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过偷抢拐骗》 一. 重来 “臭ㄚ头,你疯了吧?“ 一道高亢的惊呼声划破宁静的午后,咖啡座客人寥寥,并没引起多大侧目。 正值入夏,此时的阳光还毒辣的很,潇潇抽出一根万宝路,火光腥红,透过白雾缭绕,一双美目透着狡黠的光,悠悠闪闪。 “哪儿疯?” 姣好的脸廓四十五度角扬起,红冽的嫩唇轻启,挑染的发色深浅交错,正托衬左眼下的泪痣生动迷人。 黑色皮裙短至膝盖头,露出大半嫩白腿根,脚下是一双及踝鹿皮跟靴,往上延伸线条优美的小腿。 她个儿高,足踩三厘,就能跟个男人平视。 整条长腿腻白透亮,根本不用抹袜。 潇潇的美,野艶到让人难以驾驭。 女人怕她,男人也怕她。 “你有病…”米儿咬牙切齿地压低音量,”你脑子给车撞了吗,那是纪楚颐,不是阿猫阿狗,你以为,你家有钱,你就把自己当成是玛莉苏公主了?“ 粉嫩指甲油上头点缀几颗玻璃水钻,修长漂亮指间夹着白色烟身。 潇潇不以为然,扬起眉,“我干啥啦,既不杀人,也不放火。” “你在坑骗呢,那是别人的男人,不是你男人,三条腿的蛤摸满街跑,你非得落自己的身价,跟别人抢男人是吗?“ “我就喜欢他,米儿,我也不是今天才疯,从知道他和张素玫在一起,我就疯了。” 食指穿拢微卷的长发,在食指绕了个圈,潇潇漫不经心的扯笑。 “张素玫到处找他,纪家的人也没放弃,你到底有什么保握…藏住他?“ 没把握,这事谁能有保握,不过就是痴心妄想,赌一次罢了。 潇潇目光迷离,愣住半响。 直到烟灰坠落。 她恍然回神。 “不试试怎么知道?”潇潇挑衅一笑。 “我高中第一次见他,他没喜欢我,却喜欢上了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张素玫,明明就是我先发现他的啊…” “现在倒好,他什么都不记得,那是不是代表,重来一次选择,那个人有可能是我。” 摊上这么一个朋友,米儿简直要疯。 她焦虑的喝光面前的热饮。 “啊!!!!!你既然想搞事,就不能守住秘密,别让我知道吗?“ 这世上什么事最难,就是你得保管全世界都想知道的秘密。 收回视线,潇潇俯身挪向前,对着米儿的小脸蛋,轻挑的吐口烟圈。 “亲爱的,不能,那我找谁说去?“ 二. 隐瞒 花了六个钟路程,潇潇清晨方亮就出发,赶到b市边界偏僻小城时,正當午後,收留纪楚颐的人家开间二手书店,小小的店面,灰尘厚铺,一座两楼高的木梯搭在书墙,书多到迭到天花板去了。 书店的主人家是位单身老太太,没有家人,纪楚颐捱到小书店时,都不知道走了几天。 那天雨势很大,纪楚颐浑身透湿,站在小书店屋檐下躲雨,他身上没有钱,穿着一件脏污的薄衬衫,裤子破了一截,鞋子全是污泥。 问他名字,不记得。 问他住哪,不记得。 老太太心善,见这年轻人相貌端正,虽然讲起话来,颠三倒四,有些傻气,但她年纪也大了,缺个搬书帮手,就留下纪楚颐,一留就是三个月。 谁会想到呢?a市发生的断桥意外,只找到纪楚颐的玛莎拉蒂,沿岸却找不到尸体,搜救进行了一个月,告一段落,纪家和张素玫不死心,另外雇用人找,直到三个月过去,他们才终于接受,纪楚颐极有可能不在人世的事实。 纪楚颐,成了失踪人口。 隔了三个月再次见到人,潇潇一双脚停在店门口,迟迟不敢跨进去。 她始终不相信,纪楚颐的死讯。 接到消息的开始,她赶到纪楚颐的建筑事务所,一群员工挤在事务所招待处,抱哭成一团。 事务所的另一个股东搭挡简甚双目赤红,仍把人带进会议室里。 张素玫一身素雅,脸上脂粉未施,整张脸苍白的像见鬼,对比潇潇冶艶的妆感,天壤地别。 潇潇一坐下,就问。“可以抽烟吗?” 简甚微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你抽。” 对比他们的慌乱担心,潇潇太过正常,正常到就像来过场慰问。 手指微颤,潇潇点了三次火,才把火点上。 “所以,人呢?“深吸口烟,潇潇语调平稳。 白色烟雾里,她瞧见张素玫低下巴掌大的脸蛋,两行泪落下,像不要钱似的,水珠子拼命往外窜。 “找不到,只把车子调上来。”简甚回答。 “溪的上游呢?下游呢?派出几组搜救?失踪多久?“ “沿岸,溪底翻了又翻,只找到只鞋,还有西装外套,钱包。”简甚烦躁的揉了揉额角,”这到底跟萧小姐有何干系?我们不会因为这样就延迟交建筑图给贵集团。“ 简甚不喜欢潇潇,一直都不喜欢。 打扮俗艶,说话时的颐气指使,不经意露出的高人一等。 不在意任何人,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 随心所欲到不懂人情世故。 “我会请我哥帮忙,必要时,衍光集团也会帮忙。” 潇潇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东西,拈灭烟头,滑开会议椅子,她站起身。 随身的名牌包甩上肩,潇潇扭头就走。 “潇潇。”张素玫喊住,长时间的哭泣,让她声音沙哑的不象话。 微卷的长发在空中划道弧,发丝深深浅浅,优美下巴微仰,后头的人只能窥见红唇。 dior#999 烈焰唇色。 “拜托你,如果…如果有任何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潇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点了下头。 三. 撒谎 跟想象的不同,纪楚颐虽然身处落魄,样子却是精神得很。 原本习惯梳拢到脑后勺的黑发剃成平头,五官深邃,肤色深蜜,穿着白色tshirt和运动短裤,脚下一双人字拖。 往常见到这人,不是正装就是手工剪裁的高级订制品,最悠闲的打扮,也是polo杉和条纹裤,就别谈拖鞋了… 他甚至叼根棒棒糖。 一身痞。 潇潇想笑,眼眶却无法控制的泛红,泪水掉了下来。 她转过头,迅速擦掉眼泪。 “你谁?” 纪楚颐放下一迭刚进来的书,瞟了眼伫在门口的女人,一头长卷发,妆感浓艶,唇型弧翘,短裙下的两条腿又直又白,腻滑像新鲜榨出的豆浆,火烈盛开似朵野玫瑰。 颇难驾驭的一匹烈马。 咂了咂嘴中的糖。 太甜,太腻,却又很新奇的草莓味。 隔条街的小崽子交不出画画功课,一张刻意丑化的风景速写交换一支棒棒糖。 他觉得自己亏了,下次得换三支。 “你还认得我吗?“潇潇眨了眨眼。 纪楚颐站起来,个高的健硕身材立即显出小书店的拥挤。 他扬起眉,反问。“我应该认得你?“ 潇潇有个错觉,这人的头都快顶到天花板,蓦然让人想起巨人和裁缝的格林童话故事,而她即将变成胡乱吹捧的裁缝。 “我是你的爱人,萧潇,你叫做楚一…我找了你很久。” 纪楚颐追求张素玫两年,三个月前,一场聚会,潇潇躲在走廊深处,看着他们腻在灌木丛后,亲密的拥抱,深情的接吻。 潇潇恍然明白,这场聚会,不过宣示公开他们的交往关系。 他珍惜的吻上张素玫的头发,耳稍,干净无物的脖颈。 男人向来生硬的五官线条如溶化的春雪,柔和的不可思议。 潇潇母亲过世的很早,家里面全是男人,身为萧家唯一的小公主,爷爷,爸爸,大哥,无一不宠。 天上的星,水上的月,只要潇潇想要,大哥都会想尽办法弄来。 橱窗里的高价芭比,潇潇兴趣只能维持一周不到。 但独独没想到,这个男人,却能让她坚持六年之久。 一见钟情,一眼经年。 潇潇比自己认为得更加长情。 背抵着墙,潇潇咬紧下唇,双目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自虐卑劣的幻想,纪楚颐身下拥吻的是自己。 粗壮的大腿抵进微开腿心。 烫热,荡漾。 男人性感的低喃声不断搔刮过耳膜。 光是想象,她都能感觉下身无法抑止的湿了。 …… “我们交往多久?”纪楚颐问。 三个月之前的过去,像一张白纸跃到眼前,面前的女孩说是他的女朋友,但纪楚颐却连一根头发,一只手指都想不起来。 来自哪里,几岁,是谁,做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个月,在这之前,你追了我两年。” 潇潇面不改色,把他和张素玫的事情如辄搬出来,从高中一场小车祸,她替纪楚颐打电话叫救护车开始,一桩一桩,把别人的故事变成自己的。 说到三个月前,两个人才刚决定交往没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除了这些,其他全是假的。 她把家境优渥的纪楚颐变成孤儿。 她把开建筑事务所,拥有国际设计大奖的知名建筑设计师,变成一个儿童美术老师。 她把三个月前的断桥意外,变成意外落水。 纪楚颐成了无家无势的楚一。 一连串交代,没有顿歇,潇潇不敢停,重重喘了口气,觉得心脏闷闷的疼。 她从来不屑说谎,也不屑假装。 却在这一刻,撒了个漫天大谎。 四. 见面 “既然我都消失三个月了,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纪楚颐一脸狐疑,”我原本住哪?“ “d市,有一次我们一起来b市旅游,你说你喜欢这儿,我们三个月前才刚搬来,意外就发生了……” 台面上,纪家和张素玫已然接受纪楚颐不在的事实,潇潇不敢大张旗鼓,却一直没放弃暗地寻人的动作, 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潇潇等的起,也花的起,只要一天没找到纪楚颐的尸体,她便一天一天找。 早在来之前,潇潇就打好了算盘,能瞒多久是多久。 她不想把纪楚颐还给张素玫。 潇潇清楚,这样做并不厚道,甚至于,无异是个横刀夺爱的婊。 不该有的渴念如藤蔓孳生,剧烈鼓噪,紧紧勒住她的脖颈,掐住她的心脏,良知,道德,此刻,都没她的命来得重要。 伪造楚一的假身分,租房子,瞒天过海的事她一人干不来。 时秘书就成了她的救命良药。 时逐浪长她五岁,家里人一直在萧家帮忙,时逐浪、萧易是同学,假设大哥萧易专负责宠,时逐浪就是老在潇潇屁股后收拾烂摊子的知心哥哥。 a市富二代圈子就屁丁点大,绕来绕去都能撞上边,潇潇没想着能瞒多久,哪怕一个月,三个月,半年,都是偷来的时光。 被迫成为共犯的时逐浪,简直要被气笑。 “潇潇,你今天要想玩男人,我也就不管,但你抓的是纪楚颐,你有没有想过事情的发展,你在耍的是纪楚颐,等他恢复记忆,你要躲去哪?“ “他不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我压根不关心那家伙,我只问一句,倘若他没恢复,你打算藏他一辈子吗?甭说萧易早晚察觉,你觉得,先遭殃的是你还是我?“ “逐浪哥,你帮帮我,一年,不,最多最多半年,我会把他还回去。” “潇潇。”时逐浪冷下声音,”你就是仗着我们惯得你。“ “我不管,不试怎么知道?你要我眼睁睁看他跟别人结婚生子,门都没有。”潇潇耍赖的的挂了电话。 她料准时逐浪刀子嘴,一颗心却被谁都柔软,果不其然,不到半天,住址,身分,表面工夫,唬的齐齐全全。 “逐浪哥,我爱你。”潇潇一张嘴随时可以甜如蜜。 “爱我又不嫁给我,你唬谁?“ “爱有很多种,男女的,兄妹的,家人的,我对你就是崇拜的爱。” “放屁。”时逐浪反客为主,率先挂了电话。 “我俩同居?“纪楚颐流了一身汗,撩起tshort就往额头抹。 男人精壮的腹肚起伏,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扑鼻袭来,潇潇回过神来,一瞬也不瞬的睁大了眼,吱吱吾吾的答,”我们不是交往三个月了…住一块很正常。” 纪楚颐瞥了她一眼,”我没说不正常,只是我以为我应该是挺保守的一个人。” 保守吗?这潇潇真捉不准。 “李婆婆这书店缺人手,她照应了我三个月,我不能这时撒手不管。” 纪楚颐走出书店,拐往小徑。 潇潇跟在他屁股后面。 六月的天热,田间路暖轰轰地,放颗蛋都能噗哧半熟,纪楚颐走到一口泥井边,扔进木桶。 噗通一声,水桶达底。 他双手拉起麻绳,结实的臂膀偾起,充满纯男人的力量。 往常的纪楚颐,除了留在事务所,大都时间都在工地,他不拘小节,吃喝都随工人,不似一般都市菁英重形象重精致,潇潇已经不只一次见过他跟工人在露天烧烤吃串,喝啤酒。 潇潇就爱他的随性,和纯男人的糙感。 她舔了舔唇。 “站边点。”纪楚颐朝她示意,“水可没长眼。” 潇潇将手插进裙袋,努起下巴,“不走,我男人,我要看着。” “呵,鬼灵精怪。” 纪楚颐不再理她,扒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赤蜜上身,胸膛饱满,淡茶乳头,整齐的八块腹肌,下半身的棉裤略略拉低,浓粗的毛发阴影隐约从棉裤里延伸至人鱼线。 一桶冷水当头兜下,溅湿了潇潇的皮靴,但她不在意,满满迷恋溢满眸底。 纪楚颐浑身肌肉线条分明,高大健壮,水珠子四处流窜,滑进裤裆里,湿透的布料紧贴皮肤,更显出胯下压迫感十足的一团。 甩了甩头,大掌挼过湿漉漉的短发,他咧嘴笑开。 “爽。” 五. 烈焰 瞪着眼前的红色敞篷烈马,纪楚颐拎着只装两三套换洗衣物的防水袋,不可思议的回头揶揄,”原来我才是傍大款的那个人?“ 失策,忘了换车。 潇潇懊恼的咬了咬下唇,决定本色演出。 “你说过你不在意。” “我不在意,我有手有脚,不靠女人养,有啥好在意。”纪楚颐潇洒的跳进副驾驶,拍拍大腿,”来吧,女朋友,快带我兜风。” 这一条路笔直,沿途尽是阡陌农田,黄牛,和慵懒惬意的夏风。 潇潇棕栗长卷发被吹到脑后,靴子不断踩着油门。 一路奔驰,仿佛就要携手去浪迹天涯。 紧握排档器的手微微发颤,只有潇潇知道,这是她最接近纪楚颐的时刻。 没有别人,只有她和她的男人。 “我平时都喊你什么?“纪楚颐漫不经心地拨弄她凌乱的长发,”潇潇吗?“ 时速近百,男人的声音几乎淹没在风声里。 “什么?” 潇潇心跳如雷,不用转头,就能感觉纪楚颐带茧的指腹,时不时擦蹭过自己的耳稍,被碰触的地方,如火苗灼吻,烫热不已。 紧张感让四肢僵硬,小腿肚轻抽,她得缓一缓。 车子急停路边,手煞拉起,潇潇侧头急促的交代,”等我一会,我想抽根烟。” 路很直,沟边芒草杂生,不间断蔓延几里长,完全看不到尽头。 潇潇后腰倚在车门边,漂亮的直腿前后交叉分开。 纪楚颐跟着下车,绕过车身。 他个儿高壮,腿侧虚虚靠在油门盖,抱胸扫了面前的女孩一眼,从高耸到无法一手掌握的胸线,到短皮裙下圆翘的蜜桃臀,踝靴上纤细的嫩腿,无一不遗漏。 得承认,未失忆前的他眼光的确不错。 光这样看着,是男人胯下都得起反应。 火点了又灭,潇潇神色显露出焦灼。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包围住她的小手,温热的肌肤相触,潇潇呆楞的抬起头。 “别磨叽,快点。” 纪楚颐催促。 星火点燃,指间的腥红若隐,潇潇深吸了口烟。 尼古丁的气雾填充入肺,滞闷一扫而空。 透过白色烟雾,潇潇见到纪楚颐低下头,就着她的手指,嘴唇轻抿,循着烟身的口红印,也抽了一口烟。 女孩子的烟,还有薄荷味儿。”纪楚颐嫌弃的皱眉。“ 潇潇回望着他,十五公分的距离,足够让她看清楚男人的轮廓。 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很薄的唇,下巴凹线还留着未愈的疤痕。 离的足够近,足够… 女孩眸光透彻清润,鼻子小巧,纪楚颐紧紧盯住那张微启的红唇,鼻息间似乎能闻见甜腻的果香。 行动优先于招呼,纪楚颐伸出手臂,忽地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腹腰紧贴。 柔软饱满的胸部撞上胸膛。 “我想吻你。” 纪楚颐没有记忆,可不妨碍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本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当不了柳下惠。 说不清原由,他相信自己的确是有个放在心里的女人。 潇潇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扣住后脑勺,男人猝不及防的俯近,粗旷的侵略气息全面袭卷齿间。 飕飕风鸣,野草浮动。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阻隔开来。 夹在指间的烟何时掉落,无人关心。 烟草味,果香,薄荷,湿润,暧昧。 纯粹的在口中碰撞。 当纪楚颐火热的舌头探进来,细腻而不急躁的巡梭,潇潇的身体立即酥麻了大半。 托在腰后的手越圈越紧。 敏感的上颚被舌尖舔弄,潇潇无法控制的娇哼出声,手臂不自觉地发抖。 她试想几百次被这男人拥吻的滋味,却远远不及实际销魂。 浑身软的像摊水。 胸口发涨,脑袋发昏,简直快要无法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纪楚颐终于松开了口中的甜点。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他说,”你太甜了,我差点想把你吞进肚子里。” 六. 初吻 短短一吻,天地化缩为一个小影,只容他们贴近的身体,肌肤的热度透过棉织布,相互渲染彼此的气味。 潇潇楞楞地瞅着半晌,纪楚颐顺着她的目光找,才知道落在自己唇上。 “你瞧什么?“ “有我的口红。”长发挡住发烫的耳根子,潇潇面无表情,努了努嘴,”你吃掉了我的口红。” “难怪,连你的口水都是甜的。” 纪楚颐回味似的轻笑,”挺好。” 这是潇潇实质上的初吻,哪怕心跳快如万马奔踏,她都得维持冷静,不能显露出可疑的窘迫。 纪楚颐伸出手背要擦,潇潇动作比他更快,探出大拇指,沿着男人的薄唇摩娑,一点一点地,挑逗似的温吞抹去。 “人家说,薄唇的人都很无情。”潇潇喃喃说,”楚一,我知道你不会。” “我什么都不记得,无不无情,得看人吧,人敬你一尺,你还人一丈,都是这个道理。” “那如果有人骗了你呢?“ 纪楚颐似笑非笑,“看那人的心态,恶意的捉弄,看我不弄死他。” 潇潇的心拔凉拔凉的冷了下来,风一吹,连身体相拥的热度,都一幷退的干干净净。 几乎可以预见,东窗事发后,纪楚颐非得剥她的皮。 “走了。”潇潇轻哼。 从男人手臂下的空档钻了出去,漂亮的膝盖弯起,连着脚靴,连踢了好几下前车轮,沙尘纷飞,乍瞧像在落土,但看在纪楚颐眼里,倒有几分泄怒的意味。 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纪楚颐捉摸不来,拈了根路边的长芒须,就往人脸蛋上挠。 “你这只小野猫。” “说谁是野猫呢?” 往常她见纪楚颐的机会,身边总是穿插着人,没机会深谈,更没机会一对一。 最近几次会面,都是在张素玫面前的温柔装态,如果不是偷跟过几次深夜的赌钱飙车,调查过他喜欢散打,野猎,潇潇还真的相信,纪楚颐就是衣冠楚楚的菁英作范。 这样的男人,喜欢的却是柔柔弱弱的女人? 还是所有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 “就我面前这只。” 见她嘟着嘴,男人脾血里的劣根性被挑起来,手里的芒草挠得更欢。 “这只小猫在闹脾气。” 潇潇被捉弄的急了,一个拐弯,手肘往他坚硬的胸膛撞去。 记忆没有,身体潜意识的反应却仍存在,纪楚颐迅速擒住她胳臂,转了一圈,将人锁在怀里,摁撞上车门。 全身的重量几乎下放,身下的女孩被他稳稳牢牢罩住,纪楚颐痞样的顶了顶胯。“真凶悍。” 潇潇上半身动弹不得,蛮力和巧劲扭不开,灵机一动,她朝男人耳朵内廓吹气。 “没穿衣服更凶悍,要不要试试?” 香甜的气味成功引诱了男人。 趁着瞬间的空隙,潇潇手肘转动,侧身,将纪楚颐推离一步。 纪楚颐一个趔趄,人字拖鞋在泥地上划个长痕。 黄沙飞扬。 他瞬回神,伸出大掌想往前捞人。 潇潇捷足先登,提起脚,往人大腿内侧扫去,以力借力,将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直接甩进芒草丛里。 被甩进草堆里的纪楚颐动也不动,四肢摊开,一双眼微眯了起来。 眼神有点凉飕飕像刀子一吋吋往人身上刨。 “你好急,等不了回家?“潇潇呵呵笑。 被个女人撂平在地,说起来很丢人,但纪楚颐没有气恼,反而觉得有趣。 舌头顶了顶牙,不断地斟酌,该往哪咬下第一口。 总算明白,失忆前的自己,究竟喜欢这女孩些什么。 又辣又甜滋滋,很够味。 潇潇见他不理人,大腿横跨坐上纪楚颐结实的腰腹,俯下头,一脸促狭,”你应该忘记,我练柔道十年了。” 天很蓝,白云悠悠,两张脸对觑,女孩的细软发尾扫来扫去,丝丝缕缕,痒人的很。 “脱衣服的事,我们回家再做。“纪楚颐低声说。 长臂一伸,压下女孩的后脑杓,他再次含住潇潇软嫩的下唇。 七. 同住 从书店到住的地方,约莫离不过数十里,这小城镇人不多,离都市远,又不现代,仅靠条百年老街独撑大局,青石板路,粉墙黛瓦,许多人家的屋瓦久未翻修,像张斑驳陈年的江南水乡照片。 中年女人坐在柜台后,脑后发髻斜插只竹簪,十指丹红,她撅着嘴,努力吹干指甲片,企图驱散刺鼻的福马林味。 天花板的吊扇闹嗡嗡转。 小客栈三层楼高,雕花窗,白漆底,毗邻老街,古朴中带点粗糙的雅致。 翘着二郎腿的小年轻坐在门口边,看来不到二十,无聊的抠着竹藤椅手。 虫子飞过一只,小年轻随手抓起蒲扇,啪一声,命中。 柜台后的张大姐怎么瞧怎么碍眼,抓了把瓜子往人身上扔。 “闲着是吧,你拾掇好屋子好没?“ “早好了。”张竹意兴阑珊的打哈欠。 “记得嘴巴缝紧。” “知道,知道,你是我妈,给钱是爸爸。” 轰隆隆低鸣的排气管声由远至近,张竹听见声音,雀跃地跳了起来。 “来了,来了,我闻到钱的味道。” 潇潇照着时逐浪传来的短信地址找位子。 “身分证,衣服,帐户密码xxxxx。” 知心哥哥没忘再贱两句。 “没事少烦我,出事别扯我。” 潇潇磨了磨牙,一句谢谢打了又删,换传出张鬼脸。 明灿灿的太阳斜挂,两三只杂色猫咪蜷缩在客栈门口,打着盹儿,听见车门声,也只是掀了掀眼,又闭起来。 “我们住这?“ 手拎着包,纪楚颐审视四周,陌生得很。 “我们还没谈好要在哪落脚,才住在这客栈几天,你就出意外了。” 纵然时逐浪的办事能力可以信任,潇潇心里还是直打鼓。 客栈内走出个男孩,肤色略深,秀出整齐的一口白牙,”楚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平平安安,没事就好。” “这是…” 纪楚颐以眼神询问潇潇。 妈的,操蛋,潇潇压根底没见过这人。 她绽开无害的笑,一双眼睁的大大,试探性的开口,”他是……” “哎呀。”男孩从善如流的大力抱住纪楚颐,不忘给潇潇眨眼,”楚大哥,我是张竹啊,你一不见就三个月,潇潇姐每天都出去打探你的消息,幸好你没事回来,老天保佑。” 纪楚颐没有印象,但小孩热情的很,他架不住,友好的拍拍小孩的后背。 “张竹?我没事儿,就是脑子有些乱,什么都记不得。“ “记不得有什么,命捡回来才是。”张竹咧笑,”楚大哥,我妈煮了几道菜,晚上给你去去霉气。” “快上去,上去休息呗。” 张竹右手推桑着纪楚颐的背,另一手抽空塞了把钥匙到潇潇怀里。 见男人身上背个蓝白袋,张竹机灵的趁势提走,顺便给俩引路。 "楚大哥,这啥?我帮你提,我帮你提。” "不用…” 小孩个儿不高,手脚俐落,动作敏捷像只猴,已然快了几步走在前,纪楚颐想拿都拿不回来。 三楼的房间颇大,除了单独的浴室,没有隔间,一张大床,悬挂下照灯,充满古意的木桌木椅和旧式衣柜,除了头顶的木片吊扇,几乎没有电器品。 朴素,但却无处不充满生活气息,女孩脱下的抹袜扔在床沿,散落的杂志,杯子,浴室加杂开封过的男女用品。 打开衣柜时,纪楚颐被一排花花绿绿刷地惊楞住。 “这是我的衣服?“ 他抽出一件又一件的夏威夷花衬衫,净往自己身上比。 粉红,黄色,红色,橘色。 扶桑花,棕梠树,浓郁的海岛风情。 出乎意料的恶趣味让潇潇简直想翻白眼。 忍住想臭骂时逐浪的冲动,她装腔作势的努嘴,”都你自己买的,你就喜欢这种调调,有一次,你还想买紫色衬衫,被我劝下来。” 对于自己从前的品味,纪楚颐面色僵硬,显然有点儿接受无能。 他彆扭的抓爬寸頭皮,關上衣櫃,"行,我沖個凉,整身汗臭。" 八. 裸露 男人冲澡不过几分钟的事,潇潇趁着短暂空隙,翻过每个内柜抽屉,才找到楚一的身分证明,银行卡。 潇潇知道纪楚颐就算没有记忆,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用女人的钱,身无分文也交代不过去,她让时逐浪给打了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多少钱,潇潇没有概念。 往常她的卡没有额度限制,一个包就抵平常人半年的活,家里人不管她用钱,自然而然也不会过问花用。 “内裤呢?“ 潇潇听见到声音,头往旁扭,立即反射性的退了一步。 她知道纪楚颐人高马大,但没意料几乎不着寸缕的纪楚颐浑身都是劲道。 胸膛精壮,体毛浓厚,完美的倒三角,每一吋的肌肉线条,都充斥着阳光曝晒过的力量,展现纯男人的阳刚体态。 腰间的小毛巾只堪堪遮住胯下的一大团。 每走一步,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就猛烈叫嚣。 潇潇控制不住,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视线净往那儿瞅。 那团玩意儿,似乎还会随着纪楚颐豪迈的走姿,节奏的甩动。 “内裤在哪?“ “内裤?“潇潇忽的回神,转头埋进衣柜内。 掏了好一会,把女人的胸罩,蕾丝丁字裤全扔到外面,才找到男人的三角裤。 她起身,就见到纪楚颐捡起地上的布料,食指拎着卡臀沟的棉线,在半空晃了晃。 “这布料忒少,屁股蛋不得吹风?“ “吹啥风,有穿外裤!“潇潇胀红着脸抢回内裤。 纪楚颐歪着头,打量了裙下的一双美腿,“你这裙子短,下面肯定很凉吧?“ “没你下面那俩蛋凉,都能做凉拌菜了。”潇潇生气的回嘴,”还附送根玉米棒子呢!“ “这玉米棒子不是你的吗?“ 纪楚颐毫不害臊的扯下身上最后一块布。 电光火石间,潇潇来不及遮眼,那只躲在浓密草丛里的大鸟,就这么蹦出来打招呼。 没有缓冲,没有遮掩。 潇潇往常只在小黄片里见过男人的事物,头一次亲眼见,内心的震撼不可言喻。 她硬着头皮,眼睛不带眨。 交往中的男女,怎么能犯怂。 就算它龟头像鶏蛋般硕大,颜色赤红,未勃涨的茎身经络分明,目测份量十足,如果全硬,应该很长? 纪楚颐长腿套进内裤,拉了拉裤头,”好像有点紧。” “哪能,你自己买的。” 潇潇整张脸滚烫滚烫,得灌杯冰水消暑。 随意套件黄花衬,短裤,纪楚颐走过来,捏了捏她红透的脸蛋,”小猫咪脸红了?真可爱。“ “你个浑蛋。” 潇潇学着反捏他脸颊,捏着捏着,声音骤然软了下来。 “幸好你个浑蛋还活着…” 三个月的夜半惊醒,食不知味,隔个钟就确认手机来的讯息。 她不相信纪楚颐会消逝在这世界。 一日一日,分分钟都像滴水消蚀石头,无止尽的忍耐。 每一次的假消息,每一次的奔波,每一次的失落。 终于能够尘埃落定。 “很担心我吗?” “你个浑蛋,你个浑蛋。”潇潇双手无力的垂下,不断用额头捶他的胸,”幸好你活着。” 泪水簌簌的滴下。 “起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变成小花猫了?” “我不。” “看看。” “不要,妆都花了,看个屁。” 她使劲捶,把自己脑门当武器使。 最好能把这人的心敲破,敲坏。 然后,在一片一片修复它。 “够了,够了,我这不是回来你身边了吗?” 纪楚颐强硬将她脑袋瓜子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的挼。 “我以后哪儿都不会去。” 九. 临演 这一晚,张大姐的确给操办了一桌家常菜,潇潇本来以为不过几个人,落座时又见到几张生面孔。 时逐浪到底是安排多少临演? “这是煎饼车老板老刘,那个是隔壁铺的卓阿姨,还有她女儿西路,再来是……” 张竹逐一点名,纪楚颐手插在裤兜里,边听边点头。 “小伙子真是命大,我就说了,楚老弟怎么没消没息,这不躲到哪去吃香喝辣。” 一个胖大叔抱瓶二锅头,光膀子,甩开嗓门,直接给纪楚颐胸口轻轻一拳。 幸亏潇潇记忆强,也没有脸盲问题,要不绕这么大一圈,她可没把握糊弄得过纪楚颐。 酒过一巡,桌上的气氛就热络哄闹。 纪楚颐酒量不错,几杯下肚,脸不红气不喘。 “妹子,来一杯?“老刘也给潇潇斟满一小玻璃杯。 “不用了,她不会喝酒。” 纪楚颐下意识要挡酒,手越过来,杯子就被潇潇抢走。 他眉微皱,看着潇潇挑衅的弯起嘴角,一次干,见底的杯子碰一声倒扣桌。 “好。”众人齐声。 火辣的烧灼感冲至嗓子,顺着延烧到胃袋,潇潇咳了两声,身旁的西路赶紧递水过来。 “姐姐,别呛着了。” 她声音细细小小,模样生嫩,不过十五六岁。 “没事。”潇潇咳的眼角微红。 “叫你逞能。” 纪楚颐大掌顺了顺她的背,疑惑的问,”你以前也这么能喝?“ “怎了?”潇潇登愣住。 “就是奇怪,但说不出哪怪。” 纪楚颐笑了笑,”不过这样挺好。” 潇潇想起三个月前的最后一次聚会,桌上红白酒混杂,张素玫一滴酒都没碰,全让纪楚颐挡了回来。 以潇潇家里的背景,出外场面,少不了酒,她酒量虽然比不上她哥,但还能酌饮一两杯。 心里的烦躁杂生,潇潇想透口气,扔下一句,”我出去抽根烟。” 趁着大家没注意,她顺便给张竹使了眼色。 屋外夜色正浓,明月皎洁,又大又圆,如一盏暖灯高高挂着,点亮了整片黑黝黝的天。 张竹搓着手,笑嘻嘻地问,”咋了?潇潇姐。” “那群人怎么回事?“ “亲近点的邻居,得走走剧本。”张竹小声交代。 “谁写的剧本?”潇潇拧起眉。 “我呀,爸爸给钱,我负责疏通走场,保证通情又达理。” “你写过剧本?“ “没有,但是不妨碍我想成为导演的梦。”张竹眯着眼,双手虚捧月亮,”生活来自于实践。” 潇潇一脸怀疑,”靠不靠谱?“ “肯定靠谱,那位先生威胁办不好,要砸了我家的客栈,潇潇姐,你悄悄跟我说,你是不是什么黑道世家的小姐?” “…….” “楚大哥是不是你保镳?是在躲仇人吗?“ “你小子电视看多了吧?他是我男人。”潇潇翻了个白眼,”不是你的事甭管。” 十.入戏 纪楚颐脱身时,潇潇已经在屋外伫了一会儿。 砖墙粗糙不平,女孩直挺的背抵墙,单脚膝盖弯起,靴底踩在墙面上。 沐浴在如洗月光,那双漂亮的直腿白白嫩嫩,像裹层奶。 腥红在修长指间隐隐烁烁,潇潇微抬头,手指凑近唇轻抿,吐了口烟。 缭绕的白雾里,她的眼神有瞬间迷茫。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纪楚颐被灌了一肚酒,找个放水的理由才溜出来。 这小猫倒好,还有心情赏月。 “我男人很凶,你要敢调戏我,当心吃不完兜着走。” 一双清亮狡黠的眼珠子扫过来。 月亮透过薄薄的云层,照清女孩晕着两坨淡红的脸庞。 眼下的泪痣活灵生动。 她的漂亮很张扬,艶丽到让人感觉倨傲。 一般男人怕抓不住,习惯先入为主,就给这样的女孩兜上不安分的高帽子。 纪楚颐走向前,取走她手中未熄的烟,扔在地上,碾灭烟头。 “叫你男人出来。” 用力嗅了嗅,潇潇皱起眉,”你满身酒气,该不会是醉了?。” “醉了怎么着?” “我可不会照顾醉鬼。”潇潇警戒的退了一步,”离远点,别吐我身上。” 她哪里真伺候过人,光是想象一身秽物,就足够叫人头皮发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纪楚颐眼尾上挑,嘴角拉出带痞的弧,往前跨了一大步。 “我这酒量深,扛你个几里都不成问题。” 那眼神,闪着精光,完全没有酒醉后的浑沌。 潇潇一见苗头不对,靴子往后滑,纪楚颐动作飞快,手臂使劲往人腰上一揽,腾带个圈,就把人稳稳扛上肩头。 潇潇腰腹顶在男人肩头,头朝下,整头卷发在半空散晃。 两腿胡乱的蹬,”你个死浑蛋,放我下来。” “吵什么呢。”大掌抽了女孩挺翘的臀肉一下,手感忒好,纪楚颐又补抽一下,”你这屁股真有肉,抽了还会回弹。” “说什么!“ 倒栽葱让潇潇感觉整身血液都冲到脑袋瓜子,又晕又胀,她不住地骂,”你个死浑蛋,流氓痞子,敢打我屁股,你让我下来,下来……” 萧家小姐,竟然被人打屁股! 她爹,她哥,萧家的男人,哪个不把她当公主捧着疼着,潇潇的爷爷在军中待过一阵,就怕几个男人养出个软弱的娇娇女,才把潇潇送去学柔道。 但萧家爷爷大概没想到,学了柔道,跋扈的潇潇自以为一身正义,小时候没少路见不平。 在高三以前,一头短发,只穿裤子,浑身男子气,可苦了尽在后头善后的萧易和时逐浪。 潇潇突来的转变,蓄了长发,学会化妆,虽然不走大家闺秀的套路,但算了,能像个女人,就足够让萧家男人掬把鳄鱼泪。 “不放,我就这样扛着挺好。” 夜里的小城僻静深幽,纪楚颐轻松的扛着她,绕进胡同。 “楚一,你信我,我真想吐,你这样瞎晃,我快吐了。” “没关系,你伺候不来我,我可以伺候你,吐了我不在意。” 以前的纪楚颐,时刻在人面前端着菁英份子,绅士作派,一失了忆,简直像脱疆的野马,毫无遮拦。 潇潇知道他不拘俗,但哪想到这男人骨子里根本像流氓。 十一.渴望 小城入夜后街灯不多,大都损坏失修,除了家户透出的窗隙光,路上就剩淡淡的月光。 纪楚颐扛着人走到胡同深处,不知哪户人家栽了肉桂乔木,入鼻就是辛辣的馥郁香气。 潇潇被放下时,整脑子嗡嗡作响,入目一片黑暗,她无措的往前面摸索,才摸到男人的脸。 “潇潇?“ 纪楚颐没有动,任两只小手在脸上滑动。 “别动,我夜盲,晚上有些看不清。” 手摸到男人薄润的唇,不是很软,却让人想起口舌交缠的亲密滋味。 鼻子很挺,眉骨深凿,纪楚颐的长相很性格,不笑时,带着戾气,浑身充满猎豹的狂妄。 潇潇上前靠去,凭着触觉,亲吻到他的喉结。 “你在做什么?“声线低了下来。 唇往上挪,碰触到男人的下巴,潇潇轻喃,”我在发酒疯。” 甜美的果香气息拂过颈间,纪楚颐喉头滚了滚。 “那我呢?“ “同样发酒疯。” 她亲啄他的唇角,探出小舌,一下一下,沿着唇廓舔。 “你知道,我梦过几次跟你接吻吗?” “不知道。” 纪楚颐沙哑着嗓音。 “很多次,每一次,在我梦里,你的舌总是很热很烫,你很坏,接完吻还喜欢乱舔。” “舔哪儿?“ 垂在两侧的手指逐渐收紧。 “哪都舔,你说你喜欢我。” 可是梦醒来,你喜欢的却不是我。 “我以为是我追的你,追了两年。” “嘘,那是秘密。”潇潇泄愤似的轻轻嚙咬起男人的下唇瓣,”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还要久。” “所以你想折磨我吗?“被摆弄的耐性已凿底,手臂青筋爆起。 “怎么会呢?” 潇潇缓缓俯近他的耳垂,吐出热气,”我就想上了你,楚一哥哥。” 潇潇觉得自己大概疯魔了,明明只灌下一杯二锅头,污秽的念头却像轮了一桌的混酒,塞满整脑容量。 等了六年,等到这男人肯抱她,亲她,把她当爱人。 潇潇有什么理由要放他走。 “小野猫。” 狠狠捏紧她的下巴,纪楚颐重重的吻了下来,狂风暴雨的嗑碰,有力的舌头往里扫荡,四处寻索,他的吻技很好,总能精准舔到上颚的敏感处,让潇潇神魂颠倒。 抓住男人的厚实大掌托在臀部,双臂牢牢揽住他的后颈,潇潇跳起来,双腿交叉夹住男人的腰。 潇潇没设想过初次的场景,她毫不在意香氛蜡烛,公主大床那些鬼东西,只要进入她身体是纪楚颐,就算幕天席地,只脱裤子打野战也很浪漫性感。 纪楚颐抱紧怀里的香甜妖精,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如同第一次拥抱,他辨不清,自己矛盾的抗拒感从何而生。 男人的欲望趋使他忽略一切。 两人狂热的拥吻,使潇潇后背重重抵上树,树干微震,叶片像雨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潇潇的视线逐渐适应,月色穿透树梢,就着微弱的光线,两人唇瓣啵一声分开。 额头顶着额头,足够让潇潇看清面前男人的双眼。 温和,柔软,包容,也许还有正在尝试堆积的爱意。 她的心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十二.头痛 初次见面,一场细雨,一场车祸,回国度假的纪楚颐坐在滴滴车里,成为追撞车祸里的一名倒楣乘客。 如果要让潇潇形容记忆最深的一刻。 潇潇会说,就是那双眼。 餐车被撞飞到柱子旁,侧翻在地,只差几步的一群孩子受到惊吓,一动不动。 潇潇率先回神,她走近车,前车门已然变形,驾驶座的人昏死。 “喂,张素玫,打电话叫救护车。”回头喊了离最近的同学。 “噢,噢,好。” 用力拉开车门,她使劲掀开倾斜的椅背,对上一双冷静而浓黑的眸子。 四目相对,潇潇忽地怔住,脑子一片空白。 其实不过时间洪流里的短短一瞬,也许不到一秒,却在潇潇心底放大了好几百倍。 “麻烦请快点……有人受伤。” 被讲电话的声音吸引住,那双眼循声望了过去。 只剩潇潇仍傻楞楞盯着那张硬朗年轻的面孔。 当然潇潇并不真心认为第一眼,就能让纪楚颐爱上张素玫。 否则他们不会经过六年才在一起。 她只是需要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六年来,潇潇为纪楚颐学着当了一个女人,不能毫无根由的放弃。 就算前面是荆棘道路,潇潇赤着脚,也得试上一试。 “傻了?“纪楚颐啄了一口她的鼻尖。 “没有。”潇潇回神,两手相扣,紧紧环住他,”能找回你,我觉得像做梦一样。” “潇潇。” 纪楚颐突然正色,”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也不知道以前我们是怎么相处,我没有亲人,那你呢?你这样不顾一切来找我,家里人知道吗?” 潇潇给出的片面资讯,纪楚颐总觉得缺了一大块。 他除了被动的接受有个女朋友,其他呢? 以潇潇开的名车,家境应当不是一般,他们就这样同居,家里人不会反对? “家里人不知道,我家人都在国外。”潇潇从他身上跳下来,掩饰性地拍了拍裙子。 说了一个谎,就得用更大的谎来圆。 她说,她是被养在外头的私生女,母亲过世的很早,除了生活无虞,正房家里从不管她,自然而然也就没人关心,只要别闯祸,一切都好谈。 如果让萧易知道,为了爱情,自己的妹妹连身世都能造假,恐怕恨不得一手掐死她。 纪楚颐揉了揉额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唉,头疼。” “头疼?“潇潇紧张的看着他,”要去医院吗?“ 不,不对,这时候能去医院吗? 楚一的身分证明只是用来蒙骗纪楚颐,根本不能去公家场所。 不能去大医院,只能找不用身分的私人诊所。 “不用,有时候会疼,但不严重,忍一下就好。” 纪楚颐捏捏她的脸颊,“别理了,应该是落水的后遗症。” “除了偶尔头疼,还有呢,其它地方没事?“ 潇潇懊恼自个儿的粗心,她沉浸于找到人的喜悦,却忘了这不是一场小事故,死里逃生的纪楚颐如今好手好脚,不代表内底没伤到。 她胡乱的按压,坚硬的胸膛热呼呼地,手掌心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砰砰砰,有力的震动。 手腕被截住,”你有没听见什么声音?“ 十三. 碰见 隔两间屋,摔了一地的碗盘。 窗户内的灯光昏暗,掺人得紧,听见有女人在哭,潇潇的好奇心发作,她踮起脚,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隐绰走动,骂骂咧咧。 她往后退了几步,撩高短裙,裙摆堪遮住两瓣屁股,三步幷两步,往上一跃。 两只手还没扒到墙头,就被纪楚颐拦抱住腰身,在半空转了小半圈,落了下来。 “你干啥?“ “嘘,我瞧瞧。”潇潇扭头推开他的大掌,”一会就好。” 女孩浑圆的臀瓣露出半边,饱满有肉,像剥壳的蛋白,就这么大剌剌的任其吹风。 纪楚颐当场黑脸,捏了下潇潇敏感的腰侧,”我来,你给我消停点。” “操你妈的衰样,有咋样的妈才生出咋样的崽子,钱钱钱,整天要钱,老子不用吃喝吗?“ 粗哑的叫骂声由远至近,甩门的震声划破这宁静的夜,纪楚颐快手捂住潇潇的嘴,两人缩至树下的阴影处。 纪楚颐整半身把潇潇圈在怀里,就怕她又好奇探头。 未散的酒气,残留的淡淡香皂味儿,随着呼吸深深浅浅,交织成条条细丝,团团缠绕住俩。 老旧的铁门拉开,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走出来,在路边噈了口痰。 视线太暗,潇潇瞪大眼,也看不清长相。 那男人粗鲁的挠了几下胯,走远些,又回头扯嗓子连骂几句。 “唔…”大掌挪开,潇潇胸口剧烈起伏,”你想闷死我吗?“ 纪楚颐用余光斜睨她一眼,”难不成任由你蹿出去?“ “你刚有没听到女人在哭?” “所以?“ “我们去瞧瞧。” “你一向都这样热乎?“纪楚颐没辙。 “我要见事不管,当初谁拉你出来?“ 潇潇有恃无恐的扬起下巴,”楚一哥哥,你可不是个么唧的男人。” 深山里的九弯十八拐私人赛车,五辆超跑,纪楚颐位居第二,小赢五十万,这事张素玫可能不清楚,潇潇当时可是偷偷跟去押注。 纪楚颐抓住她的小手,交代道,”不管怎么,自己多长点心眼。” 这操心来得新鲜,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纵容她。 “你别操心,我哥就讨厌我这么鬼灵精怪……”潇潇突然打住。 “说啊,怎么不说?” “……”潇潇扯住他的手臂,”有人来了。” 一个女人怯怯地探出头,过肩的头发凌乱,两眼红肿,她先是往右瞧,又往左瞧,看见一对陌生男女,往后退了几步,就要关门。 “等等。”潇潇笑了笑,支手抵住门,”我们外地来的,就是想问,这附近哪有卖杂货品?“ 近点看,潇潇才发现女人的半边脸颊肿了起来。 女人察觉到她隐隐探究的目光,别过头,垂下了眼,食指朝旁边比,”你走出去胡同,右转到底,就能找到一间。” “你是不是…” 潇潇还想再问,就被身后的人拉住。 “谢谢。” 纪楚颐揽紧她,往旁边带。”我们这就走。” 十四.靠近 潇潇以为睡在纪楚颐身边的第一晚,会发生些什么,但事实上,啥都没发生。 今天的一切,已是过去六年的大跃进,往常的纪楚颐至多只摸摸她的头,现在牵手,拥抱,亲吻,信手拈来。 带了性感的透明纱睡衣,但临到头,却突然来了月事,洗浴完只好换上正常的大棉t。 一个女孩,以最素净的面孔呈现在爱人面前,与赤身裸体也没有差别。 她捧着肚子,蔫蔫的蜷在床铺中央。 入夜的小城微凉,吊扇慢悠悠打转,暖灯的光晕投在床沿,嫩白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被角。 纪楚颐进房时,就见到这撩人姿势。 潇潇有定期运动习惯,身上的每一吋,都是紧致而线条优美,凹凸分明,喉头滚了滚,纪楚颐不动声色的坐下来。 “哪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潇潇瘪了瘪嘴。 她就是很遗憾而已。 亏还研究了小黄片,挂马甲上论坛。 有个论点说,通往女人心的道路是阴道,那么男人呢?厨艺她肯定不行,那别的能不能取代? 纤细的背拱起,腰后凹陷,纪楚颐顺着视线,目光停在浑圆的屁股蛋上。 忍住想动手掐揉的欲望,纪楚颐站起来,“我去冲凉。” 趁着空档,潇潇拨了个电话给米儿。 那头响了两声,就是吵杂的喧闹声。 “臭ㄚ头,咋的,终于记得打电话给我了呀。” “我哥有没有找你?“ 潇潇跟家里交代到米儿老家玩,其他人不会多管,萧易临时去义大利出差,来不及说什么,怕就怕他回过神来找人细问。 “没有,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哥要问我们啥时候回来,我怎么说?” “就照交代的,先在你老家住个把月,再转去云南。” “潇潇宝贝,我这是舍命陪君子。” “我知道,我会帮你。” “我现在不奢望你帮我追你哥,我就怕你哥会掐死我。”米儿可怜兮兮的嚎,”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求情。” “…….挂了。” 这事能瞒多久,潇潇心里没底,手机扫了扫朋友圈,张素玫一个月前凌晨两点发出动态。 “来不及深爱,就再也找不到你。” 潇潇感觉闷闷的痛从心口蔓延,轻叹了口气。 她已然犯了错,找借口显然多余,除了一心撞南墙,再也没有回头路。 潇潇不屑与一个女人争男人,但却想为自己的六年时光争口气。 至于纪楚颐最后一条动态,已经是三个多月之前。 一张黑白照片,两只手交握,状态显示,恋爱中…… 恋爱中,恋爱中……多刺眼。 听见开门的声音,潇潇连忙退出屏幕,手机被扔到抽屉里。 纪楚颐只穿了件短裤,上身赤裸,未干的水珠子溜滑过饱满的胸肌,顺着纹理,滑进裤档里。 潇潇舔舔唇,起了捉弄的心眼。 “你过来。” 潇潇爬起来,整个人忽地跳到男人怀里。 纪楚颐反射性的揽紧挂在身上的小野猫。 她两条腿大张,像藤蔓缠绕,柔韧的大腿根不断从男人劲实的腰身下滑,滑到腹部,直到臀股沟隙顶到胯下,又故意缩起两瓣臀肉,使劲往上爬。 潇潇一脸无辜,过一会儿,尾椎慢慢往下坠。 又往上爬。 胯下迅速勃涨,纪楚颐俯睨着,在她又故技重施的时候,用力往上一顶。 粗硬的性器直抵进底裤凹处,潇潇嘤咛了一声,蓦然娇弱的软下。 “小野猫,发什么骚?“潇潇的臀被狠狠抽了一下。 她从来没跟一个男人如此接近过,这样隔着布料碰触,酥酥麻麻的热烫感从腿心深处泛滥。 潇潇眸里闪着氤氲的水光,咬着下唇,”你不喜欢我发骚吗?“ 纪楚颐蹙起眉,似在努力回想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把潇潇放在床上,两只手撑在她头两侧,眸子变得又浓又深,”你给我说说,我以前都怎么弄你的,嗯?“ 十五.装 他把潇潇放在床上,两只手压在她头两侧,眸子变得又浓又深,”你给我说说,我以前都怎么弄你的,嗯?“ 怎么弄? 潇潇脑子转了一大圈,脸上笑的娇媚,实则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勾起脚,小腿若有似无的挠过纪楚颐的大腿。 仰起下巴,撑起手肘,纤细的锁骨窝浮现,左眼下的泪痣妖娆动人。 舌尖探出,轻轻舔过嫩粉的唇瓣。 靠近到两唇距离只差一指,潇潇停下,”你应该问,我是怎么让你舒服的?“ 尾音上扬,仿若无形的钩,缓缓收紧。 这动作潇潇对着镜子练习过好几次,她满意的听见男人鼻息渐浓。 狡黠的眸光一闪。 上身贴近抓牢纪楚颐的肩膀,潇潇迅速翻身,两人的身姿上下颠倒,形势立转。 双腿夹紧男人的腰腹,手肘压制男人脖颈处。 动作快而俐落,骨头却软而挑逗。 “小野猫,你这是把我当马骑呢?“ 男女力量悬殊,纪楚颐要掀开一个女人轻而易举,但他仍配合的当个受胁迫者。 大掌肆无忌惮的缓缓摩娑潇潇的大腿外侧。 又滑,又嫩。 让人爱不释手。 “我会骑马,也会驯马呢。” 潇潇眼波流转,笑的可人。 骨子里明明生涩,唬起人来却是一套一套。 也的确哄的纪楚颐起了欲念,他一双眼,如头灰狼闪着精光,侵略度十足。 欠缺一个吹哨,就能把猎物吞吃入腹。 她从来没有见过纪楚颐这样外露的眼神。 强悍的让潇潇腿心发软。 潇潇见过他与张素玫的拥吻神态,温和克制,和此刻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弄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失忆而真实的纪楚颐,更让潇潇着迷了。 两瓣臀肉往下挪,她拉起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整颗心怦怦乱跳,又紧张又兴奋。 她顺着人鱼线下的毛发线条,往下拉开裤头。 猝不及防,一根粗硬的茎体猛地跳出来,差点甩到她的脸。 龟头硕大光滑,茎体紫红,表面一条一条的脉络,伸手握住,就能感觉到血液跳动。 这样的东西,就能让小黄片里的女人欲仙欲死? 纪楚颐看见被子拱起,感觉裤头被拉下,勃涨的欲望随即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握住。 刚开始只是握紧又松开,像是衡量尺寸,然后用掌心滑动,乱无章法的摩擦。 简直要让人抓狂。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妖精。 下一秒,硬到疼痛的性器被纳入温暖湿润的口腔。 纪楚颐重重的闷哼一声。 潇潇先是试探性的含住龟头,舌尖舔了舔凹槽,小心抚弄。 一根棒子被舔的水水亮亮。 忽又想起论坛的教学,鼓起双颊,牙齿收起,潇潇求好心切的一次深喉到底。 整口腔瞬间充盈男人的雄性气味,顶端压到喉头肉,反射性的排斥,让她立即红了眼眶,眼冒泪花。 急急忙忙退了出来,潇潇唇边唾液未收,就被纪楚颐拖出来。 后脑勺被扣住,唇瓣被吸吮,湿热缠绵的大舌狂烈的扫荡。 小手被拉往胯下,掌心紧贴硬烫的欲望,纪楚颐带着她的手腕,不停的上下撸弄。 “小野猫,你以前就是这样弄我?这么骚,这么浪?每天是不是都想着让我肏你?“ “唔……作梦都梦到。” 潇潇感觉男人炙热的气息喷在颈间,连绵的刺痛细吻不断,不知道整脖子被弄出多少痕迹。 他低下头,先是嗅了嗅,”你的奶真香。” 这么羞耻的话,从纪楚颐的嘴里吐出,就像是强剂春药,让潇潇忍不住动情的呻吟出来。 “叫声怎么像只小猫咪,娇滴滴的。” 他隔着衣服舔弄潇潇的乳尖,棉t被弄得湿哒哒,紧贴身体,勾勒出圆浑的乳廓。 手往下探,才摸到女孩平滑的腹部,就被拉开。 “不行,刚刚才来。”潇潇红着脸。 “那你还招惹我。” 纪楚颐故意咬弄她的下唇瓣,啃到有点红肿,才放开,”给我弄出来。” 潇潇的腰被紧紧掐箍着,性器在手掌心前后耸动,弄到手腕发酸,纪楚颐的喘息渐渐厚重,直到最后,才在她手里射出一股又一股的浓腻精乳。 十六.馄饨 醒在纪楚颐的怀里,是潇潇过去六年曾经做过的梦,她笑着醒来,却迎来一片冷。 摸了摸床铺,凉的,显然身边男人已经起来好一会儿。 翻开手机屏幕,不过才早上七点半钟,潇潇爬起来,换了流苏短衫,牛仔短裤和及踝皮靴,一头长卷头拢梳成简单的马尾。 头发留了六年,却怎么也学不来编发,她所有的模样,都是翻着欧美杂志照本宣科,当季流行什么,她便叫人送来。 潇潇不爱逛街,也不爱什劳子文艺活动,a市富二代圈子的朋友亲近的也不多,她不喜欢那些女人整天兴作派,比行头,比男人,透过烟雾酒杯,调情嘻笑的男女,促刻成一夜光怪陆离。 台面上的高贵,台面下的算计。 潇潇的自我和孑然,总被渲染成高傲和娇矜。 但又如何,在萧家的媲护下,她的确不需要仰人鼻息,也不用故作热络。 张素玫与她不同,普通家庭的孩子,有礼貌,在意分寸,按大多数人的观点来看,柔弱,温和,胆子很小,不过,也许所有男人都吃这一套。 潇潇过去一直以为只要补足自己欠缺的女人特质,小心翼翼的靠近,不缠人,纪楚颐总会回头瞧一眼。 等到他和张素玫都凑一块了,潇潇恍彻,在纪楚颐眼底,她先是合作商的妹妹,富二代的小姐,最后才是个女孩。 他可以有万千选项,却独独漏了潇潇。 潇潇走到外阳台,打了支烟。 这小城的早晨幽静,天际湛蓝而无云,岸边一排杨柳树,绿荫青葱,一个健硕挺拔的男人沿着江畔晨跑,板寸头,简单穿着。 那是她的楚一。 男人瞥见了阳台上的女孩,远远招手。 客栈中央屋顶有开个天井,光线洒落,一方天地。 潇潇下楼时,张竹正在帮他妈包小馄饨,他站在竹板凳边掍面皮,张大姐一手馅一手皮,熟练的很。 “潇潇姐,来来来,我家的馄饨皮薄个头小,没吃过我妈包的小馄饨,等于没来过张家客栈。” “来两碗,一碗留给楚一。”潇潇觉得新奇,问,”我能不能包包看?” “行,你是要包给楚大哥吃吧?“张竹挤眉弄眼地。 “没这回事。” 纪楚颐回到客栈时,桌子已经放了碗汤,紫菜葱花,香气四溢,只是舀起的馄饨歪七扭八,有大有小,还有漏馅的,他疑惑的看了看潇潇的汤碗。 “甭瞅了,楚大哥,你那碗料特别足。”张竹解答。 “为何?“ “…….”潇潇轻声咳嗽,耳根悄红。 她从没包过馄饨,想着给纪楚颐多些馅料,哪知道面皮这么脆弱,包三颗,破两颗。 纪楚颐了然的挑起眉,淡定的又吞下一大口,“挺好的,我就喜欢大颗馄饨。” “我的也给你。” 潇潇早上的胃口不好,吞下几颗,就已经半饱。 “好。” 纪楚颐不嫌弃潇潇吃过的东西,拿起碗,呼噜一口吃完。 蓦然想起前两天未解的疑问,潇潇问了张竹隔两条胡同的事。 一听叙述,张竹大概就知道七八分,“姐,你甭管了,那口子的家事谁也管不起。” “说谁呢?“张大姐问。 “还能有谁,就珠珠她家。” 张竹说,那家子就一对夫妻和老母,还有个五岁孩子,那孩子从出生就有心脏病,没钱开刀,就靠药在撑,长久的医药费,压垮一家子,男人本来还有正常工作,后来染上赌博,把孩子的药钱全拿去赌,打孩子,也打孩子的妈,甚至闹上局子,但那又怎么样,邻居来劝,珠珠她妈就是离不开那男人。 劝久了,能帮的也帮了,谁有心一直管呢。 “孩子病的很严重吗?“潇潇问。 张大姐叹了口气,“吸收差,瘦的跟猴子似。” 张竹撇撇嘴,眸子隐在光线里,掩饰话里的疏离,”你们甭管了,走到哪都有可怜的人,管都管不完。” 其实张竹想说的是,别管了,城市人,你们只是过客,一趟旅程,何必用偶发的良善,来证明自己的高人一等。 没有承担的诺言,都是重重提起,轻轻落下,跟他那个没良心的生父没两样。 十七.危机 白天纪楚颐还得回李老太太的小书店帮忙,下车时,潇潇递了张卡出来。 “啥?“他挑眉。 “你的帐户卡,之前保管在我这儿,密码是……” “既然之前都你保管,就继续管着吧,我都上缴身家了,一无所有,就剩你。”纪楚颐无所谓的笑笑,视线落在她眼下冶艳生动的泪痣,伸出大拇指揉了揉,”实在不明白,你怎么会跟我搅和在一起?“ “什么意思?“ “我们身处的环境天壤地别quot; 潇潇拉紧煞车把,翻身跨到男人大腿,抓起大掌,就往自己颈动脉贴,”这还不够真实吗?” 璀璨的阳光洒落,潇潇的脸廓笼罩在光圈里,呈现几近透明的白。 掌心下的血管隐隐跳动。 “要是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这样很好。”潇潇攥紧他的手,缓缓的蹭,偏过头,逐一舔吻他的每根手指,”这样过下去也是很好,你去哪我就去哪,喜欢哪儿我们就落脚哪儿。“ 一双眸仿佛拢聚世界的光,专注而热切。 潇潇的眼珠子跟一般人不同,夹带些琥珀色丝,五官突出,乍一猛看,有几分混血样子。 男女突破坦然亲密的那张薄纸后,事后不管怎么看对方,都正经不起来。 纪楚颐现在根本无法把控,光望着那唇隙透出的粉红舌头,就能轻易撩起他下腹原始的欲望。 手指扣紧,人被拉近。 软绵的胸乳撞进男人怀里。 纪楚颐低语,”别撩老子,我现在可不太肯定自个儿的定力,只要想到你的大奶,可爱的屁股蛋,就硬到不行。” “等过几日,我们就…” “闭嘴,女人。” 纪楚颐捏紧她的下巴,贴着唇摩娑,”越说你越来劲,我以前没少肏你吧?“ 心头鼓噪,潇潇嘴巴没停,“你可凶了,路边随地发情,掀了我的裙子就来。” “掀了裙子就来?”纪楚颐扬眉,”怎么个来法?“ 臀沟杵着根凶器,稍微移动,就能感觉它的悍猛和炙热,潇潇稳住声态,食指压住男人的唇,支开些距离。 “唔,这样说哪能明白,得试试才知呢。” 沿着唇廓,指尖漫不经心地描绘。 男人有型的下巴,突起的喉头,微微起伏的胸。 就算闭上双眼,只要给潇潇一团泥坯,她就能捏塑成男人的模样。 在a市,她有一间玩票性质的私人陶泥工作室,学生不多,有成人也有孩子,在其中一间锁起来的房,温湿适宜,存放历年她的作品,其中包含不少纪楚颐的偶泥。 “等等。” 纪楚颐猛地截住正在窜进裤档的小手,”老太太走出来了,我们可别吓到她。” 靠着小书店一丁点微薄的收入生活,老太太当初收留纪楚颐也是费了不少心力,又吃又喝,还让他睡在书店后的小房间。 “我卡里够钱吗?“ 纪楚颐问。 潇潇收回身势,重新坐回驾驶座。 老太太背对着他们,伫在小书店门口擦玻璃,明显没注意到旁边的动静。 “老太太身边没留些钱不行,我要是走了,好歹让她有个傍身。”纪楚颐转过头来。”潇潇,你老实点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我跟家里头闹翻,咱们现在是不是在私奔?“ 私奔? 要是私奔倒好。 潇潇问,”你是怎么推论出来的?“ “这太简单,我不像是个毫无计画就离开自己所居城市的人,连个正常工作和处所都没有,没名没份,就带着你到b市,这不是私奔是什么?“ 纪楚颐从兜里掏烟,煞有其事的下结论,”是吧?“ 对于自己的身分,纪楚颐纵然照单全收,却还是有疑虑,例如他和潇潇的格格不入。 再例如…… 无法再深入细想,纪楚颐眉头皱起,揉了揉额,等待尖锐疼痛的一波过去。 “又痛了吗?” 潇潇紧张的声音震动耳膜,纪楚颐感觉自己的脸被捧住,面前的脸孔变的扭曲,只是一剎那,片段画面从脑海闪逝,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待眼前景物恢复清明,纪楚颐眨眨眼,突然问道,quot;潇潇,你以前是不是短发,这么短,到耳朵边,像个小男孩似的。” 潇潇脸上颜色褪尽。 十八. 发现 那不过只是个片段, 纪楚颐其实看不清,只能从青涩的眉眼猜测那是潇潇。 女孩的反应出乎意外。 她脸色发白,硬扯出笑,”楚一哥,你都想起什么啦?“ 那个笑容,似是冬天湖面泛着幽幽的光,很凄冷。 纪楚颐打心底不愿看到这样的笑容。 他潜意识认为,哪怕作妖,潇潇都该是活的肆意而无拘束地。 “连个毛线都没影,就只想起你以前的样子。”支手托起她的脸颊,虎口收紧,”可见你在我心里份量一定不轻,我第一个就记起你。” 就着嘟起的嘴,纪楚颐靠近,连啄好几下安抚,”别不开心,我的卡随你花。” 潇潇瞪了他一眼。 说得好像大佬一样,分明连自个儿卡上有多少钱都不清楚。 人失忆了,对毛爷爷倒还是豁达。 “不过就是那些花绿衣服,我以前可能真喜欢,但现在实在接受不来,你给我换正常点的。” 纪楚颐加了句但书。 他们的对话终止在潇潇包里的手机震动,纪楚颐下了车,还不忘回身给车里的人打手势。 潇潇边打方向盘,边接电话,”咋了?“ 米儿大声嚷嚷,”听说你们家要和纪楚颐的建筑事务所解约?“ 五指捏紧手机,潇潇打个弯,急煞停路边,”你说清楚点。” “我偷听到我爸在电话里跟人交代,我的妈呀,你哥这招落井下石可真是时候。”米儿叨叨说,”你在跟他培养感情,你哥却想抽身。” 潇潇沉着声,”我不跟你说了,先挂。” 电话接通时,义大利已近深夜,萧易甫从一场晚宴脱身,坐在房车后头,正在等待酒意散去。 长腿伸展,后脑勺往后仰躺。 手机屏幕亮起,他瞥了一眼,嘴角随即浮起淡淡的笑。 “怎么了,潇潇?“ “哥,为什么要和楚颐哥的建筑事务所解约?”潇潇劈头就问。 “潇潇,你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你打来就是要问这个?“萧易声音冷下,”谁跟你说的?“ “哥,纪楚颐失踪,人还没找到,我们怎么可以这时候跟他的建筑事务所解约?“ “潇潇,在商言商,私交归私交,我是看重纪楚颐的设计才能,没有纪楚颐,单靠简甚,董事们放心把几千坪的新楼建案交给他?“ “哥,我们得有点道义是不是,指不定过一阵子就能找到人。”潇潇急了,拼命想说服萧易。 “潇潇,我疼你,知道你心里难受,这几个月你任性,我也不管,你要去散心也行,人都死了,你想怎么成,替他一辈子守着事务所吗?“ “他没死。”潇潇嘴唇颤抖,”哥,我相信他没死,算我拜托你了,再等一等……” “潇潇,他的事务所,有他的合伙人操心,轮的到你吗?“ “哥……” 萧易被哀求到没辙,口头简单应允了潇潇,一转头却打了另一通电话。 “逐浪,你再重新打听纪楚颐的下落,另外,帮我查查,潇潇是不是真的在d省。” …… 一挂上电话,潇潇瞬醒过来,萧易精明的很,只要顺着藤,很快就能摸到瓜。 时逐浪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已经被拉下水,就会想方设法暂时挡住。 没给潇潇时间思考,另一通陌生的远途电话打了进来。 潇潇接起,时逐浪快速的开口,”潇潇,在你还没害死我之前,先听两句,第一,不要插手建筑事务所合约,我会想办法,第二,你不能暴露行踪,不准刷卡,手机马上关掉定位,还有,我会传另一只号码给你,要联络,用另一支电话连络我。” “逐浪哥,我哥发现什么?” “他还被蒙在鼓里,怎么猜,都不会猜到纪楚颐活着,而你还找到他。” “我能不能卖出一部份个人资产,找个名义投资纪楚颐的建筑事务所?” “现在任何动作,包含个人资产的处置,你都动不得。”时逐浪无奈的叹口气,“潇潇,纪楚颐的事务所不会有事,但是你,你才会有事,我特么后悔一时心软帮了你。” “你硬要撞南墙,纪楚颐如果接受你还好,他如果敢欺负你,看我不弄死他。” 十九.绸缪 潇潇走后,纪楚颐呆在小书店门口,打了支烟。 火红敞篷车在烟雾缭绕中停了下来,又驶远。 李老太太走出来,给人扔了两颗糖,”咋还不走,留在这过年?小年轻窝在这算啥,赶快跟你对象回去。” “我走了,您老不想我?“ “瞧瞧这张大脸,啧啧啧。”李老太太摇摇头,转回书店里。 纪楚颐碾灭烟,丢颗糖进嘴,舌尖顶了顶,呛凉的味觉散开。 什么都不记得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他咂咂嘴,抽出放在小书店的画本,一页一页,全是建筑,笔笔画画精细,前卫而设计感的模拟,刻凿在潜意识,仿佛身体深处藏着热爱建筑设计的灵魂。 “老子没去当建筑设计师真是可惜了。”纪楚颐喃喃自语。 潇潇回到客栈时,张竹站在高梯上,忙或挂红色纸灯笼,明明没有客人,却把整屋弄得热闹非凡。 梯旁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后脑勺绑着着两只小辫子,头往上仰,怀里抱只肥敦敦的黄猫。 “什么日子?“潇潇问。 “没啥日子,就是让我妈开心的日子。”张竹扭头喊小孩,”珠珠,要喊潇潇姐姐。” “姐姐。”小孩脸巴掌丁点大,一对眼珠子又亮又黑。 “乖,吃糖吗?“潇潇蹲下来,戏弄的挠了挠甩动的猫尾巴。 黄猫颇不耐烦的喵了声,又瞇起眼。 “不吃,妈妈说吃糖不好。” “妈妈呢?” “奶奶和爸爸都在睡觉,妈妈说,她也要睡觉。” 现在不过才几点钟,睡午觉吗?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妈妈有给我留饭,还买好多饼干给我。” 潇潇没细想,站了起来,”张竹,我有事要找你帮忙。” 张竹下了梯,摸了摸小孩的头,走过来。 “咋了?“ “我想向你打听件事。”潇潇轻咳声,”我想卖掉我那辆车,你有没门路……” “卖车还不简单。”张竹收住嘴,突然透悟,”姐,你说的门路是…….” “我要现金,我不管他们怎么处理车,你抽一成。” “姐,你那车可值钱……” “我明白。”潇潇打断他,面色严肃,”价钱不会好,我需要钱,你抽一成五,不能再多。” 潇潇看得出来,张竹当家的早,客栈的大小事情几乎他在跑,张大姐有着不符年龄的天真,张竹不想多说,潇潇便不会问,每个人都有不为人欲知的秘密。 思考了一会,张竹咬咬牙,”行,门路我来。” ……. 按照时逐浪的指示,潇潇没敢动自己台面上的私人资产,又不能刷卡,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萧易的注意。 她需要现金来支撑这段时间的居无定所。 潇潇不会天真到以为,只要纪楚颐没恢复记忆,他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在这小城落根。 她所偷来的时间,无一刻不在倒数。 不管是萧家还是纪家,张素玫或是简甚,甚至任何一个熟识纪楚颐的人,都有可能揭发她。 隔几日,纪楚颐发现潇潇的红色敞篷不易而飞,换成一辆黑色吉普旧车,更落实他们是背着家人私奔的想法。 他忧心忡忡的问了潇潇,”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难得素颜,简单的棉t,短牛仔裤,踢掉靴子,用白嫩的脚趾踩覆他的脚背上,说,”别担心,楚一哥,我们会没事的。” “难不成你家人追来了吗?“ 潇潇将人提上来,抵在靠阳台的藤椅背,双腿跪缩,侧脸颊贴在纪楚颐的胸口处。 微冰凉的小手窜进衣襬,皮肤贴着皮肤,紧紧环住男人精壮的腰。 如同埋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是啊,所以,你准备好跟我浪迹天涯了吗?“她说。 夕阳西落,湖面腾起一片黄澄澄的景,炫璨的光洒在俩的相拥轮廓,落下一道长长的依偎倒影。 潇潇没用香水,但身上总有股果香味,纪楚颐喜欢极了,忍不住低头嗅了嗅。 “你这样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后悔。“ 咚,咚,咚,纪楚颐的心跳平稳有力。 像是远处高山的敲钟声,一下一下,回声震荡。 潇潇打了个哈欠,喃喃的说,”我怕后悔的会是你。” 你会恨死我的,潇潇在心里轻语。 倦懒的闭上双眼,”我想在你的身上睡一会儿。” 二十.潇潇 再次见到珠珠,已经是三天后,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她抱着那只胖黄猫,又来找张竹,但张竹去补货,张大姐忙着涂指甲,她只能把目标放在刚下楼的潇潇和纪楚颐。 “姐姐。”珠珠甜甜的笑。 “珠珠,你来找张竹哥哥玩吗?“潇潇蹲下来。 “爸爸妈妈一直在睡觉,没人跟我玩。” 又睡觉,都几点钟了,潇潇皱起眉。 “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饭,妈妈说不可以吵他们,我吃了饼干。” “那哥哥陪你玩。”纪楚颐咧嘴笑,”让小黄自己玩儿。” “是叔叔,不是哥哥。”潇潇不认同的翻白眼。 小孩儿的骨架小,轻轻嗑撞就会受伤,纪楚颐小心翼翼把她扛到肩上,转了一圈。 视线变的宽广,珠珠眼睛弯起,笑得很开心。 “叔叔,你比爸爸厉害,爸爸只会打人。” “可不是,叔叔力气很大。” 潇潇注意到珠珠的洋装反穿,马尾梳的歪七扭八。 她心里的疑惑逐渐扩大。 “珠珠,会自己穿衣服了吗?“潇潇又问。 “会啊,我会自己洗澡,穿衣服 ,还有睡觉。” “那妈妈呢?” “睡觉,一直在睡觉。” 纪楚颐听出不对劲,哄着珠珠说,”珠珠,我们去你家玩好不好?” “不好,爸爸妈妈在睡觉,不可以吵他们,爸爸会很生气。” “不会,叔叔保护你,小黄也会保护你。” 将小孩放下来,纪楚颐一手拎起狂绕圈圈的胖猫咪,重新塞到珠珠怀里。 纪楚颐迈开脚步,衣襬蓦然被扯住。 潇潇咬着下唇,一双眸欲语还休,布满挣扎和紧张。 默了一会儿,她低低的请求,“等张竹回来。” …… 张竹和纪楚颐从珠珠家里出来时,两人脸色都差的可以,尤其张竹,突然捧肚子依在墙角,连连呕吐。 这僻静的小城骤然涌进数辆公安警车,潇潇捂住珠珠的眼睛,往后退开好几步。 封锁线拉起,三具被盖上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张竹被几个公安缠住,潇潇想走,却没法丢下珠珠。 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人拿起手机拍照,潇潇低下头,敏感的遮住脸。 “真是可怜阿,听说是被喂了老鼠药。” “不是还有个孩子吗?都不知死多少天,她一个人怎么活?” “操你妈,住在这家人旁边真是倒了八辈子楣。” 喧杂声不断,潇潇抱起珠珠,把孩子的脸紧紧压在怀里,往胡同里闪去。 她得离开,马上离开。 “楚一,楚一哥。“ 潇潇沿着胡同一条一条找人。 额头浮出薄汗,一个转身,她迎面撞进个男人怀里。 “我们先回客栈。” 纪楚颐拥住一脸苍白的潇潇,避开人潮,往客栈里走。 “楚一哥,楚一……” 潇潇一直喊他,五指死命捏着他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纪楚颐以为她被命案吓坏了,也不喊疼,任由一大一小像两只猫紧扒住他。 躲进客栈里,把珠珠交代给张大姐,潇潇显然还未从惊慌恢复,她囓咬着手指甲,不安的跟着纪楚颐进房。 一进房,潇潇没有迟疑,疾步走去打开衣柜,哗啦一声拉下衣架,将所有衣物扔掷到床上。 拉出床底下的行李袋,她蹲下身,低头收拾。 纪楚颐没有阻止,若有所思的眸光扫过那一截露白的后颈。 折迭了几件衣服,耐性凿尽,潇潇一鼓作气抓起所有衣服,杂乱无章的塞进袋里。 下一秒,她站起来,冲进浴室,乒乒砰砰不断,不到十秒,又像阵风冲出来。 “潇潇……”纪楚颐喊人。 潇潇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的埋头忙碌,东西散落一地。 怎么办,她还来不及让纪楚颐爱上她,她还来不及与纪楚颐享受爱情的样貌。 不能现在,不能被发现。 这世界之大,去哪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把她的楚一藏起来? “潇潇,冷静点,别怕。quot; 攥起慌乱而执拗的女孩,纪楚颐捧住她的脸,直视一双无神而茫然的双眸。 那一对琥珀瞳仁,本该是水灵透彻,本该是受尽宠爱,本该是承括最明亮的湛湛光芒。 “我只是……”潇潇嗫嚅的想解释。 整屋子光线炽亮,潇潇无从隐藏自己的失态。 她站在黑暗里的不知何处,而失忆的纪楚颐执意将人拖到光明下。 他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 潇潇的腰被紧箍,她被迫抬起头,迎向一个炙热而安抚性十足的吻。 舌头强势的长驱直入,探进扫荡,察觉怀中女孩微微的抗拒,他不妥协,加深了吻。 逼迫她的小舌与之共舞,唾液交换间,染上互相的气息。 持续很久的吻,让潇潇紧绷的背脊逐渐放松。 纪楚颐似乎很喜欢吻她,吻的既专注又热情,每一个吻结束,仍会不舍地流连轻啄。 “准备好跟老子一起浪迹天涯了吗?”纪楚颐笑问。 二十二.不用 尖叫声是在五分钟后响起,纪楚颐扔了烟,迅速往前奔去,爬上山坡,一抹影子直接迎头撞上。 一举跳进男人怀里,双腿夹住劲腰,潇潇吓的脸色发白,声音哆哆嗦嗦。 “有有有……有蛇……” “哪儿?” “不知道,牠牠牠跑了…….”自小生活在都市的潇潇,哪见过几次蛇,更何况这么打照面,是人都会跑。 “牠都跑了,你还扒着我干嘛?“ “不管,你抱我回车子。”潇潇惊魂未定,使劲揽住他的颈。”我害怕。” 她是真的怕这种滑溜溜的爬虫类。 “你这只小野猫也有怕的玩意儿?“ 托起手感极佳的两瓣臀肉,纪楚颐认命地往回走,”女人真麻烦。” “说谁麻烦呢,勒死你。”潇潇故意收紧胳臂。 “不麻烦,不麻烦,你最不麻烦。” 阳光西照,男人的眉目清晰,眸珠如墨,潇潇望着他,满满当当的遗憾,仿佛都在这一霎那获得圆满。 走了那么久的路,就是为了这一刻。 就算未来要面临许多指责,潇潇也庆幸自己的从未放弃。 “你知道吗?”潇潇认真的说,”我很喜欢你,喜欢到想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面前。” “我也很喜欢你。”纪楚颐笑着回答。 “你都不记得,哪会知道你喜欢我?” “不知道,但我想我是,人都是遵从本意,我不觉得喜欢上你会有多困难。” 潇潇抱紧,将头埋进他颈窝处,”好啊,你要一直一直这样喜欢我。” 回到驾驶座,开了好一阵,终于碰上间面摊,简单的棚子,风沙四面八方吹来,俩人饿极,叫了三碗面,也顾不得嫌弃灰扑扑的桌子,呼噜噜的几分钟就嗑完。 随意抹了嘴,纪楚颐起身,跟摊子老板打听附近的歇脚处。 来到这叫深河的小镇,只有间小旅馆,潇潇考虑一会,还是拿出自己的证件登记。 “一个标间。” 潇潇无聊的扫过四周,没有多余的东西,前台的柜子被劈开个刀痕,又用红漆随便补上。 “晚上九点钟后没烧水,房内没暖气。”旅馆老板面无表情的递还证件。 “行。” 房间在二楼,纪楚颐拿着行李袋,揽着潇潇上楼,楼梯板被踩得嘎嘎声不断。 杂沓的脚步声从上面传来,楼梯口狭窄,潇潇让了位子,站在纪楚颐后边。 两个男人走下来,军绿色夹克,一身仆仆,又瘦又干,一个人光头,一个人前发长到遮住目光。 经过潇潇时,走在前头的光头特意瞥了一眼,时间不长,却像是审视货物般,眼放亮光。 他随意开口问,”城市人啊?“ 潇潇形容不出那股恶心感,她撇过头,不愿意搭理。 “不是。” 纪楚颐扳起脸,气势凌厉凶悍,挡住了潇潇。 “没事,兄弟,只是随口问问。”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走下楼梯。 房间狭窄简陋,还有股潮湿味儿,所幸床被还算干净。 富裕养成对环境的挑剔,潇潇下意识的抽抽鼻。 早前项目赶工时,纪楚颐三两天抽查,地方远些,也跟着工人睡在工地。 简易的罐装瓦斯,几个钢制碗瓢,没窗,木板床,灰尘烟雾满布,生活条件差,糙着糙着也就习惯。 他扔了毛巾给潇潇,”你先去洗洗,免得晚上没热水。” “我下去转转,记得,门锁着,等我敲门才开。” 纪楚颐上身短t,下身一条垮裤,还套双军靴,人高马大,体格健硕,又剃着板吋,不笑时,有几分凶神恶煞的痞态。 工班的素质良莠不齐,闹事,谈判,误工,习惯性以气势先压制人并不会随着失忆而消失。 他询问了旅馆老板附近的吃处和加油站,旋过身子,纪楚颐转到外头石阶,打上根烟。 深吸一口,仰头徐徐吐出烟圈,远处的山峦变得模糊不清。 一个男人靠过来,递出自个儿包的卷烟,”兄弟,来一根,可是好东西。” 纪楚颐侧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是方才那个光头佬。 “不用,我有抽惯的烟。”纪楚颐勾起唇,却没有笑意。 “跟你女人出来玩啊?“光头佬还想继续聊。 石块堆成的坡梯布满青苔, 纪楚颐漫不经心地抬起腿,靴底靠着阶沿角处蹭泥,一下一下,又重又慢,属于男人间的警告意味浓厚。 光头佬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自顾自的点起烟。 纪楚颐嗤笑一声,挥了挥手,就往屋里面走去。 二十三.绳索 呆了两日,他俩要继续往北走,纪楚颐一早买了甩饼和热奶茶,给潇潇路上当早点。 这几天小野猫没睡好,精神有些恹,整身子还发热,睡觉时哼哼唧唧个不停。 昨晚非得逼纪楚颐用棉被强裹着,把人逼出一身汗,才稍微安歇。 矫健的身影站在车摊子边等餐,潇潇先上了车子,瞅着他跟摊子老板瞎聊。 两个男人从旅馆出来,光头佬扒着手机,脸色极其难看,不知在骂咧什么,两个人左右窜上辆破旧的灰色小房车。 车子驶进擦车而过,潇潇低下身子,躲过四目交会。 手机声响,她接起来,米儿在电话那头不管不问的宣泄。”臭丫头,你怎么没说你哥提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餐厅撞见他和简甚,他问我你去哪了,我答不出来啊。” “我哥回来了?“潇潇脸色忽变。 明明应该是一个月的出差,却缩短成两星期就回国了? “我的妈啊,萧易的脸可臭了,要不是还有别人在,估莫我的脑袋会被他拧下来。” “你跟他招了?“ “我能招什么,他看到我就全明白了,ㄚ头,你到底何时才回来?” “不知道。” “反正随你瞎编,我跟你哥说,你在我老家住两星期,就转往别地去了。” “行。” 潇潇琢磨着,她哥迟迟没打电话来,肯定怀疑米儿的说词。 至于有没查出纪楚颐还活着的事,这不好说。 当初她是私找民间特别搜救团队,没担保萧易会寻着那条线往下挼。 心里没个底,潇潇打定主意能跑多远就是多远,能拖多长就多长。 纪楚颐上车时,潇潇对他笑得是整一个娇媚。 被她的笑弄得莫名其妙,纪楚颐搭上她的额头,”烧没退吗?咋突然发起骚?“ “你是嫌我笑得丑吗?“潇潇收起笑。 “不丑,特别美。”纪楚颐弯嘴,空出只手捏捏她的脸颊,”我怎么能嫌弃自己的审美水平呢?“ 路上经过间加油站,纪楚颐下车加油,潇潇转去趟卫生间。 周边荒凉,所谓的卫生间,不过只是用水泥简陋砌成一个坑洞,黑压压地,但没得选,总比像上次路边随地解决的好。 纪楚颐加完油,又去便利店买了水和烟。 过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等到潇潇回来。 他走出去,倚在车门边等。 低下头,掏出兜里的烟盒。 此时一辆房车从后面冲出,电光火石间,纪楚颐正好一抬眸,撞见那车后窗贴张熟悉的女孩面孔,她嘴巴贴着胶布,被捆绑的双手拼命敲打后车窗。 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 纪楚颐扔了烟,一个箭步跳上车,油门重踩,一道黑色车影飞速地紧追出去。 到底先前都被保护的太好,潇潇毫无防备,压根没有预警到会遇到危险。 早十来分钟前,人才从卫生间走出来,下一瞬,一个男人从后头快速欺近,猛地捂住她的嘴,勒住胸往后拖。 潇潇用力蹬着腿,靴子不断在泥地上蹭出滚滚沙尘。 “那边跑了个货,正好给咱俩撞见这女人,算是意外之财啊。”身后男人恶心的热气喷在耳边,”在旅馆看到你,我鸡巴就硬了,足足硬了两天,先给咱哥俩验验货,看看小逼紧不紧。” “唔…”潇潇不断试着要扒开他的脏手。 “还挺来劲的娘们。”她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两个男人把她弄到草丛边,四只手胡乱的摸索揉捏。 杂乱的草丛,若隐的光线。 潇潇瞪大眼,认出来旅馆见过的光头佬。”王八蛋,我操你妈。”她往光头佬脸上用力啐了口水。 一个巴掌落了下来。 潇潇被打的脸偏过一边,眼冒金星,半边脸蛋瞬间发麻。 暴力撕开女孩的上衣,包裹在绿色蕾丝的两团嫩乳蹦出晃颤,光头佬惊喜的叫,”这奶子真他妈的大,让哥哥来给你吸奶。” “先堵住她喊人。”另一人早有预备,撕开胶带,就贴住潇潇的嘴。 光头佬嘿嘿地淫笑,一只手就往裙子里探去。 指头像条冰凉可怖的蛇往腿内侧窜,激起潇潇一身的颤栗。 她摒着气,放软身体松懈男人的力道。 趁他们一个不注意,身子打挺,手肘往光头佬颈侧重击,一拉一扯,勒住光头佬的脖子,往旁边扯,使着巧劲将一个大男人绊掷在地,随后跳起来,用手肘心的力量重重往人胸口招呼。 “你这臭婊子!“光头佬痛呼。 下一秒,另一个男人扯住潇潇的长发,往后拖行。 他一脚踩住潇潇的手,一边抓起绳索。 “这儿不能留。” 光头佬连忙爬起来,帮忙捆住潇潇的手脚,扛起来,就把人往车子后座扔。 二十四.车里 公路上空空荡荡,两车追逐扬起一大片的黄沙,吉普车有时超到旁,有时落后,紧紧咬着小房车不放。 车里的纪楚颐双目赤红,整颗头都快爆炸,暴怒如星火燎原,大有不烧一把不干休。 他非弄死那两个人渣不可。 依这段时间纪楚颐的了解,倘若没发现被绑架的潇潇,以她那股拗轴子,不是拼到鱼死网破,就是连命都不要。 不敢深想一秒,光是思及任何下作强迫手段,就够叫纪楚颐发狂。 潇潇躺在车子后座,像只弹跳的鱼。 她挣脱不了被绳索捆绑的手脚,嘴巴呜呜呜地叫,开始用头撞车门。 “操你妈的逼,那辆车像打了炮弹一样穷追。”光头佬不断瞄后视镜。 “开快点,你当在拉牛吗。”副驾驶座的男人高声催促。 “开你妈的,破车就只能这么快。” 咣当一声,后面的吉普追上来,方向盘急打,车轮往右撇去,毫不留力,直接擦撞上小房车的车门。 吱的剎车声划破天际,小房车被比它大一倍的吉普推离了好几百尺。 小房车被推到死底,卡在吉普和山壁间缝动弹不得,差几毫米,整台车就会夹成稀巴烂。 吉普车上的高大男人下了车子,从后车厢抽出支铁棍,面色沉沉,绷紧的手臂浮现清晰的青筋,一付任是神佛都挡不得的凌厉神态。 "我操他妈的疯子。"驾驶座的光头佬吓白了脸,拼命踩油门。 轮胎空转的声音刺耳吵杂。 砰一声,铁棒狠狠砸上车窗,玻璃炸开,碎渣四处飞溅。 车内的人反射性的掩住头。 趁着一眨眼的空隙,纪楚颐空手伸进车内,抽离车钥匙,扔个老远。 他拽住光头佬的领子,一把将人从车窗拖出来。 无视光头佬的鬼哭神嚎,拳头握的死紧,就是一顿胖揍。 练过散打的出拳又狠又快,冷戾而毫不留情,专挑人身体的痛点打,几秒时间,光头佬求饶不成,昏昏死了过去。 副驾驶座的另一个男人见苗头不对,也顾不上同伙,摇下窗,就想往另一边窜逃。 纪楚颐抓起铁棍,一脚踩上车盖,就往人后背砸去。 那人大声惨叫,几乎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两个人不是专业贩子,只是偶尔会针对落单女人和孩子下手,再转管道私卖,手边根本没有杀伤武器。 潇潇从后车厢被抱出来时,衣不蔽体,双手紧紧环住胸,不发一语。 头发凌乱,脸蛋肿了一边,没有哭,没有抖,既坚强又脆弱的让纪楚颐心口抽痛。 他紧紧抿住唇,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上衣,就往人身上套。 "要报警吗?“纪楚颐开口问。 报警就得要有受害人作证,所以纪楚颐尊重潇潇。 靠在男人裸露的胸怀里,潇潇摇摇头。 那两个贩子被捆在一块,堆在坡边上,一动也不动。 潇潇走了几步,蓦地顿住脚,"等等,把棍子给我。" 铁棍拖行地面,发出长长的摩擦声。 哐当…… 光听就够毛骨悚然。 其中一个贩子半昏半醒,见潇潇抓紧棍子走近,以为又要挨打,下意识缩起身子护住头。 谁知潇潇不按套路,她停下,冷笑一声。 "操你妈的逼就是特紧。" 抬起靴子,往俩下体狠狠地各踹了一脚。 似水又似火,不服输的活艶神情恍如烈焰玫瑰,直直撞进纪楚颐的眸子底。 二十五.明明 开了几里远,车内安静无声,纪楚颐心里烦躁,一个女孩子家遇到这事,要是又哭又嚎求安慰,他倒还能放心些。 潇潇反应倒是冷静。 开了车窗透气,越往西北走,沿路风景越荒凉,路上幸无人烟。 风声啸啸地吹。 越琢磨越不是滋味,纪楚颐狠拍了下方向盘,大骂,"老子就该弄死那俩王八,省得祸害。" "你弄死人,是要坐牢的。"潇潇声音幽幽。 "但不怕,我不会让你脏手,我会比你更早弄死他们。"她淡淡补上一句。 "潇潇。" 刷一声,车子急煞在空旷的路中央。 纪楚颐拉开安全带,气结的瞪视面前神色淡漠的女孩,"你给我清醒一点,什么都不比你命重要?情况再凶险,活者才有希望。“ 潇潇闷着不回答。 "说句话。"纪楚颐哄。 "…….” “算老子求你了,哭也好闹也好,喵一声也好。" "喵。" 纪楚颐拧起眉,两人僵持了会,最后他挫败的长吁一口气,"行,你牛逼。" …… 牛逼的潇潇撑一整天毫无表示,饭吃得香,水喝得足,问什么答什么,挑不出毛病儿。 近傍晚,他俩才在农家旅馆落脚。 旅馆老板是对纯朴的老夫妇,四合院土瓦房,就在一个小村落里,过客不多。 一走进去外围,就能感受到整屋子的安宁幽静。 给他们登记入住是老夫妇的女儿,年纪才二十初,整张脸白白净净,乖巧的很。 小姑娘猛一乍看有几分像张素玫,潇潇脸色变了变,敛下眼睫。 房间充满古朴风情,一转进房,潇潇开始在行李袋里掏衣服。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纪楚颐坐在床上,突然说,"那小姑娘挺眼熟。" "……” 潇潇站了起来,纪楚颐跟在人后脚跟,追着问,"你见过吗?“ 她背身走进浴室,硬梆梆的回答。 "没见过。" "可…” 碰,门狠狠一甩,纪楚颐差点迎面撞上浴室门。 纪楚颐绕去外头转转,倚在外围墙抽了根烟。 小村落年轻人不多,很少碰见像纪楚颐这样帅气英挺的城市人,老夫妇的女儿美美年纪轻,一见到男人站在墙角,心跳忍不住加快。 高大身廓笼罩在余晖下,随着烟雾,酝成一道浅色的淡影。 他五官凿深,非常的性格。 美美小心翼翼地走近,轻声的询问,"你太太呢?" 纪楚颐回答,"她不是我太太。" 嘴角微勾弧,"是我女朋友。" 掩饰住淡淡的失落,美美接着说,晚餐有山磨菇鸡汤,是不是直接送到房门口。 她就想,能多嗑唠也不错。 因为眼熟得紧,纪楚颐多瞧了几眼,把人小姑娘都瞧到脸红。 碾熄烟,纪楚颐怕小姑娘多想,又解释几句,"没事,你长的挺像我隔壁妹妹,很亲切。" 简简单单,斩断美美初萌芽的幻想。 … 纪楚颐把热汤放在小炕桌,除了浴室间水声不断,没听见潇潇的动静。 都过了半个钟,啥精致洗法咋地洗这么久? 纪楚颐敲门喊人,"潇潇,洗完出来,有热汤喝。" 没有回应。 皱起眉,又连拍好几下,"潇潇,吱一声。" 没有迟疑,纪楚颐出房间跟美美要了浴室钥匙。 "潇潇,我数到到三,你没说话,我就开门了。"纪楚颐没打算等她回声,"三。" 门应声喀擦打开。 雾气弥漫整浴间,淋浴头不断地漫洒热水,一个女孩环胸坐在水雾下。 她一头长发淋成湿瀑,头抵着双膝,全身只剩内衣裤。 纤细光滑的背肌微拱,热水不停冲刷。 潇潇蜷缩成一小团,像只蔫溜溜的小猫咪。 纪楚颐的心一下就软了。 他低下身,轻轻喊人,"干什么呢?“ 潇潇抬起头,满脸都是水珠子,她没有哭,样子却比哭更让纪楚颐难受。 她挺出胸,两团膨胀的乳肉包裹在绿色蕾丝胸罩里,明明很漂亮,此刻却布上可疑的红色指印。 纪楚颐的心沉到底。 潇潇直直瞅着他,问,"我这样子,你还要我吗?“ 二十六.扯开 对纪楚颐而言,此刻的潇潇如同易碎玻璃,碰不得,凶不得,不知要怎么对待才是恰当。 "潇潇,宝贝儿,起来。" 顾不得自己被淋透,纪楚颐温柔的哄,"起来,我给你洗洗。" 半扯半抱,才把人拥在怀里。 "乖,手抬高。" 胸扣解开,一对大白兔跳了出来。 纪楚颐不动声色,喉头滚了滚。 浑圆娇嫩,漂亮的弧线顶端勾勒朵花蕊,摇摇颤抖。 忍住手心发痒,纪楚颐定住神,目光往下挪。 比扒掉内衣更痛苦的是扒内裤,纪楚颐知道不合时宜,却控制不了胯下凶猛的反应。 "再来一次,把脚抬高。"他声音低哑了好几度。 拧性子的潇潇乖巧的很,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平坦的小腹下毛发不多,腿稍微抬起,就能瞧见鼓鼓的两片肉丘,缝处粉色嫩肉若隐若现。 纪楚颐收回视线,怕多看一眼,他就冲动的把人硬压在墙面肏。 朴素清香的肥皂涂满全身,粗粝的指腹下是滑腻的肌肤,凹凸的线条,纪楚颐目不斜视,额头已浮起忍耐的汗水。 他不去看潇潇身上的痕迹。 也不去想自己的下身已然渤涨到几近疼痛。 仔细而轻缓的将每一吋洗得干干净净。 虽然没有记忆,但纪楚颐相信自个儿没这样照顾过人。 太煎熬了。 见他逃避的移开目光,潇潇更是抗拒。 "你出去,我自己洗……” "你自己洗?你都进来半个钟了,洗个鸟。" "不要你管,出去。" 潇潇裸着身推桑,两颗奶子跟着晃荡,纪楚颐忍的青筋都快爆出来。 "我偏要管。" "你管什么啊,你嫌我脏了,你不要我了。" "我啥时候说过?“真是冤,比窦娥还冤。 "不用说,你连看都不看我。" 潇潇指控,不住地推,要把人推出浴室。 纪楚颐气极,更气自己的好心变嫌弃,他反身扭住潇潇的手腕,将人压到墙面。 "再多说一次,我就肏死你,肏到你什么都想不起来。"纪楚颐咬牙切齿,捉住她的另一只手,重重抵在自己裤档处,"你同我说说,老子硬到这付德性,能造假吗?“ "是不是得在你身上画地图,划地盘,你才会相信?“ 隔着裤子,掌心感受到炙烫的肿胀,硬梆梆的,像根粗大的热柱子。 随着她试探性的揉捏,一跳一跳。 潇潇无辜的眨眨眼,认同的点头,"真的好硬啊。" 尼马的,就是个妖精。 纪楚颐粗暴的堵上她的嘴,大舌往内扫荡,又舔又啃,另外分心强迫柔软的小手抚慰下身。 腾腾热气轰得人头昏,潇潇不住喘息,却仍仰头配合。 纪楚颐还记得她踹人的狠劲,与怀里的女孩娇娇软软的模样迥异,却都是潇潇,又刚又柔,就是朵带刺的玫瑰。 而这朵玫瑰,是他的。 不够,还不够。 急躁的打开皮带,小手才离开一秒,小兄弟就拼命叫嚣,要更多,还要更多。 扯开内裤,剑拔弩张的性器直挺挺地跳出来,龟头硕大湿润,潇潇低下头,舔了舔唇,"要我帮忙吗?“ 二十七.淌流 "帮忙?“性器随着她舔唇的动作越发硬勃,纪楚颐暗哑的说,"今天老子伺候你才对。" 潇潇软绵的乳球贴近,轻轻地磨过他的胸。 "你要怎样伺候?“ 嫣红的花蕊绽放,变的坚挺,纪楚颐的眼珠子像追蜜的蜂,绕着它转。 柔弱无骨的小手探入湿透的上衣,摸到紧实的腹肌,劲道有力的腰线,花蕊慢慢的往下挪。 整动作像是放慢数倍,潇潇弯下腰,鼻尖正对准男人凶悍的紫红性器。 她抬起眸,双颊醺红,上扬的眼角尽是媚意。 纪楚颐喘息加重,满脑子都是塞进她嘴里的暴戾欲望。 等了会,没等到预想中的画面。 小野猫是张开嘴了,但不是直奔重点。 她微启唇,贝齿咬紧下垂的皮带,一拉。 松垮的长裤落下地。 小手掌心握紧皮带扣,往积水的洼处甩去,啪地一声。 水花溅起。 纪楚颐难耐的吞了下口水。 "宝贝儿,你这是把自己当成训兽师傅了吧?“ 潇潇扭着臀,缓缓站起来。 皮带捆住纪楚颐的后腰,跟着动作往上移。 "我训你这头狮子呢。"潇潇轻笑,抬起腿,柔嫩的脚掌心抵在纪楚颐的小腹,将人推离一步远。 脚趾头夹住半挂的三角裤,扯下。 粗涨的性器被指头若有似无地蹭,又激动的跳了跳。 背肌绷紧,纪楚颐有心让潇潇高兴,忍住不动,任由她为所欲为。 但显然小野猫不想让他好过。 脚掌心不断地前后摩擦肉棒,抬起的腿,跟着挪移,粉嫩的腿心微微露缝。 湿嫩,带着露珠。 他是疯了才瞎几把忍。 抄起浴巾,快手将人裹包成面杆,一把扛起,就往床上扔。 急躁的脱了湿上衣,往一旁丢。 "等等。" 食指抵住欲扑上来的雄狮子,潇潇显然被他的猴急取悦到,一扫先前的阴霾,眉眼舒展开来。 发出银铃笑声,她直直瞅着男人。 "又干啥?“ "你这狮子不听话。" 潇潇双腿夹紧纪楚颐的腰,一个翻身,反骑在他坚实的腹部。 臀沟抵着热烫的棍体,潇潇俯下身,用澎奶堵住男人的眼睛,拽起皮带,迅速将他的手捆在床头杆。 纪楚颐显然没料到,两只手挣扎的往前横。 潇潇赶紧制止,"别扯,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身下的男人眸光幽幽,粗砺的视线带着几乎溢出的欲念,侵略感十足。 "小野猫,你在玩火。" 潇潇又笑了,笑的抚媚轻挑。 "我、不、怕。" 背过身去,潇潇收起笑,用手摸了摸心口,真的跳得好快,好快。 是直接上了纪楚颐还是得先弄湿? 顺序要捋一捋。 涨到发紫的家伙很粗很长,非常有份量,就这么坐下去,会裂吧。 潇潇打了个哆嗦。 翘起圆挺的臀,把半干的长发撩到一边,先用小手上下套弄,但不过几下,总觉得手法不对。 张开小嘴,收起牙齿,试着把整根性器含进去。 后头的喘气声渐粗重。 她就想,吸一吸,如果能让纪楚颐先发泄一次,兴许会疲软些。 光是想到六年来的梦即将实现,潇潇下腹就起了热潮。 没办法深喉,只能卖力的吞吞吐吐。 69式的位置,女孩两瓣臀蛋中的肥美肉丘一览无遗,皮肤像裹层奶,细缝的粉色嫩肉正邀请的一张一翕。 纪楚颐抬起头,炙热的鼻息往蜜处贴近。 肥皂的清香混杂女孩甜腻的汁液。 舌头忽地舔过花核的皱褶处。 “唔…”潇潇娇呼出声,头往后扭,整张脸带着薄红,”你你…个流氓。” 被这么一舔,整尾椎又酥又麻。 “宝贝儿,继续。” 纪楚颐又用舌尖舔舐细缝,一下一下往里面吹气。 色欲的引诱。 看再多小黄片,都不及实践,潇潇腰枝塌陷,咬着唇哼哼唧唧。 面上羞涩,但身体却不由自主追求快乐。 男人的唇舌好烫好热,甚至顶开自己极少碰触的花核深处。 舌面带着粗糙,不停的搜刮淌流的蜜液。 二十八.液体 潇潇整感官全汇集到下身,珠蒂充血,呻吟娇软,隐隐含着哭腔。 快感似浪潮一波一波拍打礁石,既想躲,又想往更深处探去。 两团圆嘟嘟的臀瓣轻拱,一下子向前缩,一下子又舍不得的往回挪。 不扭捏又浪荡的反应,让纪楚颐赤红了眼。 他喘着粗气,胯下兴奋地大了一圈。 潇潇含着膨胀的性器,嘴角都快裂开了,她吐出来,抱怨的说,”太大了,我嘴好酸。” 纪楚颐拉紧手腕,床架匡匡作响,”宝贝儿,咱们打个商量,把我放了,快点,放了我让你舒服。” “我不要。” 潇潇转回来,头45度角微仰,双手捧起自己的奶,舔了舔嫩唇。 “我要上你。” 潇潇发下豪语,潮湿的花户前后摩擦坚实的腹部,光是这样蹭,都有十足的酥麻感窜起,她以为自己足够湿润,抬起臀,就想要一鼓作气坐下。 刚开始对不准,粗茎次次滑擦过花蒂。 不是坐下就好了吗?咋那么难? 她心里紧张的直捣鼓,额头都是薄汗。 总算瞧出不对劲,一个怀疑的念头冒出,逐渐扩大。 纪楚颐拧起眉,“宝贝儿,你该不会……” 硕大的龟头顶开层迭的花穴口,生生卡住。 是足够湿润,嫩肉肌肉却不放松。 “宝贝儿,你等等,等一等。” 潇潇深吸口气,往下坐,粗长的茎体辟开甬道,强烈的疼痛感从下身传来,像是身体瞬间被撕裂,紧紧憋住的泪忍不住落下来。 她疼的脸色发白。 太痛了,实在太痛了。 啥高潮,啥舒爽,全他妈的就是骗人。 冲破一层阻碍,纪楚颐即刻发现事实,什么熟门熟路,什么路边掀了裙子就来,根本就是个大话仙。 这小野猫就是个雏。 纪楚颐黑了脸,大吼,”宝贝儿,你疯了吗?” 潇潇哪里知道会这么疼,动也疼,不动也疼,她当场委屈哭了出来,”你给我缩小,快点。” “你当老子是金箍棒吗?特么想缩就缩,怎么缩?“ 坐在身上的女人痛,他也不好过。 爽的头皮发麻,还要忍住男人的本能,提枪不能上靶。 “宝贝儿,来,你听话,先把我解开。” 纪楚颐放轻音量,连连哄,”你第一次就用骑乘,肯定痛死你。” “你不准动!“潇潇眼角泛红,慢吞吞解开床头杆的皮带,”就这样待着,不准动。” 纪楚颐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把我当小鸟暖窝是吧?“ “暖一暖就软了。”潇潇哑着嗓抗拒。 咋那么天真和可爱? “宝贝儿,你放松,等会就不疼了,嗯?“ 总算空出双手的纪楚颐把软成一团的女孩拥入怀里,疼惜的亲了亲她的唇,”你就是个傻瓜。” “不这样作死,难道我会喜欢你少一点?“ 潇潇闷声摇了摇头。 过一秒,她抬头控诉,”太粗了,越说你越粗。” 裹住茎体的花穴撑到最大,紧致的甬道吃的死紧,几乎动不得。 纪楚颐吻住了她,唇舌热烈的交缠,温暖的大掌覆盖住花蒂,指腹上下的揉捏,又掐起敏感的珠蕊往外扯。 蜂螫的酥麻感阵阵袭来,如同先前被舌头舔弄的快慰,她感觉身体深处开始泌出液体。 二十九.波浪 说疼吗?是还疼,但疼之余,潇潇心里更是满满胀胀的滋味。 这个盼望六年的男人,就在自己的身体里,她人生最初与最美好的部分都如愿给了这个男人。 “我有让你舒服?“潇潇眨眨眼,无辜的反问。 “感觉不出来吗?”下身接连的地方火热紧箍,纪楚颐蹙起眉,咬着牙说,”老子现在只想操开你。” 他一双眼光亮光亮,似在暗处伺机候等的狼,就等猎物自投落网。 “宝贝儿,你真紧。” 就着指尖沾染的湿意,顺着缝处前后滑动,忽地用力按压珍珠蒂。 一道尖锐快感劈过,潇潇抓紧男人的手臂,深处再次渗流出蜜液,粗勃的性器趁势往前挺动。 破开无人侵犯过的密处。 一寸一寸,碾压过场。 下腹酸麻,潇潇软软的娇吟出声。 只进入一半,退出来,又再次挺入。 很缓,很慢。 很涨,很满。 虽然还有微些不适,但没有初始的疼痛,潇潇开始对浅浅的戳弄不甚满意。 “唔……哥,你进来,你再进来一些。” 她嘟着唇,揽住纪楚颐的颈,啃咬住他的下巴。 “我要你操深一点,深一点。” 不断地撩拨男人的喉结,耳垂,甚至配合耸动,小屁股往前追。 哪怕是因为欲望,她都想要看到纪楚颐为她疯,为她狂。 情欲的喘息渐浓,两人的眸光相对,潇潇见到黑眸里的云涌加迭。 那双眸子里,倒映女孩粉嫩赤裸的身影。 长卷发披散后背,胸型饱满丰匀。 左眼下的泪痣妖娆媚意。 不是张素玫,而是她潇潇。 纪楚颐声音低哑,狠狠地抽了一下她的屁股蛋,“宝贝儿,你真骚,是不是只骚给我看。” 双掌捧住手感极佳的两瓣臀肉,抬起,双手松开,胯往上深顶。 “唔…….” 好深。 潇潇伸直纤细的脖颈,圆嫩的脚趾蜷缩。 “是不是?“男人凶狠的问。 双手箍紧细腰,抬的高高,配合顶跨的节奏,又重重坐下。 一顶到底。 白嫩的乳波跟着上下晃荡。 甜腻的蜜液混着血丝,臀肉撞击健壮的大腿,发出淫靡的水渍声。 “是不是?“纪楚颐不再怜惜,次次用力的挺进。 太爽了,每次一进入,性器就像冲锋的枪杆,直破层迭的皱褶,戳到嫩肉,被紧紧包裹。 “哥……楚一哥,等等,慢点,慢点。” 从腰腹泛滥到腿心的麻酥感,让潇潇来不及喘气,她张着嘴,像条搁浅缺水的鱼儿,不住的呻吟。 担心她初次承受不了,俩倒置个位子,潇潇被放躺在大红团花的床铺上,长发散开,眼角带着抚媚的红意。 漂亮的眸子水雾弥漫,直直瞅着身上的男人。 眼底的爱意几乎满溢。 “楚一哥,用力干我。“潇潇挑逗的舔了舔唇,”然后,一辈子都不要忘记我。” 纪楚颐心头没由来的一阵发窒,他听不懂这些古古怪怪,”宝贝儿,我这裤头会拴着你,这一辈子,你别想跑。” 她的大腿摁开成大m,正好能看清结合处毛发的泥泞,粗长紫红的性器次次尽没。 直捣花丛。 花蒂艶红,大拇指腹轻轻按压,身下的女孩就不自禁的颤抖。 刚破处的穴处紧致而弹性十足,稍稍逗弄就缩个死紧,一阵一阵蚀骨的快意直冲尾椎。 “好舒服,哥,你好厉害” 潇潇捏着娇嗓,细白的手指故意挑弄挺立的乳果,放肆的添下最后一把火,大有不把一切燃烧殆尽不罢休。 纪楚颐赤红着眼,吼了一声,胯处的阴茎涨勃了一圈。“我肏死你。” 将双腿掰开到最大,压下,用力狠戾地肏进去。 甬道被刺激得绞紧。 又被捅开。 男人坚实的臀快速而凶猛的前后耸动。 进的很深,大有把囊袋塞进去的架式。 两只大手无情的蹂躏跳动的乳肉,带茧的大拇指腹不停摩刮顶端。 全身上下,都是这男人留下的爱痕,早已覆盖被误沾染的瘀迹。 再也假装不来从善如流,潇潇被撞的神魂迷乱,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呜呜呜的摇头。 泪水从脸颊旁滑落。 床架咿咿呀呀的摇晃。 男人俯下头,一点一点,啄干咸湿的泪水。 挪开她的手,将每根手指摊开在枕头旁,十指幷扣。 “爽吗?”他问,额头的汗水滴了下来。 啪啪啪的打桩声音不绝于耳。 不知触碰到哪儿,潇潇的叫声突然拔高,”哥,哥,我挺不住了,你松开我……” 他扣住不断扭动的女孩。 “不松。”身体不住往敏感处撞。”不松。” 甬道的嫩肉越绞越紧,她哭喊着。“楚颐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强烈的酸意四处乱窜,潇潇无意识叫错名字,挺起腰,脚背拱起,一波浪水喷了出来。 三十.好眠 那盅半凉的鸡汤被强行喂下肚,纪楚颐用的理由很简单粗暴。 你怎么以为肏两次就能应付老子?我这不是怕你晕倒在床上吗? 纪楚颐裸着上身,将只套件大t的潇潇揽锢在怀里,一口一口的给,肥美的臀肉坐在自己腿上,大掌摩娑女孩细腻的腿内侧,怎么亲昵怎么来。 如果说,一开始,纪楚颐是被动接受自己的身分,潇潇的存在。 那么一场真枪实弹的性事已经落实他的心,扫平所有疑问。 一个女孩,愿意跟着无钱无势的孤儿背离家里,到处浪迹,如果不是因为爱情,那会是什么? “潇潇,我啥都给不起,没房没车,也没背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死心蹋地跟着我?“纪楚颐问。 窝在怀里的柔软身体微僵了僵。 “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等到明白是喜欢都已经喜欢上了。” 绕口的解释,连潇潇自个儿都弄不清楚。 初始只是小涟漪,却在不经意间关注越多,一个小消息,动辄就能激起一股浪潮。 她是萧家的女儿,应该有太多太多选择,却从来没想过除了纪楚颐以外,她还能选择别人。 从小到大,任何东西,她都能不费吹灰拿到手,唯有感情,首次踢到铁板。 她从朋友圈里窥得他的近况,从私侦手里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她偷偷跟着去飚车,看人练散打,尾随他进去酒吧嬉闹。 回国的这一年,她就像生活在男人背后的小尾巴。 张素玫曾经亲口说,纪楚颐和潇潇是同一圈子的人,她不想,也不要搅和。 但现实却着实甩了人一巴掌。 潇潇以为得到了便好,见过纪楚颐对爱人的宠,她却只想要拥有更多,更长,甚至更久。 “你想过你会喜欢上怎样的姑娘?“潇潇弯起膝盖,脚掌踩在他的大腿,头倚在肩窝处。 “不知道。” “……想一下嘛。“ 纪楚颐抓起其中她一只白嫩的足,五个指头圆润粉透,足弓有肉,晕着缅玉的光泽。 他沉吟了会,似乎认真思考,其实是爱不释手的把玩。 “ 乖巧,温柔的女娃?这应该是大多男人的选择?”纪楚颐笑了笑,”这些不重要,我已经有你了,你再不乖,再不温柔,再闹腾,都是我心肝。” “有根热乎的硬物顶在你心肝屁股下。”潇潇戳破他的大汽球。 “对自己媳妇儿不硬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抓着人的后颈,嘴对嘴,靠近啃了一口,”天知道,我等你填饱肚子等多久。” “满嘴鸡汤味。” 潇潇嫌弃地跳起来,跑没两步,就被摁到窗户边。 就着玻璃窗隙,明亮的月光洒在俩身上。 幽幽暗暗里,只剩一道融合的阴影。 身下的蜜处才刚被开发过,湿软紧致的很,纪楚颐胳臂穿过女孩的腿窝,拎起半边,勃涨的性器熟门熟路的再次挺进。 三浅一深,慢慢的磨。 “我就爱我媳妇儿的窝。”纪楚颐满足的叹息。 潇潇抓紧窗框,被顶的一耸一耸,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身后的男人故意使坏,专挑敏感处顶,越来越深,交合的水液顺着大腿根流下。 潇潇简直要疯,她扭过头,脸颊薄红,出口就是怒骂,”你是不是故意的,唔,轻一点。” 她推桑着男人的胸膛,又被送上一记深顶,娇吟支离破碎,”好深,坏蛋,我会叫的。” “你叫,我爱听你叫。” 越说越故意,蹭弄的频率加快,男人像在农地垦土,辛勤劳作,额头滴落的汗落在潇潇的后颈,又迅速被舔去。 “楚一哥哥,不行了,真不行,你饶了我。” 他的手臂被挠出几道红痕,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越沉越深。 欲望的浪潮逼得人节节后退,腿心近乎痉挛的绞紧。 纪楚颐自己也爽的头皮发麻,他不依不饶的说荤话,逼着潇潇也说。 大肉棒啦,铁棍啦,小逼逼,怎么骚怎么来。 最后潇潇被压在床沿,两条直腿搭在男人肩上,崩溃的喊出,”老公,老公,拜托你射出来……” 折腾了半宿,刚开荤的某人终于满意。 见潇潇双腿打颤,男人面上自责,尽心的送上事后服务,温水擦浴,按摩,又喂了几口水,才将人塞进棉被里。 一夜好眠。 三十一.打扰 潇潇是被纪楚颐的呻吟声惊醒,他抱着头,痛苦的低喘。 “楚一哥,醒一醒。”潇潇叫他。 外围有稀疏的人声,清晨的光透白,寒风拂动,带黄的树叶被吹的摇摇欲坠,潇潇害怕的揽紧了人,不断地唤。 “楚一哥…” 纪楚颐双目紧闭,似陷在醒不来的噩梦里。 潇潇初次有些后悔,意外的后遗症根本没有解决,她为了一己之私,将纪楚颐藏起来,却罔顾他最需要的是一场全面的身体检查。 她该怎么办? “你很疼吗?我去问问看,哪儿能买药。“ 潇潇起身,男人怀里少了温暖,立即警觉攥住那人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就像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吃痛的惊呼,挣都挣不开,“楚一哥,嘘,你听话好不好,我手好疼…….” 黑眸蓦然睁开,一片清亮,如漫天的霭霭暮雪,冰冷的没有温度。 潇潇停下扭动。 心头猛突突地一跳。 “楚…….楚一哥。”她颤颤巍巍的喊。 纪楚颐皱着眉,眸中的凛冽犀利渐渐散去,五指悄然松开。 “宝贝儿,我做了个奇怪的梦。”他说。 “我梦到有个人一直说我欠她东西不还。”纪楚颐爬了起来,严肃的问,”在我发生意外前,是不是有欠谁钱?“ 梦中的场景很片段,他站在一栋设计前卫的办公楼前,有人一直喊,回过头去却又不见踪影。 一会又转到车水马龙的夜街上,他追着个长发背影的女孩,嚷嚷要还东西,眨个眼,人凭空消失。 “这我哪能知道。”潇潇敛下眼帘,掩去陡变的神色。 “怪了……我记得……她说她姓张……张什么呢?“仔细回想,又是在团迷雾里摸象。 “你很在意?“潇潇抬起眸,直直瞅着,”楚一哥,你想去看医生吗?也许,看了医生,你很快……很快就会想起你所忘记的,我……我…….” 潇潇深吸了口气,”我们回去,去找个名医,你很快就能复原。” 一路行来,如履薄冰,每走一步,虽然离开得更远,却是离事实更近。 潇潇至始明白,不过是偷来的时光。 楚一是她的爱人,但纪楚颐却不是。 “不用。”纪楚颐手指游移,将潇潇颊边散落的长卷发撩到耳后,安抚似的捏捏她的后颈,”别这表情,看了难过。” 明艳生动的五官蒙镀了层灰,黯淡的让人揪紧。 “我真没事,过去四个月啥都没想起,不照常过日子,我就是个孤儿,唯一的牵挂就是你,想起来了也不过就那样。”他捧住了潇潇的脸,”咱俩不是在私奔吗?私奔哪能讲究。” 不是私奔。 一句话卡在嘴里,潇潇死咬着唇,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时,屋外有人敲了门。 纪楚颐随意套件上衣,开了房门。 农家主人的女儿美美探头,对着坐在床沿的潇潇笑了笑。 “打扰你们啦,白粥咸菜在厨房里,另外通知一声,村里今儿个有人办婚礼,会闹腾一整天。” “婚礼?”纪楚颐扬起眉。 “是,就我家亲戚,才隔条巷子,你俩要是乐意,也来凑凑热闹,给主人家添人气。” “行。”纪楚颐应允,想了想,扭头问潇潇,”咱们也去热闹热闹?“ “好。” 三十二.藏身 往常潇潇参加过几场婚礼,a市的富二代,比排场,比花费,二三十辆的进口名车,五星级酒店,精致的手工制白嫁纱,几克拉的宝石钻戒,成沓的聘礼,婚礼不仅仅是婚礼,更是代表两家子的面子。 但全都不存在这儿。 没有刻意的虚伪奉承,没有堆积的纸醉金迷,也没有虚无飘渺的氛围。 只有一场,充满人气味儿的农村婚礼。 新娘一身大红嫁衣,胸前别着鲜花,新郎一身崭新白衬衣,咧开嘴,背上他的姑娘。 迎亲队伍塞满整条巷,哄哄嘈嘈,唢吶锣鼓响彻整村落,从这头到那头,每个人都在笑。 一扫阴霾,潇潇近乎着迷的瞧着。 “我以后也背我媳妇儿过门。”纪楚颐讨好地揽紧人。 “我背也行。”潇潇亮出纤细的手臂,比划了一下,”我力气够大。” “你说这象话吗?哪能让媳妇儿背我过门?” “我说过当你媳妇儿了吗?”潇潇白他一眼,指着带头走路的公鸡,雄赳赳地昂首,”人家有鸡呢,你呢,没戒指也可以,那给我抓只鸡来。” 潇潇伸出双手,由外往内凭空抱出大圈,”得要这么大只的鸡。” 兜里的手机响起,潇潇比了比手势,往另一边走。 “你这是吃干抹净不认账,小姑娘。” 纪楚颐在后面吼。 ……. 远在a市的萧易坐在老家的书房里,楠木办公桌面摆满照片,他随意抽了一张,脸色骤变。 照片里的男人打光膀,肩头扛一整沓书。 装扮简朴,但萧易仍一眼认出,那是失踪四个月,几乎已被所有人认定死亡的纪楚颐。 又抽出另一张,在不知名的巷弄里,潇潇抱着个小女孩,躲在纪楚颐身后。 眉头深深拧起,面色又沉又郁。 纪楚颐明明活着,迟迟没想要联络外界,是为什么? 而潇潇又是怎么和纪楚颐搅和在一块? 这一阵子,潇潇帐卡上的钱没有出入,没有任何刷卡纪录,更没有纪楚颐的就医纪录。 明显地,潇潇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踪,才会串通米儿扯谎。 萧易知道自己的妹妹心眼拗,出去四年,一回国,萧家就马不停蹄替潇潇介绍对象,全被她拿借口搪塞过去。 作为一个合作对象,萧易肯定纪楚颐的专业能力,但作为一个哥哥,他见不得潇潇受委屈。 潇潇值得一个能宠她爱他,捧她在手心的男人,哪怕身家不能比拟,萧家也能提供后盾。 为何非得是纪楚颐? 非得是一个对她无意的男人。 几个月前,听说纪楚颐有了对象,以为潇潇的心思能冲淡些…… 萧易不得不往最坏方面想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萧易呼了口气,紧绷的背脊一根根松懈下来。 至少,潇潇还愿意接电话。 “大哥…” “潇潇,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我还不能回家,大哥。” “为什么还不能?”素日杀伐决断的萧易耐着性子问。”玩也该玩够了。” “我,我还要旅游一段时间。” “潇潇。”萧易冷下声音,不再继续绕圈子,”是因为纪楚颐吗?” 电话那头突然噤声。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和纪楚颐一块,b市小城的命案上了新闻,我既然能找到你和纪楚颐的照片,纪家的人也能找到。” 对方默了片刻,“大哥,我会回去的,再等一等,你信我。” “我等不了,萧家等不了,你跟这男人单独相处,同吃同住,会传出什么流言,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还没有嫁人,你让我怎么跟爷爷爸爸交代?“萧易抬高音量斥喝。 “大哥,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你现在回来。” “大哥,真的对不起…….” “潇潇,把电话给纪楚颐,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到底把我妹妹当作什么。” “对不起……” 通话曳然断讯,萧易重新打回去,一次两次……却再也接不通。 他捏紧照片,怒火腾腾直窜,转手随即拨了另一个号码。 …… 潇潇对妈妈没有记忆,很小的时候,都是哥哥哄她吃饭睡觉,要是受了欺负,大哥和逐浪哥就会想方设法替她出头。 在这世上,潇潇最不想违背的,就是大哥。 萧易要知道最亲的妹妹拉黑他的电话,恐怕会气到砸手机吧。 潇潇扶额,整个脑子乱糟糟的,理不出个线头。 “潇潇。” 纪楚颐连喊了几声。 不远处的热闹喧哗依旧,潇潇焦虑的咬着大拇指,看着纪楚颐走过来。 “怎么回事?”还在恍惚,纪楚颐已经拉下她自虐的手。 潇潇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臂格挡住自己的眼,”阳光很刺眼。” 太刺眼了,明晃晃的光亮,让人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 三十三. 婚礼闹了一整日,主人家很好客,知道纪楚颐他俩从外县来,地窖里挖出的陈年酿酒,特别敬了几碗瓢。 别看它小小一碗,按照说法,灌晕一头牛都成。 月色当好,潇潇跟着干了一碗,要喝第二碗,就被纪楚颐挡下。 “后劲忒强,我劝你悠着点。” 白天那通电话,纪楚颐只听到寥寥,但显然对话并不愉快,潇潇闷声一天,像是奄息的花朵。 虽然他有心放任,多少还是得顾虑她的身体。 “我可以,怎么能辜负主人家的心意,楚一哥,你看,新郎和新娘多相配。” 潇潇打了个嗝,端着那碗酒水,慢悠悠走到新人旁,诚心的祝贺,”恭喜你们。” “谢谢。”新娘也很豪爽的回敬一杯。 “你们……你们一定可以幸幸福福,我真的…”潇潇干了整碗,”很羡慕你们。” 碰,碗重重往桌上放,潇潇突然指着新郎,”你娶了人家闺女,你就得对她好,要是不好,我他妈就剁了你。” 新郎被潇潇吓了一跳,傻楞楞的直点头。 “对不起,我家姑娘酒底不好,她这是醉了,醉了。” 见人走路平稳,还以为没事,哪知道她不按牌理,竟然开始恐吓别人。 见苗头不对,纪楚颐挟住潇潇的腰,往后拖,”祝你们百年好合。” “没事没事,谢谢。”新娘毫不在意的笑。 “你拖着我干啥呢?“ 潇潇从屋内嚷到屋外,就算被捂住嘴,还是不断呜呜的讲。 “宝贝儿,我们是来凑热闹,不是来搞砸人婚礼的。”纪楚颐冷汗直淌,一直试着安抚躁动的女孩,”嘘,我带你回去睡觉,好不好,回去睡觉。” “不睡觉!”潇潇挣脱开来,像只脱疆的野马脱了鞋,快活的往幽暗僻静的玉米田里奔去,”咱们去夜游。” 澄亮的月光洒满整片田路,暗夜里,叶叶片片浮动,潇潇跳跃的身影一下子就隐进郁葱的绿丛里。 “潇潇。” 纪楚颐支手抱着潇潇扔下的鞋,推开一株又一株的植丛。 “我在这儿。” 声音忽远忽近,”来抓我啊,哥,老是我等你,这次换你来抓我啊。” “潇潇,你在哪儿呢?“ 一件长裙挂在玉米树上,纪楚颐快手收进怀里,”潇潇,乖点,快出来。” 步伐越走越快,靴子踩在田间的窸窸窣窣声盖过女孩的踪影。 纪楚颐在地上又拾到一件针织衣。 隔两步,又件白背心。 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现胸罩,内裤,纪楚颐黑着脸,对着四周吼,”潇潇,你最好给我捂个死紧,不准再脱一件衣服。” “我没脱啊。”声音由远至近,柔软的胸部从后面贴上男人宽厚的背。”楚颐哥,你背我好不好?“ “干啥,不是不做我媳妇儿?“ “我就想你背我。” 潇潇撒娇的猛蹭。 “背你背你。”是男人都给蹭出一把火,纪楚颐把怀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蹲下去,”来哩,小姑娘。” 三十四. 掌心里的臀肉润腻滑顺,像两团打揉过的白面团子,往上托了托,纪楚颐才踏出第一步。 潇潇里面只剩蕾丝内衣裤,外头披着男人脱下的薄休闲衬衣,两只嫩脚在半空中晃阿晃。 她趴在纪楚颐肩头,男人身上淡淡的白麝香与烟草味混杂,充盈满鼻息间。 一步一履,缓缓慢慢,仿佛就要走向天涯。 纪楚颐侧脸高挺,唇很薄,粗旷中带着历练过的锐利,一个男人,高大挺拔,又有出色的能力,放在这社会里,就足够拔尖。 何况他身家不缺,更是往上加乘。 潇潇不在意钱财,但在其他人眼里,年轻多金,嗖嗖嗖地像罩了圈光环。 现在的楚一,褪去光环,反而更加真实。 “楚一哥。”潇潇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儿了?“ 小姑娘样子看似清醒一些,说出来的话还是醉得多。 纪楚颐低头轻笑,”有啊,可喜欢了。” “有喜欢到可以原谅我做错事吗?“ “你做错什么事?“ “嗯……很坏的事。”潇潇加重语气,”特别坏。” “是坐过牢?还是…你其实是个骗财骗色的小骗子?“ “我啥时骗你财?“她踢了一脚。 “你没骗我钱,是骗色啊,你不能吃了不认账,小姑娘。” “是我被你吃!“潇潇咬住他的耳朵,细细的磨。 俩嘻嘻闹闹一段路,小村落的人声渐远,潇潇没有穿鞋,两只脚踩在纪楚颐靴子上,月光下相拥。 本来说好跳一支舞,唇舌却有自主意识的交缠,纪楚颐大掌搭在丰润的臀瓣,使劲的捏揉。 夜风徐徐,明亮月色打在潇潇裸露的肌肤,晕上层淡淡的澄光,胸乳深沟,圆弧雪白,漂亮的不可思议。 “这儿。”一只大掌被挪到乳球,紧贴胸口的起伏,”摸这儿。” 纪楚颐微楞,又瞬间领悟到什么,指头挑开胸扣,两团澎软的乳肉跳到眼前,嫣红的乳果被风一吹,就挺立起来。 喉头滚了滚,几乎没有思考,俯头就吮。 敏感的地方纳入温暖的口腔,燥热又湿润,舌头打绕舔弄,嘬得用力。 咂咂有声。 左右被轮流舔吸,强烈的快慰感让潇潇双腿发软,浪潮一波一波从腿心深处涌现。 “轻点……”潇潇娇吟。 炙热的棒物抵在大腿内侧,纪楚颐顶开她的膝盖,将人倒放到泥地。 最后的遮蔽内裤被褪下,手往下探进,轻轻滑动,带出一些粘稠湿意。 “宝贝儿,你湿的好快。” 纪楚颐边啄吻她的锁骨,边展示指尖的甜腻。 色欲之事没尝过不觉得,一旦感受过,体会到与这男人亲密的水乳交融,只要轻轻一个吻,动情就来的快。 薄衬衣虽然当了底,潇潇皮肤娇嫩,后背仍不时膈得慌。 她稍微扭动身躯,不到一秒,就被翻过身去。 耳际传来拉链拉开的声音。 腰线凹陷,挺俏的臀部形成一道性感的弧,双掌伏下,一根粗长火热的性器忽地挺进腿间,擦过花蒂。 那处空虚,收缩蠕动,迟迟得不到抚慰。 “进来啊,你不进来吗?“潇潇扭过头,红艳润气染上眼角。 她看不见,男人的背肌紧紧绷着,蓄势待发。 “宝贝儿,你真他妈骚。” 硕大的龟头破开穴口,推开层层迭迭的嫩肉,凶猛的一撞,没入到底。 潇潇仰起纤细的脖颈,难以控制的呻吟出来。 她咬着唇,下身绞紧。 身后的粗喘加重,屁股蛋被狠抽了一下。 “放松点,老公的枪都快被你夹断了。” 一手掐住她的细腰,一手揉搓花蒂里的珍珠,纪楚颐支脚跪立,大开大合的肏干。 粉紫的性器不断进出白嫩的臀间,像撞到豆腐般,抽出大半,又深挺进去,啪啪作响。 粗硬的毛发挠刮到两片肉丘,交合的水声拍击,全是淫靡情欲的味道。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潇潇忘却被人撞见的恐惧,她全身心都交付在这男人手上。 潮湿的春水淋在龟头上,性器在甬道里突突跳着,纪楚颐头皮发麻,下颚绷紧,坚实的胯不停地用力耸动。 一下一下,酥爽重迭。 他没有记忆,也不记得自己过去的性事多不多,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他要肏死这女人,不然就是死在这女人身上。 不管哪一种,他都乐意之至。 三十五. 潇潇醒来时,已经躺在农庄的床上,怎么回来,怎么清洗,她没有印象。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身上清清爽爽,小炕面上留有一碗杂菜粥,男人侧脸对着窗,倚在屋外的砖墙,暖光洒洒,指间点燃的烟火腥红,一瞬一闪。 他身形高大,头发个把月没理,眉骨微拢,神色若有所思,除了黑了点,已逐渐恢复未失忆前的轮廓。 犀利,精干,淡凉。 潇潇眼皮突突的跳,心好像漏跳一拍。 她走向前,额头轻轻贴在玻璃窗上,屋内屋外,距离很近,却隔着道墙。 明明就在眼前,却穿不透,也触摸不到。 男人察觉异样,扭过头,嘴角漾起愉悦的笑容。 “吃粥。”他用口型说话,指了指小炕。 “好。”潇潇用口型回答。 纪楚颐用食指点敲玻璃,正好弹在她额头上。 他的目光坦然,纯粹的,毫不遮掩关心和宠溺。 这样的眼神,曾是潇潇梦寐以求。 “纪楚颐,我骗了你。”对着窗,潇潇无声的坦白。 男人只能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合,一连串的字句,却读不出意思。 “你不是孤儿,家里住美国,你在a市有间建筑设计事务所,你还有个女朋友,她的名字叫张素玫,不是萧潇。” “你喜欢的女孩,是张素玫,不是萧潇。” “该怎么办,是不是和你想的故事走向不一样?” “我们不是在私奔,而是我把你藏起来,所有的人以为你死了,但是,你还活着。” “我骗了你,楚颐哥。” “我们从来没有相爱过。” “什么?” 纪楚颐看不懂,抬起颚示意她开窗。 潇潇推开窗。 “宝贝儿,哥哥不会读唇语,你拉拉喳喳说了一长串,是在说什么?“ 没有回答,潇潇越过窗,拉下他的脖颈,就是送上一个早安吻。 时光正好。 ……. 事情变化得很快,那天下午,潇潇收到通不具名的短讯。 “鬼就要抓到你了,快躲。” 不说分由,潇潇拉出行李袋,迅速将所有衣物都倒进去。 这样慌张的收拾,纪楚颐在客栈见过一次,他不知道潇潇的家人到底有多可怕,稍稍一个风吹草动,就能让潇潇乱了章法。 “潇潇。”纪楚颐箝住她双肩,”不然咱不躲了,你家里反对,我就想办法说服,一天不成,两天,三天,半年,一年,你家里要是嫌我没钱没势,我总能试试打拼,跑一天算一天,我们要躲到何时?“ “你不懂。”潇潇挥开他的手。 “我哪不懂?你不说我怎么会懂?”纪楚颐眼珠子黑压压地,逼视着她,”你有什么不能同我说?“ “……”潇潇嗫嚅个半天,也没说出句话。 她低下头,指头微微的颤抖,手边动作却仍不停下。 “潇潇,因为失忆,所以我连知道的权利都丧失了吗?“纪楚颐声音大了些,见潇潇顿了动作,又觉得对女人凶不是个爷们,咬着牙起身,”行,你牛逼,我不问了。” “你想知道什么?“潇潇抬起头,一双眼红通通的,”我都说。” “老子不想听了。” “现在我想说,你又不想听了?“ “要嘛说了你就哭,干脆别说。” 纪楚颐是心疼她,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指控,别别扭扭地。 “……” 潇潇扔下收拾到一半的衣服,咬着唇,拐脚就甩门出去。 三十六. 潇潇站在玉米田外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土。 她低着头,微卷的长发随风撩弄,也不伸手顺,就让它遮掩住了大半张小脸。 上身掐腰的恤衫,一件牛仔短裤,两条腿又直又白。 余光里瞥到男人的靴子,她故意轻哼了一声。 纪楚颐一手插兜里,另一手提着行李袋,叹了口气。 自己的心肝就算是闹小脾气,也是忒可爱。 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要较真到底。 “不是要走吗?“ “不走吗?” “老子先走了?“ 热脸贴到冷屁股的纪楚颐无奈的说,”行,你继续磨叽,我先去车上等你。” 提腿才要走,下一瞬,潇潇发尾的甜香迅速扫过身边,只见人赌气的抢快了一步。 潇潇走没两步,听见碰地一声,行李袋被丢到一旁。 纪楚颐快手逮住她的腰,双脚离地,在半空绕了一圈,将人转回正面。 “干啥呢!“甫落地,潇潇就要踢他小腿。 先行一步,纪楚颐压住人的后腰,往前压挤,对准嫩唇就是一阵热烈的舔吻。 “唔……” 潇潇呜呜个不停,不断地捶他的肩,纪楚颐好似不痛不痒,大掌探进恤衫,沿着女孩的腰窝处摩娑。 挣扎无果,潇潇感觉他的粗糙手指在衣服内四处游移,挑开胸罩,揉握起右边的乳,甚至顺势捏搓上敏感的顶端。 “你…”她惊呼,正好给了机会,温热的舌头探进口腔,交织缠吻,情欲的味道渐浓。 潇潇软下身子,任由男人拥在怀里肆虐。 一吻方毕,潇潇久久没缓过气,双颊悱红,一对眸子水润清澈。 纪楚颐抵住她额头,突然冒出一句。“还真是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 “女人不听话,肏就对了。” 认真的摸摸下巴。 “你。”潇潇一把掐紧他的腰,”起开。” ……. 俩还在瞎扯淡,几道急煞声划破宁静的小村落,车子的开关门砰砰震响,隔着道泥墙,都能感觉墙内的脚步声杂沓混乱,纪楚颐瞇起眼,视线定住。 农庄老夫妇的女儿急吼吼的从后门奔过来。 “快走吧,几辆车子的人在找你们呢。”她拼命朝一百尺外的人挥手。 潇潇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我开车子。” 行李袋扔到后车厢,纪楚颐回神反应非常快,抓起潇潇的胳臂,就往副驾驶座塞。 “自己系好安全带。” 黑色吉普一下子飞冲出去,乡间泥路狭隘,几辆车子横插在路中央,纪楚颐没有办法,抓紧车贴车的缝隙,应声撞断几辆车的后照镜。 屋里头的人听见动静,全跑出来。 潇潇五指捏着安全带,抽神回望了一眼,只认出其中一个黑衣仔,是萧家的保安头子贺海。 她想不明白,车子卖了,没动用自己的帐户,手机关掉定位系统,为什么贺海还能这么快找到人。 有什么是连时逐浪都不知道的? “坐稳了啊。”纪楚颐档打到最高,”老子带你飞。” 一条山路九拐十八弯,右边是山壁,左边是悬崖,贺海的奔驰带头,最近的距离不过几百尺远。 兜里的手机响起,潇潇看都没看就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不啰嗦,直白交代,”萧小姐,老板说了,我们只负责你的安全,其他人不在范围之内。” 萧易在逼她自己回头。 “贺海,你回去,我自己同我哥说。” 萧萧急切的哀求,”拜托你,听我一次……” 下一秒,贺海直接切断通话。 三十七. 进入山区,雨势蒙蒙的打下。 后头的奔驰追上来,时速破百,跟在吉普车的右后侧,纪楚颐拧起眉,方向盘往右急打,后头的车子跟着收油门,距离甩了远些。 贺海车队好整以暇,不快不慢的追。 态度太过从容,仿佛潇潇的行踪就在囊中,根本不怕她插翅飞掉。 “这些人你认识?“ “家里的保安。”潇潇回答艰涩。 那句停下,我们不跑了,死死埂在嗓子口。 油箱只剩一格,纪楚颐瞥了一眼后视镜,”妈的,玩我呢。“ 要死撑着,过不多久,他们就会因为没油被迫弃车。 这事没那么容易。 他可是连延山赛连续几场的冠军。 宝蓝的蓝宝坚尼,黑夜里的喧嚣车鸣,蜿蜒的山道竞逐。 一群人围着跑车嘻嘻闹闹。 “纪少,我这把可赌你赢。” “纪少,要不你带我跑一段?“ “去去去,人家家里有人了,别添堵。” 光怪陆奇的画面像跑马灯似的跃进脑子里。 纪楚颐甩了甩头。 “宝贝儿,坐稳了。” 他吆喝,嘴角微弯,整身气势变的无惧猖狂,带着那么点居高临下的痞样。 “楚一。”潇潇探出手,触了触他的耳垂,”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在这世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你了。 扭过身子,捏起潇潇的下巴,纪楚颐凑头就是狠狠的一吻。 “这话该让你的男人说。” 油门打档,车尾摆动,不带停的,顺溜地往后倒车。 弯坡下,杀得后头几辆车措手不及,时速近百要瞬间慢下来,即有机率会打滑滚到山谷下,没有时间细想,两相权衡,人的避祸反应就是往山壁处撞。 “不要伤到萧小姐。”贺海对着通讯机吼。 连续几辆车急煞转弯,顺序斜挤成一团撞上泥壁,替黑色吉普开了条道。 距离山道口只差几百尺,雨后开始起雾,纪楚颐视线突然断短暂模糊,看不清眼前,水声轰隆隆地流,车子从半空坠落溪,澎一声沉入底。 溪流急湍,他自水面探出头时,撞上漂浮的木节枝屑,又被卷入水中。 载浮载沉,凭着求生意志,坚持了一夜之久。 纪楚颐惦记着,那一天,得赶回去替谁庆生。 “纪楚颐。”潇潇惊恐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开。 他回过神来,差个一百尺,车子就往山谷里倒坠。 紧急打低速档,油门踩底,方向盘急往右,车子来个180度大转,风驰电掣间,车头拦腰撞上护栏,纪楚颐扑身过去护住潇潇。 澎地一声,世界化为虚静。 晕眩了整整近十秒,潇潇才清醒过来。 纪楚颐仍然伏在她身上,支手捂住额头。 鲜血缓缓从指缝中流出。 不多,但也足够叫人惊心胆跳。 “楚一哥,你的头,是不是很疼?“潇潇颤抖着手,试着要查看他的伤口。 “别碰。” 纪楚颐格挡开她的手。 “楚一哥?“ “你别碰我。”他收回上身,始终没把视线放在潇潇身上。 没了温暖,潇潇忽地打个冷颤。 车声,人声从前方,后方涌来。 雨雾逐渐散去。 潇潇看见几辆陌生的车子停在前方,简甚和纪楚颐的堂弟纪煌率先从车里出来。 一颗心终于从高处沉入底。 “楚一哥。”她心慌的伸手拽住纪楚颐衣角。 纪楚颐手搭在车门,动作微顿,默了几秒。 “楚一哥。”潇潇抱着微乎其微的希冀。 也许纪楚颐还没想起来,也许…… “你理理我…….” “萧潇,我是纪楚颐。”他声音压抑,石锤重重落下。 打开车门,纪楚颐挺直着背,径自往前走。 纪煌冲来扶人,”哥,咱们回去。” 不能这么让他走,不能让他走。 潇潇跳起来,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纪楚颐。”声音哀求。 男人身体有瞬间僵直,却没停下脚步。 “萧小姐,你不能走。”贺海等从后面赶上,一把箝住她的手臂。 前方的车子依序发动。 潇潇脑子嗡嗡的响,奋力挣开身旁的人。 她追在驶离的车子后边,不停的大喊,” 楚颐哥,楚颐哥,纪楚颐,等等,你停下来啊,停下来啊。” “你听我说,你停下来啊……” 车子越驶越远,漫天只留下汽车尾灯后的烟雾,没有停滞,没有剎车。 潇潇跑的急,狠狠摔了一跤。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却始终没有回头望一眼。 整大路的喧嚣纷扰似浓缩为一个影子,潇潇跪坐在路中央,泪水不停的流。 视线一片模糊,怎么抹也抹不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太痛了,心太痛了,就像有人拿刀子生生的刨。 一刀一刀的割。 不断地槌着自己的胸口,怎么都减轻不了疼痛。 “拜托你停下来,你说过的,你是喜欢我的呀。” “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三十九. 等了三天,潇潇没等到萧易,却等到久未见的米儿。 个儿矮不隆冬的女孩长衣长裤,穿得密不透风,浅鹅黄的围巾包住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被关三天禁闭,不管谁来,潇潇都很欢迎。 “我哥肯让我出去了?“潇潇总算露出三天来的第一个笑,赶忙拾缀起衣物,”你手机借我一下,我得拨电话。” 米儿眼珠子顺溜一圈,没见到可疑监视器,这才脱掉围巾。 “我的妈啊,热死本姑娘。”热得满头大汗,她拿手狂搧,“没有手机,手机让贺海保管了。” “什么?“潇潇暂停了动作,”我哥还不打算放人是吧。” 米儿避重就轻的干笑,”你变瘦了,臭ㄚ头。” “你是来当说客的?“潇潇瞪了她一眼。 “我是骗他说来当说客。”米儿拉了化妆椅,坐在潇潇面前,”要让敌人松懈,首先就必须假装是同一阵营。” “男色当前,我身残志坚,假意屈服。”米儿抹了把虚汗,”你哥忒难对付,我要装作很害怕,很听话。” 事实上,米儿的确很畏惧萧易,在他面前,三句话中就有一句不利索,十足十的怂包。 “我哥到底希望我怎样?“潇潇扯了下嘴角,”要我亲口答应放弃,要我离纪楚颐远一点?“ “……” “不谈这个,你有帮我打听纪楚颐的状况吗?“ 米儿突然握住她的手,一脸诚恳,”ㄚ头,你知道咱们坐同一条船,从高中时代,不管你做啥,我就负责摇旗吶喊,但这事,我是觉得……觉得你哥站道理,这世上的男人何其多,咱何苦去争一个纪楚颐,我来看,逐浪哥都比他好。” 潇潇慢慢抽回手,”你都知道我喜欢他六年,要是能放弃,那我等什么?” 好不容易,纪楚颐愿意接受她,哪怕只是短暂偷来的时光,事情没走到终点,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她认输呢? “ㄚ头,纪楚颐住了三天院。”米儿困难的说,”都是张素玫照顾他。” 几张照片,张素玫偷拍靠在窗的纪楚颐,小歇的纪楚颐,抽烟的纪楚颐。 朋友圈里刷的多热闹,米儿想瞒都瞒不住。 米儿不得不承认,萧易的做法,的确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妹,杜绝不必要的伤害。 “这样啊……”潇潇敛下眼睫,无意识的扭紧衣服,”很正常,张素玫是他女朋友嘛。” “手机被哥收走,不知道他有没找我,我都还找不到机会跟他解释……”潇潇自顾的低喃。 “潇潇,我还听说…还听说…” “别吞吞吐吐。“ 米儿深吸口气,早说晚说,都得说,不如一槌落定。 “医生说纪楚颐记忆出现缺失断层,过去四个月失忆发生的事情,他忘的一乾二净。”米儿说得飞快,”他的记忆停在四个月前的落水意外。” 潇潇惊愕的抬头,”忘记?“ 这几天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定下心来,一句话抹清他俩发生的过去。 “你当在演狗血剧呢?一个人的脑袋怎么能一下忘记一下记得,又说忘记。”潇潇脸色难看的摇头,”我不相信。” “有病历证明。”米儿急了。 “我不信,我才不信。”整颗心冰冰冷冷,如坠寒窖,”米儿,你去跟我哥说,要不他放我出去,要不我就从这三楼往下跳,请他放心,跌骨伤筋是死不了人的。” 四十. 潇潇的要胁好歹起了作用,萧易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 “跳楼?我听懂了。”他对电话那头说道,”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事没跟我说?“ 对方吱吱吾吾一连串解释,萧易嘴角轻弯,浑厚的笑声搔人耳膜,”够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 米儿憋三脚的虚委以蛇,萧易哪不明白,他不过只是让个人陪陪潇潇罢了。 隔一天,潇潇被放了出来,贺海开车载着她,一路往山线开。 “贺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沿途的草木郁郁,人烟渐稀,山路口的保安闸门打开,贺海驶停位子,拿出放在后车厢的祭拜花篮。 墓园背山望海,景致幽静。 萧易站在墓碑前,等着潇潇走来。 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很年轻,巧笑温柔,萧易掏出手帕,蹲下去仔仔细细的擦干净镌字。 “哥。”潇潇喊人。 萧易敛下眸光,重新站起来,与潇潇并排而立。 “你没见过妈妈,没享受过跟妈妈撒娇的温暖,我从小就护着你,看着你,怕你让人欺负,现在你自己对妈说,你想怎么样?“萧易开口。 “我不想怎么样。”潇潇软下声线,”我就想争一争而已。” “我没教你漠视自己的尊严。”萧易揉了揉额角。 “哥,我记得刚上学那会儿,大家都有妈妈,我不想承认我没有,我就对大家说,时阿姨是我的妈妈。”潇潇顿了一口气,”当时你特别生气,好几天都不理人。” “我记得。” “你对我说,没有妈妈是事实,我为什么要假装这并不存在,为什么要用隐藏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没有妈妈,我同样可以长大,一样可以成为我想成为的那个人,你教会我无所畏惧,不要怕别人的想法,你教会我坦承的面对自己。” “哥,过去几年,我还没准备好,所以听你的话忍住,现在,我已经成为更好的人,更匹配的对象,为什么我不能争一争?” “他已经有处的对象了。”萧易冷声回答。 “他俩没有结婚,为何我不能竞争?商业场上可以竞争,爬迁可以竞争,考试可以竞争,为何唯独感情不成?我试过了,我失败了,证明我过去六年的努力是一场空,证明我过去六年的等待是场梦,我才能死心,你懂吗,哥。” “为何在我还没认输前,你们一个个却要我放弃?” “潇潇……”萧易目光复杂。 “你们想讲的大道理我全听得懂,今天就算张素玫站在我面前,她甩我巴掌,我都不会还手。是,我有错,但我从来不后悔走这么一遭,我不后悔把纪楚颐藏起来,更不后悔用这样的方式接近纪楚颐。” “你们来告诉我,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做?你们来告诉我,假若我拱手放弃,未来的几十年,我会不会不断回想曾经错失的一切?我跟张素玫认识几年了?难道她是瞎子吗?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可以毫无忌惮忽略,是,感情没有先来后到,所以她没错,都是我错了。” “你说我个性拗执,既然如此,你就当作这个妹妹非得撞南墙,是好是坏,我自个儿看着办。” 谈话不欢而散,萧易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却独独宠着这个妹妹。 不得已,他提起婚约,”你不要忘记你和逐浪的婚事。“ 潇潇拧起眉,”那是爷爷以前说好玩的,根本不作数。” 时逐浪的爷爷和萧爷爷本是战友,两家子交好已久,潇潇刚出生前,就被订下娃娃亲,经过这么些年,家人之间也没认真,早忘的一乾二净。 潇潇不明白萧易为何提到这事,她拿时逐浪当亲哥,完全不存在男女之情。 “我想让它作数,它就会作数,潇潇,不要逼我。” 四十一. 萧易暂时妥协,让潇潇回到自己的公寓,她重新订了台车,舍弃以往爱的敞篷车款,选择辆黑色路虎。 米儿陪人去取车,评头一番,”这车子好凶阿,压根不适合你,原本的敞篷不挺好的吗?” “这车耐跑耐撞,下一次,我就能带我爱的人流浪远点了。“潇潇像是开玩笑,漫不经心的扯,”再不成,我就买飞机。” “这天地广大,总有个容身之地,没人批判我的道德,没人计较我的不理智。” “就不知你到底喜欢纪楚颐啥?”米儿摸着全新的皮套椅,”这质感水平真可以。” 潇潇手搭在方向盘,斜了她一眼,”喜欢就喜欢,哪来理由?” 米儿认同的点头,”喜欢时以为有缘由,后边全搭着盲目。quot; 车子停在米儿家的小区门口,潇潇开了车门,”与其担心我,不如你自个儿长点心,我哥是商人,凡事先谈价值,那圈子的人你也见过不少,论真心,论感情,都是迭毛爷爷计算。” “呵,那可是你哥。” “是阿,他最大的好处就是护内。”潇潇拉出脖颈上的祖母绿坠炼,”这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我思来想去,这是他唯一可能动手脚的东西,我哥料准我就算知道,也扔不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明明知道。”米儿噎了声,”真是深沉。” 米儿想起潇潇出国的那一年,闹了好大脾气,她离家出走抗议,拖着一只皮箱,就坐在米儿家门口。 那是米儿第一次见到潇潇哭。 米儿爸爸的珍藏被偷开,她俩共享碗泡面,点外卖串烧,又吐又疯。 潇潇才刚开始留头发,发长过耳稍,不断问,”我要走了,我非得走,可我走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等我?“ 暖黄的灯光映照在女孩侧脸,潇潇那时刚学会打扮,眼线画的粗,粉底过浓,眉目青涩,但米儿还是觉得她方显的漂亮怎么都遮掩不住,人们看习惯潇潇的张狂,就忘了她本质上也是个小女孩。 可米儿就是觉得她好,哪儿都好。 高一时候,米儿被堵卫生间,衬衣里头的胸罩被扒丢到垃圾桶,潇潇闯进来,米儿以为不过另一个同伙,谁知这姑娘不按牌理,啪啪啪给了几人巴掌,将米儿拖进隔间里。 她脱了自己的运动胸衣,递给米儿,”穿我的,我套外套,没人敢瞅着我瞧。” 于这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人,愿意在漫漫黑夜里,给你温暖,许你灯光。 米儿回答,”你总是要念书的,他如果错过你,便是瞎了狗眼,瞎了狗眼的男人,肯定配不上你。” ……. 米儿下车,潇潇绕过去纪楚颐的建筑事务所,来这也有三四趟,说起来,除了最后一次,其他时间都是为了公司的事情。 一星期没见到人,萧易监控的紧,她压根联络不上纪楚颐,也打探不到更多的消息。 手机拿到手的那一刻,她拨了数十通电话,却始终是冷冰冰的忙音。 微信对话也显示待通过好友。 米儿说的照片,潇潇全扫到了。 她始终不相信,纪楚颐把过去四个月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 建筑事务所前台的小姑娘见到潇潇来,脸色有些慌张,”萧小姐今天有预约吗?“ “没有,你替我通报吧,我要找纪楚颐。” “是什么事情,我替您转达吧?“小姑娘小心翼翼的问。 “私事成吗?“潇潇蓦然勾起唇角,抬头转了一圈,整事务所偷窥的目光嗖地全躲回去。 她心里怪异,抬起下颚打笑一句,”咋地,我成了拒绝往来户吗?“ “没有没有。”小姑娘头摇的像浪鼓,“大老板还没进事务所,这几天还在家休息。” “成,你留个言,转告纪老板我来过。”—— a市说大不大,但一时之间,潇潇也没头绪去哪堵人。 凭着记忆,她转到纪楚颐公寓的小区门口,却不得其门而入。 潇潇倚在车门边,从包里挑出根烟,夹在修长指间,没有抽,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窗。 二楼,三楼,四楼,五楼。 这小区地段好,单价高,潇潇印象中,纪楚颐曾经提过他买下整五楼。 叔婶从美国回来,婶叨念着纪楚颐大祸归来,一大早,纪煌就被派公差,陪婶逛了早市。 甫经过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人。 那女孩一头卷发,身材绝好,短裙不到膝,脚下踩着罗马凉鞋,腿又白又漂亮。 说实在,外貌出色女孩纪煌见识不少,就是没潇潇那双直腿,让人心痒难耐。 喇叭按了两声,清丽的面孔转过来。 “潇潇,你怎么会在这?“纪煌惊喜的探头出车窗。 “你朋友吗?“后座的老太太问了。 “哥的朋友,她家公司是哥建筑事务所的合作对象。” 纪煌眉飞色舞的介绍,”婶,你看,是不是特漂亮的姑娘。” “您好。”潇潇收起烟,对着老太太笑,”我是萧潇。” “真是漂亮的娃,既然是咱楚颐的朋友,刚好来家里吃顿饭?“老太太一身朴素,却掩饰不住贵气,她咪咪笑着,一脸温和。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潇潇面上温温驯驯,收起平日的俐齿,搭电梯的途中,老太太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纪煌一双眼黏在人身上,殷勤浮夸的很。 他抢先开道,替后边的两女士按门铃。 潇潇捏了捏颊,打起精神。 门缓缓打开,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孔落入眼前。 “阿姨,你们回来的真快。”张素玫巧笑倩兮,连忙要出来帮忙提菜,见到尾随在后的潇潇,神色霎时僵硬了几分。 “潇潇,你怎么会来?“ 四十二. 潇潇梦想了六年,首次踏入纪楚颐的公寓,哪怕不是第一人,仍有掩不住的激动。 她环视了一圈,整五楼打通,视野宽阔,大片玻璃窗洒落自然光,餐厅与客厅间巧妙用绿化植物墙分开来,斑驳锈色与细致雕花,处处充斥老物件的点缀,前卫与传统并揉。 直到意识到在这偌大的温暖空间里,只能容纳一个女主人,而现在,女主人是张素玫。 脸色黯了黯,潇潇坐了下来,目光却忍不住瞄向屋子里紧闭的房门,不住揣测哪间是主卧室。 张素玫其实一点都不淡定,她端着茶杯,送到人面前。 潇潇就像枚不定时炸弹,不断昭显过人的优越,就算什么都没做,轻飘飘睨一眼,自己骨子里的自卑就冒出来。 她极讨厌这样的感觉。 高中时代,潇潇的恣意自我的确令人赞赏,只是这些年历经洗练磨合,张素玫已学会对事情妥协,与人通融圆滑,而潇潇却一如以往,金钱使人免于世俗,潇潇仍保有当年的无所畏惧,这样的性格在张素玫眼中,变得何其刺眼,何其自私。 她已变得世故,这人却还张扬不减。 “谁来了?”纪楚颐走出书房。 “阿姨正好碰见潇潇,顺道来家里吃顿饭。”张素玫走了向前,似乎在征求意见。”可以吗?“ 潇潇站起来,心脏跳得飞快,她偋住了气息,近乎贪婪的勾勒眼前人的轮廓。 挺拔高大身材包裹在深色衬衣,衣袖往上反折两圈,露出结实的手臂,原本晒黑的肤色返白了些。 他眉骨微拧,气势回复以往的锐利精干,只是神态有些疲惫。 两人的眼神骤然撞在一块。 没有热情的寒暄,没有乍然重逢的喜悦,只剩语气疏离的招呼,”好久不见,潇潇。” 潇潇抿了抿唇。“咱不是一周前才见过。” 她刻意提醒,试图在他表情找出蛛丝马迹。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纪楚颐的眸子浓沉沉地,像笼罩漫天的黑雾。 就连一丝熟悉感都找不到。 潇潇突然感到委屈和鼻酸。 她梗着脖颈,沉默的等待回答。 “我进去帮忙阿姨。”不知是不是故意打破僵局,张素玫回以亲昵,自然的攥紧纪楚颐的手臂。 纪楚颐偏过头,没有回握,但目光温柔了几分,“好。” 这场见面,潇潇像个不识时务的第三者,生生逼走另一人。 看着人走远,纪楚颐才收回视线,“我不记得了,我最后的印象是四个月前的断桥落水,听说,是你找到我,我应该找个时间…” “真的忘了吗?“潇潇强硬的打断,咄咄逼人的问,”你真的把过去四个月的事忘得一乾二净?你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还是想甩掉我的推托之词?“ 纪楚颐脸色冷峻下来,”你找到我,你带我回来,我只知道这些。“ 他们之间不过差两步,但纪楚颐的不近人情却又将距离隔开千里远,潇潇不明白,不过才多久,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他亲吻她,拥抱她,曾经水乳交融,明明身体的悸动还在,那个叫她宝贝儿的浑蛋就这么消失了? 潇潇不信,瞬间红了眼眶。 在见到人之前,她信心满满,整个人像饱满的气球,却被这男人冷冷的三言两语,扎破个大洞。 不管是不得已还是故意,抹去这段回忆,对潇潇而言,都是无比残忍。 她走近一步,还想再问,却被纪煌的声音阻隔开来。 “你俩伫着干啥?“纪煌从厨房走出来,嘴巴叼着半颗苹果。”婶说今天有客人,不等汤了,早些开饭。”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潇潇没有胃口,失神的停下几次筷子,正好一盘麻辣虾转到面前。 纪煌以为姑娘家懒得沾手,赶紧出声,”我来,我来,帮潇潇服务我乐意。” 他擦干净手,剥了几只虾放在潇潇的盘子里。 对面的纪楚颐绷紧了下颚,也给张素玫碗里挟只鸭腿,”吃吧。” “哥。” 纪煌哇哇叫,”留只腿给我,我也喜欢鸭腿。” “没你的份。” 纪楚颐把另一只腿让给自己的母亲。 张素玫抱歉的笑了笑,把碗中的腿递给纪煌,” 楚颐大概忘了,我并不吃鸭肉。” 纪煌突然转头问潇潇,”你喜欢吃鸭肉吗?“ 潇潇不明所以,”还行。” “那好,小区巷口里有间烧鸭老字号,找机会,我约你去吃。” 纪煌拿出手机,”对了,潇潇,我没你微信,你给我扫呗。” 正想回答,匡当一声,坐在桌另一头的男人失手打翻茶。 纪楚颐冷着脸,”茶太烫了。”—— 潇潇要离开的时候,纪煌抢着要送人。 那双眼珠子几乎时时粘在她身上,明显到连纪楚颐的母亲都打笑,”咱小煌长大了呀。” 纪楚颐没说话,只是漠然的瞅着纪煌耍猴戏。 张素玫有话想单独问潇潇,自然没给任何人机会,她借着说词,将人带到小区口的咖啡厅。 一落座,张素玫没有叙旧的意思,开门见山质问,”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会是你把楚颐带回来?你是怎么找到他?何时找到他?” “你何不问问当事者?“潇潇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 “楚颐说他忘了,我能怎么办?“ 对面的女人,一头长发,五官楚楚,早在高中时候,就已经是公认的气质美人,不同于当时的潇潇,还像个男孩子似的。 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并不足以为奇。 只是潇潇以为,这两年期间,张素玫大有机会坦白,为何隐藏纪楚颐追求的意图,却在四个月之前,用一场聚会羞辱她长达六年的暗恋。 看她像个傻瓜,很好玩吗? 潇潇抬起眸直视, “一个月前在b市找到人。”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张素玫喃喃低语,”你既然一个月前找到人,怎么会…” “我把他藏起来了。”潇潇没有试图隐藏,一字一字吐露,”我趁着他失忆,把人给藏起来。” “藏起来……藏起来?”像是恍然顿悟些什么,张素玫脸色变得难看,”我拜托过你的,我明明拜托过你的,你怎么能够这般恬不知耻?“ “你看不见我的伤心吗?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他死了,我……”张素玫顿了顿,捂住自己的脸。 “我也曾经很伤心。”潇潇木然的望着她,”你不也知道?几年的同学,我让你转交礼物,你至头到尾清楚我的想法,但你还是选择接受他。” “我喜欢他。”张素玫低声反驳。 “我的喜欢不比你少。” 张素玫怒极,手掌加叉紧握,微微颤抖,“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这般理直气壮,无所畏惧,因为家里有钱,就可以任性妄为,爱怎样就怎样吗?” 潇潇一愣,忽地轻巧的笑了,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往自己头上倒。 水珠滴滴答答滑落,却掩饰不了她眼中的讽意。 “明明生气,却老想当好人,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假装不得已,这杯水,我替你淋了。“潇潇说,“张素玫,以后咱俩不相欠了。” 四十三. 张素玫回到公寓时,纪楚颐正待在书房里。 从医院回来,他总这样,大都时间缄默不语。 温柔虽然依在,当她试着再近一步,竟敏感的察觉到,纪楚颐抵触她的碰触。 为什么抵触她的碰触? 潇潇给了一切答案。 她没法深思这一个月究竟发生什么,但纪楚颐的家庭背景,她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最恨什么,最在意什么。 张素玫笃定纪楚颐的忠诚,不是潇潇三言两语,或是主动倒贴能够撼动。 她不愿意去追究,不愿意给失而复返的男人任何机会后悔。 纪楚颐说忘记了,那便是真忘记了。 张素玫走进来,看见纪楚颐坐在工作桌后,手里捏拿一具建筑模型。 他背脊微耸,手臂肌肉愤起,眼睫下敛,仔细谨慎的裁剪,上料,填充。 那是栋漂亮的房子,完成度已近一半。 “怎么会突然做起模型?“张素玫打笑着问,”以前上学时,大家可恨熬夜造模型了。” “没什么。”纪楚颐顿下手,眸子淡淡,”脑子受伤,就怕以前的事也生疏,玩玩练手。” 忽尔抬起头,他似是憋着话想问,又收回肚子里。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张素玫问。 “没事。” “楚颐。”张素玫蹲下来,双手搭在男人的膝头,乖乖巧巧的伏下头来,侧脸紧贴。 纪楚颐大腿僵直,一动也不动。 她的脸颊柔和,神态温柔,长发披在脑后,明明是见过很多次面的女孩,但留在纪楚颐记忆里,却是普通早晨的一个背影。 他俩相处和睦,不曾争吵,张素玫很会察言观色,一字一句进退得宜。 这令纪楚颐少操心很多事,甚至于,长久下来,连大声一句都是罪恶。 纪楚颐仿佛拥有一栋精美的屋子,他走了进去,呆在舒适的沙发,却始终松懈不下。 他不能扔袜子,不能翘腿,不能弄脏这屋子。 “你疼疼我好不好,你不知道这四个月我过的多难受,打从回来,你却连话也不太说……”张素玫小声的抱怨。 “我只是有点累…”纪楚颐苦笑,”简甚突然说要拆股,你知道,我和他是本科同学,事务所是我同他一起创立,这么多年的朋友…” “什么?”张素玫慌张的站起来,”为什么?他明明干的好好,怎么突然…” 纪楚颐觑了一眼,”说是累了,想出去外面看看。” “不行,不行,你得劝他。”张素玫急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简甚忙进忙出,连续几个合作商来谈解约,他硬撑喝酒,都胃出血了。” “我当然会劝他,就当是放段假,我离开四个月,也让他四个月的假。quot; 奇怪的念头贸然蹦进脑子里,纪楚颐皱了皱眉,随即又否定。 “四个月…”张素玫脸色转好,又是镇定自若,”你做的对,他的确是该放个假了。”—— 潇潇坐在路虎里,脑子不断回响张素玫的一言一语,认识几年,一个老同学,她却像此刻才重新认识这人。 她从来不知道,张素玫是这样看待自己。 任性,骄纵,自以为的正义。 我曾经非常羡慕你,张素玫说。 我羡慕你能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我却连念书的学费都要去筹,都要去借,寄宿在亲戚家长大,看着姑姑一家脸色做事,刻意迎合教授,只要能让我摆脱过去,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不想回去那个又老又土的鬼地方,我不想再听见一句贬低我的话。 我爱上纪楚颐并不足以为奇,他家境优渥,样子长的好,没有不良嗜好,这样的男人,谁不想要? 为了生活,我下作一点又怎样,配合一点又怎样。 你凭什么就能活得比我高一等? “潇潇,你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背景有钱,所有人把你捧的高高在上,总有一天,你会跌的头破血流,我就等着看,那一天总会到的。” 张素玫优雅的站起来,”我不会放弃楚颐,更不会让他放弃我。” 四十四. 隔了几日,潇潇重新开始个人工作室,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全交给另两个美术实习生打理。 要说赚钱嘛,钱是不多,她也不在意来学的孩子背景,只是图个乐趣。 平日里,除了工作室,她另外在集团里挂个名,萧易偶时会派几笔业务让她磨。 张素玫也许说的对,也或许说得不对。 潇潇的确是坐拥更多的优势,那不代表她得依靠这些过活,至少在偷来的时间里,她的心灵富足,哪怕吃的糙饭,睡车上,折腾流浪,都变成美梦一场。 知道潇潇回来,两个实习生高兴透了,叽叽呱呱的围着她转。 “潇潇姐,你可回来了,小娃们每天问,就盼着你回来。” “别说别说,姐,你可不够意思,上个月我就提前打招呼生日,你也不来给我长点气,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死了。” 这俩实习生,一个是亲戚家的孩子严裕,一个是他同学载载。 潇潇刚回来一年,除了富二代圈子,也没认识几个崽,平时没事也会跟群孩子瞎晃。 “你直说呗,给你补办?”潇潇问。 “姐,我就等你这句,晚上咱去泡ktv。”严裕笑嘻嘻地,”我约人,晚上九点钟,老地方。” 什么老地方,不过才去一两次。 这群小鬼。 “行,我晚点还得去机场接人。” 推开工作室唯一锁上的房,恰好的温湿控制,层架上好几座男人泥塑,各样姿势,有时她对着人生气,塑出来的玩意儿就带着恶趣味。 这里全是纪楚颐,六年来记忆中的纪楚颐。 潇潇某些时候大剌剌,萧易老说她毛毛躁躁,不管不问的毛病一出一出。 平生唯一的浪漫因子,大概都显给纪楚颐。 最后一年的生日礼物,她送出一座专属泥偶,泥偶下除了刻有自己的名,泥心里还藏张情书。 但估摸,这不过是单方以为的浪漫。 只要泥偶安在,这封情书永远不见天日。 围上工作裙,潇潇扔了块泥胚上拉坯机。 “这一次,我得把你做的丑些,谁叫你总是惹我心烦。”潇潇喃喃,”我知道你在生气,别生气太久了,早点回来,楚一哥。” …… 外派两个月,越南办事处总算上了轨道,时逐浪搭下午的航班回到a市,步出通关时,远远就见到女孩不耐烦的盯着航班看板。 “呦,谁惹了萧家的小姑娘?“ 随行司机机灵得很,连忙小跑接过时逐浪手中的行李。 潇潇听见声音,惊喜的扭过头,一头卷发在灯光中跳跃,三步并两步的扑上去。 这男人一身正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身形高瘦挺拔,一对桃花眼藏在镜片后,嘴角微微弯起,清爽如沐春风。 女孩冲进他怀里,开心的直蹦,”你可总算回来,我想死你了。” 时逐浪审视一圈,故意捏了她的腰一下,”瘦了,减肥吗?“ “逐浪哥,你怎么捏我?“潇潇护住腰,嘀嘀咕咕的埋怨,”你拿我当小孩子呢。” “怎么不是,你尿布我换的,替你把屎把尿我都有份,要不是我晚几年生,拿你当女儿都可以。” “逐浪哥,你就瞎扯蛋吧,年纪不过才大几岁,就成了我爸?“ “乖。”时逐浪摸摸她的头,”爸爸给你红包。” “……” 潇潇挽着时逐浪,司机跟在后头,一路说说笑笑,亲密的像是对爱侣。 她老早订好餐厅位子,就等萧易结束公司的例行会议。 机场大厅人来我往,有人躲在走道另一边,将相机偷偷藏回衣服里。 待他们离开,那人拉紧帽兜,随即转往另一个出口,融入人海里—— 结束饭局,怕喝酒,潇潇直接打车上ktv。 夜晚的市中心有种迷离的美感,灯光烁烁,车子堵在高架桥上,动弹不得。 潇潇盯着窗外,玻璃映照出一张明媚清丽的脸孔,恰好的妆,浓艳的唇。 看不出一丝憔悴模样。 豪华包房里烟雾弥漫,酒气喧腾,潇潇一进去,差点没被醺晕。 这群有些钱的孩子就是如此,玩起来迷靡奢华,好几千块的香槟,洋酒当水喝。 严裕唱到正嗨,见到潇潇来,赶紧用麦克风大声介绍,quot;欢迎我们的潇潇女神!“ 潇潇女神这字眼不知从谁传起,潇潇推敲着,大概跟近一年前在酒吧遇到骚扰,她拿了瓶子敲破陌生人的头有关。 严裕的朋友挺多,他几个朋友连续来灌酒,没料到的是,纪煌也是其中一个。 洋酒白酒红酒混一块,潇潇有些头昏,纪煌一屁股就坐她旁边。 “潇潇,我今天肯定撞头彩了,竟然看到你。” 四十五. 纪楚颐接到微信短讯时,瓷杯匡当一声,被他砸进洗碗槽里。 纪母听见声音,探了探头,”干啥呢?” “没事。”纪楚颐镇定的抽张擦手巾,”我要出去一会儿,妈,你别动这些,让阿姨来收拾。” “去去去,年轻人就是要出去约会,除了工作,老窝在房里。”纪母问,”跟素玫吗?” 纪楚颐套上风衣,手指顿在扣钮,久久才吐出一句,”不是。” 纪母叨叨念道,”这姑娘不容易,你失踪那几个月,她也是劳心劳力,妈妈苦过来的,她对我儿子好,那便是好。” 趁着纪父不在,纪母突然又提到,”你生父他日子不多了,听他家里人说,就差口气,盼着他儿子给他送终。” 纪楚颐眸光凛冽,“我不去,死了都不会去送一程。” 失去联络二十年,要死了,才想起自己有个被抛弃的儿子。 一生一死,就想笑泯恩仇,把过去那些破事当作没发生,门都没有。 “让他留一口气跟你忏悔,我姓纪。” 纪楚颐恨恨的说,”如果不是他,你大可不用受罪。”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遇见你爸爸,我已经原谅他了,儿子。”纪母叹口气,”你爸拿你当亲儿子,你别生分不拿自己当纪家人,你就是纪家人,拜纪家的香火,你不姓叶,永远都不姓叶。” 纪楚颐失踪以来,纪母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后来的事,从嫁进纪家,纪楚颐就听话懂事得很,懂事到纪母庆幸自个儿子不曾惹事。 可哪是没有叛逆期,他不过只是压抑自己的性子罢了。 “去吧,妈就是要你开心,啥事都比不上你开心。”纪母劝道—— 纪煌大概没料到,一通炫耀短讯把他哥直接逼出来。 他搀扶着潇潇,正站在ktv门口等车,一脸懵逼看着他哥意外地从天而降。 脚步稳健,身姿飒飒。 一身合身风衣,高大健硕,两条大长腿,头发又理个平头,整人清爽精干。 在他哥这荷尔蒙爆棚的大帅逼面前,他瞬成了小帅逼。 潇潇醉晕了,身子瘫软,整人都不清醒。 纪楚颐绷起嘴角,冷冷一瞟,视线落在纪煌托在潇潇腰际的手。 “哥…你你,你咋来了?“纪煌陡然颤了一下,手悄悄往后缩,改成虚扶。 “来接你,她怎么回事?” “醉了呗,我朋友都还在里头疯,严裕托我先把人送回家。” “他信你靠谱?“ “严裕咋不信我?你这什么意思呀,哥,潇潇是我女神,我可没胆量欺负我女神。”纪煌嚷嚷。 “吵死人了。”潇潇睁开眼,视线迷蒙,一巴掌就往纪煌脸上招呼,”小声点。” “女神,你干啥打人?”纪煌委屈的捂着脸颊。 “把她给我。”纪楚颐抬手招了辆车。 “为什么呀?“纪煌不信邪,还想要争取一下,”我好不容易有机会送女神回家……” 纪楚颐不理,将人抢了过来,潇潇像是有意识般的猫,闻到熟悉的男性味道就偎进他颈间,再也不动。 纪煌又是忌妒又是恨,怎么换把手姿势都不一样。 “回去,叔叔找你。” 纪楚颐一手抱着女孩,一手将纪煌硬推进车子里。 “不是,我爸找我干嘛?“纪煌扒着车窗,”该不会是他发现我妈给我刷卡买车?” 想了想,纪煌脸色顿白。”哥,你得救我。” 他爸可信纪楚颐了,说一句比他口舌十句。 “你求我顶个屁用,回去好好认错,不出三天就能出门了。” 纪楚颐对滴滴司机报路,”梧桐大道口的xx小区。” 四十六. 看着车子驶离,纪楚颐不甚温柔的叫人。 “喂,醒一醒。” 潇潇没理他,被摇晃的肩头一抖,伸出另一只手也挂在他脖颈,死不松开。 “喝醉就随便一个男人都抱吗?“纪楚颐气的磨牙,”你信不信我把你丢路边?“ 到底干不出这事,纪楚颐蹲下来,让潇潇趴睡在后背,一步一步,背着她走。 大掌托着丰润的臀瓣,莹莹甜香味参杂酒气,在耳朵旁缓缓吹拂。 夏末初秋的空气薄凉,落叶乔木的树腥气息,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飘散在四周。 夜色弥漫,将俩身影烘出圈光晕。 步伐踩得重重。 “喂,你醒了吗?“纪楚颐又故意叫唤。 瞧她半响没反应,纪楚颐恼怒的自怨,”就不该来,这都是犯贱。” 想一想,脸色就沉下来。 他被个女人戏弄欺骗,被迫偏离轨道,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矛盾,质疑,罪恶。 按部就班的生活被搅得一团乱。 被生生逼迫到悬崖,无人问过他的意愿,他的选择,不管如何掩饰,俨然已无法改变犯错的事实。 他心里清楚,自己成了彻头彻尾的混蛋,他成了另一个生父,感情的忠诚叛军。 潇潇昏睡不醒,纪楚颐从一个酒醉的人口中撬不出住所,只得送她去酒店。 路上,这女孩突然呜呜吱吱出来,不断喃语要水喝。 潇潇侧脸贴在椅背,双颊酡红,嫩唇微启。 带卷的长发跟着漂亮的胸型上下起伏,她穿着v型嫩黄洋装,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纪楚颐斜瞅了一眼,回想起曾经掌握在手的柔软饱满,喉头不自禁滚了滚。 他不敢细看,抽出后座的毯子就往她上身扔。 车子停下,确保人还乖乖睡着,他安心的锁上车门,走进商店门口买了两瓶水。 走出来时,车门半敞,车子里的人却不见踪影,纪楚颐心跳猛漏一拍,急忙往旁边寻去。 那抹黄色身影就在离几步处,跟个男人拉拉扯扯。 纪楚颐一看脾气要炸,那男人扭住潇潇的手腕,一只手探向脖颈,分明就是要抢她的项炼。 拎起罐装水飞砸向男人的脑袋,一脚又准又狠,直接踹向他的腰腹。 “我操你妈,我媳妇儿你也敢碰!“纪楚颐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属于楚一潜藏的血性一下子全被激起来。 男人惨叫一声,被硬生踹到地,纪楚颐气不过,还想再揍人,却被迷迷颠颠的潇潇抱住腰。 “我想吐….又不想吐。”潇潇说。 “我叫你在车上等,你搞什么,下车搞毛吗?“纪楚颐大吼。”老子会被你活活气死。” 一转神,刚刚试图抢劫的男人早就不见踪影。 …… 纪楚颐决心丢掉这烫手山芋,开了标间,将人扛到房,毫不客气的将潇潇甩到床上。 一个晚上,尽是折腾。 “我走了,看你这醉死样子,明天大概也不记得谁送你来。” 纪楚颐恶狠狠的骂,”当我脑子进水。” “唔……”潇潇翻个身,扯了扯洋装,合身紧贴,伸展不开来。 她有点闹,迷迷糊糊的,一股热气漫上全身,怎么睡都不舒服。 膝盖弯起,脑袋瓜子顶着枕头,她开始无意识的脱衣服。 “你干啥?“纪楚颐猛退了两步。 洋装拉炼拉下,双手撑开,一对澎软的大白兔乳蹦出来,嫣红的花蕊在半空中晃颤。 纪楚颐胯下迅速涨挺。 洋装胸罩被扔到一旁,潇潇臀瓣左右摇晃,开始扯薄薄的底裤。 底裤的凹陷处透出薄润的湿气,纪楚颐不是圣人,他简直要疯。 “打个商量,你你….你别再脱了。”语气颤抖。 床上的女孩根本不理,扭着臀,把最后一层遮蔽物扯了下来。 浑圆的肉臀,饱满的胸乳,以及腿缝处沾着露的嫩红私密处,撩人的赤裸体态,无一不遗漏。 所有深入浅出的情欲记忆如浪水朝下身汹涌打来。 裤子里的性器硬到涨痛,所有的反应都在叫嚣。 进入她,深入她,把她肏到不敢再醉酒。 但不能,纪楚颐不能,连碰都不能碰。 他坐在沙发上,隔着两步距离,一寸一寸意淫女孩身体的每一处。 曾经舔舐过,爱抚过,揉捏过。 拉开裤子,雄伟饱涨的粗长性器跳出来,五指搭上,开始缓慢的上下撸动。 硕大的龟头赤红,茎体脉络分明。 顶端处淌流出咸湿的液体。 额头浮起薄汗,他脑子里不住回想,穴口处的缝隙是那么小,层层迭迭的嫩肉是如何吃进自己的事物,一吞一吐,紧致湿软。 呼吸越来越沉重,越发急促,宽阔的胸肌剧烈起伏。 纪楚颐咬紧牙,闷哼一声。 绵延的快感无限,白色精乳一股一股打出,溅到地毯。 收拾干净后,短暂发泄过的无力感汹汹涌起,纪楚颐恨透潇潇,也恨透被深深吸引的自己。 他蓦然发泄的重捶一下沙发。 天色泛白,纪楚颐坐在沙发,守了好几个钟,毫无睡意。 眸色复杂阴郁。 潇潇睡得香甜,棉被裹得牢牢,床前的人目光停留了最后几秒,转身砰一声关上门。 四十七. 手机乍响,一只藕白的手臂探出被窝,四处摸索,扒了好半会,人都半醒,来电声也适时断掉。 潇潇翻身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一对嫩白的大白兔乳,她才发现自己一身赤裸。 神情发懵,整脑子像断片似儿整不起昨夜的事。 顾不得浑身酒气,潇潇赶紧抓起搁在一旁的胸罩,底裤,皱洋装,往身上套。 她鲜少像这次喝到不醒人事,红白洋酒全混一块,年轻人爱闹腾,游戏百出,罚过一杯又一杯。 下到酒店前台,潇潇打算把房钱结清,前台的小姐却回答已经付清。 再细问,只知道是个姓纪的男人,撬不出更多讯息。 潇潇坐进dd车里,心头跳的一下比一下猛烈。 她划着手机屏幕,指头停在熟悉的号码上,却迟迟没按。 是他吗? 是纪楚颐吗? 说不出来,她迷茫的记忆里,隐约有男人厚实的背,宽平的肩,麦色手臂穿过胸乳,将她硬生扛起。 雀跃的希望随着另一头的电话忙音,投入沉沉深渊。 潇潇询问严裕,才知道所谓姓纪的男人是纪煌。 她拨通电话,另一边的人接的飞快,语气难掩惊喜,”潇潇。“ “昨晚是你送我进酒店?“ “是,你都醉死了,我问不出地方,只得让你睡酒店。”纪煌又小心翼翼多问一句,”咋了?” “只是送进去就走了?“潇潇问得极轻。 “只是送进去。”纪煌抻着脖子,指天誓日的抢白,”我这一丁点人品还是靠的住,我啥事都没干,见你睡着,门关了就走。” 纪楚颐给纪煌说了个情,让纪煌逃过一顿揍,他心里感激,就什么都按着纪楚颐的交代说。 纪煌这人崇拜他哥,他哥说啥都有道理,没道理害他。 潇潇简短感谢,还说要请纪煌吃顿饭,才低落的挂断电话。 期待落空的滋味特别不好受。 哪怕给自己安了座高山,稳住自己的心。 还是憋不住一次次失望的难受劲儿。 …… 再次见到纪楚颐人,是在好几天后,萧易趁机给潇潇换了业务名目,不允许她再碰建筑设计这一块。 打去事务所找人,柜台秘书老找词推说不在,堵人又得顾及纪楚颐的颜面。 纪楚颐的朋友圈全知道有个张素玫,潇潇简直无缝可钻。 一个人存心要躲,便会想尽办法。 潇潇没辙,这一日,她才从时逐浪嘴里听到些消息。 “解约,确定要解约?“潇潇愕然,”哥这是什么意思,都已经合作两年了,楚简建筑事务所是建筑业界知名的设计团队,哥他不管重划区大楼的案子,也不管度假村的事了吗?“ “潇潇,你哥,这次发了很大脾气。”时逐浪很无奈,”我劝不得,他老早怀疑我跟你同伙。” “不能这样,我们要抽了案子, 楚颐哥的事务所会不会出事?“潇潇慌慌张张,”我去同我哥说,我去求他。” “潇潇,在商言商,集团照合约赔款,对方也是同意的。” “对方同意?“潇潇眨了眨眼,不是太明白,”楚颐哥同意了?“ 说是忘记过去四个月的事儿,却一步步抽离彼此的生活,甚至比过去六年还要陌生。 “说是楚简建筑事务所另一个合伙人要出国进修,正好忙不过来,我今天就是要过去跟负责人谈这事。”时逐浪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二十几年里看着这小姑娘长大,从天真到青涩,从青涩到蜕变成一个女孩,为她鞍前马后,像自己精心呵养的一朵花,惯出任性娇纵,依然见不得她受苦。 “不管他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失忆,潇潇,这人都已经拒绝再靠近你一步,你感觉不出来吗?”时逐浪直白的劝,”你说你想试,你也试了,还想要怎么样?逼他娶你吗?“ “你带上我吧,哥,你今天就带上我去,我保证不会闹腾,不会乱公事,我就问他几句话,几句话就好。”—— 这下可好了,四人会堂怎么样? 四十八. 入秋的a市的天气说变就变,潇潇坐在车内,郁闷的望着窗,灰扑扑的云层遮了大半的天。 潇潇开了车窗,呼啸的风骤吹拂进来,弄乱了她一头卷发。 时逐浪不断滑动掌中的小型笔记本,边交代。“见到人,别说胡话,我会适时离开,给你们点空间。” “知道了。”潇潇小声嘟嚷。 开窗后,什么味道都有,空气中潮湿的腥气渐浓,并不好闻。 时逐浪蹙起眉,“关上窗。” 前座的司机调开音乐,潇潇烦躁的捋顺头发,扭头过去问,“逐浪哥,你瞧瞧,我这妆有没花?“ 为了见人,潇潇出门前,特意打扮过。 平时她习惯张扬点的妆容,米儿告诫过,要引起男人的怜惜心,淡而不浓,楚楚动人,才是标竿。 一身白色洋装,外搭针织长衫,身上没有多余装饰,只有耳垂上的钻石耳环隐隐闪烁。 够清新,也够脱俗。 车子恰好停在红灯,时逐浪抬起头,伸出大拇指,轻轻压在潇潇的下颚,仔细的左右审瞧一番。”挺好的。” 时逐浪哪儿懂,反正女人问什么一律正面回答就是。 回答的方式比事实更重要。 “你老敷衍我。”潇潇努嘴,把头又转向车外。 几十秒的短暂停车时间,两车子并肩停在白线后,雨珠子答答答的打了下来。 潇潇呆愣的望着对向车窗内的人。 他的神色冷淡,眸子幽沉沉地,俩只对上一眼,纪楚颐就错开目光,转回头,看向前方。 潇潇不清楚纪楚颐看见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不是朝好的方向联想。 她重新扎回座椅里。 人就是奇怪的玩意儿,越不去想时,点点滴滴却硬要窜进脑袋里。 那一个月里的楚一,信任她,宠溺她,整个眼里,只栽进一道光。 他追随潇潇,恣意豪爽,哪怕潇潇犯了脾气,也不会真把她抛下。 那个楚一,与自己日夜相对的楚一,真的消失无踪了吗? ……. 两辆车子几乎同时抵达餐厅的停车场。 雨势绵绵,潇潇拒绝司机帮忙,独自撑一把伞,纪楚颐脚程比他们快些。 前方黑伞下一双相偕的背影,顷刻刺痛潇潇的眼。 纪楚颐只手插裤兜,一手撑伞,伞微微右倾,避免张素玫淋到雨。 以为不过是场商业的聚餐,这到底算什么。 时逐浪瞅了一眼,对潇潇说,“哥给你出气,跌面子的事萧家不允许。quot; 港式餐点,上了两壶热茶,两队人马各占踞桌的一边。 与潇潇不同,张素玫今儿个反而妆点浓厚,一条短裙,高靴子,有几分潇潇平日打扮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高调,并不适合每个人,至少,张素玫看来局促得很,席中不断护住自己的短裙。 四十九. 漫天雨色,纪楚颐倚在走廊,烟身夹在指间,他没有抽,整人陷进那团透白的烟雾里,眉骨耸起,侧脸清冷,给人不可亲近的疏离感。 潇潇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地靠近。 雨滴打在屋顶,咚咚咚的盖过脚步声。 纪楚颐从眼角余光扫到白裙,转头过来。 微微蹙起眉,他问,”你怎么出来了?“ 视线落在她光裸纤细的手臂上,潇潇敏感的缩了缩。 “我忘了拎包,也给我根烟。”潇潇打个开头。 纪楚颐从烟盒抽出根新烟,还没掏出打火机,就被潇潇抢过去。 “借火给我呗。” 潇潇嫩唇凑近,贴靠上纪楚颐两指间的腥红。 纪楚颐拒绝不了,只得俯下身,把烟送过去。 肌肤相触避无可避,潇潇抓着他的手,浓密睫毛垂下,眼下隐隐一片青鸦。 鼻息间尽是女孩熟悉的香甜气味,滑腻的质感粘在手腕,心猿意马的念头方起,又被纪楚颐掐灭在脑里。 他想起女孩被摁在车子里亲吻。 “男人的烟你抽的习惯?“纪楚颐声线冷冽。 “女人的烟你不也抽了?“潇潇提醒。 “女人还是少抽烟的好。”纪楚颐反讥她轻佻,”想必时秘书也不介意。” 他捻熄了烟,”走了。” 潇潇赶紧拽住人,“我跟逐浪哥没什么的,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一起长大,他就跟我哥一样……” 解释的徒然,纪楚颐显然也不在意,他回过头来,往她嫩白的手扫了一眼,”你时常这样拉住男人?” 潇潇哑语,久久不置一词。 纪楚颐的话像是在她心窝子扎了一下。 五指逐渐松开,划开了一道深不可见的鸿沟。 “楚一是不会这么对我说话,你是当真忘记过去四个月的事了,对不对?“潇潇抬起头来,”我不过是求个答案,翻山越岭,走了九十九步才走到你面前,你却连一步都不肯靠近?“ “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难道不明白?“水雾漫上眼眶,潇潇强忍着,”在今天之前,我无时无刻不抱持希望,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纪楚颐,你现在不懂,可你以后总会懂得,哪怕直接坦白的告诉我,你对我生气,你仍然对我没感觉,我的一意孤行没能让你改变心意,都好过像现在这样,一切否认到底。”潇潇哽咽,”你要让我一辈子得不到答案,一辈子都在纠结答案?” “你说话有点逻辑,我就说我不记得。” 纪楚颐仍没改变说词。 “行,你好样的。”潇潇伤极反怒,”我是萧家的女儿,哪里看过别人脸色?这一辈子说话的分寸都是留给你,六年的时间,我给你送礼物,捎贺卡,你却跟我同学搞一块了,是,你就是喜欢张素玫,我就是自作多情。” “六年?“纪楚颐愣住。 “是啊,六年。”潇潇不管妆容,胡乱抹了把泪,”我特么就是个大傻瓜。” “你说清楚点。”纪楚颐反手箝住她。 “不说了,现在你又要听,可我不想说,该怎办,我他妈不想说了。”潇潇用力甩开。”我,不,想,说,了。” 潇潇扭过头去,未干的泪痕还留在脸颊,她姿态狼狈,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女人却漂亮干净。 张素玫也不知有无听见他俩的对话,面色毫无变化,一双眼,直直瞅着男人,温柔的问,“楚颐,我人不舒服,能先送我回去吗?“ 五十. 与其同时,萧家老宅内也不平静。 萧家爷爷早不问事,他应老朋友的邀请,在欧洲小乡镇留了小半年之久,一回来,耳语便不间断。 改良唐装,一头白发梳到后脑勺,油光发亮,萧爷爷虽然上了年纪,依然脸色红润,声如洪钟。 “你爸不在国内,萧易,你来同我说说潇潇的事。“萧爷爷啜了口热茶,”我听说潇潇救了一个男人?” 萧易皱起眉,视线往站在门口处的贺海瞥了一眼。 “你别瞅他,你瞅我就行。”黄杨木拐杖在地板猛敲了敲。 “是,爷爷。”萧易答,”那是公司一个建筑事务所合作商的负责人,潇潇前阵子自个儿出去散心,凑巧救了失踪四个月的纪先生。” “潇潇任性,你这当大哥可别任由她胡来,小姑娘家没结婚,没家庭孩子,就是没定性。”萧爷爷叹口气,”没个女人家教养,就是毛毛躁躁,就她这性子,去哪个家都是受委屈的份。” 见萧易闷不作声,萧爷爷叨叨念道,”娃娃亲还是顶管用,时家那小子配咱家小姑娘正好,你这当大哥的别事不关己,该替她办就去替她办。” “爷爷,现在跟以前不同,潇潇有自个儿的想法。”萧易拐着弯解释。 “我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兴自由恋爱,什么恋爱最可贵,我跟你嫲嫲不也是娃娃亲走过来,你爸同你妈,还是相亲,婚姻是要知根究底,不用死去活来,过日子嘛,就是要跟顺心的人过日子。” “……” “懂不懂也给我吱一声。”萧爷爷抓起拐杖,就要往人身上敲。 “我会问问潇潇和逐浪的意思。”萧易没辙,先顺了老人家的意。 转回书房时,贺海后脚跟了进来。 萧易没打算纠着刚才的事不放,只是简单跟贺海交代,”爷爷年纪大,不该说的就别提。” “我清楚了。”贺海恭敬点头。 “照片呢?“贺海又问。 “先压,要你跟的人先跟着。”萧易揉了揉额—— 米儿接到人时,外头大雨哗啦啦的直下。 潇潇站在公车站牌底下,湿透的衣服勾勒出玲珑身段,手抱着胸,浑身带刺,这雨中美人没半个人敢靠近。 “快上来。”这条路不能停车,米儿只能鸣几声喇叭。 潇潇坐进副驾驶,米儿看清她唇色苍白,才知潇潇原来是冻得发抖。 暖气调大,米儿故作轻松的问,”耍浪漫?车呢?” 潇潇颤着声,”没开车,也忘了打伞。” “你搞啥?可以打d…”临想了想,米儿口气转为小心翼翼,”是不是发生事情了?“ 认识潇潇几年,搞雨中浪漫艺术不像她作风。 “没事。”潇潇显然无心谈话,她瘫进椅背,懒懒的捋顺湿发,”你说的不管用,我穿这一身,整毛病都犯了,看啥都不顺眼,连清蒸鲈鱼我都有意见。” “鱼惹你了?“ “特别难吃。”潇潇闭上眼,”到了喊我。” 回到a市的公寓,时逐浪打了两通短讯进来,潇潇简单回应,”我人没事,回家了。” 她什么也没想,身体有自我意识般的脱掉湿衣服,卸妆,走进去冲了热水澡,吹干头发,最后才一头扎进床铺里。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深。 后半夜里,潇潇突然发起高烧。 ……. 张素玫说身体不适,作为男朋友,纪楚颐没理由丢下她不管。 车子开往医院的一半路程,街影飞掠,张素玫突然指着对街的商店,”靠边停车,那家有阿姨爱喝的芝麻糊,我下车给她买。” “买回去都凉了。” 纪楚颐眉头拧起,”你不是不舒服吗?“ “有保温袋,晚点我再自己去看诊也成,前两天还听到阿姨提起芝麻糊的事儿,这不刚好顺路吗?“张素玫笑了笑。 回到公寓,又近傍晚,张素玫捧着芝麻糊,顺理成章被纪妈妈留下来吃晚饭。 潇潇的话在纪楚颐心湖投下不小涟漪,她说六年,是指六年来,潇潇都把他放在心上吗? 至始至终? 她的张扬,她的不羁,她的放浪,不过只是传言? 层架上有未完成的建筑模型,和几国带回来的艺术品,潇潇送的玩意儿都被纪楚颐搁在纸盒里,鲜少打开来看。 最近一年,是一座泥塑偶,潇潇开玩笑的说,我给特别朋友都塑了一只。 他怎么就信了她的邪。 他们相处的那一个月,潇潇肢体含羞青涩,却硬生装成放荡。 蛛丝马迹,不是无路可循。 他们接吻时,她的动情,她含着水雾的眸子,她持着铁棍的凶狠劲儿。 以及潇潇坐在洒水喷头下,问他说,”我是不是脏了?“ 纪楚颐手搭在额头,轻轻呼了口气。 他的心酥酥软软,哪怕这份感情本不应该开始,哪怕给自己安了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一个月的楚一,是真真切切的,爱上了潇潇。 无法一心一意的对待,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不管,他跟潇潇有无进一步的可能性。 他都不应该再假装若无其事,不应该再耽搁张素玫了。 五十一. 当晚的餐桌上,一半菜色尽是麻辣料理,纪家人嗜辣,张素玫吃不得太多,总习惯多放杯凉水洗辣。 但这一晚,那杯水干干净净,她尽奔着麻辣香锅去。 纪母又再次提到纪楚颐的生父。 纪父颇尊重自个儿媳妇的想法,并不避讳谈到这卧床的前夫,而张素玫是儿子的对象,纪母自然把她当成半个家里人。 “医生说只能再捱一两个月,楚颐,就算远亲,你也是得抽时间看望看望他。”纪母又劝。 “妈,能不能别提这茬?”纪楚颐敷衍的喝了碗汤,便放下碗筷,”素玫,你不是不舒服吗?要不我早点送你回去?“ 他找了理由想出门。 至少,他不想再听到关于生父的消息。 岁月磨蚀人的苦痛和记忆,经过二十年,他的母亲已经走出伤害,学会原谅,天大的事在生死面前都显得薄弱,纪楚颐的否定,只能用不近人情形容。 她不知道,黑暗中的自己,像是永远无法抹灭的记忆牢牢刻划在儿子脑里。 “不舒服,哪不舒服?“纪母注意力转到张素玫身上。 “胃疼。”张素玫乖巧的回答,”现在没事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纪楚颐想和张素玫谈清楚,便找了江岸临停,河岸栽立一整排的灯,暖光影绰。 车子熄火,他俩各倚车头两边,目光眺望着绵延的火色霞光。 纪楚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主动谈分手的那一方,他扒着裤兜的烟盒,突然想抽根烟。 “别抽烟。”张素玫制止了他。 “好。”讷讷的抽出手。 “从回来到现在,你一直都有心事,让我猜一猜,是不是跟潇潇有关?“ 纪楚颐还没开口,张素玫倒先起了个头,也不管来人的惊讶,她自顾自的说,”你不必讶异,潇潇跟我说过,你失踪三个月后,她找到你,把你藏起来。” “我不知道这一个月你们发生什么事,但是,很明显的,你没有忘记过去的事,没有丧失记忆,是不是?“ “素玫,我……” “你别说话,你说你忘了,我便相信你回到我身边是上天的旨意,但现在,你又后悔了?“ “对不起。”纪楚颐艰涩的道歉。 “如果你能早一点回来,再早一点回来我身边,而不是被潇潇藏起来,一切都会安然无恙,你明不明白?“张素玫红了眼眶。”你们都是一样,高高在上,想把我扔下就扔下,我也是个人,我也想要幸福,你们是不是非得逼着我去死,我去死,你们就舒心了?“ “素玫,你冷静点。”纪楚颐钳住她的双肩,”都是我的错。” “你不明白,楚颐。”张素玫崩溃的重复喃喃,”你不明白。” “你说出来我才明白。” “你不明白啊……”张素玫双手捂住脸,声音破碎,”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纪楚颐茫然的松了手。 张素玫颤抖的泣诉,”我怀孕了,但我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 潇潇睡到半夜,汗水涔涔,湿透了整后背。 整身体像是高温油里翻滚的鱼,又烫又痛。 她撑起力气,包裹着棉被给自己量了体温,硬吞几颗退烧药,再次埋头睡去。 清晨方晓,她头痛到实在不行,视线模糊,拿起手机,下意识地拨给熟悉的号码求救。 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忙线声,潇潇委屈的哭诉,”楚一,你去哪儿了?我好痛,浑身都痛,你不是要去给我买粥吗?怎么还不回来?“ “你不是最喜欢我了?你不是说要一直背我吗?“ 泪水浸湿了大半枕头,潇潇又哭睡过去。 隔一日,萧易在公司早上的例行会议,接到了一通电话。 “哥,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 纪楚颐在icu外呆了大半夜,食道癌末期的生父心跳骤停,抢救近半个钟,才从鬼门关处拉了回来。 他坐在家属候区的长铁椅上,盯着白墙上的时钟过去一分一秒。 张素玫也陪坐在身边不肯离开。 而纪父纪母早被纪楚颐劝回去休息,除了生父的妹妹,再也没有多的亲人陪伴在侧。 人走到最后,临了最孤单最寂寞的时刻,总会想起生命中错失的人。 他的生父,就像硬憋着一口气,也要得偿所愿。 “你先打车回去。”纪楚颐面色疲累,实在无心力再去思考其他。 张素玫语态温温柔柔,”我答应阿姨要留在这陪你。” “你现在……”纪楚颐叹口气,”你不需要这样,先回去吧。” “那我给你买份早点再回去。”张素玫妥协了,”我晚一点再来陪你。” 五十二. 纪楚颐的生父终究没在清醒,抢救回来两天后,又再次病危,于凌晨宣告死亡。 他终究没能睁开眼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和解。 纪楚颐在长椅子上愣了很久,始终无法相信那个男人就这么离开了。 男人的死亡,卸落长达二十年的枷锁,纪楚颐不再需要时刻担心这男人来纠缠另结家庭的母亲,不再需要担心母亲睡不着觉。 更不用再保护母亲了。 他颓然的往后靠去。 有人落坐身侧,一杯热咖啡递过来。 “妈回去了?“纪楚颐问。 “回去了,已经没有能做的事。你呢,什么时候要回家?“纪父问。 “没事,我就想多呆一会。” 纪楚颐神色幽幽。 远处传来大街上的车声,纪父平时话不多,酝酿了好一会才道出口。 “儿子啊,你不需要什么都要硬扛,这一次你失踪,我和你妈聊了很多。”纪父缓缓的说,”因为要当纪家人,要当我的儿子,要让你妈在纪家立足,你辛苦了。” “你藏着掖着,怕你妈担心,除了建筑设计是你所爱,又有哪件事是真心为自己而做的。” “这样够了,真的,你就放心把你妈交给我,这么多年的考核,也该够了。” 纪父一直都知道,纪楚颐没有真切的归属感。 哪怕经过这么多年,仍会担心,自己的母亲再次被抛弃。 “……好。” 纪楚颐声音发哑。 抛下心里头那些自尊和面子,纪楚颐对纪父说,”我和张素玫分手了,你让妈心里有数。” “这么突然?”纪父讶异。 这事得从几天前谈起,张素玫对他说,自己怀孕了。 明明是要先谈分手,怎么会是怀孕呢? 纪楚颐跟张素玫的亲密关系一直停留在最初,他从不能理解到了然。 她说,自己并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 她说,不忍心打掉孩子。 只花了几秒,纪楚颐就消化这个突来的惊吓,他没有想象中难堪,也没有想象中庆幸。 “是谁的?“纪楚颐问。 “我说了我不知道。”张素玫还在哭。 “你不会不知道,你对我说过,你最恨的,就是自己父不祥的身分。” 纪楚颐态度直白,却也不是落井下石,”是谁的?“ “…….” “你不说也成,我以后不会再过问。” “是意外,真的是一次意外。”张素玫骤然扯住他的衣袖,抽抽噎噎地,”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事先不知道,下午去买了验孕,才发现…” “我以为你死了,那真是一次意外。” “你是打算让我当你孩子的父亲?“纪楚颐态度转为严肃,”你想让这孩子变成另一个我?“ “孩子的生父呢?你问过他的想吗法吗?你告诉过他吗?“纪楚颐逼问。 “我找不到他了,他不肯接我电话。”张素玫蹲了下来。”在你失踪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谈清楚,简甚说,他要回去加拿大,去娶他的青梅竹马,他再也不回来了。” “你跟阿甚?“纪楚颐紧紧皱了眉头,”是之前,还是之后?” “没有什么之前,我不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不想拿掉孩子的……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 潇潇病了一周,也不是大病,就是过敏,发烧反复折腾,家庭医生来过几趟,她不爱打吊针,只要一看到针管,劈哩叭啦就把人赶走。 萧易拿她没辙,这姑娘从小生病就特别难伺候,以前为了哄她吃药,自己跟着试尝了不少,这事他和时逐浪都干过。 萧爷爷着急,觉得西医不顶用,叨叨念着还是老祖宗的医术了得,又想请千里远的闭门中医来,潇潇哪里肯,西式药丸都吞的七七八八,何况苦涩的中药。 “我不看医生了,都好的差不多。”潇潇瘦下一圈,脸瓜子都尖了。 时逐浪来探病时,她正光着脚丫子逗狗玩。 把慕斯蛋糕交给家里保姆,时逐浪挨着草地坐下,这一天阳光正好,一层光晕罩在小姑娘身上,像当年一个小小人儿,就要翩飞进他怀里。 “你闹什么,搞失恋吗?那天也不等人,说走就走,我提醒过你是公事,你非得甩这么一手。”时逐浪见人虽然瘦了,但脸色还是被晒的红润,便开始追究,”你要在这样,下次求我没门。” “对不起啦。”潇潇识时务的撒娇。 “所以,看来没啥进展?“ “我走这一遭,只是想较真个答案,他却连个答案都不给我。”潇潇双手托住腮,”不就是给个答案,喜欢,不喜欢,有那么困难吗?“ “估计你可能也不曾真正了解他。”时逐浪笑,”前几年,你说,你远远看着就行,两个月前,你说,只要试过就好,现在,你又非得较劲出结果。” “人总是越来越贪心。”潇潇低下头扯草。 “你有没有问过,他想不想要你的贪心?你把感情强行加诸在一个失忆的人身上,又要强逼他回应,到头来,我看不出,纪楚颐剩下什么选择。” “你怎么帮他说话?“ “我不是帮他说话,我是帮你说话,你凭什么要成为被选择的对象?我见不得你为个男人要死要活。”时逐浪撸了一把她的卷毛。”感情合则来,不合就去。” “干嘛,你娶我啊?“ “我娶你也成。” “你又不喜欢我。” “我也没喜欢谁。”时逐浪跟着她耍嘴皮子,”总之,你好好的就成。” “不提他,对了,我拜托你帮我联络的心脏科医生呢?”潇潇挂念着珠珠的病,前一周连络上张竹,才托时逐浪打听医界权威的心脏科医生。 “说到这,我是有找到个医生,巧的是,那医生说有另一位姓纪也找上他,他已经同意那位纪先生的委托。” “姓纪的?“潇潇讶异的扭过头,”你是说……纪楚颐?” 五十三. 俩人相处的背影实在太融洽又轻松,萧易已近半年,几乎没看过潇潇如此开怀,他挥了挥手,将正要送凉水的保姆赶走,没有出声打扰,径直走进老宅的书房里。 他坐了下来,钢笔绕在指间打转,默了半会。 贺海静静候着, “照片别压了,从今晚晚报连放三天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潇潇的婚事。” ……. 生父最后的日子落魄,根本没几个朋友,免了告别式,一把火,烧掉他生前的恩怨与业孽,纪楚颐捧着瓮,沉沉的分量压在手掌心,一点一点带走心里的纠结。 纪煌负责开车,他等在墓园外,一空闲就拿手机滑滑滑。 刷到新闻时,他重复读了好几次,才确认这帖子指的是潇潇。 几张机场照,照片的角度刁钻,怎么看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拥吻,帖子洋洋洒洒,把萧家小姐和青梅竹马的故事说的何其动人,外人读起来,就是一段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 “卧曹,我女神就这么被条猪拱了?“纪煌手一抖,差点摔掉手机。 纪楚颐一身素黑,人从里面走出来。 纪煌举着手机嚷嚷,“哥,哥,我女神咋要结婚了?我的妈,我都还没跟她约过会呢。” “结婚?“纪楚颐没听清,”谁结婚?“ “我女神,潇潇,哥,你咋了?” 纪楚颐的表情像吃了屎,纪煌特别能够理解,”女神怎么能够结婚呢?我朋友圈估计要哭晕,不行不行。” “照片呢?“声音很低。 要不是纪煌知道他哥还有个女朋友,估计会误会他哥活生生被戴了绿帽。 “这儿。” 秀出屏幕,女的正,男的斯文,的确是一对俪人。 “还挺配的。”纪楚颐冷笑。 “哥,你这表情……不对劲。”纪煌比喻精准,”像被抢了老婆。” “抢你妈的头。”纪楚颐扬起腿,克制住胸口翻江倒海的躁动,”晚上有场车局,你送我回小区去拿车。” 背过身,眸中浓黑,暗潮汹涌。 … 潇潇意识到纪楚颐没失忆的那一刻起,她整人就像被架在火炉子上烤。 愤怒,生气,憋屈,还有浓浓的失望。 她宁愿被拒绝,也不是用抹去的方式否定这段存在。 是,她是骗了他。 活该她日日夜夜煎熬,活该她病了一场,脑子却也没半点清醒。 人常说,苦痛是治愈爱情的良药,病一场,便能焕然重生。 这法子,丝毫不管用。 暮色四合,整城市的灯火点亮,站在连延山坡处,就能俯瞰山脚下一片烁光璀璨。 各色迥异的跑车齐聚山头,车灯打亮,音乐喧嚣,人声鼎沸。 潇潇打探到纪楚颐会来今晚的车局,驾着黑色路虎,一路不带煞,急奔而来。 一下车,触目尽是莺莺燕燕,根本找不到人。 随机抓了个年轻妹子,潇潇急促的问,”纪楚颐呢?“ “谁?纪少吗?应该下去练跑一场了。”今晚的八卦新闻热乎,妹子瞇起眼,霍然认出潇潇的样子,”咦,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萧家那位小姐,恭喜你啊。” 晚上的新闻炒得火热,潇潇没空搭理,转身回到路虎驾驶座,油门一踩,喇叭长鸣,硬是逼人开出了条让道。 轰,路虎顺着山路,冲了出去。 纪煌远远走来,看着熟悉的身影坐上那辆路虎,手里的水摔落了地。 这女神是咋回事? 已在栅栏边就绪的超跑发动车子,正要下去跑一圈的纪楚颐被拦了下来。 一颗毛茸的人头探进驾驶座,纪煌急吼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哥,要命了,潇潇驾着路虎冲进去跑道。” “操你妈的!”纪楚颐大声咒骂,拨调打挡,流畅线条的跑车如闪电疾驰,咻一声滑出人群。 排气管低鸣声轰隆隆的响,不到一秒钟,拐个曲弯,车尾灯消失在众人面前。 五十四. 连延山路蜿蜒,远远望去像是一条盘踞山头的大蟒蛇,蛇头对着a市中心,路的宽度约莫容一辆半车身。 潇潇不熟路况,她才回国一年,连延山白天跑过一次,这跟入夜的山路是俩截然不同的概念。 她可以看见连拐好几个弯处有灯光,但不确定哪辆才是纪楚颐的车。 震耳的低鸣声从后面追赶过来,潇潇踩下油门,提高档速。 风呼啸呼啸的吹,幽暗的树影掠划成一条流线。 不知从哪窜出辆宝蓝兰博基尼,引擎低沉的轰鸣,不到几秒,便迎头赶上路虎车尾,喇叭声狂鸣。 路虎与跑车性能差异大,时速竞跑不在同一档次,潇潇急着追人,铁了心不愿意让道。 兰博基尼贴路性强,踩深油门,扭力强劲,趁着一岔小会车处,方向盘微微打偏,不费吹灰,跑入对向车道顺超到路虎前头。 一前一后,剎车灯灯亮起。 兰博基尼故意逼迫后车放慢速度。 五百公尺后,前方途经腹地可容三辆车的会车山坡地,纪楚颐脚下加速,打定主意在那逼路虎停车。 想玩命也不带这样玩的。 前方兰博基尼抓地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紧急的剎车声响彻整山头。 潇潇坐在驾驶座,看着兰博基尼的主人下了车,远处灯火忽悠,高大健硕的身影从黑夜处快速迈步过来,熟悉的面孔逐渐清晰。 像阵风似,男人拉开车门,对着她就是一阵咆啸。 “你不要命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想死,老子不想死,要死的话,直接开着路虎往那冲,不带停,几秒直达山下。” 纪楚颐指着另一边的山坡。 潇潇被吼的一愣,呆了几秒,稍微奄息的怒火又冲霄直上。 她松开安全带,一股脑冲上前去,像只发狠的小野猫,五指往人身上招呼。 “不是说忘记我了吗?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吗?那你干嘛找医生给珠珠安排手术,既然要忘记,就给我贯彻始终,记得珠珠,记得张竹,却独独不记得我?” 手背刮过男人的脸颊,纪楚颐的侧脸被挠出一道血痕。 他面色越沉越深,”闹够了吗?逼我承认,然后呢?我被逼得一点选择都没有?你所谓的幸福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所以,我让你痛苦了?“潇潇食指不断点着他的胸口,口不择言地,”这里,因为容纳第二个人,所以你痛苦了?那么,你就狠心一点,直接承认,别管我,把我丢掉不就成了。” 把我丢掉,你的世界就会安宁了。 “萧潇!”纪楚颐忍的青筋爆起。 一把将人扛在肩头,不顾怒骂,纪楚颐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我车停在233处,你把车子开回去,我有事要处理。” “混蛋,神经病,王八蛋…”一长串的劣词砸下。 将人扔到副驾驶,捆上安全带,纪楚颐随她嗡嗡嗡的骂,开着路虎往山的另一头岔路驶去。 他熟这儿,自然知道哪里可以避开人潮。 车子停在山头另一边,远处隐隐有喧嚣人声,俯高望地,视线收纳a市的运河分布。 无云的夜空,镶嵌点点星灿。 潇潇终于冷静下来,扭头看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肯先说。 默了许久,纪楚颐才开口,”你要结婚了?” “关你屁事,你不是忘记我了吗?“ “你到底把老子当什么?不是说喜欢我六年了吗?扭个屁股就要跟别人结婚?“纪楚颐咬牙切齿的问。 “你把我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潇潇憋着一个月的气,哪儿痛便往哪儿扎,”我说六年,你便信六年,你已经有了张素玫,管我是跟谁结婚,我就是玩玩呢!” “你玩我?”纪楚颐气炸了,”你他妈让我变渣男,就是在玩我?“ “你自个儿玩去,老子不奉陪。”甩了车门,纪楚颐把车留给潇潇,打算徒步离开。 潇潇追出来,哭吼,”大傻逼,你就是个大傻逼。” “操你妈的。”纪楚颐转回身,大跨步的一把扣住潇潇的下巴,凶狠的啃吻上去。 五十五. 一个逼迫的深吻落下来。 炙热的大舌刁蛮的钻进潇潇唇缝,男人独特的气息涌进,饱满的嫩唇被啃咬,瞬间把潇潇哄的意乱qing迷,相隔一个月的亲密接触让两人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轻颤。 一个不甚温柔的吻,泄了潇潇所有挣扎的劲。 纪楚颐架住她的胳膊,柔软的胸ru被按进宽阔的胸膛,紧紧贴着。 黑夜里,两人的呼吸全交缠一块。 潇潇只能看见对方眸底的那一撮火苗,蠢蠢欲动,就像高台城上的狼烟。 周遭很静,安静到能听见彼此混乱窜流的血液脉络。 她抬起头,唇靠近了一些,就抵在男人的下颚。 近到能嗅闻男人身上独特的草木清香味。 喘息越来越浓,几乎在耳畔炸开。 她不动,他也不主动。 潇潇耐不住,身体深处有意识地涌起泉源,就想让他的东西进去搅一搅。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 湿热的小舌试探性地轻舔他喉间的皮肤。 这是一个信号,崩然瓦解剩下的理智,先前的负隅顽抗全成枉然。 潇潇被猛地一抱,摁上了车厢盖。 一手抵住她的后腰,另一只大掌急躁的从v领口处溜进去,推下胸罩,一把抓住肖想许久的棉ru,大力揉捏。 敏感的顶端一被温热的掌心碰触到,潇潇立即呻吟了一声。 脖颈伸长,头往后仰,她挺出胸,想要他更多碰触。 男人很急迫,不断舔吻沟壑处,甚至隔着洋装嚙咬突出的ru珠,胸前的衣服被唾液渲染了一圈湿意。 抵在后腰的手不停探索,摸到了洋装的后拉链,顺边拉下。 哗地,像剥开花苞的内蕊,粉嫩,透白,胸罩的肩带一边垂落,露出白嫩澎松的nai,像团棉花似的,招人眼球。 纪楚颐的嗓子眼默蓦然缩紧。 潇潇双颊悱红,浑身酥软,大腿不住发颤。 她瞧见男人胯下高耸的一团。 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男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躁动。 给予彼此的短暂思考几乎没用,无法言喻的qing欲渴望瞬间在两人之间爆发开来。 火热,粗暴,迫切。 一把扯下她的胸罩,两团裹着nai的ru波悠悠晃晃。 嘴唇抵近ru尖,鼻间全是女孩甜美的果香味,纪楚颐哑着嗓,低声问,“是不是很想我吸你nai子?“ 潇潇几乎要被他的炙热气息灼伤,只能跟着点头。 “把它吸肿好不好?” 纪楚颐又问。 你倒是吸啊,潇潇快被弄哭,不住的点头。 男人俯低头,嘴巴张开,舌头沿着顶端打绕,猛力吞吸疼爱一边ru,两只手往裙内探进,沿着柔嫩的大腿根处,揉上腿心处的内蕊。 轻薄的底裤早在先前,就被挑弄出大片水液。 “你下边的防水闸出水了。“纪楚颐故意不停用话刺激她,”这么敏感,谁碰就出水?“ 潇潇闻言打个激灵,脸色变得难看,抬腿就要踢人。 “去你的大傻逼。”踢不到人,她开始生气的撕扯捶打眼前的男人。 纪楚颐以为她默认,整颗心提了起来,双眼涨红。 将人提下来,支手反剪,潇潇的额头被压抵到车子。 腰肢提高,圆润多肉的臀瓣高高耸起。 裙子被撩到腰际,底裤褪下。 她听见皮带扯开的金属碰撞声。 想要回头,却被烫热的宽厚胸膛紧紧困住,围成一个小小天地,两只手被迫扶着车头盖。 纤细的腰被大掌扣紧,潇潇尖叫出来,“纪楚颐!” 身体瞬间被一根粗长火热的性器贯穿,毫无停滞,直接抵进花蕊深处。 xuan口的嫩肉被撑开最大,虽然足够湿润,没有受伤,潇潇却仍有不甘愿的羞辱感。 但很快,强烈的快慰汹涌席卷,从腿心处,蔓延到尾椎上。 他耸动得很快,抽cha的很深,每一次,都退出三分之二,又猛地刺进,撞上臀肉,非得发出高频率的迷靡淫荡的拍打声。 “你的窝又湿又软,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宝贝?“纪楚颐喘着粗气,凶悍的挺腰,一下一下,就像是要把囊袋也撞进去。 “轻一点…”潇潇呻吟的断断续续,ru波剧烈的摇晃。 山头另一端,汽车的轰鸣声不停,山头这一端,一对男女在漫天星空下野战。 “轻不了,就想ri晕你。”大掌啪啪啪抽打,每打一下,包裹住茎器的甬道就无意识的箍紧,紧的让人头皮发麻,gui头酥爽。 俯下身,纪楚颐烫热的呼吸扑向耳廓,性感的低喃,“爽不爽,宝贝儿,是不是就想我这样cao你?“ 性器啵一声抽出,又狠狠一送,“结婚,你这样子能跟谁结婚?“纪楚颐恶狠狠的问,”你要结婚?” 快感和气愤交织,潇潇控制不了身体动qing的春水剧烈喷发,他次次顶到她的敏感位置,逼得她媚声哭喊,quot;我就是要嫁人,我就是要嫁,你管不着……” 一场忘却羞耻的野外交合,不甘不愿的开始,也是不甘不愿的结束,两人僵着脸色,彼此都清楚在对方身上得到最大的快感,而那快感,又因为禁忌刺激的地点,而放大数倍。 高潮维持很久,两人拥抱了一会,又猛地将对方推开。 潇潇才刚病愈,月事又前一周才走,方才激烈的性事让她腹部微微疼痛,这一次,她没有拒绝,直接让纪楚颐开车送她回小区休息。 ……… 萧家小姐要结婚的帖子越炒越热,当事者始终没有出面说明,两星期后,建筑业传出纪简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负责人即将订婚的消息。 五十六(高能1) 潇潇不解释子虚乌有的婚事,不过是想解心里一股闷气。 一方面是恼怒纪楚颐的不在意,这样让她煎着,熬着,不断的失落又自我安慰,只要他失忆一天,她就断不了念。 一方面他身边仍有张素玫,为何不一刀斩断她的痴心妄想。 以往她不是没有被媒体盯梢过,只是萧易太过雷厉风行,媒体大多不敢得罪,结婚帖子的热度喧嚣直上,潇潇难免想过,萧易暗地默许的成分有多高。 作为另一位当事者,时逐浪不嫌事大,记者抓隙访问,他只回答乐见其成。 乐见其成? 时逐浪毫不在意媒体把他塑造成一个深情人设,也不在意这婚事根本拿不成。 被潇潇当枪使,给人添堵,作为哥哥,他挺乐意。 只是潇潇没想到,这才几天,纪简建筑事务所寄送订婚请帖到公司。 订婚日子很仓促突然,寥寥几字,风格精简,潇潇瞬间红了眼眶。 订婚?他要和张素玫订婚了? 打了一炮,转身就要跟正宫订婚? 这算什么,拿人当小三,不,小三还能挣点好处,她算什么,充其量是炮友。 连酒店费都省了! 订婚日的前两日,张素玫的动态刷出一张b超照片,小小的黑点落在中间,她没有做任何解释,却在朋友圈里染出轩然大波。 米儿一句话都不敢问,抱着一堆零食辣条要来跟潇潇过通宵,”我们好久没开睡衣party,来玩?“ 屋门开了一小缝,潇潇神色自若,与平常无异,”不了,我今儿个有点累,想早点睡。” 米儿不放弃,”要不我们出去浪?去海边看日出?“ “真不了,你回去。” 见潇潇一股脑拒绝,米儿急了,”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米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真没事,你回去。” 潇潇关上大门,她赤着脚踱到阳台,重新坐回躺椅。 门铃声响了好一阵才安歇。 天色已逐渐暗下,只余一抹红霞流连,慢慢地,也被黑夜吞咽。 佛说,人生有八种苦难,一场苦恋就占了三种,爱不到,求不得,终归落得怨憎一途。 工作室在潇潇私人公寓附近,深夜时分,大门半敞,潇潇没有开灯,拿起严裕留在门边的棒球棍,拖行一地,诓诓诓地,特别扰耳。 拿锁打开其中一个房,各式动作的塑泥摆在上下层架。 她只粗扫过一眼,没有留恋,持起棍棒,就往自个儿的心血砸。 碰,严肃绷脸的纪楚颐。 碰,低头深思的纪楚颐。 碰,恣意开怀的纪楚颐。 那些她记忆中,曾经属于她的时光,她的纪楚颐。 全碎成一地残骸。 ……… 纪楚颐订婚这一日,潇潇起的很早,她排了护肤,头发,试妆,还特别挑件低胸的鱼尾裙洋装,高雅,轻灵的白色雪纺纱,耳垂一对宝石耳环,蓬松的低发髻,明媚的不可方物。 腹部隐隐作痛,但潇潇没当回事,吞两颗止痛药,对镜中的自己一笑。 今天的她,不允许一点差错。 她姓萧,得力持萧家女儿最后的骄傲。 就算要结束,自个儿也要当个完美的落幕者。 时逐浪配合了一身正装,他不光是代表集团出席,也是代表潇潇的未婚夫出席。 奇怪的是,这场订婚宴不如想象盛重,不论纪楚颐,还是纪家本身,对于订婚的安排,实在简单的过份。 纪家人几乎没有出席。 同一时间,待在贵宾室的张素玫一身粉色小礼服,扫着淡妆,她满脸歉意的对着镜中的另一个男人说,”谢谢你帮我。” 纪楚颐整了整衣袖,”我不是帮你,我是帮阿甚,如果不这样做,他对我愧疚,怎么都不会回来。” 孩子的事,不可能由纪楚颐开口。 简甚对张素玫铁了心,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 张素玫知道,那张b超照片有预产期日子,除了简甚,她并没有过其他男人,只要稍微推估,简甚就会明白过来。 “不管过去如何,不管你是抱持何种想法来替孩子找父亲,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待简甚。” 纪楚颐说。 “也许他不愿意回来呢。“张素玫苦笑。 张素玫心理完全没有底,也许这不过是一场没有男主角的订婚宴。 “如果他不愿意回来,你打算怎么办?“纪楚颐问。 “不怎么办,也许我的孩子就是注定没有父亲。” ……. 优雅的音乐声响起,一对俪人从另一个通道进来主桌。 男的帅,女的温柔,两人并不亲近,始终隔着半身的距离。 就像为了吃顿饭,整场订婚宴,没主持人,也没特别闹腾。 纪楚颐一眼就瞧见列于席间的潇潇,漂亮娇艳的不可思议,把订婚宴女主人的行头勘勘比了下去。 拳头攥紧,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他冷眼觑着与潇潇雨旁边男人不时亲昵的低头交耳。 恨不得下一秒冲过去,取而代之。 但纪楚颐哪记不得呢,这女人说她不过是玩玩,她就要去结婚。 另一头的潇潇面上得体,幽幽的问,”逐浪哥,你说,你说,我要不大声嚷,我反对,让这场婚礼告吹,怎么样?” 时逐浪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掌心,”潇潇。” “我要么大哭大闹,让这场订婚不得安宁,成为全a市的笑柄,让他成为建筑业的饭后闲话,这才叫报复,这才叫撒泼,我是萧家的女儿,我担的起,对不对?” “但这不成。”潇潇扯出个微笑,下意识抚着肚子,两颗止痛药的已无法平抚腹痛,她得再等等,再等等,等这场宴会结束。 “潇潇,哥给你介绍更好的男人。”时逐浪揽紧她的肩。 “他不稀罕我的心,也不稀罕我的人,那么我的命呢?我的命他稀罕吗?”潇潇问。 “如果,我也能忘记就好了,指不定,我也能睡一觉就忘掉呢?”潇潇垂下头,缓缓靠在时逐浪肩头,声音越来越淡,泪珠垂掉下来,quot;逐浪哥,是不是有种药吃了就会忘却前尘,忘了就什么事都没有。” 明明想坚强的坐完全程,明明想…… 我想睡,你别喊我,我睡一下。 “潇潇。”时逐浪推了她一下,潇潇毫无反应的往旁摔。 白色的裙摆逐渐染红,渲染上朵朵艳丽的曼莎珠华。 惊惶的暴喝,音乐的声音,繁嘈吵闹,人声鼎沸,全聚拢成一道声音鼓震潇潇的耳膜。 有人不断唤她,有人拦腰抱起。 她的意识终于坠入一片安静。 五十七( 高能2) 手术室外几乎净空,距三百尺远有保安守着,纪楚颐和时逐浪各坐两边,谁也没搭理谁。 等不了救护车,纪煌负责开车子,他发誓,这辈子没看他哥这么疯狂过。 他哥来纪家时,他年纪还小,也听过其他亲戚暗地里喊纪楚颐拖油瓶,但他哥成绩好,行为一向端正,比起其他那些同辈孩子,惹事麻烦不断,纪楚颐简直像个楷模。 又会玩车,又会搞生意,不靠家里,没有诽闻,把自己打理的稳稳当当,哪不是标竿? 张素玫和他哥分手的事情像一团迷雾,他不在意,但他哥暗搓搓地跟女神勾搭上,这就太不厚道了。 潇潇倒下时,没人敢碰,红艳的血漫染了整条裙子。 纪楚颐比谁都还注意潇潇的动态,一见不对劲,动作之飞速,撇下整室的宾客,拦腰兜抱起几乎不醒人事的潇潇。 “潇潇?“纪楚颐艰难的不断唤着怀里的女孩。 “叫救护车。”在这混乱的时刻,比起纪楚颐,时逐浪镇定太多,他指挥另一人封锁所有对外消息。”你别抱她太紧,你不知她伤在哪。” “我不放手,我不会把她还给你。”纪楚颐抬起头,时逐浪才注意到这男人眼底血丝满布。 “纪煌,去把车子开来。” 纪楚颐扭头,朝人大吼。 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又来了。 就像那一晚,他满心只有一个信念,要追上潇潇,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 明知道不应该抱她,却仍无法克制自己的渴望。 怀里的人被震醒,短暂喃喃了几句,纪楚颐得低下头,才听清潇潇的话。 就算是在昏迷时刻,她仍是牵挂着楚一,而不是时逐浪。 内心仿佛意识到什么,纪楚颐哑着声,亲了亲潇潇的额头,”别怕,我在这儿,楚一在这儿。” 在这一瞬,是非曲直不再重要,爱恨若无法抵销,那就别抵销。 不管是哪种痛,通通冲着他一个人去就成。 萧易接到电话时,手机放在耳边,有片刻失神,直到秘书喊了他三次。 他赶到医院,那男人肩膀垂下,张开的双手颤抖,身上还沾着血。 一个箭步向前,他拽起男人的衬领,使劲就是一拳。 纪楚颐踉跄往后跌在地,浓烈的血腥味在唇间溢散。 以身手来说,萧易根本不是纪楚颐的对手,但他只是用舌顶了顶颊,没有反抗。 “你算什么玩意儿?你到底算是什么玩意儿?把我的妹妹搞成这副德性。”萧易不解气,抓起衣领,又是狠狠的一拳。 “那是我的妹妹,我萧易的妹妹,负不起责任,你竟然还敢碰她!“要是有把枪,萧易当场蹦了纪楚颐的心都有。 “够了够了,你没看见我哥样子,他哪知道,他啥都不知道。”梗着脖子,纪煌硬挡在他俩中间,”要打就打我。” 纪煌当然不敢得罪萧易,但也不能见自己的哥平白被揍。 谁会知道潇潇竟然肚子里揣着个娃,还是自己哥的娃,天外砸来响雷,纪煌没时间哀悼失恋,现在一团乱,谁都不好过。 “吵什么呢?要吵去外边吵,这儿是医院,萧潇的家属呢?来这补签名。” 号灯始终未灭,护士从手术房里走出来,拉下口罩。 “我妹呢,她现在怎么样?“萧义冲上前去问。 “医生会交代病人的状况,你们等会,宫外孕合并一侧输卵管破裂,现在还在输血抢救。”护士安慰,”你们别吵,给病人信心和支持。” “缺血吗?“纪楚颐挽起手袖,”什么血型,我是a型,能不能抽我的血?就抽我的血。“ “a型,你们再等等。”护士拉起口罩,走回手术室,不透光的玻璃门重新关起。 萧易扭回头,厉声说,”纪楚颐,萧家今儿个话就撂在这,潇潇没事便好,她若有事,只要萧家在,你纪楚颐一天在a市就立足不了,我会花上每一分钱,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让你家人不得安宁。" 纪楚颐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她要有事,我就去给她陪葬,给她开路。” 沾粘情况棘手,生死未卜,手术持续了近两个半钟,没人离开,气氛一片凝滞。 这一场意外,媒体新闻全被封锁,萧爷爷被蒙在鼓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逐浪问了萧易,”潇潇恐怕不知道自个儿怀孕的事,等她醒了,要怎么对她说?” “不知道便不需要知道,找个名目塘塞她。”萧易回答。 在这场对谈里,纪楚颐完全没有置啄的立场,他托了个借口,对纪煌说,”我去抽根烟。” 可他哪真的去抽烟呢,手术灯灭时,潇潇的手术成功,纪煌高兴的跑去逃生楼梯找人。 就见到他心中伟岸如山的哥,靠在白墙边,一言不发,赤红了双眼。 五十八. 潇潇转进单独病房,纪楚颐被禁止会面,他只能守在外面花园,遥遥望着那扇窗,白天也来,夜里也来,时时担忧揣测,潇潇醒来,会是怎样惊天动地的反应。 她是不会很伤心?她是不是很激动?她是不是… 他等了三日,迟迟没等到萧易松口。 门外的保安守的密严,连只蚊子都飞不进。 媒体那儿安安静静,纪简建筑事务所的订婚主角到底是谁,到现在没人搞得清。 简甚没有回国,纪楚颐错过了他的来电,但也不重要,他始终不愿意回来,也代表某程度的决裂。 张素玫终归没等到答案。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愿得到第二次机会。 纪楚颐帮了简甚的孩子,却无意中失去自己的孩子。 哪怕这孩子彻头彻尾的留不住,但至少,不该用如此惨痛的方式宣告。 故事重写,如果他多留心一点儿,如果他能不那么盲目,如果他能理解潇潇的拗脾气,如果他能够处理的再更好一点。 那么,这故事该是,他陪着潇潇送走这一个孩子,替她补好身子,然后告诉她,不打紧,孩子都是缘分,他会等我们足够稳定,准备好一切,再次降临。 梦里团团迷雾,纪楚颐夜半惊醒,兜了整后背的冷汗,最后一幕,他看清潇潇满身的血。 偏见骄傲让他相信潇潇盛怒下的口是心非,却不去看短短相处的一个月,潇潇眸中热烈不移的爱恋。 大街隐约有车子呼啸过的喧嚣,一旦醒来,便再也睡不着。 一天虽然只睡几个钟,纪楚颐脑子却清醒的很,长久忽略的点滴瞬间鲜明起来。 坐在书房地板,他腾找出潇潇送给他的每一样礼物。 第一年时,她才十七,短发,模样青涩,字迹秀气平整,给他手写了张卡片,卡片背景是蓝天白云,经幡佛塔,她写说,我现在去不了,有机会,我再去转经筒长廊,磕长头,直至佛前,去替你祈福,希望你一切顺利。 当时纪楚颐并不觉得特别,与merry xmas的祝词画上等号。 某一年,她从美国捎了音乐盒,一对男女坐在长椅凳上,皓皓白雪纷飞,纪楚颐翻过来看,这才注意音乐盒底下有潇潇亲手制作的刻字落款。 她说,让你看看纽约的初雪。 捎来的礼物零零总总,纪楚颐才恍然明白,这些全是潇潇走过的足迹,只有真心喜欢,才会无时无刻把人放在心上,迫不及待与他共享眼底的每一吋风景。 最后一个礼物,是泥塑的瓷偶,模样精巧,只是姿势怪异,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肚子。 纪楚颐舍不得摔坏,却又迫切想知道答案。 瓷偶肚子里有捆卷起来的小纸筒,纪楚颐手指微颤,轻轻打开。 他眨了眨眼,潇潇别扭又羞涩的神情似跃至眼前。 她说,楚颐哥,我想与你,岁岁又朝朝。 …… 纪楚颐上网查了几个帖子,从学淘米开始,纪母有几度想挽手帮忙,都被赶了出去。 他照着步骤,从买菜开始,一样一样来,不敢让纪母纪父当白老鼠,首成品贡献了纪煌。 纪煌哪儿懂买菜,两个男人在市场东挑捡,画面简直太美。 那汤第一次炖,炖了半个钟,盅盖掀不停,到了后来,水烧干,纪煌出馊主意,“哥,你听我说,加热水进去,搅一搅就成了。” 自己的锅自己背,纪煌捧场喝完一碗索然无味的清汤。 表情复杂的咂了咂嘴,他劝说,”哥,要不咱们换个名堂,你没有煮菜天分啊。” 纪楚颐才不信邪,连续失败好几次,总算熬出象样的药粥。 这一天,他在花园盯梢了会,思忖着要怎么将保温罐托给保安。 时逐浪在从病房待了会,出来时,特意走向前,”你进去看看她,保安不会再拦你了。” “潇潇愿意见我了?“纪楚颐惊喜的站起来。 “潇潇她…她吵着要找楚一,从醒来到现在,伤口恢复的状况不太理想,谁劝都不理,萧易的意思是让你试试。” “我去看她。” “纪先生。”时逐浪挡住他,”潇潇的现况跟你想象不一样,她要找的是楚一。” “…”两人对视几秒,纪楚颐的笑容逐渐消失,”她要找楚一?” “纪先生,从醒来她就不对劲,医生会诊过,潇潇罹患暂时的解离性失忆症,”时逐浪语气平缓,但神色严肃,”她现在完全不记得纪楚颐,不记得你订婚的事,只记得楚一,恢复的时间要多长,医生不能确定,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万不可能让你有机会再靠近她。” 时逐浪的话浅白,但组织起来,每一字却又艰深难懂。 纪楚颐处理不来这突来的资讯。 “另外,她不知道自己宫外孕的事情,请你,”时逐浪顿了顿,”不要提,在她想起来之前,你不要刺激她。” 纪楚颐攥着保温罐,在楼梯口处站了很久。 摸了摸裤兜的烟,又松开手。 这世界,这天道,本就没有容易过的坎。 他曾经犯过的错,现在老天爷要连本带利全数奉还给他。 五十九. 病房里干净整齐,纪楚颐敲了门,走进去就见到个面熟女孩手搭在床架边,陪她说话。 整房内全是一片白,除了几柜上的鲜花,潇潇见到来人,眼神乍然发亮。 “楚一哥。”潇潇斜躺着,拍了拍床,”快过来。” 在纪楚颐记忆里的潇潇,该是鲜活而浓郁。 但现在的潇潇,一脸素颜,脸色苍白虚弱,眉眼间仍保有纯粹的纯真。 纪楚颐走得小心翼翼,一步一步靠近,像个手脚不协调的木头人。 楚一是他,纪楚颐也是他,但此刻,却面临人生最大考题。 不知道要如何扮好潇潇心目中的楚一。 “脚崴了吗?“潇潇拧起眉,”你今儿个怎么穿这么正式?” “很正式吗?“纪楚颐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西装,紧张又无措,”来见你,穿的正式点。” “我不喜欢。”潇潇努了努嘴,”你原本的样子就很好,现在这样,活像我哥。” “是吧?“纪楚颐从善如流,立即脱下西装外套,拆了领带,解开喉结下的两颗钮,折起衣袖,随意抓拢两下头发,”的确磕得慌。” 察觉自己的多余,米儿清咳了声,”我先去上班,有事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就是个阑尾炎,瞧你们各个紧张的。”潇潇弯起嘴角。 米儿离开后,纪楚颐总算自在些,他提起保温罐,让护工帮忙倒进碗里。 淡淡的米香热气袭来,潇潇警喜的问,”楚一哥,这是你熬的?你会煮食?“ “嘿嘿,这才刚学。” 纪楚颐耳廓泛了浅红,没好意思提被丢掉的百来十锅,”以后,你想吃什么,甭客气,我都学着煮煮看。” 潇潇一手吊着消炎水,移动不便,纪楚颐手横穿过她后背,堆起枕头,耳际传来一声细微的痛呼。 手捂着下腹,潇潇皱起眉,”伤口疼。” 纪楚颐紧张的瞅着瞧,一只大手停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你别动,让我喂你。” “你想看伤口吗?“潇潇眼睛一闪一闪的,随即招呼护工出去。 她眉眼弯弯,眸底似镶着明月,”可能会留个小疤。” 上衣掀开一些,白嫩的肚子尽现眼底,下腹处仍包着纱布,当时输了好几袋血,潇潇一定很痛,非常痛。 纪楚颐稳不住情绪,蓦然红了眼眶,俯下头,轻轻在她肚皮落下一吻,”对不起……” “为啥要跟我道歉?是阑尾炎嘛。”潇潇不在意,手指穿过他扎人的短发,”你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 “我要的,楚一怎么会丢下潇潇呢?“纪楚颐低着眉眼,心闷闷的抽痛。 现在的潇潇,乖顺而活泼的潇潇,他该拿她怎么办? 潇潇还发着低烧,腹部胀气,胃口幷不好,看在纪楚颐哄她的份上,这才听话的喝下碗粥。 她打了个哈欠,硬要窝在纪楚颐腰间,”我睡一会,你可不许再让我找不到人。” “睡吧,宝贝儿。”纪楚颐安抚她,”我就在这儿呢。” 潇潇睡的不沉,梦里尽皱着眉,纪楚颐想让她睡舒服点,一挪姿势,那人便马上醒过来。 眸子一片幽暗,慢慢地聚起光。 “楚一哥,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潇潇说,quot;我梦见你把我丢下,我在车子后头追赶,你也不带停。” 纪楚颐哑着声,”那就是个梦,我说什么都不会再把你丢下。” 吃过饭和药,又休息一阵,潇潇似乎来了些精神,侧过身,”楚一哥,你亲亲我好不好?“ 纪楚颐拒绝不了,眼下的潇潇满心眼全是楚一,每一句话,都像在凌迟折磨着他。 他既不是楚一,却又是楚一。 纪楚颐缓缓低下头,潇潇身上的甜香味很淡,几乎已被药味盖过,在嘴唇要贴上之际,潇潇突然捂住嘴。 “我刚吃药了,嘴是苦的。” 她苦恼的往后缩,又被纪楚颐拽回来,怀里的女孩既柔软温顺,让他终于相信,这女孩倾尽六年时光,只为了走到他身边。 他们,只差一步,就要错过。 如果未曾拥有,人自然不会可惜曾经的错失。 一个如羽毛般的吻落在唇角,潇潇闭上眼,睫毛轻颤,舌尖被动的探索,缠绕,滋味有些苦,但纪楚颐不在意,他愿意陪她陷在一场似是而非的美梦里。 无谓时间长短,就算一日也好。 六十. 简甚人不在,重拾事务所的业务得投入更多的精神,纪楚颐每日早中晚踩三点报到,有时候小桌子充当临时的办公桌,背微拱,屈着两条大长腿,趁潇潇休息时,处理公事。 工地暂时去不了,他下放案子给另外两个资深建筑师去监工。 他碰过萧易几次,对方只冷冷丢下一句,等潇潇好一点,你就马上滚。 对方把他当作潇潇暂时的抚慰剂,点头招呼都是敷衍。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横亘在他和潇潇之间。 潇潇的伤口日渐好转,探诊的医生话不多,简单交代几句出院注意事项。 不痛不痒,潇潇完全听不出异样。 她像只即将被解放的雀鸟,开心的抓着人,”楚一哥,咱们去看珠珠好不好?” 哪能不好,纪楚颐清楚珠珠排在两周后的手术,他斟酌的问,”珠珠生病了,你记得吗?” “好像是吧。“潇潇回想了一下,猛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大片空白,很多细节,她都想不起来,”我好像记得,又像不记得,阑尾炎会有这后遗症吗?“ 潇潇逐渐发现不对劲。 她像是忘了某些事,某些人,某些画面,但她却不晓得,那该是什么。 潇潇出院那一日,正值秋末,她拒绝让其他人陪着,就是粘粘呼呼的赖着纪楚颐。 越是这样,纪楚颐越是害怕。 这一日,潇潇踏进久违的工作室,严裕他俩平时哪都打扫,就是专属潇潇的那一室房,他们不会去碰也不会去摸。 房间里的碎片一地,潇潇踏进来时,整个发懵。 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萧易给她新办了只手机,里面的联络人只有亲近几人,潇潇第一反应就是拨给纪楚颐。 潇潇慌慌张张的说,”楚一哥,我的工作室遭小偷。” 那头杂沓的脚步声响起。“你别动,啥都别动,我这就过去,是被偷了什么?“ “偷了……”潇潇环视一圈,突然哑口,门窗锁的好好,工作室也根本没有贵重物品,是能偷走什么,不过就是被砸坏几座泥偶。”只不过砸坏几样作品,兴许我小题大作。” “屋子里有没有摄像机类?“ “有,你别过来,工作室的实习生来了,我问问他们。” 潇潇下意识撒了谎。 “真不用?“ “真不用,我不说了。”潇潇挂了电话。 光影移动,霞红满布整天际,诡橘的暖光自实木百叶窗隙透进来,门框上的挂铃被吹的叮叮当当。 潇潇坐了一下午,最终找到那个破坏作品的始作俑者。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指尖不断点上repeat 键。 直到眼睛疲累,她才起身踱到窗边,刷地拉开百叶。 一室残晖。 …… 六十一. 找到砸掉作品的始作俑者后,潇潇日发清醒,她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 她像个侦探似,开始找寻各种蛛丝马迹。 例如,她是怎么认识楚一? 例如,她怎么跟楚一凑一块去? 再例如,她记得他俩应该是在一趟旅程上,但旅程如何结束,没半点印象。 她把脑筋动到米儿身上去。 趁着出门蹦跶,潇潇陪着米儿到市中心商场逛了一圈,玻璃镜窗映出年轻美好的女孩,潇潇染过的卷发细密而蓬松,长度过胸。 “米儿,你觉得我短发如何?“潇潇突然问。 米儿瞅过一眼,”ㄚ头,你这头发都留几年了,剪掉可不心疼死。” “我记得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儿。” “呵呵,审美水平会变的嘛。”米儿打哈哈,”你现在这样挺好,很有女人味。” “剪短了就没女人味?“ “……别剪,你会后悔的。”米儿叨叨念着,”你以前多爱惜头发,有一回,碰上个三线设计师,把你头发整坏,掉了一把,你气得也剪坏人家头发。” “有这回事?“潇潇拧起眉,”我咋不记得?“ 米儿闭起嘴,赶紧指向另一边,”咱去那,有冰激淋呢。” 潇潇拉住人,”米儿,我是不是生了重病?你们一个个瞒着不让说。“ 米儿眼皮猛地一跳,“啥重病,你身体好的很。” “不说是吧。”潇潇冷笑一声,”我脑子肯定出现问题,才会忘记很多事。” 脑子出现肿瘤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姑奶奶,你别瞎诅咒自个儿。” 面对潇潇澄澈如水的眸子,米儿心理躁得慌,几年的朋友,她对潇潇向来掏心置腹,没撒过一次谎。 潇潇没再吱声,米儿心里没底,又多说几句,”ㄚ头,你别瞎想,我连上星期的事都记不全,还谈到几年前。” 冰激淋还没吃完,米儿临时接到公事,有份紧急文件漏印了几页,她得赶回公司处理。 “你自己一个没事吧?我忙完再找你?“ 潇潇最烦这样,一场病把身边的人都逼成什么样,各个拿她当瓷娃娃。 “去去去。” …… 潇潇其实对逛街没多大兴趣,走过几层楼,她兴致阑珊,就想打车回工作室。 刚这么想,就跟面熟的人打上照面。 “潇潇。“就这么碰着,就算上一次单独见面不欢而散,张素玫面上还是维持得当。 “张…素玫?”潇潇奇怪的盯着她略显的肚子,和手里的婴儿用品提袋。”你结婚了吗?“ 她记得上一次见到人,已经是高中的事了。 “我有没结婚,你不知道吗?“张素玫当潇潇在讽刺。”我现在怀孕,走得有点累,咱还是坐下说话。” 商场外有座露天咖啡厅,天气还算暖和,坐在外头有微微的凉意。 张素玫小心翼翼的捧着肚子坐下,提袋搁在脚下一旁。 她不清楚潇潇失忆的事,自顾地问,”订婚时候,你流了好多血,现在身体无恙吧?“ 潇潇一时莫名,愣愣的问,”我去了你的订婚宴?你同谁订婚?“ 张素玫讽刺扯起笑,抿了口热茶,”你现在不是清楚得很,我和纪楚颐的订婚根本不作数。” 纪楚颐跟张素玫? 纪楚颐? 潇潇眉头皱起,脑后勺像被人打了个闷棍,一团疼痛混乱。 张素玫继续说道,“你应该很得意吧,纪楚颐回到你身边。” “你说你怀孕了……” “三个月,娃很健康,我已经看开了,我一个人也能带的了。”张素玫挪了挪位子,”这世上,也不是谁没谁就活不了。” 潇潇脸色瞬然变得苍白,思绪剧烈翻腾,彼此默了好一会,潇潇才艰困的开口。 “娃娃的爸爸不愿意负责?“ “嗯,这是我自己作的果,不怪谁。”张素玫面色转为些许落寞。 “孩子是谁的……” “不重要,那娃是我自己的,我和纪楚颐在假订婚前就已经协议分手,订婚不过是他帮我的忙,你不需要操心我会捣乱你们。”张素玫深吸了口气,”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同学一场,我现在是真心祝福你们。” 走过这一遭,张素玫已想的彻然,她与潇潇或是纪楚颐这些富二代,终归不是一路人。 “我会离开a市,你好好保重自己。”张素玫起身。 “等一等。”潇潇叫住她,”你曾经对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自己的高高在上,而跌得头破血流。” “所以呢?“张素玫神色变得难看。 潇潇酸涩一笑,“张素玫,还真是给你蒙对了。” 六十二. 潇潇在医院外的长椅凳上坐了很久,夜幕低垂,街灯长照。 身体往椅背一靠,稀疏三两的人在视线前窜流。 脚下步履尔快,尔慢。 她抬起头,脸上神采褪尽,灯影下的飞蛾数度扑光,不弃不休。 宫外孕合并输卵管破裂。 每一字,听得清楚。 她曾经无意间拥有一个娃,在她的身体滋长,但是,在她还没意识到时,便又失去了他。 所有人都知道,独独她不知道。 独独她什么都不知道。 血缘感应似的,萧易适时拨了通电话进来。 指尖滑过通话键,呼吸浅浅,潇潇迟迟没有答话。 “潇潇。”一声薄叹打破沉默,”哥在家等你。” “潇潇?“ 抽了抽鼻,潇潇忍住酸意,“哥,爷爷和爸爸知道我的状况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们。” “别说,别让他们知道。” 默了又默,潇潇再次开口,“医生说,我这生育能力就剩一半。” “潇潇,现在科技发达……” “哥,医生说,妊娠异常可能再次发生。”潇潇打断她哥的话,”我还能有机会拥有自已的孩子吗?“ “潇潇,你不是非得要个孩子,就算你不想结婚也不是不行。” “我现在还能嫁给谁?我要把这事栽给谁?怎么开口?”清丽的侧脸埋在隐晦光线里。 潇潇失去个孩子,又被迫失去半个生育功能,上天没给她选择的余地,就已经做好决定。 行至如此,一切都串的通,倘若不是自己发现纪楚颐替珠珠找医生,也许到现在,他仍不会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失忆。 因为张素玫肚里揣着别人的娃,所以这男人骤然醒悟,上赶着对另一个女人负责? 愧疚?自以为是的责任感? 偷抢拐骗,这段感情,样样占全。 她付出了几乎所有,却求来最不需要的愧疚。 敛下眼睫,泪珠子落下,一滴一滴,在鞋尖边渲染开来。 “哥,你替我安排吧,我也终该醒来了。” …… a市最高楼层的酒店,可俯瞰整市外围夜景,潇潇坐在大窗边,一身明艳的悱红色小礼服,头发高高挽起,脚踩绑带高跟凉鞋,肌肤滑腻白晰,两只漂亮的直腿随意晃荡,时不时蹭到男人的裤脚。 每张桌边只留盏淡淡烛光,女孩裸露在外的肩骨,手臂,精致性感像裹层蜜,无不一刻引人舔上一口。 如果不是人在外面,纪楚颐当场生啃她的心都有。 “宝贝儿,你穿成这样勾引谁呢?“纪楚颐声音低下几度。 今夜的最后甜点是浓巧克力慕斯,手指捏着银叉,送到嘴边,艳唇沾了些许生巧克力粉,嫩红的舌悄悄探出,挑逗似的绕了一圈。 潇潇眼波流转,慵懒的用餐巾拂过唇角,笑了笑,“你被我勾引了吗?楚一哥?“ 无人知晓桌底下的暗潮汹涌,女孩脱了一只鞋,勾起脚背,往男人裤档中心轻挠。 脚掌下的雄物骤然苏醒膨胀。 “潇潇。” 纪楚颐闷哼了一声,大掌捏住兴风作乱的小脚,置在掌心里揉啊,捏啊,往小腿肚移去。 粗砺的指腹像带着电流,往敏感的大腿根处摩娑。 推托不动他逐渐过火的抚弄,潇潇趁情欲还没燎原前,赶紧制止。 “楚一哥,你摸摸西装袋口,我送了个惊喜给你。” 抽出手往西装口袋摸,一张硬质卡片藏在里面。 纪楚颐不动声色,将房卡放回口袋,“我替你穿鞋?“ 温热的大掌始终占有欲十足的揽在纤细后腰,从搭电梯到走廊,不住的上下游移。 走到后来,情欲紧绷的张力让潇潇几度软了腿。 房门一关,谁也顾不了谁,潇潇推着人,踉踉跄跄的跌到门板上。 小手解开裤子,像条蛇般溜进去,将男人勃发粗硬的事物攥在手心,潇潇惊叹,”楚一哥,你好粗又好硬。” 一字一字,轻缓柔媚。 顺着茎体的脉络,指腹擦过滑顺的圆头,滑到下面的囊袋。 纪楚颐喘息加重,哪怕这妖精此刻要他下地狱,他也毫无所惧。 “宝贝儿,你存心要我死。” “死在我身上,多好。”潇潇轻咬了他喉结一口。 等不及到床上,纪楚颐徒手扒开礼服,一手握住她的绵软胸乳,一手探进裙底,将丁字裤拨到一边,手指滑开两片嫩肉,直奔花蒂珠,不住的猛烈刺激。 纪楚颐还挂念着潇潇方愈的身体,两只手指伸进甬道,深深浅浅。 “宝贝儿,你说明儿个退房时,清洁员会不会发现地毯一滩水?“他啄吻着潇潇的耳垂,性感的低侬。 “不知道……唔……好舒服,我不要手,我要你进来。” 忍着快要爆炸的欲望,纪楚颐耐心的等着,等到潇潇泄了一波,水意蔓延到手腕心,他才抽出手,紫红的性器才缓慢崁入,穿过层层软肉,压迫到最深处。 几次的经验下来,他已然摸悉潇潇喜欢的方式,最容易感受到快感的点。 他不住往敏感处撞去。 一次一次,尽根没入,又抽出,速度加重。 潇潇开始受不住,又呻吟又求饶,脚指蜷缩,整张脸蛋潮红,姿态柔软。 纪楚颐顾虑着她的反应,不敢支撑太久,抱着人滚回床铺。 将腿掰到最开,看着胯下的东西在自己女人身体里进出,爱意足以漫溢,纪楚颐怜惜的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缠绵缱绻。 身体相贴,极尽温柔。 开头的欺骗曾让他生气,迷惘,挣扎,是非对错像把尺不断前后拉锯。 各自骄傲不低头,话藏着掖着,阴错阳差,任误会越来越多。 曾经有多恼恨,他现在就有多难受。 “宝贝儿,快点好起来。” 绵密的细吻落在女孩的背脊,纪楚颐轻声呢喃,像春日里的煦煦和风,哄得身下的人昏昏欲睡。 直到怀里的女孩累得沉沉睡去,就着微弱的影光,纪楚颐描量着她的侧廓,感受掌心下平缓起伏的呼吸,才安心的闭上眼。 ……. 一觉睡得沉稳,纪楚颐醒来时,怀里的女孩已不见踪影。 他抓起床头的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 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纪楚颐低笑。“宝贝儿,你去哪了?“ 另一头的喧哗声不断,偶时有广播参杂。 意识到不对劲,纪楚颐瞬间清醒,从床上翻起来,”潇潇,你到底在哪?” “机场。”潇潇声音平静又淡然。“我要离开了,纪楚颐。” 纪楚颐耳边夹着手机,边着急的套上裤子。”你要去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 “潇潇,宝贝儿,你听我说,你回来我身边,我跟你解释,你要问什么,我都跟你解释。” 没有梳洗,纪楚颐抓起钱包,开门就往外跑去。 他得找到潇潇,阻止潇潇。 “怎么可能回得去,我不过冲着一股气,爱也爱的深,我尽力了,这样的抽筋动骨一辈子来一次就够,你不用因为孩子而对我感到愧疚。” 什么愧疚感?纪楚颐楞了会,马上反应过来。 “潇潇,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纪楚颐才是真实的你,楚一不过我造出的梦,梦醒了,我就该清醒。” “拜托你,潇潇,我爱你啊。”纪楚颐哽了声音。”你别这样子对我。” 泪水留下双颊,潇潇忍住心痛,强逼着自己道别,“再见,纪楚颐。” 电话被掐断,潇潇拔下电话卡,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六十三. 我曾经梦想亲手建造一栋房子,可听见滔滔海声,拥着我的爱人睡去,醒在春日,醒在沥雨,醒在秋芒,醒在冬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至我们老去 纪楚一 时节夏末,在下属眼中,一年来的老板变了很多,原本犀利的轮廓变的柔和,变得沉默,瘦了些,黑了些,留着板吋头。 那一双眸子,盯着你时,浓稠稠地,似一池不可触底的深潭。 亲近的人知道,经常一个不经证实的消息,纪楚一便可收拾行囊,去找寻他的爱人。 他像是追寻一个虚幻影子,总是勃勃赶去,失望而归。 这还不只,为了他的爱人,连带名字都改了。 简甚回国已臻数个月,俩相识多年,尴尬也不过几个日子,说到底,事情已经过去太久,纪楚一压根不在意,谈不上释怀。 一颗心就那么丁点大,一个名字足已占的满当。 张素玫住在b市,听说生了个大胖娃子,但简甚迟迟没有领证的意思,宁愿放假日子往返两市,尽到一个父亲责任。 他不懂纪楚一的执着劲儿,纪楚一是这么回答他。 以前我也不能理解,以为感情都是水到渠成,强求不来。 现在我明白了,就算断手断腿,也得走到那人面前的决心。 时间可以消蚀伤痛,却带不走日益加深的思念,他将潇潇当成断线的风筝,因为自个儿攥不牢,如今得一步步去寻。 半年前他陪着他爸妈回去美国,自儿子从鬼门关回来,经历小张的事,前夫癌逝,纪母已不敢强求什么,人一生有太多意难平,事事桩桩,真要一码一码摊开来谈,自然回肠九转,安生不了。 她对纪楚一说,儿子,较量不出来的事就别较量了,你想怎么样,妈都支持你。 纪楚一坐在街头,手搭在氧化铁锈的冰冷长椅,澄黄的暖灯泡,他品尝到了纽约的初雪。 拍下飞絮落雪的短短视频,抱着微乎其微的寄望,希望潇潇能扫到自己的近况。 同年冬季,枝叶结起雾淞,他踏上寺庙,在众神佛香火前,一次次长磕。 你没能完成的事情,我一样样替你完成。 愿我的姑娘,身体安康。 …… 华灯初上,时逐浪踏出公司时,那个男人再次候在大厅处等。 一年期间,没有出入境纪录,找不到潇潇行迹,纪楚一用过各种管道寻人无果,只能把最后希望放在萧家人身上。 萧易对他自然不待见,纪楚一只好把目标转向时逐浪。 磨到不行,时逐浪松口给过几次假消息,但纪楚一没有气馁,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行吧,行吧,时逐浪知道不给这人一头棒喝,肯定死不了心。 时逐浪站定,淡淡的说,“走吧,我请你喝一杯。” 时逐浪得说,撇除后边这些破事,他个人是挺欣赏纪楚一的能力,要不打一开始,他就不会答应帮忙潇潇。 闹到这地步,他也撇不了责任。 灼烧的畅快袭入胃里,男人的友谊建立,只需杯酒。 “潇潇好不容易走出来,可经不起再次折腾。”时逐浪说。 “我没要折腾她。” “你不折腾她,远远看着也行?就算她有新对象也无所谓?” 纪楚一捏紧玻璃酒杯,眉头皱起。“潇潇有了新对象?“ 几百个日子,纪楚一也不是不曾想过这姑娘不再属于他的可能性,但每每念头一起,就会被即时掐灭。 他忍不了,却又得假装大度。 时逐浪滑开手机屏幕,找出张最新的近照,递给纪楚一。 男人的神色复杂,从担忧,紧张,到失落。 目不转睛,近乎贪婪的描绘照片里的女孩。 她微卷的头发剪短至耳下,浅棕发色,脸色粉润,眉目轻松自在。 一个年轻的碧眼外国人手搭在她的肩头,姿态亲密。 纪楚一用力闭上眼,挣扎了一会,才把手机还给时逐浪。 “我还是想看看她。”他艰涩的开口,”我只是想要亲眼看看她。” 六十四. 潇潇以为她哥会给她安排个啥度假胜地,好让她玩的不亦乐乎,望却前尘。 却把人安插进麻州学校,继续进修一年前未完成的第二个学位。 还留给她一屋子的空荡。 豪华管理公寓照理不该是家具俱全,一只皮箱就能浪? 一个起居室,两个房间,厨房,以一个人住来说,空间绰绰有余。 “我把家具撤走了,给你找点事做。”萧易冷淡的说,”不想自己打点,干脆打地铺吧。“ “……” 行呗,潇潇是失恋,不是断手断脚。 从掰断电话卡的那一瞬起,潇潇就没打算再去想过去的事儿,爱情最初的面貌是美好而朦胧,但她心里清楚,心结压根解不开,负罪感最后会把两人折腾成什么样。 他愧疚,她不平。 谁都高尚不了。 一开始就是错误,爱情根本强摘不得。 在憎恨蔓延滋长前,潇潇选择转身离开。 忙着打理新住所,忙着熟悉新地方,让她压缩悲伤的时间。 公寓位在波士顿著名的查尔斯河畔边,窗帘一拉,郁郁草木,湖光水色,天气好些,步行岸边,波光淋漓河面还能见到折衬的高楼倒影。 她剪短曾为纪楚颐留的长发,除了偶尔联络米儿,一夕之间,萧潇消失在a市的富二代圈子。 刚到麻州时,潇潇招了不少蜂,烦不甚烦,她特地戴上戒指,表示订婚的身分,这吓阻了大多数追求,除了安德鲁。 提到安德鲁,潇潇有些头疼。 小她好几岁的法裔美籍少年,碧眼挺鼻,浅麻发色,笑时露出对深酒窝,总让潇潇联想到萨摩犬。 而这只萨摩犬为了追求她,还特地学了中文。 知道她订婚,他丝毫不气馁,下一句就是,”不要紧,我当你闺蜜。” “……我不需要。” “要不…我当你基友。” “……” 算了,安德鲁意思到位,潇潇不想计较他憋脚的中文。 这里的朋友,五湖四海,潇潇从来不打探个人的来历,生命短暂交错,她也只是他人的过客。 周末时,几个同组约在苏珊家烧烤,潇潇捧杯热红酒,透过迷离的火光,看着他们玩闹。 “迷迭香羊排,我烤的,啵棒。”安德鲁递了瓷盘过来,眼睛闪烁如星,讨好的意谓浓厚。 其实已经八分饱,潇潇还是接受了好意。”知道你手艺好。” 安德鲁坐到她身边,问,“中国是不是有句话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 “靠烤羊排吗?“潇潇笑了笑。 “你喜欢什么,我都去学。”安德鲁拍拍胸,”我学习能力特别好。” 红酒的浓度不高,微醺的快意让潇潇很放松,她伸出左手,戒指在修长指间隐现,”别当傻蛋,remember?” “噢,我乐于挑战。”安德鲁不见堪色,”我送你回家?“ “不必啦,我搭地铁。” “这我必须坚持,送女人回家是男人该做的事。” “成呗。”潇潇没再拒绝。 入夜的波士顿妖娆明媚,车影如梭,安德鲁车子靠停在街边,陪潇潇走到公寓楼下。 “礼貌上,淑女是不是该请我喝杯茶?“安德鲁还想拖延。 “我那没有茶。”潇潇抢得飞快,”也没有咖啡。” “总有水吧。”安德鲁委屈的说,”我来了至少二十次,没一次让我上楼。” 潇潇毫不掩饰赶人的意图,“是啊,你都试了二十次,找了二十次理由,干啥不放弃呢,回去,小心开车。” “讨厌的小姐。”安德鲁气结,又不能拿人怎么办,只能泄愤的捏她脸颊。 “别动手啊,小心我揍你。”潇潇退后两步,笑着挥手,”good night 。” 远远瞧来,一对年轻男女分别站在公寓管理大门前的坡梯处,一上一下,依依难舍。 夜幕低垂,五楼有两扇窗,正好是对邻两户,左户人家的窗边伫着道高大身影,跟着看了许久,直到潇潇转回公寓。 灯光,忽地熄灭。 这公寓入住的租金昂贵,安全管理极好,潇潇虽然很少跟邻居打交道,倒也知道对门搬来个新住户。 她没细问,只知道是个建筑设计师。 建筑设计师… 潇潇摇了摇头,随即掐断冒头的猜测,这世界之大,要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一个人的愧疚感又能维持多久呢? 冲过澡后,潇潇的酒意已尽螁,披上浴袍,未干的头发包在毛巾。 抽出片经典光碟,泡杯热茶,她正打算好好看完这部片子,门铃声乍响。 潇潇走过去,从微敞的门缝悄悄打量,只见到个男人略低头,板吋黑发,很高,深灰的家居服包裹着挺拔硕健的身材,可以想见衣服下的身材有多棒,如果不是不合时宜 ,她倒是真想吹个口哨。 “有事吗?“潇潇问。 那男人抬起头,熟悉到连作梦都不曾忘怀的面孔纳入眼底,高鼻耸眉,嘴唇很薄,性格成熟的一张脸。 潇潇瞳孔颤动,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退开,砰一声,骤然甩上大门。 六十五. 纪楚搬进来已有一周,算盘打得好,一步一营,慢慢靠近,他小心翼翼,抓准潇潇的作息,精准的避开任何碰面的机会。 他不想惊吓潇潇,一年未见的思念人儿近在眼前,却只能透过窗见她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自以为心度够大,瞧瞧人就行,真见着,强烈的占有欲又蹭蹭地冒出来。 已经错误了一次,纪楚一吃过亏,打深情牌这人设压根不适合潇潇。 过去就是藏掖着,没及时沟通误会,潇潇不愿意听,以为他是因为愧疚勉强留在她身边,问也不问,甩头就走。 只要人还没结婚,就有机会。 吃了一口闭门羹,纪楚一在心里数拍子,给潇潇一些缓冲时间,数到三十,手指还没触到门铃,紧闭的大门忽地打开。 潇潇还是那身浴袍,只是头上没裹着浴巾,微卷短发还带着湿气,脸颊和唇色十分红润。 袍子包的紧密,只露出纤细漂亮的脚踝。 纪楚一忍住想扣紧她后脑袋,强吻一通的欲望。 “纪楚颐?“潇潇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不知道,纯属凑巧。”纪楚一从后面拿出一袋国内搜刮来的新奇玩意儿,”敦亲睦邻。” 可去你妈的纯属凑巧,潇潇才不信他瞎扯,斜了一眼,”咱俩没关系,我不乐意见到你。” 见门又要关上,纪楚一赶紧伸出脚,顶住门缝,”至少要收下新邻居的见面礼。” “收下你就滚了?“潇潇声线平平。 纪楚一见好就收,点点头。 “成。”潇潇冷笑,抢了袋子,就走到梯间,打开垃圾通道的小门,一把将零食全倒了进去。 “我收下了。” 不去看纪楚一脸色,门砰一声,又大力甩上。 潇潇的内心没有外表沉着,阔别一年,伤痛虽然像疤痕逐渐淡化,但给的时间还不够遗忘一个人,她闷头倒回沙发。 影碟的主角还在残喘最后的爱情,潇潇整大脑像塞了棉花,视线毫无焦距。 都已经一年了,为何还要来寻? 各自安好,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经历这一连串,潇潇早没了曾经的一腔孤意,人可以傻一次,却不能守在死胡同。 搬家吗? 不,总不能见一次搬一次,纪楚颐这次能找到人,下次也能。 她凭啥得绕着他走。 偏不。 隔一日,潇潇起了大早,崭白的运动服,戴上耳机,拉开起居室的窗帘,单束桔梗花悬挂在窗栏,潋滟的金色光芒泼洒窗前,层层覆盖住花瓣。 瞇起眼,潇潇刷地一声又拉上窗帘。 眼不见为净。 沿着查尔斯河畔跑了一小圈,耳下的短发拢在帽t里,越跑越不对劲,一道黑色身影离她几步远,不快不慢,就是这么跟着人。 潇潇缓下步履,那人也慢了速度。 潇潇快了几步,那人也提高速度。 脚下不停,下一秒猝然转进小树林里,匀口气,右脚放在栏杆压腿。 那人也紧跟过来。 隔着约莫两掌宽的树身,男人的喘息声穿透了耳膜。 潇潇俯下头,透过腿缝,视线悄悄地打量。 合身的黑色运动衫,肩宽腰窄,肌肉紧实,崭露出剽悍又精劲的身体线条。 以女人看男人的眼光,这体格的确足够令人想入非非。 目光放肆的游移,直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浓墨眸子。 潇潇皱起眉,收起腿,”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追你。”纪楚一意简言骇。 “追我?“潇潇手抱着胸,一脸轻蔑,”我凭啥让你追?你又凭啥追我。” “还有,我有对象啦,好的很。”潇潇故意秀出指间的戒指。 “所以呢?”纪楚一往前跨了一大步,高大的压迫感欺身而来。”那又怎么样?” “你这人…啥时变得这么无赖。”潇潇气得跺脚。 “我就这么无赖。”纪楚一回答。 视线往下瞟,他忽地蹲下来,腿半屈,抬起她的脚往自己大腿根挪。“别动。” 潇潇吓了一跳,抽脚就要踢人,却被牢牢固定住。 她气急败坏的吼,“你什么毛病?“ “你鞋带松了。”纪楚一不理她的挣扎,仔细而专注的绑紧鞋带。 眼睫垂下,鼻梁高挺,紧抿的双唇显示这人的全神贯注。 几秒的时间,让潇潇短暂分了神,一个出其不意的吻,轻轻落在自己的膝盖头。 “以后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潇潇。” 六十六. 快近三的老男人,面对追求女孩,纪楚一难得犯窘,在未正式见面的那一周,他搜刨各式帖子,舍弃迂回的示好,本着初心,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来。 楚一不是虚拟的人物,而是内心深处的自己。 如果他的生父没有叛离,如果他的童年不曾如此颠簸,或许,他会长成一个令人头痛的浪荡子也指不定。 楚一是他的肆无忌惮,楚颐是他的成长轨迹。 而潇潇,捧着真心,同时接纳他的不羁和拘谨。 没有衡量,没有理智,坦然献上她纯真的热诚。 这样的孤勇,他也愿意,无条件为她注掷一次。 …… 纪楚一殷勤的砸礼物攻势,花、零食、小玩意儿全贡献给垃圾通道,哪怕一个都没收,持续两周,潇潇还是算出了他的送礼频率,例如小周末的蓝玫瑰和波本葡萄酒…… 舌尖仿佛沾染上香草、烤橡木和黑莓的香气,潇潇迟疑几秒,破天荒将酒和花退回纪楚一的家门口。 她心里安慰自己,老暴珍天物,难免过意不去。 在这场紧绷的关系里,纪楚一像粘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退回的酒和花,让他误以为见到一道曙光,为小半步的前进感到欣喜若狂。 但现实,猝不及防的甩了一耳光。 周末是潇潇学校同组员的婚礼,安德鲁自荐当男伴,一到点时,就在公寓楼下等,。 对于外在,安德鲁仍有几分信心,在女性朋友口中,帅气温和这类的词出现过不少次,墨蓝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像个矜贵的王子。 而王子,就要来接他的公主。 当那双又白又漂亮的直腿落入眼前,安德鲁有一刻呆楞住。 紧身的露肩紫罗兰小礼服,后背一大片刺绣薄纱,缀宝石高跟鞋,特意打扮过的潇潇,艶丽的让人难以直视。 只望一眼,心就绷蹦地跳。 “醒醒吧。”潇潇挥挥手,”还不走。” “你实在太漂亮了,我的公主。”安德鲁捧着心,碧绿的眼睛一眨一眨,”我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行啊,你就整晚盯着我瞧。”潇潇开玩笑。 “那有什么问题,我的眼中也只有你。”安德鲁认真的回答。”我是个专一的好男人。” “……” 婚礼的新娘子是当地的美国姑娘,新郎据说是纽约的热门建筑师,婚礼办在湖岸边,包下了整户外餐馆,别致的花艺满缀,典雅的布置,火灿的灯泡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会场映的熠熠生辉。 潇潇挽着安德鲁,踩进一地的玫瑰花瓣里。 他们被安排在靠边的一桌,潇潇右手边是位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娃,可爱的吊带裤,不哭不闹,乌溜溜的眼珠子净盯着潇潇。 “他很喜欢你。”年轻女人说,”他的名字是伊恩。” “嗨,伊恩。”大概女人都是有种本性,面对纯真无邪的小包子,总会不自觉软下声音,”我是潇潇。” 小娃大拇指含进口里,另一手蓦然探向潇潇颈间的链子,上半身都快要搭到她怀里。 潇潇下意识地抱住孩子。 “真难得,伊恩很怕生。”年轻女人笑,自然而然的松开手。 “他非常可爱。”潇潇轻抚着孩子柔嫩的脸颊,任由他抓住颈炼把玩。 心绪短暂飘离,思及自己也曾经孕育过个生命,原来拥有一个孩子是这样的感觉。 充实,愉悦,美好。 她差一点,差一点也会拥有。 将孩子还给母亲,潇潇抬起头,与隔了几桌的男人视线交汇。 纪楚一神色隐忍,薄唇紧紧抿着,一双眸子浓黑不见底,不知道是观望了多久。 啊,新郎同是纪楚一建筑圈子里的人,她怎么给忘了。 潇潇收回目光,无意识摆弄面前的酒杯,连饮了几口,都没法忽略对方紧迫的视线。 带着放肆的热度,一寸一寸的要把她生吞活剥。 一杯子马上就见底。 见人坐得烦躁,安德鲁侧头询问,”要不要去湖边散步?“ “好。” 她现在不想看见纪楚一,不想看到任何会引起伤痛回忆的人事物。 六十七. 人工凿拓的仿天然景观,湖中飘着淡淡的雾气,水面清澈,成伴的天鹅闲适晃渡,从这头悠游到那头。 手搭在木头围栏,潇潇深吸了口气。 湿润的水气,燥腥的碧草味,远处的喧嚣热闹,嗡嗡的虫鸣,成功安抚了潇潇的不耐。 安德鲁清了清喉咙,“你知道天鹅奉行一对一,从出生就是为要找到命中注定的爱人吗?” “这挺好的。”潇潇点点头。 “我这人很信宿命。”安德鲁说,”在恰好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那便是命运。” “怎么知道什么时间该是恰好?又什么人该是合适?“ 潇潇反问。 “我不知道,那是种感觉,遇到了,就会知道。”安德鲁目光灼灼,”地球有八十五个海洋,几万个岛屿,好几十亿人,相遇的机率十几亿分之一。而刚好,我就遇见你,这不是命运吗?” “你在对我说情话吗?一套一套地。”潇潇扭了扭鼻子,”有多少人跟我有几十亿分之一的机率啊,难不成每个都是我的命运?“ “我不信这种,自己要的,见了就知道。” “那我怎么样?“ 安德鲁急了,”不谈命运,谈我们,把我变成你的命运。” 他的眸子碧澄透彻,承载浓烈的渴望,青涩,不安,等待。 也不怪安德鲁着急,潇潇的学分已经修完,她的家乡不在美国,离开是早晚的事。 “安德鲁……”纵然多次回避,潇潇仍免不了要摊开谈的一天,坦然地与他四目相视,”我把你当朋友,我曾经心里面有一个人,喜欢了他很久很久,时间还不够让我忘记他,我不想拿我的朋友当备胎。” “你是在说你的未婚夫?“安德鲁沮丧叹了口气,”我等的到你忘记他吗?“ 潇潇淡淡一笑,”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答案呢。” “今天是我生日。”安德鲁说,”我能要个礼物吗?“ “生日快乐,我都不知道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一个吻。”安德鲁指指自己的脸颊。”一个吻就好,你才刚拒绝我,不会连个吻都拒绝吧?“ 潇潇迟疑了会,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在西方,一个脸颊的吻真不算事情。 她主动踮起脚,双手搭在安德鲁的肩膀,后腰随即被搂住。 “等等…” 阴影忽然罩下,男人的唇重重压下来,陌生而干净的气息袭进唇间,潇潇惊慌的往后仰,下意识的拼命推桑。 吻很用力,也很短暂,不过几秒,安德鲁就放开人。 潇潇愤怒的用手背抹唇,抬起头正要骂人,却接触到一双红了的双眼。 她突然噤住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我真的会把你当成朋友。”安德鲁灿烂的笑开,”你该不会为了一个吻要揍你朋友?“ “再有下次,我真的会揍你。”潇潇无奈的警告。 转过身去,隔几百尺,一道高大落影在地,银灰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衬衫西裤笔挺,那男人眸色沉沉,脸色紧绷,不知怎地,明明距离不近,潇潇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汹涌的怒气。 潇潇勾唇一笑,背过身去挽起安德鲁,”回去了吧。” …… 婚礼闹得很晚,男男女女,跳成一团,潇潇喝了不少,像只花蝴蝶被转来转去。 她有些醉意,连纪楚一何时离开都不清楚。 潇潇跟新娘子拥抱道别,“真不行了,你们自个儿玩吧。” 安德鲁尽责当好一个男伴,平安将人送回公寓楼下。 见人走得不稳,安德鲁问。“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用啦,我脑子还清醒的很。”潇潇打了个酒嗝,轻巧一笑,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迷离的夜色,温度开始骤降,大街上蒙起一片雨雾,潇潇没穿外套,裸露的手臂泛起冷意。 她搓揉着肌肤,跟鞋的噔噔声响埋没在地毯里,走廊的灯光,啪一声暗了。 四周黑漆漆地,潇潇摸出包里的手机,一只大掌蓦然捂住她的唇,拦腰抱起,在半空旋转了小半圈,抵到墙面上。 大腿被强行抿开,被迫悬空的挂在男人身上。 淡淡的胡须水薄荷味,混杂熟悉猛烈的男人气息直扑而来,让潇潇脑袋短暂晕眩。 “你干啥呢,纪先生。”潇潇无力的推了推。 “那不是你男朋友。”纪楚一语气笃定,但咬牙切齿,”你让他碰你了?腰,唇,还有肩。” “噢,那怎样呢?”潇潇的哼声带着鼻音,像小姑娘家的娇软侬声。”我单身,我爱让谁碰我,就让谁碰我,谁还没曾有个炮友呢?“ “炮友?“纪楚一面色阴郁,嗓音一下子低了好几度,”我没有过炮友。” “关我啥事。”潇潇不傻,她感觉到臀下炙热的物体抬头,硬梆梆地顶在臀缝处。”你……你……” 纪楚一深深地吸口气,逼近她的脸,唇部几乎相贴,色情的摩娑,“你倒是让我试试合不合乎当炮友的水平。” 六十八. 黑暗之中,暧昧的因子肆意浮动,潇潇感觉男人的气息趋近,贴着她的唇辗碾,”老子找了你一年,不能拿锁炼把你锁着,那我就跟着你,你甩不掉我的,宝贝儿。” 一声熟捻亲昵的呼唤,仿佛是把钥匙,蛮横地撬开尘封的回忆。 “不带这样的,你伤透了我的心。”潇潇眸子里染上了醉意,脑子有两道声音拉扯,吵得她头疼。”头好晕阿。” “那换你来折腾我。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纪楚一喃喃低语,在人唇边落下轻吻,湿润的迹痕转向她颈间,温柔的舔弄潇潇敏感的耳垂肉。 “唔……” 酒精使人麻痹理智,却又将身体感度放大数倍,潇潇受不了这样,偏过头,微弱的抗拒。 男人不接受拒绝,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湿润的舌头强硬探入,一遍一遍的深吻,毫不退让地逼迫她回应。 连绵的吻使潇潇喘得厉害,她没法欺骗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她仍然没忘记楚一,仍然记得他的眼神。 仍然无法忘怀他的吸引力。 “宝贝儿,你看看我,我是你的楚一。”纪楚一低低的说,”我的证件,我的心里,都是一心一意的一。” 潇潇晕呼呼的,迷惑的问,“纪楚一?” “从一年前起,我就是完完整整的楚一。” 纪楚一托起她的臀,趁机刷开租屋处的门,屋子内只留一盏暖灯,足够照亮脚步。 两具交缠的身影跌到床上,潇潇的警觉来的迟,回过神,两只手腕已被领带圈圈捆住。 “当炮友,老子绰绰有余。”纪楚一性感的笑,呼出的热气扑向潇潇没穿抹袜的脚踝。 她要缩回腿,却被炙热的舌头吸了一口。 “你这双腿,我梦了几百次。”纪楚一抬起她的腿,一边舔弄脚指缝,荤话不断,”你的白腿就夹在我的腰腹上,夹的紧紧,要求我肏你,用力ding你。” “不行……”潇潇挺起腰,却蹬不开人,”很脏的,你疯了吗?” “不脏,我就想舔遍你全身,一吋不漏。” 炙热的湿吻不停熨烫潇潇的腿内侧,从脚趾头到脚踝,小腿肚,大腿根,一路往上,s情十足。 潇潇被挑弄的浑身发抖,却挣不开手。 “唔……别这样亲,我受不了。”一年未曾打开的身体深处逐渐泌出y水,翕翕张张,弄湿了底裤。 纪楚一放任高耸的帐篷不理,专心伺候身下的女孩。 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蛋泛起动情的潮红,娇媚的不得了,像朵绽放的野玫瑰。 一吐一息,都在勾引男人的深陷。 底裤被脱下,温热的大掌bang起弹性的臀肉,仔细亵巡,潇潇猛然意识到男人的意图,带着哭腔哀求,”不要这样……” 允许一个男人低头为自己口,仿佛直接深触到灵魂,她无所回避,也无法假装。 他的舌尖滑过花di,拨弄开嫩ro,上下来回,用牙齿轻咬藏在里面的珍珠。 “啊……”潇潇忍不住大声呻吟。 她的大腿被抿成m型,屁股悬在半空。 舌尖往腿心的蜜口探进去。 像一条蛇,灵活的钻进钻出,女孩的脚趾无意识的蜷缩,抖得很厉害。 “舒服吗?宝贝儿。” 纪楚一能认出潇潇临近高潮的反应,抬起头,换上手指快速的刺激打转。 他像只饥饿许久的狼,等着要将人生吞入腹。 急速的高潮让潇潇眼前产生迭影,整灵魂像被抛到空中,又像片羽毛缓缓降落。 一股骚甜的潮水喷出来,溅洒上纪楚一的下巴,唇角。 他故意舔干净唇边的水痕,“你的水倍儿甜啊。” 潇潇身体软的像滩水,整身无力,任由男人脱掉仅剩的束缚,解开手腕的领带。 带茧的指腹温柔的抚摸过她的全身,最后回到她的脸颊。 额头相抵,赤裸的肌肤相贴,纪楚一粗长努张的性器抵在穴口,一跳一跳的蹭弄嫩肉。 屋外的雨势淅沥沥的往地面砸。 潇潇口干舌燥,知道自己隐隐在等待,酒精,黑暗,都能让人全心投入一场性爱。 龟头探进去了些,又出来。 一次又一次,浅浅的试探。 纪楚一用尽平生的耐性下去磨,”我够不够格当你的炮友?够不够格?“ 被人磨到不行,潇潇生气的推,”你要不做,就给我起开。” “老子疯了才起开。”狠戾一撞,凶器直直捣进甬道,足够的润滑水ye让抽ca很顺利,内里紧致,纪楚一被吸得尾椎一阵发麻。 久违的亲密结合让两人都发出喟叹。 潇潇两只腿主动夹紧他的腰,魅惑的吹气,”是不是梦见我这样夹紧你?“ 她不服输的故意缩紧内壁,反问他,”舒不舒服?要不要再紧一点?“ 被刺激的赤红双眼,纪楚一提起她的腰,坚实的臀部猛烈耸动,”你个小妖精,给老子夹紧了。” 噗赤噗赤的水声不断从交合处传来,粗硬的耻毛划过腿心,潇潇的呻吟越发浪荡。 “你好硬啊……”甬道不断收缩,让她能感觉到那根事物的硬度粗大。 纪楚一简直被她的媚态迷得七荤八素。 下身柔软多汁,两团饱满的乳剧烈晃动,大手忍不住用力搓揉,白嫩的ru肉跑出手缝。 抽插持续很久,纪楚一似是发了狂要人满意,连续换过好几个姿势,不见慢下来。 “不行了,够了,够了。”潇潇呻吟到没声音,嘶哑的求饶,”你够格,你够格了。” 口头的服软,的确让纪楚一很受用,连续几个缠绵的吻,才抽出未乏的x器,j乳一股股溅射在潇潇的双ru中央。 累到不行的潇潇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纪楚一体贴到位,把人抱到卫生间冲浴。 温热的水雾下,他洗着洗着,又忍不住将人抵在墙面,开始新一轮的挞伐。 抵在女孩的耳边,他一次又一次的喃语。 “我爱你,宝贝儿。” 六十九. 潇潇醒来时,腿间一片酸痛,身边没有人。 这男人是几百年没开荤,床上一次,卫生间一次还不够,后半夜里,提起她的大腿就磨,她神智迷迷糊糊,也没听清那人到底在耳边说什么。 皱巴巴的小礼服不能再穿,潇潇俐落起身,从纪楚一的衣柜里抽出白色衬衣。 抬起手,蓦然发现手腕上有串沉香佛珠。 低头嗅了嗅,木头淡雅的香气让人不排斥。 她单手攥着包和衣服,走出房间。 男人腰着围裙,一听见声响,拿着锅铲跑出来,”你先坐着,早餐好了。” 咖啡和牛油香气盈满整屋子,潇潇肚子咕噜了两声,也不矫情, 直接坐在餐桌后等人服侍。 炮友自带煮饭功能,再好不过。 火腿肠、炒蛋、沙律、烤牛油吐司,餐盘边上还摆朵玫瑰,讨好似的放在潇潇面前。 “尝一尝。”纪楚一就怕她甩手就走,还好小姑娘性子一如以往,不会亏待自己。 见她手里还戴着佛珠,纪楚一心情愉悦,”这是我去年在寺庙帮你求的佛珠。” 潇潇依旧没答话,低头默默地将早餐吃完。 纪楚一开始有点发怵,身为奔三的大龄男人,不理解一个女人和他过夜,滚过几次床单,吃了他亲手做的早餐,戴上他送的礼物,到底称不称上重修旧好? 他抓破脑袋,开始找话题聊。 细碎交代过去一年他的行踪,去过几个地方寻人,又转口问潇潇学业情形,是不是有回国打算。 放下咖啡杯,潇潇才搭理说第一句话,”谢谢招待。” 谢谢招待? 纪楚一懵了,赶紧拦住人,”我们……” “我们哪有什么事,不就是炮友关系,当炮友,不用谈私事。”潇潇冷冷的说,”难不成,你昨儿个不是这么答应的吗? “……”纪楚一黑了脸,有自打嘴巴的苦感。 女孩目光澄澈,经过欢爱的一晚,整张脸蛋显得光彩照人,尤其她还穿着自己的衬衣,一双漂亮纤细的腿儿交叉站立,仿佛被打上标志,这人属于我,哪都去不了。 衬衣底下的美好全布满吻痕,历历在目,纪楚一赶紧收回绮思的心神,清了清喉咙。 告诫自己急不得,让开一步,替她开门。 “行吧,一周至少让我执行一次炮友义务成不成?“纪楚一妥协的问。 推开他,潇潇冷哼一声。 纪楚一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只要三言两语就能打动潇潇,比起潇潇所承受的一切,他的一年等待还不够。 他俩之间有太多误会。 而潇潇却闭口不谈。 不是她不愿意回想,要不就是认为答案已不再重要。 不管哪一种,纪楚一都不会退缩。 ……. 潇潇压根没表面自若,当她打开花洒,在镜子前面对一身的杰作,简直羞晕了头。 深怕别人不知,连脖颈都有! 因为曾经单向深爱,潇潇没法骗自己,一个熟悉的眼神,一声炙热的喘息,都能让人心悸。 昨夜她是醉了,但也没醉到不醒人事,自欺欺人的地步。 纵然时过境迁,她仍然记得过去的自己如何低如尘埃,只为求一个答案。 她不愿意再次变成那模样。 萧易前两天来过电话,家里爷爷催得急,潇潇的放逐显然已引起老人家的怀疑,时逐浪婉拒这场娃娃亲,萧爷爷就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世家头上。 总不可能逃一辈子的。 镜子逐渐起雾,掌心抹开了镜面,潇潇拢了拢头发。 见一面也不是不行。 七十. 住了一年,潇潇整理出几大箱杂物,悄悄找了托运将行李寄回国内。 她要离开的事没有告诉纪楚一,学校几个素日处的不错的同学,替她办了场饯别宴。 清晨两点的机场,潇潇等在候机室,手机屏幕仍停留在前一晚纪楚一的问候。 开头了第一次滚床单,再来的第两次,三次,就显得顺理成章。 一个殷勤的对门炮友简直比粘皮糖还麻烦。 倘若她心里没有动摇,走的也许心安理得。 划通号码,响了两声,对方慵懒的嗓音传进耳里。 “潇潇?“听得出,那男人还没清醒。 潇潇深吸口气,“纪楚一,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我?不是因为愧疚?“ 那头静了半刻,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宝贝儿,你又想跑,又想要让我再继续找你?“ 找了一年的时间,活在不断失望落空的日子里,纪楚一实在怕了,但他仍颤着声音说,”不打紧,你不信我,我就再继续找。” 潇潇答,”老躲着成什么事呢?没要躲,就是通知你,我今天的班机回国内。” “没事,你睡吧。”潇潇径自挂断,掐掉手机电源。 十分钟后,飞机启航,飞往罗凡尼米。 …… 一头卷发长长了些,老挠到后颈,潇潇嫌着碍事,随手扎起来,暗红的连帽冲锋衣,搭配合身牛仔裤和短靴,她背着行囊,单独一人。 罗凡尼米的车站小,潇潇搭上往赫尔辛基的卧榻火车,十个钟的时间足够她好好歇息,清冷幽静的夜色,模糊的景色快速飞掠,上卧榻的姑娘递过来杯热茶,与她聊起来。 来自加拿大的姑娘很健谈,分享不少旅游趣事,让潇潇在火车过的第一夜,还不至于无聊。 隔一日,姑娘在赫尔辛基下车,潇潇没离开,她坐在餐车厢里悠闲的享用早餐。 车速稳泰,没有癫簸,车窗外的风景如风流动,郁郁树林,湖泊小屋,层迭山峦,美好宁静的如同幅画。 她拿出相机,连拍了几张照片。 这一趟临时兴起的旅程,萧易不乐意,但只要潇潇想做的事,谁也拿她没办法。 “一个人?“身旁的金发男人瞧了好一会儿,才平移了几个位子凑近。 列车上,驴友很多,各自有各自的单独旅程,他们习惯与陌生人交谈,建立一杯咖啡的快速友谊。 阳光筛洒在潇潇几乎不施脂粉的素脸,长睫下垂,在她柔软湿润的唇瓣中央凝淬出一道光芒。 纵然突兀,金发男人还是收不回目光。 潇潇抬起头,礼貌性的聊几句打发掉人。 她有些困乏,拽起包往回走。 拉开卧榻车厢门,潇潇楞了一楞,讶异的顿住脚步,下床榻上有个男人,他抱胸半倚,两条长腿不自在的伸展,外套领子拉耷起,帽子几乎遮住他脸的二分之一,脸型棱角分明,下巴有道细小疤痕。 男人的模样很累,呼吸平稳,前胸缓缓起伏,几十小时的转程班机和车程,细微的声响根本扰不醒他。 她静悄悄坐上榻的另一侧,等着人醒来。 车窗外是流泄的景光,窗玻璃面反映出女孩的平静神情,潇潇从来以为,这样近乎柔和的神情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脸上。 岁月沉淀了张扬,过去的憾事,舔舐伤口的同时,也逼迫她在成长。 七十一. 潇潇再次睁开眼睛时,头枕歇在男人的大腿,身上盖着毛毯,车窗的帘子被拉下,偶而透泄细缝的光。 男人翻看她随手带来的一本游记,另一手无意识的卷弄她的头发。 温情而脉脉。 潇潇挣开了毯子,伸出食指挪开他的书本,“纪楚一,你就成天追在女人后边跑吗?“ 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在她轻蹙眉头,纪楚一哑声回答,”老子不是追女人,是在追我的媳妇儿,媳妇儿只有一个。” “我以为我们是炮友关系。” “当我媳妇儿可以合理化炮友关系。”纪楚一揉揉她的头发,”要吃什么?“ 潇潇起身,哗一声拉开车帘,”你是怎么找到我?“ 纪楚一抬起下颚,对着她脖颈上的祖母绿链子示意。 “我哥不可能松口,你竟然能找到逐浪哥帮忙,不容易啊。” 潇潇隐约猜测到。 “小姑娘,你电话里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纪楚一委屈的控诉,”我差一点儿就错过。” “我真没想要躲你,左右不过差两周。” 这样欲拒还迎的暧昧,实在不是潇潇的性格。 过去一年,她已从时逐浪口中听到太多太多,男人的坚持,男人的找寻,潇潇对纪楚一,心有不甘也是,贪婪奢望也曾,却从来无关于恨。 她没有后悔当初的一意孤行,也没有后悔后来的不辞而别。 孩子的离开,谁都阻止不了,潇潇得承认,在那个当下,低不下头正视自己的失败,纪楚一成了她唯一宣泄的出口。 将他变成众矢之的,好让自己的逃离有了稳当的借口。 她曾经,也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走吧,我饿了。” 潇潇主动拉起男人的手。 …… 列车的走道很狭隘,一路沿途,纪楚一紧紧攥住潇潇的手不放,他们共享了两道热食,和一壶奶茶。 实在太过珍惜此刻美好的时光,纪楚一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记得长灯菩萨前,他磕头求签,一是佑她身体安康,二是祈求不要断了他俩的缘分。 菩萨应了允杯。 贪婪巡梭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到她红润柔软的唇。 潇潇感知的抬起头,弯起嘴角,赏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纪楚一局促的换了个坐姿。 不言而喻的默契流窜在彼此之间,一关上卧榻车厢门,潇潇就被纪楚一自后紧紧揽住。 男人的气息直扑耳廓,”答应我,别再跑了,也别躲我了,你要我追你多久就多久,成不成?“ “你要的答案可能很长,得花很久的时间…”潇潇娇笑。 “老子不怕。”纪楚一恶狠狠的啃上她的耳垂,急促的喘息,”我在飞机上十个钟,睡也睡不好,我就想,逮到你时的第一件事,是狠狠地打你屁股蛋,还是狠狠肏你。” “你这人怎么回事,才放话要追我,追人是这种水平?“ 潇潇没有抗拒那只温热的大掌胡乱在身上摸索,扒开她针织衫,往背心里探进去。 粗砺的指腹沿着腰侧线条摸索,一吋一吋往上游移,用力碾压过敏感的乳尖时,潇潇打了个激灵。 “追你跟当炮友不抵触。”低哑的声音鼓动耳膜。”你总得试用试用是不是?“ 五指捏揉娇嫩的乳,任它盈盈充实掌心。 “宝贝儿,第一次你受着点,我有点忍不了。” 纪楚一粗喘,硬烫的事物咯在潇潇的臀沟处,直白的顶蹭。 潇潇双手抓住上铺床栏,尾椎下陷,臀部高高提起,形成一道性感的丘陵。 她扭回头,嫩红的小舌故意挑衅的舔弄一圈,”给我卖力点。” “你个小野猫。”纪楚一扑上去,急躁的一把褪下她的裤子,娇嫩的粉臀裸露,抽了几巴掌。 热辣辣的麻感自臀尖传来,湿热的舌头跟着滑溜地一遍遍舔上,潇潇身体颤了颤,敏感的向前缩,又被大掌贴着腹心扣回来。 裤子被孤伶伶丢到一旁,底裤随手扔在衣架勾,纪楚一掰开臀瓣,灵活的舌头不住往腿心舔弄。 他的头颅在她身下钻动,带着粗边的舌面一遍遍扫过花蒂缝。 “唔…….”潇潇咬着下唇,难耐的摇着臀,”你进来,你进来嘛。” 身体深处吐露一波波春潮,痒意自骨头接缝处渗透出来。 “发骚呢,让不让插?“ 潇潇听见皮带解开的声音,硬烫的龟头有着丝绒的触感,挑逗似的沿着腿缝心前后滑动。 “让插。”潇潇呻吟了一声,腿几乎半软。 “宝贝儿,再说一次。”勃涨的性器挺进去,进个头,又退出来。 “让插,只让你插。”潇潇动情的潮红漫至全身,白皙的肌肤裹上层浓郁的腻香。 在勾引,在挑逗。 性器深深的撞进去,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他们的身体契度远比以往来的高。 纪楚一掐紧她的腰,连结的下身紧密而快速的耸动。 呼呼的风声吹啸,火车稳稳的行驶,潇潇仰起头,压抑的娇吟。 车厢的隔音不算太好,在欢爱中,他俩渡过无垠的林地,穿过幽静的河,迎来第一波高潮。 七十二. 上下卧榻的床各够一人睡,俩人赤裸相拥,同挤在下榻,潇潇趴在纪楚一的胸口上,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鼓震进她心里。 有很多话想问。 但此刻,却不知该如何问起。 “宝贝儿,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疙瘩,想问什么,不如咱一次说明白。”纪楚一率先坦白,”我恢复记忆后,第一个反应是愤怒和生气,我不知如何面对我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你。” “当时你如果仍然接受不了我,可以直说,我不是……” “嘘…”纪楚一安抚她,”纵然知道,我却依然不想用话伤害你。” “很小时候,我生父就不断出轨,后来我母亲带着我嫁过来纪家,在最初几年,为了我她忍受纪家亲戚的眼色,我知道我不能行差犯错,更不能重蹈我生父的错。所以,我当时认为,我应该忠于原先的关系。” “当我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超乎控制,我与张素玫便谈清楚,也在那时,她告诉我她怀了简甚的孩子,同时间,我的生父病逝,你要结婚的新闻,接踵而来,所以我才答应帮忙张素玫演一场假订婚逼简甚回国。” “我唯一没料到…”纪楚一苦笑,语态满是自责,”你不明白,我有多恼自己。” “你醒来后,却又只记得楚一,我心里又苦又痛,一直找不到机会对你解释,你就已经选择离开。” 搭在女孩后背的臂膀收紧,鼻间充盈幽然的果馨香,纪楚一抱着她,就像拥抱一个世界。 在这一瞬,一年的盲目找寻,全是值得。 “潇潇,我一直爱你。” 我爱你,如星辰大海。 “好,你得一直爱我。”潇潇将头埋进他颈间,声音哽了哽。 一剎那,她想起多年前的初见,人声杂喧,车里那对冷静而浓黑的眸子,让她一牵挂就牵挂了六年。 “对不起…”纪楚一涩声的说。 对不起,没能在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 他俩住在芬兰的湖畔小木屋,温暖的格调,点燃的烟囱小火炉,起居室有一面大大落地窗,正对着成片的白桦树林和潺潺河流。 入夜的北国寂寥幽静,天际浩渺,屋内却盛满燃不尽的热情。 除了动情的呻吟,哔哔剥剥的烧柴声,再无其他。 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后,两人汗水漓漓,纪楚一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女孩的额,眉心,鼻尖,和唇角。 等待她从高潮的颤栗中恢复。 纵然全身湿漉漉地,但他们相拥在沙发里,共窝一条毛毯,丁点儿都不想移动。 夜半,点点光丝慢慢聚集,逐渐形成数道汇流,滑泻过黑压压的天幕。 数种如宝石的光彩,或粉或紫,帘幕状的展开。 他们裹的暖和,散步在屋外前庭。 “上来。”纪楚一蹲下身子,留下宽实的后背给潇潇。 潇潇不明究理,趴上去。“干啥呢?“ 纪楚一托起她的臀,慢悠悠的踩在落叶里,窸窸窣窣地,”记得吗,我说过要背我的媳妇儿过门。” “我答应了吗?“ “不知道,咱就一直走下去,总会走到我媳妇儿答应的那一天。” 一步,百步,千步,就这么顺着河流走,总有一天,就会走出个结果。 番外 woo18.vip 在潇潇回国的第二年,纪楚一求了第一次婚。 他事先安排妥当,酒店顶楼套房,盛放的烟火,精挑细选的钻戒,他一身正装,等第一道烟火乍开,星点闪烁,打亮潇潇的侧脸。 从西装袋里掏出锦盒,潇潇骤然意识到纪楚一的意图,即时阻止他。 “不成,我哥还没松口。” 行,大舅子是道坎,纪楚一明白。 萧家的其他男人不清楚前因后果,自然不反对潇潇和纪楚一的婚事,但萧易不同,不多话,也不易妥协,纪楚一了解要说服萧易点头,只有时间。 拿时间证明他对潇潇的好。 又过了一年,萧易态度明显松动,纪楚一把握时机,包下一片海滩,幽暗无人,马灯连成一线,灼灼烛火中,他再次下跪。 潇潇迟疑了会,才上前拥住男人,”还不成,再等一等。” 纪楚一想不透,”你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嫁给我?“ “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复合后第一次,他俩发生冷战,纪楚一已经过三,他渴望与他爱的女人共建一个家庭,睡在一块,不愿意每一次耳鬓斯磨后,却得将人送回家。 他想了很多,猛然惊觉,他俩从来没有谈过对婚姻,家庭的远景。 也许,潇潇是个不婚主义者。 思及此,纪楚一心冷了半截。 他爱潇潇,无庸置疑。 日子在消磨,在两个月后的朋友婚礼,潇潇意外接到捧花,她的神色是愉悦而向往,纪楚一灵光乍一闪,恍然顿悟。 这一日,是纪楚一的生日,餐后他俩在长堤上散步,纪楚一想了很久,说,”宝贝儿,咱们谈谈。” “你在这等一等。”潇潇说。 她指了指前方,早先安排好的爱心仙女棒瞬间点燃。 黑暗中的火树银花,灿烂的不可思议。 潇潇从另一边走出来,怀里捧束红玫瑰,笑脸盈盈。 纪楚一被这阵仗弄懵,”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不是,是求婚。”潇潇从玫瑰丛中取出张信封,腼着脸问,”你愿意娶我吗?纪先生。” 拆开信封,一张b超照片落入掌心。 中心一个小小黑点。 捧着那张薄薄的指,手指微颤,纪楚一蓦地红了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应该是我陪你……” "嘘。"潇潇吻了他的唇角,"你还没回答我呢。" "宝贝儿,我当然愿意。"纪楚一用力拥住面前的爱人,下秒又突然松开手,"不是,我方才是不是抱太紧,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他紧张的上下巡梭。 "你本来要跟我谈什么?“ "不谈了,不重要。"兜里揣着张结扎预约单,纪楚一重新轻拥潇潇,在她耳边喃唤,"老婆,我爱你。" 免*费*首*发:po18yu.v ip | Woo1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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