴奋了,太上老君可是如雷贯耳的老神仙,具体本事重生了解不多,但眼前这人真是太上老君的话,看他的态度那可就赚大发了。“神尊要小仙变成什么?”“别神尊长神尊短的,叫我重生吧,变一个大海给我看看。”“大海?那会淹死附近的凡人的。”“我是要你变成这个和尚模样。” 老者微笑着一个转身,一变,一个一模一样的大海和尚出现在面前,连服饰都是毫无差别。大海看傻了,重生扑通跪倒在地,猛叩起头来:“老神仙呀老神仙,我有眼不识老神仙呀。”“神尊神尊,折杀我也。”老者变化成的大海对着重生跪下,急忙扶着重生。“老神仙,你能收我为徒吗?”重生站起,张大嘴巴看着又变回的老者说。“神尊别开玩笑了,还要小仙变什么吗?”“不要了不要了……”重生略微稳稳了心神,才说,“我来问一个问题,你真是被我这个小竹棒召唤下来的?它能唤来别的神仙吗?”“神界的事小仙不是太清楚,但仙界的,神尊是想召唤谁就能召唤来谁的。”“天啦,我发财了,也是象召唤你一样召唤吗?”“差不多吧,挥舞九天棒念出名字就可以了。九天棒不仅能召唤仙人,还能指挥天地万物,是件极品神器,九天神王下过界?把这个都送给了您,他可真大方。”老神仙羡慕地说。“不是他送的,是我捡到的。你不会是想打我这好宝贝的主意吧。“重生看到老者目中闪着奇异的光彩,紧张地把小竹棒抱在了怀里。”哈哈,神尊真会说笑,九天棒已认你为主,其他神或仙想打他主意都是自寻死路,九天棒可是有毁神灭仙力量的。“老神仙笑着说。”哇,这么神奇。难怪了。那魔王呢,它有没有本事灭了它?“”神尊若是发心,灭了魔界都是小菜一碟,更别说小小一个魔王了。“老者严肃地说,”不过,神尊还是别乱用九天棒杀生,那会破坏天地平衡,会有劫的。“”太好了,太上老君听令,现在你就去收拾了天刺峰,做完后你自行回家随时等候我的召唤吧。“ 老者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化作一道白光飞向了天刺峰方向。 重生大笑,看着目瞪口呆的大海说:“和尚,你要不要去西天取真经啊,我可以一路保护你去的。哈哈……不过,我们还是先去找到我家妮燕吧。“ 第八十五节 重生走在前,喜沾沾地呼唤妮燕的名字。大海跟在后,轻一脚重一脚地走着,眉头紧皱象有很重心事似的。 重生内心充满了喜悦,脸上洋溢着愉快,脚步轻松而惬意:看那太上老君的态度,九龙神尊应该在神仙界是个挺大的官,比玉帝还大,灭魔界好像只要一句话就可办到……最让他开心的拥有了九天棒,太上老君说九天棒是什么极品神器,除了能带人和物瞬移几千几万里,竟还能召唤天上的神仙。想想那是多么爽的事,缺钱了,召个财神来弄弄,立刻就有发不完的钱。打架时,召几个神通广大的神仙下来,嘿嘿……太上老君好说,九天棒还能指挥天地万物,到底是怎么一个指挥法?等搞懂了这点,那一定也是非常好玩的事情。 总之,九天棒是个好宝贝,比吃仙果吃出的神眼,比吃仙果吃出的神尊,比九条龙的能量潜伏在体内,比一身的九龙彩绘,有意思多了。重生忍不住狂想未来的新奇和美满,而他的未来必须有妮燕作伴,他一点也没想过上天庭,去神界。假如妮燕愿意倒可以去那些地方旅游旅游。 大海终于鼓足勇气,拉住了重生的衣襟。重生笑嘻嘻望着他,大海用湿润的颤音说:“重重生,不,九九龙神尊,这一路我想了很多,认为我们去西天取真经并不合适。因为,我已不是一个和尚,而你的身份又那样……那样显赫。”“大海,是好朋友就别叫什么鸟神尊不神尊的,你不想去取真经我不会逼迫你去的。”重生说。 “不,重生。你竟然答应陪我去取经,我绝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你也不能后悔改主意。经,我们一定要去取,只是,我想……我想我们去取另一部经书。”大海吞吞吐吐地说。“|说吧,要取什么样的经书,我会尽我所能保你的。”重生说。“我就知道你够义气。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大海急问。“你还没告诉我去取什么经呢?” “神经,我们去取神经。”大海小声而兴奋地说。重生听后大笑不止,这大海太有意思了,竟连神经也不放过。“喂,重生,别笑这么大声呀,被上面知道了我们宏大的目标可不是好事。”“要搞定天下精神病院里的神经真的是挺宏大的。”重生点头说。“什么精神病院?神经怎么会跑到精神病院里去,你是不是疯了。”“神经当然得进精神病院,那是他们的家呀。”“啊,九龙神尊果然见识不一般,可我听说……”“哪里哪里,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精神病院里有的是神经。”“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等我变成了疯子,你也变成了疯子,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去那些精神病院探索拿取神经了,呵呵。”“重生,你象在开玩笑。你不可以这般没有诚意的。”“大海,你也许有颗善良的心,但天下疯子是解救不完的,你是不是想去取得治疗神经的药和医书?大海呀,你响过吧那么多神经救出后的事情吗??那么多疯子跟你要吃要喝不说,光他们的闹腾就把你闹腾死了。大海呀,神经还是交给精神病院处理比较妥当些。”“你说的神经是疯子呀??罪过罪过,真是侮辱了至高无上的神经呀。”“神经不就是疯子吗?”“神经就是神经,绝不是疯子。是神界至高无上的宝典,是修神的经书,传说它就在大地的最北端,你不知道吗?”“大海极为向往地说。”最北端我知道,就是北极。好,我答应和你去那里取那一部神经。不过,要等我找到妮燕,和她回家见过她父母,见过我妈妈以后。“重生认真地说,他现在所说的都是真诚的,当真有那么一部神经,他一定会帮朋友了却心愿。取经是漫长而艰苦的过程,所以重生打算回过家看望过何英妈妈后才上路。大海小孩一般开心,伸出了小指弯勾,说:”好,我们拉钩。“重生笑着和大海拉了一次勾,两人开始继续呼喊妮燕的名字。 重生相信妮燕不会走得太远,所以他用神识手镯找她。他们又走了几里山路,来到一处山地峡谷。峡谷间那条路仅够两人并行。峡谷上方的天空狭长而遥远,山峡谷两边的峡壁上陡峭而深高,贫瘠的峡壁上生长着几株顽强的植物,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看上去只有猴子和飞鸟才有可能登上他们的枝干,现在那上面既没有猴子也没有飞鸟,树叶稀稀落落地,峡谷里很安静,只有微风在蹑手蹑脚地来去。 “喂—“重生轻轻一声唤,回音立刻回荡在山峡间。”你疯了,别叫,会惊落那些大石头的。“大海紧张地看着峡壁上那些摇摇欲坠的大石头说。重生笑嘻嘻地,他有着极度膨胀的自信,九龙神尊要是被石头砸死,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道急转弯,转过那道弯后,他们就知道山峡谷的名字,也见到了他们正要寻找的妮燕,看到有两把锋利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身高两米多的魔弟笑呵呵地拍着手掌说:“欢迎欢迎,欢迎来到仙绝峡谷。 第108章 “”仙绝峡谷?这峡谷险是险了那么一点点,但未必能绝掉仙人吧,要知道仙人可是会飞的。“重生笑着答。”哼,但对于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说,这里就是你们葬身之地。“|魔弟面上的笑容突然不见,目光变得阴冷。”你口气真大,呵呵。“重生慢悠悠地往前走着,面上带着笑容说:”请你们把刀子收起来……你们有十二个人,我们才三个人,用不着这样紧张兮兮的。“”站住,再往前走,我就先杀了这女的。“”我听说魔弟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样吧,我和你单挑,你输了就放了她……“重生还是站住了,面上不露紧张。”重生,给我一次机会吧。“大海说,他目光紧盯着妮燕脖子上的两把刀,重生轻轻点了一下头。 “单挑?又来这套,你别做梦了。这次我群殴的机会都不给你,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就杀了她。“魔弟话音刚落,大海已默念过咒语,魔教十几个人手头有兵器的,在一刻间,全都莫名其妙地放下了,包括那两把威胁着妮燕生命的刀。魔弟一生经历无数斗殴,他不懂收下为何丢下武器,为何都显得那样愧疚难当,他的阴风爪已抓向了妮燕。 让他不可思议的是,竟没有抓对到妮燕,妮燕在眨眼间站在了重生身边,重生站在原地面挂微笑。是他救了她?不可能,那也太快了。是她避开了,她有那么高修为,就不会被自己的手下抓到了。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快得连影子都没有…… 魔弟心中十分惊讶,重生怎么看都是普通人,他认定有神秘高手在暗处帮对手的忙,那高手那就高得有点恐怖了。魔弟神色变得更加阴暗了。 普通人重生却笑着说:“现在你们可以滚蛋了,我数三下……“ 第八十六节 “壹---”漫不经心的报数声在峡谷里飘荡。放下武器的人惊慌失措地捡起兵器,紧抿着双唇的魔弟,眼睛睁大的同时竖起了耳朵,象一匹头狼,在听那存在于暗处的威胁。大海又默默释放了一次咒语,峡谷里响起了零散的兵器碰地的声音。空气如旧,时有时无地观望着。 “贰---”重生这声轻喊拖着外国腔调的尾巴,对手就在他面前,却不看他一眼,对他数出的警音也是充耳不闻。魔弟身后带着的是他最亲近的十一煞,他们兵器各异,因此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也有微小区别,这一次他们有过迟疑,但还是捡起了兵器。魔弟的目光从高远处回来,落在大海的身上,他感觉到了大海的释放,魔弟说:“仙人,哼,别以为你变成了一个和尚就可以骗过我的眼睛。”大海正怀着另一番心思,为什么他的咒语对这个身材高大的教主一点作用也不起呢?对了,一定是他手里没有兵器的缘故,大海又催过一阵咒语后,确定无疑地看着魔弟说:“教主,听仙人一句话吧,快捡一把兵器耍耍吧。“魔弟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的双手就是最好的兵器。“大海受到启发,默念:”呼啦呼啦圈,放-下-屠-爪-“他及时创新了咒语,但魔弟的爪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创新而掉落到地上…… “二又二分之一。“重生象背方程式一样喊着,他心里觉得无趣,想过在呼喊里加点神元力量,显显九龙神尊的神威,可他看到峡壁上那些菱角锋利的石块就放弃了那想法。他侧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妮燕,才发现她面色竟是如此苍白,目光这般涣散,身体在微微发抖,牙齿在打着冷战。重生急问:”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妮燕咬着牙,牵强笑了一下。魔弟轻笑:”没什么,她不过是吃了我为她养了十几年的小虫子而已。“ “三。”重生牙缝里蹦出干脆的短音,望着魔弟说:“你们走不了了,快交出解药,可饶你们不死。”魔弟冷笑:“想救她就赶紧趴下投降,不然……”他话未说完,只听‘咔嚓’一声如雷的巨响,自远处传来。 紧跟着,一块几百斤重的石块,翻着跟斗掉了下来,‘砰’地一声响,落在对阵双方的中间,大半砸进了地表,露在外面的菱角闪着锋锐。它掉落时冲荡出的破空声还在响着余音。魔弟笑:“你们死定了。”笑声中他跃起,踩着峡壁向上冲去。 “想逃?做梦。”重生左手一扬,从手指间射出一道紫色光芒,追踪魔弟而去。发完这招,重生拦腰抱住妮燕,向上飞去。 “呼啦呼啦圈,放-下屠-刀-”大海喊出了声音,逃窜到半途的十一煞,怔怔地吧天气啊吗的兵器丢向了谷底。大海嘿嘿笑着,继续象只灵活的山猴一样往上窜去。 短短几十秒后,峡壁上蓄势已久的石头暴怒了,它们象一群火烧屁股的野牛一般,疯狂冲向了谷底,碰撞激起的尘灰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峡谷…… 大海笑道:“死定了?以为只有你们会轻功吗?连凡人都能从容逃出的地方也配叫‘仙绝峡谷’。我呸。”|他和重生妮燕站在一面峡壁的顶端,耳边的风被那滚落的轰鸣声感染,显得非常聒噪。站在他们对面峡壁顶的是十一个两手空空的人,风把他们一色的黑色衣裳吹的鼓鼓的,他们的身体象站立不稳,在抖动摇晃着。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疑虑,为什么他们的教主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为什么他们心里感觉到无限的惧怕。 因为,他们看见他们的教主跪在对面壁顶,低着头向着重生,身上捆绑着闪闪发亮的紫色细绳,活脱脱一副上行刑台的模样。十一煞中有人低声说:“我们冲过去救教主吧。”另外的人说:“你疯了,我们手里没有兵器,拿什么救呀。”他们集体沉默了一会。“教主都这样了,对手太过强大,我们还是赶紧放信号求援吧。”这个人说的,没人反对,于是,一道歪歪曲曲的黑烟在那边峡壁顶升了起来。 重生根本无心去管他们在干什么,只有大海在等待他们重生拿起兵器。妮燕偎在重生怀里,开始喊冷。重生对跪在地上的魔弟说:“我不想杀人。”魔弟抬起头,望见了重生眼里一闪而过的金光,他连忙又把头低下。他才明白,这个曾经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的小子,已是一个他招惹不起的厉害角色。他丧气地说:“解药可以给你,但…有一个条件。”“说。”“给了解药后,你能不能不伤我性命,放我走。”魔弟不敢望重生的眼睛,小声说。重生收起威势,冷冷地说:“可以。”此时此刻,他只要妮燕安然无事。魔弟又说:“被绑着不好拿解药,请你松开我吧。”大海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明白,现在什么都是次要的,救妮燕要紧。 重生手一挥,轻喝一声‘散’。魔弟身上的紫色光绳消散无踪。魔弟从怀里摸出一银色小瓷瓶。双手奉到重生手里说:“这是‘噬命虫’的解药,服用两粒就行了。”重生倒出两粒,对魔弟说:“张开你的臭嘴。”魔弟摇手说:“饶命呀,你答应过不杀我的。”“没办法,我得确定你给的不是毒药。”“给她吃下……吃下去就可以证明了。”“少废话,张嘴。”“这药丸能化解‘噬命虫’的毒,可没中‘噬命虫’毒的,吃了这药就等于在自杀呀。”“张嘴”“好…好…等一下。”魔弟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一黑色小瓷瓶,倒出一只还在蠕动的黑色小虫一口吞了下去。没过多久,他面色变得惨白一片,身体抖动着说:“好了好了,给我解药吧。” 他的症状和妮燕的相似。重生知道这样就给妮燕服用解药有些冒险,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温柔地说:“燕,这是两粒解药。”妮燕颤抖着接过吞服,脸色渐渐转为红润,重生问:“燕,感觉好点了吗?”妮燕跳到魔弟面前指着魔弟大声骂道:“卑鄙,无耻,下流。”重生这才放心了一些,魔弟一直在哀求,‘噬命虫’的阴寒从他心底一直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的血液感觉都快被冰冻住了。 “大海,帮忙吧他身上所有的小瓷瓶都给我没收。” 大海依言把魔弟搜了个遍,各色拇指大小的小瓷瓶竟有二三十多个,大海手捧着那些瓷瓶说:“把这些害人的玩意丢进这狗屁峡谷,没人反对吧。”“我反对。”妮燕说,“我们应该每天给他吃一种,让他尝尝他自己制造的痛苦。”“好,就这么决定,大海你负责喂药,妮燕负责监督大海喂药,一天一种,不能多不能少,能活多久就看他造化了,哈。”重生笑着说。魔弟冷得鼻涕眼泪都结出冰了,他感觉身上已经没有了阳气,他还在哀求:“求……求……” 石头轰鸣声已经停止,重生望了一眼峡谷底,见峡谷被石块填起了几丈高。他说:“现在我们去天刺峰看看吧。”那一声引发峡谷石攻的巨响一直让他好奇,是魔王出世了?应该不会,因为太上老君那样的老神仙已答应搞定天刺峰。 妮燕和大海同声应了句,率先跑向了天刺峰,而把一个冰冷的高大男人留给了重生。“俩个狡猾分子。”重生轻笑,一把抓住了魔弟的衣领…… 眼前的天刺峰,已经只剩下一个曾经的名字和一寸高的山体底座,那底座更象一个巨大的伤疤,底座以上的部分被生生折去。重生心想:“也许只有老神仙才有能力玩得这样变态。” 天空里的黑色云雾早已不知所踪,妮燕笑着拉住重生的手说:“给他吃下解药吧,他眼看就要不行了……” 第八十七节 “他这叫自作自受。”重生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魔弟说,“他给过你的痛苦,我们应该十倍讨还。”“可是,他这样会死掉的。”妮燕担心地说,“死掉了,我们就没处讨还了。 第109章 不如给他解药,让他活着……他活着,我们才能喂他吃别的毒药,才能够慢慢折磨他。” 重生沉思了会,从怀里掏出那小瓶解药,笑着对大海说:“和尚,接着。”将瓷瓶抛给了大海后又说:“这个人交给你们处理,你们看着办吧。” “罪过罪过。”大海倒出两粒解药,蹲到了魔弟面前,说,“喂,教主,我这里有解药。”魔弟极其艰难地睁开眼皮,用无神的双目望着大海,嘴唇动了动:“求……”大海将他扶起坐着,挺不好意思地说:“解药,我会喂给你吃,但……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情……”妮燕看不下去了,瞪着大海说:“和尚,快喂他吃解药,他死了就什么也无法答应你了。”“也对,嘿教主,我先给你吃一粒。”大海说着捏住一粒药丸,准备送进魔弟的口里,大海又说:“等你缓过劲,答应了我的条件,再喂你吃下另一粒。”“和尚,你会害死他的。”妮燕急忙拉住大海的手,叫道:“这解药不两粒同时服用就解不了‘噬命虫’的毒,”“咿,你怎么知道的。”大海奇怪地看着妮燕问。“别忘了我刚刚中过一次那样的毒,快点,两粒一起喂给他吃。”“久病成良医,也对也对,你有中毒经验,我听你的。”大海将两粒药丸塞进后,放下了魔弟。 那解药真灵。魔弟猛打了几个喷嚏后,能勉强站起了,他对重生说:“多谢重大侠不杀之恩。”大海欢喜地说:“你没事了,太好了……是我喂你吃的药,你得答应,等你完全恢复后,去拿一把刀来砍我,剑也可以,别的武器也可以……”“岂敢岂敢。”魔弟忙说。“你……你若不答应,我就喂你一次吃十只‘噬命虫’。”大海急得直往怀里摸。“天呀,十只‘噬命虫’……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魔弟吓得脸色煞白,大海听后笑了。 重生正望着天刺峰残留的那道疤痕出神:魔弟在仙绝峡谷逃跑时,自己神念一动,不想从指间射出的光束真的化成一道光绳,把魔弟生生俘虏了回来……神元能量能化成绳子,是不是也可以化成别的物态,比如剑呀,刀什么的…… “|重生,你在想什么呢?夜就要来了,我们就在这里露宿吗?”妮燕的说话打断了重生的思绪,他才发现魔弟已在一旁站着,面色如常。他笑着问:“怎么?没给他吃别的药药?”大海笑呵呵地说:“不急不急。这位教主挺配合的,等他明天手里有了武器再说。”妮燕也说:“不急不急,看样子他不会逃跑,我们有的是时间。”重生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说:“今夜到哪里去找四张床,得美美睡一觉才好。” “我是一个俘虏,不敢要求要床……“魔弟讨好地说。”那么,谁知道哪里有三张床呢?“重生征询地望着大海说。”那家农舍。“大海说。”我们不能老麻烦人家的。“妮燕说。”三位大侠,仙人,若不嫌弃的话,魔王别院倒是有很多空床。“魔弟小心地说。”魔王别院?“”对,往西五十里就到了,是小教总教所在。“魔弟答。”好,就去你那个什么魔王别院。“重生果断地说。妮燕也点了点头,大海却好奇地问:“魔教总教不是在魔王宫吗?”魔弟答:“魔王宫属于魔王,象我这样的凡人跑腿是不敢涉足的。”“天刺峰和魔王宫一起完蛋了,你不心疼吗?”大海又问。“一点也不,反而很开心……这些年,我们没少受奴役呀。”魔弟咬着牙说。“魔王不是还没出世吗?它怎么奴役你们。”大海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我们在加入魔教之前都是些善良的人,是天刺峰魔王宫的魔气让我们成了一个个坏人,我们所作的所有坏事都是受到了魔界的指使……我好悔恨呀。”魔弟声泪俱下地说。“现在好了,魔王宫没了,你愿意解散魔教,重新做一个好人吗?”妮燕插了一句。“我愿意。”魔弟想也不想地大声说。“很好,你有这份心,我成全你,你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们就不去你那魔王别院了。”重生笑着说。“这……这恩公呀,你们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一拜。”魔弟正要往下拜,重生虚手一托,他就跪不下去了。重生说:“我们都是未婚青年,可不想无端端有一个你这样老的孩子,再说了,你这一拜,岂不是就一下有了俩个爸爸一个妈,也太便宜你了……“”你说什么?“妮燕娇喝了一声,重生装作没听见,却打住了那话头,对魔弟说:”望你好自为之,再为非作歹,定让你一次吃下那全部的药丸……滚蛋吧。“ “谢谢谢谢。”魔弟满口应着,转身欲走。大海叫住了他,笑眯眯地说:“别忘了,下次再见到我记得拿一件武器……这可是你答应了的。”魔弟也是满口答应着,一转身,跑得比野兔子还快,身影消失在暮色里,他的方向正是往西…… “燕,其实我们不用去找农家,我们可以直接回你家的。你父母一定会给我们三个干净舒服的床铺的。”重生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边的晚霞说。“你想累死我们呀。”妮燕在笑:“我知道离这不远有一处山洞,那里环境还不错。就那里凑合一晚吧……我们还要观察魔教是不是真的变好了,是不是?”“对对对,那个教主还答应了我的事,真期盼明天就能见到他呀,我就不信了。”大海附和道。重生说:“只是两男一女挤在一个洞穴里不太方便吧。”大海笑着说:“江湖儿女……”话未说完,看到妮燕在望自己,他就不说了。妮燕含笑着说:“方便的,那里恨方便的,挨在一起有俩个山洞,隔音效果比客栈好多了。” 三人步行来到了那俩个山洞前,那是一个半山腰,山洞外长有花草,灌木,山洞如妮燕所说,每一个都够三个人睡着一起打滚。山洞底面的石块,也平坦光滑,摸上去还有微微的热度,象石头下面装着温水一般……三人在洞外燃起一堆篝火,烤食了三只野鸡,野鸡是在路上用小石块打到的…… 第一次吃肉的大海,满怀着罪恶感躺在一间洞室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重生被妮燕拉着走进另一间洞室。还以为她只是想说说贴心的悄悄话,不想,一进山洞,妮燕就动作麻利地脱得只剩下一个粉红兜兜,那粉红兜兜还是透明的,冒失闯进的月光久久流连在她让重生不敢直视的玉体上,她和她们是那么完美无暇…… 妮燕千娇百媚地说:“这里不是很方便吗,想干吗就干吗……你不想过来抱抱我吗?” 第八十八节 大海一梦醒来,发觉天已经亮了。他那个梦模糊不清,但他确定自己是梦了一夜的女人。他默念罪过时,心头泛起奇怪的感觉,她是谁?为什么一想起她就有了春天般的温暖。大海叹息:“我吃了肉,还想了女人,再无法做一个真正的和尚了。” 大海走出洞室,看到重生一人站在晨雾里,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有一种欲乘风归去的感觉。大海轻咳一声,说:“起这么早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睡的?还是……” 重生并不转身,在说:“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熟了。”大海默默和重生站在一起,一起看着晨雾渐渐散去,看着那略显稀薄的阳光撒在了山间。 妮燕从洞室走出,一副未睡醒的样子。她脚步虽轻,那俩个男人还是听到,转过身去面向了她。“怎么,两位,一大早就起来练功了。”她笑着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要去办点事,到晚上才能回来。”她躲避着重生的目光,也不看大海,而是望着她将去的方向。 不等两人开口,她已跑上了那条小路,不回头,挺着急地跑远了……两人谁也没叫住她,谁也没问她要去干吗?大海转头望了下重生,说:“你不觉得妮燕有些奇怪吗?”“有什么好奇怪的。”重生淡淡地说,“一个女孩子整天和俩个大男人黏在一起才奇怪呢。” “大海,你还有‘噬命虫’吗?”重生突然问大海,““大海,你还有‘噬命虫’吗?”重生突然问大海,“有的话,全给我吃了吧。”大海莫名其妙地看着重生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说这样的胡话?“”呵,‘噬命虫‘是个好东西,你没发现吗?凡是吃过它的人,都会有所改变。不可一世的魔弟吃过它后都从良了。妮燕吃过它,也变了^”重生说着伸手向大海讨要,大海护住胸襟说:“那也不能一次吃那么多呀,我就奇怪了,你又想改变什么呢?”重生收回了手,笑着说:“我只是想做做试验,看那吃下那虫子后,我的性情会不会有所变化。”“拿自己的性命做试验?不值得吧。”大海摇着头说,“我不会给你’噬命虫‘的。” 重生不再坚持,想到昨夜的妮燕,他的心顿时乱了。和妮燕相处这许久,昨夜她怎么变得有些陌生,有些不真实了。平时她把最后一关看得比命还重,怎么昨夜……分明是赤裸裸地色诱?要不是自己隐身跑掉,还真就被她吃掉了。她怎么变得象一条发情的母老虎了。太不像她了……自己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经得起她几次这样哟。也想要她,但不能趁她迷乱时下手呀,是不是‘噬命虫‘被化解后,留有后遗症,让她心性迷失了……不对呀,她看起来挺清醒的…… “大海,把‘噬命虫‘给我。“重生说得挺坚决,大海犹豫不决地掏出了那个小瓷瓶,嘴里说:”就吃一只好吗?我们谁也没见过谁一次吃两只以上的……“”真啰嗦,给我。“重生不耐烦地抢过了那个小瓷瓶,又说,”没事的,和尚,我有分寸的。别忘了我可是九龙神尊,小小几只虫子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第110章 等我消灭了这些害虫人,它就再不能把玉女变成欲女了。““重生三思呀,要消灭它们,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的,我们可以找一块石头拍死它们。”大海担忧地说。“大海,相信我,你忘了有着剧毒的黑松林我都能来去自如吗?”重生微笑着,就丢掉了瓶塞,吧小瓷瓶里的小黑虫倒进了口里。 大海紧张地看着重生,他犹记得他说要喂十只‘噬命虫‘给魔弟吃,魔弟那害怕的样子。他心里在怪重生,怎么象个爱玩火的小孩,一点也不想后果就吃下那么多的黑虫子?这个九龙神尊真是又傻又疯。 重生甚至放弃用神元力去化解那些小黑虫,任随自己的身体感觉越来越冷,他太想知道是不是这些小黑虫改变了妮燕。 “完了完了,他这么快就变成一根冰棍了,头发,眉毛都结上冰了。”大海围着重生团团转着。重生张着的嘴巴里冷冰冰喷出俩个字:“解药。”大海一时情急竟忘了解药这回事,他忙掏出那瓶解药,自言自语:“是一次吃两粒,还是四粒……刚才怎么不数一数‘噬命虫‘呢……不能等了,干脆一次全给重生吃了……”他掀开那瓶塞,小瓷瓶送出一半,他又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重生猛,我可不能跟着他犯糊涂。”他将伸出的手又收回,开始往另一只手掌心倒解药。 “完蛋了。“大海一声惊呼,随后泪珠滚出了他的眼眶,他哭着说:”重生,是我害死了你。我糊涂呀,怎么不先看看有多少解药,再让你去试验……佛祖呀,救救重生吧,现在我们一颗解药也没有了。“ 阳光照到了重生身上,却融化不了那从他体内发出的冰。大海哭了好久,才看到掉在地上的九天棒,他冲过去捡起,在头顶狂舞着,口里大声叫喊:“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他呆望着的天空,有着空旷深邃的蓝,却没有神仙飞来。试了十多次后,他不得不放弃了,丢下九天棒,小心翼翼地将重生扶到旁边斜坡上躺着,他对重生说:”重生呀,你忍一忍,我去捡拾柴火,你不会冻死,我会把你烤回来的。“ 在七月热情的阳光里,一堆熊熊燃起的篝火旁,一个粗壮的和尚焦急地看着那个凝固的冰人。他是他的朋友,在他要干傻事的时候,他没有拼死阻止他。现在,阳光与火,都化不了他朋友身体内外的冰,大海肠子悔青后,只能指望老天了,他哀声说:“老天呀,你开开眼吧,你不能让一个神尊就这样白白地死掉……“ 重生的眼珠子转了转,他有点想笑。他的血液早已凝成了冰,他感觉得到那透彻的冷。不知为什么,他喜欢这种冷,他想笑着劝他的朋友别哭了,他的生命并没有远离,只是生命里的时间暂停了。对,就是时间暂停了。 但他开不了口,也展不开笑颜,冰冻掩盖了他真实的情绪。大海又添了一次柴火,猛地看到有许多拿着兵器的人正从对面的高山跑来。他们很快就将两山间的谷底和坡地填满了,领头的人站在离他们十几米的地方,仰望着他们,是魔弟。 魔弟手上握着一件奇怪的东西,象兵器,更像是一只黑色刺猬,卷曲成一团,留下短短的脚让魔弟抓着。魔弟身后跟着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个个持有兵器。 “教主,你真守信,果然拿了件兵器前来见我。那是什么兵器呢?“大海振作了一下精神,大声说:”教主,你是不是准备解散魔教,来这里搞一场盛大的仪式,想请重生对他们的前程祝福几句。“大海没有向魔弟讨要解药,他看出了来者不善,想要解药,除非自己战胜这群有备而来的人。 “仙人和尚,你别着急,等会你就知道我们此来的目的。哎呀,你的朋友,那是怎么了呢?”魔弟保持着好语气答话。重生在这时感觉到了威胁,它来自对面那座高高的山,他清楚地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正快速地穿透那座山体,向他们飞来…… 第八十八节 “没什么,他不过是一次性把你的那些害人虫全吃下去了。”大海说,“要是教主拿出解药,我们会不胜感激的。”“全吃下去了?解药?哈哈。”魔弟狂笑。大海问:“教主,你这是在笑什么……” 呼地一阵阴风刮来,大海本能地用手挡了挡。那道穿山而来的黑影,站到了魔弟面前,背对着重生,一件戴帽的斗篷将他从头到脚遮住。“参见魔王。”魔弟一声呼喊,跪了下去,他身后的人全跟着跪了下去。“魔王?”重生暗道,“天刺峰被毁魔王怎么还是出世了?” “就是这俩个…人吗?”魔王说,他的声音刺耳难听。“是,就是他们威胁我解散魔教。”魔弟答。“一个凡间武僧,一个……一个心脏停止跳动的冰人,你都对付不了?”魔王冷冷地说。“属下无能,请魔王恕罪。”“吧黑暗刺芒给我。”魔王说,魔弟恭敬地将手里那只黑色刺猬奉了上去。“仙界那些老王八蛋,总是坏我们的好事,害得我凝不成本体……多亏我有先见之明,先放出了黑暗刺芒。”魔王抚摸着手里那只卷缩成一团的小刺猬。他突然转身,大海看到斗篷下全是黑色空洞,那有什么人? “|怎么?空气也会说话?空气也能托起刺猬?”大海心里暗问。“和尚,你还是投降吧,你不是魔王对手的。”魔弟阴笑着说。“狗屁魔王,不过是件罩着空气的斗篷,拿出来吓唬谁呢?”大海答,如果他观察再仔细点就会发现,那斗篷里的黑色空气连阳光也不能穿透。 大海说话时,释放了一道咒语,看到魔教众人丢掉了兵器。他趁机扛起重生,一手拿着九天棒,撒腿就跑。魔王气势已让他感觉不妙,何况还有魔教众多高手,一旦打起来,能不能自保都成问题,又怎么保护他的冰人朋友。他当机立断选择了逃跑,但他并没跑出多远,就不能动了。魔王挡在了他们面前,大海被他某种力量禁制住了,魔王空洞地说:“仙人也不过如此。”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仙人。”大海感到自己被魇住了,利索的只有他的两片嘴唇。“不是仙人怎么能发出仙人的力量?身为仙人而不敢承认就是你们仙界的作风吗?”魔王讥笑着说。“我真的不是仙人。”大海说,“而且我的肉又粗又硬,一点也不好吃。”“闭嘴。”魔王厉喝一声,又对魔弟说,“你都看到了,象这么档次低的对手,下次再惊动我出手,我就先杀了你。”“是是是。”魔弟忙不迭地点头。“魔王,你手里那只刺猬是件兵器吗?”大海问。“要你闭嘴没听到吗?”魔王低喝。 大海心想:现在已是死路一条,只能拼了。他默念着咒语,期望魔王放下兵器悔恨时,能为他解禁让他们跑路。这想法太过天真,但不是全没可能。旁边那些人又在不明所以地丢下兵器,魔王怒道:“你这是在找死……”话音刚落,从那黑色刺猬身上射出一枝黑刺,射向大海…… 与此同时,一串灰色念珠从大海手臂奔出,迎向了那枝黑芒。两者在空中交锋,发出几声脆响,黑刺炸了个粉碎,念珠化作一道灰光飞进了大海身体,大海身子一下恢复了自由,他不敢恋战猛跑起来。 “原来是这仙家兵器在搞鬼,哼,你们的死期到了。”魔王傲慢地说,黑影一闪,拦住了大海的去路。 “魔王,你不要逼人太甚。”大海气愤地说。魔王说:“我不禁制你是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准备受死吧。”从黑色刺猬身上窜出五只刺芒,悬浮在空中,汇合成一只,那黑色刺芒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且慢,有话好好说。”重生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不能再沉醉在那冰冷里了。他神元一动化解去了冰冻,一跳站在哦魔王面前笑呵呵地说。魔弟在一旁,见重生没事人一般,他惊呼:“魔王小心,这个厉害。” 魔王心头也是一惊,他看不出对方的实力,但凭对方一下就从一个冰人复苏成一个心脏跳动的活人,他也再不敢大意。他嘴上却不示弱:“有话不好好说,你又怎么样。” “重生,你活过来了,太好了。”大海兴奋地将九天棒递了过去,重生笑着说:“这些家伙太讨厌了,我正在享受成为夏日里的一枝冰棒呢。”“享受?你太过分了。”大海生气地说,他忙上忙下了一上午,心都急死了,这个鸟人原来是在享受,他怎能不生气。“和尚别生气,要不是怕自己一动就化去了冰冻,我是会提醒你不要瞎忙活的……等收拾了这个家伙,我为你捡柴火让你烤个过瘾。怎么样。”重生说,大海说:“免了免了,在烈日下烤了半天,我早知足了。” “俩大废话王,看招。“魔王说完,那只浮在空气中的大刺芒,射向了两人。”好,刊载你出生示警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滚回魔界去。“重生在笑,那疾射来的刺芒在离他们三尺的地方止步不前,要知道重生早悄无声息地布下了防护。魔王没有接话,心里困惑着:是什么力量?能这么轻松阻止刺芒的穿透? “小子,你不要太狂。“魔王气咧咧地说。接着,他一声暴喝:”魔王化体。“魔教中人被这一声振倒一大片,魔弟忙招呼手下往远处撤退。 魔王那道黑影嗖地一声窜进了那只黑刺猬的身体,那黑刺猬身上的尖刺陡地竖立起来……那只黑刺猬在迅速长大,一下长得比一条成年牛还大了……此时,重生用一丝神元力敲了那先前射来的刺芒,象放了一个雷鸣炮,那刺芒炸成了粉碎。 “咿呀,是只刺猬精。“重生说,大海明显有些紧张了,他看到那只刺猬还在疯长,已经高出两人一头,那对小眼睛放出冷寒的黑光。” 第111章 和尚,你说刺猬精最怕什么?“重生边问边拉着大海飞到了峰顶,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刺猬。这么大的动物,其本体力量让他不敢大意。 “刺猬怕猎人的长矛,不过,刺猬精也许不怕长矛。”大海苦笑着说,重生说:“也许,刺猬精怕死。”“对,快唤个神仙来把这大家伙杀死吧。”“笑话,遇到妖怪就找神仙,还怎么保护你去取神经呀。”|那刺猬不再疯长,它已经有十头牛重叠在一起那么大了,那散开的黑色尖刺象一把把黑色的利剑……它正在向峰顶走来,每走一下,山体就跟着颤抖一下。 “这家伙太笨了,变得这么笨重,我们飞到空中他就只能干瞪眼了。”重生嘲笑着说。“重生,我们可不能逃,它会去伤害无辜百姓的。”大海赶紧提醒。 “你们废话真多,我受不了了。”黑刺猬暴怒地说,“尝尝黑暗刺芒的厉害吧。”一时,天空暗了下来,那浮到了空中的庞大刺猬只隐约可见。 “厉害,还会飞。”大海小声说,重生拍了一下他的光头说:“不可长他人志气,你怕黑?我可以给你点一盏灯的。”重生左手掌一摊,一道白光自他掌心冒出,一只起码有五百瓦的虚体灯泡亮了,光芒照亮了四周,大海真正吃惊地看着,惊讶地怪叫:“你真的能要什么就能变出什么呀……呀呀呀,可惜,可惜我们已经被黑色刺芒包围了。” 他们身边空气里停滞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刺芒,更有后续的刺芒从那刺猬方向射来。只要把重生布下的防护一攻破,两人就会成为两只浑身插满刺芒的刺猬。 “哇,太好玩了,我成功了。”重生忘乎所以地叫,那只大灯泡飞到了半空,它能照得更宽了…… 第九十节 光辉所照,看得到防护外的峰顶已经面目全非,花草灌木尽皆枯萎,被黑色浸染得糜烂,一些石头不断爆裂,象一些浮在水面的黑色水泡一样爆裂,土地更是被击来的魔气弄出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坑,可谓是满目疮痍…… 看到这些,重生就不再为自己小小的成就欢呼了。“可恶,太可恶了…这任它胡为还不把所有美好都毁掉了……”“重生你看,它这是在干吗呀。”从那挤密的刺芒间隙看出,只见那庞大的黑刺猬已停止发射刺芒,它象一个风车一样在空中原地转着圈圈,飞快地转动着,象一个飞驰的汽车轮子,不过它比汽车轮子不知要多少多少倍。风声早是大作,若不是有防护,光是那大风就可把俩个肉人刮走了。重生说:“它在转圈圈,你看不明白吗?”“我知道它在转圈圈,可它转圈圈是准备干什么呢?“”真啰嗦,你想一想,我们那样转圈圈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会头晕眼花,停下来时也站不住,好像天地还在旋转。“”不错呀小海,小时候坐过转转盘吧。“”没有,但我小时候喜欢原地转圈圈…它是不是闲得慌,所以……“”管它呢,它转得正好,等它转得找不到北了,我就出手灭了它。“”有道理……“ “大海你问问它转够了没?“重生说,大海用手拢成喇叭状,对天空喊:”喂刺猬,你转的头晕了吗?还知道北方是哪个方向吗?“等了一会,不见魔王回答,大海笑着对重生说:“估计是转晕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嗯,是时候出手了。”重生点了点头,对外喊道:“刺猬精,你要注意拉,我要出手了。”| “嗷…我不是刺猬精,我是黑暗刺芒。嗷…“魔王嚎叫着,那飞旋的巨轮冲破空气向着防护冲来。”不好,想来个鱼死网破。“大海惊叫一声,狂念咒语,手臂挥出一串灰色念珠,冲出了防护迎向那势猛黑色飞轮去了。”大海,你搞什么,和它里应外合呀,明知道我这防护内壁不设防的。“重生责怪道。”我我…我不知道呀。“大海支吾着。它那串念珠已经和那飞轮干上了。 “降魔术。”重生飞起大喊,喊声未落,一道黑光自他头顶冲出,那些个黑色刺芒顷刻间被黑光吸了个干净,那道黑光一摇,变成了一条黑色小龙,小龙向着那黑色刺猬冲去,龙啸声响彻天空,龙身渐大,大海看得呆了…… 那串挡了几下黑色飞轮的念珠,十分机灵地飞回了大海的身体,黑色刺猬停止了旋转,小眼睛惧怕地望着那黑眼黑身的大龙,也许它看到的不仅是一条,它哆嗦着说:“是传说中的黑暗龙尊,统号一切黑暗的主呀,可怜可怜我吧。”巨龙瞪着它,象王者一般从容地伸出了一只龙爪,把刺猬抓住,然后轻轻一捏,黑刺猬像个软柿子一样被捏扁了,那让人听着头皮发麻的呻吟声消绝后,那扁了的玩意也魂飞魄散,尸体缩小成普通刺猬大小,在龙的眼睛里,它真是连只苍蝇都算不上。在龙的另一只爪子抓着的是一缕黑影,那是想逃的魔王,他在抽筋一般地吐着黑沫。 “魔王,我会言而有信,说过要给你一次机会滚回魔界去,就会给你一次机会的。”重生的声音自下方传来,黑巨龙的行为遵从重生的意志,所以它才迟迟没有捏死在它眼里比蚂蚁还小的魔王。重生腾飞到龙面前,对着那已说不出话的魔王说:“回去后传句话给你的最高长官,以后再有魔鬼跑到凡间作乱,我定去亲自拜访魔界,到那时……我会下手无情……” 重生落到地上,神念一动,黑色巨龙化作一线黑光潜入了他的体内,魔王象一片瑟瑟发抖的叶片一样飘落到了他的面前,天空里的黑暗散去无踪,阳光又照遍了山岭大地。重生又挥散那只灯泡,笑着对魔王说:“还要我送吗?”在魔王听来,重生的声音比魔界极刑的行令还恐怖,他连滚带爬逃出几步,潜入地底,去他的魔界之门了。他实在不敢在凡间逗留,那传说中能会毁吞一切黑暗的龙尊再现,他得回去禀告魔界至尊,绝不能轻易来此凡间招惹灭界之祸…… 在黑暗笼罩的时候,魔教那些凡人看不到任何发生的,耳朵偶尔听到一两声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怪响,依稀看到了一些些光芒,却帮助不了他们认识事件的真相。天空明亮后,他们开始惆踌不前,到底是谁赢了?无论谁是胜者,他们都不敢轻易接近。 许久许久,重生他们所站的峰顶,黑暗早已褪去,而这场争斗遗落下的疤痕依旧存在。这个峰顶要到来年才有春天了。大海说:“重生,你真的在享受成为一根冰棍的乐趣,而不管我的焦急和哭泣吗?”重生说:“你变成条冰棍试试,看那是享受不。那时有敌人,我得把自己说的厉害些,吓吓他们……看到你哭,我心里不知有多难受了。可是,化解‘噬命虫’需要那么长时间,我也没办法。”大海又说:“那你太冒险了,假如他们一来就对你下杀手,你就做了一此愚蠢的尝试,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重生又说:“我信你会给我争取到那些时间的,在那状态下,他们对我下杀手,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我仍然觉得我那样做值得,让我感受到你的友情,还明白‘噬命虫’并不能改变心性。”大海说:“也许是要吞下解药化解才能改变心性。”重生说:“是呀,我也这样想,所以我们赶紧去找魔弟,跟他要一些‘噬命虫’和一些解药再试一试。”大海不可思议地看着重生摇头,好久没说出什么话。 魔教中有人看到了重生和大海,因为他们终于鼓足勇气来到了临近那座更高的山峰。“魔弟,魔弟教主,你快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重生他们看到了魔教众人出现后,冲这他们边招手边喊。魔弟低着头咬着嘴唇走了过去。 魔弟来到峰顶瞥了瞥四周,不见魔王尸体,却看到了那只已死的小刺猬,他头一句就说:“重……重爷爷,我马上去把魔教解散了。”重生笑着说:“这事不急,解不解散随你的意,江湖向来有正有邪,解散了一个魔教,还会冒出一个新的什么教……我是想向你讨要一些‘噬命虫’和解药。”魔弟忙应:“给给…全给你……”看到重生面色高兴,他结巴着问:“重爷爷,我想问…你个事,魔王是不是死了,怎么不见…见尸体?不…不问清楚这个,我以后寝食难安……”“他呀,被魔界召回去了,说是魔界发生了大事情,好像是有个天神在那里要灭魔界,以后他们都无暇来这凡间兴风作浪了”重生把俩个小瓷瓶放到怀里又说,“以后你和你的教众最好不要做什么坏事,不然那个杀得魔界漫天鸡飞的天神知道了,他要取你性命那是很容易的……你回去吧……“大海补充道:“神灵是无所不在的,切记切记。” 魔弟边应边退,回到了他的阵营,带着众远去了。他对重生他们的话半信半疑,但看到两人在魔王发威后还安然无恙,他打死了也不敢来冒犯这两人了。至少明地里要变现得规矩,他还在疑虑,魔王真的回魔界了? 重生两人还回到了俩个山洞前,等待妮燕归来。重生也觉得累了,没有马上搞他的实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借手镯领着神识探向了妮燕,这一探他吃了一惊,他看到妮燕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他摇头叹息:“唉,妮燕怎么这样倒霉,又让人抓住了。“ “你说什么,那不是妮燕吗?“重生顿回过神来,顺着大海的手指,看到妮燕正蹦蹦跳跳地向他们走来…… 第九十一节 “燕,你是不是妖精变的。”重生没头没脑地看着妮燕说,妮燕一愣,脸变得绯红,气冲冲冲到重生面前,将一个小包袱甩到重生怀里,还不解愤,索性扯住了重生一只耳朵,骂道:“我是妖精变的,啊,我是妖精变的,我跑几十里山路为你买了身新衣裳,就是为了把你洗净刨光好换上新衣裳,再一口一口就着你下酒吃。” 第112章 “哎哟哎哟……”重生夸张地叫着,大海在旁急了,对着妮燕直摆手:“不可不可……”妮燕没好气地对和尚说:“和尚你凑什么热闹,是不是想要本妖精奶奶将你一块炖了。”重生笑问:“炖?妖精吃人方法这样多?哎哟……“大海着急地说:”妮女侠不可呀,他可是九龙神尊,他的耳朵是九龙神尊耳朵,他的肉是九龙神尊肉,你这样对他是会……“”什么?九龙神尊?真的假的?“妮燕着实吃惊地问,匆忙松开了那只耳朵,退了两步,她的脸色寡白,只看了重生两眼,闷闷不乐走到一旁发呆去了。 “信他呢,大海是出了名的爱夸张……你见过神尊穿这样破烂的吗?……还是燕好,给我买了新衣裳,我先去换了,嘿嘿。“重生笑着走进了山洞,他那身在渔村受赠的衣裳,被他撕了一截包大海的断臂,又经历了这么些天已是破烂不堪了。 “少疑神疑鬼了,妖精变成妮燕接近我图什么?我又不是唐僧没有长生肉给她吃……燕对我多好呀,这衣裳多合身。“重生边想边换好衣裳,然后走了出去。其实,他可以让事情一下变得明朗,只要用他那对神眼一看,任何妖精都能看出原形。可他没有那样做,万一不是妖精,他看到的将是妮燕藏在衣服下面的裸体,不经人同意就看人家裸体那不成流氓了。 “妮女侠呀,我真没骗你,千真万确地,重生就是九龙神尊,那可是太上老君说的……所以呀,你以后不要随便扯他耳朵了,万一扯出个好歹,万一扯下来了,那……那上天可是会追究的……“大海站在妮燕面前局促地解释着。”一边去,别来烦我。“妮燕又走远了些,依旧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哇,穿上新衣裳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燕,别听大海胡说,以后你想扯尽管扯,如果我是神尊,耳朵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扯下,如果我不是,扯下了你为我保管好就行了。”重生凑近妮燕嬉皮笑脸地说。“这不是害人犯错吗?玩意扯下来了,怎么办?”大海不悦地嘀咕着。妮燕忧郁地看着重生说:“人妖都殊途,人神就更不用说了,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你呢?”重生听后心里一酸,嘴上却笑:“燕,呵呵,没谁能阻止俩个相爱的人相爱的。”重生轻轻抱了抱妮燕,轻声说:“这衣裳真合身,象为我量身定做的。” 天一黑,妮燕坚持要一个人去溜溜,说心里挺乱,需要静静想一想。重生没有阻拦,也没有跟她同去,只对她说:“遇到野兽你就喊一声,我和大海会立刻前来的。”“妮女侠那么好功夫,普通野兽不能拿她怎么样的。”大海不识趣地直言。妮燕两个都不搭兀自走开了。 幽蓝的山中月亮,照在连绵起伏的山岭间,妮燕独自来到了一潺潺小溪边,对着溪流呆呆地说:“他是神尊,他是神尊……”溪流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为她情绪感染,依旧欢快地流去。妮燕反复说着那句话,象在自问,象在做一个决定。 山风吹着她,时间一久,她不禁打了个喷嚏,呼地站起,恨恨地说:“狗日的魔弟,这不是把我往虎口里送吗?现在他们还没看出破绽我得赶紧开溜,等到被发现了,想逃都没门了……哼,美人计?把我叶娘送给神尊日,他够毒的,得回去找他算帐去。” 幽幽月光里,她的手往脸上一抹,手里多了一张人皮面具,她露出了本来面目,她的脸有着不落于妮燕的娇美,只是多了一分风霜,多了几分成熟。比较起她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她的轻功也一点不逊色,山风不及回头,她已跑得没影了…… 山风没将她说出的话传去重生耳中,重生和大海有句没句聊着天,不觉已是夜深。“我困了。”大海站起,伸了个懒腰,又说:“你一个人等妮女侠吧。”重生轻轻点了一下头,望着对面一团树影发起呆来…… 魔王别院建在一座其高度仅次于天刺峰的山峰上。那里四季雾绕,是夜更是灯火都看不分明。方圆近百里包括天刺峰,都是魔教势力范围,之前正道人士能无阻碍地占领天刺峰周围的山岭,完全是魔教的一条毒计,想借魔王出世时的闪电丧魂阵,让所谓正道统统去见鬼。但,魔弟那一条毒计失败了。他没算到重生他们会出现。 派易容绝世高手叶娘扮成妮燕,借机潜伏到重生身边,以美色控制住他,是魔弟的又一计策。魔王溃败,让魔弟的心七上八下乱糟糟的。他认为叶娘的潜伏一旦败露,给他带来的将是无可救药的杀身之祸。权衡思虑挺久后,他召来心腹,遣他们连夜知会叶娘取消计划,及时回来。心腹得令出去后,他又唤来若仙,告知她妮燕被囚禁的地方,授意她马上去放了妮燕,并要她和妮燕一同回重生的身边。 做完这些后,魔弟的心稍稍踏实了些,躺在他那张特制的大床上,想着心里那个恶毒的秘密,不由阴笑道:“那重…重孙子实力超强,但傻不拉唧地……只要他吃下‘噬命虫’服下解药,他就会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久等不回妮燕,唤了几声不听回答,重生只好用手镯寻找妮燕,于是,他看到妮燕和若仙在一处山谷里慌里慌张逃跑的情景。他不做多想,一个瞬移来到妮燕面前,妮燕看清楚后嗔怪道:“重生,你怎么才来呀。”她拉住重生的手很甜蜜地笑着,重生问:“燕,你怎么会跑出这么远呢?”妮燕说,在风凉山谷等待时,她遭遇了魔教的伏击,被掳到魔教关了起来。重生暗骂自己一句,然后对妮燕说:“燕,是我大意,差点铸成大错……魔教?这个该死的东西,我这就去铲平它。“妮燕望着一旁的若仙笑着说:”是若仙救了我……你别那么大火气,那毕竟是若仙的家,再说了,人家也没对我怎么样。关是关了起来,但好吃好喝地,(*^__^*)…嘻嘻。“重生看了看若仙,又对妮燕说:”看在若仙的面子上,死罪就免了,不过教训还是要给一点的,不然以后他们一有机会就会把你抓去的。“若仙手指着魔王别院方向说:”给点教训也好,我早看不惯他们胡作非为了,魔王别院就在那方向。“重生说:”谢了,你们在这等一等,马上就回来的。“ 重生走后不久,魔王别院方向传出几声如雷的响。一会,重生又回到妮燕他们身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魔王别院最高的那栋楼从此少了个楼顶,魔王别院从此多了一块他山的巨石,那巨石上写着四个字:重生干的。哈哈……“ 第九十二节 “若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敢回去吗?”妮燕问,对重生洋洋自得的事她没太在意。“妮燕,我不想再回去了,以后就跟着你们混,怎样?”若仙说,重生笑着说:“该不会是到我们身边搞卧底吧。”见儿女不明所以的样,他又补充:“就是在我们身边为魔教提供情报。”若仙轻笑了一声,对妮燕说:“你们不欢迎,我只好浪迹江湖了,这样也好自由自在的。”妮燕忙说:“他开玩笑的别当真,跟我们回野熊山去吧。”“好呀。”若仙爽快地应了声,又改口:“免得有人说我是想刺探你们的军机大事,还是算了吧。”妮燕过去挽住若仙一条胳膊,对重生命令:“现在就带我们走。” 当时天上有月,重生被妮燕眼睛一溜,赶忙瞬移到了俩个山洞前。再无多话,若仙就这样和他们呆到一起了。天亮后,妮燕才注意到重生身上的新衣裳,和她在山洞里闻到的女人香气一结合,她就有点酸了,围着重生看了几圈,终于开口:“重生,你这衣裳是哪个妹子送的,穿着可真合身呀。”大海刚好听到,他奇怪地看着妮燕说:“这不是妮女侠亲自跑了几十里山路为他买的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就昨天,你还亲自拧他耳朵来者,是我好劝歹劝才劝开的,怎么就不记得了。”大海全不理会重生的示意,自顾自地说。“还拧耳朵?”够亲热的呀。“妮燕醋坛子完全被打翻了,也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重生的耳朵,边拧边说:”是不是这样拧的……还是这样拧的……“可怜重生好好一只神尊耳朵竟被妮燕当麻布条拧来拧去,重生叫着哎哟,大海这此更急了,他厉声喝道:”放手放手,昨天不是告诉你了,他是九龙神尊拧不得吗?“和尚这样一说更如火上浇油,妮燕更是用劲:”什么狐狸精趁我不在迷了你们心窍了,除了拧耳朵你们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呀,不是九龙神尊吗?怎么变成九龙哑巴了。“”哎哟,放了我,好痛。“”妮女侠,他真是九龙神尊,别乱来呀。“”九龙神尊?你信他胡说,他还说自己从一千多年以后来呢,还说那时候,满大街跑着长有轮子的车,满天飞着什么飞船?还说我们生活的地方算个什么球……也就你信他。“ 妮燕不依不饶,重生耳朵受制,模样有些窘迫。大海在旁急得直跺脚。只有若仙在一旁看好戏一样浅笑看着,也不上来拉架,等妮燕松开了手后,她立刻上去表示了立场,她拉住妮燕那只手说:“妮燕姐姐,手痛不痛,哎呀都红了,辛苦了,对付这种趁你不在就沾花惹草的男人,就得狠,真把他耳朵拧下来了他才长记性呢。“ “我没有沾花惹草,昨天有个和妮燕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了我这衣裳,我以为是妮燕送的,就穿上了。“重生委屈地说,他那只红通通的耳朵真比红辣椒还红。”你就是看我送了大海一身衣裳,就找了一个狐狸精,穿上她买的衣裳,还……“妮燕说不下去了,将头别到一边,眼睛里有泪光晶莹闪亮着。” 第113章 对,他就是在报复,这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人,说谎也不说得象一点。“若仙替妮燕边揩眼泪边说。大海才听出了这事发生的缘由,心里猜度着昨天那个妮燕到底是谁”?心里暗笑重生:这样的,结婚了也一定是个怕老婆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呀,能收拾九龙神尊的想不到是一个姑娘……“ 重生暗叫命苦,他了解妮燕很有侠女风范,想不到她吃起醋来,连风范也不要了,一副命都不要的样。他喃喃地说:“不穿还不行吗?“当真他就开始解身上那身长衫,脱得就只剩下条裤衩了,才敢对着妮燕笑。妮燕看他傻傻的样,扑哧笑了,若仙望着重生叹道:”真猛,那些彩龙竟象真的一样……“妮燕笑着走向重生说:”以后就这样子行走江湖算了……耳朵还痛吗?看你还敢不敢背着我穿别的女人送的衣裳……等到前面那个镇上我给你买一身吧……“ “我是不该穿别人送的衣裳,你就可以……“重生用嘴努了努大海,眼睛不满地看着妮燕。大海这时反应快,拽紧了衣襟说:”朋友间送件衣裳总是可以的吧。“”咿呀大海,昨天真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送他衣裳吗?“妮燕对着大海眨了下眼皮,和尚重重点了一下头。妮燕又说:”我没有孪生姐妹呀……不好,这里有妖精。“重生恼火地说:”有妖精才好呢,我正受了一肚子无名火没处发泄。“”来十个八个狐狸精你就乐了对吧。“妮燕双手一叉腰,又要发作,重生忙蹲下,在那身衣裳里翻着属于他的物什。 “此地不宜久留,重生带我们离开吧。“妮燕说。重生不乐意地说:”燕,我忽然间觉得自己不是你男朋友,而是你的奴仆。“|他双手不空地站起,一手抓着九天棒,另一只手抓着那颗雪钻和俩个小瓷瓶。 “好了好了,只要你不变心乱来,我会对你好的,现在就带我们去前面那小镇,给你买身新衣裳,你要是害羞就隐身吧。“妮燕笑看着重生说。若仙过来搂了搂妮燕的蛮腰,笑着说:“还是走着去吧,反正也没多远,要他带,还不知道把我们丢那个野山沟沟里去呢。” 一行死人赶往前面小镇,走在最后的重生心里非常想家。搞得这样狼狈,他开始觉得这个古代一点也不好玩了。与古代侠女的爱情他也觉得不是那么美好了,还没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不正当关系呢,真发生了,还不有生命危险了?他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到了小镇后,重生又穿上了新衣裳,是黑颜色的。四人在小镇吃过散伙饭后,也到了分道的时候,大海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说要回少林山脚下搭一间茅棚,在那里等待重生回来陪他去取神经,而若仙愿意跟妮燕一起回野熊山。 当重生三人出现在野熊山山脚下的街道上,那里沸腾了。事隔多年,当初的哑巴和他们族长的千金手拉手回来了,还有说有笑。他们无不好奇地围上去问东问西,无不感慨江湖是个奇妙的地方。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回到了妮燕的家。离家出去闯荡江湖多年的宝贝女儿回来了,手里还拽着一个新姑爷,老两口自是欢喜十分,重生开口说话,更是打消了他们心间的疑虑。妮燕的妈妈说:“就明天,明天就给燕儿和生儿完婚。” 看到俩老又老了几分的容颜,重生挂记起何英妈妈,他多不孝,知道回家路径后还在这个古代飘荡,这么多年过去了,何英妈妈能不能在失去亲子的痛苦中挺过来?这个问题让他很揪心。 小镇在夜间开始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象。小镇闹到夜深才走入梦乡,明天将是他们的狂欢日,也是重生妮燕喜结连理的日子。 夜很深了,跟着闹腾了一大晚上的蛙叫虫鸣也逐渐冷清了下来。空气里传来的一两声,不过是虫蛙梦间的梦语。重生在这个时候飞上了九龙峰顶,后又坐在九龙池边发起愁来…… 第九十三节 一头是何英妈妈孤身一人,一头是重生心上恋人和一个对朋友的承诺。二者只能选一个的话,搁在同一时空都是个两难选择。何况在两个相隔千年的时空间选择,选谁都意味着放弃另一方,意味着永远也回不到被放弃的那一方身边。就是这个艰难的选择让重生异常痛苦,他甚至后悔,明知自己来自未来还与妮燕发生恋情。 一想到要和妮燕分开,也许永不再见,他的心感到一阵绞痛。又想到何英妈妈孤零零地承受着丧子之痛,也许时日不多,他又坚定地站起,理了一下穿在身上那身工作服的衣领。 是呀,他是做好了回家准备的,穿着那身本该在冬天穿的工作服,在这峰顶他丝毫不觉闷热,只是欢笑与泪水交织的往事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闪现。他知道犹豫拖延并不能带来奇迹,他知道有件事他必须去做,那就是回家,让给他血肉之躯的妈妈放心。 重生也期望有神奇的事发生,通过那个山洞他能在挚爱与至亲的人陪伴,最好是能让他们能见上面,甚至生活在一起。但这期望多少有些荒唐,荒唐到他自己也不会相信它真的能发生…… 荒唐的事他经历得还少吗?现在他不也在相信一部会说话的天书,按照那已化为灰烬的天书指引,走上一条回家路,走上一条未知的路。 “爱你一万年。”这句呼唤发自他的内心,轻轻地带点颤音,象和自己熟睡的爱人在做生死离别,唯恐惊醒了她,看到她眼中晶莹的泪光……风柔柔地将他的呼唤裹起,飘向了空茫茫的远方……恍惚间,他看见一轮红彤彤的旭日,象长了翅膀一下从黑暗里飞了出来,它是那么温暖,那么明亮,揭示了一个壮观云海的真实面目,那白色的,静静翻腾着的云海,着上旭光万丈,显得非常美丽。重生身处的九龙池峰顶,宛若一座飘在云海上的孤岛,而他所面对的是沉默不语的九龙峰…… “爱你一万年。”第二声呼唤他再无顾忌,他仿佛看到了恋人正在远离,想通过这声喊,唤回妮燕深情的双眸。声音踏着云海无声澎湃的云浪,久久在耳际响着……突然间,重生感到皮肤象被烧红的火钳在烫着,肌肉一阵阵酸疼,象有无数的刀子在剐割,他咬紧了牙关挺着,直到九龙魂灵化作九道彩光从他身体飞出,他才又感觉到了时间的存在,九道彩光在空中化龙,九龙池的水喷射而起,萦绕着九条龙飞舞,那情景让人窒息,重生看得目瞪口呆,他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九条龙了,还是不由地被他们无意表露出的神威震慑……时间象一只蜗牛在缓慢爬行着,九条龙在享受过一阵自由后,自空蓝天空化作九道光射向重生的脖颈,重生没有躲,即使九条龙在此刻收走他的生命,了结他全部的想法,他也没有躲…… 当然,他也知道九龙并不会那样对待自己。那些纷纷掉落的水珠,每一颗都包含了一个太阳,多么绚丽的掉落……九龙池终究恢复了平静,重生感到脖子上凉澈澈地,一模摸到了九龙项链,他急迫地脱掉上衣,低头一看,九龙彩绘没了,是不是这样他就可以干干净净回家了,不用象一个在外玩脏了衣裳的孩子般担心被妈妈发现…… 他将九龙项链取下,咬破了右手食指,在他那件淡灰色的衬衫上写下了一封血书---燕我走了也许再不能回来那么请你找到一个叫祖宗的人将这项链交给他恳请他寻找九龙传人把项链交给九龙传人或许我还能回到你身边或许不能重生。 他穿好外衣,将衬衫包住项链压到一块石头下,妮燕看到他留在她家那身衣裳上的留言后,会找来这九龙池边,会看到他衬衫血书和九龙项链。他清楚这样做也许意义不大,再来到妮燕身边也注定要离开她,他不正是这般来了又去吗? “爱你一万年。”|第三声喊,声音完全不象属于他自己的。喊声很短,象一声枪响结束了一个生命。他看到的所有,在刹那间失去了色彩,蓝的天变成空洞洞的白,耀日成了一个黑团,云海变成了无边的黑色,绿草成了素白一片,九龙池静静,犹如一个黑洞,他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他的身体在缓缓飞升,他潸然泪下,每一颗饱满的泪珠都有他撕心裂肺的痛,有他正在背弃的记忆…… 他来到了久违的紫光仙洞,颜色又回来了,依稀熟悉的紫色,那张紫光床,还有洞壁上的拳洞,告诉他,从这里开始过一段安插在古代的生命历程。而今,他断然结束了那段历程,跳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就能回到他真实的生活中,回到何英妈妈的身边…… 他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跳,让身体的重力领着自己在坠落,那过程漫长而孤独,耳边的风冷飕飕地,眼睛能看到的仅有飞驰向上的黑暗,那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当他眼前一亮,他发现自己孤身站在九龙池边,星星在看不出年代的夜幕里闪着光芒,他跑向那块石头,看到了衬衫和项链,他轻骂了一声该死,这是到了2005还是又回到了唐朝呀? 他飞上高空,用神眼俯瞰,看到了妮燕家的房舍,看着那些古代的房屋他确定自己还在有妮燕的年代。“天书骗人,难道我再不能回到妈妈身边了?”落地后他自言自语,决定再试几次。 依然是那句爱你一万年,依然是旭日再升与云海,依然有失色的世界,依然跳下……而他的心情只留下了焦急,一次次证明,天书对他说了谎,就算他再跳一百次也依然回不去2005,紫光仙洞并没有领带他回家,他郁闷无比地再一次站在紫光仙洞的边涯…… “神尊,您一次又一次地检测紫光仙洞系统,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欢迎您提出宝贵意见。” 第114章 重生身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重生听懂了那话的意思,若是满意就别老试了,要是不满就提出改进意见,身为神尊,在大半夜老是折腾别人,老是查岗,不让下面的人睡个安稳觉,是不够慈祥的。 重生握紧了他从没放过手的九天棒,他也从没想过这紫光仙洞会有别的人。他一个转身,盯着那紫色的石人,他恼火地说:“怎么回事呀,怎么我回不到2005年春节前一天,这里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神尊休怒,您的事我是了解的,但我只能抱歉地说,紫光仙洞很正常,是您自己错过了回家的机会,任何跳下去的有缘人,都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的,这是唯一原则……”在紫色石人的解释后,重生明白自己再不能通过紫光仙洞回到2005了。除非回到当初,不去骑那只大鸟,而是直接跳下去,就能从哪来回哪去,回到2005. “现在怎么办呀,我妈妈会担心死的。”重生象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紫色石人的手说:“请你帮帮我,好吗?” “神尊你这是干吗,象我们仙界的仙人自然不能随意穿越时空,但神尊你就不同了,因为你是神尊,因为你有时空诀……”紫色石人激昂地说,原来他也是个仙人,专管这紫光仙洞的。 听他说完,重生明白神尊可以自由在不同时空来去。他心头一喜,再一想,心情就跌到了低谷,他垂头丧气地说:“我算哪门子神尊,连时空诀都没有一个。” 第九十四节 “不会吧,神尊真的不会时空诀?不可能不可能。”紫色石人大叫。重生说:“大呼小叫做什么?不会时空诀很希奇吗?”“我还是头回听说神尊不会时空诀的,是怎么回事?”“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鸟神尊,是你们这些仙人见我就叫神尊,还得我都信以为真了。”“对不起对不起,小仙无意冒犯神尊的。”|紫色石人说,不,是紫色石仙看到重生恼羞成怒,陪着笑脸说:“神尊为什么不会时空诀呢,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好吗?”“分析你个头,我只会九九乘法口诀?”重生不悦地说,石仙还是笑着说:“九九乘法口诀?呵,神尊还是先平息怒火听我分析分析……你是神尊,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你不会时空诀,这就是没道理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不是你因为不用时空诀的时日太久,忘记了?这很有可能,如果是那样,你就该去遗忘角静静心……”“闭嘴,我记性好的很。”重生一屁股坐在石床上,絮絮叨叨地说:“我什么都记得,我本是一个尽守职责的炼钢工人,不过是多管闲事多说了句话,就被祖德那个老混蛋带到这里……那只大白鸟又把我驼起丢到了唐朝……还有那串该死的九龙项链……在佛乘山岭吃了一些果子,我就成了你们口里的神尊,可我又不会时空诀,我也不喜欢做这神尊,只想回家……”“神尊呀,这一切都是缘呀,正所谓神有神缘,仙有仙缘,人有人缘,鸟有鸟缘……”石仙摇头晃脑地说着,重生不耐烦打断了他。重生说:“好了好了,谁都知道,鸡有鸡屎,鸭有鸭屎,牛有牛屎,用不着你这颗在老夫子茅坑里呆了一万年呆出的臭仙的石头再废话……快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回家。”“不是说了吗?用时空诀,神尊呀,或许你遗忘的还不仅是时空诀呀,你知道转世重生吗?你可能已经忘了哪是你的前世,哪是你的今生?”石仙说,他的话让重生有了些兴趣,他听了下去,石仙又说:“你以为你是一个炼钢工人,遭遇了种种,莫名其妙成为今天的神尊,但我以为,炼钢工人只是你转世后的身份,神尊才是你的真我。这样说你明白我意思吗?”重生摇了摇头,石仙接着说:“你就是九龙神尊,或者是遇到了神天劫,或者是神天安排,你不得不转世重生成了一个炼钢工人,然后经历种种机缘,你又成了九龙神尊,只是你前世的记忆还未曾苏醒,所以忘记了时空诀,也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好了,你若真想帮我,就告诉我如何回到2005吧。”“神尊,你想一想这紫光仙洞……先前你从2005来到这里,如今你又从唐朝来到这里,说明什么……”重生似有所悟,他沙地站起,边伸懒腰边说:“我再问你一次,你告不告诉我如何回去?”“神尊,去遗忘角吧,哪里封存了所有神仙转世前的记忆,静静心里你就能找回属于你的记忆。”“你是铁了心不告诉我,对吧,那好我现在就跳下去,叫一万个人在下面排队高呼‘爱你一万年’,要他们轮流叫,隔一秒钟叫一次,忙死你……这辈子你是别想睡个安稳觉了,哈哈。”重生洋洋得意地说。石仙那发着紫光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也笑着说:“那样正好,搞得紫光仙洞瘫痪了,我就提前退休了。”“退休?你想退休吗?我现在就把你打得永远退休,好吗?”重生凶巴巴地说。“神尊,别别别……”石仙害怕地摇着手,一直以来,他一说话他那石头做成的身体里就会嘎查嘎查作响,这时响得更厉害了,他说:“我说我说,神尊你神通广大,怎么不用瞬移穿越时空了……神尊,瞬移到哪在于你的神念意动,任何时空你都可以穿越,任何世界你都能到达,你是神尊呀,好好想想你的瞬移吧。”|重生想起第一次瞬移是去了佛乘山岭,那里好像不是凡间,接下来有几次瞬移都是在唐朝时那凡间进行的……重生渐渐进入了冥想…… “天都亮了……以前我无意中发现九天棒能带我瞬移,还是瞬移到了佛乘山岭,那个仙界……怎么却没想到用瞬移穿越时空。”重生说,石仙对他说:“神尊,佛乘山岭属于佛界,你那时去那或许是九天棒助了你一臂之力,但现在你完全不必借助它,凭自身的神念意动就能做到。”“我会试一试的。”重生望着洞外无边的云海说,“眼前这茫茫云海其实就是一个时间海,仙人也可以用飞行选择着陆的时空,也可以用瞬移,怎么说仙人不能随便穿越时空呢?”“仙人束缚于天条,仅此而已,没有仙人甘愿甘愿被灭仙天雷劈的风险去做那无意义的穿越的。”“天条?是不是玉帝定的?”“天条是仙界开界始祖定下的,玉帝也有玉帝要守的规矩。”“呵呵,仙界真麻烦……还好我不是仙不怕灭仙天雷,我要回家了。”“神尊穿越时空,穿越各界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放心不会有天雷敢劈你的,至于神天条有哪些对神尊的约束,下仙也不可能知道……神尊,你在凡间出现的消息早在仙界传开了,以后你有兴趣可以去仙界游历游历,他们会比凡间对你热情的,最好去遗忘角静静心,找回遗忘的记忆……黑面送你的神识手镯里有仙界原生图,你用神识探下找一找就能找到遗忘角所在的。“石仙真诚地看着重生说。”多谢关心,我该走了,我们有缘再见吧。“重生拱了拱手当是告别,他实在很着迷这拱手的礼式。 重生又一次站在九龙池边,穿好那件血书衣裳,戴上九龙项链。他这次是用瞬移回到九龙池的,他心里想的是最后一次飞升去仙洞前的情景,此时繁星满天,他明白自己已经逆转了一次时空,回到了前一天夜里。 接着,他脑海浮现2005年春节前一天,自己在马路边呆望对面的情景,那时丰田车和祖德都没有出现,他轻捻一个口诀‘走’,瞬间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了2005年的公路旁,一辆丰田车唰地一声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呵呵笑着,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但也许那一切发生过的也会因他的回来而改变。重生暗笑:“我这算逆回过去还是穿越到了未来?不管怎么说,我终于站在了2005年的小城街头,真亲切。“ 野熊山区的天空已经大亮,妮燕在重生的房间里看到了留言,她抓起那件衣裳跑到了父母面前,将衣裳给他们看过后,俩老脸上的笑容也瓦解了。妮燕对着他们说:“我要去九龙池边找那没良心的。“ “胡闹,九龙池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吗?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婿,还想要我们失去女儿吗?“妮燕她爹拍着桌子说。 “吼什么吼,吓着孩子了。“妮燕的娘瞪了她爹一眼,又对妮燕说:”燕呀,去九龙池要路过原始森林,森林里那些虎呀豹呀狼呀猪呀,实在太可怕……“ “猪有什么好怕的。“妮燕轻哼了一句。 “猪也很可怕,因为它们都是野生的。“妮燕的娘笑着说。 第九十五节 “燕,你偷偷告诉娘,那小子……没让你吃到亏吧。”妮燕娘压低声音问。“娘,你说什么呀,我们清清白白……”“幸好。”妮燕爹长吁了口气,妮燕的脸一下红了,妮燕娘又说:“回家?那小子以前就不老实,装聋作哑,也没说起过有个什么家,现在突然就说回家去了,说不定是个有妇之夫,亏了我家燕儿主意好,不然这脸就丢大了。”“这脸丢得还不大吗?新郎就这样跑了,要我们这老脸往哪放,还说主意好,我看在江湖上打滚了这么多年是白打了。”妮燕爹闷声说。“爹娘,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对我说过他的家……我不怕虎豹野猪,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问个明白,为何走得这样急忙……我的心已经是他的了。“妮燕说。”傻儿呀,你怎么这样傻呢,他分明在说谎,他家怎么可能在九龙池边呢?“妮燕娘叹了声气,又说,”燕呀,这许多年来,原始森林的野兽受了彭家祖宗禁制约束才没下山来伤人,彭氏后人若闯入禁地半步,那禁制就会失去作用,我们就再没有安宁生活了。 第115章 “”爹娘,这些你们从小就说给我听了,可他是儿这一生的幸福……是不是因为我扯了他的耳朵,我也是太在乎你啊,重生,你怎么就不懂,怎么就走了。“妮燕像只受伤的绵羊一样哭泣着,她爹娘双亲心疼女儿,也跟着黯然神伤起来…… 站在熟悉的马路边,重生看什么都觉得亲切,包括那已站在丰田车前的祖德,叫王老虎的胖子已经从车里走出,他的大骂立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驻足。重生才想起该做点什么,他取下那串项链对着祖德晃动,大声喊:“祖德祖德,你快看我手里有什么?“祖德听到后,心头一惊:”这小城居然有人认识我?“他侧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举着项链,更是惊得挑着鱼盆挑子一个跳跃跳了过去,激动地问:”九龙项链?你到过紫光仙洞?还能带着它离开,莫非你是……“祖德刚才那一跃轻飘飘地,十来米的距离呀,旁人顿时看傻了眼,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王老虎嚣张的气焰一下熄了火,他忙跑回车里,对着他的小妖精说:”世外高人,我们还是快走吧。“丰田车起动后一溜烟开走了。 “你你你是是九龙传人……”祖德眼巴巴地看着重生说,重生对着他招了招收,附在祖德伸过来的耳朵边上说:“没错,我就是九龙传人,以后你们祖家不用再为寻我四处奔波了。”祖德眼睛里放出欢喜的光芒,他说:“真…真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呀,老祖宗终于可以瞑目了。”“别这样大声,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不是想进国家博物馆……现在你可以回家去过你的正常日子了。“”对对对,我是要回家去,把这消息告慰老祖宗在天之灵。“祖德塞给重生一张纸片,傻笑着说,”这是我家地址,随时欢迎您光临。“说完,他急匆匆地远去了。在远处不肯散去的人立刻围了过来问重生都和他那人说了什么,重生笑了笑,说:”我不过是告诉他哪里的鱼价钱更卖得起些……“”太可惜了,太不可思议了,身怀这样的绝技还卖鱼,真是国家的损失,参加奥运为国争光多好“”不参加奥运,表演表演,也马上就能发财,还能上电视出名……“人群一片喧哗,重生默默从边上溜走了。 看得到家里那扇窗时,重生心情莫名紧张起来,在路上,看到那些小商铺电子钟表上的准确日期与时间,确定已回到了2005春节前一天,但他还是紧张。 回到家里,看到何英妈妈那张熟悉而亲切的脸,他一下噫住说不出话来,泪水在他眼眶里打着转。何英妈妈见到他这般模样,轻声问:“重生怎么了?又犯错了?还是在单位受了什么委屈?“重生一下哭了出来,何英妈妈替他擦着泪水说:”孩子,心里觉得苦吗?都过去了,钱可以挣回来,只要以后别再去赌了……你们发的年终奖呢?“重生听到这句话后,立刻转了笑,他暗问自己:”重生重生,真正意义的重生是不是该从输掉那三万多块钱时开始呢?“”这孩子,大过节的又哭又笑,真是孩子心性……发了多少?“”妈,这是奖金……“重生掏出口袋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钞票,何英笑着接过说:”重生,我们今年就不置办新衣裳了,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过年了也该有个过年的样,对吧。“…… 在小城喜庆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中,重生陪着何英妈妈过了一个平和的春节。重生觉得这个春节是他有生以来最珍贵的一个春节。但是,重生一个人独处时,他会思念起心中的那个她。他还拿不定主意什么时候回去见她?他有点怕去了那边后万一回不来,何英妈妈怎么办?妮燕终究还有父母亲人,何英妈妈却不同,她只有他这一个最亲的人。 新春初三晚上,母子两人在看着电视,何英妈妈问:“重生,明天单位要报到了,是吗“”是“”重生,有好几次我叫你都叫不应,想什么想得那样出神呢?是不是思上哪家姑娘了,告诉妈妈?““妈放心吧,今年我保证完成任务,我要是看上谁家姑娘了,我保证不让她跑掉。”“真的,那别整天窝在家里,天花板上可不会掉姑娘下来……今年就算四处借钱妈也得给你取上媳妇。”“妈,你这样包办就不对了,人家唐朝的老人们都比开明,会随子女的意。”“哪能,那是封建社会……那你得加油,别成天像个小孩子一样拿着根竹棒棒上街,那会把姑娘都吓跑的。”“妈,我答应你,今年一定给您带个儿媳妇回来还不成吗?”…… 重生回来后,有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按时上班就是其中一条。钢铁厂的开张大会过后,重生也走上了他熟悉的岗位,抡起了那把铁铲……头天当班,他同事跑来神秘兮兮地说:“重生你搞什么鬼?什么山洞?什么野熊山……还要我去派出所申请直升飞机?”“我…我手机年前就丢了。”重生答,他想起了丢下深渊的手机,想起了那些在山洞发出的信息。“手机丢了?那要不要我拨打过去,把那变态痛骂一顿,现在这贼也忒猖狂了,偷了手机连电话费都不放过,你也是,怎么不报停呢?“重生摇头说:”不必了,让他用吧,卡上也没多少钱,我以后也不准备用手机了。“…… 时间过得真快,正月十五一过就到了正月十六。重生这天下班后回家,看着祖德给他的那张地址条发了会呆:自己那段经历是从遇到祖德开始的,而祖德之所以出现在小城是因为他在寻找九龙传人,他之所以要找九龙传人是因为他家祖宗留下了九龙项链和遗示,要自己真是九龙神尊转世,那么九龙项链是不是自己叫给那个叫祖宗的人的? 重生决定去找找祖德,问一问有关祖宗的事。重生掀开枕头一看,他大声惊呼:“妈……妈……我枕头下那根竹棒棒呢?” 第九十六节 “竹棒棒?被我当垃圾丢掉了。”重生忙跑向灰斗,“妈,灰斗里的垃圾呢?”“垃圾当然倒进马路边那垃圾斗了。”重生快步跑出屋去,到那垃圾斗前一看,那斗是空的,斗内的垃圾估计是被垃圾车运走了,抬头又不见垃圾车,重生低着头回到了家里,何英妈妈说:“一根竹棒棒又不是金条条,着急成那样。”“妈,你知道那些垃圾都晕倒哪个垃圾站妈?“”城西垃圾站,你还真打算去找它?“”是,妈。它对我很重要。“重生说着准备出门去,何英妈妈叫住他,笑着说:”你当成宝贝的东西,妈妈怎么会丢掉呢,放在你书桌中间那个抽屉里,去拿着玩吧,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哟?“重生跑自己房间,拉开那抽屉,抓起九天棒,傻呵呵笑着说:”妈,你不知道,这竹棒比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还厉害呢。“何英妈妈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又去忙家务了。 重生虚惊一场后,想法也有了改变。突然间非常想去遗忘角。夜深人静时候,他悄悄吧神识探入了那隐形手镯,观赏了仙界活图,那真是一副立体的活图,看着如身临其境,如真到了仙界,仙气充盈的仙山仙水,仙界的建筑有美轮美奂的,也有朴实无华的……重生神游了一番,发现仙界才真是地方天圆,那里的天空是绛紫色的,他默念一声‘遗忘角’,神识被带到一处,那里似乎是仙界的边涯,一块等边三角菱体悬浮在空中,逆时针转动着,那棱体呈古铜色,面上又水纹褶皱,棱体被灰蒙蒙一片的气体包围着。这就是封存着转世神与仙记忆的遗忘角?这如金字塔倒悬的? 重生将神识撤出那活图后,稍稳了稳心神,刚刚走马观花似的转了一趟,觉得仙界真是一个美妙的地方,有着与世无争的平和气质。重生神念一动,瞬移到了棱体向上的面上,才发现棱体实际比活图里看到的大了不知多少倍。低头看,那古铜色棱面隐约可见自己的身影,那灰蒙蒙的气体在棱体三丈之外环绕,他用神目望向那些灰蒙蒙气障,竟看不穿里面藏有什么。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片混浊记忆在脑海里一掠而过,这里似乎非常熟悉,却想不起那记忆里的具体。他轻笑:“看来这地方我可能来过。“ 他盘坐,努力去回想。后来发觉这些都是徒劳,他所忆起的全是他不曾遗忘的内容,无关前世。是方法不对?还是根本没有前世?静静心?那得静到几时?重生改变了姿势,网双手枕着头躺在棱面上,翘起二郎腿,开始了无边无际的遐想。 “喂,这里有没有个管事的?“重生站起喊道,一种孤单涌上了他心头:”再没人出来我可要走了,静了半天心,发现这里真是一个鸟无生趣的地方。“半响过后,重生无可奈何地认识到这一趟可能是白来了。”我干嘛在这里干嚎,不如到仙界别的地方走走耍耍,也不算白来这一趟,说不定有仙果吃,吃成了个超级神王也不一定。“重生开始在仙界活图里寻找好地方。”这哪是天宫,哪又是月宫呢?都说貌美如仙,不知天仙女又是怎么个美法……光瞎想有什么用。“想到此,重生口里念着‘玉皇宫’。一座气势恢宏的玉石宫殿在活图里凸显了出来。重生记下那里形貌,将神识从手镯里收回,轻声笑着:”呵呵,让我去会会玉皇大帝……得,先照照镜子,别跑到那去丢了…丢了我重生的脸。说不定那老小子看我帅就把个九仙女嫁给我了……“重生俯身望向古铜水纹面,那里面的影像本来就隐约,他只好跪下,将脸凑近,才能看到自己那张起着水纹的脸。看着看真,他发现里面那个自己如滴入水里的一滴墨液正在渐渐扩散,淡化……”不好,是妖镜?“重生轻呼一声,想站起,想把视线从镜面上移开。 第116章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站不起,视线和整个身心都被古铜体散发出的力量吸引住了,那力量还在加强,他怎么抵抗也没有用,终于,他一头栽进了那古铜棱体里…… 这是一个古铜光芒充斥的空间。空间里又许多游动的发光体,发出的古铜光芒非常晃眼,即使用神眼,看久了也会觉得头晕。闭上眼睛后,重生耳边响起了风声,那风好像无所不在,将他卷起,一会高一会低,他像一朵蒲公英一样飘来飘去,重生运起神元力,丝毫改变不了他随风起落的命运……他只好听之任之。 那风的力量消失后,重生开始缓缓下落,眼睛感觉到古铜光芒在变得平和,脚一踏上实地,他睁开了眼睛,看到空中飘着一团团古铜色的绒茧。“这是什么?是包缚神仙前世记忆的蚕茧?“重生还在胡猜,那些蚕茧无端失去了影踪,在他周围出现九面古铜大镜,那些镜面紧密相连着,那九面铜镜中出现了九个貌似自己的人物,那一个个戴着威风无限的龙头头盔,那一个个穿着全副闪亮的龙鳞盔甲,每一副龙鳞盔甲闪出的光芒色都不同,和九龙一样有着九色。那一个个脸上布满了骄傲的笑,这让重生顿生几分反感,他低头打量自身,见身体和服饰都无变化,只是身上映着一层薄薄的古铜光辉。 “妖镜,吃我一掌。“重生怒喝一声,一掌击向面前的那面铜镜,一声脆响,那镜子应声而碎。重生也不罢休,痛快地将余下的八面全部击碎。让他咋舌的是,那些碎掉的铜镜竟在顷刻间又复原了,那镜中穿着龙甲的傲视一切地挺立在那当中。重生运起神目,四周看看,他看出铜镜还是铜镜不是妖魔幻化,可是,他看到那大铜镜后面藏有千千万万的小铜镜,层层叠叠地,细一看,每面小镜里都有一个容貌和自己相同的人,只是服饰各异,重生有点心慌了,他运上神力喊道:”何方神圣快快现身,躲在角落里玩弄阴着算什么好汉……再不出来,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第九十七节 重生的怒喊,震得镜子们纷纷碎飞,那声声脆响此起彼伏,就像年夜里的炮竹。但当重生的怒喊一停,他看到的是一面面快速复原完好的铜镜,他只好笑着说:“老子已经被铜镜包围了,再不出来投降,我可就要硬闯出去了。”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后他的心绪一下平静了下来。这时,一个声音自那片古铜耀目的上空传来,那声音透出苍老的气息:“在这遗忘的角落,纵使九天神王亲临,也毁灭不良这里一分一毫,也带不走这里一分一毫,若不是此,遗忘角安能封存保管众神仙转世前的记忆。“”呵呵,老大终于肯说话了,怎么样,出来现个面,咱们聊聊。“”九龙神尊,再劝你一句,不要妄想强行从这拿走你前世的记忆和神尊之心。“”那些如果本来属于我,拿走它们不应该吗?“”你这是要和我讲道理吗?我告诉你,在我这里,没道理可讲,靠武力更是白搭。“”我不和你讲道理,也不和你动武,你别紧张快出来,我只是想听听为什么我们不能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别问为什么……不过这千百年来,你还是头一个有缘进入遗忘角落地肉身,就当是排解寂寞吧,我和你说说……不说远了,就说说神与仙为何要转世重生。所谓转世重生都是神仙的无奈之举,意味着要从头再来,他们或肉身丧失,或再难进境,或……而你之所以转世,是因为你身为神尊时,曾说过一句话:“我要重生。”那一次你喝醉了酒……仙人有许多天条要守,而神只要信守一条,那就是神诺九鼎,言出必行,若不如此,招待他的将是灰飞烟灭旋流,永远消失。正是你醉后说出的那四个字把你的神尊心和记忆送到了遗忘角落,让你重生了……在铜镜里你所看到的都是你自己,你感到惊讶吗?那些都是重生后的你,你算算你经历了多少转世,多少轮回,才有缘找回真正的身份……“重生插了句:”等等,你说的有缘是不是有缘得到九龙项链,那项链又是谁交到一个叫祖宗的人手中的?“”你不用问,当你的九龙神尊记忆恢复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任何封存在这里的神仙记忆都是我无能窥探的……你已具有神尊的一些本事,为何你的意识还这样朦胧,难道你不懂所有重生者要达到一定标准,前世的记忆才会离开遗忘角去找他,让他全面复苏。“”呵呵,你意思我懂了,就是说我要达到神尊标准才能全面复苏,都成了神尊了,还要记忆不是多此一举吗?“”绝不是多此一举,我还可以明确告知你,当九龙项链到了你手中,你就开始了成为神尊的归途,必须做到像神尊一样一渃九鼎,只是没有真神尊要求的那样严格。“”有意思,神原来是这样,喝醉了酒说出的胡话也得算数。“”正是那样,所以在人世的传说里,仙的事迹居多,而神往往都没有多少言论流传。“”我想,神的世界一定是静悄悄地,神一个个都自愿割掉舌头。“重生笑着说,”若是这样,倒不如做个凡人快活,可以随便吹牛,我也不想要什么记忆,什么神尊心了,你留着用吧。“”九龙神尊,神之所以缄默,是因为他们说出的每句话所具有的份量。假如你说,这座大山真讨厌,让变成一条猪吧,好好的一座大山就会听你的话变成一条猪……“”啊,这个好玩,但我不会要他变成一条猪,变成一架飞机我会更高兴。“”变猪也好,变飞机也好,那大山都不再是大山里,那山上的众生可能就会成为飞机的一个个螺丝钉或猪身上的一根根毛“”笨,我不会让他再变回来?“”那只是物是人非,昨日不再……“”神这样强,说话不算数也没谁能拿他怎么样。“”唉,简直是对牛弹琴了半天……现在我送你出去,做凡人还是做神尊都在于你……要想封存在这里的前世记忆和神尊心回到你那里,你就必须按神尊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并把你得到九龙项链后说过的承诺全部实现完成。“”不用你送,我会飞还会瞬移,你也叫我神尊,仙人们更是认可了我。“”你可以试一试,我叫你神尊是为了客气,仙人们叫你神尊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神应是什么样的,不知道神的世界上什么样的。他们谁又知道神唯一要守的规则就是神诺九鼎?“”我出去后会把这些说给仙人和凡人听到,原来神是这样可笑,哈哈。“重生大笑着说。 重生试图用瞬移回家,可他失败了,他还在那些镜子的包围圈里,试着默想几个别的地方,也不能达到,他飞起……发现自己飞得再高也逃不出镜子们的包围,于是,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他大声呼唤:“鸟人,快出来。“那声音又响起:”我不是鸟人,我是遗忘角落地守护者,是想要我送你吗?“”是那么个意思。“重生不好意思笑了笑。”九龙神尊,出去后,还是想想自己说过的那些承诺吧,一一去实现他们,以后说话也得非常慎重,不然,当你不履行的渃言达到九十九条之时,就是你灰飞烟灭之日。“”守护者呀,我见过那么多人,说过那么多话,怎么可能全都记得。“重生苦笑。”送你出去后,你会看到我送给你的两件小礼物,一只神游戒指,一面律己小镜,小镜上有你得到九龙项链后算得上承诺的全部记录,它还会把你以后说出的承诺记录,你要把它上面陈列的全部完成,完成一条它就会消除一条,当它照着你的脸不再变得模糊,前世记忆和神尊心也就回到了你体内,但是,当它记录到了九十九条,它会陪你一起在宇海永远消失……你记性不好,将神游戒指戴在左手拇指上,它可以帮助你精确穿越,它实际上是一个宇海时空的精确指引……“ 那话音还有余音,重生身体已在三角棱体向上的那一面上。刚才和空气说了半天话就如梦境一样虚幻。当重生看到身边放着一个古铜戒指和一面古铜小镜,才相信刚才确实是掉入过这棱体内,确实和这个角落守护者说了半天。他想了下,还是把小铜镜收好,戴上了戒指,他站起大声说:“空气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他再不敢多做逗留,一个瞬移回到了他的小卧室,时间正好是他去往遗忘角之前。他掏出那面小铜镜,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模模糊糊,扭曲不定,他呸了一声:“什么破玩意。“接下来,他看到镜子里浮现了幕幕往事:凉茶棚里,他答应做若仙十天保镖……飞云山庄,他答应娶若仙为妻……王陵城城墙下,他答应一个小女孩在那年八月十五送她一束月亮上的桂花……他答应陪大海去取神经……他答应和妮燕结婚办酒……他答应何英妈妈今年一定给她带个儿媳妇回去…… 总共有三十三条之多,也就是说,重生得到九龙项链后,有三十三失信记录了。那苍老的声音又回响在他耳际:“一一去实现他们,以后说话也得非常慎重,不然,当你不履行的渃言达到九十九条之时,就是你灰飞烟灭之日。“ 重生不由地冒出了一身冷汗。 第九十八节 “妈,我答应你,下班后一定买两斤五花肉回来蒸米粉肉。”重生郑重其事地说,何英妈妈一脸茫然,看着重生走远后,她笑着自语:“这孩子,是想吃猪肉了。” 重生走到单位公厕,掏出小铜镜看了看,早晨对何英妈妈说话的一幕果然记录在铜镜映像里,买两斤五花猪肉回去,是他需要完成的第三十四个承诺。 下班后,重生提着猪肉走进家门,一股香味迎面飘来,何英妈妈慈祥地看着他说:“孩子呀,新年大事妈斋着你了……你干的是体力活,不吃肉是不行,下次想吃肉了就跟妈说一声…锅里粉蒸肉应该熟练,去盛一碗吃吧……干嘛用自己的零花买肉? 第117章 也好,明天还给你做粉蒸肉吃……”重生把手里的肉放到厨房,满脸欢喜地尝了几块粉蒸肉,又连忙跑回来自己小屋,关上门,掏出小铜镜一看,他还需要完成的承诺真的只剩下三十三条了。 “千万要慎言。千万不能随便答应别人什么,特别是一些自己无法办到的事。”接下来的几天里,重生反复提醒自己。不管灰飞烟灭是真是假,看到自己的失信记录,他真是惭愧不已。 可是,慎言以后,他这半吊子神尊都憋闷得难受,那些真正的神尊就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了。做正宗神尊有做正宗神尊的好处,说一句话就能让奔驰着的汽车变成跑着的小鸡就相当有趣。但是,若正宗神尊又喝醉一次说了句,我要灰飞烟灭,那……铁了心只做半吊子神尊的重生,在一个夜深又开始琢磨戴在拇指上的古铜戒指,这颗戒指没有多少光泽,表面还起了薄薄一层铜锈。“宇海时空指引?能助我精确穿越?”重生表示怀疑,他低声笑着说:“难怪我妈说,我戴着个破铜,拿着根竹棒,是武侠小说中毒了,是想做乞丐帮帮主……呵呵,还真像那么回事。” 参阅‘仙界活图’的经历给过重生经验,他一拖再拖,不用神识探究神游戒指,不去他心里深切思念的人儿身边。着实施他放不下自己的母亲,也很享受这种熟悉而平静的生活。在生活中,重生根本就是一个普通工人,面对领导盛气凌人的责训,他总是点头加傻笑敷衍着,他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感觉到耻辱,工作也是中规中矩地做着…… 日子像小城边上的那条河道河水一般,平稳而略带浑浊地流淌着。两个月过去了,春天已像姑娘一样花枝招展,面色滋润。重生在这天夜里听着雨声,心情倍感忧郁:和她初次相识也是在春天,好像也下着这样的春雨……要我回不到离开的那个夜晚,那怎么办?……她想我吗?会哭吗?……“ “重生你真是一个混蛋,遗忘角都去了,却找种种借口不去见她,“重生骂了自己一句,站在窗前的他推开了窗户,一阵湿漉漉的风扑面而来。 重生将神识探入神游戒指,他感觉就像一下掉进来宇宙无尽的星空里,看着数不胜数的星球,它们形状各异,颜色纷繁,有发光的,有不发光的,大的小的,它们存在于无边无涯的深色空间……“多么大的宇宙呀。”重生感慨了一句,他真实地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在让他眼花缭乱的星球间,他的方向感完全丧失了。他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迷魂阵里妄想精确穿越那不是做梦吗?” “你错了。”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你是谁?又是空气老兄?”重生笑问。“我是谁?我就是宇海时空指引,专门为你服务的服务生。”仍看不到说话者,重生又问:“服务?要不要小费的。”“一两句赞赏就行,不说也可以。我就是已经属于你的神游戒指。”“哦,是吗?请问你讲如何助我精确穿越?”“你所看到的,是整个宇海的星空现代时立体图,如果你给个时间,不管过去未来,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随你所愿,我会将精确的图像呈现于你的神识里。”“过去未来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你都给我图像?……你这牛是不是吹得有点大了?”“不妨试一试。”“好” 重生本来想说出他牢记的日子,那天原定他会和妮燕结婚。可他突然想看看妮燕在他离开后会有什么表现,他报出的时间往后推了三天,选择了中午。地点自然是地球上的野熊山区。 “其实你不用说出来,我也能通过你的神识领会你的意指,只要你心里选定了目标。你看看是不是这里?”重生眼前出现的是野熊山区,他的神识着急地找向山脚,找到妮燕的家,后又进入了那间安排给他住的屋子,屋子里家具,杯壶都是清清楚楚。唯一缺憾,就是整个过程看不到植物以外的任何活物,更不知妮燕当时在忙些什么。 “现在是2006年阴历三月十六凌晨四点过五分。”重生分神看来一下表后,默念了一遍。又将神识探入戒指,找到那间木屋,准备瞬移过去。 “你用不着每次旅行前都跑出去看表,你要想回来了,吩咐一声,我会把你旅行前的出发地实景呈现给你,一秒钟都不会差。”重生听后真是高兴,这样省事多了,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向来不是很有信心的。“你非常好……假如我连续瞬移,是不是也可以找到回来的路?”“是的,每次通过指引实现的瞬移,我都会有精确记录,你可以选择一站站回程,也可以问我要你想回去的任何一站时景。”“你真不简单,比电脑还发达……老兄,你不会出现死机,或者断电吧。”“我不是电脑,我会永远忠诚为你服务,除非你不用我,或者你灰飞烟灭了。”“呵,够坦诚,兄弟,我这就去了。” 重生本人站在了那间选定的屋子里,神识已从戒指里出来。有了神游戒指,比凭记忆穿越准确,还有一点,他可以去一些宇海时空里有的任何陌生地方。重生觉得这宝贝相当实用,他很喜欢,他微笑着拉开了那扇房门,他想给妮燕一个惊喜,他用九天棒打着拍子,吹着口哨走向妮燕的房间。 “妮燕不在屋子里?她父母也不在?怎么这街上也是空空荡荡的,才三天,发生了什么?”街上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没过人影,虽不见打斗过的迹象,但重生有着一种不祥预感,两只眼睛眼皮不停跳动。 他稳了稳心神,才想起借助神识手镯寻找妮燕。“怎么也找不见妮燕?”重生忙开始找妮燕的爹。彭老侠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在流血,他在拼命挥动着手里的剑,看样子他已没有多少气力,剑法完全不成章法。他身边躺着好一些尸体,都是彭族族人。重生再不多想,一个瞬移过去,站在了彭老侠前面,背对着他说:“伯父,妮燕呢?这是怎么了?” “燕儿,她……她让这些怪兽吃掉了。”“什么?”“你还敢回来,要不是为了你,燕儿也不会闯彭祖禁制,也不会……”妮燕娘尖声哭骂,她的情形应该比他老公稍好些。重生没有回头看,巨大的悲伤与悔恨,一下冲得他不作任何思考,心中充满了杀念,他怒吼:“你们统统都得死。” 重生出现后,那些原本就吓得呆头呆脑了,他这一吼,它们竞相朝着一面山体石壁冲撞了过去,竟是选择了自杀。在它们中间,虎豹等寻常野兽最先自杀成功,而那四只全身长满彩色斑点的庞然长毛兽,稍微迟钝,但看得出它们是真的想死,奈何它们蛇头一样的三角扁头太过皮厚,把那山撞得摇摇摆摆了,它们红色脑浆才开始流出,它们的黑色舌头在空气里抽搐了几下,长有八只利爪的身体才轰然倒下…… “该死的该死的……”妮燕娘歇斯底里地冲上去刺着那些死了的怪兽,妮燕爹缓了口气也冲了上去,把剑当刀边砍边喊:“还我燕儿,还我族人……” 重生的心悲伤极了,他的泪水不断掉落。他一落泪,天一下变得没了亮色,乌云滚滚而来…… 第九十九节 “要下雨了,大家赶快躲……”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大喊大叫着,他双腿受了严重的伤,晕死了好一阵刚才醒来。重生定睛看了他一眼,心头涌上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一会,才认出众个伤者正是战神墓地守墓人,一心想成仙的彭若。 “族长,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安排活着的人找个安全地方避避吧,看这天,这雨势头不会小,可能是天神怒了,可能引发山洪的。”彭若不顾一切地看着,重生听后,心头被触动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哑然失笑。 重生一笑,天空那厚重的乌云也跟着迅速散去,青青一片天露了出来,重生说:“我太傻了,我真的太傻了。”他收起神尊威势,走到彭若面前,对彭若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差点就做了大错事了……刚才那些猛兽自杀你不觉得挺搞笑吗?它们为什么这样后悔呀。”彭若说:“小哥是你呀,刚才我没看到,不过再好笑我也笑不出来,它们该挨千刀,我们彭族人在这场浩劫中毁了个八九……快帮助我们离开这里,躲过这场山洪吧,让活着的人活着,才是彭族的希望。”“彭爷爷,你的腿很痛吧。”“这不重要,快……”“彭爷爷,你可能是痛晕了头,看不到天已经晴了吗?”“啊,是,天怎么晴了,天神的心情好了?”妮燕爹娘在怪兽尸体上刺砍了许久,得以发泄,心境才稍稍恢复了一点,他们同时望向这边,看见重生正和本族最老的守墓人在笑嘻嘻说话,他们自是愤怒难当,妮燕娘骂:“天雷劈死的,你还有脸说笑。”重生背对着他们,地上的彭若却看到了他瞪大的一对怒目,以为是在骂他,彭若委屈地说:“细妹子,别说我是一个受伤的本族长者,就算我没受伤,不是本族的,你也不该这样没大没小骂一个长者吧,我腿已经站不起了,说说话也有错吗?”“守墓爷爷,我不是骂你,是骂那脸皮厚过千层鞋底的祸害。”彭若又要开口,重生对着他嘘了声,小声说:“是在骂我,还是先逃为妙。” 妮燕爹娘想追,没跑几步就一起摔到在地,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两人伤势本来就重,刚才凭着满腔悲愤的力量才砍刺了怪兽尸体这许久,现在,他们躺在秋天的阳光里,只能眼睁睁看着重生跑进了那片原始森林。 森林里十分幽静,能听见树的呼吸声。偶有几根线条一般细的阳光,像一个个幽灵在森林里时隐时现。重生坐在一根长有青苔的断木上,抬手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傻笑了一阵,霍地站起,仰着头看着参天大树,轻柔地说:“我错了,燕……我这就回到你的身边去……” 重生双目微闭,浅浅的笑意从他嘴角流露出来。 第118章 三秒钟后,他毫无征兆地消失了。那棵老树才松了口气,对旁边的老树说:“刚才吓死我了,以为神尊疯了,要把我当成他心爱的那个女人了。”另一棵老树说:“那有什么好怕的,做神尊的女人,有神尊疼爱,就再没有野兽敢在你身上撒尿了。”“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棵公树……刚才我也想好了,神尊若是硬来,我就告诉他你才是母树。”“我求之不得哈,可是他已经走了。“ ………… 看到重生的书信后,又得不到父母支持,妮燕非常难受。那天夜里,经过长久的思想斗争后,他留下了一封长长的书信,要父母千万领着族人离开这野熊山,避免猛兽出来伤人……她毅然走出来家门,朝着原始森林飞奔而去。她不是不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可能连累彭族人失去家园,但她还是那么去做了,她并不知道原始森林里有什么猛兽,她认为凭借轻功可以闯过那片禁区,还侥幸地认为彭族人个个会武就算不离开也应该问题不大,她认为为了爱情,她值得去冒险…… 爱情就是这样,有时让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重生看到的三天后的情况,让人感慨,妮燕为了爱情走上的却是一条死亡之路,而她的爹娘,她的族人,全都有着彪悍好斗的性格,所以…… 彭若说人死不能复生,这一点重生也知道。可在当时,他完全被伤悲占据,差点做出大举的毁灭。听到彭若的话后,他猛地惊醒,他有穿越时空的神通,他回到了三天前,在去往森林的路上等着妮燕,等着改写他看到过的那段未来。 在那条去往森林的必经之路上,重生等了大约一天,才看到妮燕像一只奔跑的羚羊一样向着他奔跑而来。募地看到重生一脸洋溢着深情的笑,妮燕呆住了……回过神后,她小跑着扑进了重生张开的怀抱,两人抱得很紧。迎着朝阳,重生说:“燕,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也不会再离开。“ 从那以后,妮燕真的感觉到她的丈夫再没有离开过她,他们过着归隐山林的生活,平平淡淡,却快乐知足……而重生,选择做了一个半吊子神尊,放弃了神尊之心和前世的记忆。凭借神尊的时空穿越能力,凭着宇海时空指引,在两个时代里来回,扮演了一个称职的丈夫和一个听话的儿子两个角色…… 重生心里一直有一个心愿,想让妮燕和何英妈妈在同一片时空里快乐生活,让他们能一起生活。但他没能实现这个心愿。他做过一些尝试后不得不承认了失败。这也成了他毕生的遗憾。 重生也在两个时空里同时变老,和他在两个时空里的妻子一样,在现代,他顺从何英妈妈意思,娶了一个有点像妮燕的女孩。他时常觉得自己愧对妮燕,也愧对现代女孩燕妮,但他没有办法,他无法带着生命长度短于他穿越时空长度的人穿越。 重生还去做了许多事,清除了铜镜上的一些记录。他也会毫无顾忌地和人吹牛,律己铜镜上最少也有十三条记录,那是,他不愿去完成或看似完成不了的事。 他给小女孩才来月宫里的桂花,他和大海历经千辛万苦,让大海成了一个神经拥有者…… ………………………………………… 我不会再去想象重生的故事,在他在乎的人离开人世后,他会做些什么已是他自己的事。感谢重生陪我打发掉了一年多无聊时光。 祝大家新年快乐。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