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为敌》 第1章 [十字殿的秘密]01《与我为敌》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故事,是从“十字殿”开始的…… “会遇见?”他疑惑地问着,难得他竟然也会遇到困扰。 “会的,会遇见!”男人肯定地回复他的问题。 “在茫茫人海中,我就只会看见她?”难得多话的他再问一次,只因对方的笃定令他十分的意外。 “是。”透人心魂的答案再度铿锵有力地直捣他的心间,不让他起任何的怀疑。“我相信命运的安排,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你们相遇,所以……是到了该你现身的时刻了!那将。” 被称为那将的年轻男子沉默了。其实对方所说的话他不应该质疑,也不可以质疑。因为对方是如此的卓越,那无与伦比的力量自己比谁都明白。 只是,这回的指示实在太过神奇了,所以才逼使他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 看出那将的狐疑,男人却笑了,继续用着无法教人猜测出年纪的迷人语调说道:“那将,你要相信自己拥有比平常人高上百倍的不凡鉴赏能力,不管对手是人、是物,都会在你犀利的眼神下无所遁形。从小便接受顶尖人物教育的你,敏锐的感受力是无人可及的。” 姓那名将的年轻男子聆听着他的话语,冰刃般的眼瞳一瞬也不瞬。 “你要相信自己是个罕见的人物。”谜样脸庞含笑地再说道。 须臾后,那将开了口。 “而培养出我这身稀奇鉴赏能力的您,让我有资格成为人间佼佼者的您,我衷心感激,“爷”。”他恭谨地朝男人一鞠躬,这世上唯有眼前人能让他臣服。 被称为“爷”的男人仔仔细细地凝视着自己一手调教培育出来的珍品,脸上有着满足以及快乐。 “不过……”男人柔和的磁嗓蓦然一沉,道:“千万记住,可不准掉进“当局者迷”的混乱之中。” 那将蹙起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男人并没有给他详细的解释,只道:“我不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这个问题得靠你自己去意会以及解决。总而言之,我希望你能替我打赢这场战争,凯旋归来见我。” “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短短几个字,却代表着那将的承诺,坚毅的答案。 “去吧!” “是。” 男人愉悦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骰子已经掷出,偷袭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章 “日子过得好快喔,再一个多月,我们就要从大学毕业喽!”静谧的“岚大”校园中的一间教室,几个年轻女孩围成了小圈圈,闲聊着即将各奔前程的心情。 “是啊是啊,就要毕业了!唉……毕业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相聚?尤其是红帕,妳以后还会继续留在台北吗?老是觉得要见妳的机会并不多。”同学们不舍地叹完气后,同时间转头看向她们心中的女神--单红帕。 叩! 十颗眼珠子差点迸出眼眶!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单红帕的脸蛋直挺挺地往前趴去,跟桌子“贴”个正着。 “怎么啦?受伤没有?妳还好吧?”同学们大吃一惊,纷纷问道。 “我没事。”单红帕抬起脸蛋来,露齿一笑,莹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绽放出令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光芒来。“没事啦,我刚刚只是用脸蛋去试验学校的桌子坚不坚固罢了。如果这桌子有问题的话,我会建议校长立刻更换。” “我的天哪!妳疯了吗?满脑子都在想赚钱的事情,还老是用“身体力行”的方式给产品打分数,真是败给妳了!”她的某些行为让她们这群好朋友看得啼笑皆非,但又不得不承认,单红帕是个赚钱高手。 “这家伙就是因为古怪,所以才能创造出超级业绩来呀!红帕做起生意来就是无往不利,只要是她想卖的东西,没有卖不掉的,赞呀!” “谢谢各位的夸奖。”她笑,美丽的笑容再度迷倒众好友们。她们同学四年,而且是常常相处的好朋友,但大伙儿还是常被单红帕艳丽的俏脸给勾了魂,即便她总是处心积虑地想隐藏自己的美丽。 “对了,红帕,毕业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妳应该会去工作吧?同学四年,我帮妳计算过,妳至少也存了两、三百万了吧?这样一来,妳就可以好好运用这笔钱为自己做规划,朝女强人的名号大步迈进了。” “哪有!”单红帕却摇起头,否认她的计算,也不认为自己真能当个女强人。事实上,她做生意之所以顺利,多半都是运气好。“妳们想太多喽!我没有存到两、三百万啦,我身上没这么多钱。” “怎么会没有?这四年来,妳无时无刻都在忙着做各式买卖,大家都知道妳一直很努力赚钱,以一个完全没有家世背景的普通人家女孩来说,妳够厉害的了!念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全部自给自足,不仅没有任何贷款,相反地,就如我刚才所说,妳应该还存了几百万呢!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次赞美妳,妳“贩卖”的本事实在太高竿了,委托者只要把贩卖物交托给妳,妳就有办法将它们高价卖出去。不仅买家高兴、委托者笑呵呵,妳呢,也赚到了佣金,真是一举三得,让我们嫉妒死了。”欧晓兰口沫横飞地说着她的见解。“妳要知道,妳的本事不仅令我们这群朋友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外校的学生都知道妳的厉害呢!我们就曾经听过外校的学生在谈论妳。” 哎呀呀,真是糟糕,她都特意掩藏自己,让自己的行为低调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引起了注意。 单红帕暗暗叹了口气,从后方的大袋子里拿出一只世上绝无仅有的绣花抱枕,抱枕的精致绣功让人一看到就想拥有它。 “要不要?便宜卖妳们,两千块。”心情好闷,赚点钱吧! “我要、我要!我要买!”好友周立刻抢去,付给她两千块钱。 欧晓兰见状哇哇叫。“看吧,不费吹灰之力就又成交了一笔生意!欸,不过妳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理所当然的,妳的眼光奇准无比,就一眼,只要一眼,妳就能断定什么产品可以吸引顾客注意,难怪能够战无不胜、一击必中地赚大钱了。” “不要再抬举我了,我只是过路财神罢了,根本没存到钱。”单红帕老话一句。 她懂得鉴赏也是夫人婆婆对她调教有方,她是夫人婆婆的养女。 “不然妳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我看妳很节俭啊!”另一位同学百思不解地问。 “我有其它的负担。”单红帕轻道,眼皮突然好重。 “什么负担啊?” 她没答腔,只是深呼吸,逼自己打起精神以防被睡魔困住了。不能睡啊,她还有一堆东西没有整理好,也得把客户订购的货品送过去…… “红帕?” “喂!妳们怎么还坐在这里咧?”急促地,教室外头突然奔进一名同学,脸上满是惊喜,不由分说就哇啦啦地大叫,也打断了众人“围剿”单红帕的大会。“快点快点啦!他来了,妳们不是说要去看他吗?” “什么?他真的来了”众女孩们的眼睛突然绽放出十万瓦特的光亮来。“他真的来了?妳没有骗我们?” “骗妳们干么?他已经在路上了!” “真的假的?太棒了!”大伙儿开始雀跃地跳跳跳。 “谁来了?”单红帕一头雾水。好友们兴高采烈的表情,彷佛要去晋见什么天王老子似的。 ““紫十字”的“紫先生”来了!” ““紫十字””单红帕一震,问道:“就是那个“紫十字”?”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紫十字”!神秘的“紫十字”、令人向往的“紫十字”,那位领导“紫十字”的会长“紫”要来我们学校了!”哇,好开心喔!“没想到这个独一无二且神秘兮兮的男人会在我们学校现身,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呢?想当初我们偷听到消息时,都乐到快疯了呢!”同学玉激动地说着。 难怪众人会如此的兴奋,因为这位被称为“紫先生”的神秘男子,一直被外界称呼为“神奇鉴赏家”。 只要是经由他所鉴赏肯定的人、事、物,都能够在商业巿场翻上好几倍。拥有奇准眼光的他所锁定的目标,一定会引起大轰动。 “听说“紫先生”秘密来学校是为了替“紫十字”挑选人才,要带去美国做种子训练、养成新血。哇,不知道他会选到谁?好兴奋也好期待哦!如果能“紫十字”,往后就不愁吃穿了!”又有同学乐得手舞足蹈。 “好奇怪喔!妳们打哪儿来的管道知道这么多消息?既然是秘密造访,又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呢?”单红帕嘀咕着。 “还不是校长偷偷泄漏的!“紫先生”虽是秘密拜访,可我们那爱出锋头的校长哪里会白白浪费这个宣传的大好机会?能让“紫十字”的领导人亲自莅临本校,这可是他今生最大的成就了,当然要弄得人尽皆知啦!” “别理会校长在想些什么了,偷看“紫先生”比较重要,妳也对他的真面目感到好奇吧?” “我不要去。”单红帕摇头,径自努力地想把美眸瞠大。 “为什么不去?可以亲眼见到“紫先生”本人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也许就没有第二次,损失可大了。” “是损失吗……”单红帕用力撑开眼皮。 第2章 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她早就精神不济了,现在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撑开眼皮这件事情上。 只是同学们没发现她的异状,反倒被她亮晶晶、璀璨美丽的眼神给吸引了去。 “喂,还发什么呆?快点走啦,要是错过了可会呕死!快点、快走啦……”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催促。 一竿子人浑然不知单红帕即将昏睡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拖着单红帕往校长室的方向狂奔,打算找个最佳的位置好好欣赏名闻遐迩的“紫十字”领导人到底长得什么德行? ““紫先生”是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反观我们则是一群微不足道的平凡小老百姓,现在正在痴痴盼望着能被“紫先生”挑选上,好脱离苦海,飞上枝头当凤凰啊~~啊~~盼望啊,选上我吧、选上我吧……”像在唱戏似的,个性原本就夸张的小张吟诵着自编的曲调。 “啥?妳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单红帕被小张的吟诵声给吓醒,没有人注意到她刚刚曾经睁着眼睛睡着过。 “好期待耶!“紫先生”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啊?好想赶快看见喔!出现吧、快点出现吧!快点出现在我面前……”欧晓兰不断地碎碎念,显得很激动。 单红帕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道:“我建议妳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以免期待落空,欲哭无泪。” “对啊,要是跑出一头怪兽来,妳们还想扑上去吗?” “够了!”欧晓兰摀起耳朵,不听。“不要乱讲、不要破坏绮丽美梦!才不会这么倒霉呢……” “喂喂,先别吵,妳们看,她居然也来了耶!”有人道,立即引得众人转头过去瞧瞧。 “呿,娇贵的辛亚公主竟然也来凑热闹,可真是稀奇啊!”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富家女,总是视单红帕为仇敌的娇娇公主。两人虽然就读不同系所,但整个“岚大”都知道,个性娇贵又自以为是的辛亚公主最仇视单红帕。若论起原因,正是最世俗的结仇法:认为自己是上流社会的公主,见不得“岚大”校园里存在着比她美丽、比她有才华的单红帕,所以她总是想尽办法跟单红帕竞逐。 “奇怪,辛亚不可以来吗?她来不来凑热闹干妳们什么事?”公主的身边必然跟着喽啰,喜欢担任巴结角色的人类也是多得很。 “是、是,她当然可以跑来凑热闹,我们只是好奇堂堂的高贵公主怎么肯降贵纡尊地跟我们一样躲壁脚,所以才会问问。” “哼,要妳们管!” 在斗嘴中,通往校长室的走道上也藏身着愈来愈多的学生,原本的秘密会面在校长的大嘴巴下俨然成了“瞻仰大会”。 才踏进“岚大”的校门,常森就立刻警觉到气氛诡异。消息肯定泄漏出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冒出这么多学生在偷窥?不是请校长要保密的吗?”常森嘀咕着。身为“紫先生”的心腹,从小到大他很少出过差错,可今天的场面俨然将让他完美的工作形象记上一个污点。 上个月少爷突然命令他空下一个月的档期让他前来台湾,到“岚大”挑选毕业生带到美国总公司做种子训练,只是这项决定并不符合“紫十字”的用人原则。 他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选择“岚大人”?这所大学虽然是一间知名学府,但学生的素质并未达到公司的用人标准啊! 为什么?常森曾经这么问过主子。 但主子没有回答,而且锐利的眼神也让他不敢再追问下去。他怕被他螫啊!主子的眼神一向骇人,他每次都被吓得噤若寒蝉。 偏偏今天竟出了差错,完了完了…… 不过,主子这次不仅没有理会他的苦瓜脸,对躲藏在走廊周围的学生更是视而不(奇*书*网^.^整*理*提*供)见,只是跟着接待人员往校长室的方向前去。 怪了,他没生气? 一群男女学生或是藏身在窗框边、或是躲在教室门板后、或是藏身在花圃中,即便有几个胆子大的学生就直接站在走廊上,却没有人敢上前挡住“紫先生”的去路。 “紫先生”就像是划开红海的摩西一般,顺畅地向前走。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周遭人群睐上一眼,当他们都只是透明的空气。 好想扑上去啊、真的很想扑上去呀…… 可惜不管心里多么地想要抓住这机会介绍自己,但都只是想而已,没有人敢付诸行动。除了因为他的气势会螫人以外,另外就是他那俊逸到让人失魂的形貌也令人“却步”。 “我要晕了、快晕了,我的心酥了、麻了,我要倒地了……” ““紫先生”不是老头子,更不是怪兽,他居然长这样,长得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啦!”几个女同学摀住胸口,好怕心脏会从胸腔里蹦跳出来。 数十道视线全跟着“紫先生”移动。 几绺黑发垂落在他的额际上,配合着他的脚步微微飘动,让他更显神秘。 “太帅、太酷、太有型了!”不管是男是女,通通被他的独特气质给迷得乱七八糟。 “我要厥过去了……” “够了吧妳们!少丢人现眼了,就算妳们昏死在这里,“紫先生”也不会理睬妳们这群大花痴的。”辛亚冷笑地撂下嘲讽。 “妳是什么意思?”单红帕的挚友们立刻瞪住出言不逊的辛亚。 “我是说,下等人是没有资格跟上等人站在一块儿的,妳们这些花痴连评论“紫先生”的资格都没有,还是闪远一点儿吧!” “妳--”气气气……真想一巴掌轰过去打死这个狂妄的女人!“哼,妳不也是跟大家一样争看帅哥,这么说来妳也是个花痴喽?” 辛亚眼神一冷,跟班群立刻为主子出气。 “妳们这些花痴说够了没?辛亚说话没有妳们反驳的余地,闭上妳们的臭嘴!” “哈哈哈……太好笑了,从头到尾就是辛亚主动来挑衅我们,破坏我们看“美丽风景”的心情,妳们这群跟屁虫要是觉得吵,就快点封住辛亚公主的嘴巴吧!” “喂……”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不断损过来、损过去。半天过去了,欧晓兰终于发现单红帕半天没吭气,像傻了似的,甚至不知道有两派人马在上演口舌大战。 “红帕?”欧晓兰唤她。 单红帕没反应。 “红帕?”又推了推她,可她居然动也不动的。仔细一瞧,单红帕的莹亮双眼居然对着校长室的方向,眨也不眨一下。 “喂,妳看呆了吗?”欧晓兰凑在她耳畔轻轻问道。“紫先生”都已经校长室里头了,她居然还回不了神。 对,她是呆了。来自传说中的“紫十字”会长就是长得这副模样? 虽然他的五官因为墨镜的阻挡而看不清楚全貌,但单单黑色劲装就让人着迷不已了,尤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漠然气息,虽冷,却要命的吸引人。 她无法移开视线啊!就这样被他卷进漩涡里。他好美,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雄性生物,这种会令她倾倒、无法转移视线的男人。 不知道墨镜底下的眼睛长得是何模样? 好希望、好希望他摘下墨镜时会出现一双斗鸡眼,这么一来不仅可以引爆出戏剧化的效果,更可以让她的心脏不再怦怦跳、怦怦跳,一直怦怦跳…… “红帕,妳在说什么?”感觉到单红帕似乎一直在嘀嘀咕咕着,但又听不真切她在咕哝些什么。 单红帕慢慢看向欧晓兰,否认道:“有吗?我有说话吗?没有啊!” “可是我刚刚有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蜜蜂飞过的嗡嗡声吧?不是我在说话。” 欧晓兰扁了扁嘴,道:“算了,不研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紫先生”是不是很吸引人呢?妳瞧,连辛亚公主都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她睐看一旁仍吵成一团的两方人马,辛亚公主虽然端着架子没加入战局撒泼,可看得出来她是十分的在意“紫先生”。 没什么好意外的,自己不也是如此?能够让她睡意全消的男人当然厉害无比。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带给她这般强烈的悸动。 在“紫先生”校长室的这段期间,围在外头的学生还是舍不得离去,好期待“紫先生”再度出现,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觉得心满意足。 半个小时过后,校长室的门板终于打开来。 所有的视线统统又集中了过去。 先步出门外的是校长、系主任,接着是“紫先生”的助理,再然后就是“紫先生”本人。 他已摘下墨镜。 单红帕一对上那张没有墨镜阻扰的俊容,顷刻间,一把比刚才更炽热的火焰立即盘踞住她的胸口,高涨的热度把她焚烧得好厉害,而且火热还不断地蔓延,她的脑袋跟着发烫、五脏六腑热得不得了,心脏更像是快要被融解瘫成泥团了…… 有没有经历过一种感觉?就是想看着他,想一直看着他、不断地看着他,连眨眼都舍不得浪费,满心满脑都只想感觉他的存在,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分分秒秒都陪伴在他身边,只要看着他就会有一股幸福的感受。 “这就是一见钟情吗?是的,一定是的!即便毫无理由,但我想我已经喜欢他了,喜欢上他、真的好喜欢他……”单红帕低喃着。就算那双黑瞳比冰山还要冷寒,但她就是移不开视线。 感觉到一抹强烈的注视! “紫”停下脚步,侧首,在数十对眼睛中,一眼就对上了那双炽热的美眸,心一悸! 他微瞇瞳眸。 遇见了? 第3章 在茫茫人海中就只会看见她? 他想起“爷”近似预言般的笃定! 这预言果真发生了? 猛地,“紫”打算转身走人,但脚步却迈不开,一抹奇异的情绪不断捆锁他的心间,攫住他的魂魄。无法否认,他莫名地对那张艳丽的俏颜产生了强烈的情绪。 他是个贪色之人吗? 并不! 事实上,他见过的美人难以计数,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现象--仅一眼就让他锁定、就让他产生强烈的关注。 或许,“爷”的预言成真了。 他缓缓敛下眼帘,思忖了一会儿后,又抬眼。“爷”的能力本来就令他们几个兄弟悚惧,他是不该违抗“爷”的箴言。 于是,他往学生群走去。 “紫”的助理常森见状呆愕了下,立刻跟随上去。 “怎么了?怎么一回事?“紫先生”怎么朝着我们走过来了?“紫”朝着我们走过来了耶……” 见状,原本想要扑上去的学生却反倒手足无措,这预期外的场面让他们反应不过来。 就在诡异的气氛中,单红帕却主动迎上去。她是无法控制地主动走向他。 四目交接,他轻声问:“妳是毕业生?” “是、是的,再一个月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书。”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回道,没有尖叫,没有被他锐利的审视给击溃,也没有被他悦耳的嗓音给迷倒,更是成功地克制住自己往他怀里扑过去。 很好,她表现得太完美了!绝对没有人发现她的双腿正在微微颤抖着。 “愿不愿意到我的公司来?”“紫”问她。 “啥?”单红帕一愕,旋即惊喜地笑开来。“你要录用我?真的?“紫十字”录用员工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你现在开口邀请我加入,不担心我无法胜任,破坏了“紫十字”的规矩?”心里的另一股声音正在狂呼着。哦,ya~~这意味着她以后可以常常看见他了。 一旁的常森瞠目结舌,却也不敢对主子的决定有意见。 “妳可以。”“紫”简单地响应她,他就是认定她可以。 “谢谢你。”被赞美的感觉太棒了。怦怦怦……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但她必须保持镇定。千万别把压抑的花痴表情给泄漏出来,她得保持精明干练的良好形象。对,谨慎一点,小心是成功的基础,她可要好好把握住这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 “紫”深深看她一眼后,道:“我会跟妳联络。”说完,转身离去。 常森觑了眼大美人后,也跟着少爷的步伐离开。 “等一等!”单红帕唤住他。“你没有问我的姓名、也不知道我的身分,你知道我是谁吗?” “紫”回头,深邃的目光让单红帕一怔。她的问题很愚蠢吗? “紫”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瓣后,走人。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消失在众人的眼瞳中。 好一会儿后,同学们才纷纷围住了单红帕。 “红帕,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悄悄话?为什么妳要问他知不知道妳是谁?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约定?”“紫先生”居然独独挑中单红帕,还单独跟她咬耳朵大伙儿既羡慕、又嫉妒地追问着。 单红帕抿唇一笑,回道。“秘密。” “秘密?哼,当然是秘密喽,而且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辛亚冷然的声音猛地劈来,声声句句都是对单红帕的不屑。“用美色诱人的她怎么胆敢把私下交易公诸于世?当然是秘密了。只是我很好奇,妳一个晚上值多少钱呢?啧啧,难怪“紫先生”会为妳心动,一张情妇脸,当然迷人得很。” “辛亚,妳别太过分!说话小心一点!”单红帕的朋友们大声斥责,要她别血口喷人。 “我过分?”辛亚冷睇她们。“我哪里过分来着?要说过分是妳们这些人吧?哼,妳们还真会做表面(奇*书*网^.^整*理*提*供)功夫呢!心里明明恨死单红帕了,却还得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来替她打抱不平,真是笑死人了!不过妳们放心吧,单红帕得意不了太久,上等人是不会看中下等人的,妳们就等着欣赏她的悲惨结局吧!”道完,辛亚立刻率领着跟班拂袖离去。 “什么东西嘛!”好友们拳头紧握,青筋都冒了出来。“可恶的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帐!什么上等人下等人?她凭什么把人做分类?”过分! “红帕,妳要加油,一定要让“紫先生”喜欢妳!最好马上跟他谈恋爱,然后嫁给他,把那个自以为是的浑蛋女人气死掉!” 会的,我会想办法气死辛亚的!我会让辛亚怨死、呕死、恨死、吐血而亡。单红帕敛下眼眸,无声地低喃着。 “红帕?”怎么无动于衷?是气昏头了吗? 单红帕抬起眼来,艳丽无双的脸上浮现对辛亚的同情与悲悯。“算了啦,别跟她计较了,早知道她喜欢骂人。” “红帕,妳竟然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待她的污辱,真是佩服妳!不过也唯有这样,才能冷静地运用脑子来对付敌人。” “是啊是啊,我们的红帕比起辛亚高明多了……” 单红帕没再多言,与好友们一块儿返回教室,虽然她们仍然是忿忿不平地嘀咕着。然而,对她而言,今天已经够充实、够美妙的了。 她会好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想办法人财两得,让夫人婆婆以及妹妹们往后有好日子可过,因为这可是她这个做大姊的责无旁贷的任务,哪怕因此而累死也得扛下的责任。 第二章 能问吗?怎么问?他应该怎么问才对?他连直视他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问得出口?就算从小就随侍在少爷身边,但常森一直避免跟三少处于“对立”的状态。 “你想说什么?我给三分钟时间。”那将关掉计算机,看着欲言又止的常森。若不让他把话问出口,他大概就要憋死了。 “啊?!”常森怔住,被看穿了吗? “三十秒。” “我问!我要问!”常森用力吞下口水后,鼓起勇气来。三少难得给了他三分钟的免死时间。“……喏……呃……”支吾半晌后,终于问出口。“少爷喜欢单红帕呀?” “我是喜欢她。”他答得直接,也让常森立刻呛到。 “呃!咳咳咳……”常森胀红脸。“真……是真的吗?” 那将嫌震撼性不够似的,继续又道:“她是一颗未经雕琢的宝石,我喜欢她,也决定要她。” “你认为她是宝石?”咳咳咳……咳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要知道这可是对单红帕最高等级的认同以及赞美了。“只凭一眼就认定她,万一出了差错的话怎么办?啊,呸呸呸……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少爷怎么可能出差错呢?你的鉴赏能力可是举世无双的,这世上唯有同样被老爷调教出来的另外四位少爷,才有资格可以跟你比拟。只是……只是,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是吗?” “时间到。”那将撂下话后,不再回复他的问题,打开视讯系统,他还有许多要事得办。 常森也识相地噤了口,准备着资料工作。这样就够了,他已经明白三少这回是认真的,而且还是以一见钟情的方式谈起他的恋爱来。 反正他本来就是个不寻常的男人,作出不寻常的决定也是理所当然的,负负得正嘛,他高兴就好。 叩! “好痛好痛……”单红帕揉着脑门,哀哀喊疼。她居然撞上了电线杆!因为身心觉得疲累,好想睡觉,所以一瞬间她又睁着眼睛睡着了。 揉着脑袋瓜,看看手表,深夜一点多了。这几天她又忙得不可开交,才会弄到这么晚归,还导致精神不济,看来她得要想想“提神饮料”了。 只要想到“紫”,她就会忍不住偷笑。 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男子,虽然与他邂逅的方式奇怪又偶然,却是她眷恋的对象。 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她好期待未来的发展啊! 只是…… “他怎么还不跟我联络?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十天过去了,“紫”没有出现过,而学校方面也联络下上他,“紫”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没了消息。 他的邀请该不会只是随口说说,是场骗人的闹剧吧? 不、不会的,他不会骗人的!与生俱来的感觉告诉她,“紫”并没有唬弄她,也许是被其它事情给耽搁了吧! 是啊,别想太多,该回味的是与他见面的瞬间,那天雷勾动地火的酥麻震撼、那舒服到令人想叹气的感受…… “提神饮料”果然奏效。单红帕精神回复了许多,转进巷子里,却在同时听见另一道脚步声从她背后响起。 深夜时分总会把声音扩大,而且让气氛变得诡谲。 因为路灯坏了,这条巷子变得昏昏暗暗的。 她目前租了一间位于巷子内的旧式公寓住着,虽然居住品质并不是很理想,可是一直以来治安还算不错,也没听说附近出过什么乱子,所以她身后那道诡异的脚步声大概跟她一样,只是晚归的邻居吧! 单红帕正要走进楼梯间,猛然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迅速地朝她奔来,单红帕不安地回过头,但也就在她回头之际,身上的包包已经被一只手给用力扯住。 “抢劫--”单红帕下意识地吼道。壮硕男人见情况不对,打算扑上前来摀住她的嘴巴,单红帕惊骇地连连退后,想赶快逃走。 她才跑没几步,却“咚”地撞到了个硬石般的物体,那是一副男人的胸膛。 “你总算出现了。” 第4章 不必抬头确定身分,在她撞进他胸膛的一瞬间,就知道他是谁,他果然没有“遗忘”她呀! 那将扶着单红帕。 歹徒见苗头不对,反应倒是迅速,一溜烟地就逃走,已不见了踪影。 “妳没事吧?”他问着仍在微微发颤的她。 “没事,幸好你出现了,否则我就惨了。”不想离开他的胸膛,一直以来她就在找寻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男性,而“紫”果然有这种特质。 “这么晚了,妳怎么还在外头游荡?”算她幸运,他今晚在她住家附近等候着她,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我在处理一些事情,才会这么晚回来。”她埋在他怀里说着,还是舍不得从他胸口上离开。“你呢?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 “要知道妳的住址并下难。” 闻言抬头,对上他的眼珠子,自己果然又问了个傻问题。 “这么说来,我差点就破坏跟你见面的机会了?”她绽放笑靥道。 心一悸,这个一瞬间就闯进他心屝的女孩果然魅力惊人。是否如同“爷”所言,就因为两人本就互属,所以才会在遇见的那一刻就一见钟情,然后再把这份美好的感觉延续下去? “我姓那名将,妳是第一个知道我本名的台湾女孩。”他也说着。 “那将……”她喃念着他的姓名。之前没有对外公布过的真名愿意告诉她,代表着他对她的在意。 幸福的泡泡顿时充满着每一寸肌肤。 四目就这样相对,视线再也移不开。 慢慢地,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而他也俯下俊容,四片嘴唇自然而然地黏贴在一块儿,缠绵着、吮吻着…… 意外的吻,却好希望持续到永久。没想到与他接吻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舒服,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哪!这是否意味着他们的心意本就相属,所以自然而然会陶醉在对方的气息下? 许久许久后,缠黏的唇片才缓缓分开来。 她的脸蛋一片潮红。 “我、我们就这样接吻起来……好吗?这样好吗?”万万没想到与他如此契合,就算她从不缺追求者,却不曾动过情,那将是第一位。 那将低低哑哑地问道:“妳觉得不舒服--” “不是!不是啦……”她连忙否认,酡红的脸蛋更加娇艳动人。“我只是……只是紧张又意外,因为好象太快也太早了。我简直是幸运到过分,过分到觉得自己好象在作梦。”她努力地平复急遽的心跳以及胀热的脸庞。 那将勾起她的下颚,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她艳美的容颜。 她无言,只是看着他,直直地看着他。 那将缓缓道:“确实是很不可思议,但我却必须承认,在遇见妳的那一刻,就不想放开妳了。” 呼…… 一道冷风突然吹过,冷意拂过她的脸庞,让她瞬间振作起精神继续跟他说话。 “为了证明现在不是在梦境里,到我家里坐,我泡茶请你,好吗?”她邀请着他。 那将点头,跟着她走进三楼公寓。 请他入座后,单红帕不好意思地说着:“我住的地方很简陋,希望你不会嫌弃。”单红帕赶紧拿出茶具,又煮了开水。喝茶可以提神,虽然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那将环视着她的居住环境,屋里有各种各样的产品,不过都井然有序地排放着,看来虽然拥挤,却不凌乱。 “这些东西是?”他疑惑地问道。 她腼腆地说:“这些小玩意儿都是我批发来准备贩售的,我有经济压力,必须要赚钱。” 他听着。 “请用茶。不好意思,我的茶叶只是普通等级,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一定喝惯了上等茶叶,我这种--呃?”她的话终止于他接过她的茶杯,并且慢慢品饮起来。 “妳一个人住?”他泰然自若地喝茶,没有一丝丝的勉强。 “是,我一个人住。”总算放下心中大石,原本很担心会被他给嫌弃,毕竟“紫十字”可不是一般的公司集团,这个谜样的企业体触角延展得非常宽广,更厉害的是会长“紫”的独到眼光,已经教世人惊叹不已。他拥有着比平常人高百倍的不凡鉴赏能力,在他精准的眼光下,被选中的事或物乃至于人,身价都会翻涨数倍,甚至因此获取庞大利益,也造就了“紫十字”可怕的传说。 而她不仅能遇见“紫”、又能知道“紫”的身分,甚至……甚至能成为“紫”的身边人。 “妳的家人呢?”他又问道。 “我是孤儿。”她简单地回答。 那将放下茶杯,道:“妳跟我一起去美国有没有问题?我今晚找妳,就是正式邀请妳来“紫十字”。” 太开心了,心花朵朵开,原来那将的出现是为了正式邀请她前去“紫十字”。没想到他会亲自前来邀请,这种慎重又诚恳的态度令她感动极了。 他总是用奇袭方式她的内心深处,让她毫无招架反抗的能力,也让她的心不断飞扬起来、不断飞扬起来…… 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小呵欠。 “七月十五,晚上八点钟,我在楼下接妳,不见不散。”那将道。 单红帕红唇弯弯,笑着,没回话,只是开心地笑着。 “欢迎妳到“紫十字”来。” 她眨了下眼睛,道:“谢谢你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我当然愿意跟你一同前去美国,“紫十字”工作,只是……”她顿了顿后,试探性地一问:“我没有带给你麻烦吧?”她心里明白,凭她的学经历是不可能一开始就在人才济济的“紫十字”里坐上正式职员的位置,所以她的录取必然是他以会长的身分强行定案的。 那将没回话,自己倒茶,脸上仅浮现浅浅的微笑。 “我又问了蠢问题了吗?”算了,别多虑了。“我保证以后不再问蠢问题,也不会给你制造困扰。” “好。那妳休息,很晚了。”他起身,准备告辞。 “我送你。” 他拒绝。“在我接妳去美国之前,请注意自己的安全,别又被歹徒给盯上了。” “我知道了。”含笑,送客。关上门后,她兴奋地瘫软在床上。哇,她是幸福的、是幸福的!啦啦啦~~ “他亲眼看见“紫先生”跟单红帕在巷子里拥抱、然后还接吻,最后进了单红帕的家。”传话的小跟班非常详尽地描述昨天晚上的情景,但见辛亚半天说不出话,半晌过后才冷冷一哼,不过还是保持优雅姿势,拿起佣人端上来的果汁喝着。 “确定?”她一口气喝完一杯。 “非常确定!他抢劫完后就一直躲着偷看,这是他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辛亚冷冷地笑了出来。 “居然会挑中单红帕,看来“紫十字”会长的鉴赏能力跟传闻中的有严重落差。上等人选择了下等人,把麻雀当成了凤凰鸟,真是可笑!果然再高明的人也有盲点,眼睛也有看不清楚的时候。”她派人去惊吓单红帕,打算给她个教训,没想到竟然遇上了“紫”,还因而促成这两人拥抱、接吻,怎么不教人……愤怒。 “辛亚,妳对“紫先生”没了兴趣吗?”听她这么贬损“紫”,小跟班好奇地询问她的心态。 辛亚瞪住他。“你管我喜欢谁!” 小跟班大吃一惊,连忙解释道:“对啦,我是没资格管妳,我只是好奇而已。”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 “什么什么啊?”小跟班耳朵竖得高高的。 “不管“紫先生”对单红帕有没有兴趣,单红帕这个女人将成为我一辈子的敌人。我讨厌她,讨厌到不想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我们就要毕业了,从今以后各奔前程,妳应该不会再看见她了吧?”小跟班傻呼呼地说着。 “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她瞪着这白痴。 “不……不然呢?”小跟班结结巴巴的。 “我就好心一点,帮一帮“紫”,让他看清楚真相吧!” “什么真相?”他听不懂。 “你认为这世上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吗?没有的。全只是新鲜感在作祟罢了,只要这新鲜感一过,彼此的矛盾就会出现,他们好不了太久的。” “是……是吗?” “当然。”她可是深受母亲的教诲。 “那我要怎么做?啊,就直接去跟“紫”说单红帕配不上他,说她除了一张脸蛋外就没有任何优点可以匹配他,叫“紫”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不要只贪图一时的新鲜感--哎呀,好痛!”他揉着脑袋瓜子,苦着脸道:“妳怎么打我?” “你够了没有?我要的是不着痕迹的胜利!像你这种大剌剌的计谋,能搬得上台面吗?”气死了,根本是个笨蛋! “妳是说我的计划太赤裸裸了?可是我一下子也想不到好办法来帮妳。” “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替我传话就好!”小跟班哪能上场? “传什么?” “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虽然即将前去美国,可是单红帕也必须把手头上的工作告一个段落才行。 所以她现在需要十万块钱来进货。 单红帕对着桌上的资料发了好一会儿呆,许久后才慢慢地吁出一口气来,起身步出学校餐厅,走往校园的另一隅,那头是一大片的绿草坡地。 唉…… 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这十万块钱该怎么补齐才行?她计算着。在还没有出国前,她不能失信于客户,这是责任,也是她一向的坚持。 第5章 只是,好累哦…… “累”字才起,视线就立刻模糊起来,脑袋也跟着糊掉了。她眨眼、眨眼、再眨眼,战胜不了睡魔了啦!最后单红帕干脆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闻着青草味,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红帕,妳找我吗?”有个声音响起。 她的身旁好象有男孩子在讲话。 但,单红帕瞳孔定住不动,只望着蓝天。 “红帕?单红帕?”男同学蹲在她身畔,手掌在她眼前挥舞着。她一对杏眸睁得大大的,却对他视而不见。“红帕?红帕!”他高声叫道。 “啊!你……你……”她像被吓醒似地坐直身子。她刚刚睡着了,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可她确实是昏睡了过去,甚至不知道他蹲在身边。 “妳怎么了?”她刚才的模样好奇怪。 “没什么,我看天空入神了。”单红帕胡乱塞个解释给他,不想让外人知道她有睁眼入睡的本事。“干么,你找我有事?”他是隔壁班的同学罗童,多年来常常找机会出现在她面前,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是妳找我吧!”罗童对她露出最帅气的笑容来。 “我找你?有吗?”什么时候?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有啊有啊!妳刚才一直对我眨眼睛,不是有事情找我?”他很慎重地强调道。 “嗄?!”她明明是是眨着干涩的眼皮,怎么会被看成是在拋媚眼、钓男人来着?“你误会了--” 罗童抢话道:“没关系,是不是误会都无所谓,既然我都来了,妳有什么事情想差遣我或者吩咐我去做的,尽管说没有关系,我一定竭尽所能地帮助妳。”他是那么努力地想在毕业之前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他偷偷暗恋她好多年了,却一直苦无机会和她单独相处,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意。 真麻烦!但又不能板着脸孔把人赶走,因为她最在乎的长辈曾训示过她,做人要亲切,别胡乱树敌。 “罗同学,你要不要领带?我的包包里有一条很适合你的领带,价格便宜但质料很好,我等一下去拿来给你参考如何?”她想用不着痕迹的方式脱身,顺便做一笔生意。 “多少钱?一万块够不够?”罗童二话不说,立刻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钞票,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柔荑,硬是把纸纱塞进她的手心中。“不够的话我再补给妳。”他紧紧握住她的皓腕不放。 “你--”她错愕地要抽手。 他又打断她的话。“红帕,妳别紧张,听我说好不好?我知道妳一直很辛苦地赚钱,而我有钱,我家境好妳也是知道的,所以、所以……”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说就要戴上她的手指头。“我替妳戴上。” 闪亮亮的钻石戒指起码要十万以上吧?“喂--” “这只是小礼物,真的只是小礼物,妳先收下这枚戒指。当然,我以后还会送给妳更多、更大、更好的礼物,妳别嫌弃,收下吧!” 单红帕傻眼,这罗童真是疯了,为了博取她的注意,竟撒钱来吸引她,可他弄错方向,也看错了她。教育她成长的长辈说过,遇上问题就得亲自解决,别假手他人,这才是对自己的保护。也因此,她凭着本事赚钱,也凭着自身的能力为自己创造机会,哪怕因此辛苦疲惫,她也甘之如饴,才不会为钱而出卖自己呢! “红帕,收下吧!” “不要!” “收下!”他硬是把闪亮亮的钻戒套进她的中指,还刚好密密合合地。 “我--”“不要”两字还来不及出口,她浑身一颤,视线盯着前方那个看着她的那将。 罗童感觉到她的异样,也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怔住! ““紫”……呃……”声音再也发不出来,只一瞬间,他被“紫”凌厉的眼神给震慑住,然后发现双腿突然软了……他腿软引怎么会这样?被他那两道宛如利箭的目光给射穿过,他不仅无法动弹,双腿还无法控制地抖抖抖…… “那将……”单红怕正想绽放笑靥,唇瓣却猛地僵住,她看见朝着她走来的那将的那双黑幽深眸中,似乎掠过一抹……质疑?质疑!他在质疑些什么?单红帕不明白。 “你怎么来学校了?”她迎上前去,紧紧地睇着他,想从他的脸上寻到蛛丝马迹。他方才的质疑是什么意思? “我来跟校长做最后确认,我已选择妳进“紫十字”。”那将说完他的目的后,突然伸手把她拥进怀中,明显地对外宣告单红帕是他的人。 罗童当场傻眼,“紫先生”不仅让单红帕“紫十字”,也在追求单红帕,他真的在追求她! “那又怎么样?”气急败坏的罗童突然大吼大叫。“我知道“紫十字”的财力势力是比我罗家庞大万倍,但那又怎么样?爱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计算的,妳不能因为怕辛苦,就决定跟“紫”在一起!” 单红帕听得一愣一愣的。罗童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红帕,金钱并非万能,真情才是最重要的,妳要明白这道理啊!”罗童不断拚命地强调道。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刚才不是他想用金钱打动她的心,诱惑她爱他的吗?怎么现在却当着那将的面指责她是贪钱女? “红帕,妳要好好想清楚!” “我是很清楚,可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吧!”单红帕不开心地转过身,这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走吧。”那将手臂搂住她的纤腰,拥着她离开。 “你们不要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呃!”他的声音卡住,因为“紫”回头,凌厉的眼神螫得他全身麻痹。 于是罗童不敢再吭声。 不理“石化”的罗童,两人离开。 “这样好吗?”她低声地问他,视线盯在他的手上。在校园里“明目张胆”地做出暧昧动作,会不会引来非议?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没有什么不好。”他道,凝睇着她的娇颜。每每见着她,目光就是移不开来,相信许多男人也跟他一样,不过也因此,他把她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那一枚闪亮亮的钻戒已经戴进她的指头上。“对了,美丽的妳一定有着许多的裙下之臣,需不需要在去美国前跟他们做个告别?”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没有跟别的男孩交往过,所以没有人可告别。”她根本无心谈恋爱,不过那将的口气显然不太好,让她忍不住向他解释生活习惯。“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得很忙碌,天天只忙着做生意赚钱,根本就没有时间与精力去谈恋爱。” “妳喜欢钱?”他问。 她尴尬地笑。“是喜欢。我说过我得赚钱,也喜欢赚钱。” “是什么样的经济压力让妳如此拚命?”他停下脚(奇*书*网^.^整*理*提*供)步,直视她的容颜。 “什么压力啊?这……这……”她咬住下唇,回开视线。她受不了他的逼视,深怕再被他看下去,会忍不住说出秘密来。“就是……也没什么啦,就是想趁年轻的时候多攒点钱,然后给自己买间小屋子,大概就是这样子。”不好意思啊,那将,她的秘密没有经过长辈--也就是她最敬爱的夫人婆婆的同意,是不许泄漏半句的。况且她的压力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扛下的,就不该有所抱怨。她是五姊妹中的大姊,长姊如母,不管如何她就是要照顾夫人婆婆和四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有所顾忌,不能说太多?”他看出她的迟疑。 她轻轻带过道:“不是有顾忌,而是我本就平凡,没什么好谈论的。” 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谈论的?单红帕明明藏着秘密,哪怕她表现得极为自然,但他看得出来她在防备他。 为什么要防备他? 而他居然也由得她设下一道无形的墙,没有意愿去追根究柢? 深眸倏地一瞇,他是否掉进“当局者迷”的陷阱里头去了? 猛然记起“爷”的警告。有先见之明的“爷”,一开始就认定他会掉进“当局者迷”的陷阱中而丧失鉴赏能力。 所以单红帕并不是他初时所认为的单纯无邪,美丽的她其实是工于心计的。她利用与生俱来的美丽以及特殊吸引力,让男人着迷后,紧接着便掉进她的魔力底下而不自知,失了戒心。 “怎么了?你好象很不开心,在生气吗?”他的表情很奇怪,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没事。”他回道,拥着她继续往校长室走去。“贵校校长要见妳,说要给妳嘉勉。”他今天会来“岚大”,本是要跟校长确认“紫十字”所选择的毕业生人选为单红帕,倒是没想到此行会掀起这股波澜。 “喔。”她应道。她知道校长一定会狂喜,一定会拉着她的手大赞她是“岚大”之光,只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将所流露出来的气息,突然间变得……好冷漠。 第三章 “关于单红帕的身分,我目前所能掌握到的就只有这些资料。”常森将档案夹递给了那将。 翻开一看,薄薄的纸张上只写出单红帕的姓名、年龄、曾经就读过的学校,以及居住过的孤儿院名称。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我动用了“紫十字”的力量竟然还只是查到这微不足道的部分。单小姐保护隐私的做法前所未见,我估计这项保护工作一定是从她小时候就开始进行着,否则不会这般的缜密而且难以突破,这分明是有计划性的。” 那将脸上难得地闪过一抹讶异! 连“紫十字”的力量都还不能进攻其核心,能做到这般隐密,可是要花费大笔的金钱以及精力的。 第6章 这就是她喜欢赚钱的原因? 只是,她大费周章所要守护的秘密是什么? “不过她愈是神秘,我就愈有挖掘真相的力量!”常森兴致勃勃地撂话,摆明要接下这个挑战。“单红帕是激起我的斗志来了!” 那将的眼神却森冷下来。 “三少爷?”常森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冰凉,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新的指示要交代?” 他敛眼,道:“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单红帕极力隐瞒的真相是什么?我也想知道答案。”这个谜样的女子究竟是何面目?最终的答案也将考验着他与生俱来的鉴赏能力是否出了错误。 他是用最直接的感觉选择了她、也喜欢着她。 但红帕会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响应他的情意?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常森应道,然而心里却开始觉得不安。总觉得在单红帕的真实背景揭开的那一刻,将会涌现惊涛骇浪来。到时候,将出现什么样子的转折呢? 他也无法估计了。 “是的……好,谢谢妳的信任……我们就约个地方见面……”单红帕在电话中与一位刚接触的新客户做最后确认。 “就约在林园如何?”电话那端传来乐意配合的回答。 “当然可以,那就星期三晚上六点钟见面?” “好。红帕,妳可要把最优质的产品带来给我瞧瞧,我带去的朋友若是满意妳的产品,也会跟妳下订单的。”“谢谢妳的协助,我保证我的产品一定会让妳满意的。”约好时间后,单红帕满心欢喜地挂断电话。 知名的“龙门公司”公关经理许丽小姐主动找她合作,说是早听闻她的产品,亦信任她的眼光,所以直接就跟她订下价值百万元的商品,甚至还要求她继续寻找货源,并表示她不仅会跟公司里的三千多名员工推销,还要带朋友来跟她做生意。“许丽小姐对我的信任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她甚至还干脆直接给付了十万元的订金……”她说着,只是喜悦的心情忽然蒙上了一层暗影。 她想起那抹冷冷的身影,那股冷漠深深地刺进她的骨髓里。 “最近都没见着那将,说要去美国,却一直没有跟我约定时间,他究竟是不是真心诚意邀请我去“紫十字”呢……”就因为不安,所以她才又“重操旧业”,找寻客户兜售商品来赚取佣金,因此导致这几天来她又忙碌到不得安睡。 原以为那将会是最安全的港湾,然而…… “那天,他好象不高兴?可是生什么气也不说个清楚……呀!”一打开抽屉,看见一枚闪亮亮的钻戒,心更烦。“罗童那家伙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那天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后,还硬把钻戒塞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想当面还给他却又还不了……” 敲门声响起。 同时传来那将的声立下“红帕,是我。” 嗄?“那……将?!”说人人到,他出现了,他总算来找她了!单红帕立刻雀跃地弹起,兴冲冲地冲去开门,已然忘记刚才的不满与不安。 “请进!”她开门迎接他的出现,殷动地倒茶。 “谢谢。”那将坐进沙发时,眼角余光瞥见桌上那枚闪亮亮的钻戒。 “请用。”她倒了两杯茶水摆放在桌上。 他端起茶杯,看着她,问道:“桌上那颗钻石很漂亮。妳喜欢这种饰品?” 她连忙摇头道:“钻石不是我的,是罗童硬塞给我的。” 那将当然知道是罗童送给她的。当时没要求她立刻把钻石还给罗童,为的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而如今,她仍然留着。 “不过我可没想收下钻石,只不过最近都找不到罗童,所以没办法还给他。”她也很无奈,走过去,暂时又把钻石放回抽屉里。 那将敛下眼,喝着茶,冷峻的表情读不出真正的心意来。 “怎么了?”他又怪怪的了。难道她的解释他不相信?又或者,他在怀疑她的背景? “红帕,妳一直努力赚钱。”他出声。 “是啊,我说过我想趁年轻的时候多攒点钱,给自己买间小屋子,所以现在得一直努力工作赚钱。”她在他身畔坐下,谨慎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除了为自己外,妳还有没有别的负担?” 心一跳。“没、没有啊!” 那将抬眼,阴幽的黑色冰瞳极冷。 单红帕一惊,道:“我说错了什么?” “有一个问题我想听听妳的说法。” “什……么?”她的心脏跳动得愈来愈剧烈。“好象很严重哦?” 他问:“妳成长于“安康幼儿院”,一直以来并没有找到血缘亲人。” “是、是啊!” “但妳承认有四个年纪与妳相仿的妹妹。”见她表情渐渐呆滞,他的口气也愈来愈锐冷。“这四位与妳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妳把她们视为最亲密的亲人?” “对、对啊,我是把四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当亲人般,你、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常森从单红帕这个点不断去做延申追查,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终于又找到几个“有趣”的答案。 “这很重要吗?是我在跟你相处,我那些妹妹们不会干涉我的生活。”单红帕胆战心惊的,那将究竟查出什么秘密来了? 她的迟疑没有逃过那将的眼睛,而且她的说辞也在避重就轻。 “能不能让我和她们见面?”那将问道。 “时机到了自然可以认识,只是我妹妹她们、她们……她们目前都忙着课业,很忙碌,不太好约。不过她们知道我被“紫十字”的会长遴选上时,都很为我高兴……”那将为什么要不断追问这些事情?这是无心的询问,还是在套话? “包括妳的长辈?” 此话一出,她重重一震,顿了好半晌后才僵硬地回道:“那些疼爱我的长辈,当然也为我……为我高兴。” “所谓的长辈,就是妳的夫人婆婆?”他声音异常的冷。 “夫、夫人婆婆?!”她傻眼。 “可不可以为我介绍她?”他问。 “我、我……我的夫人婆婆身体状况一向不好,是无法跟你见面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夫人婆婆!他动用了“紫十字”的力量来调查她的背景?糟了、糟了!她的秘密要被他揭晓了? 那将回下冷峻的利眼,忽然又问道:“妳有没有听过“天权老人”的名号?” ““天权老人”?”她不能再有所闪失了,她要力持镇定!要稳下来、要稳住,不能被他挑引出真相。现在下是害怕的时候,守护秘密远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天权老人”是谁?好炫的称号啊!不知道他是从事什么大事业的?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她反问他。 他抬眼,睇住她。 ““天权老人”是我最尊敬、也是最崇拜的神。”道完,他的手指掬起她的下颚,凝睇她容颜的深幽黑瞳一瞬也不瞬的。“妳没听过“天权老人”?我还以为他跟妳的夫人婆婆有所关联。” “有吗?不可能吧!我的夫人婆婆是很平凡的普通婆婆,她不敢、也不会跟这么厉害的神人有交集的。” 是真还是假? 她的眼波不安地荡漾着。 虽然那将也不清楚“爷”跟夫人婆婆祁女士之间到底有何纠葛,但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那就是--祁夫人对“爷”有着仇视关系。 所以单红帕对他的问题不断地装无辜。 “红帕,妳试过几次动心的感觉?”拇指在她美丽的容颜上摩挲着。 她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就一、一次,就现在这……这一次而已,对象就是你……” “第一次就给了我,值得吗?”他的脸俯近她,话说完后,唇片便印上她略显苍白的唇瓣。 他的吻虽然轻轻柔柔的,但那股锁住猎物般的劲道却让她动弹不得。 “我觉得……满开心的呀……”单红帕一边承受他的压力,一边虚弱地回答他的问题,然而他的气息好冰凉。 那将细细地啃咬她柔软的唇瓣,沙哑地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心口猛地紧缩,全是不安的痛。 “是啊!”明明是在谈论彼此的心情感受,她却觉得压力好深好重,因为他的字字句句里全是怀疑。 她什么都可以给他,但唯独这件事她暂时不能对他说实话。为了夫人婆婆的安全,在没有经过夫人婆婆同意前,她无论如何都要谨守这个秘密。 虽然她也听过“天权老人”这名号,而且听到的时机都是在夫人婆婆流露出伤感与愤懑时,虽然只是偶尔几次,并且夫人婆婆也不曾跟她提过原因以及理由,但她确定“天权老人”这四个字,对夫人婆婆是个“伤害词”。为此,她更不能有任何的泄漏。 她依然在唬弄他。 “妳说妳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但我却感受不到妳的真心。”那将辗转吮吻着她柔软甜蜜的唇瓣。她的气味与他所想象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心思是否单纯无心机,却值得商榷了。 “你……多心了。”她抽气,无力地回道:“天知道我是多么多么地期待和你在一起……” 是吗?是吗?那将却是不敢相信她的真心,尤其经过这番谈话后,他更怀疑自己的鉴赏能力已经出了差错。他会不会认错了人?其实单红帕并不是他该“遇见”的女子,并不是…… 慢慢地,他放开了她的唇,深深地看着她。 单红帕微喘着气,迎视他的眼,再次强调道:“你真的多心了。” 第7章 那将没答腔,只是站起身,转头,离开。 单红帕很不安哪! 那将的眼神犀利无比,那是打算撕开猎物的眼光。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单红帕依然无法把那将的眼神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给忘记。她吓坏了!再加上毕业典礼的忙碌,这中间又要为大客户许丽服务,所以她整个人神经绷到极限,自然也累坏了。 “许丽小姐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经过一番良好互动后,她们成了伙伴。单红帕今天一大早就先到她家里拜访,却扑了个空,随后转到“龙门公司”的柜台,请柜台小姐通报一声,因为得找她把货款帐目厘清楚。 “请帮我联络公关经理许丽小姐。”单红帕有礼地请求道。 柜台小姐给她一抹和善的笑容。“许丽小姐在前天就已经正式离职了。” “离职?!”单红帕顿时傻眼。 柜台小姐继续甜甜地说道:“是啊,她离职了,而且前天晚上就飞往菲律宾了,我听说她跟男友落脚定居在那里了呢!” 惊诧的双瞳不敢相信地眨着,声音已经在颤抖。“这、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听说她为了下决心去菲律宾发展,还断了跟台湾的联络呢!我们其它同事也都找不到她。” 所以她的住处没有人、手机完全不通、“龙门公司”的同事也找不到她。因为她直直接接就飞去菲律宾,跟台湾断了联络。 那后续的货款怎么办? 得由她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原来先前的合作愉快只是场梦,许丽已经把六十万的货款给卷走了。 “单红帕,妳怎么会在“龙门公司”?”一道骄傲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她背后劈过来。 她身子一僵,侧首一笔--居然是她!“辛亚?” “辛亚小姐。”柜台小姐恭敬地唤了声。 看着柜台小姐如此恭敬有礼,单红帕更加不安,某种预感正在成型中。“辛亚,妳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辛亚扫了她一眼,冷冷笑道:“没人告诉妳,我是“龙门公司”的股东吗?”想她辛家家财万贯,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龙门公司”的经营,可她的身分也是备受尊重的。“对了,妳来“龙门公司”是找许丽的吗?” “妳怎么知道?”她竟然对她的目的如此清楚,不安的预感难道会成真? 辛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许丽己经离职了。”唇畔浮现调侃的微笑来。“妳来找她做什么?该不会是想靠她进“龙门公司”找工作吧?不过妳不是已经被“紫先生”选中要前去“紫十字”服务了,又何必来这里找工作呢?难不成……“紫先生”发现妳的真面目,所以嫌弃妳,决定不要妳了?” 单红帕霍地转身,不想听这些讽言讽语,往大门走去。 “走人啦?”辛亚的声音继续在她背后响着。“不敢听是因为被我说中了事实,没脸见人吗?活该呀,谁叫妳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以为“紫先生”真会看上妳吗?得了吧,他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罢了,等他认清妳的底细后,就会明白妳根本配不上他的!” 辛亚的嘲笑在她身后不断地飘扬、阴魂不散地追着她…… “妳真是可悲啊!不仅被“紫先生”嫌弃,还被许丽骗得团团转!妳现在束手无策了对不对?呀,妳会不会又厚着脸皮去找“紫先生”求救,然后再靠美色诱骗他帮妳啊?” 辛亚果然知道她跟许丽之间的合作,而她的嘲笑更让单红帕确定许丽是由辛亚指使,故意设局骗她,才会造成她如今的窘困。只是现在恍然大悟已经迟了,可以想见这收不到的款项,得靠她自己解决。 她并没有想要倚靠那将帮忙。 其实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也是远了。 咦?下雨了? 哩啪啦的大雨顷刻间滂沱落下,走出“龙门公司”的单红帕来不及躲避,大雨已经打湿了她的身子。 好冷啊!她打了个哆嗦,倏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由心淌出来的疲惫已经让她没有躲雨的打算。 就让大雨洗去她的霉运吧! “为什么站着淋雨?”一把伞突然出现在她头上,为她挡掉急落的雨势。那将在车内看见她呆若木鸡的惨样时,一时间竟无法控制地走下车,为她撑起伞。 常森接到一位叫辛亚的人打来的电话,她自称与红帕是同校同学,虽然知道单红帕被“紫十字”挑中,却建议“紫十字”可是要认清楚单红帕的本质,别上了当。她不断形容单红帕是个心机深重又会演戏的女人,尤其可以为了金钱使尽一切手段。近来单红帕跟“龙门公司”的许丽合伙做生意,但拉拢生意的方式就是运用天生的美貌来迷惑买家。 接到这通电话后,那将开始找单红帕,但手机无法接通,住处也找不到人。 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指示司机前来“龙门公司”,不料,她果然在此,只是正在淋着雨。 “那将?”单红帕的呆滞慢慢散去。没眼花吧?本以为前阵子两人谈过之后,一切都将起变化。 当初他那冷厉的眼神挥之下去,单红帕不由自主地往后走,不敢太过接近他。若再一次面对他的尖锐气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崩溃。 那将拉回退出伞外的娇躯,问道:“妳喜欢淋雨吗?跟我上车。”咬牙声不由得放柔下来,半强迫地拥住她,带她上车。 单红帕跟着他走,温暖的车内空调让单红帕一上车后就瘫坐在皮椅上。天知道她又累、又闷、又气,全身已经无力。 “妳脸色很不好。”疼惜之心又起,原本对她的下悦在一瞬间崩解。总是如此,见不得她忧愁的脸。 “我还好。”她无力地说着。 “不想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他怀疑她,却又控制不住地在意着她,单红帕就像是魔咒般地紧紧缠绕住他的心,哪怕极力想甩脱,却是放不掉。 “没什么事,我自己会解决,在去美国之前,我会把所有问题都解决妥当。”对不起啊,她不想坐实了辛亚的嘲讽,找那将撒娇求救。其实夫人婆婆也不断教导她们,遇上问题就得亲自解决,别假手他人,这才是对自己的保护。 夫人婆婆所指示的箴言,她要努力执行,不敢忘记…… 不能忘。 她想着,脑袋也昏沉沉了起来,困意又袭上心头了。她好累好累,好想大睡一场,但即便想睡,还是不能忘记婆婆的交代,不能忘记…… 那将也不勉强她,即便这个充满谜团的女孩一直困锁住他,但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内心交战后,他选择信任自己的鉴赏能力。单红怕不是工于心计的女子,她的种种保留或许是有着为难之处…… “红帕,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也就是后天,我们的约定妳没有忘记吧?”他再次跟她确定。他愿意信任她,也决定把她带在身旁。 “没忘、没忘……”单红帕从混沌中震醒过来,眨眼又眨眼。夫人婆婆的交代,她当然不敢忘记,只是倦意排山倒海而来,她真是太累了,方才才会在一瞬间又睡了去。 “很好。”那将端详着她苍白的脸庞,不舍地道:“妳很累?我送妳回去换衣服休息。” “好。”她疲惫地揉着酸疼不已的眼睛,对他的体贴觉得感动。 车子开回到她的住处,停车后,那将送她下车。“我不吵妳,好好睡一觉,再见。” “再见。”她与他道别。 那将目送她进门后,才指示司机离去。 拖着疲惫步伐上楼的单红帕打开家门,猛然间,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而来,但那不安是什么,她却摸不着头绪。 铃…… 客厅的电话乍然响起,单红帕顾不得全身湿透,连忙上前接起,立刻听到二妹解晶茴急促的声音-- “姊,婆婆病倒了!妳快到“老地方”跟我们会合。”原来不安就是源自于此。 “怎么会这样?”单红帕紧张地道,果真祸不单行。“等我,我马上过去。” “小心一点,可别被跟踪注意了。”个性精练的解晶茴交代着她。看似聪明的大姊有时候犯起傻来,会胡涂到让人吃惊。 “我知道了。”匆匆挂上电话后,单红帕连忙换好干净的衣服出门,小心翼翼地确定没被人注意后,才匆匆拦下出租车,往“老地方”奔去,探望她最重要也最在乎的婆婆祁夫人。 轰隆! 骤雨狂下。 久旱未雨的台北在七月十五日这一天午后,就开始不断地下着倾盆大雨。 不管雨势多大、雷声多响,那将依照约定,在七月十五日晚间八点正,准时出现在单红帕的住家楼下。不过,单红帕却未依约出现,她的公寓暗无光线,证明她并不在家,而且手机完全不通。她消失了,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一次的出其不意,又一次地给了他大“惊奇”!哪怕他给自己也给她这么多的机会,但,结果总是如此。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单红帕还是没有出现,没有她的身影。她放他鸽子,又一次的唬弄他。 现在时间是七月十六日凌晨三点钟,而奔腾大雨继续疯狂地下着。 轰隆轰隆……雷声也持续不间断地凑着热闹。 那将就站在滂沱大雨下,任凭狂烈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不管浑身已湿透,低着头的他就这么任由雨水顺着发丝滑下,沿着他立体的五官不断滴落。他不擦不拭、不动不移。 “先、先生,你要不要撑伞?” 第8章 曾经有个女孩走上前表示她想协助的心意,虽然看不清楚男子的容颜,可那独树一帜的气质不该是这边住户所有的,也不像是平凡百姓所能结交上的朋友。他是谁?出现在这里做什么?会不会找错了地方?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淋雨呢? “先生,你……呃!”女孩本想再开口,但下一秒却悚惧地连连后退。她被他射散出来的冷绝气息给吓到了。“我、我走开……不打扰你、不打扰……”女孩快速离去。 不仅仅是她,几个有心想协助的路人也不敢靠近。那将所迸发的孤冷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傲岸的身躯就这么孑然静立,任由豆大的雨珠不断狂淋。 下吧、下吧,雨水尽管下吧…… 低着头的那将扬扬讥诮的冷唇,不躲雨,想靠雨水洗掉他残存的愚蠢。 时间继续一点一滴不断地流逝。 四点钟了,天都快亮了,单红帕依然没出现,也没有背来任何的讯息。 黑沉沉的天空继续落下大雨,虽有路灯照明,只是黯淡的光线把他冷峻的线条勾勃得更加冷冽。 单红帕又在搞神秘?一次又一次地对他玩着花样?她其实并没有把他摆放在心上。 第一次心动,却得到教训。他对爱情认了真,自当成为大笑话。 结论是他被自己所讹骗,他太过相信自己的鉴赏能力,合该被她耍弄着玩。 而这气、这恼、这熊熊燃烧的怒焰,连倾盆大雨也浇淋不熄。 他的性格本就偏执绝然,不过也因此使他二十五年来不曾出过差错,“爷”也赞誉他为神奇鉴赏家。 但是,单红帕让他尝到了第一次失败的滋味。这一次的失败,也让他彻头彻尾地怀疑起自己--他是否还担得起这神奇鉴赏家之名? 有趣啊,他为她而怀疑起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那将缓缓抬起阴幽的冰瞳,再看一眼黑暗的公寓,旋即迈开脚步,身影被大雨吞没,消失在雨幕中…… 第四章 八个月后 “紫先生”是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反观我们则是一群微不足道的平凡小老百姓,现在正痴痴盼望着能被“紫先生”挑选上,好脱离苦海,飞上枝头当凤凰啊~~啊~~盼望啊,选上我吧、选上我吧…… 像在唱戏似的尖锐声音不断地攻击着单红帕的脑袋,刺耳得让她头痛极了。她随手抓起枕头压在头上,却还是挡不了它继续高唱…… 这个男人可以拯救我们哟! 尖锐的嗓音一次又一次撼动着她的脑神经。 这个男人可以拯救我们哟!可以哟,一定可以哟…… “不要!我不需要他来拯救……不需要、不需要--”单红帕正要吼出,倏地,她感觉到前方凝聚出一团黑影来,而且这团黑影在经过一阵强烈的扭曲以及幻化后,竟然慢慢地凝结成一道男性形影,接着就朝她走过来,还进散出凛冽的杀气。 他走了过来,想撕裂她,打算撕裂她! “啊--”她惊骇地尖叫出声,眼皮霍地撑开,胸口急促起伏着。 梦,是梦。 单红帕呆望天花板好一会儿后,才意识到刚才原来是在作恶梦。 吁口气,看向窗外,早晨六点半的天空已经大放光明,只是她搞不懂一件事-- 为什么又是一样的梦境呢?这八个月来,我怎么老是重复作着奇怪的梦? 那抹像极那将的黑影子好残酷,狠绝得彷佛要将她给活活撕裂开来才甘心。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从头到尾都是他欺骗她的呀! 他消失了,在八个月前,把她从“龙门公司”送回家休息后,就不见了踪影。虽然她因为夫人婆婆突患急症而前去帮忙照顾了十天左右,没办法跟他取得联络,可他也不应该一声不响地就返回美国,甚至后来试图去找他都被拒于门外,还被人当作是纠缠那将的疯女人!在碰过几次钉子后,她就不再厚着脸皮去纠缠他了。 光阴荏苒,八个月过去了,她与他不曾联络过。 只是…… 她总会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彷佛欠了他什么。 “啊~~不想了、不想了啦!事情都过去八个月了,“紫十字”跟我再没有关联。”单红帕咬着下唇自语着。“或许就如辛亚所言,有权有势的那将公子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罢了,等他兴致消失,就会忘了我。”她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走下床。刚才一定是太累、太辛苦的关系,才会导致脑神经衰弱,作恶梦。 四个妹妹老是劝她别太过操劳,她虽然口头答应,但照样忙着赚钱。她是长姊,有绝对的义务和绝对的责任照顾夫人婆婆及四个妹妹,哪怕因此忙到吐血而亡也心甘情愿。 单红帕走向全身镜,镜子里的眼神还是迷迷蒙蒙的。 她对着镜子眨眼、再眨眼,迷蒙渐渐清散,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的光彩。 镜中的单红帕看起来厉害又能干,打死都不会有人相信,她的成功大多都是因为她的幸运。大多数人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以为她拥有异于常人的本事。 梳洗完毕后,她顺手烤了两片面包当早餐,照例,拿起报纸看看新闻大事。 “呀!”她突然惊呼了声,手上的吐司也掉下来。“这……这是?”单红帕不敢置信地看着报上斗大的字体,一股寒意蓦地袭上心头!“他……他怎么出现了?他怎么又回来台湾了?” 那将,那个消失了八个月的男人,“紫十字”的会长,再度现身台湾。 她急急合上报纸,不看了、不看了,她快被他那冷冷的气息给冻死了。 莫名其妙地,她突然害怕起来。怎么一回事啊?她在害怕什么?不过是张照片罢了,她却觉得恐怖。 “讨厌!”她丢开报纸。就算他是恐怖份子又如何?他跟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关联,反正两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了。 是啊,八个月前是他点名要带她前去“紫十字”的,他在八个月前说过喜欢她,可是把她的期待狠狠打碎的人也是他!这种善变的男人、不可相信的男人,她何必再去理会? 单红帕一口气把吐司塞进嘴里吃光光,拿起包包快速冲出家门。但,在锁上门板的前一刻,她又折回客厅,把掉在地上的报纸撕得粉碎,然后塞进垃圾桶,盖上盖子才安心。 行了,上班去! “这次冬季拍卖会的结果相当令人满意,三十件拍卖品,总共卖出二十五件,成交率高达80%,为公司赚取四亿多新台币的佣金,辛苦大家了。”会议室里,椭圆形办公桌前围坐着六男二女,其中一人起身为大家做着业绩演示文稿。 “尤其是红帕,每项物品的落槌价都超过千万元以上,只要是妳所拍卖的对象通通成交,所以公司决定除了妳应得的佣金外,要另外包个大红包褒奖妳!”鼓掌声立刻在会议室里响起,没有人对老板的决定有任何的异议。 半年前,单红帕加入史记云所创立的“昌盛拍卖公司”后,立刻在拍卖市场上造成轰动,尤其她屡屡展现出超强能力,让“昌盛拍卖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 “谢谢史先生。”单红帕喜悦地说。在前进“紫十字”的美梦破碎后,她误打误撞地“昌盛拍卖公司”,很幸运地,她不仅和老板以及同事们相处愉快,并且还做出一番亮眼成绩来。 “接着,我们要积极打入香港、纽约、伦敦的拍卖市场!”老板雄心壮志地发下豪语。 “对!”身为富盛拍卖公司的员工,当然希望公司的营运有更大的发展性。 “但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们需要更多更庞大的资金以及人脉来合作成事。你们也很清楚,“富盛”其实只是一间成立不久的新公司,就像是小虾米一般,虽说目前成绩斐然,但要成为最顶尖的拍卖公司,需要更雄厚的实力。所以……”史记云喜悦地大声公布道:“我已经找到合伙对象了!” “是吗?是谁?史先生决定跟谁合作?”大伙儿纷纷问道。 史记云神秘兮兮地笑道:“这个秘密请容我在今天下午的拍卖会结束后再来揭晓,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很震惊而且开心的。”他胸有成竹地看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在爱将单红帕脸上。“相信我,这位合作伙伴会让你们拥有更美好的发展以及未来,大家不会失望的。” “我们信任吏先生!”想着美丽的愿景,众人都开怀地笑着。 “……康熙御用宝玺,由碧玉雕刻而成。一千万元起价!”单红帕的声音一落下,会场内的贵客群纷纷开始喊价。 热烈的拍卖会场上,竞投气氛异常的激烈,还有人透过电话叫价,众买家们陷入你争我夺的气氛中-- “一千三百万!”有人喊。 “一千五百万!”又有人喊。 “一千八百万!”再有人出价。 “两千万!”有人不认输。 单红帕专业地掌控全局,她是个擅长控制拍卖节奏的拍卖官,再加上本身出色的美丽外表又能跟珍贵古物相衬,于是某种惊人的效果就会在她身上显现出来。 “两千一百万!”一位古董商再度喊价,摆明势在必得。 单红帕指挥全场,眼看又将卖得一笔好价钱。 “两千两百--” “一件仿古作品也值得你们抢破头去买?”霍地,一道诡谲的冷笑声划过全场,而热闹气氛也因为这句话而全部冻结住。 台上台下,所有人全呆在原地。 什么?刚刚那人说了什么?什么仿古作品? 第9章 有一道熟悉的磁嗓指控康熙御用宝玺是赝品? 单红帕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会场还是鸦雀无声。 单红帕的心脏开始跳得好快好快,她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仅是这无理的指控震住了她,还有那像利刃般的磁嗓好象是……出自于“他”? 许久后,有人打破了死寂。 “别乱说话!康熙御用宝玺不可能是赝品,“昌盛”单红帕的鉴赏能力在业界信用卓著,她不可能拍卖赝品!”有买家替单红帕说话,也开始找寻着指控者。 “是吗?”冰冷的声音依然充满着不屑。 “呀!”单红帕终于对上指控者的冷峻面容。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劈中似地僵在原地。 “那将,是那将!他是“紫十字”的会长那将!”有人高声喊出他的名字,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是那将,真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讶异声此起彼落。今早报纸才注销他前来台湾的消息,下午他就现身在这个拍卖会场上?! “而且他居然指控康熙御用宝玺是赝品!”这答案更是教人震惊! “你们信谁?”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地询问对方的意见。 “这两人比较起来,当然要相信那将的说法,毕竟他有神奇鉴赏家的封号,倘若他说宝玺是赝品,那……就是赝品!”可是……半年来,单红帕也没出过任何差错。 那将走向台前,对于现场买家的议论纷纷,他听得清清楚楚。 而一样也听见议论的单红帕,却还是无法移动。 他出现了,他又出现在她面前了!并且来意不善,尖锐的气息分明有意把她给螫死!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的!她得为自己辩驳。 “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好不容易,单红帕终于挣脱掉他的束缚,为自己申冤。 “我为什么不能质疑?”那将站在她面前,薄唇缓缓扬起冷淡的笑弧,反问她。“那可是赝品。” 他又一次的强调,让买家听得心慌意乱。没有人敢跟钱过不去,要知道古董都价值千万元以上,万一买到赝品,损失可是承担不起。 单红帕瞪住那将,这个男人到底是何用意? 她曾经视为安全港湾的男人,又一次地成了危机的来源。 “妳的表现真让信任妳的客户失望啊!”那将看着她,好温柔地指控着她。 这石破天惊的笃定态度,又令买家的心跳几近失速。 “拍卖会还要不要进行下去啊?”闹哄哄的会场里有宾客开始质问。 “暂停、全部暂停!请各位贵宾先离场,给我一点时间做调查,“昌盛”明天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呆在一边的史记云终于从惊骇中清醒过来,赶紧安抚众买家。这件事情对商誉的影响太大了,他流了满身的汗水。 作梦都没想到,破坏拍卖的恶人居然会是那将。他们已经是合作伙伴,“昌盛”的幕后金主正是“紫十字”啊! 在史记云一边道歉、一边解释之下,众买家答应先行离去等候交代,会场内就只剩下“昌盛”的职员以及那将。 “你为什么要胡扯?”单红帕睇着那将。即便身子在颤着、双腿在抖着,她还是得问清这是为什么? “那先生,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莫名地指控康熙御用宝玺是赝品?你该明白,你的说法会对“昌盛”的商誉造成致命的打击,况且你已经正式接掌了“昌盛”,这么一来岂不也伤到了你?”史记云不断抹着脸上的汗珠,却怎么也抹不尽。 “啥?那将接掌“邑盛”?!“紫十字”就是老板找到的幕后金主?”“昌盛”的员工们再度傻眼。 “他就是史先生的……金主?”单红帕不敢相信地再问一次,声音哑到不行。 “是的,那将先生已经是“昌盛”的老板。”此时史记云已然分不清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单红帕脑中一片混乱,她只知道自己的名誉不能受损,一受损就代表她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找工作了。 她开口。“你--” “妳--被开除了。”冷到极点的磁嗓快一步打断她的话,而且还是用着最无情的命令。 “我、被、开、除?”杏眼慢慢瞠大。 “那先生,你就这样开除红帕恐怕不妥当,康熙御用宝玺是真是假的真相都还没有查证清楚,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开除她?”有男同事出面声援她。 “是啊是啊,这样太不合理了!”声援声又加一记。 “我也认为这个决定太突兀了,红帕的鉴赏能力大家绝对信得过,打从她“昌盛”以来,从不曾出过差错,还为公司创造了惊人的利润,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开除她太过分了。”史记云也以“前老板”的身分为她说话。 “你付给单红帕多少薪水?”那将不仅没有回答关于单红帕的问题,反而问起史记云来。 “红帕的表现非常优秀,所以虽然她“昌盛”只有短短六个月的时间,但薪水连同佣金已经有百万元左右。” 她一样爱赚钱,也会赚钱。 “这么高的报酬,究竟是用本事赢来的,还是以美色侍人呢?”那将疑惑地问着在场众人,大家都一震。 “你、你……”她呆若木鸡,没预料到他说话竟是这般恶毒。 那将突然伸出指尖划过她苍白的面容,来不及反应的单红帕还是愣在原地。 ““昌盛”的男职员们似乎都很爱护妳,也难怪,连我都不得不承认妳的美丽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来。” “你……你……”他在指控她是利用外貌才赢来同事们的支持?! “扮无辜、装可怜,确实是很有用处,尤其妳又是演戏的翘楚。”他边说,边将食指探上她的唇,轻轻柔柔地摩挲着她苍白的唇瓣,然后放回自己的唇片上,轻轻一啄后,冷硬地进话。“就连我也都快动心了。” 她又一震! 在场的男士们全都面面相觑。不容否认地,他们心里是喜欢单红帕的,也想找机会跟她亲近,可是那将此时的暧昧动作根本是在警告众男人--谁都不许觊觎她! 好半天后,单红帕才有力气退后一步,向他申明道:“请别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胡乱指控我贩卖赝品,严重破坏我的名声?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在拍卖圈里待不下去?” “我何必找妳麻烦,我又不认识妳。”他轻冷道。 “你不认识我?!”她哑然。 他看着她。“我一定要认识妳吗?”他反问她。 他的态度充满着轻蔑,摆明要跟她为敌。 单红帕咽下委屈,咽着,现在不是跟他起冲突的时机,应该解决问题才对。“没关系,你不认识我也没有关系,但我却不想不名誉地离开“昌盛”。康熙御用宝玺的真伪,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不必。康熙御用宝玺的后续处理问题下劳妳费心,“昌盛”的一切已经与妳无关。”那将无情地拒绝她。 “但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名誉--” “请妳离开,立刻。”他下令。 “那先生……呃!”倏地,想为她抱不平的同事把话吞了回去。那将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谁再求情,谁就跟她走! 见状,单红帕也只得认输。这里的气氛已经不适合她继续待下去,尤其她并不想让同事们为难。 她转身。 “等一等。”那将突然开口唤住她。 单红帕立刻停下脚步,心儿怦怦跳,期待事情是否有了转圜余地? 那将慢慢走到她身旁,单红帕则挺直背脊静静等候他开口。 “单红帕,妳听好了。”那将微微倾身,薄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轻吹着气。“我要断妳生路,所有的生路!”这就是他要说的话。 “他是故意陷害我,是故意的!”单红帕拿着原子笔猛戳写着那将名字的纸人,忿忿不平地戳着,“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为什么?还放狠话要断我生路?他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 一声不吭地离开的人是他,让她的期待落空的也是他,可是,他却挟带凌厉的报复心在欺负她! 回想当初,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初见面时就被他的魅力所吸引住,甚至决定去享受一见钟情的甜蜜感觉,以为自己已经陶醉在恋爱之中,从此有了倚靠。 结果咧?什么一见钟情?去他的一见钟情! 那将跟“天权老人”果然是同一挂的,专门欺负她、欺负夫人婆婆!明白了,打从此时此刻起,她已认清他们俩是敌对关系,他正在与她为敌! “人呢?老三还没过来。”一位迷人的年轻男子大步走进客厅,酥到会电人的磁嗓有着浓浓的戏谑味儿。 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的于夕看了他一眼,那道经过百名锁匠试验却打不开的超级门锁,在二哥手中成了废铁一枚。 “这种超级门锁还是挡不住二哥你啊!”于夕由衷敬佩他,果然不负“超级破坏狂”的美誉。 抢眼的俊容噙着一抹微笑,道:“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能挡得住我?“火十字”可不是浪得虚名。”他回道,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顶级红酒,倒出。“老五,你要不要?” “喝酒助兴吗……”漂亮的黑眼瞳看向二哥。“好啊!” 他将酒杯递给他,不再废话,直接切进主题。“老三抵达台湾后就盲目“追杀”单红帕的新闻,你听说了没有?”得趁那将未与他们会合前先说说他的坏话。 第10章 于夕啜饮着顶级甘液,缓缓垂下睫毛,道:“二哥形容得太恐怖了,三哥并没有盲目追杀单红帕,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是吗?可是老三的性子一向不好,他在气疯之后很可能会理智尽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他虽这么说,然而脸上却也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担忧。 “你的意思是……单红帕小姐极可能弄出个“天地不容”的邪恶计划来?”于夕放下酒杯,再也克制不住地绽放得偿所愿的笑容来。“二哥,你是不是弄到好玩的资料了?请与我分享好吗?我洗耳恭听着。”于夕敏锐地听出他话中有话。 “我是弄到了一些资料。”他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抢眼的俊容神采飞扬。他确实是掌握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那个啥康熙御用宝玺的东西,确实是个赝品,只是伪造出这件宝玺的幕后操纵者并非泛泛之辈,它出自一个名叫“雅典”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的领导者被其下属尊称为“幻”。此人的身分、背景、来历全是个谜,我约略查出这些年来他已经伪造过数十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只是伪造物至今还没有被揭穿过,康熙御用宝玺是第一件破功的产品,原因就是被老三的鉴定能力给识破了。”他啜饮着红酒,再道:““雅典”的成员因为康熙御用宝玺被揭穿而显得惊恐愤怒,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老三的鉴赏能力无人能及,所以每次“雅典”在贩售赝品时都会避免跟老三做正面接触,只是这回老三突然并购“昌盛”这间小公司,所以才会因缘际会地导致“雅典”的计划被发现,甚至被人注意到伪造物的存在。” 于夕闪动柔和的眼神问着:“那么单红帕在这次的事件中担任何种角色?她是不小心捅到蜂窝的受害者,还是共犯之一?” 老二神秘一笑,耸了耸肩,道:“这个答案我还没有深入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去做“研究”。” 闻言,于夕也笑了,那灵俊的容颜,像极了下凡的天使。“那么二哥你就别去研究真相,把机会留给三哥参与吧!看见这两人互相厮杀来、厮杀去,倒也有趣,你可别破坏掉看戏的乐趣啊!” 老二剑眉一扬,同样也是一脸兴味。“我赞同你的论点。其实我还在期待“爷”的“遇见”魔咒能够被那将和单红帕给破除掉呢,我才不要让“遇见”的魔咒也同样制约住我。只是……”有件事他不得下顾虑。“还是不能做得太过分啦,我可不敢忘记老三有仇必报的个性是多么恐怖以及危险,玩归玩,但也不能把你我的性命给玩掉。” 对于二哥的提醒,于夕倒也没有异议。一旦触怒三哥,必会招来死无葬身之地的恶运。 “那就给他一点点线索好了,一点点就好喔……” “ok!” 第五章 “康熙御用宝玺如果是赝品,那么出现在拍卖场上的古董就全部是假货了!”委托单红帕拍卖康熙御用宝玺的柳公愤怒地大声吼着。这几天报纸强力的渲染报导,让他几乎想去撞墙以证明清白。“如果康熙御用宝玺是赝品,那么真货呢?为什么没有人拿出真货来跟我对质?我柳某人是什么身分?“灿明艺术学院”的创办人!我会分不清楚宝玺是真是假?” 言之有理。新闻已经闹大,倘若在拍卖会场上的宝玺是件赝品,那么手中持有真货的收藏家必定会跳出来对质。但没有,没有人拿出第二只康熙御用宝玺前来对质。 而柳公也再度拿着知名鉴定单位的鉴定书重申他的无辜。 但单红帕也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康熙御用宝玺被公权力给扣住,无法再给鉴定家做鉴定。 宁静的午后,“春天咖啡馆”以独特的摆设塑造出令人心旷神怡的用餐环境来,只可惜这么优秀的用餐环境还是不能冲淡掉她的焦躁与不安。 重新鉴定康熙御用宝玺来洗刷冤屈的计划,在那将的作梗下是万万不可能执行了。 只是,被“昌盛”解雇的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现在除了伺机想办法为自己申冤外,另外还得谋生计,她也不能断炊啊! 幸亏以前被许丽倒帐的问题她都解决妥当,没有影响到她的信用,现在若重操旧业的话,应当没有问题。 单红帕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下安地拨出第五组电话号码。 “不能合作?为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单红帕听完对方的理由后,真想放声尖叫。就因为报纸刊登了所谓贩卖赝品的事件,导致她以前的老客户现在避她如蛇蝎。“是的,真不好意思,谢谢妳了,再联络。”挂断电话后,单红帕瞪着手机,一天之内,竟被五位老客户拒于门外。 她虚脱地靠向椅背。 久久过后,单红帕才叹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眼皮,强打起精神,从包包里拿出计算器以及一叠资料开始计划着补救方式。看来那种通宵达旦工作的生活,又得重新开始了。 会这样的狼狈,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臭那将、死那将…… “红帕,妳在干什么?忙些什么东西呢?”意外地,大学同窗好友欧晓兰也进咖啡馆用下午茶,恰巧见着红帕坐在靠窗角落忙碌着,桌子上除了一大堆资料、帐簿外,还有一份完整的三明治,想必她又没进食了。“妳又没吃东西了对不对?就跟在学校的时候一模一样。” 单红帕对老朋友勉强笑道:“我现在不饿,等一会儿再吃。” “都快两点了还不饿?饮食老是不正常对肠胃不好的啦!”欧晓兰看着闷闷不乐的她,问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妳的脸色很不好看耶!”上次单红帕进“紫十字”工作的美梦告吹时,表情都没这么难看。 “我是不开心,因为一天之内居然被五位老客户拒绝。”单红帕没有掩藏失落的情绪,事实上她好想哭。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妳做生意从来没有失手过耶!”欧晓兰好惊讶。 “妳没看报纸新闻是吧?” 她摇头。“是没有。” 所以她才会不知道这件惊天动地的伪造事件,也不知道她愁云惨雾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事妳都别心烦,我相信凭妳的能耐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她用力拍着好友的肩膀,给她加油打气。 是吗? 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有任何的能耐了。 犹记得跟那将一见钟情的那一天,她不也认定爱情的白鸟已经停驻在他们的肩膀上?但才转个眼,就只是一瞬间,爱情的白鸟咻地飞走,自此后,她笃定的美丽前景蒙上了阴霾。 “呀!妳看,红帕妳看!天哪!不会吧?我的天……”欧晓兰突然语无伦次地又嚷又叫。 “什么啊?”好象突然中邪似的。 “是他、是他!那、那将……” “那将?!”单红帕猛地回头。 果然是他。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且身边还跟着四名大汉?忙下迭地,她又把头转开。 欧晓兰瞪大眼睛,看着那将一直朝她俩走过来,就在离三步的距离时,欧晓兰忍不住地跟他打招呼。那将可是传奇人物耶! “嗨!那……呃!”一对上他冰寒的双眸,声音就自动卡住。“他……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比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更可怕……”欧晓兰喃喃自语着,身子也往后缩,被他那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给刺伤到。 “红、红帕……”她用颤抖的手推了推别过脸去的单红帕,只有红帕有勇气敢跟那将说话。“妳、妳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不要!”她低着头开始猛吃桌上的三明治。“更何况他不会有兴趣跟我扯上关系的。”他驱逐她的决绝态度,她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是这样吗?”欧晓兰连忙低下头跟红帕说道。 “是的!”她口气很硬。 “可是……他、他就站在妳身边,而且他带来的男人已经把妳给团团包围起来了。” “包围我?”什么意思?单红帕僵硬地抬头看看四周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真,四个西装笔挺的大汉把她团团包围住,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正气简直就像是戏里头的包公似的。 “就是妳?”其中一名男子开口问道:“妳就是单红帕?” “我是。你们……你们在做什么?我并不认识你们。”单红帕虽然故意不看向那将,但那四个男人一副要抓走重刑要犯的气势却令她又惊又慌。 “我们是刑事局的组员。”另一名男子公布身分。 “刑事局?”单红帕跟欧晓兰一听,傻眼。 “请单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他比出“请”的手势。 欧晓兰惊慌地抓着好友问:“红、红帕!妳、妳犯了什么罪?警察大人为什么要抓妳?” “对啊,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她转向那将询问。这家伙到底又要对她做什么?“是你带警察来抓我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的?”他在整她,这场闹剧肯定又是他所精心安排的! 那将看着她,露出诡异的神情道:“妳很害怕?” “不!我不害怕!我问心无愧,怕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凭什么带警察来抓我?凭什么?” “自然是要拷问妳。” “拷问我?”他果真要把她打进阿鼻地狱才甘心吗?他果真要把她全部的生路都给斩断才愿意收手吗? “单小姐,请。”刑事局人员示意道。 单红帕一颗心不断地往黑暗潜沉,那将追缉似的指控让她觉得很冷、很冷。 倏地站起身,她道:“我跟你们走!” 第11章 去刑事局也没关系,因为她没有犯罪。 “红帕……”欧晓兰担心地拉着她。 “别担心,我没事的。去跟刑警报告完真相后,我再跟妳联络报平安。”她握了握晓兰的手后,跟着刑警而去。 尾随在后的那将,冷冷地看着单红帕故作镇定的背影。 雅致的别墅座落于海岸边,若是从落地窗望出去,进驻眼瞳的便是海天一线的壮丽画面。可以想象一旦踏上阳台,让悠悠拂来的海风抚面、灿烂的阳光映照洗礼,将是多么惬意的一种享受啊! 被那将领进别墅的单红帕目眩神迷,只是……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那将在途中突然与刑事局的警员分道扬镳,然后亲自开车把她带进这栋位于海边的美丽别墅里。“就这么大剌剌地闯进这里来,不怕被告?” 那将看着极不友善的她,她的表情彷佛他玷辱了这栋别墅似的。“别墅是我的。” “是你的?”她脸色微愠。 “有什么不对?” “是不对。像你这种人,不配拥有如诗如画般的美丽宅子,你只适合居住在黑黑暗暗的阴晦小房子里。”视野绝佳的美丽别墅,适合胸襟宽阔的绅士所拥有,那将小人完全不适合住。 他冷冷回她。“可惜天不从人愿。” 单红帕恼怒地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蓝色大海,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道:“请问那将先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那些刑警为何不出现?你们不是要拷问我吗?” 那将凝睇着她的背影,那纤丽的身形曾经是他最不舍的眷恋,但,事实证明他对她的不舍是今生最大的错误,单红帕彻底地利用他的眷恋来耍弄他。 “你们的审问何时开始?不需要拖延吧!”单红帕回身。她不想再受等候的焦躁折磨,那只怕是小虾米对抗大鲸鱼。 那将阴幽的黑眸一瞬也不瞬。 原本他是该把她丢给警方,让她尝尝囹圄之苦的,但二哥捎来消息,证明“雅典”的能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百倍。而因为赝品事件导致新闻的大肆报导,更已招来一些古怪的事端。“昌盛”昨夜发现被放置爆裂物,新闻是被他强行压下才没有曝光。 “雅典”开始出现激烈动作,只是……目标锁定谁? 那将于是动用关系与刑事组合作调查“雅典”,也把单红帕交给他。 “说话啊!”她蹙眉。要生要死快作决定,她不要迎视他冷漠的俊容。 那将终于开了口。 “妳似乎有恃无恐?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信心以及勇气?是不是又迷惑了哪位权贵,笃定他会冲来英雄救美?”幽深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他现在只对“雅典”的背后主使者“幻”感到兴趣,不会再被单红帕给轻易迷惑住。 “请不要出言不逊!”她抗议道。他的话语充满尖锐的毒,螫得她难受不已。 “敢做不敢承认,倒是符合妳的性格啊!单红帕。”那将走向她,停在她面前。 她恼,回道:“你终于记起我是谁了。”他凭什么一副了解她的模样? “我是认识表面的妳,至于妳的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他的手掌忽然往她心脏部位探过去,掌心就密密地贴在她左胸诱人的半圆弧上。“我不知道。” 她重重一震,心脏快速地跳动着。 单红帕连忙转身,甩开会螫人的手掌,同时掩去不断涌上的红潮。 “难以捉摸的人是你不是我。”她又恼又羞地反击道。 “我跟妳之间果然无法达成共识。” 什么意思?“你又要对付我了是不是?” “不是对付,而是不会让妳只手遮天。”他走到她身后,尖锐的气息不断地剌穿著她。“做了错事就要有领罪的打算,不巧,我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有仇必报。虽然能让我视为仇敌的对手屈指可数,不过妳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她有本事让他怀疑起自己来,也令他佩服。 看着他冷到极点的眼眸,单红帕不由得连连后退。 “你想怎么做?”她好象成了待宰羔羊。 “妳就拭目以待。” “很成功嘛,让单红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加上指控她贩卖赝品的人可是那将,更足以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中,永世不得翻身。”辛亚喝着佣人端上来的果汁,神清气爽地看着来跟她“请款”的男人。 “不过我可麻烦了,我违背了“幻”的规矩,让赝品出现在那将面前,还被他给识破,“幻”若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恐怕我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男人一脸的愁苦。 “怕什么?有我在你怕什么?” 愁眉立刻舒展开来。“辛亚小姐,妳答应给我的佣金可否再提高一成?”他贪婪地问。 辛亚睨着他,片刻后,同意道:“好啊,看你这么害怕,我就多给你一成,让你保命用。”能用钱收买那是最好的事情,况且现在得要收买人心。 “谢谢妳,辛亚小姐,与妳合作果真是最佳的选择。” “那你就好好享受这笔钱吧!”她开了一张面额高达一千万的支票给他。“当然,你也要继续配合我的计划,为我工作。” “妳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妳,会尽心尽力地效忠于妳。”他收下支票,开开心心地给予她保证。 辛亚柳眉挑得高高的,直视着他,说道:“房旭,你可要记住自己的承诺。” “没问题!”他重重地朝支票献上一个吻。 单红帕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徐徐海风吹来,浪涛也一波接一波地翻转出海的旋律。翘首望天,湛蓝的天际与海色融成一片,高高在上的日阳照射而下,白涛不断闪烁点点迷人的光彩。 好一幅美丽风景。 可惜……她无心欣赏。 叩叩! 敲门声响起,接着佣人送进今日的午餐。 单红帕踅回室内,看着笑意盈盈的女佣,摇头拒绝道:“谢谢,我不饿,麻烦妳收走。” 女佣疑惑地看着这名娇客。三少爷第一次带女孩子来这里,她却是一脸的不开心。“妳不饿,那渴不渴?我替妳榨果汁好不好?”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吃也不想喝,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我自己的家。” “可是少爷交代不能让妳外出。”女佣为难地回道。 “他人呢?” “有事去处理,不过等一下就会回来了。” “这样啊……”单红帕思忖了下,两道祈求的眼神落在女佣脸上。“那么我可不可以到前面的沙滩去走一走?” 闻言,女佣立刻摇头。“对不起,我无法作主,麻烦妳等少爷回来后再询问他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就想出去。请妳让我出门,我散完心之后会回来的。”她再度请求着。 “可是……”女佣见不得她神情凄苦,开始心软。 “拜托,我不会给妳制造任何麻烦的!”单红帕保证道。 女佣小心翼翼地问:“妳就只是去海边逛逛?” “是!”单红帕用力点头。 “这样啊,这样子的话……”女佣想了想,准备点头答应了。 “她习惯不守承诺,妳别上当了。”一道指控从门口传来,冷冽地刺进单红帕的心底深处。 “那将……”单红帕一怔,无力了。 漆黑的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嗜血之气,那将虽是看着单红帕,然而话却是说给女佣听的。“妳差点就上了她的当,这个女人不会遵守承诺的。” 到底是谁没有遵守承诺?打从“重逢”之后,他就一直抓着这点指责她,问题是,不守承诺的人是他不是她啊! “反正你是跟我对上了。”单红帕终于认清楚事实。 “我不是跟妳对上,我是在跟恶势力对抗。”那将眼神阴森。 恶势力?她是恶势力? 一股气不断涌上,她头好痛、好痛。“请问你还要监禁我多久?那些刑事组的人员怎么还不来对我进行调查?你并不是公权力的执行者,根本没有资格把我困在这里!”她不想再面对他了,不想! 忿忿的身影直接走出房门,诡异的是,那将居然也没拦下她,就这么任由她一路走出别墅,往沙滩的方向而去。她用力地走着,烦躁地大步走着,尽管已经气喘吁吁,可是背后沉甸甸的压力仍然清楚地存在着。 “妳以为妳逃得掉?”声音虽冷淡,却激得她体内的血液再度往上冲。 “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应该再对他有所期待,更不该让心湖因他而泛起涟漪。那将只会陷害她,只会让她不好过,就像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视她为罪人。 “妳有清白可言?”一字一句的问话充满着森冷味道。“那好,妳告诉我,妳要用什么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魔鬼还好意思问她?她先前是那么拚命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他却把她的办法通通否决掉了。 现在要重新寻找线索,又得花费一番工夫。 “要不我来替妳想一个法子。”那将突然给了她建议。 单红帕一惊,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身。 海风吹来,他俊挺的面容突然被一片暗影给遮盖住,只剩下犀利迫人的寒瞳。“妳就跳海以兹证明,如何?”半晌后,那将说出了提议。 单红帕瞠大眼睛,他竟然建议她跳海?他叫她去跳海?! 那将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冷酷的眼神里充满着鼓励她跳海的波纹。 “如何?妳敢不敢用生命起誓?”他问着。 “我……我去跳海……”浓重的压力逼得她好不舒服,身子也无法动弹。 第12章 他就停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突然,他拦腰将她抱起,薄唇一弯,很好心地说道:“我可以帮助妳。” 她哑声。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真想取她性命吧?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僵硬的身子开始抖着、抖着…… “你真要我跳海?你要我背负畏罪自杀的不名誉罪名是不是?不要,我才不会这么笨!你只是在吓唬我对不对?你才不敢这样对待我……” “我何必吓唬妳?对付妳这种早该被千刀万剐的女人,我不需要心软。”他抱着她开始一步一步往海里走去。 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我……我不会游泳,我怕水啊!”她惊慌地嚷着。 他充耳不闻地继续往海中走去。 “我怕水!真的很怕水……”她慌乱地抓紧他,唇色发白,已然魂不附体。他是当真的!他是真要把她丢下海去! 当身子、脸庞一沾上海水,她的眼前立刻发黑。 “啊--”才微张口,就有海水灌入她嘴里,她好害怕,好怕、好怕!“咕噜……咕噜、咕噜……咳咳咳……”她恐慌地强搂住他的脖子,怕被淹死。“别呀!咕、咕噜……别……”她又喝到海水了,好咸。她会被呛死、咸死的! 那将低头看着她,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虽然只打到他的腰际,却漫上她的脸蛋,而她恐慌得像是要死去似的。 会死的、会死的……他会把她丢进海水里淹死的!自小就怕水的单红帕害怕地不断惊声尖叫。 “不--咳咳咳……”他竟然这么狠绝!她曾经是那么的喜欢他,也以为他是安全的倚靠、她的港湾。但如今终于明了,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果然,不能够仅凭感觉就释放自己的感情,感觉不可信,要相处过呀,得相处过啊…… 濒死的恐惧让她的身体抖着、心也抖着。 可是……过了好一段时间了,怎么没再感觉到海水扑面? 是怎样?她死去了吗? 单红帕慢慢地、慢慢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将已经把她带上了沙滩。 ……她没死,她得救了。 单红帕颓靡地松了口气,无神的杏眸望向他的脸庞。他立体的五官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她仍感觉得到他强烈散发出的不友善。 “你、你要把我害死才甘心?”她气弱地说着。那将已经杀死一见钟情的美丽幻梦了,她现在好后悔认识他……好后悔…… 脆弱的脸蛋是如此的惹人心疼,每一次,单红帕都能靠着这项利器令他软了心,忘记她是个背叛者。 “放我下……唔……”话还来不及说完,单红帕眼前突然一黑,瞬时昏厥了过去,倒在他的臂弯中。 那将闭了闭眼。原本是要制裁她,逼她说真话的,不料最后却只是高高举起便轻轻放下。冷冽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转后,渐渐变得温柔。说要忘记,没想到却盘据得越来越深。 逼供的计划失败。 那将抱着单红帕,返回别墅。 第六章 “你不可以放过我吗?”翠红帕尖锐地问着。自始至终都是那将对不起她,他凭什么总是用着受害者的形象在惩罚她? “不行。我是嗜血的白鲨,既然本性凶狠,又怎么可能放过妳这条可口小鱼?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就注定了妳必须被我吞食的命运。”那将回答她。 “是吗?是吗……” “是的。” 心重重拧起,单红帕的脑袋除了不断被他的威吓给敲打着,还有另一道声音告诉她--有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内,并且正在她温热的身体上游移着…… 她知道那只放肆的手是属于谁的。 所以她应该要放声尖叫、要抗议,但……她的喉头却逸出轻呓,而那只抚摸的手则慢慢地攀上她的纤腰,滑往她平坦如丝绸的小腹上。 单红帕的心脏怦动得好厉害,没有力气摆脱,喉咙更是忍不住发出吟哦声,麻酥的颤栗感甚至教她忘了她跟他正在战斗当中。 那将侧躺在单红帕身畔,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单红帕昏睡却泛出酡红的脸蛋。看尽天下美女的他,唯独对单红帕心动,哪怕她是个背叛者,吸引力依然如此强烈,甚至旺盛到令他自制力崩解,手就这么不由自主地伸向前去抚摸她、碰触她。 单红帕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肌肤上的手掌仍未移开,甚至顺着她的小腹一步又一步地抚上她的胸口。 她的心跳与呼吸更加速。 一股渴求的欲火迅速燎上,战栗开始窜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好热、好难受,体内乱窜的情愫教她快忍不住…… 倏地,她睁大双眼。气息不稳的她一侧首,瞧见那将好整以暇地侧躺在她身边,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忍不住张大了嘴。 “你……你怎么躺在床上、躺在我身边?”她抖颤地问道,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又怎么会被困锁在这么暧昧的氛围底下? 那将望着她,停在她肌肤上的手掌不想移动,反问她:“妳该问问自己为何要缠住我不放?” “我缠住你?!”小嘴张得更大了。她缠住他?她什么时候缠住他了?那只停在她胸口处的温暖手掌是属于他的,现在是他在对她做不规矩的事情,怎么会是她缠他? 那将瞅着她的眼眸,一瞬也不瞬。 “妳方才虽然在昏睡,却一直央求着我的抚慰,怎样也不让我离开。”他开口又道。 真的假的?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单红帕的心跳得好厉害、好厉害,却无法悍然地否认,只因为心底深处还是对他存有着期待。明明已是敌对关系、明明知道他要害死她,却还是对他存着一丝丝的奢盼。 “妳想起来了?”他质问着。 “我只有想起你要把我丢进海里淹死。”单红帕咬住下唇,为自己刚才的享受感到极度惭愧,她竟为了欲而忘记正义。 那将眉心蹙起,被她羞惭的面容给摄去了心魂,再度勾起了想疼惜她的念头。 忍不住又要抚上她嫣红的颊鬓,单红帕却早一步开口。 “我会缠住你是因为我害怕吧。一直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的我,为何得受到这种折磨?”单红帕把自己在昏睡时的反应解释为无意识的,她记起差点被丢下海的经过,而会弄成这样,不就是因为被那将给诬赖了。“你一直逼我跳海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我是无辜的,哪怕我真的被淹死了,还是无辜的。” 那将收手,突然改变话题道:“委托妳拍卖康熙御用宝玺的柳义夫指出,他跟妳合作过三次,且彼此之间合作得很愉快。” 她的大眼升起了还我清白的希望。“是啊是啊!你询问过柳公我的为人?” 锐眸慢慢瞇起。“妳果然跟伪造集团挂钩。” “啥?”她呆掉。 黑眸进射出的压迫感愈来愈浓烈,他再道:“柳义夫所效忠的对象,正是专门制作伪造赝品的“雅典”。” “啥?”她再度傻住。 “妳呢?妳在“雅典”是何种职位?” 她身子都凉了。 “我没有!我在里头什么位置也没有,我甚至没听说过什么“雅典”!我只是个单纯的拍卖官,是“昌盛”的职员,我跟“雅典”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她慌乱地为自己申冤。“请你要相信我的无辜。” 该相信她?能相信她? “请你相信我!”她嘶声喊道。 那将只是看着她。 单红帕闭了闭眼,半晌后才难过地开口。“没有用了是不是?” 那将从床上坐起身,看着目无光彩的她,冷冽地回道:“是没用。” 气力尽散了。 那将移下床,走出房外。 单红帕望着天花板,蓦地,抓起丝被往脑袋一盖。乌云罩顶啊!她的未来……终止了! 风和日暖的天气,舒服得令人想叹息。即使身处室内,依然感受得到柔馨氛围在她身畔围绕着,尤其近来可说是诸事顺心,也就难怪辛亚骄傲得不得了。 她坐在沙发上,喝着佣人端上来的咖啡,举手投足的仪态表现得细致又优雅,彷佛是要让某个人赞赏。 是的,辛亚的目的就是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她就是要让他清清楚楚地正视到她的存在。 “那先生。”辛亚放下咖啡杯,绽放一抹最美的笑容,热切的眼神锁住他不放。 那将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脸上是一贯的淡漠。 她再笑。即便没有得到响应,辛亚的目光仍旧贪婪地流连在他立体出色的轮廓上。经过这数个月来的努力,她终于抓到机会接近他了。 “那先生。”娇嗲的嗓音又一次响起,她好温柔地说着。“你邀请我到府上来,说有重要事情与我商量,能被你点到名可是件三生有幸的事,你放心吧,我会竭尽所能地配合你。”她会紧紧抓住这个与那将亲近的机会,为了制造这番局面,她可是费尽心机啊!如她所愿,那将果然找上了她。这世上唯有她有资格站在那将身边,上等人就是要与上等人匹配。 那将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只道:“辛亚小姐……” “请别跟我见外,喊我小亚吧!这样亲切些。”她热络地表示出她的心态。 “辛亚小姐对“雅典”有多少的认识?”那将直接切入主题。日前从二哥的系统中得到些许讯息,知道这位出身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与神秘的“雅典”似乎有着某些牵连。 辛亚的眸光依旧热切,唇畔也持续绽放最美艳的笑容。 第13章 “我对“雅典”的认识只有一点点。”她回答。 阴森锐利的眼神立刻射向她。 笑容顿时僵住,辛亚连忙改口道:“我对“雅典”的认识是来自于一位名叫房旭的朋友,只是我没有探问太多,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探听旁人的私事,所以只约略知道“雅典”所收藏的艺术品都是些无价之宝,至于其它问题--” “辛亚?!”从玄关处突然传来的惊讶叫唤,打断了辛亚的话。 单红帕走上前,不敢相信地看着座上客。那人……是辛亚?那个视她如仇家,也整过她的敌人--辛亚?! 辛亚和善一笑,态度好极了。“红帕,好久没见了,妳好吗?” “妳怎么会在这里?”单红帕除了震惊以外还是震惊,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那将的别墅里与她碰面,并且还惊讶地发现,辛亚的脸蛋跟以前不太一样,她变得更艳、更美了。 “是那将先生邀请我来作客的。倒是妳,怎么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我记得九个多月前,妳并没有跟随那将去“紫十字”,我还以为你们分道扬镳了呢!”艳光四射的脸蛋布满了胜利光彩,她从单红帕眼中读出了疑惑,拨了拨秀发。她会变得更美,是因为去整了型。 想当初,单红帕之所以会在“岚大”校园里被那将一眼就相中,靠的还不是美丽外貌?为此,她当然要好好地“重新整理”自己一番,让那将惊艳于她独一无二的美丽,也征服那将的心。 单红帕将视线移到那将身上。她还是无法理解,他怎么会跟辛亚走在一块儿?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单红帕问着。 “我不需要向妳报告我跟辛亚认识的过程。”那将冷冷回答,没有道出早在九个多月前,他就曾经与辛亚有过“间接接触”。那回的“接触”,是肇因于“龙门公司”的许丽事件,辛亚来电打了单红帕的小报告,指控单红帕是个心机深重又会演戏的女人,甚至可以为了金钱使尽一切手段。 单红帕是否如辛亚所形容的,他自有论断。 倒是他跟辛亚以前并无交集,对她也毫无兴致,若非要透过辛亚暗究“雅典”内部真相,他不会容许辛亚出现在他的领域中。 “是啊,妳无权追问我跟那将是怎么认识的,妳只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就行了。”她笑得很开心。“因缘际会下,那将先生透过“龙门公司”与我联络上,我们彼此见了面,相谈之后便建立了友谊,那将已经很明白我对他的崇拜以及仰慕,也对我释出了善意。”虽说辛亚放话要单红帕别问,但她却又故意说出两人认识的过程,并且形容得极暧昧。 单红帕不管辛亚怎么说,她只在意那将的反应。 然而,他没有任何的不悦或是不满,态度是如此的平静,换言之,他是同意辛亚的说法。 那将也把单红帕的情绪一五一十地收进眼中,冷淡的表情突然乍现温柔,只是他的柔和是为辛亚而来。 “我与谁交往都与单红帕无关,妳不必跟她解释太多。”他对辛亚的“啰嗦”给了警告。 辛亚窃喜,道:“对不起,我太多舌了,是不必跟单红帕解释太多。” 单红帕悲愤地看着他俩一搭一唱。 那将突然起身。“辛亚,妳跟我来。” “是。”她顺从得像只小绵羊。 “你们要去哪儿?”单红帕忍不住问道。 “海边。”撂下话,他便领着辛亚往门口走去。 单红帕呆了呆,下一秒,她控制不住地也想跟随而去。 “站住。”站在门板前的那将出声制止她的步伐,道:“留下,妳哪里都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单红帕忿忿不平地抗议。 “为什么?”他回首,冷情地看着她。“别忘记妳的犯人身分。” 砰!门屝关上,把她隔绝在世界的另一边。 单红帕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动弹不了,想到自己的处境,泪已要流下…… 站在落地窗前,木衍间目送心上人解晶茴从他身边离去。 而这个举动却招来后方不以为然的询问声音。“你认为解晶茴还会回来这里?” 木衍间回首,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三弟那将,一派轻松地回答道:“也许不会吧!” “既然不会,你还要放她走,任由她无知地往虎穴里头闯?”那将冷冷一笑,不明白大哥为何竟然能够如此轻松?他不是正在跟解晶茴谈恋爱吗? 反观自己的处境,那将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放不下单红帕,所以才会监禁她,还找来辛亚探究真相。只是,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其实也是紊乱的。 正因为心思紊乱,所以他才会来找兄长木衍间谈谈。 木衍间看出他的难受,柔和地说道:“偶尔的放手是必须的。我了解她,一旦强行约束她的行为,只会惹她反感,让她反抗我,如此一来只会增加困扰,我不做这种傻事。” 此言一出,那将沉默了。对照大哥对解晶茴的了解,他似乎完全不懂单红帕。 “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没有?”木衍间看着三弟依然冰寒的面容,心底有数了。个性尖锐的那将,不是那么懂得“原谅”的。 他没答腔。 木衍间明白他的困扰,继续用愉悦的声音鼓励着他。“要有自信啊!“爷”说过你的鉴赏能力无人能及,只要是你所看中的,就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那将笑了,笑容却是那么的森冷。“我的鉴赏能力并不高明,“爷”错看我了。” 对于三弟的自贬,木衍间仍是含笑以对。 “是不是错看,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相信单红帕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将凝视着大哥笃定的表情。 果真会如此顺遂? 她不会让他失望吗? 还要被困多久啊? 单红帕凝视着窗外的蓝天碧海,优美景致还是洗涤不掉内心的阴霾。 她不仅被当成嫌疑犯,现在还必须跟辛亚对抗,她怎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让自己变得这般的可笑? 她不该再幻想会跟他有所瓜葛,千错万错就是当初相信了一见钟情的浪漫传说会带给自己幸福,才忘了要防范他,结果招致伤害,她是狠狠地受到教训了。 喟叹一声,单红帕转过身去,就瞧见了门前的那将。 “我正想找你。”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说话的口吻是死气沉沉的。“请问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我要走、我想走,我不愿意再跟你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次的监禁事件让她彻底认清楚,就算发生了一见钟情的浪漫邂逅,也无法保证爱情就能够顺顺利利地走下去。 那将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妳是排斥我还是排斥辛亚?” “当然是你。”心却重重一拧,彷佛被他说中了什么。“不要转移话题,你监禁我不就是为了查明我跟伪造集团的关系吗?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的调查结果出炉了没有?” “没有。” “那你还要关我多久?” “直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到来为止,直到妳说出贩卖赝品的动机与目的之后。” 单红帕倒抽口气,却无力反抗,只是沮丧地道:“这根本就是变相的恐吓!你非要我承认自己是犯罪者不可。”问题是她并没有做坏事啊! “妳要这么想也行。”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那将继续挑衅道:“总之,妳必须待在这里跟真相战斗。” “好,战斗就战斗!事已至此,我也全力奉陪了!”她已经被气到口不择言,掉头就冲出日光室,回到自己的“属地”,与住在二楼的辛亚泾渭分明,不会见着面。 那将看着忿忿不平的倩影消失,脑中又浮现出大哥木衍间的善意劝告-- 偶尔的放手是必须的……强行约束她的行为,只会惹她反感……只会增加困扰…… 对照此刻的对立情况,他的计划是否该转个方向? 那将慢慢敛下眼眸来…… 夜又黑了。 几个日夜过去了。 她的耐性也绷到了极限。 圆月高挂,万籁俱静,浪涛声规律地一波波传来。在这么平静的夜晚里,却有着不安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着。 单红帕轻轻地拉开房门,探出头颅左顾右盼。走廊上甚为宁静,管理别墅的佣人们似乎都睡沉了,这响应该不会再有人出现拦阻她吧? 单红帕悄声地走出房门,通过走廊,从三楼走下。 希望今晚能够顺利脱离这栋美丽的囚房。 其实在被困锁的这段时日里,她也试过要逃走,却不知怎么一回事,总是在到大门口时就被佣人发现,然后给请了回去。 这次能否走出这栋华丽别墅,顺利摆脱掉那将的阴影? 拜托,要成功哪! “妳要去哪里?”单红帕才想着,身后就传来讥讽的询问声。 心一沉,闭了闭眼,还是被发现了。 “我去哪里与妳无关,辛亚。”不得不怀疑她是她宿命的敌人,每每选在她最艰困的时候出现为难她。上次的许丽事件虽然疑惑辛亚是幕后指使者,但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之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这次的赝品事件又会扯上她? “我猜妳想逃走对不对?”随着娇嗲的声音又起,辛亚也从暗处现身。她身穿粉纱超薄性感睡衣,外头罩着薄纱外袍,空气中随着她的出现开始浮荡出情欲的气味,氤氲地逼人闪过各种想法。 她的穿著是如此的性感又引人遐思,风情万种的脸庞甚至散发出过后的痕迹…… 单红帕心中一震! 第14章 辛亚的艳容上写着满满的暗示--她已赢得最后的胜利,那将已经她的房间、爬上了她的床,跟她…… 不想了、不要想了! “妳三更半夜拦住我做什么?”她哑声问道。 “我是来帮妳的。”她挑起柳眉。 “帮我?”单红帕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是凄楚的笑。“妳要怎么帮我?妳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辛亚当然是看透了她。“妳想逃离这栋别墅对不对?我很清楚,也很乐意协助妳。告诉妳一个秘密好了,那将刚刚跟我玩得很兴奋也很开心,现在累到已经沉沉睡过去,我看他短时间内是不会醒过来的,所以好心地跟妳通风报信,请妳快点利用机会逃走吧!” 翻腾的心绪搅得她的心好痛、好痛。“是这样吗?我是该谢谢妳,谢谢妳让他……很累。” “不用客气了,反正我也希望妳能够尽快消失,我才不想看见妳这只碍眼的苍蝇呢!” 单红帕死咬着下唇,唇好痛,但还是比不上心痛。“我马上就走。” “我送妳一程。”辛亚立刻跟在她身后,她要亲眼看她消失才能放心。 两人走下回旋梯,通过玄关,绕出客厅,顺顺利利地往别墅大门的方向而去。只要再走几公尺,并且没有人跳出来阻止,单红帕就可以成功踏出这座监牢了。 门,开启,安全系统没有激活的迹象,寂静的空气里除了浪涛声外还是浪涛声。 “顺利成功了,拜拜,一路走好。”辛亚挑起眉,含笑地恭送她。 站在门外,脚跟却突然动不了,她动不了啊!原来举步维艰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酸涩。 辛亚脸色微变,出言讥刺。“又不走了?后悔了,不想离开了?原来妳的内心深处还是期待那将现身拦住妳呀!” 闻言,单红帕心一冷。她在期待什么?怎么能够期待他呢? “妳想太多了。”撂下话,单红帕立刻掉头走人,以飞也似的速度离开这座令她痛苦的囚牢。 走吧、走吧!不要再……遇见了。 望着单红帕离去,辛亚的眼睛慢慢射出毒辣的火焰。会的,不用太久的时间,她就会把“单红帕”这个字,从那将的心底彻底拔除掉!她有把握。 第七章 单红帕从“牢笼”脱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搬家,找了个新的落脚处,防止那将找到她。即便心里明白这根本毫无用处,那将若是有心寻人,就必定找得着她。 反正,就求个心安吧! 另外,她也忙着回复正常的生活,毕竟她还是得要赚钱吃饭。 时间就这么流逝,半个多月了,那将并没有再出现。他没有行动的原因是已经查明了真相,知道她与赝品事件无关,所以不再纠缠她?又或者是……他跟辛亚打得火热,早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红帕?”一只手在单红帕面前挥舞着。“红帕?” “呀!”她一惊,回过神来。 坐在她对面的小周关心地问道:“妳在发什么呆啊?” “没事,对下起,一下子恍神了,真是抱歉。”打从赝品事件发生后,她在找寻工作上就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许多公司不肯、也不敢录用她。好不容易以前在“富盛”的同事愿意出手帮忙,所以两人就约在这间餐厅里商量。 “没关系,我只是担心妳有事。”小周瞧她愁眉不展,也很为她担心。 她笑,道:“没事了,我们继续说下去吧!”靠着小周的协助,“妍宝石”的总裁夫人愿意让她面试,如果面试过关,就能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小周交代道:“总之妳就用最自然的态度跟我姑婆面谈,我姑婆她有识人之明的,而且我相信凭妳的本事一定可以得到我姑婆的认同,这份工作妳一定可以到手,这么一来也就解决了妳的燃眉之急。” “希望能成功,更谢谢你的帮助。”她感激他。自从遇见那将以后,她常常处于断炊状态,幸亏天无绝人之路,还是让她绝处逢生。 小周看了看手表,离跟姑婆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小周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乘机间她埋在心中多日的问题。 “红帕,有件事情我想问问妳。离开“昌盛”后,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大家都找不到妳?” “我去……我到处去走走、散散心。”她才不敢说被那将给“挟持”了。 “原来如此。”他相信她的说法。“但也幸好妳不在,才能躲过一场又一场的巨大风暴,想想妳也挺幸运的呢!” “什么意思?我不懂。”单红帕一头雾水。 小周放下咖啡杯,左看右瞧,确定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后,才压低声音道:“偷偷告诉妳,自从那将宣布康熙御用宝玺是赝品之后,媒体、坊间除了到处讨论妳的清白以外,背地里古董市场也掀起了巨大的风波,有人从宝玺的出处柳义夫那里循线调查,发现有个叫“雅典”的集团跟制作赝品的事件似乎扯上了关联,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还没办法给“雅典”定罪。另外,最可怕的一点是,公司还发生过恐怖威胁事件!” “恐怖威胁事件?”单红帕听得一愣一愣。 “有人在“昌盛”放置了爆裂物,当时可吓死人了,幸好那将强行压下新闻流出,否则对公司又是个严重打击。”风声鹤唳的气氛直到今天都还教人余悸犹存。 怎么会这样?外头的世界竟是这般的凶险,而身为当事者之一的她倒是躲过一劫又一劫……让她远离这些凶险,莫非是那将的特意安排? 不、不对,不可能!她怎么又把那将误当成好人了?是他把她害得这般凄惨的,她怎么可以反过来感谢他? “另外啊,靠着“紫十字”的人脉以及魅力,那将已经把“昌盛”的商誉挽回七、八十分了。”小周继续说道。他暗中观察过那将的行事风格,也得到一个由衷佩服的结论。 单红帕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那将的赞誉之诃。 对她而言,他是敌人。 “我们还是去拜访罗女士好了,我想尽快取得罗女士的信任,让今天的面试可以顺利成功。”如果能够被录取,工作有了着落,她的心情就会比较稳定些,也就不必老是被那将这魔星给困扰住。 况且,她不想让另外四个妹妹知道自身的狼狈。 身为长姊,她只有守护家人的责任,没有被保护的理由。 “好,我们走。妳真的不用太担心啦,我姑婆她不会为难妳的。”毕竟是他的亲戚嘛,不看佛面看僧面,小周对这次的应征充满着信心。 “这颗顶级、也是最极致的白色钻石,是我两年前在瑞士日内瓦的拍卖会上,以149万美元买到手的,我把它取名叫做“纯艳”。”中年贵妇在办公室里跟单红帕会面,也把她宝贝的钻石取给她鉴赏。 她知道单红帕是近期来锋头最健的新闻人物,她也知道拍卖赝品的新闻事件炒得如火如荼,不过在子侄大力保证她的清白下,她答应面试她,如果感觉不错,她愿意给她一份工作。 单红帕端详这颗色泽完美,且外表晶莹剔透的钻石。在灯光下,它正闪耀着属于自身的光芒。 “是仿钻?”罗女士突然一问。 “不,不是仿品,“纯艳”确实是一颗4c顶级美钻。”单红帕立刻评估出它的价值来。“妍宝石”在业界是相当有名气的,而身为总裁夫人的罗女士,自然也有一股贵气以及鉴赏能力。 罗女士笑了笑,不断地评量单红帕,一会儿后,又道:“我孙侄子一直保证妳的清白,还不断跟我强调妳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我拗不过他的推荐,也试图去相信他的说法,所以愿意给妳这次面试的机会。单小姐,如果妳来“妍宝石”工作,愿意竭尽所能为我的公司效力吗?” “当然愿意。如果罗夫人愿意录取我,我自然会用最大的诚心以及能力为公司效劳。” 罗女士满意地点头:“很好,那妳明天来上班吧!” “谢谢夫人。”单红帕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她的名誉还没有破产,还是有人愿意相信她的清白,没有把她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告别了罗女士,离开了“妍宝石”,再三感谢小周的协助后,单红帕一个人走在路上,准备回家。 轰隆! 雷声乍然响起,转眼,大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狂泻而下,把路上的行人通通淋成落汤鸡。 “我的天哪!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身着套装、穿高跟鞋的单红帕跟行人一样措手不及,四处找寻遮蔽物。 大雨一直下,雨势大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来,单红帕低着头快步找寻躲雨的避难所。 前方有骑楼,她冲了过去。 只是才冲进骑楼下,她突然惊呼一声。 “呀!”撞到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忙着道歉,抬起头,一张严峻却好看到不可思议的俊容就这么映入她的眼瞳中。 单红帕呆住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遇见了,她又遇见他了!这个名叫那将的男人是鬼魅吗?为何总能如影随形地缠住她? 她霍地转身要走。 “对不起……”就当作不认识吧!单红帕低头就要逃。 大掌却按住她的香肩,低沉的声音同时传进她的耳膜内。“安静站好。” 她悚然,不敢动。逃了半个多月,最后还是得束手就擒。 “你是来抓我的?”她无力地问道。 “不应该吗?妳这个逃跑的小囚犯。” 第15章 “我才不是小囚犯!”在抗议的同时,她乘隙找机会想逃走。 “妳走不掉的。”肩膀上的手劲加大,制住了她的步伐。 她心一沉! “妳如果坚持要逃,我们不妨试试后果会是如何?”危险的磁嗓令人胆寒,也明确表示出他的强势,哪怕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出拉扯逮人的戏码,他都乐意奉陪。 她到底要跟那将纠缠到几时才能重获自由啊? 单红帕生气了! 她是该生气,也有权生气,倘若她是无辜被误会,这种种反抗也就显得天经地义。 就在放任她的这段日子里,那将从其中发现到许多以往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他曾经执意地认定单红帕戏弄他、要玩他、视钱如命、会为金钱而出卖自己。 但因为大哥木衍间的提点,他试了另一种方法,让单红帕暂时从他身边离去。就这么一路观察下来,他对单红帕开始产生了回异于以往的感觉,也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误会她什么了? 放在单红帕肩膀上的手掌忍不住开始往上移动,穿过她湿透的发丝,滑向她冰凉的颊鬓。 单红帕一颤,他手指的热度令她悚惧,她深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抱里汲取温暖。 “走,我们走吧,我愿意跟你走……”她嘶哑地说着,深怕这么拉锯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扑向他。况且,抗拒是没有用处的,她心知肚明。倘若她强行拒绝,势必得眼那将发生追逐拉扯,可以预见最后丢脸倒霉的还是她,她根本就斗不过那将。 “很好。”那将满意地点头,手臂转而拥住她的纤腰,把她带出骑楼外,走向等在前方的轿车里。 即便单红帕因为湿透的落水狗模样而显得狼狈不堪,可是站在骑楼下等待雨势停歇的行人们却纷纷对单红帕投以羡慕的眼光。 毕竟,能被一个又酷又帅的公子哥儿给接走,也太浪漫了点。 单红帕从盥洗室走出来。 湿发已吹干,身上也换好干净的衣物,而且是属于女用的服装,那将就那么自然地递给她换上。 能在单身男子公寓里随手就拿到女性衣物,可以证明这间高级公寓有别的女性进出过。 何必太意外,他不是正跟辛亚打得火热。 单红帕站在玄关处,努力压抑胸臆里的郁火喷出来。看着安坐在客厅里的那将,直想道别走人。 “我可以离开了吗?”她阿q的希望他会突然转性。 “过来。”那将道。 单红帕咬了咬下唇,无奈地走过去,选择离他最远的沙发椅坐下。 她不想看他。只是小手却控制不住地一直摸着身上的衣服,又烦躁地扯了扯衣角,身上的衣服让她觉得浑身不对劲。 “身上有虫?”不是才沐浴过,怎么一副坐立不安的蠢样。 她的手紧紧捏着衣角,想把它扯掉的冲动愈来愈强烈。 “这公寓是你的?”她问,快喷发的郁闷即将控制不住了。 那将没答腔,只是看着她奇特的动作以及表情。 “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的?”脑子紊乱,她无法控制自己不生气。 那将依旧没回答,只是望着她。 不答就自己猜! “是辛亚的对不对?”单红帕迎上他的视线,干脆问个清楚明白好了。“她人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不在这里。”那将终于开了口,口气虽然显得淡冷,然而唇畔却飞快闪过一抹笑意,虽然一下子就消失无影。 辛亚是暂时不在,还是两人已经分手了?单红帕想直捣核心,可是话到了嘴边,却硬是吞了回去。 她凭什么质问那将?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谁跟谁交往都是各人的自由,她哪来资格询问人家的爱情进度?她算哪根葱? 呕啊! “妳想见辛亚?” 那将突然飞来一句,让心情陷入沮丧的单红帕又抓到了救命浮木。 她立刻循着他的问题反问他。 “我不是想见她,而是想知道你跟她相处得好不好?毕竟我跟她有同校之谊,我关心。”其实是|奇-_-书^_^网|想知道这两人已经进展到什么阶段。 那将起身,走向她,道:“妳真是善良,这么关心她。” 单红帕也立刻弹起,试图避开他尖锐的锋芒,只是她的双腿却动弹不得。“我当然要关心。那、那将……你靠我靠得太近了,麻烦离我远一点儿,否则辛亚会不开心的。” “那就让她不开心。”他道。 “啥?”她一愣。他是怎么看待辛亚的?既然能够容许她上床,又怎么能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谈论她? “辛亚开不开心是她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 “可是你跟辛亚不是已经……已经……” “已经?” “你们……你们不是已……已经……”“上过床”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将凝视着她因为迷惑而瞠大的圆眼,心里畅快极了。放她离开果然让情况变得不一样了。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妳我跟辛亚之间的关系,现在比较重要、必须先处理的……”他直勾勾地望着她。“惩罚逃跑的小囚犯。” “啥?”她又傻住:心跳更是加快速度,此时的旖旎氛围教她快软了腿。 “我要吻妳!” “嗄!”单红帕倒抽一口气。这就是他所谓的惩罚方式?她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那将已经迅速勾起她的下颚,攫住她的樱唇。 两片炽烈的唇瓣直接熨贴住她的,迸射出来的渴求既快且猛,彷佛要将她吮、体内成为他的一部分才甘心。 僵直的身子没有力气,也没有推开他的念头,就在这一刻,她只能晕眩地承受着他的狂索,哪怕脑子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她还是没有拒绝的念头。 那将把她的娇躯紧紧收拢在怀抱里,释放的吻则不断加深、不断加重。就在方才的一瞬间,就在她不断试探他与辛亚关系的那一剎,想把她占为已有的是那么的强烈! 即便曾经被她背叛也戏弄过,可她对他就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兄长木衍间曾说过他是个不懂得原谅的人。可在遇见单红帕之后,他渐渐地学会了改变。 好昏、好昏哦……单红帕沉醉在热吻里,但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却在嘲笑自己怎么可以同意他的吻?她应该要狠狠地打他、咬他、踢他,要狠狠地踹他一脚才能宣泄满溢的愤怒啊! 她不是与他为敌吗? 那为何会接受他的吻?而且……她不明白那将为什么会吻她?为什么?为什么?难不成是…… 血管内的血液突然剧烈窜动,她一震,头向后一摆,找到说话的空间。 “你该不会是在比较我跟辛亚哪个优秀?哪个对情欲熟练?哪个能够取悦你吧?”她怀疑他的动机,声音破碎地问道。 那将看着她,低沉的嗓音像极迷魂药。“妳的问题很有趣,妳脸上的嫉妒色彩更让我开心。” “我没有嫉妒!才没有!”她强烈否认,燥热却不断侵袭她的脸庞。“我只是不想当你的试验品罢了。” “够了,妳根本就没有妳以为的不在乎。”他彷佛看穿什么似地穷追猛打。 “我才没有!”她又否认、又摇头。 两道尖锐的眼神穿进她的骨髓深处。自从重逢以后,自从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交手后,他发现单红帕并不如他先前所认定的心机深重。 “其实妳并不擅长说谎、演戏。”他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找寻最终的答案。 “我当然不擅长说谎跟演戏。”是他老是把她当成大坏人。 “妳是聪明还是愚蠢?”他又问道。这正是他最大的疑惑,毕竟她以前曾经成功耍弄过他。 “我当然是有智能的。”她不能承认自己本质愚蠢,尤其是每回在那将面前,她就蠢得像头猪。“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一点,不用这么迂回。” 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后,他又道:“妳的个性很有活力也很坚持。”除了美貌以外,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毅力以及韧性更令他刮目相看,甚而因此动摇了他原本的认定。 “什么意思?”单红帕却是愈听愈迷糊。 “如果再吻妳一次,就能得到更确定的答案吧!” “啥?”她瞠大眼。 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乱了两人间的暧昧氛围,单红帕立刻接起手机,暂且放下对那将的质疑,也偷偷庆幸自己不必再被他吻得团团转。 “喂,您好,我是单红帕。” “单红帕,我是“妍宝石”的罗太太。”手机那端传来罗夫人冷到极致的声音。 单红帕愣了愣,她嗅到不寻常的气氛。“怎么啦?夫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罗夫人顿了顿,片刻后,声音突然尖锐起来。““纯艳”被偷走了!”“什么?”她呆住。 ““纯艳”被偷了!”罗夫人尖锐的声音窜进她脑中。“就在妳离开“妍宝石”三个小时后,我的公司突然遭窃,“纯艳”被偷,不见了!”“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事?”她哑然。 “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事?”罗夫人的反问充满着指控意味。“所以我才打这通电话想请教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摆放“纯艳”的地点以及保险箱都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安全措施更是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我放了两年,一直以来都平安无事,但在今天为妳介绍过后,“纯艳”就被盗走了,妳说奇不奇怪?这件事情跟妳有没有关系?”“没有、当然没有关系! 第16章 跟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她心跳得好快好快,浓浓的不安再度笼罩住她。 “难不成只是巧合?”罗夫人的音调充满着不信任。 单红帕深深吸口气,无力地辩解着。“确实只是巧合,罗夫人。我用生命保证,“纯艳”被偷与我无关。” “但我不信!”罗夫人直接命令道:“妳现在立刻到我店里来,刑警要妳做笔录。”她闭了闭眼,回道:“是的,我马上过去。” 嘟、嘟、嘟…… 手机断讯。 单红帕望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后,才慢慢地转向那将。方才的活力已然散去,呆滞的眼神尽是一片晦暗无光。 “那将先生,我才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也才找到一丝新的希望,但是又被摧毁了。”她呆板地喃着。 “摧毁?被谁摧毁?”她的表情难看极了。虽然还不清楚最精确的状况,但从她与来电者通话的对谈里,也了解到了七、八分。 “你还在装傻?”眼睛不争气地泛出湿润,她的心口揪拧得紧紧的。“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派人去破坏我的工作对不对?是你又在扯我的后腿对不对?你又在陷害我了、你又在害我了!”气愤终于让她体内绷紧的弦断裂掉。 差点以为他会对她好,哪知道他又狠狠地捅她一刀。 她再度被他耍弄,又一次尝到从天堂坠落地狱的苦痛。 “是你这个恶魔害我的!”她声嘶力竭地指控他。 他承受她忿恨的指控。原来,这就是被误会的感觉。 “你无话可说了?”半天不回话,是默认了吧! “不,这件事与我无关。”那将平心静气地回答她。 “我不信!”大大杏眸里满是怀疑与愤怒。“我不信你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的眉心渐渐蹙起,虽然尝到了被误会的滋味,然而这种感觉并不好。 “那么我就让妳相信我。”倏地,那将伸手攫住她的皓腕。 她一惊! “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拚了命地想要挣出他的箝制。 那将磁嗓幽幽说着:“我带妳去把真相查明清楚。” “你又要骗我!” “跟我来。”他拉着她往屋外走去,上车后,直奔“妍宝石”。 第八章 “逼单红帕彻底远离那将的计划,又往胜利跨近了一步。”辛亚心满意足地晶啜水晶杯内的红酒,开心庆祝她的计划简简单单就完成了。妈咪说得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见钟情的蠢事,即便有也不牢靠,想她不过是在这两人之间制造点风波罢了,却足以让他们分道扬镳。 一见钟情的恋情真是不牢靠呵…… “辛苦你了,房旭。”辛亚放下酒杯,爽快地把一张五百万面额的支票递给最佳拍档。 房旭接过巨款,眼睛闪亮亮。哈哈,跟辛亚合作果然是最聪明的选择,才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已经进帐千余万了。 “我不辛苦,我一点儿都不辛苦,这种好差事我可不嫌多呢!”房旭笑咪咪地说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的魅力果然无法抵挡,辛亚也忍不住笑了。 “那好,你就继续为我工作,我保证你一定会赚得更多。” “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情,我现在开始担心了。”房旭欣喜过后,开始觉得有些不安。 “你在担心什么?”在辛亚的字典里,可没有“不安”这两个字的存在。 房旭道:“那将似乎愈来愈接近真相了,万一他真的渗透进“雅典”,也找到了“幻”,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不得不担心。”他想象着,忍不住打了记哆嗦。“雅典”的秘密会曝光就是肇始于他,若非为了搞钱而跟辛亚合作,“雅典”与“幻”的秘密是不可能泄漏出去的,所以一旦“幻”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难保后果…… “呀!”他又打了个颤。即使“幻”现在也处于自身难保的状况下,但…… “你怕什么?就算“幻”知道了又怎么样?瞧你吓的。”辛亚才不在乎呢,她对自己有自信得很。“对了,我正想问问你,为什么你要百般阻挠我跟“幻”见面,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替我引荐他?是他见不得人呢,还是我辛亚不配认识他?”原本希望多一个帮手协助她毁掉单红帕的,哪里知道房旭死都不愿意介绍她与“幻”认识。 辛亚是说对了一半,她的确不配认识“幻”。 只是,这答案房旭只敢摆在心里面叫嚣,才不会笨到说出口。 “妳还是不要跟他接触得好。”这就是房旭的结论。 辛亚斜睨他,嘲讽起来。“我看你好象很怕“幻”嘛!” “不是好象,而是事实。”他答得直接,想象如果“幻”醒过来的话,那么、那么…… 呿!“没用。”她不以为然地喷气。“算了,既然你怕死,我也不强求,反正有你为我对付单红帕也就足够了。” “是足够了,妳根本不必增援人手,有我就能成功了。”最重要的是,赏金由他独占就行!为了钱,他是可以拋弃恐惧,闷着头继续往前冲的。 “为什么那将先生愿意挺身证明单红帕是清白无辜的?”虽然像是在质问,但罗夫人的声音却显得温柔且娇媚。打从半个钟头前,她的脑子就一直呈现呆滞状态,甚至还会偷偷捏捏自己的大腿,以确定自己是存在现实世界还是坠入梦境中。 “宝石被偷之事与单红帕无关,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并没有时间与机会做贼。”那将审视那只特殊设计的保险箱,想打开它确实具有难度,而盗贼居然窃得容易,可以肯定对方身手了得。 “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宝石遭窃案与单红帕小姐有关联。”警察也以现场采证来作判断。 至于是何人所为…… 那将回下眼,思忖了会儿。旋即拨了一通电话给刑事局最高层级长官,两人沟通后,完成采证的刑警先行撤退“妍宝石”,现场只留下罗夫人、单红帕和那将。 “罗夫人。”那将看向她,也是第一次跟她说话。 “是。”罗夫人立刻应道,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谁叫“紫十字”的名望太惊人了!罗夫人作梦都没想到,居然有机会亲眼见到那将,心中的喜悦自然是无法言喻,即便这是损失一颗贵重宝石所换来的代价,她却觉得值得。 “请罗夫人给我几天时间,这件窃案我会给妳一个交代。”那将给了她承诺。 “啥?那将先生要给我交代?”罗夫人感到意外,当事者不是单红帕吗?她针对的对象也是单红帕,怎么变成是那将要给她交代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单红帕哼了声。 “你要给罗夫人交代,这件事情果然跟你有关系!”她开口,却是对那将的不信任。看他要装蒜到几时! 罗夫人惊讶地看着两人,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鲜明的对峙气氛,可既然对峙,又怎么会一同出现在“妍宝石”,那将甚至还帮单红帕解围呢? “妳可以等着看答案。”那将对单红帕撂话。没必要让外人看戏。他走到她身旁,搂住她的纤腰,立刻惹得罗夫人将眼睛瞪成铜铃般大。 单红帕直觉想拍掉他的手,却对上那将挑衅的眼神。 为了不让人看笑话,她只好忍气吞声地由着他簇拥,走出“妍宝石”。 眸子凝聚熊熊火焰,焚烧的视线锁住他之后就不曾移开过。 “是你做的对不对?“妍宝石”的钻石被盗,是你派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我,让我在台湾没有立足之地!”离开“妍宝石”,返回他的公寓,没有外人了,她可以好好地问清楚真相。 那将迎视她愤怒的表情,笑了。 他笑了?他居然笑了!向来冰寒冷酷的男人,竟然选在这个时间点、这种情境下对她绽放最绝俊的笑意! 单红帕想哭呀! 看着她那悲凄的惨样,那将脸上的笑容不曾褪过,只是再一次申明道:““妍宝石”钻石被盗事件与我无关,而且用不了多久,我会给妳真相。” 她跌坐在椅子上。 认真想想,不管是不是他所为,也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反正她的人生已经没有未来可言,而且她永远都对付不了他,不是吗? “你是个坏蛋,我怎么会遇见你呢?我怎么都想不透,我为什么会遇见你?”当初要是没有喜欢他,当初要不是对他充满着期待,之后就不会招来一次又一次的恶运。 犹记当初曾把那将当成是最安全的港湾,然而事实证明推她掉进险境的凶手就是他。 “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相遇?”对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道无解的谜团。许是挣脱不出“爷”的“遇见魔咒”吧!所以即便曾经强烈地排斥过单红帕,但到了最后还是又兜在一起。“妳先吃东西,养足体力后再来跟我讨论。”他来到她身旁。她已经一天一夜未进食了。 单红帕哪里吃得下?望着满桌子的美食,她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我不想吃东西,我只要你还我清白。”她沮丧地低下头,连拿起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那将伸出手去拂过她肩上的发丝。 单红帕一震,辛亚示威的表情突然跃入脑中。 “别碰我!”她闪开。前仇旧恨又涌上,他不仅设计害她,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里,他竟然还寡廉鲜耻地又要勾引她?“把你的手拿开,不要碰我!”那只手肯定摸过辛亚。 面对她的拒绝,他的手指却转而扣住她的下颚,掬起她的容颜,道:“我偏不。” 第17章 “你--”单红帕想挥开他的手。 那将轻而易举地便攫住她的皓腕,俊容还欺近她道:“我不仅要碰妳,还想再吻妳。”他像是在宣誓般地对她撂下战帖。 又开始了,他又一次强烈地主张她是属于他的,他再度把占有欲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管她是服从或是抗拒,他就是摆明要把她占为已有。 他何必对她挑情? 他应该只要打垮她就好啦!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撂下过狠话,说要断我生路,而且是要断我全部的生路。事实证明你是做了,也成功了,你已经是胜利者了,又何必跟我这种已经毫无用处的孤女纠缠不休?” 他的神情诡谲,似笑非笑地道:“妳不也放不开我,喜欢我找妳麻烦?” “胡说!”她脸爆红,他在调侃她是个喜欢受虐的变态女吗? 抵着她美丽下颚的拇指开始摩挲着,震得单红帕一阵麻酥。 “我知道妳是满心期待我把妳的名字刻进心版上、埋进骨髓中,这辈子对妳不忘不弃,对不对?”他又道。 “胡说!你又在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她悍然地否认。 “感受妳自己的心。”他爱煞她可怜又无奈的神情。“要想证明我的话是否有错,我们不妨继续进行未完之事。” 她愣住。“什么未完之事?” “那个未完的吻……”那将立刻攫住她的樱唇,深深地、激烈地缠吻住她。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的低呼沦陷进他的唇舌里。 本能的抗拒在他强悍的占领下,很快就兵败如山倒。 她昏眩了。 她又栽进他的气息中了。 进占她唇舌的缠吻不断释出最强烈的欲流来,掠夺的强势让单红帕悸动的身子发干发热,麻震的心弦更教她情不自禁地吟哦出声。 她又要沉醉了,她又要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了,她又要被他给控制住了。 “不行、不要……”单红帕硬是别过脸去,气喘吁吁的。怎么可以沉醉下去呢?她一定要逼他远离,否则这辈子她都无法翻身了。 她一定要逼他,也要逼自己跟他断绝关系。 她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喘气地开口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再吻我,就得承诺永远都不会再去碰别的女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样的条件应该足以吓退他了吧? 她要他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再碰我,你只要去抱你的辛亚就行了。”她哑着声说。 “辛亚?”她为什么提起这个名字? 单红帕也疑惑了。“你那是什么口气?你不都已经爬上她的床了,难道还要否认她?就算辛亚跟我之间存在着嫌隙,但看在同为女性的分上,我无法容忍你拈花惹草,一脚踏两船,把女人当作是泄欲的工具。” 他爬上辛亚的床? 辛亚是这么跟单红帕说的? 当初放任红帕离开别墅时,他是曾经预料过辛亚会从旁协助她,只是没想到她会告诉单红帕这种话。 有趣啊!辛亚的挑拨功力确实不错,难怪她有办法跟“雅典”搭上线。 那将敛下眼,平静地放开单红帕,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单红帕怔住。 “你作了选择?”她为他的动作做出了诠释,一颗心也因此急速往下坠落。 “是,我是作了选择。”回答完她的问题后,那将转身。 “你要走了?”悦耳的嗓音变了调。 他没回答,直接用行动表示,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外。 砰! 门扉关起,单红帕的眼前也黑成一片。 他就这样选择了辛亚。 选择了她…… “喜欢吃我做的菜吗?那。”虽然他根本没动过筷子,辛亚还是娇嗲又卖力地招呼着贵客,使出看家本领就是要哄那将开心。“难得你会主动找我,我可要好好伺候你,不让你失望。”她千金大小姐可是第一次这么眼伺候人。 那将看了看桌上的佳肴,又扫过辛亚讨好的面孔,直接问她。 “妳很爱我?”他不想在她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只想快速把问题解决。 辛亚被他凌厉的眼神给震住,半晌说不了话。 “怎么不回答?妳爱不爱我?”他再问。 “我当然爱你,否则也不会为你费尽心思。你感受到我的诚意了,是吗?”嗲声变得像是乌鸦叫。 “为什么要爱我?” 他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奇怪而且凌厉啊? “因为……因为我们很匹配啊!”她力持镇定。“还有“紫十字”的国际名望、身为会长的你也是众人所崇仰的神祇,而我是辛家大小姐,论身分、家世、地位,乃至于外貌,都是最登对的,我们站在一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没有人会质疑我们的情侣关系。” “除了外在条件的匹配,妳自认了解我?”他漆黑的深瞳暗得像是无底深洞。 她勉强扯出笑容来。“应该……我应该了解你。” “妳有自信跟我相处?” “当然……当然没问题……”气势却愈来愈虚弱。 “很好,那么请妳鼓起勇气来跟我解释,这颗钻石是怎么一回事?”一颗耀眼的钻石就像变魔术般地出现在那将的掌心之中。“回答我,妳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它的?” “呀!”辛亚脸色大变。“纯艳”在他手里?!怎么会?她已经严密地收藏好它了,怎么还会冒出来?而且还是在那将手中! “我的钻石怎么会……会在你手上?”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妳的钻石?这颗钻石是妳的?”唇畔缓缓扬起诡异的笑弧。 “是我的。”在答案未明之际,她先硬拗、先装蒜,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骗过他。 那将淡讽着。“它是“妍宝石”失窃的“纯艳”,妳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背脊一冷,那将认出了这颗钻石就是“纯艳”。“我不知道什么是“纯艳”,你在说什么?” “既然不清楚,妳又怎能拥有它?” “是……” “原来妳就是那个贼。”深瞳一瞇。 “不,我不是!我不是贼!”冷酷的指控让辛亚大惊失色、方寸全乱。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争取那将的信任,她反射性地为自己开脱罪行。“这颗钻石是别人卖给我的,我看它品质极优,就买下了它。” “是谁拿它来卖妳?” “房旭!”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惨了,她居然把房旭的名字给供出来,这将会给那将抓到把柄的机会。 “又是房旭……” “不、不是房旭!呃,我的意思是说,我听房旭说过,这颗钻石是他从拍卖市场里标得的,他认为有升值空间,所以才转卖给我。”先拖住那将再说,她得叫房旭尽快逃离台湾,只要不被抓到,就不会让事情曝光。另外,只要咬定是不小心购买到了赃物,就有机会反败为胜,重新取得那将的信任。“我有一事不懂,为什么你可以从我的保险柜里拿到这颗钻石?” “是一位“超级破坏狂”拿给我的,他那个人最爱破坏别人的好事。”他丢给她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 辛亚果然听得一愣一愣。 谁是“超级破坏狂”? 那将当然不会告诉她,“超级破坏狂”就是掌管“火十字”的会长。 他从单红帕的言谈里领悟到辛亚的卑劣性情,进而怀疑她与失窃案有所关联。果然,他的判断无误。暗中观察辛亚的二哥,很快地就在辛亚的秘密宝库里找到了物证。 今天从辛亚嘴里问出的线索,足够了。 ““纯艳”我带走了。”他道。 “呃……好、好啊……”她不跟他争夺钻石,殷勤地为他倒酒。“那你可以安心尝尝我做的饭菜了吧?不然先喝点酒也行。” 那将却起身。 “你要走了?”辛亚挡住他。“你就这样走人?你来找我的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询问钻石的事?” “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一点儿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可是--” 那将淡淡道:“若舍不下我,妳就好好等着,我会再来找妳。”留下话,他大步离去。 辛亚站在门边,目送他消失。 他说会再来找她的承诺,让她既担心、又期待,她已然搞不清楚那将是怎么看待她的了。 不管了!不管那将心里怎么想,她要他的眼中只有她。 就只能有她! 第九章 单红帕又累又倦,一堆无解的事物在她脑子里不断地撞击,理不出头绪来的结果,就是导致这几天无法好好入睡。 她逃出满室晦暗的家,颓靡地走到住家前方的公园里,瘫坐在木椅上,无神地仰望蓝天。 那将这次没有拘禁她,给了她百分百的自由,反倒是她变相地一直留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更没有逃跑的念头。所有的力气在那将决定选择辛亚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完全消散了。 内心最渴望的人不会再出现了。 她似乎很难承受这最后的结果。 “单红帕。” 好象有人在喊她。 “单红帕。”声音靠近了些。 努力地转移瞳孔循着声音的来处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辛亚。”她的头强烈地晕眩起来。 辛亚来到她跟前,风情万种的脸庞瞅着她半晌,而后,缓缓勾起不屑的笑意来。 “妳怎么一脸被拋弃的表情啊?”亲眼目睹她的惨状,辛亚的心情总算笃定了些。 第18章 看来那将并没有跟单红帕连成一气,这样一来,她就更有把握铲除掉这个眼中钉。 那将探问完“纯艳”的问题后,她第一时间就即刻命令房旭离开台湾。事实上,房旭早就安排好脱身之法了。他会先搭上观光邮轮以下着痕迹的方式远离台湾,之后再搭船前往日本。如此迂回的方式,是为了取得一个不会被怀疑的新身分,再之后他就会前往欧洲。 安排好房旭的去处后,另一个重点便是单红帕了。趁着单红帕跟那将感情未定之际,她要以最快的手法把单红帕推离出那将的心房外。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单红帕疲倦地问她。 “我一直在注意着妳。”她露出古怪的笑容。单红帕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她的监控下,征信社会把她的动静钜细靡遗地做成报告。 “妳干么注意我?”听着辛亚的说法,一股寒意钻进肌肤里,混沌的脑袋更加紊乱了。辛亚在打什么主意? “我关心妳嘛!我想看看妳是怎么被那将欺负的?我很好奇我的男人会怎么对付妳这个下等女人呀!”她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为了这份关心,她已经通知那将尽快过来欣赏一场“戏剧”了。她可是为单红帕量身订做了一个好角色,身为导演的她现在就要指挥单红帕演好她剧本里的人物,让那将此后不再对单红帕存有幻想。 辛亚还是喜欢把人分等级。 辛亚继续说着:“其实妳早该认清一个事实,那将跟我同为上流人士,我们才是合适的一对。而妳呢,妳只不过是个普通又平凡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站在我跟那她似乎很难承受这最后的结果。 “单红帕。” 好象有人在喊她。 “单红帕。”声音靠近了些。 努力地转移瞳孔循着声音的来处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辛亚。”她的头强烈地晕眩起来。 辛亚来到她跟前,风情万种的脸庞瞅着她半晌,而后,缓缓勾起不屑的笑意来。 “妳怎么一脸被拋弃的表情啊?”亲眼目睹她的惨状,辛亚的心情总算笃定了些。看来那将并没有跟单红帕连成一气,这样一来,她就更有把握铲除掉这个眼中钉。 那将探问完“纯艳”的问题后,她第一时间就即刻命令房旭离开台湾。事实上,房旭早就安排好脱身之法了。他会先搭上观光邮轮以不着痕迹的方式远离台湾,之后再搭船前往日本。如此迂回的方式,是为了取得一个不会被怀疑的新身分,再之后他就会前往欧洲。 安排好房旭的去处后,另一个重点便是单红帕了。趁着单红帕跟那将感情未定之际,她要以最快的手法把单红帕推离出那将的心房外。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单红帕疲倦地问她。 “我一直在注意着妳。”她露出古怪的笑容。单红帕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她的监控下,征信社会把她的动静钜细靡遗地做成报告。 “妳干么注意我?”听着辛亚的说法,一股寒意钻进肌肤里,混沌的脑袋更加紊乱了。辛亚在打什么主意? “我关心妳嘛!我想看看妳是怎么被那将欺负的?我很好奇我的男人会怎么对付妳这个下等女人呀!”她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为了这份关心,她已经通知那将尽快过来欣赏一场“戏剧”了。她可是为单红帕量身订做了一个好角色,身为导演的她现在就要指挥单红帕演好她剧本里的人物,让那将此后不再对单红帕存有幻想。 辛亚还是喜欢把人分等级。 辛亚继续说着:“其实妳早该认清一个事实,那将跟我同为上流人士,我们才是合适的一对。而妳呢,妳只不过是个普通又平凡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站在我跟那将之间。” “我不想跟妳说话。”她嘶声道,头痛欲裂,精神疲乏到不行,她要回去休息。 辛亚却拦住她。“别走,我的话还没讲完。” “我不想听。”她的脑子好晕、好沉。 “这怎么可以?妳可要好好听听我衷心的建议。”辛亚丝毫不退让。“看在我们曾经同校的分上,我实在不忍心看妳形单影只,而且为了不让妳再受到那将的欺负,我帮妳物色到一位好男人了。” “妳在胡扯什么?”严重的睡眠不足以及辛亚的胡闹,让单红帕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走开,我要回去……” “再坐一会儿吧!”她轻轻一推,单红帕立刻跌回木椅上。 “辛亚……” “不要辜负我的好意。约翰,你快点来,红帕迫不及待想认识你了,你快些现身来对她倾诉你的仰慕之意吧!” 一位外国帅哥出现,手上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来到木椅前,蓝色的眼珠顿时泛出惊艳光芒来。 “好美的天使!单红帕果然跟我幻想中的一样,是这般的美丽动人。”流利的中文听来并不蹩脚,可油里油气的嘴脸却令人生厌,即便他长得人模人样。 单红帕揉了揉眼睛,摇了摇脑袋,想甩掉强烈袭上的睡意。 “红帕,很高兴能够认识妳,我叫约翰。”外国男子自我介绍着。 什么约翰?谁是约翰?他在说些什么?极度的倦意以及混乱让她的神智愈来愈昏沉…… 约翰突然半跪在她面前,将玫瑰花塞进她怀里。 “我能不能跟妳交往?”约翰谄媚地问道。 单红帕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再道:“我们虽是第一次见面,可我听辛亚介绍过妳,尤其我看过妳的照片之后,就对妳一见倾心了。今天有幸见到妳,希望妳能同意与我交往。” 单红帕大大的杏眸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妳答应了吗?妳不说话是不是代表妳同意了?” 她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约翰狂喜。 “我好高兴喔!红帕,请妳接受我爱的热吻。”说完,约翰就把嘴凑上去,打算要贴住单红帕的樱唇。 辛亚惊喜地看着这一切。原来单红帕这么好打发,随便找个帅哥就可以把她的心给夺去。 “呵……呃!那将!”辛亚的笑容突然绽放得更艳更美。太美妙了,她一手安排的戏码一秒不差地顺遂她的心意。“你来了?”她忘情地喊着,娇嗲的声音吓到了约翰,也震醒了单红帕。 唔,她刚刚又……又睡着了吗? 单红帕低头看见满怀的玫瑰花。对了,她记得这个外国男刚刚把玫瑰硬塞给她,之后就……就……就没印象了!半蹲在她面前的约翰刚刚对她做了什么?还有,那将怎么也来到公园了? 就在单红帕头昏脑胀之际,只听到辛亚娇嗲的声音又响起。 “那将,你看清楚了吧!我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看清楚真相的。”约翰的示爱肯定会让那将勃然大怒,让他从此断了与单红帕的连系。 单红帕头痛欲裂。什么真相?她有什么真相可以让那将看清楚来着? 而且,谁来告诉她,那将怎么会出现在公园,并且还跟辛亚在一起? 那将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类似的场景,他以前曾经目睹过一次。当初有一位名叫罗童的男子,甚至还把钻戒戴进了单红帕的手指中。 当时的他认为美丽的单红帕其实是工于心计的女人,利用与生俱来的美丽以及特殊吸引力玩弄着爱情。 然而此时此刻,同样的场景再现,他却没有一丝丝的愤怒。 尤其迎上单红帕苍白又混乱的眼光时,他只有心疼的感觉。 “那,这可是你亲眼瞧见的,约翰跟单红帕在一起,这两人的感情还好到可以在公共场合里接吻哩!”辛亚加油添醋地继续刺激那将。 “什么接吻?!”跳起来的人是单红帕,她怀中的玫瑰纷纷掉在泥地上,她无心去捡,只想摆脱这荒谬的情境。,“妳在胡说什么?我哪有要跟这个外国男人接吻?妳别乱说话!”她并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名外国男还是辛亚硬塞给她的,她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哪会跟他接吻? “妳还装蒜!妳刚刚不是乖乖地让约翰吻妳吗?还不认帐!”哼! “没有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承认。”单红帕虚浮的身子蹎踬了下,眼角余光瞥见仍然跪蹲在泥地上的外国男子,头又昏沉了起来。刚刚发生过什么事? “单红帕是不是狡辩你比谁都清楚,对不对呢?那将。”辛亚只看着他,只要那将相信就行了。以前她也曾经布过局,结果就导致这两人分道扬镳,今天故技重施,答案当然也会一样。 单红帕大大的圆眼盛着满满的无辜。那将看见了什么?他真的看见她跟那个外国男子要接吻? 就在与他又一次遇见的这个时候,他看见的是她跟别的男人要接吻? 重重的打击让单红帕的身子晃了晃。 那将脸一沉,立刻趋前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捧住她苍白的脸颊,仔仔细细看着|奇-_-书^_^网|她疲惫、无助又无力的眼眸。 辛亚呆住,那将他……他怎么没对单红帕发怒,反而怜惜起她来? “我没有狡辩。”单红帕无力地说着。那将又要误会她了对不对? 他凝视着她的神情,道:“但我看见了。”磁嗓却是温柔地陈述所见。 单红帕摇头,用力地摇头。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跟那个外国男人接吻,没有……”她不断摇头,忍不住推敲道:“难不成是……我刚刚睡着了,所以他利用这短暂时间想吃我豆腐?” “睡着?!”闻言,那将的胸臆忽然重重一震。 “够了! 第19章 事实俱在,又何必听她啰嗦解释,而且还是这么可笑的解--呃!”辛亚的讥讽中止在那将凌厉的眼光下。不仅是她哑口,连跪蹲在泥地上的约翰都吓得跌坐在地。 “你不信对不对?”单红帕紧张地间道,谁教她的解释听起来很像个笑话。 “我有话想问妳。”旋即,那将扶着单红帕要离开。 “等一等!那将,你要带她去哪里?”辛亚焦急地冲上前拦阻。“你怎么可以跟她一起走?” “妳有什么意见?” “我--”她一颤。 “我再重复一次,妳回辛家好好等候着,我会去找妳。”撂完话,他撇下僵硬如化石的辛亚,拥着单红帕离开公园。 “辛、辛亚……”打从那将现身后就一直无法动弹的约翰还是腿软站不起来。那个那将是何来历?迫人的气势竟压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气、气…… “你给我闭嘴、闭嘴!”辛亚突然狂怒地大吼大叫。找不到人倾吐怨气的她,只能找约翰开刀,还猛踩满地的玫瑰花。 可怜的约翰被辛亚狠狠推倒在泥地上,一下子就被她踢成个烂泥人。 回到单红帕的住处,关上门,扶她坐好,那将端详着她苍白的容颜。 “妳还欠我个解释。”没有跳梁小丑作怪,他要专心问个清楚。方才拧心的震撼还未消除。 单红帕小小声地继续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勾引那名外国男子,其实有一瞬间我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就是妳刚刚说的,妳睡着了?”他盯着她。 “呃……”单红帕尴尬起来,这种丢脸事还要跟他再说明一次吗? 那将凝视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慎重地聆听她的解释。“妳可以在陌生男子面前不设防地睡觉?” “不、不是常常啦!我只是偶尔失控时会不自觉地睁眼睡着……”她揉按着仍然昏昏欲睡的脑袋,窘迫地说。“我从小就有这种毛病,一旦精神不济、太累、太疲倦了,但又因为忙碌而不能躺在床上休息时,不小心就会出现失神状态,就是会……会睁着眼睛睡去。虽然只有一下子时间,而且一直以来都没被人发现我有睁眼睡觉的本事,但这样子的蠢事确确实实会在我身上发生。” 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那将体内翻滚了起来。 她红着脸,继续说道:“我的感官神经就像是突然断电一样,处在停顿状态,所以有可能在那时刻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那将忽然说道:“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我在楼下等妳,不见不散。” “什么?”单红帕愣住,他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而且他在说什么啊? “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我等候着妳。”他一字一字再道,不容有任何错误地追查着答案。 “什、什么时候的七月十五日?哪时候的晚上八点钟?”她仍然一头雾水。 那将的磁嗓缓缓地、清楚地解释:“去年的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也就是我约妳前去美国的日子。” 杏眸猛地纠缩。 “没有!并没有这件事!你是哪时候跟我约定了这件事?我毫无印象。”她想着,努力地想着、用力地想着,可想破头了还是没有印象。“我真的一点儿记忆都没有,我不曾听过你许下的约定,没有啊!其实当时我一直在等待着你跟我约定前去美国的日子,但你没有说,你一直没给我时间,你只给我一个去美国的希望,却没有实际行动过。” 那将突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跟妳约定过,就是约在去年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在那个骤雨狂下的夜晚,我一直在等妳,可妳并没有出现。” “我不记得有这个约定啊!”她震惊地连连摇头,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她没回家是因为夫人婆婆突然生了病,她足足照顾她十天的时间。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那将,直到再次重逢时,等到的却是他一连串的报复行动。“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 两人的心思同时升起一样的答案-- “难不成在约定时,我曾经睡着过,所以才会没听见你的约定、才会失约?!” 那将笑了,笑了出来。 “怎么?”她戒备地看着他。“你气疯了?我这可笑的毛病严重打击到你的自尊心,你现在又想报复我了?”她知道他是自尊心超强的男人,根本容不得人家戏耍他,哪怕这种可笑的情况不是她故意的,但就因为太不可思议、也太可笑了,所以又一次重伤了他的骄傲。 “我确实快疯了,我从来没料到外表聪明慧黠的妳,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毛病。”真不愧是“爷”最大的劲敌--单红帕的夫人婆婆所教养出来的女儿,竟拥有如此的“惊人之处”。 “爷”与祁夫人之间的纠葛,他至今仍然查不出原因,那是“爷”不同意他干涉的部分。既然“爷”执意不让他涉入上一代的恩怨中,那么他只要“专心”对付同辈的单红帕就行了。 “我父母把我生得漂亮,让人以为我聪明伶俐,那又不是我的错。造成人家的错误认知,我又能怎么样?”她也很无奈啊!她哪里知道睁眼睡觉的本事会把她的感情世界搞得一团糟。 是不能怎样。那将的剑眉又慢慢地纠结成冷峻线条,他能做的就是继续应付人生里最强大的敌人--单红帕。 “你现在想做什么?你又要怎么报复我了?”她畏缩地看着他,现在终于知道会狂作恶梦,而且在梦境里老是觉得亏欠那将的原因,就是肇因于她曾经“失约”过。“你还是要对付我?” “是要对付妳。” “嗄?!”她就这么凄惨,他非得要联合辛亚狠狠打击她?他俩难道就没有未来可言吗? “我最后的疑惑终于解开来,接下来就是处理善后的问题了。”事实已经证明,单红帕彻头彻尾都是一样的心性,就跟他当初第一眼所认定的一般,是纯真而且干净的。他的鉴赏能力并没有出过差错,错的是他的心态,他尖锐的个性造成一连串的误会,是他自己动摇了自己的答案。 幸亏他没有放弃与她的“纠缠”,也幸亏终于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刻。 “来,我给妳欣赏一样东西。”一颗闪亮的钻石出现在那将手中。 ““纯艳”?!”苍白的脸庞更加苍白,会被当成盗贼,果真是拜他所赐!“原来真是你在陷害我!” “幕后指使者是辛亚。”他回道。 “啥?”她傻住。 “这颗“纯艳”会是指控她罪行的最佳证据。”他道。与红帕之间的情路不会再出现任何分歧,从今以后会一路顺畅地走下去。 而为了保持情路的干净,他不想再忍受辛亚这只嗡嗡叫的苍蝇在他身旁飞舞纠缠了,他会让她困死在自己的计划下。 “你说是辛亚所为?”她闭了闭眼睛,是不必太讶异,辛亚总是用尽手段对付她。 只是,那将与辛亚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俩会是情人吗? “妳在担心什么?”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担忧,好似他会背弃她。 “我没担心什么。”她否认自己的惴惴不安。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后,她可以继续对他存有幻想吗?幻想他是会爱她的?幻想他其实是会保护她的?幻想风波已经度过?幻想他们将有美好的未来? “收起妳的担心,妳的心愿会实现的。” “呃?!”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将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将温柔传送给她。 单红帕呆了呆,下一瞬,心窝暖和起来,不断涌上的温暖驱走了她的不安以及担忧,那一波接一波的温馨旋律似乎在告诉她,可以把忐忑摆到一边去了。因为不仅她对他倾心,同样的,那将也为她神魂颠倒。 苍白的脸蛋终于浮上酡红。 “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为了洗刷我的清白、为了我的将来,我是不是也要尽一份心力?”单红帕央求地说着。 手掌将她的螓首揽在他的胸膛上。“妳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睡觉?” 拇指抚着她深陷的眼眶,怜惜地说着。 “就好好睡它一场,等妳养足精神后,就会发现妳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低沉的语调好似催眠曲。 她的世界会变得不一样? 神奇地,她的情绪不再紧绷,他的磁嗓抚平了她的激动,她就偎在他的温暖中栖歇着。 “睡吧……”他低哄着。 单红帕缓缓地闭上眼睛,很快地便入眠会周公了。 这一次,再没有恶梦侵扰她。 完美的脱逃计划,他一定可以顺利逃离那将的追缉! 房旭悠哉悠哉地踱到邮轮的甲板上。早上还是晴空万里,才几个钟头的时间就变得昏天暗地,连海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细雨正不断飘下。 房旭不畏雨水地慢步到栏杆前,望着壮阔的大海,再度升起了雄心壮志。 “雨想下就下吧,反正是浇不熄我的志得意满!”他手中的大皮箱可是塞了满满的美金。“等风头过去了,我还会再回台湾狠狠捞他一票的!”对着浪涛宣誓他的人生计划,突地,感觉身后好象有人正在接近他。游客们不是都待在船舱内玩乐吗?应该不会有人学他跑到甲板上来淋雨才对呀! 房旭疑惑地回过身,顿时,全身寒毛竖立起来。 ““幻”?!”他不敢相信地瞪看眼前的男子。是他眼花了,还是说“幻”已经变成鬼魂,飘到船上来了? 第20章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邮轮上?你不是应该躺在加护病房里接受医治吗?”他不久前才掌握到“幻”的病情又加重了的消息啊! 被称为“幻”的男子轻飘飘地移到他跟前,没有温度的眼神像是寒冰。 “我是来送你一程的。”他道,口吻却显得空渺。 “送我一程?”他一退,心坠落谷底。 “是啊,我是特地来送你一程的。”飘忽的身形慢慢地逼近他。 房旭抱住大皮箱,不断地往后退,即便他已退到栏杆边,还是想找空隙逃脱。 “不要、不要!你不要再接近我了,不要!” “你就好好走吧。” “不要!啊--” 扑通一声。 抱着皮箱的房旭向后一栽,跌落大海中,灰蒙色的浪涛瞬间淹没了房旭与皮箱,一瞬间,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踪迹了。 “幻”凝视汹涌的浪涛,许久许久后,才又轻轻地跟他道别。 “一路好走,不送。”他转身,瞬时就又消失在灰色天幕中。 怦怦! 辛亚倏地弹起,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好快。怎么回事?她在紧张什么?而且还坐立不安了起来。那将通知她即将造访,她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出现手足无措的反应呢? 稳着点、镇定点!那将在经过一番评估后,最终还是回头选择了她呀! 他原就是个聪明人,本该清楚谁才适合他,上等人就是要跟上等人同一阵线,他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他才是最好、最有帮助的。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佣人急速来报,道:“小姐!客人来了,而且--” “别废话!我知道了。”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辛亚打断。她雀跃地往客厅飞奔而去。她快要得偿所愿了! “那将!”娇嫩地一呼,却又哑住。“怎么……怎么这么多人在我家?”不仅那将在场,还有几名大汉,虽然每个人都是西装笔挺,但感觉不太对劲。“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将踱到前方,对她说道:“我按照承诺来带妳走。” 辛亚不明所以地问着:“那么这些人都是你的部属吗?他们是陪你来迎接我的?”他知道她喜欢热闹,所以呼朋引伴,请这些人来为他们做见证,让她风风光光地坐上那将女朋友的宝座? “辛……辛亚。”一道嗫嚅的声音可怜兮兮地从角落传出来。 这声音是……“柳义夫?!怎么是你?”她全身一沉。 “他理所当然要来陪妳,因为他是妳最好的工作伙伴,不是吗?” “什、什么?!”她惊悸地一退。 瘦削的柳义夫已经没有先前的霸气,畏缩着身子,一心只想做最后挣扎。“辛亚,妳快点帮帮我啊!妳说过计划万无一失,还答应我要是出了问题一定会替我开脱的,现在麻烦来了,妳要帮我,妳快点想想办法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出去!”她吼道,摆明跟他撇清关系。一旦事情曝光,她也会坐牢的。 柳义夫焦躁地吼:“辛亚!妳怎么可以撇清跟我之间的关系?妳答应过我,只要配合“雅典”,就一定能赚大钱,而且不会有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也会替我开脱的啊!” “你说够了没有!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胡扯些什么?出去!滚出我辛家!”辛亚疯狂地吼着。 “妳怎么可以不认帐!”柳义夫又气又恼地指着她的鼻子骂。 “没有的事情你要我认什么帐?” “明明就是妳!” “不是--” “够了!不如两位就随我去警局后,再好好厘清事情的真相吧!”其中一名男子亮出手铐,朝着辛亚走过去。 “不、不……”辛亚惊恐地连连后退。“你们无权抓我!那将……救我!你快救我啊……” 那将笑了,回赠她一抹最残忍的笑容,道:“到了警局,自然会有法律来救赎妳。” “不--” 失败者的吼声成了最后的抗议,但很快就消失无声。 餐桌上有三道精心烹调出来的鱼类料理。 那将是嗜吃海产类食物的。 单红帕还发现他喜欢品尝红酒,也知道他习惯把牙刷往左边摆,这个男人晚上睡觉时甚至会踢被子呢! 想着,她不禁偷偷地笑了起来。 了解他之后,更能确定和他在一起是会快乐的。在经过相处后,不仅是她了解他,相对地,那将也把她的性情摸得透彻,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早一步为她解决麻烦啊! 就像上一回…… 唉,想来就觉得丢脸。 上次淋成落汤鸡的她,在他公寓里换上了女性衣服后,误以为那是辛亚和他同居的证物。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衣服根本就是为她而准备的,只是她当时气昏头了,居然没有发现连最贴身的衣物都是属于她的尺码,居然还大吃飞醋,唉,真是丢脸啊! 单红帕拍拍自己泛红的脸颊后,摆好碗筷,等待他回来用餐。 这几天她就住在那将的公寓里,安安稳稳地休息着,总算把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而忙碌的那将则在出门前给了她一句话:她的世界就要变得不一样了。 要变得怎么不一样? 会是精彩璀璨的吗? 客厅里的电视突然传来主播激动的声音,吸引了单红帕的注意。 “出了什么事?”单红帕疑惑地走到电视机前,观看最新的新闻报导-- 最新消息:刑事组破获国际最大宗仿造古董案件,已经顺利起出了数件赝品。按照市价估|奇-_-书^_^网|计,这些赝品若是流入市面,将会造成百亿元的损失,幸亏及早破案,才能免除艺术市场的一大浩劫。 记者访问了几位有名的鉴赏专家,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认定这些仿品模仿得维妙维肖,教人难以分辨真假,因此先前曾经有几件仿品流入市面,并且成功地瞒骗了国内外的鉴定家。 这回能够顺利破获“雅典”,最大的功臣是一位名叫单红帕的女性。 根据记者获得的消息,为了对付神秘莫测的“雅典”,“紫十字”的会长那将不惜请来挚友翠红帕配合,让外界误以为她贩售赝品,实际上她是牺牲自己的名誉来协助“紫十字”与警方办案,运用引蛇出洞的方式,果然把幕后藏镜人给逼了出来,这才让警方顺利破获“雅典”。所以警方特别感激单红帕,也要向大众告知这件事情…… “不会吧……我变成了最大功臣?怎么会这样?……一定是那将的杰作。”等不及要见到那将了!她激动地想要前去找他,门一开,门口却出现“昌盛”的同事们。 单红帕傻眼,这间高级公寓的门禁是非常森严的,若没有主人的同意,访客是不会被允许入内的,更何况还来了这么一大群人。 “红帕!我们的大英雄,大家都来看妳了!”众同事见着她,立刻爆出喜悦的惊呼,团团围了上去。 “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在惊讶之余,她立刻请大家入内……虽然仍是一头雾水。 “当然是来探望我们的女英雄呀!妳太棒了,居然忍辱负重,为我们揪出“雅典”这种败类,我们是来感谢妳的。” “是啊,我好敬佩妳,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还一直忍耐着,配合那先生演出这场惊天动地的大计划。”女同事佩服万分地望着单红帕,也看着从后方走出来的那将。 原来是那将带他们过来的。 他不仅替她挽回全部的声誉,也因为她的委屈而让她的地位往上提高了一个层次,她的世界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只是……他就直接带领这群同事前来公寓探望她,这不是会让他们知道他俩有特殊关系吗? “这样……好吗?”虽然愉悦的心情不断发酵着,但在没有获得最后答案前,她可不敢认为自己是被承认的。 “妳的同事们要来探望妳,我就带他们来了。”那将招呼客人们入座。 单红帕偷偷地拉拉他的手,提醒他道:“可是这会给他们想象空间耶!” 女同事听到红帕的悄悄话,噗哧一声笑了。 “什么想象空间?不是已经成为事实了吗?那先生都已经宣告妳是他的爱人了呀!喏,其实不用那先生特别声明,我们大家早就知道你们是一对了,因为你们本来就表现得很明显啊!” “哪、哪有!”单红帕面红耳赤地否认道。 “有,而且明显极了!那先生不是都会碰碰妳、摸摸妳吗?他的言行举止早就强烈地透露出妳是属于他的了!” “对啊,所以我们这几个大男人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只敢关心妳而已。”小周也笑咪咪地说道。他姑婆的宝石被盗事件已经水落石出了,果然跟红帕无关。 “你们都在取笑我!”她赧颜。 那将倒是很享受他们的说法。 “这不是取笑,他们只是把事实都说出来罢了。”那将看着她,眼中的深情一波波地侵占她的心间,要让她震撼,更要让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心意。“单红帕,妳是我的爱人,这一点无庸置疑。” 哗!好浪漫的告白啊…… 众同事们听得如痴如醉,纷纷为他们的爱情做见证。 单红帕感动到无法动弹。“我真的……真的是你的爱人?” “是的。”那将走向她,双手搂着她的纤腰,微笑之后,便深深地吻住她,才不管周遭的人又发出羡慕且陶醉的喃语来。 好久好久过后,他放开她的唇,才又说道:“妳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情人,更是我的妻子,还是我一辈子的伴侣,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第二十一章 、、、、、、、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芸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芸,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份;容芸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份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吗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地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芸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教唆凌绫去纠缠袭冰。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芸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地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 末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当地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