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嫁男主》 八零嫁男主 第1节 《八零嫁男主》作者:九州大人 文案: 大龄剩女乐喜刚穿书,还没来得及高兴重返青春,就被家里拉去相亲。 结果发现相亲的对象居然是男主?关键过后人家还答应了! 得知亲事定下的乐喜一脸懵比:……话说这是炮灰的我该有的待遇吗? 咋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大龄剩男卫诚刚回城,还没来得及高兴家里平反,婚姻就成老大难,只能跑去相亲。 结果发现相亲对象竟然是红专靓?关键人还不介意他家以前成分问题! 确定亲事成了的卫诚一脸晕乎:……话说这是卑微的我该拥有的吗? 咋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做过预知梦的工人子女许虹,刚嫁人怀上孩子就闹着要搬家,准备住到卫诚家旁边,只等生完三个未来栋梁的儿子,现在的丈夫风光不再了,她就按照梦里那样再嫁给卫诚。 那时,他已经摆脱成分影响登上高位,足够给他们母子提供更好的生活,还会特别宠她爱她,把孩子们当亲生的教养成才。 但是许虹搬过去才发现,现实和梦里的发展怎么不一样? 为什么婚姻老大难直到遇见她才成家的卫诚提前结婚了?! 为什么在乡下累坏身子不能生育的卫诚让他媳妇怀孕了?! 为什么卫诚娇妻幼子生活美满,她却越过越惨,还被丈夫连累成了卫家的仇人?! 这不公平,她一定要回归正轨!! 备注:双洁,日双更,不会坑,放心入。 内容标签: 重生 女配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乐喜 ┃ 配角:卫诚,许虹 ┃ 其它:穿书,打脸,甜文,虐渣。 一句话简介:年代文后爹男主提前和我结婚了 立意:积极向上,努力经营生活。 第1章 穿越了 灯光明亮的会议室里,乐喜和主管秃头在圆桌旁相对而坐。 对方看了她一眼,首先笑眯眯地开口。 “乐喜啊,算一算咱们共事好几年了吧,你的工龄还是咱们部门女员工里最长的。听说你最近在相亲?按说女人三十该是注重家庭孩子了,职场其实是次要的。所以呢,公司这边计划让你调岗,方便腾出时间精力解决终身大事……” 说着说着,秃头那张笑脸突然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面孔,开始扭曲地朝她咆哮—— 你年纪那么大了,接下来是不是很快就要结婚怀孕请产假? 你不赶紧辞职回家伺候男人生孩养娃,在爷们堆里挤什么? 一个大龄未婚老女人,资历都快比领导还要高,看着就碍眼! 识相的乖乖滚去清闲岗位待着,过个几月被边缘化后麻溜滚蛋!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没完没了。 乐喜被喷上一脸腥臭的唾沫星子,实在忍无可忍,照着时而是怪物时而又是主管的那顶秃头一棒子抽过去。 咣当一声,秃头主管被打趴下,世界终于清净了。 可就在她感觉神清气爽时,老板忽然推门进来,指着她鼻子冷酷无情道:“你明天不用来了!” 刚买房子每月有房贷要还的乐喜大惊,心中一悸……醒了过来。 捂着怦怦跳的胸口,她醒过神暗自庆幸,原来是梦。 还好,还好是梦,她现在已经没有房贷压力,被炒鱿鱼也没关系,何况还是梦到的,让秃头和老板都滚蛋去吧。 正这么想着,隔壁主卧的闹钟叮铃铃响起来,起床的时间到了,外面客厅里很快传来动静。 乐喜在床上继续躺了一会儿,缓了缓心跳才睁开眼,入目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六七平小房间,布置十分朴素简陋,特别具有七八十年代那个时候的老旧风格。 实际上,现在确实才八十年代初。 因为她穿越了。 以前她都不相信有穿越这种事,尽管看过那么多类似的文学读物,也觉得那都是瞎编的,谁知狗屎运某天真的会降临到她头上。 她只不过是下班后在床上睡了一觉,就一朝从高楼林立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穿到贫困落后百废待兴的八零年初夏。 来到这里三天,不管是家里还是周围环境,基本情况差不多都已经被她摸清。 说来不知道是诡异还是巧合,原身和她同名同姓,长相也极其相似,还同样有亲爸有后妈以及相差十来岁的小弟,活似她的上辈子。 这让她感觉到亲切,相应的接受度也很高,穿来后适应得很快。 毕竟人活着在哪儿不是活,况且这儿还没有房贷工作等方面的压力,虽然条件差很多,但人年轻好多岁,一切才刚开始,算起来还是她赚了呢。 就是有点可惜她那个刚买下才住没多久的新房子。 还有,她穿过来了,原主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不敢想。 想也没办法,乐喜自己都对此糊里糊涂的,哪里还会知道其他,反正多想无益,暂时先顾好自己就行了。 耳边吱啦一下煎炒的声音,门外随之飘进一股油香气,轻松唤回乐喜跑偏的心神。 她耸耸鼻子,嗅到今天早饭里有肉有蛋,口水立马泛滥,肚子馋的咕噜作响。 随即,便宜爹乐顺在外边敲门大喊:“喜子,乐乐,赶快起床了!” 乐喜连忙应了一声,迅速翻身而起。 喜子叫的就是她,乐乐则是住在她另一边的弟弟。 她几下穿好衣服,掀开帘子走出去,见到的是一处只有三四平的狭窄小空间。 空间明显是从她原本十来平的房间里隔出来的,是真的很小,最里面挨着窗摆台桌柜,靠墙再放张小床,床头正对着房门,床边留出一点下脚的空隙,基本就没什么地方了。 好在这里比里面光线明亮,通风也好,小家伙住的挺自在,现在窝在自个儿被子里睡的还很香。 乐喜扫一眼,开门出去,不大的小客厅里依次摆置着木沙发、小茶几、洗脸架,还有桌椅板凳以及一些常用的物品,左右两面墙上各贴着非常具有年代特色的主席相和挂历,等等。 整体看起来满满当当的,但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显得杂乱。 这都是后妈汪红英的功劳,她是理家的一把好手,此时正在自家门口的小炉子上忙活,一面招呼乐顺搭把手摆桌端饭。 随着两人的动作,大门洞开,过道里的喧闹夹杂着饭香气扑面而来。 乐喜深吸一口气,快步来到洗脸架旁,就着暖瓶里的隔夜温水洗脸刷牙,完后左右看看小镜子里那张细眉杏眼圆润娇嫩的脸蛋,不禁高兴地拍了拍,仔细擦上一层后妈的雪花膏。 十八岁的小姑娘哎,都不用怎么保养的,满满的胶原蛋白,年轻就是好。 汪红英端着热腾腾的馒头路过,瞅一眼正在臭美的继女,顺嘴问:“你弟呢,怎么没叫他起床,是不是还在睡呀?都什么时候了,待会儿还要上学。” 乐喜也顺嘴回:“小孩子嘛,哪有不贪睡的,今儿个的饭这么香,不用叫,等下他自己就馋起来了。” 话刚落,端着最后一碗稀饭的乐顺也走进来,对上汪红英情不自禁露出来的一丝笑脸。 听见她们俩的话,他放下碗自动去叫儿子起床,结果人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小儿子果然和女儿说的那样,自己嗅着饭香味迷迷瞪瞪地出来了。 “这臭小子,天天就你起得晚。”汪红英一把拉过儿子,拖到脸盆旁不由分说的给他擦脸漱口抹香香,一套流程下来都没过一分钟。 乐乐被他妈摧残过一遍,彻底清醒了,小脸蛋不知道是被搓的还是揉的,红扑扑一片,煞是可爱。 随后,一家四口团团坐上小饭桌,开始吃早饭。 后妈特地早起做的辣椒炒鸡蛋和猪肉丝炒胡萝卜,搭配加了少少米粒儿的稀饭,还有富强粉蒸出来的白馒头,这顿早饭还算丰盛。 特别是炒菜用的还是猪油,味道贼香,直叫人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吃到一半,汪红英忽然停下筷,环顾一下逼仄的客厅,还有儿子住的小空间,心酸道:“咱家房子还是太小了,早知道当初厂里分房的时候,咱们应该争取个更大的。” 乐顺埋头吃饭,吱唔一声没接话。 其实他们家这样已经够可以的了,由于是双职工的关系,当时房子分的有二十几平,即便面积不大,可怎么着也能隔出两室三室的空间来,让大人孩子都住的体面。 不比那些只分到十几平,还要挤一大家子人的,光想想都尴尬,生活也不方便。 汪红英哪里不清楚这些情况,但她为什么还在这个时候提房子的事呢? 乐喜马上就知道原因了。 下一刻,后妈扯完一通楼上楼下的八卦,然后话赶话似的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喜子高中都要毕业了,是十八.九的大姑娘啦,该找婆家了。” 乐喜懵:喵喵喵?你说什么?! 第2章 该说亲啦 才十八哎,还没高中毕业呢,就给她找婆家? 乐喜一脸震惊地看向汪红英,真想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一摇、问一问。 窝草,后妈你是认真的吗? 她前世三十都单身呢! 关键汪红英说完这话看向乐顺,后者对此还一脸赞同的模样:“日子过的是很快,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是不提,我都快把这么大的事儿忘了。” 后妈体贴道:“孩子也算我养大的,我能不疼吗?你忘了,我可一直注意着呐。” 乐顺满意点头:“那好,你再多费点心,给她寻摸寻摸,看有没有合适的。” 后妈乐意之至,就差拍着胸脯保证:“我办事,你放心!” 夫妻俩三言两语决定好,一时间其乐融融。 乐喜麻着一张脸听完。 虽然知道现下这个时候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占主流,但两位大家长都不问问当事人自个儿意见的吗? 八零嫁男主 第2节 乐顺转头,突然开口:“你有啥意见?” 乐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可能怨念太深,嘴上一秃噜将话不知不觉地问出来了。 “……” “呃,好像太早了点,其实我觉得我还是个宝宝。” 才十八哎,年龄还很小啊,请放过孩子吧。 乐喜一脸‘悲戚’,脸都红了。 乐顺和汪红英却扑哧一声笑起来,不知道她那句话戳到他们哪个笑点,直笑的乐不可支,连乐乐都从碗里拔出头来,举着手欢快强调:“不对,我都不是宝宝了,姐姐比我大那么多,才不是宝宝呢。” 乐喜:……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就像龙卷风。 小弟弟,你有种! 后妈看出她脸上的尴尬,赶紧摁下儿子,及时解围道:“哎,你不用说,咱都懂,大姑娘嘛头一遭,总是喜欢害羞讲反话,等见了人看对眼就一切都好办了。” 乐喜连忙声明:“不是呀,我说真的。”比珍珠还真。 可惜那两人都当她在口是心非,笑着摇摇头换了个话题。 乐喜松口气,以为混过去了。 殊不知等饭后她带着乐乐上学一走,汪红英立马拎上手提包去找好姐妹,拜托人家给介绍个靠谱的媒婆。 好姐妹刚要去上班,被她堵在家里,一听这要求顿时大为吃惊:“哎哟哟,我的天,你不当好后妈了?终于忍不住要撕破脸皮赶继女出门啦?” 汪红英被她挤兑的直翻白眼,推她一把怼道:“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还不是见孩子年纪到了,不趁机尽早找好对象,难道要等她熬成老姑娘,再随便嫁个歪瓜裂枣?” 她虽说有些小心思,但也没这么恶毒的好么。 真那样做,她面子不要啦?名声不要啦?将来儿子长大不娶媳妇啦? 好姐妹唏嘘,见她是来真的,连忙收回玩闹的神情,开始和她对头认真嘀咕起来。 隔壁听墙角的老阿姨支棱着耳朵听得正欢,突然声音低下去听不见了,她忍不住又往墙上趴了趴,却只能隐约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什么这个媒婆好、那个媒婆孬的,没多会儿,那两人像是已经商量妥当,双双出门上班去了。 老阿姨蹑手蹑脚的,直等到脚步声走远,才猛地扑腾起来,巴掌一拍,冲出去找楼下的大爷大妈们唠嗑,广而告之:天啦撸,五楼的汪红英,就那个好后妈,要给继女说亲,把她扫地出门啦! 退休没事干的老年团一听就轰然炸开。 这边说“早看汪红英演的假,就说她是装的,惯会做表面功夫,故意吃猪油把喜子养得白胖,你们还不信,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吧。” 那边讲“后妈不好当啊,她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咱们冷眼瞧着她做得挺好了,把人闺女养大,给找婆家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两方争论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不到小半天时间,整个日化四厂家属院上下几乎都传遍了。 当事人自己还啥都不知道呢。 乐喜此时刚按照记忆将弟弟送到日化小学,临分别时揪住他的书包搜出两颗私藏的大白兔,没收! 小弟弟泪眼汪汪,只能含恨忍下来自姐姐的‘报复’。 乐喜剥开一颗奶糖扔进嘴里,亲眼看着他一步一回头的走进三年级班,自己才离开赶去两条街外的日化高中。 听名字就知道,这两所学校都是日化厂建的,算是属于他们厂职工的子弟学校,只要是父母或亲戚在厂里工作的,都有资格进学校念书。 乐喜现在念高三,还差一个来月就能拿毕业证了。 其实他们班现在好多同学已经不再去学校,要么忙着到处找工作机会,或者找好了就等上班,要么呆在家里啃老,等着结婚嫁人。 剩下的少数部分,则是成绩不错,还打算往上再考考,试试能不能考上大学的。 原身属于学渣,初中毕业考中专时都没啥希望,成绩差到只能上高中,考大学基本没可能,所以乐喜来时她都决定也不再过去,准备待家里等毕业证,顺便找找工作或对象了。 如果不是她穿来的话,后妈的打算倒是正和‘她’意。 就是不知道后妈如果真找,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选出来。 乐喜一边胡思乱想,脚下不忘抓紧时间走的飞快,拐弯时一个不注意,差点和迎面而来的男同志撞上。 还好发现及时,她在撞上的那一瞬间反应过来,紧急刹住脚了。 就是对面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瞧着高高瘦瘦,好像大病初愈没养过来,风吹就倒似的,她都没碰到他,他就被冲劲儿冲的踉跄一下,摇摇晃晃的自个儿要往墙上撞。 “哎,你没事儿吧?我可没撞到你呀!”乐喜急忙把人扶住靠好,嘴里赶紧撇清关系。 对方低着头看不清面貌表情,只用粗糙黝黑的手扶住脑袋摇了摇,艰难解释:“没事,和你没关系,是我低血糖犯了。” 乐喜心里哦喝一声,心道这年头的低血糖是挺普遍的,但能明确说出来的却很少啊。 眼前这位貌似还是个文化人? 念头一闪,转眼间,乐喜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他那双虽然不太好看但意外修长匀称的手上。 话说单看在这双手的份上,她今天就日行一善好了。 “给你,吃糖。” 她把剩下的那颗大白兔唰地塞进男同志手里。 没等他拒绝,自己先放开手跑了,边跑边挥手:“我赶时间,再见啦。” 男同志靠墙缓过黑晕,看看手里的糖果,再看看那个已经跑远的背影,抬头露出一张五官分明的脸来。 那脸可真黑呀,好似暴晒过很久一样,称不上难看,甚至还很有几分异域的美感。 就是一黑露百丑,还瘦脱相了,不太符合当下审美。 尤其那股混血的感觉,挺让人忌讳的。 第3章 卫诚祖孙 市中心有片胡同四合院叫大栅栏,以前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但是经过之前那么多年的闹腾,这里现在已经被普通百姓占据,挤着许多携家带口一大帮子的某某单位职工。 可随着越来越多平反的人回来,这些地方都该物归原主了,却又因此激起一片‘民怨沸腾’。 高瘦黝黑的男同志也就是卫诚,现在就住在这儿,其中一处拥挤的大院旁,那个隔出的刚刚腾空的小院子是他目前的家。 他含着大白兔奶糖坐上电车,嘴里甜滋滋了一路,回到家门口时脚步一滞,笑容瞬间落下来。 早上他走之前,门前明明打扫的很干净,现在却屎尿遍地粪水横流,也不知道是谁泼的,手段这么恶心。 卫诚静静地盯着不动了,周围院墙门板后很快传来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响动。 “他怎么没反应,是不是吓傻了?” “吓傻才好,谁让他们非要收回咱们房子的!据说这边好几个院子都是他家的,让咱们住住怎么了,真小气。” “那不是走.资.派吗,怎么放回来了?还让咱们搬走还房子,明明他们是阶级敌人,应该彻底打倒!” “谁知道上头怎么想的,反正我家是不会搬的。” 非但不搬,还想把刚回归的正主赶走。 语气嫉妒的青年话里明晃晃透露出这个意思,恶意满满。 背对着他们的卫诚像是没听到一样,只在原地停顿了一瞬,随即自然地越过那片脏污地,大手推开门,同时长腿跨进门槛。 暗地里默默观察的几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多看,人就动作飞快地消失在小院大门后。 门也随之关上,外人窥不见里面的丝毫。 卫诚刚进院,屋里人听到动静,话立马传出来:“诚啊,工作确定了不?没人为难你吧?” “确定了,没为难,过两天就能去上班。”卫诚边回边走进屋推出一位精神头不错的老人来。 老人家满头白发,脸上身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历经沧桑,但因为眼里还有光,人瞧着倒不显得那么苍老。 他是卫诚的爷爷,曾经的爱国企业家,经历十多年风雨坎坷,如今终于回到家,有希望安度晚年。 其实这些他也不怎么在意了,毕竟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大孙子的工作前程,以及最最关键的人生大事问题。 “唉,早年咱们家还捐过大半家产的,现在给你安排一个好岗位也算应当呀,怎么就把你打发到畜牧兽医站去啦?下放前你可是差点成了大学生的!” “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人不认的,咱刚回来,不宜折腾,有工作就不错了,好歹我养过那么多年猪牛羊,分到畜牧兽医站也挺好。” “你能看得开就好咯,先干着吧,熬熬资历,以后爷爷再想其他办法。” “您不用多操心,外面多少人连工作都没有,只能当盲流瞎混,我现在有个岗位在手已经很好了。” 说话间,老爷子被推到屋檐下晒暖,眼睛瞄了瞄转头去提桶打水的孙子,清清嗓换个话题。 “诚啊,我让人给你表姑递了信儿,她稍后会过来一趟。” 他们家其他亲人早在那些年头里就走的走、散的散,剩下还在这里活着的,算一算关系最近、血缘最亲的,居然只有一个表姑奶奶了。 人家以前没有落井下石过,甚至还暗中接济过那么几次,在祖孙俩回来时又悄悄表示了亲近,老爷子自然不排斥和对方来往,慢慢恢复亲戚关系。 只要他们不介意卫家身上还没彻底撕掉的资本家标签影响。 卫诚对此没什么反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上班后家里就您一个人,她愿意过来陪您说说话也好。” 实际上,那位表姑奶奶当然不介意来看望一下多年不见的老表叔,得到信儿之后马上就赶来了。 几乎是祖孙俩的谈话刚落地,大门外就响起一阵厉声的喝骂。 “谁家龟孙子这么缺德?好事儿不干,竟学那肮漬货……” 大骂的声音传来,老爷子却高兴地笑起来,还有心情问:“我闻到臭味了,门口是不是又有人泼粪了?” 不用孙子回答,他话音一转又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肯定是你表姑奶奶来了。” “我去开门接她。”卫诚放下打满的水桶,准备去开门迎人。 老爷子一把拦住:“别别,就让她骂,那些人撞到你表姑奶奶.头上,不骂个够本,她不会停的。” 事实证明,即便很多年不见,老爷子依旧了解这个打小看到大的表侄女的脾性。 等她在外边骂骂咧咧一阵,将墙后门后角落里藏着偷看的人都揪出来,集体训了个狗血淋头,直到把人快骂哭了才终于放过他们,熄了火气消停下来。 老爷子听得那是身心舒畅,对表侄女亲切倍增,觉得自己想拜托她的那个事儿更加有谱了。 八零嫁男主 第3节 “骂完了,快去接接。” 老爷子话刚出口,卫诚立马过去开门,顺手也提上了水桶。 开门见到不远处站着个一身蓝布工装的中年妇女同志,对方那盘起的发髻、叉着的胳膊、严厉的眉眼,处处昭示着这位爽利不好惹的性子。 但是看见卫诚出来,她立马收敛起骂架的姿态,变得和气道:“你就是小诚吧?我是你表姑,来看看你和表叔。” 说着想要上前递上带来的上门礼,却又被门前的那片脏污地为难住。 要知道她可是最爱干净的,不然刚才也不会一下没绷住,就在表叔门前破功大骂开了。 “你等等,我把它冲了。” 卫诚提着水桶,接连几桶水倒下去,石板上的屎尿粪水很快被冲的一干二净,流进胡同专用的污水槽里消失不见。 表姑看着他动作,大为满意,进门后对老表叔伸出大拇指,将大侄子狂夸一通,迅速拉近了叔侄两个的关系。 寒暄过后,关系亲近了,老爷子才借口赶开卫诚,和表侄女诉苦一番,请她帮超龄未婚的大孙子介绍个对象。 “咱家啥情况,侄女你也清楚,咱不图多好的,只要女方端正靠谱,不嫌弃咱家名声,肯嫁过来踏实过日子就成。” “叔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我熟,最好的咱可能捞不着,但那种勤劳踏实想嫁个铁饭碗的姑娘,街上到处都是啊。” 表姑拍着胸脯,话应的梆梆响。 可她绝对想不到,之后自己的脸也会被打得啪啪响。 第4章 想考北大清华 乐喜快步跑进学校,赶在上课铃响之前走进高三二班教室。 教室里并没有老师,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让自习,下面几排桌子后面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学生,数一数连两个巴掌都不满。 乐喜一进来,大家抬头看看她,就又该干嘛干嘛了,只有其中两个同学比较高兴,朝她拼命招手。 那是她的后桌,做过三年同班同学的交情,和原身关系不错。 乐喜从记忆中得知这点,顺势过去坐下。 女后桌立马挤开男后桌,迫不及待地拉住她胳膊问:“乐喜,你不是说回家不来了吗,怎么今天又过来了呀?”说着余光瞄向一见到乐喜就突然拘谨起来的竹马。 乐喜感受到她微妙的敌意,本能地抽出胳膊,应付道:“我就是过来看看,老师呢?” “都不上课了,老师可能在办公室,也可能出去了。” 这话是男后桌抢话回的,看向乐喜的目光闪闪烁烁,文弱的脸上飘起一抹红晕。 女后桌哀怨地瞪他一眼,手又朝乐喜抓过来,力道死死的问:“乐喜,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找工作,还是找对象?现在工作都不好找,不如趁着年纪正好,赶紧找个对象吧!” 乐喜:……搞什么,来个学校都要被同学催婚? 催婚也轮不到你啊,小妹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是。 乐喜再次挣脱女后桌的爪子,不打算和他们在这儿墨迹了,有这时间她去找找老师不好吗。 男后桌听到青梅的话,脸上已经快红成猴屁股,鼓起勇气道:“乐、乐喜同学,你觉、觉得我、我怎么样?” 乐喜第一反应是茫然,“什么怎么样?” 男后桌期期艾艾:“就是,就是如果找对象的话,你看、看我行不行?”然后越说越顺,“乐喜同学,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高中三年一直坐在你身后默默关注你。我家还有个临时工的岗位机会,如果你答应和我处对象……” 后面一切尽在不言中,不用说大家都明白。 乐喜:“……”好家伙,还是原身的桃花啊。 如果‘她’在的话,应该会很高兴,有可能会答应吧,只可惜现在在这儿的是她,对方根本不是她的菜,何况还有个青梅小尾巴,属实不是当对象的好人选。 所以,她只能摇摇头拒绝他啦。 “抱歉,我们不合适。” “没、没关系。” 小竹马眼睛都要红了,还坚强地维持住大方的风度,心疼得小青梅对着乐喜龇牙咧嘴,恨不得当场扑上来咬死她。 男生阻拦,女生就势扑进他怀里委屈大哭:“她都拒绝你了,你居然还护着她?还有你家那个工作岗位,阿姨都说了是送给我的,呜呜呜。” 男生熟练地给她擦眼泪,非常直男地纠正:“是送给未来儿媳妇的,不是特地给你。” 女生愣了,眼泪啪地落下来,下一秒猛地张嘴尖叫。 乐喜都走出教室了,还能听到对方扯住竹马疯狂摇晃的呐喊:“啊啊啊,你就知道欺负我!你不讲理!!” 她摇摇头,将那对欢喜冤家抛在身后,去办公室找老师。 正巧老师外出办事回来,被她找到跟前问:“老师,如果我想考大学,需要复习哪些书?”不然两眼一抹黑,她也不清楚主要看什么书、抓什么重点,白白浪费时间。 老师打量她一遍,真诚道:“乐喜同学,其实按照你的基础,老师不建议你考大学。” 乐喜囧,好吧,原身是个学渣,她也不算多聪明,一来就想考大学是有点痴人说梦。 但谁年轻时还没个梦想呀,来到这么好的时候,有这么好的年华,她就想实现一下梦想,考考北大清华怎么了? “我就是想试试,不然不甘心,老师就告诉我那些考大学的同学都怎么准备的好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咸鱼翻身美梦成真了呢。 她这样有心上进,老师自然也不会再多加阻拦,但本着师生情分,她依然多劝了两句。 考大学的学生都在集中上提高班,进去是要交报名费资料费的,另外今年的高考眼看就快来了,乐喜现在才行动起来,即使花钱参加,怕是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期间还有可能错过合适的工作岗位,花销也不会少,她家里能同意? 老师可是了解过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其中乐喜是她重点关注过的,据说她那个后妈挺好的,但具体怎么样谁知道。 基于这点,再加上乐喜的基础确实不太好,她才直接建议她与其好高骛远,不如脚踏实地找工作的好。 但乐喜也有她的坚持和想法,“老师,谢谢你,可我还是想试试,我先报个提高班的名,等回去和家长商量下,就过来上课。” 老师叹口气,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那好,你回家跟父母好好说,老师等你的消息,至于复习资料,提高班准备的都有,到时你进去,老师们会给备齐的。” 不然怎么让交资料费呢,其实都用在了学生自己身上。 说完这件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午了,老师要去吃饭休息,乐喜适时告辞,先去日化小学接上乐乐,而后姐弟俩手拉手往家走。 回到家时,后妈刚回来做好饭,吃饭的只有他们三个,乐顺工作忙,中午不回来,家里稍后会给他送去。 本来一直是汪红英送的,但乐喜不是闲着嘛,还想找亲爹私下商量报提高班考大学的事儿,就积极接过这个活,表示要帮忙送。 汪红英也不跟她抢,打包好饭盒让她带着,临出门嘱咐道:“给你爸送完饭早点回来,下午家里来人,到时你可不能不在。” 乐喜意识到她想干什么,顿时张口结舌:“不会真要相亲吧?” “那还有假?”后妈一脸高兴,说自己可是特地请了半天假的,让乐喜一定要回来见见人,据说小伙子很不错。 同一时间,卫诚表姑也找到畜牧兽医站,告诉大侄子她已经找媒婆联系上一个相看人选。 等他下午下班可得早点回家,据说那是个好姑娘。 第5章 约法三章 乐喜一脸拒绝的被推出门,内心疯狂吐槽。 真相亲啊?这也太快了吧?早上才说起这事儿,下午就找来人相看了。 瞧瞧,这速度!这效率!后妈是有多想把她‘扫地出门’呀。 什么都别说了,乐喜提着饭盒,赶紧溜之大吉。 日化四厂就在家属院前面一条街上,本就距离不远,原身又是在这片地方长大的,路线非常熟悉,厂里家属院的人基本都认识她。 等到乐喜一路小跑过去,门卫大叔看见是她,只问了句今儿个怎么换她来送饭,就顺利放她进去了。 记忆中有乐顺所在的车间位置,乐喜顺着找过去,成功在皂化区一个专门生产肥皂的车间门口看到他。 时值中午休息的时候,别人都去食堂或者回家吃饭了,乐顺却没走,还在车间门口的桌子后记录着什么,周围墙上刷着各种醒目的生产标语,很有这个年代工厂的氛围。 乐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喊了声爸,乐顺抬起头看见是她,诧异道:“你来干嘛?” 乐喜:“给你送饭呐。” 乐顺接过饭盒,应该是饿狠了,打开猛塞几口,完后才有功夫问:“怎么是你来送,你妈呢?” “在家收拾呢,我比较闲,就把这活接过来了。”乐喜一边回答一边拿眼瞅他,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和他提那件事。 乐顺却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一样,又扒拉了几口饭菜,突然先开口道:“说吧,你来找爸有什么事?” 乐喜:“……”不愧是能当上车间主任的,关键时刻很会洞察人心的嘛。 不过既然他已经问了,这又是亲爹,那她就果断说啦。 乐顺得知她想报提高班,立马反应过来:“你想考大学?”那副惊讶稀奇的表情,和当初老师听到这事儿时一模一样! 果然下一刻他的反应和老师也没什么差别,都挺不赞同的。 特别是乐顺作为亲爹,对闺女说话比老师直白多了,当下语重心长道:“就你那成绩,还考大学?不是爸打击你呀,咱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应该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骛远。” 乐喜默了默:“不要这么瞧不起你闺女好不好,我就想试一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万一考上了呢?” 乐顺看她一眼,叹气摇了摇头,并不看好她的侥幸心理,而且还为她有这一突然的想法自发找到了理由。 “你是不是不想让你妈给你说亲,所以才讲什么要考大学?” 乐喜摇头:“那倒不是,是我真心想考来着。” 乐顺侧目:“什么真心,你之前还跟我抱怨念书太费脑,想早点工作呢。” 乐喜:……原来根结在这里。 原身你个学渣,害苦我辽! 乐喜心里苦逼,总不可能自爆,告诉便宜爹前后跟他说的就不是一个人叭。 乐顺见她苦着一张脸没话说,只当她是在心虚,转而严肃了神色,苦口婆心地劝起来。 “喜子,不是爸不信你,是你太反复无常没个定数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这个时候都是这样,就需要父母长辈给你们把控下方向,免得多走冤枉路,毕竟咱吃过的盐总比你们吃过的面多,还能害你不成?” 可乐喜不听不听,仍然坚持要考大学不留遗憾不说,还十分厚脸皮地伸手向上,朝乐顺要钱去报提高班。 八零嫁男主 第4节 乐顺默,看着眼前养得白嫩肉乎的手心,感觉刚才那番劝导简直是白费他唾沫。 “闺女,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不撞南墙不回头?” 乐喜继续摊着手:“爸啊,你总得让我撞撞才知道疼对不对?” “您要是能支持一下我,您以后就是我亲爸,等我考上大学给咱家光宗耀祖!”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就自己想办法搞钱了,哪还会麻烦到便宜老父亲。 乐顺喉咙一哽,“我就是不支持你,我也是你亲爸,还什么光宗耀祖,你不给我丢人就行了。”说到最后,语气虽然嫌弃,但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谁让天底下总是父母拗不过儿女的居多呢。 特别是眼前这个还是打小没了娘,当爹的一直心有亏欠的。 这不,乐喜就稍稍磨了磨,乐顺就败下阵来,叹着气从身上摸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问她够不够。 乐喜立马拿过来,一脸喜滋滋的捻着手指数,发现大大小小加起来差不多五十块,想着这年头的钞票购买力,应该是够的,不够再要嘛,以后能赚钱了再一块还。 但是吧,乐顺这钱也不是白给的,乐喜如果拿去,他们爷俩必须得约法三章。 乐喜数钱的动作一顿,看向亲爸:“您这就没意思了。” 乐顺此刻像是拿着竹竿吊胡萝卜的老翁,老神在在问她这条毛驴儿:“那你钱还要不要?” 乐喜迅速把钱卷上揣兜里,以行动表示:“要!” 约法三章就约法三章,谁怕谁呀。 第一条,乐顺要求:“这钱是爸的私房,你用着小心点,不能让你妈知道。” 乐喜点头连连,即便他不说,她也不会告诉后妈的,不然肯定会引发家庭矛盾,到时他们两个都讨不了好。 第二条,乐顺通知:“你试你的,我这边也给你寻摸着工作机会,到时候如果没考上,你得老实给我上班去。” 也就是说她想试着考大学可以,但只有这一次机会,过后没考上就乖乖滚去当工人,没有再试的可能。 乐喜同意了,反正有机会就成,大不了这次不成功便成仁,怎么都得捞个大学上上。 第三条,乐顺强调:“以防两边都抓瞎,你妈给你介绍的相亲也得去,见着合适的对象了就处处,咱三管齐下,不信一头都捞不着。” 乐喜:“……您真深谋远虑啊爸!” 可怜天下父母心,考虑得这么周全,也真是亲爹无疑了。 为了这份慈父心肠,为了梦想,也为了美好的未来,乐喜这条也咬牙答应了。 不就是相亲嘛,这事儿她熟,又不是相了就成、成了就结婚,怕什么。 于是父女俩击掌约誓,届时谁都不能反悔。 完后,乐喜达成目的,拿上吃光的饭盒麻溜走人,出来之后却不太想马上回去。 虽说答应了老父亲要去相亲,但还不能让她磨叽拖延一下吗? 等她拖个一天半天的,指不定家里那个相亲对象就先耐不住放弃了。 她打算的很好,就是没想到男方那边会那么急,见她不在直接拖着媒婆和后妈出来找人,想来场当街相亲! 乐喜在街头被堵住时都是懵的。 眼前这个上来就自说自话的男同志,你谁啊? 第6章 相亲 乐喜正在街上转悠,欣赏八十年代的城市风貌。 突然,一个中等个头长相普通的男人冲到她面前,没等她反应就机关.枪似的开始叭叭叭。 “乐喜同志,我给你说,姑娘家拿拿乔得了,太过分会惹人厌的,这次我们不计较,之后过了门你可得都听我指挥,不能随便出家门,工资年节福利要记得上交,要懂得伺候长辈、友爱弟妹,男人在外面的事不要管巴拉巴拉。” 一番话噼里啪啦砸下来,乐喜都没插嘴的机会,不禁满脸茫然。 谁啊这?神经病吧! 她赶紧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男人见势表情不满,还想伸手来拉她胳膊,被乐喜迅速躲开。 她转身就跑,对方下意识去追。 乐喜回头发现,心中一跳,连忙大声质问:“同志你谁啊?想当街耍流氓吗?!” 最后三个字一出,立马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当即就有不少好心人聚拢过来。 男人被这阵势一吓,赶紧辩解:“等等,我没有耍流氓,我是她相亲对象!” 大家围拢的脚步一顿,齐齐看向乐喜。 乐喜连连摆手:“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正在街上走着,他突然冒出来乱说一通,还想对我动手动脚,这不是想耍流氓是想干什么?总不可能是人贩子,想耍套路拐我这个大姑娘?!” 众人一听这个不禁嗬的一声,看向男人的眼神立马不对劲了,当场就有人准备跑去派出所报警。 好在汪红英带着媒婆及时赶到,给自话男作证劝退大家,不然他今儿个真的得去派出所一日游了。 等人群散去,自话男身板一挺,拿手点着乐喜硬气道:“你可真好啊,差点叫我出洋相。我看咱们的亲事得商量商量,彩礼就别想了,以后进门伺候好我们一家……” 他又在自说自话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好像乐喜一定会愿意嫁给他,他如果不肯娶,乐喜就该哭着求着他一样。 明明刚刚她才叫人打了他的脸,差点送他进局子。 他不该叫自话男,他该叫普信男! 普!却!信! 前世这样的人特别多,没想到在这个淳朴的年代里也有这种生物。 乐喜想起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一言难尽的转头对上同样一脸便秘色的后妈,道:“妈呀,这是你给我找的那个相亲对象?他刚才一来就像这样自说自话,关键我听他那意思,将来还想我多从娘家扒拉东西,以后好养他父母弟妹呢。” 后妈发现这人的真面目后本就脸色不好看,现在听到她最后那句更是眼前一黑,转头怼向缩在一边的媒婆:“大婶子,这就是你说的好小伙儿?!” 这这这弄个脑子有病的骗鬼呢,当她们娘俩都是好糊弄的傻子吗!! 媒婆吱唔讪笑,全然没了那副当初和汪红英介绍这人时的好口才。 让她怎么说?任她讲的再天花乱坠,人自个儿撑不起来,见面就露老底,净出洋相,这亲铁定成不了,还相个屁啊。 果断散伙。 同一时间,卫诚正在畜牧兽医站办公室坐冷板凳,领导端着茶水缸从一旁经过,见他坐得端端正正看资料,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不禁好奇问:“中午休息那会儿来的是你亲戚?” 其实他是明知故问,当时卫诚表姑来找他时,两人就在外面走廊里说的话,整个办公室里还留着的人都听见了,不到半下午功夫已经传遍全站内外。 大家都知道新来的男同志以前家里成分不好,即使平反回来拿到了工作补偿,人也被耽搁了,婚事成了老大难,得亏还有个亲戚长辈肯帮他张罗。 大家心里唏嘘的这些想法念头,当事人自己是不知道的,听到领导问起就自然地回道:“嗯,是我表姑。” 领导点头喝口茶水,换个姿势继续问:“来找你有事?” 卫诚以前经历过太多这种盘查似的询问,被他如此追问也不以为意,平静地将表姑的来意复述一遍。 领导听完似乎终于满足了八卦心,大方放行,允许卫诚提前下班回去准备,如果之后能有好消息,也算是他为解决下属的终身大事贡献一份力了。 反正人在这里也没事干,少他一个耽误不了什么。 卫诚其实并不想早退回家,但他不能拒绝,因为这是领导的好心好意,他非但不能拒绝,还要高高兴兴地感谢一番,然后‘听话’离开。 等他一走,办公室里顿时嘘声一片,开始议论纷纷。 已经走远的卫诚是听不见了,他心里清楚自身现在的尴尬,想找个合适又顺眼的结婚对象基本不可能,所以对于表姑这次介绍的相亲对象根本没抱希望,反而还有些排斥心理。 因为这一点,他出来后在外面转悠了好一会儿,并不太想回家。 但想到家中老爷子的期盼,还有表姑的努力,他最终还是回去了,却在大栅栏的胡同口徘徊而不入,最后被赶来的表姑一把揪了进去。 表姑和老爷子兴致勃勃的给他挑衣裳挑鞋子,争取将他打扮的体体面面,到时好叫人家姑娘眼前一亮,说不定一下就答应了呢。 卫诚十分抗拒:“勉强弄弄就成了,不然搞得我跟没人要似的。” 两位家长当然不会认同这话,但他们也知道以他的情况,想找个过得去的媳妇不容易,当然得把人捯饬妥了,打好第一印象。 两人想得美,可惜稍后人家姑娘带着媒人过来时第一眼看的不是卫诚,而是他们家的房子。 表姑见到门口那个来相亲的姑娘,虽然奇怪人比上次见到时要矮的多瘦的多,但事到临头仍满脸堆笑地去请人进来,嘴里不忘说着大侄子的各种好话。 老爷子早就躲进屋里不愿出来,担心叫人瞧见他这个断脚的糟老头子,会拖大孙子后腿,给他减印象分。 卫诚见此深深皱眉,已经打定主意,不论这次的相看成不成,他这儿肯定不成了。 本来他就五官比常人突出,瘦脱相后愈加锋利,显得人比较凶,现在他又皱眉不耐,看起来就更加凶悍,也更不好看了。 那来相看的姑娘只瞧一眼就嫌弃地瞥过去不敢多看,目光重点落在小院里的三间屋子上,毫不见外道:“你们家成分太差了,我过来肯定受委屈,但是看在这么大房子的份上,亲事也不是不能成,就是进门前屋子得有一间给我弟,另外再给我家一千块彩礼……” 好家伙,这狮子大开口的,连媒人都听得张大了嘴巴。 哪有这样的呀,这亲八成要黄! 第7章 一次不成 不是八成要黄,是铁定会黄! 别说这姑娘狮子大开口的东西,卫家祖孙不好拿出来惹人眼,就是能拿得出来,他们又凭什么给她? 凭她那五短身材瘦巴巴的丑陋模样?还是凭她一来就各种嫌弃却掩不住的贪婪? 就她这样的,一般人都不会要的好么。 可惜姑娘自个儿没有这个意识,在卫城和表姑面前还很高傲骄矜,似乎比他们高人一等,看人时眼睛都是朝天上看的,露出俩鼻窟窿。 表姑额角抽抽,差点径直暴起将她们撵滚蛋。 但想想这是在给大侄子相看,表叔家情况特殊,不好闹起来,她才将将忍耐下来,拉长个脸打断那姑娘。 “等等,你先别说那些,先说说怎么上次见你和这次不一样了?” 别以为她瞎,之前和现在相比,这姑娘明显矮了不少,也瘦了黑了不少。 这才过去多久,一天都没有吧? 人就唰地变样了。 八零嫁男主 第5节 那姑娘话音一顿,自己不说,下意识看向媒人。 媒人心累,暗道你这时候倒是晓得找我了,刚才进门就自作主张叭叭叭,眼皮子浅的跟没见过东西一样,真是小家子气,听得她都替她脸上发烧。 不过谁让这是自己的活计呢,她拿份谢媒礼容易吗。 媒人心里不满,面上却不露分毫,当下立马上前,替姑娘遮掩着打哈哈:“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嘛,早前你见她那是起风了天有点凉,小姑娘家穿的衣裳大了些、鞋子高了些,才显得和现在不一样。”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真实情况如何,在场的只要有脑子,想想就明了了。 表姑眼睛一瞪,合着之前人家是做了装扮诓她的啊。 可是你诓人好歹也多诓一会儿,等顺利成事了再暴露呀,结果呢? 好家伙,现在上门相看连伪装都没了,就大摇大摆地过来,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好糊弄的傻子,还是笃定卫家成分不好又急着结婚,所以什么香的臭的都愿意要?! 啊呸,什么玩意儿。 果断散伙。 但是人家姑娘不乐意了,还想着把看中的屋子尽快过到弟弟名下,好给他提前订个满意媳妇。 而且卫家是什么情况,别以为她不知道,现在除了她愿意看在房子的份上嫁过来,看谁敢趟他们这滩浑水。 就这,他们还有什么好挑的? 那姑娘是这么想的,也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让媒人想拦都来不及。 关键说完她还洋洋得意地对表姑道:“这事儿成不成,你说了不算。”然后一脸自信地看向一旁的卫诚:“你来说。”好像笃定他会答应一般。 谁知卫诚连开口都懒得,摆了摆手就转身进屋,一看就是全权交给表姑处理的意思。 表姑啥意思,她刚才已经表明了。 她就是看不上这姑娘,这次相看就这样吧,小姑娘家多的是,不缺这一个歪瓜裂枣。 最后媒人无奈地摇摇头,扯着震惊不忿的姑娘走了。 表姑自责没有把事办利索,居然一找找来这么个孬货。 这次就算了,下次人选一定得精心点。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行动特别迅速,第二天一早就递来消息,说又寻摸到一个不错的人选。 不过这次不在家里相看了,让卫诚下班后去某某茶馆和人姑娘见一面。 成不成的,他们见了后再说。 卫诚:…… “去茶馆?” 乐喜在早饭桌上听到后妈让她今天过去一趟,不禁心生奇怪。 汪红英看了一眼乐顺,道:“对,就城东那个临河茶馆,很火的相亲圣地,比在家相看来的体面。” 关键成的几率也大,万一出点事,比如像昨天那样的,不在自家就不会被邻居们知道,她不用丢脸呀。 乐顺吃着粥抬了抬头:“是正经人吧?” 昨天相看发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有乐喜在,汪红英也不敢瞒着他,昨儿回来,晚上老老实实地和他交代清楚了。 因为这事儿,她心里本就有点虚,现在听他这么一问,赶紧绷着头皮保证:“是正经人,我特地找媒婆精挑细选的,和前一个绝对不一样,那是我识人不清被糊弄了,这次肯定不会。” 这次她提前瞧了,亲眼看过,确定人长得不孬,说话做事也正常,才敢安排相看的。 乐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乐喜却为难道:“可是我等下还要去学校找老师,白天没有时间。”其实是不想去。 昨天相亲简直是被恶心得够够的。 汪红英奇怪她这两天都在往学校跑是找老师有啥事,不是已经不上课等着拿毕业证了吗? 乐喜和乐顺对视一眼,含糊说是还要办理毕业手续应付过去。 汪红英初中文凭,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乐顺咳嗽一声:“看能不能把时间安排到放学后,那时候大家也都空闲,应该更方便。” 汪红英高兴道:“能的能的,其实他白天也要上班,咱们要是把相看时间挪到下班后,他还不用特意请假了。” 听到这次的男方是有工作的人,乐顺不禁有些满意,看向乐喜。 乐喜收到他眼神里透露出的意思,老实下来:“那好吧,就下午放学下班那会儿,我会按时过去的。” 去看看又能怎么样,同不同意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在此之前,乐喜先去学校找老师报了名,顺利进入提高班,拿到一大堆资料,开始埋头在题海中晕头转向,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课间休息时,老师过来询问情况,问她感觉怎么样。 乐喜揉了揉眼,打起精神:“其他都还好,多背背记记就可以了,但是理化生……” 原谅她对这方面实在不开窍,前世学的那些也早就忘光了,现在重头开始,在她心有抵触的情况下,能学好才怪,根本学不进去的好么,看到就头疼。 老师会意:“那你是想考文科?” 乐喜点头,上辈子被骗进理科当了工科女已经够惨了,这辈子就让她轻松一点,学学文科就好。 况且以她心里的那点想法和期望,就眼下这么短的时间来重学理化生,基本不太可能,那文科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老师听完她的分析,并没有当场定下,只让乐喜先全面复习一周,到时小考过后看看她各科成绩再做决定。 乐喜面上应的好,学习时还是主要以文科科目为主,理化生能不碰就不碰的。 就这样一天过去,等到放学铃声打响,大家都要离开了,她才终于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哦,还要去那什么茶馆相亲! 第8章 临河茶馆 城东的临河茶馆,名符其实就是一座临河而建的二层小茶楼。 因为地理位置不错,风景挺好的,装修的也可以,来来往往的就成了附近大家消磨时光的好去处。 乐喜找过去后,进门就看到一片开阔的茶厅,成排成列的小茶桌摆着,三三两两来喝茶的人不少,大多却都是上了年纪的。 见到这幅场景,她站在门口处一时没动,扫视一圈,怎么瞧都怎么不觉得这是后妈口中那个所谓的相亲圣地。 也许是她来错地方了? 乐喜心头闪过疑虑,正在考虑要不要借机撤时,茶厅里走出来一个干净利索的服务员,笑着走到近前,见怪不怪地问:“客人是不是来找人?” 然后不用乐喜回答,她就熟练地介绍道茶馆一楼是大家喝茶的,二楼另外有包间,找人的话需要上楼。 乐喜没走成,得知情况后索性跟着被引上二楼。 到二楼后,服务员就离开了,留下乐喜对着眼前两排的竹制格子间无语。 原来所谓的包间就是类似后世那种用塑料版隔出来的工位间啊,听服务员说的那么高大上,还以为是包厢呢。 不过好在是这样简单的格间,不然她还要一个个进去找人。 现在倒是不用那么麻烦,只需站在前方位置打眼一扫,差不多就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乐喜想着自己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那人八成已经到了,正好两排格子间看过去,除开几对正在聊着的男女,也就距离楼梯口最近的一个格间里是单数,坐着位形单影只的男同志。 那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身蓝色的宽大工服穿在身上,显得人瘦长瘦长的,个子应该很高。 这样看上去,第一眼其实给人的印象倒是还可以。 他莫不就是后妈这次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 乐喜这般猜测着,缓步走过去敲了下隔板,试探道:“同志你好,是汪女士安排来相亲的吗?” 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张五官瘦削锋利过于深邃的脸,剑眉长眼,肤色黑红,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好惹的样子。 现在他沉沉地看过来,平静的眼神触及到乐喜时微微一闪。 虽然不知道媒人具体叫什么,但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是在眼下这个时间点只身前来相亲的,想必介绍人就是那个姓汪的女士。 心思电转间,他点了点头。 “嗯,进来吧。” 这人就是下班后被表姑催着早早过来等相亲对象的卫诚。 乐喜得到他的确认,才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坐到茶座的另一边。 卫诚在此期间用余光注视着她,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 这次相亲的对象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对面的女孩子看起来太年轻太优秀了,单凭年龄样貌来说,和他并不相配。 他现在什么样,他有自知之明。 而她却身姿高挑,肌肤莹白,脸颊丰润,宛如一颗被人保养得很好的珍珠,突然落在他面前,散发着令人瞩目的盈盈辉光。 有过前一次的经历,表姑真能给他找来这么好的相亲对象? 卫诚比较怀疑。 但见到人后,他心里也不是没有一丝隐秘的期待,神情不由得认真起来。 “你好。”卫诚等她坐下后侧了侧身,挺直一些腰背,决定主动一点。 比如先打个招呼吸引住对方的注意,然后态度端正地做下自我介绍。 语气一定要诚恳。 “我叫卫诚,现在在畜牧兽医站工作……”边说边伸出长手给乐喜倒上茶水。 乐喜道谢,并没有喝,只礼貌性地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卫诚像是受到鼓励,收回手摩挲着茶杯,继续道:“不知道媒人那边给你说了没有,我…家情况有点特殊……” 乐喜目光注视着对方,作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实际上她确实是真的在听,因为这人目前看来并不讨厌,和他相处一会儿说说话也没什么。 只不过正在她等着听他接着讲家里到底有什么特殊情况时,眼前忽然一暗,格间门口出现一个疑似不速之客。 那是个黑黑瘦瘦的姑娘,除了身高长相,其他方面都和卫诚有的一拼,包括年龄。 八零嫁男主 第6节 因为她看上去好像也曾经历过许多风霜,人瞧着有些沧桑,仿佛和卫诚一个年纪。 但卫诚可不这么觉得,刚才好好的氛围突然被人打断,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并没有搭理的意思。 乐喜只好开口问道:“这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看她盯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明显是有话要说啊。 那姑娘松了口气,细声细气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卫诚的同志,我、我是来和他相亲的。” 但是一时抓瞎找不到人了,只能试着一个格间一个格间的问问,乐喜他们这里由于挨着楼梯口,是她来问的第一个。 然后一下就问到正点上了。 乐喜:“……” 卫诚:“……” 两人猛地抬头看向对方,默默无言,心情复杂。 啊啊,竟然搞错相亲对象了我去! 那位卫诚同志现在什么感觉她不清楚,乐喜却是在这一刻尴尬得不行,脚下能当场抠出一套临河茶馆来。 并且那位找过来的姑娘盯着卫诚越看越狐疑,可能是从媒人那里听过对他的形象描述,多少能认出人吧。 而乐喜因为对相亲的事不上心,当时接到后妈通知都没仔细问相亲对象咋样的,后妈也没提,只道是长得不错,或许以为不用多说,她亲自过来见了就知道。 结果造成了眼下这场大乌龙! “啊哈哈,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我这就走。”乐喜连忙起身让位,尬笑着道歉。 不然怎么办,总不可能怪人家卫诚同志当时乱应下她那句确认的话吧? 是她先找上来的,人家态度也挺真诚,没听她报上家门就开始介绍自己,大概也许可能和她一样,也认错人了。 乐喜囧的不行,现在她谁也不怪,就想赶快逃离这片尴尬之地。 卫诚在她起身准备走人时,下意识跟着抬了抬身体,但随着那个真正来和他相亲的姑娘走进来,迅速坐上乐喜刚才坐的位置,他的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刚逃出格间的乐喜脸颊微红,急着跑路,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对方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容灿烂地扶了她一把,语气调侃道:“和我相亲的乐喜同志?嗯,看来是你,我就来晚一会儿,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乐喜:“…………” 草,这才是她的相亲对象?! 第9章 林子大了 乐喜迅速挣脱出来后退,保持距离看向他。 这人确实和后妈所说的那样,长得还行,打扮的更是人模狗样。 瞧他脚上踩着黑皮鞋,身上穿的是的确良,头发居然还打了发蜡,特意梳成后世流行过一段时间的那种大背头样式,看起来溜光水滑的,似乎养得不错? 乐喜只看一眼就避开了,心里疯狂摇头。 不错个鬼哦,她最讨厌弄这种发型的男的了,感觉特别油,还不如刚才那卫小哥的板寸来得清爽帅气呢。 “你是这次的相亲对象?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打算走了。”乐喜略过他刚才油嘴滑舌的那番话,决定先发制人。 她是真的想走了,不提刚才发生的尴尬,就是看到眼前这个真正的相亲对象后,她也没了留下的兴趣。 甚至想跑的更快点。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或许会觉得这样的人很好看,但乐喜她真不吃这一款。 谢谢,没感觉,敬谢不敏。 可是男人却对她很满意,是他最近相看过的姑娘中最年轻漂亮也最合他心意的,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于是他拿出平时最爽朗的一面,笑着解释道:“抱歉抱歉,本来提前过来的,没成想路上遇到个有困难的小妹妹,这不急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人就慢了一步,还请乐同志原谅则个儿。” 说完竟是双手一合,笑容满面地弯腰朝她作起揖来,当真是能放得下身架子。 看在这份能屈能伸的‘诚意’上,没躲过他作揖的乐喜也不好真就现在抛下他离开。 不然过后家里那边可没法交代,因为经他这么一搞,理已经不在她这边了。 油头男见此得意一笑,顺势提议就近去旁边的茶座坐上片刻。 本就是来相亲的,这来都来了,总不好还没彼此了解一下就散了吧?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到了这个地步,乐喜只好按下心思,打算就坐上几分钟,看看他能说什么,等时间差不多能交差了,她就立马走人。 眼见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隔壁间,半僵着大腿的卫诚身形一顿,又缓缓坐了下去。 对面的姑娘根本没发现他的动作,见他沉默着不说话,自己清了清嗓子,先开口了。 “卫同志,我听他们说你也是刚从乡下回来的,正好我也是。” “我妈说我们这样会很有共同语言,以后相处起来比其他人更方便……” 姑娘说到这里看了下卫诚,结果他仍旧低着头坐在那儿,跟个泥人似的没反应。 她不敢多看,扭了扭手指,红着脸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与此同时,乐喜在隔壁茶座就坐,任凭油头男化身社交达人,在那儿又说又笑的散发魅力,她只保持微笑不动如山。 偏偏油头男还以为她听得很认真,被她那双笑盈盈的眼睛一看,立马兴劲更足,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当场拿下她。 伴随着他激情演绎的滔滔不绝,乐喜渐渐听得没意思,思维控制不住地发散,注意力开始放在身后一板之隔的地方。 隔板是竹制的,隔音效果可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毫无隔音功效,挨着的两个包间说话其实彼此都听得见,如果不注意压低声音,还会听的很清楚。 比如现在乐喜就很清晰地能听到卫小哥他们格间的讲话声。 卫诚不愧是看起来沉默如金的性子,她竟然听不到他说了任何话,都是那个姑娘在讲。 “我妈说我们适合一起过日子……” “我妈说结婚后要搬到他们附近住……” “我妈说我哥身体不好,我们要懂得帮衬他照顾他……” “我妈说你家成分不好,以后生了孩子跟我家姓,还可以过继给我哥……” “这都是我妈说的,我没意见,卫诚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等了片刻,卫诚终于出声,声音粗哑道:“不怎么样,你回家找你妈去吧,别问我。” 乐喜:“…………”噗! 我滴妈呀,听过这姑娘说的话,她都快不认识‘我妈说’这三个字了。 看不出来啊,人家还是个句句离不开妈妈,乖乖听妈妈话,没有一点自我主张的妈宝! 活久见了。 话说这年代不是最淳朴的吗,怎么感觉人性上其实和后世没多大差别? 暗自腹诽的乐喜被眼前晃来晃去的手唤回神,果断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想故意搞点暧昧接触的油头男被拍红了手背,爽朗的笑容差点没绷住,僵着笑脸问:“小喜,想什么这样出神?” 乐喜看着眼前凑得过分近的四方脸,皱眉往后仰,靠在隔板上拉开距离,瞥他一眼:“请叫我乐同志,谢谢。” 叫什么小喜,难听死了,小喜是你能叫的吗?最讨厌自来熟! 油头男嘴角抽了下,依旧不记打的故作熟稔道:“这么见外干什么,刚和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都没注意我讲到哪里了?” 本来这样问是想引起乐喜的愧疚心虚,然后接下来再趁虚而入,一步步攻陷她的心房,就像他以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每次都几无失手,百试不爽。 这可是他万花丛中过的经验之谈! 要不是现在年龄到了,被家里催着赶紧结婚生孩子,或许他还不会收心,选乐喜这款宜家宜室的姑娘结束单身。 幸亏乐喜不知道他现在的心理活动,不然非得一口浓硫酸喷上去,让他好好洗把脸照镜子。 现在嘛,他想套路她,她就一脸耿直的反击回去:“嗯,我确实没听清,毕竟你的妹妹太多了,帮过的,偶遇的,朋友的,邻家的……可不可以问下,你到底有多少个妹妹?” 别以为她刚才注意力在隔壁卫小哥那里,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明着是给她讲趣事散发魅力,实际上不就是炫耀他有那么多妹妹,彰显他多有魅力嘛。 以为她会吃醋,会对他升起占有欲,从他妹妹们那里争抢他? 呸,怎么可能,她可是有感情洁癖的! 居然想借自己的猎艳史刺激她,他是不是脑壳有疾?? 神经病啊,奇葩真是不分年代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油头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透了,下一刻果真就如乐喜预料的那般邪邪一笑:“怎么,吃醋啦?” 实话说,乐喜被油腻到了。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呸道:“吃醋倒不会吃醋,就是想问你一下,那么多妹妹忙得过来吗?竟然还有功夫出来相亲,像你这样的我建议你干脆别结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和妹妹们合家欢乐不是挺好嘛。” “好了,我祝你们一大家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以后不用再见。” 说完不等油头男反应,人甩手就走。 路过隔壁包间时,卫诚目光看过来,乐喜朝他点头致意,噔噔走远。 卫诚望着她的背影有一瞬间失神,感觉莫名熟悉。 第10章 配不上 因着这份熟悉感,卫诚没了继续在这儿耗着的兴致。 也或许是因为看到别人走了,他也不想呆了。 对面的姑娘还在念叨那些她妈说,突然见他站起来作势要走,不禁有些慌。 “卫、卫同志,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的,要不坐下再聊会儿?” 八零嫁男主 第7节 她脸上发烧地尽力挽留,但是被她挽留的那个人却只是摆了摆手。 “不用了,不合适。” 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相看的姑娘愣在那里,回神时发现那人已经走了。 卫诚此时正在楼下东张西望,找了片刻并没有看见那个让他倍感熟悉的身影,只能作罢。 稍后他又在茶馆附近转了转,眼看天色不早才匆匆回了大栅栏。 表姑早在家里等着,见他回来立马笑容满面地凑上来问:“见到人了?怎么样?” 卫诚摇头,直言不成:“那就是个还没断奶的孩子,句句都离不开她妈,事事听她妈的,没有一点主见,人也腼腆胆小,不适合咱家。” 先不说他相不相中她的问题,单单是以他们家现在的处境,往后新媳妇嫁进来会面对的流言蜚语,那个姑娘就不合适。 “什么?那个姑娘可都二十五啦,只比诚子小一岁!” 竟然还能被大侄子说成没断奶的娃,这这这人到底是有多亲她妈? 表姑和老爷子都表示不能理解。 特别是等卫诚简单给他们描述过那姑娘一系列的‘我妈说’后,两人不禁都深深陷入怀疑之中。 卫诚看到他们精神萎靡,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两位长辈最近为他操的心,他都看在眼里,特别是表姑不辞辛苦,为了解决他的终身大事东奔西跑的。 他也不能太‘坐享其成’,也该努力努力。 “其实,在她过来之前,因为乌龙,我还见过一个同是去相亲的姑娘……” 卫诚思量再三,最终没忍住将遇到乐喜认错相亲对象的事讲了出来,讲完就对上两双炯炯有神放光的眼睛。 “所以,你是看上了人家?”表姑搓着手兴致勃勃。 老爷子比她反应更大,脸上都笑成了褶子,觉得真不容易,大孙子终于要开窍了。 可惜卫诚并没有承认。 但他也没否认,只道配不上,别瞎想。 表姑完全不以为然,什么配上配不上的,也得有机会配一配才知道啊。 所以老爷子就道:“你说说那姑娘是谁,我和你表姑看能不能想办法安排你们相看相看,到时成不成看你的本事。” 成就皆大欢喜,不成也别留遗憾。 老爷子打算的好,表姑也点头赞同,结果他们听卫诚郁闷的说:“我不认识她。” 两人:“…………” 好家伙,人都惦记上了,你当时还不抓住机会往窝里叼,墨迹成这样,家里是没给你吃饭吗?! 然而两人再恨铁不成钢,总归机会稍纵即逝已经没了,他们现下能做的就是赶紧重新制造机会,尽快安排卫诚去和对方相亲,以防被人捷足先登。 表姑大腿一拍,利索道:“赶紧的大侄子,快将那姑娘再仔细跟我说说,姑去给你找!” “对对对,你表姑出马,一个顶俩!”老爷子连声催促。 卫诚被他们俩催着,无奈一般,最后将乐喜的长相样貌描述出来。 “阿嚏——” 乐喜连打三个喷嚏,打完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背后念叨我?” 八成是那个刚被她喷过的油头男! 提到这人,汪红英边和面边觑过来一眼,确认道:“这回真不成啊?男方那边可是让媒婆递来消息,说对你很满意,想继续发展发展呢。” 乐喜摇头连连,强烈拒绝。 乐顺在一旁看报纸,见了忍不住问:“看你这态度,是不是他有什么不好?” 亲爹总是看自家孩子好,那不好的自然是别人了。 汪红英听得想憋嘴。 人家要工作有工作,要长相有长相,嘴皮子还甜,能有啥不好呀。 谁知下一秒就听乐喜平铺直叙地将相亲过程描述过一遍,重点强调人家有多少个好妹妹,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 这样的人哪能是什么良配呀? 乐顺听完立马摇头,说这个算了,他们家降不住。 汪红英听完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道:“真的假的?这,这不就是耍流氓吗?他要是真敢招惹那么多姑娘,怎么没人去举报他?” 乐喜推测可能是人家手段比较高超,让姑娘们心甘情愿上当受骗,或者吃了亏却不愿意宣扬开吧。 汪红英咋舌,心道真是长见识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这次居然把人介绍给了继女…… 她忍不住悄悄看向丈夫,心里一虚。 好在乐顺表情还算正常,没有迁怒到她身上的意思。 而乐喜对她也一如既往,并没有任何不满之色。 汪红英稍稍心安,但到底有些耿耿于怀,过后开始关注起这件事的后续。 万一那人真的不是玩意儿,她得注意别让他攀扯到乐喜坏他们家名声,不然她面子往哪儿搁? 这一关注,她就很快发现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那个被继女嫌弃的花花男,居然真的被人举报欺骗众多姑娘感情,以流氓罪抓起来啦! 这天晚上,当一家人围在小饭桌上吃饭时,汪红英十分解气地提起这件事。 乐顺和乐喜得知后都很奇怪,之前那人不是掩饰的很好吗,怎么说翻车就翻车了,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汪红英因为同媒婆联系着,倒是知道一点内幕。 说来它好像还和他们家有关。 “据说是因为他和咱们这边相亲,打算浪子回头,被他那些妹妹们知道了,一下子捅了马蜂窝,都要争着抢着嫁给他,他还不愿意,于是有人因爱生恨,说什么得不到就毁掉。” 然后人就被报警抓起来了。 乐喜amp;amp;乐顺:“……” 这可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得到这样的下场,他也算是自食恶果,怪不了旁人,和他们家更没有什么关系。 乐顺拍板道:“这件事以后就别提了,赶快再给喜子找个相亲对象。” 不管能不能定下,总之先和那家伙撇清干系,免得那些神经病回头想起乐喜,心生嫉妒之下,将怨愤恨意都转移到她头上。 乐喜心累:“还相呀?” 一连两个都那么奇葩,她都不想去了。 有这个时间,她好好复习考个大学不香吗? 后妈表情微讪,前两次都没办好,她其实也不想马上进行第三次,自信心都被打击了,她得缓缓再说。 但是乐顺意外坚持,“前两回都相了,不差这一哆嗦,不然你们想做被人家惦记报复的池鱼?” 乐喜和后妈面面相觑,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 汪红英当先响应:“那,那我再找媒婆寻摸个好人选,放心,这次一定……” 一定啥呀,有两次前车之鉴,她自己都不敢保证了。 那只能尽力而为了,反正这次只是扯个幌子糊弄一下而已,又不可能成。 第11章 偶遇 叮铃铃—— 预备考试的铃声已经响起,教学楼里骤然安静下来。 乐喜抱着文具袋拼命在楼上楼下奔跑,却怎么也找不着自己的考场,顿时急得不行。 要知道这次可是能关乎到人生未来的高考! 但是平时无比熟悉的地方像是变成了迷宫,不管她如何在楼层教室间打转,就是找不到正确的位置。 直到她急得快要崩溃时,一个高瘦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穿着教导主任的衣服,用那张熟悉的黑红脸冲她道: “乐喜同学,你考试迟到了,跟我走吧!” “你考试迟到了,跟我走吧!”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声音循环着,卫诚版教导主任上来一把掐住乐喜胳肢窝,直接拖走之。 乐喜疯狂蹬着腿儿,尔康手:“不!!让我去考试!!!” 然后人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正对上床边便宜弟弟那双布灵布灵的圆眼睛。 两双相似的杏眼瞬间懵比对视,一双惊魂未定,一双好奇满满。 乐喜当先反应过来,抹了把脸定定神,瞥向小家伙:“你瞅啥瞅?谁让你进来的?” 乐乐露齿一笑,老实交代是爸让他进来喊姐姐起床,然后天真无邪问:“姐姐,你刚才怎么了?扑腾成那样。”说着自己做了个手舞足蹈的滑稽动作。 边做,小嘴还边叭叭个不停。 “姐姐你还流眼泪了呢,又叫又喊,呜呜呜呜的哭得好可怜。” “……” 乐喜额头滑下三道黑线,一把摁住这小子的脑袋问她都喊什么了。 乐乐乖乖趴在床边,脑袋动不了,就举着双手,似模似样的学:“嗷嗷,让我去考试!我要去考试!” 学完眨巴眨巴眼,模样无辜地问:“姐姐你今天是不是要考试呀?” 乐喜嘴角抽了抽,是有一场考试来着,不过不是今天,而是过两天的周测。 八零嫁男主 第8节 这种小测试倒不至于让她做噩梦,主要还是前世高考留下的阴影太重。 那次她考砸了,在当时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深深的烙印,让她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那时候她偶尔会想,如果能回到十八岁那年多好,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考! 好的,现在机会她有了。 但是想想梦里的情形,心情怎么就那么不美妙呢。 关键为什么梦里教导主任的形象会是只见过一面还搞出乌龙的卫诚同志? 乐喜表示她很不李姐。 新的一天,汪红英早起蒸的包子,馅里剁了猪油渣,味道香得人流口水。 乐喜饭桌上吃一个,临走前拿一个,刚出门没多久,对面忽然走来一个非常熟悉的瘦高身影。 可不熟悉嘛,人家那张脸才在她梦里出现过。 乐喜脚步一顿,心中不由微妙。 老话都说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她这几天忙着复习,潜意识想着考试还算情有可原,但是梦见这人算怎么回事? 她正陷入自我怀疑中,不远处的人像是也发现了她,原地站了站,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来打个招呼。 对上人家看过来的目光,乐喜下意识朝他笑了笑。 那人跟着笑起来,脚下一转不再犹豫地向这边走来,却在将要穿过街道时,被匆匆赶着上班的行人撞了下。 只见他动作一闪,虽然及时躲避了碰撞,但人也踉跄一下,差点绊倒。 他及时扶住墙壁,低头揉了下眉心,好像有些不舒服。 乐喜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在哪里发生过一样,不禁加快速度过去,顺带在脑子里回想一番。 上学路上,街角拐弯处,垂头扶墙自称低血糖的男同志…… 才过去没几天,场景记忆并不难想起,与眼下相似的一幕很快在乐喜脑海里浮现,令她迅速记起几天前她送出去的那块大白兔奶糖。 哎呀,原来那是他吗,他们竟然早就见过? 这可真是有缘分呐。 乐喜心中一乐,牵着小弟弟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同志,你还好吗,要不要吃个包子缓缓?” 知道他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她干脆贡献出身上带的那只包子,让他先吃了缓缓。 面食虽说没有奶糖补充糖分的速度快,但目前手里只有这个,只能将就一下。 卫诚听到声音立即抬头,发现刚才还在街对面的人已经来到他面前,正笑盈盈地递给他一只白嫩嫩冒着香气的包子。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就像是挂历上的美人画一样。 刹那间,脑海里有什么熟悉的画面闪过,他想起了之前对她熟悉的原因所在。 乐喜见他盯着她没动静,以为是他不好意思,于是直接将包子塞了过去。 “快吃吧,我赶时间送弟弟上学,卫诚同志再见。”说完拉上正好奇望着他们的乐乐,转身准备走了。 卫诚被塞了一手包子,手心里满是包子的温热,指尖上却残留着梦中几次出现过的那丝细腻柔滑的肌肤触感。 那是她手指划过时留下的感觉。 “等等,大白兔…” 眼看乐喜转身欲走,卫诚心神一收,话脱口而出。 乐喜微囧,停下来回转身黑线道:“你喊谁呢?”啥大白兔,你丫的才是大白兔! “…奶糖。”卫诚及时说出后半句。 乐喜:“……” 啊,社死! “大白兔奶糖?”乐乐眼神疑惑,看向卫诚:“叔叔是不想吃包子,想吃大白兔奶糖吗?可是我们没有奶糖了,前几天我藏的两颗都被姐姐搜去啦。”说着嘴巴撅起来,拿小眼神瞟乐喜。 卫诚听得眼睛一亮,确定当时送他奶糖的就是她。 虽然他没注意她长什么样,但记住了她的背影,还有声音! “上次是你送我的大白兔奶糖!” “哦,原来你也才发现呀。”乐喜一脸恍然地摆摆手,“我还以为就我忘了,刚刚才想起来,就一块糖而已,不值当什么。” 卫诚神情认真:“可我还没谢谢你,你又送我一个包子,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刚想问下姓名,趁机认识认识,乐乐就在一旁出声提醒:“姐姐,上课时间快到了。” 卫诚语气一停,对上乐乐清澈分明的大眼睛。 “不好意思,我们要走啦。”乐喜急忙告辞,迅速带着弟弟离开,很快走的不见人影。 徒留原地的卫诚:“……” 他今天是因为上班早,办公室里还没来人,领导又要紧急送一份文件,于是把这任务派给了他。 之所以路过这里就是要去农业司送东西,没想到还能幸运地碰到她。 机会是很好,可惜他没抓住。 好在稍后表姑那边送来好消息,说已经找到人了,刚好人家家里也在为她重新寻摸相亲对象。 这不就是缘分吗,马上给他们俩牵线搭桥,安排起来。 卫诚收到后顿时心生期待。 第12章 再来一次 乐喜埋头复习一上午,下课时满脑子都是数学几何知识点,眼前直发晕。 中午回家吃饭,后妈又通知她放学后别忘去相亲,还是老地方,在临河茶馆。 “最近点儿背,碰到的人都不行,八成是时机不好,等过了这回,妈好好看下黄历再说。” 话里话外表明这次只是走个过场,糊弄一下外人就好了,不用有什么压力。 乐喜了然:也就是说乖乖去赴了这一场相亲,过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空闲咯? 那样她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复习,不用再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绊住浪费时间精力了。 乐喜欣然应下,保证会按时过去。 夏日的午后时光十分漫长,特别是对那些等待下班的人来说。 畜牧兽医站里。 卫诚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手中的资料久久才翻一页,墙上的钟表倒是已经看过好几次。 时针滴滴答答的走着,终于慢慢爬到五点的刻度。 报时器一响,卫诚立刻起身收拾东西,快步走向里面的办公室找人。 “领导,今天我想请假半个小时,提前下班。” 领导也很诧异,一向坚持来的早走的晚的卫同志居然提出想早退,真是难得。 卫诚不好意思地解释:“还是去相亲。” 说完,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领导顿时理解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年轻人嘛,相亲就该积极点,不然都像你上次那样,猴年马月才能讨到媳妇。” 于是卫诚就这么被轻松放了行,在一众同事惊讶羡慕的目光中提前下班走人。 刚才领导在里面说的话,他们也听到了,等卫诚一走,他们立马议论开来。 “我见他整个下午都在看表,还以为是发生了啥事,原来是等着去相亲。” “上次不也相了,还是领导催着他才肯提前下班去准备的,这回居然这么积极,看来是遇到好人选了。” “以他那家庭情况,能有什么好人选呀,我猜是碰见中意的了,想努力表现表现,不然哪有这劲头。” “看这样子,应该很快就能吃到他的喜糖了,我们到时要不要随份子?” “八字都没见一撇,到时再说吧。” 办公室里的讲话声渐渐落下,本来想回来拿根钢笔的卫诚站在外面听完,没再进去,转身径直走了。 他来在街上,边走边看,视线在两旁的店铺里逡巡。 因为改革开放的关系,这个时候街头已经有了不少摆摊做小生意的个体户,开店的也有,但他们大都卖的是群众广泛需要的,一些比较稀缺的带有小资情调的物品丝毫没见着。 比如卫诚现在想买的花。 这东西不顶吃不顶喝的,还容易被人打成资本主义,一般人估计也不敢卖。 卫诚走过一条街,直到坐上电车,一路扫过外面目之所及的所有店铺摊贩,都没发现有人卖花。 回到大栅栏,表姑早早过来等着,还给他提前烧好一大锅热水,人刚到家就赶忙推他进屋洗漱打理。 卫诚先洗了澡,头发和手脸都搓的干干净净,完后照着镜子将短发剪一剪,仔细刮掉胡渣,修修眉毛,磨磨指甲,感觉可以了,才穿上衣裳出去。 表姑打眼一看,觉得人清爽好看不少,顿时伸大拇指。 这有心和没心还真是不一样! 老爷子看着也觉得大孙子和前两回的态度不一样,估摸着这次或许能成。 只要这么一想,他立刻就激动起来了。 “好好好,快把衣裳也换一下,你表姑特地给你准备了军装。” “对对,特意找个子高的人借的,快换上给咱瞧瞧。” 表姑神色兴奋,递上衣裳,把刚出来没一会儿的卫诚又推进屋子里。 卫诚进去换上那身军绿色,发现居然还有皮带,也顺手给系上,而后上下看看,看到脚上灰扑扑的鞋子,又从床底下扒拉出一双解放鞋,从衣柜里找出一顶红星帽,搭配齐全后才开门亮相。 表姑和老爷子均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一见他这形象就倍感亲切,拍手都说好看。 八零嫁男主 第9节 卫诚见此,将本来打算穿的白衫黑裤撂一边了。 眼看磨蹭了这么久,时间已经不早,老爷子赶忙催着他出门,还往他手里塞一把钱,殷殷叮嘱道:“记得啊,到地方不要抠搜,咱家不缺这点钱花,多给人家姑娘买点好吃好喝的,留个好印象。” 说不定人姑娘心情一好,就看上他这大孙子了呢。 老爷子期望满满。 卫诚认真点头,然后拽走了他辛苦养开的月季花,还是枝头开得最好最鲜艳的那朵。 老爷子:………… 个儿小龟孙,要不是体谅他找媳妇不容易,看他回来他不打死他! 卫诚手拿月季花,路上将刺和枝叶修剪齐整,下电车后在卖礼品盒的店里买了包装纸,费尽巧思地把花包起来。 仍旧是在临河茶馆,他这次来的比上回要早,特意选了和上回不同的位置,坐下先招来服务员问他们这儿有没有包子。 “包子?”服务员一脸懵逼。 大哥你是认真的吗,到茶馆里面叫包子? 咱这儿都是来喝茶吃点心的,哪有喝茶吃包子的! 但卫诚不管,眉头一皱:“居然连包子都没有。” 服务员:“……” 服务员灵光一闪:“门口有摆摊卖水煎包的,味道还不赖,不然我给您下去买一份送上来?” 卫诚虽然不太满意,但看看墙上的时间,最终点了点头说行。 服务员收下钱立刻去办这事,不到片刻功夫,热腾腾的水煎包就送过来了。 水煎包刚到位,茶水点心也上齐备,楼梯那儿随之传来有人上楼的动静。 听到上楼的声音,卫诚耳廓一动,站起身看向楼梯口,下一刻果真见到那张芙蓉面出现在眼前,他立马招手示意。 “同志,这里!” 乐喜按时来到地方,上楼时还在想这次要怎么找到人。 她后妈因为不重视这个相亲对象,所以也没什么交代,只道去了后找最高最瘦的那个就是。 乐喜当时都有点那啥,心道也成,咱就来找现场最高最瘦的那个,找不见或者再找错了可别怪她。 谁知这次根本不用她去找,人家不光提前到,还一早注意着,看见她过来就举手了 关键是,怎么好像是熟人呐? 第13章 见面啦 “卫诚同志?” 乐喜走近后看清楚那人,特别意外,没想到会是他。 “乐喜同志,你好。”卫诚挺直身板点头。 乐喜惊讶,“你知道我的名字?”貌似上次乌龙时她没做自我介绍吧。 卫诚一边伸手将她让进茶座格间,一边回答说是从介绍人那里了解到的,以防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比如上次认错人那种。 其实是表姑打听过她,给他递消息时,他特地问来的。 两人几乎前后都想到了上次的大乌龙,不禁相视一笑,乐喜调侃:“这次你确定?不会再认错人了吧?” 卫诚握拳咳了咳,请她坐下,确定道:“没认错,我知道来的是你。” 哦哟,这话透露出的含义很多哦,几个意思呀? 乐喜心思电转,突然来了兴致,于是挑着眉顺势就坐。 刚坐下,眼前忽然出现一束鲜艳的粉红月季花,花朵娇艳欲滴,枝叶青翠,整个用素雅的纸张包装成束,底端被一只黝黑修长的大手握住。 乐喜顺着那手往上看去,目之所及的是那正在滚动的喉结,那不厚不薄抿着的唇,那高挺的鼻,最后是那双深邃的眉眼,其中还残留着一抹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忐忑和小心翼翼。 对视一瞬,谁都没说话,但有些想要表达的意思尽在不言中。 花束一直举在眼前,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样。 淡淡花香飘在鼻尖,乐喜忽地笑了下,明知故问道:“送我的吗?” 卫诚嗯一声,将花往前递了递。 乐喜心中微动,伸手将它接了过来,低头嗅着甜甜的花香,问是哪来的,她好像没在街上发现有人开花店啊。 卫诚眼神一飘,只道家里种的,令乐喜很是意外惊喜。 “你家还种花了啊?” 还是她特别喜欢的月季! 前世一直没人知道,其实她很喜欢花,其中最喜欢月季,觉得它比玫瑰百合更好,因为好看好养活不娇贵。 可惜从来没人给她送过,谁让她在白幼瘦审美横行的现代,还长着一张圆润的福气脸,身材也是珠圆玉润健康型的,不比那些只有两位数体重的妹子苗条好看,自然不太受欢迎。 而她也不想为了迎合大众审美折腾自己,导致根本没有多少人敢追,敢追的也摸不到她的脉。 连束花都不肯送,还谈什么朋友。 就这样她才一直单身到奔三,不得不被家里安排去相亲,又倒霉地遇到很多奇葩,再加上工作上遇到的问题,她在穿来之前几乎都绝了谈恋爱结婚的心思。 没想到在这里,她竟然收到了异性送的人生第一束花,还是最喜欢的粉红月季。 乐喜想罢,抬头看向眼前神情隐隐紧张的男人,心想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谢谢,我很喜欢,你也坐呀,别光站着了。” “好。”卫诚边应边坐在她对面,微不可见地大松一口气。 显而易见,他送花送对了,第一关通过,接下来还要再接再厉。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乐喜将花放在腿上,看着卫诚动作飞快地将各式精致茶点和一笼屉眼熟的吃食推到她这边,叫她都尝尝,看喜欢哪一个。 那些精致的茶点,她上次就看到过了,虽然没亲口尝过,但也不怎么稀奇。 只是那个冒着热气和香味的屉笼比较让她好奇。 卫诚眼明手快,立马将屉笼打开,露出里面十来个胖胖小小的水煎包,道:“上次吃了你送的包子,这回本来打算请回来的,但是他们茶馆不卖包子,只好从楼下买了份水煎包上来,你尝个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只放在小碟子上,旁边还准备好了一小碗蘸的醋,可谓是照顾的十分周到了。 乐喜感受到这份心意,再看看小碟子里的水煎包,眼神微微一闪。 不得不说他可真会戳人软肋,又是一个她很喜欢但平时不怎么显露也没什么人发现的东西。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在世,早上起晚了不想做饭时,全家往往都会去楼下的小摊吃一顿水煎包,那时候的钱和现在一样值钱,十块钱能买上三四斤,稀饭随便喝。 所以乐喜从小到大都喜欢吃这个,感觉每次吃都有家的味道。 可惜,随着她长大,妈妈生病去世,爸爸再娶生子,家已不是那个家,街头上卖水煎包的小摊也渐渐没了,她工作后如果不特意去寻找,甚至都找不到这种吃食。 而眼下,有人将水煎包亲自送到了她面前。 乐喜很难不动容。 不管他是特地用心准备的,还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这份心意她都领了。 “谢谢。” 她再次道谢,然后在卫诚期待的目光中夹起水煎包尝了尝,和记忆中的味道很像,如果能再搭配一碗稀饭就更好了。 茶馆里当然没有稀饭,茶水却是管够。 乐喜就着茶水,不知不觉,竟把一份水煎包全吃下了肚,完后反应过来,抹着嘴巴对卫诚不好意思道:“太好吃了,没忍住一口气吃完了。”都没给他留一点。 卫诚神情愉悦,说能吃是福,那份水煎包本来就不多,还都是小小的一只,吃下也就够垫垫肚,要是他来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还想吃不?我让人再送来一份。”他看出她很喜欢吃了。 看来第二步也走对了,老天终归对他不薄。 “不用了,这一份就够了,桌上不是还有这么多点心,够我们两人吃的,再点容易浪费。” 乐喜摇头拒绝,示意卫诚别光顾着看她,只她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他也吃嘛。 卫诚这才开始动用桌上的茶点,一面主动解释这次相亲是他请人安排的。 他说,因为上次见过面后,他对她的印象很不错,过后又发现她接连两次帮过他,心地非常善良,是个很好的姑娘,所以才想办法成了她这次的相亲对象,想有个认识的机会。 这一点,乐喜刚才从他打招呼的话音里就差不多听出来了。 他能主动坦白,说明人还挺实诚的。 之后他比上次还要详细的自我介绍,更加证实了这一美好品质。 卫诚不光接着上回将自家如今特殊的处境仔细交待了,还透露出父辈以及大部分亲戚的一些情况,算是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没有一丝隐瞒。 然后,他看向乐喜,将选择权交到她的手里,“你觉得怎么样?” 不等她回答,他又好像害怕她拒绝似的额外补充道:“其实我很欣赏乐喜同志,如果你不介意我家那些事,我想我们可以试着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说着已经要畅想未来,考虑婚后该生几个孩子了。 乐喜:“…………” 乐喜越听越好笑,不得不抬手打断他。 “先等等,卫诚同志。” 第14章 很难不动心 卫诚当即停下话头,神色微变,像是已经预料到这次相看要不成了。 他忍不住开始反省,甚至隐隐的后悔,刚才不应该一个没收住,讲了那么多对两人未来的展望和期盼。 明明他们现在连对象都不算,他这样算是对她的冒犯。 是他太过莽撞,把人吓到了。 八零嫁男主 第10节 卫诚这番波澜起伏的心理变化,乐喜无从知道,她只看到她一叫停,他立马就抿上嘴不说了,非常‘听话’。 乐喜不禁莞尔,“不用这么严肃,我看得出来,卫诚同志是个很好的人。” 听到她的夸赞,卫诚脸上却没露出丝毫喜色,因为他清楚说这话的人后面往往还会跟个但是。 乐喜但是之后的内容,或许就是对他的拒绝。 卫诚不想接受这个结果,还想再努力努力,但他已经不知道还能怎样努力,才会有效地留住这颗珍珠,而不是把她越推越远。 他感觉现在手脚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只有眼睛和耳朵还在,一个注视着她的音容笑貌,另一个听着她说的话,整个人浑身僵硬又全神贯注。 仿佛在迎接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乐喜没让他等多久,轻声接着道:“可是我们算上之前也才见过几面,现在就谈婚论嫁什么的,似乎太早了点,我觉得这样不成。” 其实她对他的印象挺好,又被他接二连三的举动打动,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何况他还是一个潜力股,无论是他的样貌,还是他未来的前途。 别人不知道以后的时代发展,她还不知道吗? 以他家的条件,即便现在看起来比较艰难,往后也会很快变得越来越好,最起码光是那些现下收不回来的房子院子,将来就够他们吃几辈子的。 还有他那看似没什么前途的工作,比起大家竞相追捧的工厂岗位,他这样的公务员实际上才是永远的铁饭碗,到后世不知被多少人抢着要。 总而言之,在乐喜眼里,他绝对能算得上是金龟婿范畴。 而这个金龟婿现在还特别真诚地‘求交往’,这谁能顶得住? 反正乐喜这个大龄老阿姨已经在摇摇欲坠,态度徘徊在极其危险的边缘,快要顶不住松口答应啦。 好在她还有点理智,没有立时就迫不及待地应下。 但她也没把话说死,一口气拒绝。 前世三十年的生活经历让她明白,现实生活不是,一个人能在合适的时间里遇到另一合适的人是多么难得,如果得不到珍惜,一旦错过可能就是永远的错过了。 因此现在面对眼前这个自动送上门还对她胃口的追求者,乐喜虽然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和他试试,但也下意识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这算是她人性中的小小卑劣,却让卫诚从中看到了希望。 他立刻重整旗鼓,打起精神确认道:“你不是因为介意我家的情况,还有我这个人没本事也不好看,才觉得我们不成的?” 乐喜看过去,对上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眼神,意识到这些可能都是他在意或者自卑的地方。 乐喜果断摇了摇头。 她并不介意那些呀,介意的是他自己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看出她神情做不得假,卫诚忽然咧嘴一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又熨帖又轻松又畅快。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疑惑:“那你是因为什么?” 经过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察觉出她似乎并不是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但应该有些顾虑,态度正漂浮不定,叫他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如同一个毛头小子。 “因为姑娘家的矜持呀。”乐喜眼睛一弯给了个理由,继续道:“老话都说过好事多磨,婚姻又是终身大事,哪有两个人见一面就成的,又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 卫诚听出她话里的松动,心中一喜,脸上紧绷的神情一下子舒展开,“那你说该怎么做,我都听着。” 乐喜没再开口,而是将桌上剩余的茶点推过去,示意他全部解决掉。 卫诚立马开吃,一边吃一边还关注着她,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乐喜被看久了,也不禁老脸一红,多少感受到了曾经同事口中所说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别样趣味。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要动心了。 乐喜心情微秒地看着卫诚将东西解决完毕,甚至连茶水都喝的一干二净。 此时,窗外正值晚霞满天,清风徐徐吹来,有一二小船慢悠悠地从河中心飘过,岸边杨柳下走着下班后路过或者饭后来散步的行人。 乐喜一见,指着那里建议:“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卫诚没二话,下楼时还想替她拎包。 这一无意识的‘殷勤’行为又瞬间讨好到乐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biubiu增加了多少好感度。 下楼后,乐喜还想去结账,才知道卫诚早在点完东西时就把账结了,没叫她破费一分一毫。 想想前世遇到的非要女方埋单,或者提前就申明aa,不然免谈的相亲对象,乐喜顿时又发现卫诚同志的一个优点。 也或许是因为她对他有好感,所以无论他怎么做,她都带着天然滤镜,只要稍稍合乎心意,她就能好感度upupup。 理智在清醒地辩证这一点,乐喜一时间陷入沉默,没有出声。 卫诚也没开口,渐渐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之态,和她漫步在河边石板道上。 安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伴着晚霞的余晖、河水的波光,微风吹拂,杨柳依依,画面显得宁静又祥和。 直到走过一段路,乐喜发现路边一个扛着草架子卖糖葫芦的小贩,这份美好才被打破。 “卫同志,你吃不吃糖葫芦?我请你。”乐喜转头问道,打算也请一下对方,不管这钱能不能和他花的等同,总归不叫他一个人出血就行。 卫诚一听,身上的沉稳瞬间一消,整个人像是又从刚才那个状态复苏了一样。 糖葫芦?他自然吃的。 乐喜去买了两根,一人一根拿着,边吃边走,她顺便开始介绍自己的情况。 相比起卫诚家的复杂,她这边倒是十分简单明了,最多也就是有一个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后妈人还不错,弟弟也比较省心,都不是需要顾忌的人物。 至于亲妈那边,原主记忆中好像没什么来往了,亲爸这里有对儿退休的爷奶,但跟着大伯他们生活,不到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到,也不用特别注意。 所以乐喜很快就讲完了,总共才几句话而已,和卫诚那样详细的自我介绍比起来,她像是不太用心似的。 但她这样做透露出的含义,已经足够令卫诚手足无措,领会之后忍不住喜形于色。 第15章 有人落水 卫诚快走两步,转身面向乐喜,刚打算说些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噗通一下落水声,随之就听到有人大喊快救孩子。 周围的人均被这呼喊惊住,瞬间全都下意识循着声响看过去。 那水波粼粼的河面上可不就漂着一个孩子嘛,还在水里挣扎起伏呢。 果真有小孩子掉河里了! 人群一下子炸开,有人急忙跟着呼喊救人,有人惊慌地站在原地,还有人身先士卒当雷锋,立即奔向前捞孩子。 卫诚是最后那类,听到呼喊声时话音一停,顾不上和乐喜说什么,当下摘了红星帽往她手上一塞,转头人已经跑过去救人了。 乐喜没有拦,拿着他的帽子,自己慢上一步赶紧跟上。 本来他们就距离落水处不远,在一群奔跑向河边的人中又数卫诚跑得最快,在场的谁都没他那双腿长,所以也是他第一个到达出事地点。 只见他全力跑到河边,来不及脱下脚上的鞋子,就纵身一跃跳入河水中,凫了个猛子冒出头,然后迅速朝已经停止挣扎快要没顶的孩子游去。 陆续下水的还有几个青壮,从不同方向也紧随其后地游过去,让大家看到了救人的希望。 乐喜赶到地方时,落水那个孩子的家人已经找来了,在岸边惊慌无助地被人扶着,哭得撕心裂肺的。 众人从她的哭诉中听出落水的就是这位老太太的宝贝大孙子,今儿个本来是她带孙子出来玩的,结果只不过稍稍离开一会儿,去给他买根糖葫芦,回来人就落水里了。 这要万一有事,老太太可怎么接受得了,过后也没法跟大儿子和儿媳妇交待啊。 大家心生怜悯,一边连声安慰她,一边隐隐责怪道:“你这也太大意了,小孩子那么点大,又是在水边,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在那儿耍。” 大人这么马虎,不净等着出事嘛,怪得不谁? 说到这儿,老太太也很委屈,连连喊冤:“我哪里没想到这方面,明明走之前他堂婶说会替我看顾一会儿。” 对了,他堂婶儿呢? 老太太恍然想起这人,泪眼迷蒙地环顾左右,却没有找到对方的半点人影。 周围人配合地让开点位置任她找,最后自然什么也没找着,都以为她是在说谎,想推卸看顾孙子不利的责任。 老太太冤呐,又是担心孙子安危,又是感到委屈冤枉,不免对那个不知跑哪儿去的堂媳妇心生怨怪起来。 你要是不想帮忙就别说要帮啊,结果害得她的宝贝大孙子没人看顾。 老太太怨愤不已,没等她哭天抢地的去找堂媳妇算账,河水里终于一阵喧哗,她大孙子被救上来了! 卫诚游得最快,又提前一步下河,自然是最先来到溺水的孩子身旁。 此时孩子已经没了挣扎的迹象,被水浮着飘在水面,渐渐随着水流往河中心飘荡,远远只能瞧见一点冒出头的衣裳,情况十分紧急。 卫诚当即一个凫水将孩子捞住翻转身,口鼻头脸都露出水面,顾不得再做其他,赶忙回转身朝岸边游去。 其他下水的人这时都聚拢过来,接上头一起搭把手,合力将孩子送上岸。 老太太看到后猛地扑过去,却发现大孙子一脸青白,浑身湿漉,无声无息的,像是已经不成了,顿时浑身一震,惊恐大喊:“快快,快救救他,来人,快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子,求求你们——” 说完,人抱着大孙子的小身子软倒在地,朝大家砰砰磕起头来。 周围的众人都看得于心不忍,但也无能无力,因为那孩子眼看着的确像是被淹太久,怕是救也救不回来的。 乐喜觉得这样不行,刚要上前帮忙,就见卫诚又一把将被老太太抢去的孩子夺回来,然后迅速展开急救。 与此同时,乐喜也不再耽搁,越过人群上前急道:“快,先清理口鼻异物,将人躺着头后仰,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她说的很急很快,其他人好多都没听清,甚至都没听懂。 但卫诚显然是懂这一块的,在乐喜说话的时候就快速做好了前两步,而后立刻开始按压小孩胸腔,进行心肺复苏。 大家看着他这样做,渐渐都安静下来,焦急又期盼地等待着。 老太太从惊恐绝望中缓过神,见此像是骤然看到了希望,立马连滚带爬地凑上前,也不敢随便打乱卫诚的施救,只在一旁趴着对大孙子心啊肝啊地呼唤。 片刻后,卫诚停下了手。 乐喜不用他说,马上会意地提醒老太太:“快捏着你孙子的口鼻,给他吹口气!” 老太太不明所以,但心神慌乱之下犹如抓上根救命稻草般,当然是别人说什么她做什么,几乎是乐喜话刚落,她就立马照着去做。 等她吹完气,卫诚那里又开始继续按压,头上有水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注意力道,小孩肋骨脆弱。”乐喜在一旁指挥,顺手给他擦了擦汗,见他气喘吁吁的累得不行,不禁想到他身体不太好,刚刚才从河里救人上来,现在恐怕没多少力气了。 她不由得建议:“要不换我来?” 八零嫁男主 第11节 卫诚头也不抬地摇头,手下动作不停。 人是他决定救的,要是救成了还好,皆大欢喜。 一旦救不成,可能会惹上一身骚,他怎么会让她来掺和这种事。 乐喜无法,只能严格数着他按压的次数,隔上一段时间就让老太太给她大孙子吹上一口气。 几分钟过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孩子还没有一点动静,慢慢地大家都变得不再抱有希望,唉声叹气,可怜唏嘘。 期间,人群外赶过来一个慌里慌张的娇小身影,听到大家话里透露出的内容后,她仿佛不敢置信般,急忙忙往人堆里挤。 直到挤到近前,看到地上仍在施救的溺水小孩,还有神情悲戚快哭瞎了的老太太,这人不禁脸色一白,都没来得及注意施救的那两人长什么样,就心虚恐慌地转身想往外躲。 但这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顺着往里挤容易,逆着想挤出来就难了。 还没等她成功挤出去跑路,再次陷入绝望的老太太转眼间就发现了她,顿时恨恨地大喊一声:“许虹你个贱人,还我的大孙子!” 说着人倏地一下爬起来,猛虎一样朝那个娇小的背影扑上去。 第16章 孩子救活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地上刚才还在绝望痛哭的老太太就跳起扑向一个娇小的女同志,然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辫子就开始撕打怒骂,看得大家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眼看那叫许虹的女同志已经凄惨的嚎叫起来,周围的人赶忙想去阻止,谁知下一秒就听那老太太开始哭天抹泪,话里的内容叫他们脚下一停。 “大伙都来评评理,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我大孙子他堂婶,之前是她主动请缨说要帮我照看会儿孩子,结果她就这么照看的?” “她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耍了,却把我孙子一个人扔在河边,我自问没有半点对不住她,她却这么作践我孙子!” 老太太恨声怒骂,手下扑打的力道一下重过一下,想想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大孙子,她恨不得生吞此人。 许虹小小的一个,根本承受不住,连连挣扎躲避着为自己申辩:“大奶,大奶,你手下轻点,别拽我头发,别打我脸,我没有啊,我只是憋不住去上了趟厕所……” 众人听到这些话,联想到这算是人家的家事,顿时收住踏出去的脚步,置身事外,不再多管。 老太太得以揪住便宜堂媳妇好好修理了她一顿,头发都抓下几把,要不是她知道把脸护的严实,说不定能直接给她抓个满脸花。 卫诚和乐喜那里的急救还在继续,并没有管老太太这边的闹剧。 直到老太太一脚下去不知踢到了许虹身上哪里,叫她身形一颤委顿在地上,开始打滚哀嚎。 老太太还以为她在特意卖惨,因为她那一脚的力道虽然大但踢偏了,实际上并没有踹到她哪里,结果她就躺地上嚎的跟要了她命一样,不是耍赖是想干嘛! “大奶,饶了我吧,我肚子疼……” “你!” 两人还在纠缠,身后忽然一阵咳嗽,人群嗡地一下沸腾,纷纷惊奇地说着什么活了活了。 什么活了?老太太愣了一瞬,而后瞬间反应过来。 她她她大孙子活了?! 周围人赶忙拉过惊愕又惊喜、一脸不敢相信的老太太,将她推到卫诚乐喜那里,恭喜道:“你快看看,你孙子活了,他们真的把人救活了。” 此刻经过卫诚和乐喜的努力,那个溺水的孩子刚刚终于缓过气,吐出几口水来,救活了。 老太太喜极而泣,浑身哆嗦着,都不知该怎么好了。 卫诚并没有将孩子第一时间交还给她,而是紧接着又将孩子翻转过来,抱着他头向下控出更多的河水。 那孩子也本能地配合着大口的吐,直到地上落了一滩,再也吐不出什么,卫诚又朝他肚子拍了拍,他竟然啊呜一声吐出条小鱼来,那鱼已经死了,身上却染着几缕红色。 众人一见,惊喜的神色顿时一变,慌道:“见血了,见血了,肯定伤到肺腑了吧,得赶快送医院!” 老太太的惊喜立马变成惊吓,情绪短短时间内经历这么大的波澜起伏,人都有些受不住,头开始眩晕起来,身子忍不住晃了晃,被一旁的群众及时扶住。 卫诚也看到了鱼身上的血色,猜测小孩现在应该是伤到内脏,光是这样救醒也不成,于是立即将人撂上背,打算送往医院,救人就到底。 事态紧急,又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乐喜当然不会阻止他,还支持地跟在他身边快速前往最近的医院。 其他人有的散了,有的站在原地感慨不动,还有的热心肠,一块跟上来看能帮点什么。 躺在地上打滚的许虹被人扶起,还在那儿不停痛吟喊着肚子疼。 老太太甚至在场的许多人都认为她是装的,对此不以为意。 老太太赶着去看孙子,顾不上现在跟她多计较,只能恨恨瞪她一眼,然后转身向卫诚他们追去。 许虹见她走了,自己肚子里那股隐隐作痛的感觉就没了,还以为是自己想逃避责任造成的错觉,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人刚刚一动,肚子立马像是被谁猛地揪了一下,剧烈疼痛起来。 许虹忍不住一声尖叫,吓得还没散开的人浑身一个激灵。 “肚子,肚子,我好痛,这次是真的。”许虹惊慌求救,脸上白的跟鬼一样,霎那间冷汗直冒,看得众人一下子就相信了,同时也很无语。 你说你刚才装的,差点把大家都骗过去了,结果现在遭报应了吧,肚子真痛了,算不算活该? 而且再想想她之前疑似害一个小孩落水,虽然是看顾不利间接导致的,但也是她的责任。 这女同志的人品和行事貌似都不怎么样。 大家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一时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许虹有些慌,不得不扯谎道:“我,我好像怀孕了,帮帮我……” 天大地大,总归孕妇大,众人一听不再犹豫,立马出来几个人将她抬起来,迅速朝刚刚老太太离开的方向追去。 附近就那一家医院,这两人又是亲戚关系,正好送作堆,都去那里吧。 好心人替她们打算的很好,许虹察觉后却脸色一变,大声道:“换一家!换一家!送我去市医院!” 抬她的人听到这副命令的语气,心中很是不喜,嘴上就道:“市医院离这儿太远,我们想抬也抬不过去啊,你别折腾了,就和你家亲戚一块去最近的人民医院好了。” 折腾个啥呀,真怀孕了,不怕一路过去把它折腾掉啊。 两拨人一前一后赶到人民医院,快速挂了急诊,将一大一小两个人都送到医生手里,之后剩下的人才擦把汗松上一口气。 护士很快过来询问病患家属,老太太赶忙上前报上家门,之后就跟着护士去缴费,都没来得及对卫诚他们道上一声谢。 其他人眼见人已经交给医生,他们该做的也都做了,纷纷自行离去。 剩下卫诚站在那儿浑身湿透,头上还滴着水,脸色黑红中透出一丝青白,眼神呆滞地落在前方虚空处,整个人一动不动。 乐喜看出不对,立即扶了扶他:“你怎么样,要不要也看下医生?” 刚刚老太太自报家门后,卫诚就有点不对劲了。 乐喜以为他是累坏了,身体受不住,却不想凑近了才听到他仿佛无意识的喃喃低语。 “我救了一个仇人孩子……我竟然救了一个仇人家的孩子……” 第17章 曲家人 乐喜拉着精神恍惚的卫诚走出医院,难掩关心道:“卫诚同志,你还好吧?” 那什么救了仇人孩子的话,她听到了一点,但是看卫诚现在的状态,她识趣地没有多问。 他看上去本来就很不好了,她怎么可能还要没眼色地往人家心窝上插刀子。 乐喜不好多言,只能将他拉出那个是非之地,拖到外面人少的路口吹吹风。 傍晚的凉风一吹,卫诚很快醒过神来,抹了把脸,对乐喜道声歉。 “对不住,刚才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的声音沙哑,似乎是想到了那件事,语气变得格外艰难。 乐喜赶忙体谅地摆摆手,“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看你脸色和精神都有些不好,要不要换家医院去看看?” 至于他们旁边这家,因为某些人也在,或许卫诚不会愿意再进去一趟。 卫诚却摇头拒绝了,神情上仍旧带着点恍惚道:“我没事,不用去看医生。” 乐喜见他真的不想去,只好建议:“那你早点回家休息一下,赶紧把湿衣裳换掉,别着凉了。” “可是我们……”卫诚迟疑。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乐喜哭笑不得,说:“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也再考虑考虑,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找机会谈。” 卫诚想说我现在就挺冷静的,但他的脸色和精神头骗不了人,又浑身湿漉漉的十分狼狈,不用看就知道不适合再这样和眼前的姑娘相处下去。 “那好,我等你消息。” 正说着,电车过来了,两人相继坐上车离开。 在他们走后,人民医院呼啦啦跑来一群人,还都是一家子,问清楚老太□□孙在哪儿后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此时,老太太已经陪急救过的大孙子转移到普通病房,先挂上了盐水,之后还要做一系列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家里人闻讯赶过来,找到病房,老太太儿媳妇抱着病床上蔫巴巴的儿子就是哭,连一向相处融洽的婆婆都没搭理。 老太太知道这是怨了自己,她理亏也不怪儿媳妇什么,可是她也冤呐,这事儿要怪也不能全怪到她身上。 于是老太太在儿子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前因后果都仔细讲了一遍。 她也没推卸责任,但主要责任真不在她。 幸好孙子没大碍,家里人也相信她说的,儿媳妇当下就变了脸,怒气冲冲道:“我就说那不是个好的,你们还以为是我小性看不上她,现在倒好,她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她丈夫讪讪辩解:“什么我们他们家的,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嘛。” “啊呸,什么一家人,也不看看你那堂弟都干过什么好事?都不怕遭报应的!”儿媳妇一脸鄙夷地唾了一口。 好在两家是隔房的,平时又不多亲密,不然她都担心将来哪天一个不慎,会被那一家连累遭人报复。 革命委主任前些年是很风光,但眼下可不一定了,瞧瞧那些陆陆续续回来的平反的人家,看着目前都很低调,其实谁不记得当初被欺压羞辱的仇啊。 有些甚至被搞得家破人亡的,他们能不恨?能不想法子报复? 肯定会的,也就是现在时机不到,人家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动手而已。 他媳妇都能看明白的道理,男人能不懂吗? 他自然是清楚的,只是他和堂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前也不是没有享受到人家带来的好处,现在想一下子就撇清有点难。 八零嫁男主 第12节 不过这次对方新过门不久的媳妇伤到他儿子,倒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毕竟都自动送上门了,他总不可能不抓住,不如趁机让媳妇闹大,两家撕扯开。 男人迅速作出决定,给他媳妇使了个眼色。 他媳妇收到,当即搂着儿子朝他脸色一摆,大骂道:“好你个窝囊废,你儿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想着你那兄弟的好?不成,妈你看好涛涛,我去找她理论去!” 报信的人可是说了,她那个便宜堂弟媳妇做错事后还假装肚子疼,一起被人抬来了医院,八成是想装病逃避责任。 做她的白日梦,她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紧接着,夫妻俩将孩子交给老太太继续看着,两人一个冲一个拦,很快找到许虹所在的病房。 他们到时,堂弟曲立党和婶娘毛翠花竟然已经在了,正围着许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忙活的不得了。 夫妻俩一看这情况就觉得不对,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毛翠花看到他们,立马热情地招呼两人进门。 “是立国凤仙呐,你们也知道许虹怀孕的消息,过来看她了?哎哟,你们小夫妻消息真灵通。” “许虹真怀孕了?!” 曲立国和王凤仙心里一个咯噔,夫妻俩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 毛翠花一拍大腿,高兴道:“那还有假?肯定是嫁来咱家后就怀上了,可真是有福,偏她自己还没注意,差点害了我的宝贝孙孙。” 王凤仙听不下去,脸色一沉忍不住道:“二婶子,她没害你的宝贝孙孙,她害的是我家涛涛呀,我的涛涛他还那么小,就被她扔在河边,掉进水里去了呜呜呜。” 王凤仙说着大哭起来,曲立国环着她肩膀愁眉苦脸,俩夫妻面上都不好看。 曲立党和毛翠花听了也是脸色一变,下意识朝床上的许虹看去。 许虹脸上还有没掩饰起来的心虚,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这下麻烦了。 不说曲家两房人在医院一团乱,卫诚一身落汤鸡似的回到大栅栏,他们院里也是一片乱。 看着那几个不请自来的人,卫诚站在门口神情茫然地看向老爷子和他表姑。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我们家?” 还到处乱转,肆意打量,一副当家主人一样挑剔的模样,看得人非常不舒坦。 老爷子叹口气,明显不好开口。 表姑可不会给这些人留面子,当即指着其中一个瓜子脸柳条身的年轻姑娘道:“她说她想给你当媳妇,但前提条件是要把她家现在住的那个院子当聘礼。” 那姑娘趁机出来,羞红脸说:“我知道你最近正在相亲,但你家情况又不太好,怕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可我不介意过来毛遂自荐,只要、只要你们将那个用不到的院子给了我父母,让他们以后能有个安定的住处,我就答应嫁给你。” 她想着以她的长相品貌,婚事成老大难的卫诚肯定不会拒绝。 即便与她同来的几个兄弟叔伯表现得有些过于急切,也不妨碍卫家稀罕她这个自动送上门的好儿媳呀。 第18章 卫诚发火 瓜子脸姑娘以为这事儿在她开口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八九不离十了。 卫家处境这么差,家里还有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卫诚长的还那么埋汰,有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愿意上门,那是他们的福分,应该珍惜。 她也不说以后等她过门需要他们捧着她供着她,只是满足她进门前的一个小小要求不过分吧? 然而,这些统统也只是她以为而已。 不说表姑和老爷子听完是什么反应,单是卫诚就不见任何喜色。 与那个姑娘预料中的惊喜感动全然不同,他沉着脸直接转身打开了大门,以行动表示让他们马上离开。 瓜子脸姑娘笑脸一僵,深觉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可思议道:“卫同志,你确定?” 如果她走了,他估计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结婚人选了,他真要赶他们走? 卫诚确定以及肯定:“我不喜欢你,也不会拿什么院子换媳妇,你们赶紧走,不然后果自负。”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不算好,瓜子脸姑娘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羞红小脸顿时变成煞白,又羞又气又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委屈巴巴地看向叔伯兄弟。 她叔伯兄弟立马捋袖子,气势汹汹道:“咋地?我家娇娇看上你,你还想拿乔作态?也不瞅瞅你那鬼样,敢嫌弃咱家娇娇,看老子不揍死你!”说着就要冲上来打。 表姑见势不对想阻拦,却被他们中的两个妇女同志合力抱住拦下,不让她上去帮半点忙。 老爷子一看,哪里还不明白,人家是有备而来,明摆着是想借结亲套他家院子的。 这套路也熟悉的很,不就是先礼后兵! “阿诚,小心!!” 老爷子起不来身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紧盯着大孙子那里,以便及时给他提醒。 卫诚听到爷爷话落的刹那就侧身一避,顺利躲开中年男人叫嚣着扑打过来的动作,然后趁机狠狠踹上一脚,正中男人下半身的地方,顺便也将人踢飞了一米远。 中年男人捂着命根子部位,落到地上后当即弓成虾米状,嘴里痛呼不止,看样子伤的不轻。 这一脚一下镇住了瓜子脸姑娘一家子,不过终究是利益迷人眼,当家的男人心一狠咬牙吼道:“别怕,他再硬茬子也是一个人,咱们一起上,不信教训不了他!” 等把人训服气了,将姑娘嫁过来,两家成一家,那些院子房子啥的还不是成他们家的了,到时候他们就不用再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房间里,想住哪间住哪间,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想到美好的愿景,这家人顿时胆子比天大,啊啊呀呀喊着一起朝卫诚冲去。 表姑气的破口大骂,却被两个人死死困住挣脱不得。 老爷子急得还想提醒着帮忙,却被一边闲着的熊孩子推倒在地爬不起来,还往他身上嘻嘻哈哈的砸小石子。 这一幕被卫诚躲避间看到,霎时怒火升腾,一股戾气从心里直冲上头,他旋身又连踢了几脚,恨声道:“你们欺人太甚,这是你们逼我的!” 说罢,趁着他们愣神的一秒空当,他瞬间干翻了其中一人,打开一个缺口冲出来,一头扎进厨房。 院里的人反应过来,纷纷鄙夷大笑,都以为他是害怕躲起来了。 “刚才还跟狼崽子似的,现在不是怕了嘛,啧啧,就这?” 男人们大声嘲笑,都因为这个下意识看轻了他,正打算过去两个人把他抓出来,以为会跟抓小鸡仔似的那样轻松。 结果他们的人刚上前,厨房里的人就自个儿现身了,一出来就眼睛狠厉地望着他们,举起两只手上正牢牢握着的闪亮菜刀。 几人:“……!!!” 窝草,来真的?! 卫诚满心戾气,根本顾不上看他们脸上的震惊,当下就给两个准备上来抓他的人一人一刀。 啊啊啊的惨叫声随之响起,一群男人被吓的打激灵,女人们则尖叫着闭上了眼,然而下一刻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流血事件,只是那两个家伙被敲晕了而已。 卫诚用的是刀背,即便一腔的暴戾之气控制不住,他也保持着理智,清醒地知道教训这些人可以,但不能出人命。 他家才刚挣扎出泥淖,不能再因为这些跳蚤重新掉进去了,他们不配! 最后的结果是这一家子都被吓住了,被卫诚拿刀威胁着拖上那两个晕过去的人飞快逃窜而去。 卫诚一直追到大门口,就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他们跑的不见人影。 瓜子脸姑娘被拖拽着逃走时尤不甘心,回头望了一眼,立时被站在阴影中浑身狠厉的瘦高男人吓了一跳,哪还敢再抱有什么痴心妄想。 这样的人,她怎么会以为好拿捏的! 把人赶跑,卫诚站在门口片刻,冷冷扫视一圈,一身吓人的气势不知震慑了周围多少悄悄偷窥的视线。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他家有他这么一个硬茬子,即使家里以前成分不好惹人避讳,但只要上头给平反正了名,谁又能拿他们怎么着,往后谁又敢轻易招惹? 那些窥视的人纷纷收回视线,想明白后陆陆续续都打消了某些念头。 卫诚收回刀关上大门,院里表姑正在扶老爷子起来,嘴里骂的不轻,老爷子倒是不在意,还安慰她为这个生气不值当。 “那不成,我非得狠狠骂他们一顿不可,不然还以为咱们好欺负!”表姑表示忍不下这口气。 她将老爷子交给卫诚,说干就干,当下自己就出去开始骂街,重点关注那一家不要脸的住的院子,争取将他们的强盗行为骂得所有人都知道,看他们还有没有脸继续在这儿住下去! 老爷子知道她是一心为他们爷俩好,叹口气也不再阻止,就让她出口气骂骂好了。 卫诚将老爷子抱上木椅,后者这才注意到他一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惊诧焦急道:“你这是干啥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卫诚这会儿不想说话,就没回答。 但老爷子看看他的衣裳,再瞅瞅他的脸色,自动理解了,失望无奈道:“是不是相看又没成?没事儿,她不稀罕你,咱……”再找。 话还没说完,卫诚就主动开口反驳:“谁说她不稀罕我了?您老可别瞎胡说!” 老爷子:“…………” 外边表侄女的骂声还在继续,他也想出去骂骂了。 “那人家是同意了?你这身是?”老爷子哽了哽不跟他一般见识。 卫诚换了衣裳出来洗,边洗边说:“没有,她说考虑考虑,身上是因为救了个落水的孩子。”说到最后语气明显变化。 老爷子察觉出异样,“那你咋还不高兴,是人家姑娘有什么问题,还是那个孩子有问题?” 卫诚清楚爷爷的敏锐性,也没打算瞒他,对于乐喜他自然是只有好话的,但那个孩子…… “我听见他家姓曲,父亲的名字和那个人只差一个字,肯定是一家,他当初搞得我们家破人亡,我现在却救了他家的小孩。” 他心里接受不了,但又清楚地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还会第一时间去救那个落水的孩子。 这么一想,他就像小人书里那些忠义不能两全的将军一样,走进死胡同出不来了,自己跟自己别扭着难受着,死活想不明白。 老爷子听完沉默一瞬,最后自己笑开,为教育得很好的孙子骄傲:“你有啥想不明白的,不管咱家和他们有什么仇怨,你救孩子总归没错,他们作恶是他们的错,你救孩子是你的善,和那个孩子是谁家的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卫诚搓着衣裳低声道,“我就是一时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老爷子琢磨了下:“那你想想,要是把这个别扭的精力时间用到怎么追人家姑娘身上,会不会很快就能叫人姑娘松口答应,你抱得美人归了?” 傻孩子,为那些事为难自己干嘛,最重要的是专注眼前啊。 这次换卫诚没话说了,埋头搓了好一会儿衣裳才小声问:“怎么追?” 老爷子嘿一声,“你问我,我哪儿知道,现在年轻人不就好那几样,多去音像店转转,看看电影照照相,逛逛公园啥的。” “还说不会,就这几样你可比我会多了。” 卫诚嘀咕一声,没等老爷子反呛,表姑终于骂够本回来了,进门就喘着气说她一条街骂过去,顺路还去派出所和警察同志备了个案,以防那家人狗急跳墙回头反咬一口。 祖孙俩都没想到这一茬,齐齐给表姑伸大拇指。 八零嫁男主 第13节 稍后表姑了解到大侄子的相亲结果,还有老爷子的追人建议后,当机立断道:“既然没拒绝,那还犹豫啥,赶紧去买两张电影票,等下我去给媒人递信儿捎过去,就说咱们这边特别满意,送上电影票看看人家姑娘的意思。” 要是接了,说明后面还有谱;要是不接,那有啥说的。 卫诚想到分开时乐喜说让他再考虑考虑,那他现在考虑过了,送张电影票过去表明态度,不过分吧? 第19章 池鱼之殃 乐喜乘着晚霞回到日化四厂家属院,还没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那里站了不少人。 她仔细一瞧,发现其中大多还都是年轻姑娘,不禁心生好奇,加快脚步走过去。 那边门卫大叔瞧见她走近,立马招手朝她喊道:“阿囡啊,你妈刚还在念叨你呢,快点回家去吧。” 乐喜:“……”什么阿囡,她也不叫这名呀。 乐喜念头一闪,又接收到门卫大叔使过来的眼色,脚下不禁停顿一瞬。 堵在大门口的那些年轻姑娘立马看过来,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直往她身上扫,嘴里还互相询问。 “是不是她?” “应该不是吧。” “没听见门卫刚刚喊她阿囡么。” “我一定要看看那个乐喜有多好,风哥竟然宁愿收心选她都不要我们!” “…………” 乐喜支棱着耳朵听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脑门上瞬间划下一串黑点点,头顶飞过一排乌鸦。 草哇,原来是上个相亲对象,那什么风惹来的麻烦! 乐顺同志果然预估的不错,她现在真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了。 乐喜脑袋快速转过弯,扬声向门卫大叔道了声谢,说她马上就回家吃饭。 就这样,她在那群姑娘的眼皮子底下溜了进去,快速上楼回家,将这件事告知已经在家的另外三口。 乐顺和汪红英表示他们已经知道了,刚刚门卫大叔帮她就是他们提前打好的招呼。 而乐乐还是个小孩子,自己在小房间里正写作业呢,对于这些事并不关心,家里人也不让他听。 乐喜很无奈:“其实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那什么风造的孽,不然咱们还是报警吧,她们这样做已经算扰民了。” 乐喜刚这么说完,楼下立马传来一阵喧哗。 她立即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周围也有很多人开窗探头看情况。 远远瞧见大门口来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一个个问过堵在大门口的那群姑娘的身份后,没一会儿就把人都带走了,还家属院一个清静。 后妈看得大快人心,说早就叫人去报警了,刚才是警察还没赶到。 但是乐喜觉得这样做治标不治本,正想着等她们下次来,她要不要去见见她们,顺便按照乐顺之前的计划,拉‘挡箭牌’卫诚同志出来遛一遛,彻底解决这件事。 乐顺那头已经揭过这一茬,开始询问她此次相看的结果。 后妈也紧跟着看过来,说:“不就是走个过场?能有啥好讲的。” 她随便让媒人拉来凑数的人选,她还不知道嘛。 之前两个精挑细选的都不成,这次不用多说,肯定也没成的可能,那还问啥问呢。 “赶明儿那群姑娘要是再敢过来,就叫他来晃一圈,摆明咱们已经和那什么风的没关系了,她们再敢闹着堵人,咱就有理由送她们蹲局子。” “过后我再托媒人给你说更好的,这个随便拉来应付的就算了,家里成分太差,没有父母帮衬不说,还有个老人拖累,人也瞧着不成样子。” 汪红英摇摇头,一边向丈夫解释清楚,一边和继女透露自己的安排。 乐顺点点头没说什么,显然是同意她这么做的。 但是乐喜不赞同道:“这样不好吧,卫诚他其实是个很好的同志,我们这么做不是让他白白浪费时间嘛。” 有点耍人玩用完就丢的嫌疑。 她这番话刚出口,那对夫妻俩唰地一下全转过头看向她,眼神莫名。 乐喜:“…………” 怎么啦?搞得她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的。 乐顺和汪红英对视一眼,斟酌着首先开口问:“喜啊,你对这次相看的男同志印象不错?” 乐喜点头,说卫诚同志人靠谱又心善,顺口将他毫不迟疑营救落水孩童的英勇事迹讲了讲,最后作出总结:“与前两个比起来,他实在是正常也好多了,我对他印象确实很不错。” 因为他值得呀。 汪红英像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难以置信道:“印象不错?就那个瘦高瘦高,干巴巴竹竿儿一样,脸看上去有点像怪物的卫什么同志?” 乐喜听她这么形容卫诚,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上不免露出几分道:“人家那是下乡时受苦累的饿的,这不回来有了房子和好工作,以后吃喝不愁好好养养就行了,你仔细看还会发现他底子其实很好,将来养好了肯定比那什么风帅气好看。” 到时候都叫他们好好瞧瞧,什么样的才算是真正的帅! 但前提是她得答应那人才有这个机会。 不过乐喜就是对卫诚有自信。 汪红英一言难尽,却也已经从她的反应里看出点苗头来了,顿时朝乐顺打眼色,让他快点说些话,别真的看着闺女闷头跳火坑啊。 乐顺沉吟一番,却没如汪红英所想的那样掐灭那点苗头,反而还态度认真起来,向乐喜打听了不少卫诚的情况。 然后他就从乐喜嘴里得知很多关于卫诚的信息,包括他家现在尴尬又敏感的处境、他家里都还剩下什么人、他在哪儿工作等等。 乐喜知无不言,几乎将自己知道且能说的都告诉给他了。 乐顺听得不停点头,看起来似乎是越来越满意。 汪红英却觉得越听越离谱,越看越不对劲,最终匪夷所思地指着丈夫问:“他爸,你什么意思,不会真想把闺女说给那样的人家?” 那些走zi派臭老九以前可是人人喊打、人人避之不及的,现在虽然被平反放回来了,但是谁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变化,万一再被抓起来劳改怎么办? 即便往后他们不会再被抓走,现在他们的名声地位啥的也低的很,什么人都敢欺负的,把闺女嫁去这样的人家是疯了吗? 这事儿要是真成了,一旦传出去,她汪红英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谁知乐顺手一摊,无奈道:“这是我愿不愿意的事儿吗?说到底是喜子的终身大事,还不是得看自个儿愿不愿意。” 相亲对象再好,她看不上都白搭;人选瞧着再差,她自己乐意怎么办。 强扭的瓜不甜,他们当父母的还能拗得过孩子吗? 乐顺看得很开,反而没有汪红英那么焦急。 再说那卫家也没有那么差劲,说什么成分影响不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时代在变,形势也在变,说不定将来谁好谁孬。 过日子面子其实不重要,内里的实在才是关键。 乐喜情不自禁地给亲爸伸大拇指,瞧瞧这思想真是开明啊。 汪红英一看,得了,他们爷俩都不介意,那她还有啥意见,别到最后一番好心被当驴肝肺,枉作小人。 好在乐喜紧跟着又道:“我虽然对他印象不错,但也只说考虑考虑,还没答应呢。” 汪红英精神一振:“那你打算?” 乐喜老神在在:“先看他表现呗,八字都没一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乐顺满意点头笑,汪红英巴掌一拍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卫家那边巴巴地透过媒人递话,随同而来的还有一张周末的电影票。 第20章 客人上门 媒人一大早来乐喜家时,她还没起床。 后妈自然帮着遮掩这一点,打哈哈说:“喜子昨天学习了一天,晚上还辅导她弟写作业,累坏了,我就叫她多睡一会儿。” 媒人那张嘴,当然不会说你家闺女睡懒觉,而是一脸惊喜佩服道:“原来还是个知道学习的,学习好,将来当上大学生,那就是有铁饭碗的文化人儿,你这当妈的可要享福了。” 后妈开始谦虚:“哪里,哪里,她也就随便学学,大学生那么精贵,咱家哪能期望那个呢,不说了,您这么早就过来是?” 终于谈到正题,媒人立马拿出揣在兜里的电影票递上:“这不是那边男方家里对你家喜子很满意嘛,特地叫我送来周末的电影票表达态度,你们这边要是还有意往下走,那就接了,让两个小的往下慢慢处,要是无意,咱等下就把人家的票还回去。” 这……以汪红英原本的意思,这票肯定不能接。 但是经过昨晚那一番谈话,她也明白了那爷俩的意思,此时再拒绝怕是不成。 汪红英干脆让媒人坐下稍等,她去把乐喜喊出来,让当事人自己做决定。 媒人悄声和她唏嘘,说掏心窝子话:“你这妈当的也不容易呀,不如早点定下把人嫁出去得了。” 汪红英不肯落人话柄,嘴上回道:“那哪能啊,婚姻大事不是小事,慢慢来,不着急,不过她爸也说了,关键得她自己喜欢。” 媒人笑了,有这话就行,这单牵媒拉线不是没有成的可能。 乐喜被喊起来,了解情况后十分自然地将电影票接了过去,说道:“麻烦婶子帮着费心了,到时我会去的。” “哎呀,说什么外道话,这不就是我该做的嘛,要我说你这闺女长得可真好,性子也好,如果不是我家没有合适的小子,肯定得把你抢过来,当然人家小卫也不差,还对你一片真心,你们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可等着吃喜酒啊。” 媒人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一张嘴叭叭叭的就是能说会道,最后说了一大通,被汪红英拿两个煮鸡蛋和一包红糖糕送走了。 早饭就是煮鸡蛋和红糖糕,另外还有小米粥,乐顺已经吃完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乐喜他们三个。 汪红英见她收了电影票,自己也不说什么,叫她赶紧洗漱吃饭,她还要去喊小儿子。 片刻后,三人都收拾好坐上饭桌,刚开吃,门外又有人找来了。 还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太领着一个男同志。 后妈本来有点不耐烦的,但是一瞅对方身边还跟着个穿制服的警察同志,态度立马端正地问:“你们这是?” 打头的那个老太太当先笑容满面道:“是乐家媳妇吧?我是曲家老婆子,昨儿个傍晚你家闺女好心帮忙救了我大孙子,这不今儿个我们就过来感谢了嘛。” 汪红英一听明白了,可按照乐喜说的,那救人的不该是卫家小子吗? 老太太一拍大腿:“哎哟,是他呀,他可真是个热心的好小伙,可惜咱不认识他,想感谢人家又没找着,当时有人认出了你家姑娘,说是以前上学的同学,咱立马顺着线过来了。” 乐喜听到这里从屋里出来,立即又被曲老太太握着手感激涕零一番。 八零嫁男主 第14节 汪红英把一行人让进家门,忙着端茶倒水的招待。 乐喜这边倒不居功,毕竟当时出力的都是卫诚,她其实没帮什么。 曲老太太顺势就问:“那你知道他家的地址不?他救了我孙子的命,我们总得去感谢一番,不然于心不安呐。” 乐喜得知他们真正的来意,心下一顿,有些犹豫。 按说应该告诉他们,但她可没忘记当时在医院时卫诚低喃的那句话,还有他之后神态的变化。 同来的警察同志这时候开口:“乐喜同志,可是有什么为难?其实你只要告诉我们他的姓名就可以了,派出所可以自行找到人。” 曲老太太和曲立国均是点头连连。 乐喜心知这么一来,即使她不告诉他们,他们八成也能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卫诚的情况。 谁让当时救人时围观的人那么多,其中可不仅仅只有认识她的同学,能认出卫诚的估计也有。 那与其让别人说,还不如她来讲,说不定还能帮他一把。 心思电转间,乐喜主意一定,随即就说道:“倒也不是为难,只是他家情况有点特殊,你们知道了不一定还愿意上门感谢。” 曲老太太不以为意,斩钉截铁道:“不管怎么样,老婆子只知道他救了我大孙子,是见义勇为的大好人,就应该得到感谢和表彰。” 乐喜听了一喜,看向警察同志。 警察同志确认地点头:“是这样没错,那位同志不光挽救了一个孩童的生命,还拯救了一个家庭,他们一家又是知恩图报执意想找到救命恩人感谢对方的,那么以那位同志的救人事迹,完全可以评定为一个‘见义勇为’,找到人送上表彰和锦旗是理所应当的事。” 曲立国适时表示,如果那位同志是属于家庭困难,他们可以拿出一些钱做奖励,正好帮他家改善生活。 乐喜摆摆手:“那倒不必,他肯定不要的,不过表彰和锦旗可以有,其实他家刚平反回来……”将卫家目前的处境和困难简单讲了下。 反正即便她不说,到时等他们找过去也会知道的。 曲老太太哎呀一声,拍手道:“这不正好,他们刚翻身回来,最容易被人欺负,咱们赶紧的送上表彰锦旗,他们家就有底气撑起腰板啦。” 要知道表彰和锦旗可是代表了政府,有这两样东西在,看谁以后还敢对救命恩人家不敬,不然就是和政府作对。 乐喜也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她也看出来曲老太太母子俩听到卫家是刚平反回来的人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嫌恶鄙夷的神色。 但考虑到卫诚那天的话,她仍然需要再考察一下。 “那好,我就说了,他叫卫诚,是我的相亲对象,家里的地址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的单位,他在畜牧兽医站工作,是办公室的一名文书干事,你们如果现在去,肯定能在那儿找到他。” 她留了个心眼儿,没让他们知道卫诚家在哪儿,免得一不小心惊扰了他爷爷,听卫诚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上又有伤,能不打扰他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她还特别注意着曲老太母子的神情变化。 结果是,没有丝毫异样,只有终于找到救命恩人的惊喜。 乐喜这才放了心,送他们离开去找卫诚。 同一时间,在城市另一端的畜牧兽医站里,卫诚也被民警找上,正麻烦缠身。 第21章 报警 卫诚昨晚连夜托媒人向乐家递了信,今儿个一早来上班,心里已经在隐隐期待多久能收到好消息。 办公室的同事们一见他与昨天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不禁都了然一笑,忍不住问道:“卫干事,昨天的相看怎么样?” 卫诚笑了笑,像往常一般没多话。 大家的反应却与平时不同,因为瞧他这样子,八成是成了的,这就不禁叫人心生好奇了。 按说以卫诚家现在的情况,想找到让他满意又合适的对象,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但现在瞧着他相亲后的反应,貌似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呢。 这么一想,他们都顾不上再冷落这位新人,赶紧开口问问咋回事。 恰好领导这时候到了,顺嘴也问卫诚昨天的相亲结果。 卫诚耐不过大家的热情,只好回道:“其实还没成,只不过昨天见了面感觉都不错,刚托人送电影票过去,正在等消息。” 同事们嘘的一声,原来还没成,那还说个锤子。 这下羡慕嫉妒恨的都心平气和了,纷纷散开坐回自己位置上。 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鼓励加油的眼神,也回自个儿的小办公室喝茶去了。 卫诚对此心态良好,拿了份资料坐在工位上,一边继续看,一边等着好消息。 结果好消息没等来,倒是有人到单位来找他了,还带着民警。 办公室的同事见到警察同志上门,立马请出领导,顺便也将事情喧嚷的上下皆知。 新来的卫干事被派出所找上门,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不少人抱着这个疑问和八卦的心理,趁着早上没什么事闲着无聊,都开始往这边跑着看热闹。 于是人警察同志刚到没一会儿,片刻功夫,办公室外就被围满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有这么多围观者,不说警察同志态度如何,那个找过来的人先满意地昂了昂头,对接下来的事更有把握。 领导却因此皱紧了眉头,作为办公室的一把手,首先迎上去问:“几位同志,你们过来有什么事?我是这儿的领导,可以和我说。” 话是这样讲,但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满,神情也很严肃。 全因为对方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一看就是来他们这里找茬的,那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好态度。 那昂着头的青年人冷哼一声,指着他身后的卫诚道:“我不找你,我找他!” 一同来的民警适时解释道:“这位同志报警称你们单位的卫诚同志昨天对他们一家进行了人身攻击,期间还使用了凶器,造成他家几口人受伤严重,如今卧床起不来身,性质比较恶劣,所以我们所接警后就来找卫诚同志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我们希望卫诚同志能随我们走一趟,配合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民警说完,全场一片静默。 然后,众多目光纷纷落到卫诚身上,惊讶的、怀疑的、同情的、怜悯的,一时间包含各种含义的视线和议论都朝他砸过来。 卫诚翘了一早上的嘴角缓缓落下,微起的弧度最后变成一条直线。 他眼神沉沉地看向报警的青年人,对上对方泄愤又得意的目光,认出这人就是昨天在他们家闹事的那家人之一。 “如果这样……” 卫诚哑着嗓子开口,“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要报警。” 人群哄然炸开,议论纷纷。 他也要报警?! 到底怎么回事呀,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那个报警的青年人反应最大,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几乎一蹦三尺高,叫嚣道:“你踏马拿刀弄伤了我家那么多人,你还有脸报警嘞,你有种赶快认罪伏法,不然我可叫你好看!” 他跳着骂着,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都叫直面这‘生化危机’的领导恶心不已,眼中闪过厌烦。 好在还有民警在一旁及时将青年人拉住,没让他真的蹿上前撒泼耍威风。 就这,也让领导烦闷极了,大手一挥道:“好了!都安静!别吵了!” 领导的声音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更何况在场的大多都是站里的同事,怎么都要给他一个面子,迅速住嘴安静下来。 如此一来,就剩下青年人还在那儿蹦跶的欢,特别引人注目。 几十双眼睛齐齐朝他看去,他又不是个没眼色的蠢货,渐渐地也没了声,只眼睛满含恶意地瞪向卫诚。 领导也在看向卫诚,说:“小卫啊,既然你说要报警,想来是有冤屈,那也别麻烦的跑去派出所了,就当着大家的面讲讲事情经过,如果真做了犯法的事,咱们绝对不会包庇,但若是被胡乱污蔑的,那咱们肯定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怎么说也是办公室的人,是他的属下,轻易被人搞下去了,他脸能好看? 再说他瞧了这么些天,对卫诚也算有些了解,以他表现出来的谨慎沉稳的性子,他其实不太相信他会干出那事。 因此,与其私下解决,过后让人胡乱猜测指指点点,影响他们办公室的声誉,还不如现在当众搞清楚,正好也叫大伙帮着分辨一二,还他清白。 此举正合卫诚的意,即使领导不说,他马上也要提出来的。 不过有了他的首肯,其他人就不能阻拦了,特别是民警和那个报警的青年人。 于是众目睽睽下,卫诚沉着脸交待道:“警察同志,昨天是这人带着一家子闯到我们家,要求我以自家房院为聘礼娶他们家姑娘,但我已经相看到合适的对象就拒绝了,可他们恼羞成怒想逼我答应,还……” 大家听得恍然,领导一脸果然如此,追问:“还怎么样?大胆的说。” “还让他们家孩子推我爷爷,爷爷他年龄大了,腿脚有伤只能躺椅子上,他们都不肯放过,一边围殴我逼我同意,一边将我可怜的爷爷推倒在地,骂他老不死的,说只要他死了,他们姑娘嫁过来就能当家做主。” “你放屁!”青年人听到这里下意识反驳,即使被民警按着也要昂头大骂:“我们揍的骂的都是你,哪里动过那个老头子?!” 众人:“…………” 哦~不打自招了。 第22章 锦旗到 意识到大家看他的目光有点怪,青年人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我没说我们家打他一个人,是他拎着菜刀砍了我们一家子,警察同志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卫诚紧跟着也要求:“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他继续接着讲述真相:“我不肯应下那件事,他们一家大老爷们就围着我打,表姑被困住,爷爷倒在地上,我没办法,只能拼命冲出包围圈。” “我承认确实拿了菜刀,但那是没办法,也只是想吓跑他们,以当时的情形,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不知道会把我们怎么样。” 卫诚讲得十分平静,其他人听得却忍不住替他后怕。 青年人死活不肯承认,甚至还想扑上来打他,进一步证实他讲的八成不是假话,没看有警察同志和领导在,人家都这么嚣张的。 不打自招、无法自圆其说也就罢了,人到了这儿还这样猖狂,真当大家都是蠢的瞎的啊。 众人摇摇头,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于卫诚这边。 就连和青年人一起来的民警,也无奈上前将他摁住,示意卫诚继续讲。 卫诚差不多已经将当时的情况描述完了,趁机开始掀青年人一家的老底,包括但不限于他们搞这么一出的可能性缘由、想要达到的目的以及为什么如此张狂等等。 “他们这么干就是打着我们家刚平反回来没依没靠,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想通过这法子把他们家现在住的那个院子抢过去。” “那个院子是国家返还回来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收回,他们家也只是里面的住户之一,接到上头通知不肯搬,就想出这个法子。” “我们体谅他们找房子不易,才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搬家,结果他们赖着不走不说,还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寒心。” 卫诚叹口气,一脸沉痛。 八零嫁男主 第15节 青年人听了大骇,立即挣扎狡辩道:“不是!假的,他胡说的,我爸妈叔伯他们可是都被他砍伤了,现在正在家躺着,伤口都血淋淋的,不信你们去我家看看,话可以有假,伤口还能有假不成?!” 众人一愣,不禁又齐齐看向卫诚,神色间难免有所怀疑。 不想卫诚一针见血的指出:“伤口怎么不可能是假的,我当时只拿刀背敲晕两个就把你们吓跑了,可没见一点血,你们要是真有伤口,肯定也是自己故意弄出来想污蔑我,万一我解释不清楚进了局子,你们也好更方便地谋夺我家房子不是吗?” 青年人脸上一慌,感觉老底儿都被掀干净了。 他娘的这家伙是不是昨晚趴他们家床底听墙角了?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到了这一步,如果事情搞不成功,他们家就真的要完了。 “警察同志,你们别听他瞎扯,他是资本家的崽子,是我们共同的阶级敌人,我们应该上下一心打倒他!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对不对?不要听他的花言巧语,一起打倒他!” 说到最后,他猛地挣脱民警的手臂,站起来跳上桌子举手呐喊:“同志们,打倒资本家!打倒臭老九!打倒走zi派!打倒帝国资本主义!” 众人:“…………” 啊喂,那个一起喊口号一起搞阶级斗争的年头已经过了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想搞这个,拿他们都是脑子一热就跟着他上头的蠢货吗?瞧不起谁呢。 没看上头改革的政策都下发了,好多人也平反回来了,你在这儿弄这一套是想干嘛。 卫诚推测:“他这样莫不是想故意制造矛盾冲突搞破坏吧?毕竟我们家早前捐过家产是爱国人士,现在被平反了也只剩下一点房子,根本算不上资本家,他还抓着这点不放,非要拱火,因此我怀疑他是敌特份子!” 一语中的,众人大惊! 领导当即下令:“赶紧把他抓住,请警察同志彻查!”甭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说,反正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把他们办公室牵扯进去。 正好,站里的其他同事也都是这么想的,当下就震惊着脸一拥而上,要将这疑似敌特份子抓住交给警察同志,以证清白。 这下换青年人大惊失色,慌忙躲避着朝他伸来的众多‘咸猪手’,一边像只鸡似的在桌子上蹦跶,一边还不忘大喊大叫的打鸣喊冤。 可惜大家都被卫诚刚才那句话吓到了,就想先把他制服再说,其他一概不听不听。 办公室一时闹的鸡飞狗跳,直叫找过来的曲老太母子连带另一位警察同志看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好好的政府部门办公室,怎么搞得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乱糟糟的。 一行人站在门口看愣神的功夫,被众人围追堵截的青年人终于被一把拿下,捆手捆脚堵着嘴交到民警手上。 这个时候,领导才放下心来,转眼注意到门外来人,打眼一看,顿时头疼。 又是陌生人带着警察同志找上门! 其他人很快也注意到了,都忍不住眼睛一瞪张大嘴巴,纷纷看向卫诚,猜测这回不会还是来找他的吧? 领导硬着头皮上前交涉,事实证明,它还真是。 众人一顿静默,同情地看了卫诚一眼。 卫诚:…… 其实他已经认出曲老太了,怀疑他们是来感谢他救他们家孩子的,但考虑到他们两家的关系,他又不太确定对方会不会像青年人一样故意歪曲事实,然后恩将仇报来找他的茬。 曲老太也一眼认出他,不用他说什么就迫不及待地冲上来,握住他的手感激道:“好同志,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曲立国紧随其后,同样一脸的感激之色,手里还拿着面锦旗。 大家看得两眼懵:啊这?感觉不太对呀。 陪同过来的警察同志解释道:“卫诚同志昨天见义勇为救下一名落水儿童,就是他们家的孩子,今天他们是专门来感谢他的。” 曲立国点头连连,顺势展开锦旗,上面印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见义勇为,然后最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感谢卫诚同志。 真的不能再真了。 众人震撼,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这回大家再看向卫诚的目光就真诚多了,惊讶、佩服、赞扬等等,都是正面的,再没有一丝轻视怀疑。 锦旗代表的是政府意志,政府都表示他是好的了,那他肯定是位好同志。 什么资本家,什么拿刀砍人,都是污蔑! 可以说,锦旗一出,卫诚身上本就已经不多的嫌疑彻底被洗干净了,反过来那个污蔑他的家伙才更应该被严格对待、重点审查。 歪躺在地上的青年人不甘叫骂,却因为被堵住嘴,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声。 卫诚听到动静,伸手一指道:“救人是我该做的,不用多说,现在我请求组织做主,告他私闯民宅、逼婚诈骗、行凶闹事、诬告良民,强烈要求他们按照政府指令全部搬走,还回我家房子!” 第23章 不服 卫诚的话掷地有声,态度十分坚决。 地上躺着的青年人脸色一白,终于奋力吐出嘴里塞着的抹布头,声音凄厉道:“我不服,我不服!是你拿刀砍了我家叔伯兄弟,是你让他们现在还血淋淋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是你!是你们包庇他,你们官官相护,我不服!”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他这话都忍不住脸黑,想反驳几句吧,可是想想跟这样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真没啥好讲的,说再多都是白费口舌。 这种人,没有切实的证据摆到眼前,他是死活不肯承认的,还会跟疯狗一样到处乱吠,逮谁咬谁,特别烦人。 领导和警察同志不禁齐齐扶额,已经感到头疼了。 不过随后卫诚的提议,解决了他们预想中即将砸过来的麻烦。 卫诚在青年人话落后紧跟着就道:“既然你不服,非要说那些人的伤是我造成的,那咱们就让警察同志请位验伤的专业人士过来,一块去你家给他们验验伤。” 说完,他看向两位民警,其中带青年人来的那位点了点头,表示这法子可行,他们系统是有这样的人物。 但是外人一般都不知道这件事,卫诚能想到这一点,倒是令他忍不住刮目相看。 卫诚得到肯定后继续说:“当然,我家那把菜刀也需要取来交给警察同志查看,相信这么两相印证下来,孰是孰非很快就能查清楚。” 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基本都听懂了他的意思,都情不自禁地跟着点头赞同,觉得这法子不错。 就连地上的青年人也哆嗦着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再反对他就真的显得画蛇添足,没猫腻也变得有猫腻了。 他不敢再闹,眼珠子飞快转动,头上冷汗直冒,期望到时派出所找来的人是个样子货,看不出那些伤是他们家故意弄出来的。 反正伤是真的有伤,至于到底是菜刀砍的,还是自己划拉的,一般人哪懂这个,糊弄过去就行了。 青年人想着这些,心里发慌,开始祈祷等下能糊弄住。 正心神紧绷的厉害,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脚,他此时犹如惊弓之鸟,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正对上卫诚沉着冷静的双眼。 卫诚蹲下身,目光审视道:“到时有了证据,同志不服也得服了。” 青年人冷汗冒的更多更快,脖子却梗着不服输,反正是打定主意要死咬住他不放的。 如此,卫诚他们也不再废话,当下就要带上他去大栅栏,同时派人请一位法医过来,至于那把菜刀,因为地点一样,暂时不着急,到地方再让人取来也一样。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 曲立国在众人的见证下,正式将手上一直拿着的锦旗交给卫诚。 卫诚动作一顿,没有第一时间伸手。 警察同志在一旁催促:“卫同志,赶紧接了,这是你应该得的,就不要谦虚啦。” 虽然被误会了,但卫诚也没解释,手上只顿了一下就将那面红艳艳金闪闪的锦旗接过。 不管送锦旗的人是谁,目前对于他家来说,它来的正是时候,且这东西也不是白来。他救了人,人家送面锦旗帮了他的忙,正好互不相欠,仅此而已。 过后该算的账还得算,不能因为这个就一切都一笔勾销。 接锦旗的一刹那,卫诚心里闪过诸多想法,最后都在将锦旗接过来后归于沉寂。 围观的人见证着这一刻,等他终于接过后,大家顿时应景地开始鼓掌。 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响起来,场面还是挺有那个氛围的。 众人都很高兴,光顾着看卫诚接锦旗了,都没发现有记者在外面路过,随手举起照相机将他们拍了下来。 交接仪式完成,卫诚他们准备离开,曲老太叫上儿子也打算走人。 但是走之前,听到她喊儿子名字的领导却忽然出声:“立国?曲立国?我记得革命委那边有个主任叫曲立党,名字就差最后一个字儿,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不怪领导会这么问,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年代和后世不一样,还沿袭着一些自古以来同族同家之人取名的习惯。 比如曲立国和曲立党,单凭姓和中间字一样,基本就能判定他们是亲戚或者兄弟。 曲立国听到堂弟的名字,浑身忍不住一震,猛地看向领导。 刚抬起脚步的卫诚也停下了,耳廓动了动,仔细注意着听曲立国的回答。 曲立国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看出领导表情上没什么恨意敌意,才谨慎回道:“我们是堂兄弟,所以名字上有些像……但因为是隔房的,两家关系其实一直比较疏远,平时都不怎么来往,领导如果想问他的什么事情,我可能也回答不上来。” 曲老太听着听着觉得不对,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但接到儿子暗中使来的眼色,她索性闭嘴不言。 其他人起初听到曲立国和曲立党的关系,表情纷纷一变,不由得都露出异样的神色。 曲立国心里叫苦,忙将后面那些说出来,摆明态度,然后火速告辞离去。 等到从畜牧兽医站出来,远远看到卫诚他们已经从另一条路走远了,曲立国才擦把汗,松上一口气。 曲老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迟疑着问:“立国啊,他们这是、这是和立党有矛盾?” 曲立国暗道哪里只是有矛盾,也许还有人有仇呢。 可是这话他不能告诉老娘,以防待会儿回医院见到那家人露出马脚。 只是他不说,不代表曲老太自己猜不出来,毕竟她也是从那些年头走过来的人,亲眼看过堂侄子是怎么祸害人家家破人亡的。 “唉,立党他就是早些年作孽太多啊,现在还看不出来,等以后……” 等以后怎么样,老太太说不出口,也不敢在外边说。 曲立国见她自个儿意会到了,摆摆手叹气道:“当初咱们也不是没劝过,他自己执意要去搞那些,谁管的了啊,反正以后尽量撇清关系,人家要怪也怪不到咱头上。” 老太太唉声叹气:“老话都说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瞧着他家往后落不了多好,咱家是应该尽早和他们撇清关系,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吧,谁让他们家新媳妇害了我大孙子,还被包庇着没有一点惩罚。” “娘说的对,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到时候这样那样……” 母子俩坐上电车,一路悄声商量着回到人民医院。 之前落水的涛涛由于伤到肺腑,还在住院治疗,现在正由王凤仙陪床照顾。 同时,当天另一个出事的人许虹也在,她却是早就没事了,但这不是肚里刚揣上个金疙瘩么,就一下支棱起来,拿乔说为了以防万一,想多在这儿养两天。 曲立党一家宝贝她肚里的金疙瘩,自然都依她。 八零嫁男主 第16节 但是好好的人非要待在医院,不出点事都说不过去。 第24章 一场闹剧 曲老太母子回到医院,先去病房看望了涛涛,然后就打算实施路上商量好的计划。 什么计划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借着涛涛的事去和曲立党家吵一架,最好吵的凶些,让外人都看见,两家再顺理成章地闹掰,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有一个犯了错还死活不肯承认的许虹在,他们很有把握这个计划能成功。 王凤仙得知后恨恨道:“我去吧,涛涛是我心尖子,我去闹最合适。” 她想为丈夫的计划出份力,更想借机收拾一顿许虹为儿子报仇,不然往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找。 曲老太和曲立国都没意见,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许虹那里就自个儿闹起来了,并且闹的貌似还挺大,他们这里都听见动静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留下曲老太照顾涛涛,曲立国夫妻则迅速赶去现场看情况,届时见机行事。 两人到地方才知道,动静闹得这么大,原来只是许虹嫌弃曲二婶照顾的不妥当,想叫亲妈过来陪她,另外还怀疑曲立党和人家女护士眉来眼去,因为她看到他们两个背着她一块说话了。 曲立国、王凤仙:………… 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呢? 与他们有同样看法的还有曲二婶,她被儿媳妇嫌弃了,心里正呕得很。 要知道之前新媳妇进门可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什么立规矩磨性子的手段,一样都没少,直叫新媳妇调.教的跟鹌鹑一样乖顺。 结果呢,人家那是装的! 现在怀孕了,知道他们宝贝她肚里那块金疙瘩,立马挺直腰板底气十足啊,连她这个婆婆都敢随意使唤,完后还嫌弃她? 曲二婶那个气呀,却又打不得骂不得,干脆撂挑子不管了。 曲立党比她更气,被许虹无中生有捕风捉影闹了一通,他脑子眼都是疼的。 但是谁让她怀着孕呢,肚子里还揣着他们家的金疙瘩,当然是无论怎么闹都要供着哄着。 “好了,别闹了,等下就叫你妈过来陪你。”曲立党忍下不耐吼道。 他自认为已经做出让步,许虹如果和以前一样知情识趣,就应该接住这梯子,自动消停下来。 但是许虹非但没消停,还吧嗒吧嗒掉眼泪委屈道:“你竟然吼我?我还给你怀着孩子呐,你是不是早就和那个贱人勾搭上了?!” 曲立党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刚才就是在门口和人家护士碰到,问了几句孩子的情况,被她看见就一下炸了,又哭又闹的,简直不可理喻。 但还是那句话,谁让她现在有尚方宝剑。 “给你换护士行不行?!” 那自然是行的。 毕竟这么一来,许虹两样都达成目的了,不仅试探出自己现在的重要性,还彰显了自己在家里的权威和地位,自然心满意足不再闹腾。 但这热闹还没完,别忘了还有曲立国和王凤仙夫妻俩。 他们刚才就在门外看着,只等病房内消停下来,就是他们出场的时候。 现下王凤仙一马当先地冲进去,要求许虹为涛涛落水的事赔礼道歉,想也知道许虹不愿意,两人理所当然地开始吵架,越吵越凶…… 事情逐步按照曲立国母子的计划发展,双方从女人间的争吵迅速演变成男人间的斗殴,病房里都不够他们施展的,最后直接打到了走廊上,被医院的很多人围观。 当时乐喜也在现场,正好看了个热闹。 发现是她和卫诚救的那个孩子父母在和亲戚打架,尤其那个亲戚还是革命委的,她就忍不住多想。 试想一下,如果他们家是卫诚家的仇人,而再联想到卫诚家现在的情况,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与他有仇的应该不是那个孩子父母,而是这个在革命委的亲戚吧。 乐喜一边在心里琢磨,一边不忘看完两家打架的闹剧,打算等周末去看电影时碰见卫诚,将这事和他讲一讲,他听了应该能高兴高兴。 事情闹大惊动院方,两人最终被拉开。 曲立国趁机放下绝交的话,甩头就走;曲立党狠狠吐了口血沫,拦都不拦。 这下,两家是彻底闹掰。 人们对此唏嘘感叹议论纷纷,围在走廊里久久不散。 乐喜看到老师在前面妇科门口朝她招手,立即穿过人群走过去,被问:“尿憋好了吗?快轮到你了,是不是还很难受,等下叫医生好好给你看看。” 乐喜点头,注意力从刚才的热闹上转移回来,立即感觉到浑身虚软,小肚子那里刺痛的厉害。 她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个。 本来她在学校正上课学习呢,突然肚子一凉大姨妈造访,还带来一个上门礼:痛经。 她前世是不痛经的体质,只听别人说过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自己没真切感受过,没想到这辈子倒是一下.体会到了。 实话说,滋味不太好受,而且被老师发现后,还说她这痛的不正常,以防万一带她来医院查查,没事最好,有毛病早发现早治疗。 据老师透露,这家医院条件不错,居然还有b超机,不知道和后世的有什么区别。 乐喜出神地腹诽着,很快便排到她进去。 里面是女医生女护士,老师放心地在门外等她。 不到五分钟,乐喜做完出来了,手里拿着医生的诊断报告和开的药单。 原来这个身体不是先天性痛经,而是有点子宫内膜异位症,吃药治疗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病。 老师看过后放下心,又马不停蹄地陪她去取药,顺便还要买月经带,钱都是乐喜自己付的。 幸亏她身上还有花剩下的钱,不然这次都应付不来。 拿到月经带时,乐喜囧了囧。 比起这东西,她还是更想用卫生巾,可惜这个时候卫生巾貌似才传进来,还不知道在哪儿能买到,目前只好先用月经带顶一顶了。 办完这些事,师生两个从医院出来,在门口和刚来的一群人擦肩而过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乐喜同志,你生病了?!” 听出声音里的关切,乐喜抬头一看,说话的那个不是卫诚是谁。 第25章 开始互相了解 乐喜惊喜:“卫诚同志?这么巧呀。” “是啊,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碰到,你…是谁生病了吗?”卫诚再次问道。 话落,脚下一转,人已经脱离大部队,朝乐喜走过来。 乐喜看了看他那边的一群大老爷们,不好细说,只道是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 卫诚神色一变,刚想问哪里不舒服,一旁瞧了片刻的老师忽然插嘴道:“这位同志是?”说着往乐喜那儿站了站,故意隔开两人。 实在是他们两个这副熟悉亲近的样子,看起来太不对劲了点,老师担心自己学生吃亏。 小姑娘年龄还小,又正处于即将参加高考的重要阶段,别被人三言两语诓骗去了。 乐喜从她的动作间体会到这份用心,当即笑着站出来介绍道:“老师,这是卫诚同志,他不是坏人,前两天还救过落水的孩童,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 卫诚听她这么说,耳根一热,忙摇头说:“就随手的事,大英雄称不上。” 完后又不忘和老师问好,跟着乐喜一块喊了声老师,语气很尊敬,态度也端正。 看得老师自个儿都挑不出错来,更何况人家还是救过人的好同志。 但她却依然迟疑着不敢应,目光控制不住地在两人之间打量,眼神格外异样,想问什么又不太好开口问的样子。 这时,与卫诚同来的那群人发现他掉队,回头喊他:“卫同志,走了啊?” 卫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过去,他这边临时有事儿。 乐喜顺着视线看去,在那群人里轻易发现了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不仅稍感诧异,善解人意道:“卫诚同志,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去忙了。 话还没说完,卫诚马上道:“不忙,刚忙过了,现在我不去也没事,就是你感觉怎么样?严重吗?还难受不?” 接连几问,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老师的眼神这下变得更加诡异,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俩,跟看两个学生在课堂上偷偷早恋似的。 乐喜被她瞧得脸颊一红,先对卫诚说:“还好啦,不用担心,一点小毛病而已。”而后又不好意思地和老师坦白:“卫诚同志是家里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所以他们表现的比寻常男女关系亲近点,其实是正常哒。 老师听完默了默,犹疑道:“你不是……”还要考大学吗,怎么就接受家里的安排相亲了,会不会影响到学习呀。 她看了眼认真听她们说话的卫诚,没将疑惑问出来,话音一转直接确认:“你们现在是已经成了?” 卫诚眼神一动,看向乐喜。 乐喜摆手:“还没,正在初步了解,如果合适,可能大概也许会…”成。 卫诚听出她的潜意思,不禁眉开眼笑。 老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貌似有点多管闲事了,凭空生出一种她该离开而不是在这儿当电灯泡的多余感,“那、那行,乐同学记得了解相亲对象的同时,也别忘了学业大事。” 乐喜立即保证:“老师放心,我晓得轻重的。” 老师看出她脸上的认真,稍稍放了心,提出告辞:“等下还有课,老师先走了。”然后叮嘱乐喜不用再回学校,今天就请假在家好好休息。 叮嘱完,她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看向卫诚。 卫诚会意,严肃道:“老师放心,我会送乐喜同志安全回家的。” 老师这才放心离开。 原地留下乐喜和卫诚两个人,一个红着耳根,一个红着脸颊,大眼瞪小眼一瞬,忍不住双双笑开。 卫诚捏捏手指,脚下动了动问乐喜:“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乐喜摇摇头:“恐怕不行,我还想去买点东西。” 卫诚问买什么,他可以陪她去买。 乐喜不肯说,只问他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友谊商店。 八零嫁男主 第17节 卫诚自然点头说知道了,这就带她坐电车过去,却在转身时突然看到从乐喜身上飘下两张纸,直接落在他跟前,上面的内容被他不小心一眼扫到,立马就明白刚刚乐喜为什么对她的‘小毛病’含含糊糊三缄其口了。 原来是女孩子身上的那个…问题啊。 念头闪过,卫诚眼睛一烫,迅速移开视线,假装自己没看见。 趁着这个空档,乐喜飞快弯腰将报告纸捡了起来,重新塞进书包里,再一瞅卫诚的表情,貌似没瞧见,才松了口气。 当下转移注意力道:“卫诚同志,我们赶快走吧。” “咳,好的。”卫诚绷着脸应声,一马当先地大步往前走。 坐上电车时,两人座位挨在一起,气氛莫名有些微妙的别扭,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卫诚秉持着彼此是该多了解了解的态度,首先抛出话头,问起关于乐喜学习的事。 乐喜起了试探的心思,将自己准备参加今年高考的打算告诉他,反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想看看他对此支不支持。 卫诚一怔,肯定道:“考大学好,大学生现在多吃香,只要上出来就能分配工作,我绝对支持你。” 就是…… 卫诚看了看乐喜,就是担心她一旦考上大学,会不会看不上他这个只有高中文凭的。 于是故意透露出一件事:“其实,当初我十六岁就考上大学了。” “哦?”乐喜精神一震,瞬间来了兴趣,“十六岁就考上大学啦,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学神吧?太强了!” 值得她这个学渣膜拜,星星眼。 卫诚耳朵通红,低下了头,“没什么,就学习好一点而已。” 乐喜觉得他这是谦虚,好奇问他考上的什么大学、哪一年毕业的等等,问完猛然想起人家当初下放好多年的经历,话音一滞,讲不下去了。 卫诚自动接过去,轻声道出那些过往。 当时他刚考上清华,家里就突遭变故,大学自然没上成,他在大草原待了将近十年,才终于等到高考恢复的消息。 讲到这里,卫诚语气微顿:“我当时也报名了,考得还不错。” 乐喜:“那你怎么没去上呢?” 卫诚沉重道:“因为政审不过关,考得再好也没用。” 乐喜一惊,差点忘了上大学还要过政审一关! 卫诚反过来安慰她:“好在又等了两年,家里平反了。”在他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 乐喜高兴道:“这回政审应该没问题了吧?” 卫诚点了点头:“嗯,但是老三届过去后,高考报名规则发生变化,我超龄了。” 正好又和大学错过,只能被安排去工作。 乐喜:“…………” 这运气,未免也太可怜太心酸了叭! 第26章 约定 卫诚平静地叙述完往事,转头对上乐喜充满关爱的眼神,目光闪了闪。 他认真道:“你不用担心我会阻拦你报考大学。相反,正因为我屡次错失过这样的机会,才更加期望你能考上,也算替我实现它。” “所以,没有人比我更支持你去做这件事了。” 乐喜听得情不自禁地点头,丝毫没发现自己被他暗示了一把,还因为他一番真诚的期许略略感到心虚。 她想过他会支持她,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看好她,都因此将上大学的憧憬移情到她身上了,不禁有点亚历山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可没有他那么聪明,她就是个学渣,不一定能考上的,最好不要报太大希望。 乐喜提前声明这一点,以免之后万一她没考上,他太过失望。 卫诚表示没关系,尽力就好,这次没考上可以下次,只要她还想考,他就给与她最大的支持。 乐喜听了都要感动了,毕竟亲爸才只给她一次机会而已。 乐喜吸吸鼻子,下定决心:“谢谢你,卫诚同志,你让我重拾了勇气,虽然我成绩不算好,但有你的支持,我会努力再努力,争取早日实现目标!” 讲真,这段时间被复习的知识折磨得,她都快要失去斗志晕菜了。 短时间内魔鬼备考真的好难过,如果不是想自由主导未来的人生,她恐怕现在已经放弃啦。 卫诚啪啪鼓掌,鼓励道:“加油,我看好你。” 乐喜脸上羞涩,嘴角微抽:……但我不看好我自己呀,卫诚同志。 卫诚大概察觉出了她内心的窘迫,心有灵犀地试探提出:“要不要我给你补补课?” 乐喜讶然:“这多不好意思啊。” 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些考试的知识点他还记得多少? 卫诚谦虚地笑,他其实大半都还记得,即使有的生疏了,只要他脑子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就让人羡慕了。 乐喜忍不住露出嫉妒脸,怀疑他在变相和她炫。 能被学神补课是很让人动心啦,但考虑到他还有工作,两人又不能时常在一块,她犹豫了一下没答应。 “我报了提高班,有老师在,应该可以了,不用再麻烦你。” 被拒绝,卫诚也没放弃,心下一转道:“提高班一个班有不少人吧?老师很难做到兼顾每一个学生,可是我的话,能和你一对一补课,只教你一个人,效率肯定比老师的高。” 乐喜一听,有道理呀。 卫诚再接再厉:“我现在工作不忙,白天闲着可以先给你罗列总结好知识点,等下班后约好时间地方去给你补课,也不耽误什么,周末还能全天指导你学习,怎么样?” 他都考虑这么全面了,乐喜再拒绝貌似说不过去,再加上她自己也被他讲得意动,于是点头同意了。 “也行,反正距离高考也没多长时间了,麻烦不了你太久。” 卫诚露出笑意,暗想你可以麻烦我更久,最好一辈子。 但这话现在是不能说的,要稳住,别把人吓跑了。 两人这样刚初步达成约定,他们要去的友谊商店就到了,电车随即停下,售票员通知赶紧下车。 乐喜顾不上再说什么,迅速拉上卫诚下去,落地后首先看到的是友谊商店簇新闪亮的大招牌,有人正在门口进进出出,其中不少是黄头发绿眼睛的歪果仁。 她确定道:“就是这儿了吧?” 卫诚点点头,熟门熟路地领她进去,顺口道:“十年前我来过这儿,看着变化不大。” 乐喜哇哦一声,朝他伸了伸大拇指,脚步轻快地跟在他身后。 友谊商店面积不算大,但东西还算齐全,好多都是目前国外有而国内尚且比较稀缺的,比如乐喜想要找的姨妈巾。 她仗着卫诚应该不认识这个东西,一进门就找人家售货员问有没有卫生巾。 售货员二话不说,直接从柜台下拎出一箱来,问她要多少。 “这一箱有多少?” “一百片。” 乐喜:居然不是成包卖的,长见识。 “能全要吗,这样有没有优惠?” “可以,不要你华侨券。”售货员见怪不怪道。 乐喜突然反应过来,她光记着来这里大概能买到姨妈巾,却忘了这儿的东西还需要华侨券! 当然了,以前肯定是没华侨券不能买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但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嘛,票据华侨券啥的都开始变得可有可无了。 这售货员也是,诓她呢。 说什么不要华侨券是优惠,也就骗骗不知情的人,其实本来就可以不用。 乐喜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她也不是冤大头,试图讲价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华侨券,你这可不算优惠,我买整一箱能给你提多少业绩,就不能打个折?” 如此你来我往的缠磨片刻,售货员最终给她打了九五折,少付几块钱。 几块钱也是钱,乐喜满意了,掏空口袋将一小箱子姨妈巾全部买下,以后半年都不用愁了。 在她讲价的时候,卫诚意识到她准备买的是什么东西,顿时耳朵红红地走远了一点,等乐喜买好准备付钱时,他才赶过来,还想替她把账付上。 乐喜自然不愿意,坚持自己的账自己付,何况买的还是这么私密的东西,他目前又不是她的谁,哪能让他出血。 卫诚争不过她,就让她等等,他也去买点东西。 乐喜好奇他想买什么,打算跟过去看看。 结果卫诚还不乐意,叫她原地等待,他自个儿飞快跑到另一面的柜台,向那里的售货员说了什么,人家转手从货架上给他拿下一包东西,他很快付完钱带着回来。 乐喜看得心里如猫抓,下一刻却见他走到近前递上一包黑红色的糖。 “给,拿回去泡水喝。” 乐喜没想到他买了这个,还是给自己的,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家里有红糖。” 卫诚微微脸红,小声道:“这个是姜汁红糖,我刚才看到他们有卖,你现在应该需要它,拿着吧。” 乐喜犹豫不敢接,被他不容拒绝地一把塞过来。 她只好拿着了,“谢谢啊,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下次给你买。” 这次不行,因为钱花光了,她现在口袋比脸还干净。 卫诚握拳咳了声,“暂时没有,下次来再说。” 乐喜不好意思地把姜糖收起来,抱上姨妈巾箱子和他离开友谊商店。 接下来,由于兜里没钱,路又不太远,她打算慢慢走回去。 卫诚顺势提出要送她到家,不然不好和老师交待。 路上,两人又聊起来,乐喜想到在医院门口碰见时的情形,主动关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般人没事儿哪会往医院跑。 卫诚沉默一瞬,选择据实以告。 八零嫁男主 第18节 他当成讲故事一样,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一路走一路说,最后到达日化四厂家属院门口时,刚讲到他和警察把人带回去,请来法医验伤辨真假。 乐喜听得很生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后来呢?” 第27章 污蔑后续 卫诚想到当时的情形。 后来,他和警察同志压着青年人回到大栅栏,径直去了后者住的那处院子。 时值上班时间,院子里没多少人,他们畅通无阻地进去,很快找到青年人口中受伤卧床的家人们。 只见不大的屋子里乱糟糟的,东西凌乱不堪,空气味道感人,到处都摆满了铺盖,上面几乎都躺着一个人。 本来这些人正在侃的兴起,一点看不出有什么受伤的样子,结果转眼看到卫诚他们进来后,立马都开始大声呻.吟起来,好像伤得很重似的。 众人:“…………”感觉被当傻子糊弄了。 “这就是你说的被砍得血呼啦啦受伤的亲人?”警察同志转头质问青年人。 青年人连连点头,见他们都不信,赶忙挣脱被捆缚住的手脚,连滚带爬地扑到距离最近的亲爹床边,掀开他的衣裳袖子,露出胳膊上被破毛巾缠起来的地方。 “你们看,这儿还在往外渗血,如果不是包的及时,肯定血呼啦啦的。” 他亲爹配合着痛呼哀嚎,另一只手臂颤巍巍地抬起来,指着卫诚声泪俱下地告状:“警察同志,凶手就是他,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其他叔伯兄弟听了纷纷赞同,一边跟着掀衣裳露出伤处,一边痛哭流涕地抱怨,说什么资本家的崽子就不该放回来,像这种祸害就该关上一辈子才好。 屋内一时间吵闹的不行,好似有几千只鸭子在那儿嘎嘎嘎乱叫个不停。 卫诚脸色黑沉,冷冷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 任凭他们如何叫嚣,他都如同置身事外一样,不和他们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一副相信组织全凭警察做主的模样。 比起气焰嚣张的青年人一家,明显他看起来比较弱势,是更应该被维护的小可怜。 警察同志显然很吃这一套,虽然他们办事都讲究个证据确凿,但不妨碍他在私人感情上倾向于卫诚,默默同情于他呀。 “好了,别吵,你们现在说的再多都没用,不是谁嚷嚷的最大声就谁有理,等会儿法医来了验过伤再说。” 此话一出,比什么呵斥都有效,那些刚还在喊疼叫骂的大老爷们一下都像是被扎住了脖子,瞬间什么音都没了,齐齐僵成木头。 屋里的女人们惊声尖叫:“验伤?!!” 大老爷们立刻回神,慌忙问怎么还要验伤的,叫什么法医来,不嫌晦气的? 他们不干,说警察同志徇私枉法,明明伤势在这儿摆着,还不赶紧将凶手抓起来,偏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验什么伤! 可这事儿没得商量,就如同警察同志刚才讲的那样,一切都要讲究事实证据,不是谁的声音大就谁有理。 青年人一家再不甘愿,法医随后还是来了,当场拆开他们包的破毛巾破布头,挨个验看伤处。 验完,警察同志首先问:“怎么样?” 其他人尤其是青年人一家,都随着这话紧张地看向法医。 就在他们的忐忑不安中,法医点头道:“伤确实是真的。” 青年人一家听了心里顿时一松,迅速挺直腰板儿,硬气地看一眼卫诚,面上难掩洋洋得意之色。 但他们没得意多久,法医紧接着又根据卫诚家的菜刀比对了一下各人的伤口,最终得出结论:“伤是真的没错,但并不是这把菜刀造成的。” “不可能!”青年人一家惊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能看出来。 毕竟都是刀伤,还是他们自己亲手拿自家菜刀划拉出来的,怎么可能被人轻易认出来? 可事实就是这样,人家法医是专业的,警察自然选择相信他的判断。 青年人眼见事情不成,便狡辩说当时砍伤他们的另有其刀,肯定被卫诚藏起来了。 卫诚索性让警察亲自去他家小院子里搜查,将家里所有能找到的菜刀都带过来,另外他强烈要求把青年人家里用的菜刀也都拿出来比对。 青年人神情大变,全家老少想拦都拦不及。 他们这样的反应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警察和法医当下分头行动,将两家菜刀都搜罗过来分别比对验证,终于找出了与伤口匹配的几把刀。 对,刚才法医没有透露他还看出了这一点,造成伤口的并不止一把刀! 至此,真相基本明了,青年人很明显说了谎,甚至伙同全家故意制造伤处,诬陷卫诚。 而卫诚反告他们诬告,完全可以成立了。 证据确凿之下,青年人一家不认也得认,集体被带往派出所审问。 路上有几人因为伤口弄的比较狠,崩裂出血严重,疼得他们嗷嗷直叫,跟杀猪似的,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侧目。 警察同志看着不是事儿,临时又叫来几个同事兵分两路,一边送伤势比较重的几个人先到医院进行包扎,另一边则押着剩下的人回派出所。 卫诚选择的是去医院的队伍,这才有了和乐喜在医院门口的巧遇。 “是不是很有缘分?”他讲完兴致不错地调侃。 乐喜差点给他翻个小白眼,“大哥,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听着都替他义愤填膺的好么。 卫诚笑笑:“没事儿,这不都过去了,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后面有的罪受。” 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房子他会趁机收回来,人他也必将争取反告成功,送他们去蹲局子,谁都别想跑。 乐喜举双手双脚赞同,就该这样,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虽然他家情况特殊,但也不必太过软和了。 卫诚点点头,之前确实只能低调行事,现在却有些不同了,毕竟不管怎样他都占着理,又有锦旗加持,底气自然不虚。 “那”乐喜还想要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音十分熟悉。 两人下意识转头看去,发现乐顺正站在大门内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也不知道站那儿听多久了。 同样望着他们俩的还有收发室的门卫大叔,两只眼睛瞅着这边,特别炯炯有神。 乐喜:“…………”这种小学生早恋被家长抓到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卫诚迟疑道:“这位大叔是?” “我爸。”乐喜囧着脸朝乐顺同志喊了声爸。 卫诚差点也跟着喊出来,还好及时刹住嘴,换成一声叔叔。 乐顺勉强对他点头,礼貌性笑了笑,招呼乐喜:“话都说完了?还站门口干啥,快回家去。” 乐喜胡乱摆摆手,让他再等一等,转过脸犹豫着将曲家人在医院打架一事告诉卫诚。 第28章 老父亲心态 卫诚听她提起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为那两家狗咬狗而感到快意,而是有些忐忑:“你都知道了?” 乐喜摇了摇头,“那天你发现他们姓曲时反应有点大,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我告诉你那两家闹翻,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下。” 卫诚心神一松,主动道歉:“我不是有意瞒着你,这里面确实有点事,但现在还不好明说。” 乐喜表示能理解,即便他不说,她也已经能猜到大概了。 左右不过是他家当年遭殃和那个曲立党有关,现在他们才平反回来没多久,而曲立党貌似还在当着革命委主任,双方实力并不对等,如果冒然对上,吃亏的只会是卫诚。 所以他才选择暂时隐忍不发,只等时机合适,再一击必中。 这些都是乐喜的推测,她没有明白地讲出来,但神色反应间已经表达出信任的意思,看得卫诚心头一热,忍不住想拉拉她的手。 “咳——”乐顺在一旁及时咳嗽一声提醒。 因为他这声咳嗽,卫诚刚要抬起来的手立马放下去了,面对未来岳父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不敢动不敢动。 乐喜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回头看了看,关心道:“爸,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要不你先回家,别在这儿喝风了。” 乐顺:“……”爸是心里不舒服! 卫诚通情达理道:“叔叔应该是想等你一块回去。” 乐喜:“那你……” 卫诚表示他等下还要去医院看看,这就走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 “那个,之前说周末一块去看电影,你瞧着要不要改一下时间?” 乐喜疑惑:“为什么要改时间,你那天有事要忙了?” 卫诚摇头,微红着脸说:“这不是你身体不舒服嘛,我担心你到时会不太方便。” 乐喜一愣,心领神会,突然生出点小感动。 不得不说,他人真好,还很体贴。 但电影改时间还是算了,她没有柔弱到那个地步,再说距离周末还有两三天时间,到时候大姨妈都走的差不多了,完全不妨碍她去电影院赴约。 怎么说也是前后两辈子的第一场正式约会,需要认真对待。 卫诚察觉出她的态度,不禁眉眼飞扬,欢喜道:“那好,到时我来这儿接你?” “咳——”乐顺在那边又咳了一声。 乐喜默了默,看看执意盯梢的老父亲,再看看面露期待的卫诚,最终选择:“不用啦,我们直接在电影院门口碰面吧。” 卫诚自然只有同意的份。 等人离开,乐喜快步走向乐顺,瞧着他刚才对卫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奇怪地问:“爸,你刚才咋回事?之前不还挺看好人家的嘛,怎么真的见到人了就生怕他把我拐跑了似的。” 乐顺背着手在前面走,闻言哼道:“爸是为你好,你们还没定下,记得注意着点儿。等真的成了,爸才不管你们,爱在哪儿说话就在哪儿说话,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在此之前,两人都得给他规规矩矩的,别动手动脚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碍眼。 乐喜莞尔,好吧,难得老父亲一反常态表达不满,她当然得听着了。 可是他们两个也没干啥呀,就站在一块多说了一会儿话。 “你小姑娘家不懂。”乐顺没告诉她他的发现。 八零嫁男主 第19节 乐喜听得一头雾水,跟在后面很快上了楼。 另一边,卫诚重新来到人民医院,先是找到警察同志他们,发现那几个受伤比较重的人已经被安排到病房输液了,其中有一个因为失血比较多,还专门输了一袋血。 他到的时候,那个人正被警察同志当做典型揪着批评:“你说你们也真能下得去手,对自己都这么不客气,你去做啥不好?”非得起坏心思去讹人。 如果把这份勇气用到工作上,估计早就干出成绩来了,到时升职加薪不在话下,还用担心没地方住吗。 被训的那人自觉理亏,头又因为失血正晕乎乎的难受,干脆低头耷脑一声不吭,任凭警察同志苦口婆心唾沫横飞地教育他们。 卫诚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听着,直到警察同志给他们上完这堂思想教育课,他才上前露面。 刚才站的远没发现,走近了才看见床上那人一只手被银白的手铐铐在床架上,并没有任何自由。 警察同志察觉后保证道:“放心,他们现在已经被批捕了,人都被牢牢的铐着,没法判之前,一个都跑不了。” 卫诚很满意,主动解释自己之前脱离队伍的举动。 “当时在医院门口遇到熟人,她老师拜托我送她回家,所以没有赶上来。” 警察同志好奇问了句,“那个女同志莫不就是……”故意拉长话音,意有所指。 卫诚笑着点头承认:“对,她就是我说的那个看好的相亲对象。” 警察同志露出果然的神色,也跟着笑了,直说那姑娘看起来真不错,他先在这儿恭喜他一声了。 同时,他也更加确信卫诚是清白的,毕竟任谁有了这样的对象人选,哪里还会接受什么送上门的啊,卫同志不愿意,人家可不就得狗急跳墙的逼迫嘛。 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别说,小伙子你还挺抢手的。”警察同志同情地拍着卫诚的肩膀调侃。 卫诚苦笑摇头,“另有所图罢了,也就我那未来对象才是真的看重我这个人。” “听你的意思,原来还没成?” “正努力呢,托您刚才吉言。” 两人你来我往讲话的时候,旁边被铐着的几人都不敢随意插嘴,只拿眼睛瞪着卫诚,又恨又妒,特别是听到他还即将有个好对象时,那酸气简直都要冲天了。 卫诚看了他们一眼,最后问警察同志:“我想回单位和领导交代一下,这儿还用我呆着吗?” 警察同志摆手说不用了,接下来交给他们来就行,他只需要回去等待最终结果。 卫诚顺势如流地告辞,却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拐了一个弯从后门出去,路过妇产科住院区时,听到那里的家属议论今天有人打架一事,顺带也得知了曲立党他们所在的病房号。 亲耳听到来自仇人的消息,他心里隐忍的恨意蠢蠢欲动,脚下不受控制地走向那个地方。 但他最终没有做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从病房前经过,似是随意般朝里望了一眼,没看到曲立党和他母亲,只有一个穿着孕妇服的年轻媳妇,正满脸得意地和坐在病床前的老妇人抱怨。 两人无意间对视上一眼。 一个冷漠自然地转过头离去,仿佛真是路过一样。 另一个怔愣着恍惚片刻,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复苏。 当天夜里,许虹做梦了,梦里出现一本书。 而在相隔不远的地方,乐喜同时也在做着一模一样的梦。 第29章 剧情出现 在两人的梦里, 一本巨大的书悬挂在虚幻的高空中,封皮上是一排烫金大字。 乐喜、许虹不明觉厉,纷纷下意识认真看去, 发现那是这本书的书名——《八零再嫁幸福生活》绿江著。 乐喜:“…………”啊。 许虹:“????”什么鬼。 前者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有些不敢置信,只以为在做比较玄幻的梦。 即使她能穿越时空就已经是够玄幻的现实案例了。 后者则是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 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只是在看到高高悬挂起来的书本以及上面的书名时, 她本能地生出翻开看看的冲动。 与此同时, 乐喜也起了翻开这本梦中瞧瞧的心思。 两人念头刚落,就见书的封面在她们不约而同地盯视下缓缓、缓缓翻开了。 乐喜:哟呵! 这梦做的牛气呀, 梦到就不说了,还能当场翻看的,难道里面真有内容不成?不是说做梦梦到书啊啥的时,一般都是空白的吗。 许虹则惊呆了, 她只是闪过一丝念头而已,没想到书真的如她想的那般翻开了封面。 两人精神一震,顿时齐齐望去。 却见封面之下并不是她们猜想的内容,而是一纸空白, 然后在她们凝神盯着的时候, 纸上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出现了一段……简介? 【许虹是个命好的人,即使一朝失去丈夫, 还有三个拖油瓶,她依然能再嫁一个好人, 在八零年代过上甜蜜美满的幸福生活, 不信你就继续往下看。】 乐喜看完这段所谓的简介, 不禁一默。 话说如果简介写成这种鬼样子, 真的会有读者进来继续往下看吗,怕不是早就扑街了吧。 还有这个‘许虹’,难道是她知道的那个许虹? 不太可能,或许只是巧合地名字一样。 乐喜心里这般想,神色却仍旧变得有些奇奇怪怪。 而另一边梦境里的许虹也看到了这段文字,看完愣了下,暂时没有把上面提到的那个‘许虹’和自己对上号。 毕竟这个名字在这年头也不算多稀奇,同名同姓的不是没有,书上写的并不一定就是她。 况且它就是书上提到的一个名字而已,一般人看了哪会一下就和真人挂上钩啊,不可能的好么。 但若是真的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如同藤蔓一样在许虹心里快速扎根疯涨,令她凭空生出一股诡异的宿命感,促使她想赶快接着再往下读。 乐喜倒没有这种感觉,她就像是在看一样,看过简介对它评头论足一番后,趁着梦里时间充足,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继续翻翻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好看的话,她就多看点,不好看就算了。 所以相比起许虹突然紧张迫切起来的心情,她表现的比较随意,甚至还有闲心挑剔刚才简介出现的太慢。 居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慢得跟挤牙膏似的,有本事就像仙侠文那样,给她醍醐灌顶一下不就全都知道啦。 不是在梦里吗,连这样随心所欲都不行,辣鸡! 也许是上空的书感应到了她这番心声,在许虹正紧张忐忑地祈祷快翻页看后面内容的时候,只见头顶一阵金光闪烁,虚空中的书化成一道光芒,突然朝她们急射而来。 乐喜下意识想躲,但没躲过,被它沾到头发上一下子消失了。 她人也瞬间变得混沌起来,开始进入深层次睡眠。 同一时间,许虹在她的梦里看到光芒射来时,虽然害怕的也想躲开,但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她的身体并没有动,反而僵在那里,眼神热切地望着光芒越来越近,直至冲到眼前,从她的眉心位置蹿进脑海。 下一刻,她就昏倒在地。 现实中已到半夜时分,值班的护士过来查了一次岗,看见孕妇和家属都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就离开了。 许虹依旧在做梦,不过接下来的梦境从文字变成了景象。 但景象里画面十分模糊,好似隔着一层毛玻璃,影影绰绰,模模糊糊,只能隐约看出个大概,显得一切都像是假的一般,没有一点真实感。 可许虹不在乎,因为这个梦做的太美了,远超她能想象的美好。 她梦见自己婚后不久,接连生了三个儿子,彻底在婆家站稳脚跟,成为能拿捏婆婆管着男人的掌家媳妇,家里家外一把抓,她敢说一,没人敢说二。 但是这样的风光还没持续多久,丈夫就遭到几家平反回来的人集体报复,不光丢掉了革命委主任的工作,还沦为丧家之犬,酗酒溺亡。 刻薄的婆婆受不了失去独子的打击,很快卧床病逝,留下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无依无靠,凄凄惨惨,只能靠着婆家留下的一点家底过日子。 在家底耗光之际,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许虹决定再嫁,不然就太辛苦了。 好在老天一如既往地待她不薄,让她相亲过无数次之后终于遇到一个满意的人选。 再嫁的对象因为以前成分不好,下放地方后吃尽了苦头,整个被风霜糟蹋的不成样子,回城后遭人嫌弃,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婚姻就成了老大难。 只有她许虹,因为急着找人养家不嫌弃他,让他得以娶上媳妇,感受到家的温暖,不然他肯定打一辈子光棍,老了都没人陪伴没人摔盆。 她觉得奉献大了,要不是她带着三个孩子生活艰难,而他条件尚可能养得起他们母子,她还不愿意嫁呢。 得亏这人是个知恩图报的,结婚后对她又宠又爱言听计从,让她衣食无忧的同时,也把三个孩子当成亲生的教养成才,让他们一个个不仅都成了国家栋梁,等到她老年时还特别知道孝顺她。 因为孩子们都知道她为他们做出的牺牲,为他们再嫁受了多少委屈! 迷幻不清的梦做到这里,许虹已经深陷其中,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模糊得快看不清脸的‘许虹’,是《八零再嫁幸福生活》一书中的主角,即使一朝没了丈夫,还带着三个拖油瓶,依然能再嫁良人,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 梦境的最后,她看到‘自己’在儿孙绕膝中颐养天年,直到闭上双眼,孝顺的儿子们给她举办了盛大的葬礼,好多人都自动来为她送行,甚至还来了不少媒体记者。 他们得知她一生的事迹后,写成故事发上网络,被无数人看到知道,使她成了万众公认的好命之人。 如果不是她命好,怎么会在刚成年要去当知青时,正好碰到上山下乡运动被取消了? 如果不是她命好,怎么会爹妈刚准备给她说个临时工,她自己就找到了个革命委主任嫁了? 如果不是她命好,怎么会在丈夫失势落魄时,她刚好因为别人的良知逃过一劫,过后还能再嫁个更好的? 如果不是她命好,怎么会遇到那么完美的二婚对象?人家甚至为了一心照顾他们母子四人,连孩子都没要! 如果这样都不算是好命,那什么才是好命? 大家看完都快羡慕死了好么。 简直酸气冲天! 许虹看着那些格外清晰的发言,也觉得自己命特别好,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然后,她就笑醒了。 眼前没有什么栋梁子孙,也没有什么再嫁男人,只有空荡荡白惨惨的被晨光照亮的病房。 哦,原来她还在医院养胎,肚子里刚揣上第一个宝贝金疙瘩,梦里的二儿三儿和再嫁之类的都还很遥远,远的都不像是真的,好像只是做的一个梦罢了。 许虹反应过来后,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感觉空落落的难受。 此时隔壁床上她亲妈还在打着呼噜闷头大睡,早上查房的护士还没过来,她趁着这段时间开始回味梦里的情景,忽然发现她虽然没忘记梦到的大致内容,却丝毫不记得后来嫁的男人长什么样。 八零嫁男主 第20节 印象中的‘他’十分模糊,任凭她再如何回想都是一团糊状的块块,看到它,她就明白是他,但就是不清楚高矮胖瘦相貌五官,只知道他姓甚名谁。 嘴里念着那两个字,许虹心里止不住的一阵泛甜,仿佛还能看到梦中那些被宠着爱着的画面,一下冲淡了她白天因为怀疑曲立党出轨而生出的恐慌不满。 或许她可以找时间去查探一下,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存在,顺便印证梦里那些是真是假。 打定主意,她咬着唇痴痴笑起来,不自觉地吐出那个名字。 ——卫诚 “卫诚?!!” 乐喜垂死梦中惊坐起,直呼好家伙。 她昨夜不光做了个非常虚幻不真实的梦,梦里还看了一本书名叫《八零再嫁幸福生活》的年代。 简介平淡的像白开水,一看就是吸引不了几个读者的那种,但剧情却很离谱,女主就是简介那段话里提到的许虹,也是她知道的那个许虹。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最关键的是,男主竟然是卫诚?!! 乐喜简直不敢置信,在梦里将那团文字版的剧情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三确认上面写的是‘卫诚’这俩字儿,且身份家庭情况什么的也都能对上,才终于敢确认讲的是他。 确认之后,她恍然大悟,不得不相信自己穿书的事实。 原来她不仅穿越了,还穿到一本年代文里,成为里面连名字都没出现过的背景板不说,碰到个顺眼合心意的相亲对象,还特喵的居然是男主! 我滴个天呐,怎么会有这种事?! 乐喜一脸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游魂儿似的穿衣服起床洗漱,吃饭时鸡蛋没剥壳就啃,稀饭差点往鼻子里倒,看得另外三人目瞪口呆,还以为她咋地了。 后妈回过神赶紧给她拿了毛巾擦衣裳,小弟乐乐替她把鸡蛋剥好,亲爸及时帮忙扶正了碗,皱眉问:“怎么回事?一早起来变得冒冒失失的。” 乐喜在他们一连串的关怀下,终于能够稍稍脱离那种穿进书中的恍惚感,神魂归位清醒着摇头苦笑:“没事,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 三口人默,做的啥梦啊,能吓成这样。 乐喜没透露的意思,他们也不多问,只叫她多吃一点东西,吃饱了就什么都好了。 乐顺看着她勉强往嘴里塞吃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担忧道:“实在不行,今天请假别去学校了,就你那以前的成绩,多一天少一天有啥区别。” 乐喜:“…………”心更塞了,这真是亲爹! 后妈汪红英这时候听得眨了眨眼,满脸疑惑:“喜子跑学校不是办手续等毕业证吗,怎么听你那意思,她还是去学习的?” 都快毕业了,学什么习?感觉他们父女两个瞒着她什么事儿啊。 被发现了! 父女俩默默对视一眼,乐顺自己不开口,给闺女使眼色,让她自己坚持的事儿就该自己解决,他不管的。 而乐喜,她彻底回神,顾不得再困扰什么穿书男主之类的东西,抬头对上后妈怀疑不解的眼神,她想了想,觉得现在瞒着也没什么用,干脆告诉她算了。 “是这样,我报了提高班,打算试着考考大学。” 汪红英眼皮子猛地撑大,嘴角一抽不敢相信道:“你想考大学?!”那惊讶的样子和当初乐顺得知这个消息时一模一样。 乐喜点头确定,还说已经复习一段时间了,报名表也请老师帮忙提交上去了,准考证过不了多久就会发下来,间接表达出事已成定局,想反悔是不可能的,到时不去考就白花一笔冤枉钱。 总而言之,这次高考,她是考定了。 汪红英咂舌,想说就你那成绩,去考大学能行吗,别胡来一场,啥也落不着。 可是看到乐顺已经默认的态度,她也不能再反对什么,总归名字已经报了,想去试试就试试呗,她还能拦着不成? 他们父女俩才是一家人,就她这个后妈是外人,有事儿都不透露她一声的。 汪红英面上不露,心里却难免有些不满。 但随即就听到乐顺特地和她解释了一句,说:“她不撞南墙不回头,让她参加一次死了心也好。”然后将两人当时约法三章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汪红英得知他们并没有把她撇开,只是小小瞒了一下,现在也全都告诉她了,才终于打消心里那点芥蒂,将这件事掀篇。 “那你今天请假不?要不然待会儿我去送乐乐,你在家好好休息?” 乐喜摇头,表示还是不请了,考前复习时间本就不多,她又是学渣本渣,再不努力一下,到时考试可能真要抓瞎。 汪红英不以为意,“考不上也没啥,反正你不是已经有看好的对象了?大不了到时结婚嫁人,再寻摸个工作机会,日子照样能过。” 她就没指望乐喜能考上,以她的了解,考不上才正常。 当然,万一瞎猫撞到死老鼠,那也很好,到时他们家就会出个大学生了,是很光荣的事。 但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汪红英也就想那么一丢丢,感觉不太可能实现。 乐喜听到她的话一顿,神情不自觉地开始飘忽起来,又忍不住想到那本书的内容。 “姐姐,我吃好啦。”乐乐清脆的童声将她唤回神。 乐喜对上他明亮的圆眼睛,勉强笑笑,放下碗,起身去给两人收拾书包。 下楼时,乐乐背着小书包跑在前头,乐喜脚下打飘地跟在后面,一个看顾不住,小家伙就因为跑的太快,拐弯时噗通撞在墙上。 那duang的一声响,听得她都替他疼。 但乐乐却没哭,只是懵了一会儿,眼泪汪汪地捂着磕碰到的地方,下意识看向乐喜。 乐喜忍不住笑出声,上前拿开他的手看了看,发现额头没青也没肿,只是被墙上粘的石粒子擦破一点皮,流出点血。 “疼吗?”她找出手帕给小家伙擦伤处。 乐乐摇头又点头,“不疼,就是晕,姐姐擦的时候,有一点点疼。”小手掐着指头比划了一下。 等到乐喜给他擦干净贴上一枚创可贴,他人已经恢复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了。 看来是真的不太疼。 乐喜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送他去日化小学的路上找机会掐了下自己,直接掐破皮的那种,发现是真他喵的疼。 他们会疼会流血,还有喜怒哀乐,是活生生的人,并不只是书中不起眼的背景符号。 只要她的一切感受都是真的,那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说不定那本的内容只是它的某一处投影而已,并不代表全部,也代表不了全部。 她实在没必要就这样被它吓到,手脚局限住。 但是卫诚…… 刚想到这人,前面就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装模作样道:“乐喜同志?好巧啊。”说着,那人脚步声迅速靠近。 乐喜猛地抬头看,对方已经来到近前,和她相距三步的距离,黑红的脸上露出自然明快的笑容。 “没想到又在这儿碰上了,乐喜同志,你现在是去上学吗?” 乐喜点了点头,“嗯,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上班吗?”说完深深看着卫诚,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想看看这人到底哪里符合书中‘男主’的形象。 卫诚察觉后立马挺直了腰背,尽力让自己显得更加挺拔可靠一些,想在未来对象面前展现出最好的风姿,一面不忘回道:“我已经去过了,现在是来这边办事。” “那,你接着办,我走了。”乐喜最终没看出什么来,心情还是挺别扭的,暂时不想面对这家伙。 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要怎么对待他。 可惜卫诚不懂。 乐喜一夜之间已经拿到外挂跑第二层去了。 而他还处在第一层,心情更是停留在昨天和乐喜更进一步、快要水到渠成的状态里,现在自然是想再接再厉,努力向乐喜展现心意,让她看到他的好。 于是等乐喜转身走了一段路后,发觉不对劲回头看,发现他居然没走,一直在后面跟着她呢。 乐喜默:“你跟着我干嘛?” 见到被发现了,卫诚索性大步赶上来,放轻声音说:“我想送你到学校门口,看着你进去。” 简单的一句话,充分表达了他对她的一份心。 乐喜能体会到,却因为满脑子的剧情信息,不太敢接受这份好。 因为他是‘男主’,因为他以后可能会娶守寡带着孩子的女主,会把对她的这份好收回,转而用到别人身上。 如果她现在接受了,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乐喜犹豫又纠结,脑子里实在乱的很,干脆不管他了,自己自顾自往前走。 卫诚只当她是害羞,默认答应他送她,于是心情不错地走在乐喜身边,存在感十足的一路将她送到学校大门口。 他们到时,正好还有其他提高班的学生进去,猛然看见乐喜被一个高瘦的黑黑男同志送来,都很惊讶。 其中一个对乐喜有些心思的男同学一个没绷住,心里话脱口而出:“乐同学,这是你对象吗?” 这话一问出来,其他人就忍不住支棱起耳朵,想知道答案。 男同学很快反应过来,脸上一红,索性直直地看着乐喜。 乐喜心情复杂。 乐喜不想回答。 但卫诚替她说,翘着嘴角一脸沉稳道:“你们好,我是她相亲对象。” 他狡猾地没明着回答是不是对象,只说自己是乐喜的相亲对象,模糊两人的关系,暗示名花有主,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可以死心了。 乐喜心里还一团乱,肯定不会想到这一点。 而且她平时也是这么向人介绍他的,他自己说和她说没什么两样。 有心人却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尤其是那位男同学,听了瞬间意识到卫诚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和其他同学一起成功误会了两人的关系,顿时失落不已。 “可是,乐同学是要考大学的。”你们以后就不合适了,到时我和她才般配。 男同学不甘心地反击卫诚。 卫诚眼神一暗,面上轻松接招:“是啊,我对此非常支持。” 乐喜听到这句话,想起那时他们在电车上的交流,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涟漪,叹息一声柔和道:“我要去上课了,你也赶快去办事吧,好好工作,别偷懒啊。” 男同学脸上白了白,迅速被其他人拉着扯走了。 ‘情敌’败退,卫诚眉眼带笑,应了一声:“好。”人却没动,只是看着乐喜,示意她先进去,他看她进了再走。 乐喜心头触动,暗想他是真的很好啊。 如果就因为一本剧情,因为所谓的‘男主’,让她狠心放弃他,自己将来八成会后悔的。 碰到合适又心动的人那么难,她两辈子了就遇上这一个,真的要放弃吗? 乐喜想想,还是舍不得。 那么,不如都给对方一个机会? 八零嫁男主 第21节 念头转到这里,乐喜脚步停下,转头看向卫诚。 卫诚眼含笑意,朝她挥了挥手,“快进去,应该要上课了。” 乐喜不再犹豫,快刀斩乱麻道:“卫诚,周末一块去看电影的事儿,别忘了呀。” 卫诚一听笑得更加真实,眉眼都飞扬起来,昭示着他此时愉悦的好心情,扬声保证:“放心,我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记和乐喜看电影的时间。” 乐喜:“……”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还贫起来了。 他也真会顺杆爬,她喊他卫诚,他就立马喊她乐喜,好像这样关系又进一步似的。 话说这真的是中那个沉默寡言、只做不说的工具人男主? 怎么感觉不像是同一个人呢。 乐喜带着这个疑惑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之中,渐渐沉浸在题海里,没工夫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下午放学时,乐喜随着放学铃响,刚把自己从各科背诵中抽出来,面前就站了位眼熟的男同学。 乐喜凝神看了眼,认出对方正是今天上学在大门口和她以及卫诚说过话的那位。 他现在一副通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好像她是负心人一样算怎么回事? 乐喜迷茫,礼貌性问道:“这位同学,有事吗?” 男同学脸更红了,扭捏一阵,莫名来了一句:“虽然……但我还是不想就此放弃,希望乐同学能考虑一下我,这个送给你。” 下一秒,乐喜手里就被塞了个东西,还没看清是什么,当事人已经撒腿跑了,转眼不见人影,都不给她还回去的机会。 乐喜随手拿上,收拾了下书包离开。 出去时,她将那东西展开,边走边看,都没瞧见某人又悄摸摸过来接她放学了,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卫诚趁机抱了一下,然后飞快松开手将人扶好,笑问:“路都不好好走了,看什么这样专心,让我也瞧瞧?”然后低头看去。 刚发现手里是封情书的乐喜:“…………” 这位同志,你确定要看? 第30章 打听 “没什么, 别人写的一封信。” 乐喜觉得他还是不看为好,手上一折打算收起来。 卫诚其实已经看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神情微动, 伸手扯住纸张试探道:“信啊,我能看不?” 乐喜见他坚持,手指松开, 这份刚拿到手里还没捂热的情书便被他抽走了。 她没反对,他心情一下变得很好, 没了刚刚发现这件事时的紧绷。 信纸顺利拿到手上, 他不着急了,慢条斯理地打开, 一目三行,将纸上的内容快速收入眼底。 呵,原来只是某个小男生不服输,想暗戳戳挖他墙脚。 卫诚暗自咬牙, 面上不动声色地插刀:“这个同学现在给你写这个,是不是跟你有仇?” “哈?”乐喜一脸懵然,本以为他看完会生气来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不懂就问, 为什么会这么讲。 卫诚严肃起脸, 义正言辞道:“之前你不是说了,正抓紧时间复习迎接高考, 他肯定清楚这一点,还挑这个时候给你写什么情书, 不是存心添乱吗?” 他都没敢写! “虽然有些背后说人的嫌疑, 但我还是想跟你分析分析, 他这么干也许不是真的对你有意思, 纯粹是居心不良,想通过这种手段扰乱军心,提前排除高考竞争对手!” 卫诚越说越有理有据,他自己差点都相信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一定要警惕他,别被花言巧语迷惑。” 最后一句落下,卫诚适可而止,停下望着乐喜,满眼都是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乐喜听完:“…………” “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乐喜嘴角抽搐道。 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情书而已,哪有他讲的那么心机复杂。 不过送的时间确实不太对,仔细想想,那位男同学和她一个提高班,明知道最近他们学习紧张,马上就要面临高考,还在这个紧要的时候给她递情书,不是‘扰乱军心’是在干什么? 这么一想,卫诚说的也没错呀。 他能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太关心她了而已。 卫诚还不知道她的心理变化,依旧维持着严肃关切的神情,一本正经道:“高考那么重要,想再多都不嫌多。”然后话音一个转折,迟疑问:“所以这封信?” 乐喜因为这番前后反差,灵窍骤然一通,意识到了什么。 她嘴上说:“先收着,稍后处理了吧。”眼睛却在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某人眉头一皱,建议说那多麻烦,收着还占地方,不如现在扔掉算了,反正不过一份‘用心不纯’的情书罢了。 还是说乐喜不舍得? 乐喜连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她只是觉得不管怎样,这东西都代表着别人的一份‘心意’,随便扔掉会不会不太好。 卫诚振振有词:“哪里不好?他既然有胆子给,咱就有权利扔。” 乐喜瞅他一眼,算是看出来了。 他貌似在吃醋啊,拐弯抹角地想把这封情书处理掉。 乐喜倒是没生气,能吃醋说明他在意,心里有她,在他和只是脸熟的男同学之间,她毫无疑问地选择他,“那,现在扔掉?” 卫诚嘴角翘起,体贴说:“好的,我去帮你扔。”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向一旁的大树下。 乐喜好笑地看着,只瞧见他背对她一会儿,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处理的,很快转过身空手回来,提出要送她放学回家。 乐喜摆手:“我还要去接弟弟。” 卫诚表示他知道她弟弟乐乐在日化小学,他可以陪她一起去接小家伙,而后送他们姐弟俩一块回去。 以防乐喜拒绝,他还透露了一件事,最近不是有越来越多的知青和平反人员回城吗? 这里边不全都是品行良善的,也不是都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少人回来只能做盲流,到处瞎混讨生活,再有随着改革开放后摆摊的人渐渐多起来,导致街上越来越乱,安全性不比从前。 乐喜其实对这一点已经有所察觉,但实际情况也没他讲的那么严重。 光天化日之下,敢做坏事的人还是很少的。 但若卫诚执意要送的话,那、那就送呗。 在乐喜的默许中,卫诚眉开眼笑地跟上来,两人并肩走远。 等他们离开后,校门口走出来一群人,路过卫诚刚才待过片刻的那棵大树,其中一个眼尖地发现树下土里露出的碎纸屑,看上去非常像他特意找来写情书的信纸。 他猛地停下来,走过去用脚踢开土层,露出下面被掩埋的东西。 是他的情书,但已经撕碎了。 伙伴们上前围观,得知真相,纷纷露出同情的眼神,拍着他肩膀安慰他马上要高考,人家女同学肯定不想分心,因此才拒绝了他。 男同学却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他不能明说,不然心里那点卑劣的小心思就无所遁形了。 他贸贸然送出情书,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个机会。 结果很显然,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男同学失望不已,被小伙伴劝着伤心地走了。 另一边,乐喜和卫诚赶到日化小学校门口,看见乐乐已经背上小书包乖乖在大门内等着,两只圆眼睛巴巴地透过铁栏杆朝外张望。 当发现乐喜的身影时,小家伙眼睛一亮,飞快从学生堆里冲出来。 “姐!” 欢快地冲到姐姐跟前喊了声,乐乐才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好像还有点熟悉,赶紧问:“姐姐,他是谁啊?”小脑袋已经忘了之前见过卫诚一面。 乐喜揉了一把他的头顶,笑着介绍:“这是卫诚同志,快打招呼。” 卫诚适时露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向未来小舅子点头致意。 乐乐仰起头,瞧见他那张黑黑的脸,再瞅一眼他高高的身形,感觉更熟悉了,最后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是你啊黑叔叔,叔叔好!” 卫诚笑容一僵,什么叫黑叔叔,上次都没注意,为什么要叫他叔叔?难道不应该喊哥哥吗? 乐喜看出他的郁闷,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对于这种情形,她表示十分感同身受,因为前世时常也会有小朋友叫她阿姨,明明她还很年轻,应该喊姐姐的呀,叫什么阿姨,都把人叫老了。 卫诚现在肯定也是这种感觉吧? 乐喜乐呵呵地看着卫诚的反应,见他僵着一张笑脸,认真和乐乐强调:“不是叔叔,是哥哥。” 哥哥?可就是叔叔啊,乐乐一脸茫然地看向姐姐,求帮助。 乐喜不再看热闹,解释道:“他是姐姐的朋友,你喊他叔叔就差辈儿了,应该叫哥哥。” 乐乐恍然大悟,改口叫哥哥。 卫诚应了一声,和乐喜表达小不满,“只是朋友?你爸都见过我了,你弟弟还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乐乐迷茫,什么身份,不是个大哥哥吗? 乐喜对上卫诚较真的神情,突然觉得比起乐乐,他才像个小孩儿,无奈道:“那你说你是什么身份呀。” 乐乐也昂头看着他。 卫诚耳根微红,咳了咳:“当然是你的相亲对象啊。” 乐乐惊讶:“原来你就是姐姐的相亲对象?那我是不是很快又要改口,喊你……姐夫?” “嗳。”卫诚迅速应一声,厚脸皮说他现在就喊他姐夫也可以,并殷勤道:“来,姐夫帮你提书包,你看你姐姐的书包就是我提的。” 他态度热情,动作自然,乐乐还真就把书包给他了。 乐喜:“……”你们高兴就好。 随后回去的路上,因为有乐乐在,乐喜没多说什么,姐弟两个被卫诚一路安全护送到家,在家属院大门口分别。 汪红英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心下满意,回头对乐顺夸道:“还别说,你们爷俩的眼光比我好,那个小卫同志瞧着是个靠谱的。” 八零嫁男主 第22节 乐顺奇怪她怎么突然变了态度,之前不是还不太瞧得上人家吗? 汪红英将自己之前上街碰上的事儿讲了下,说看到有摆摊的个体户在街上被一群游手好闲的盲流混子骚扰,想要什么保护费,其实就是打劫,不给就捣乱,有的还欺负小孩子,朝年轻姑娘吹流氓哨。 乐顺脸色慎重:“这么乱了?警察不管的?” 汪红英拍手:“管啊,我看到的那次,就是警察及时赶到,当场把人抓住几个。” 但如果这样的事越来越多,赶不及管不过来呢,她不得担心一下家里还要早晚上学放学的儿子闺女? 可以说,卫诚护送的举动正好挠到她痒痒处了,她对他转变印象给他说好话不是挺正常。 乐顺点点头,也觉得卫诚做的不错,“他有心了。” 至于街上越来越乱的事…… 别忘了这是哪儿,上头不会允许这里乱起来的,等着吧,下一波严打肯定快来了。 在此之前,有卫诚自发来回护送,家里两个孩子的安全倒不用太过担心。 卫诚还不知道自己随心而为的举动被未来岳家看在眼里,自动给他增加了印象分,他送完人离开家属院范围后,沉稳缓慢的步伐一变,脚下突然加快,一阵风似的跑向农业局。 他没骗乐喜,他是真的来这边办事,只不过被他忙里偷闲,早上接了人不算,下午还想再送送,之后估计还要继续这么干。 因为耽误了一点时间,他需要加快速度了。 卫诚如此想着,熟练地抄近路,飞快穿越过一条巷道,把正躲在那里的人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望着他跑过去后,才终于连滚带爬地从杂物堆里钻出来,惊慌冲向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里,许虹刚诓骗走亲妈去给她买东西,准备趁机出去一趟,亲自打听一下‘卫诚’的消息。 结果她还没动身,一个人就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大喊着扑向她:“姐!姐夫!救命啊!!” 许虹躲闪不及,差点被他扑倒在地,后腰撞在床栏上,肚子一下开始疼了。 病房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医生被叫来给许虹做检查,最后诊断出她动了胎气,不适合再乱动乱跳。 好了,之前是故意拿乔赖在病床上不走,现在是真的需要卧床养胎了,就问许虹开不开心? 许虹自然不开心了,但谁让导致这一切的是自家弟弟,她要是敢怪他,她妈马上跟她急。 看着慌张害怕的许强,许虹心塞问:“说说,你又干什么了?” 许强脸上发白,磕磕巴巴地交待,他跟着一个拜把子大哥去街上找钱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硬茬子了,钱没找到,人家还报了警,他们一个不防和警察起了冲突,被当场抓住几个,好像闹大了。 还好他有眼色躲得快,不然当时也被抓走了。 但是那些被抓住的人认识他啊,如果过后把他也招出来怎么办,现在只有姐夫能救他了,他可不想蹲局子,就是进去待几天也不行,他丢不起那个人。 许虹听完不以为然,“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样慌里慌张,差点把你亲外甥撞没了。” 许强不管,一心着急自己身上的麻烦,哪有功夫管什么外甥不外甥。 “姐,我亲姐,你就再帮帮我吧,不然我自己去找姐夫?” “你找不到,他最近可忙得很。”许虹语气嘲讽,私以为丈夫今天没来看她,八成是私底下和狐狸精勾搭去了。 有梦里情深义重的‘卫诚’作对比,曲立党真的不够看。 仅仅只是一夜过去,许虹已经开始不满意这个亲自钓来的金龟婿了,何况他还疑似出轨。 许强只关心自己的目的,才听不出他姐说的话是嘲讽还是不满,强硬要求:“那你帮我啊,你是我姐,你得帮我!” 许虹当然会帮他,谁让他是她的亲弟弟,她不帮他收拾烂摊子谁收拾,况且不过是和丈夫说一句就能解决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她想到之前的打算,看看许强,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这样,你给姐办件事,姐就帮你。” 许强不满意,以前都是他一说,他们立即会给他解决闯下的祸,怎么这次不行了? 许虹哄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去打听一个人……” 半小时后,许强摸到大栅栏这片地方,根据许虹的嘱咐,准备找人打听‘卫诚’这个人。 本来按照许虹的意思,他过来之后需要小心翼翼,最好不要被人察觉,但许强是那么用心的人吗,能找过来替她问问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许强满心敷衍,胡同都不想进,就在外面随手拉住一个人,直接问:“大婶,这边有没有住着一个叫卫诚的?卫国的卫,诚实的诚。” 被他拉住的表姑精神一震,目光如炬般上下打量许强,狐疑地反问:“你问他干啥?” 许强也不是傻的,立马明白还真有一个叫卫诚的住在这里。 这下他就好交差了,随便应付说是帮人打听,转头要走。 表姑一听误会了,以为是大侄子现在正处着的那个相亲对象家里找人来这边打听,这是明显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啊,谁家嫁闺女前不私下找人打听打听男方的,她懂。 “等等,你说这个卫诚我知道啊,很棒的一个小伙子,长得高,脾气又好,人还在政府工作,铁饭碗呢,我跟你讲,他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同志,要不是被家里情况拖累,早就是大家争抢的好女婿人选了……” 表姑逮着机会,不遗余力地把卫诚大夸特夸,争取帮她助攻一把。 她还很机智地隐瞒了身份,权当自己是邻居街坊,这样她说的这些人家才会更相信呀。 可惜了她这一番良苦用心,许强那是听得非常不耐烦,最后被她念叨得直接甩开人落荒而逃。 表姑追了两步,意犹未尽地尔康手:“跑什么呀,我还没说完呢。” 许强撒腿溜的比兔子还快,急急赶回人民医院向许虹交差。 许虹见他这么快回来,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许强回忆着表姑说的那些话,自个儿总结道:“有你说的那个人,就住在大栅栏那地方,我按你讲的找人问了,都夸他人不错,脾气好,有铁饭碗,就是被家里耽误了。” 大差不差,总体就这么些,反正一路风风火火跑回来,他只记得这么多。 许虹听得连连点头,心花怒放,暗道家境性子都一一对应得上,八成就是‘他’了。 不过她也不相信弟弟的一面之词,本来她打算如果弟弟找不到这个人,她就当那个梦是假的,之后不会再管。 现在第一步验证成功,那她也该继续下一步,找机会亲自去他单位探探。 许虹一边打着小算盘,一边安抚着急的弟弟,等到亲妈买东西回来,叫她带着许强去找曲立党。 曲立党目前还是革命委主任,手里权利不小,只是一个小麻烦,他随手就帮妻弟抹平了,根本没想过它以后会成为自己落马的导火索。 打发亲妈弟弟离开后,许虹一个人呆着没事儿,正好又感觉肚子不疼了,立马又蠢蠢欲动起来。 她刚才还想要再找机会去‘卫诚’单位探探情况,现在不刚好可以嘛,真是连老天都助她。 许虹当下喜滋滋地收拾一番,悄悄从病房溜出去,坐上电车,径直赶往畜牧兽医站。 其实对于‘卫诚’在畜牧兽医站工作这事儿,她有些排斥,感觉在那里面工作的人整天伺候畜生啥的,肯定都很脏,可能还会臭烘烘的,她接受不了。 她想着等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劝劝对方换个工作,她相信以他后来爬上高位的本事,肯定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那又何必待在畜牧兽医站吃苦受罪。 上班时间,电车速度不慢,畜牧兽医站很快到了,许虹下车后看到畜牧兽医站的门牌,整理了一下头发走过去,理所当然地被门卫拦下,问她干啥的。 许虹感觉门卫没眼光,强调说:“我来找一个人,叫卫诚,在你们这儿工作的。” 门卫是个退伍兵,特意记过站里的每一个人,当然也认识卫诚,还知道他最近找到一个合适的相亲对象,正积极地处着,说不定很快能给大家发喜糖了。 在这么个前提下,过来一个年轻女同志说要找卫诚,难道是他那位对象? 门卫小哥无法不多想,确认道:“你是他对象吗?” 许虹顿了顿,顺势认下这个名头。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但将来可是他爱妻,提前认下区区一个对象的名头算什么。 门卫小哥见她承认了,态度瞬间变得亲和起来,热络地说马上帮她去叫卫诚出来。 许虹赶忙阻止,以不好打扰卫诚工作为由,说不用麻烦去叫,她亲自进去找他。 她说的煞有其事,跟真的一样,门卫小哥信了,十动然拒,还是没让她进,因为这是规矩,前几天才定下的,就为了防止有人再贸贸然闯进去闹事。 白费一场口水的许虹:“…………” 要不还是让这人去把卫诚叫出来算了,两人正好提前认识一下,说不定可以先培养培养感情。 他不是婚事老大难吗?她虽然暂时没打算离婚,但可以给他送点温暖,把人一颗心先占住了,等到曲立党风光不再,而卫诚也消去身份影响爬上高位,她就能再嫁给他,过上梦中的好日子。 许虹打算的很好,越想越美,刚要和门卫小哥说一声。 后者忽然一拍脑袋,指着不远处跑来的人道:“差点忘了,卫干事一早出去替领导跑腿儿啦,你瞧那里,这不就回来了?” 许虹赶忙调整好姿态,露出自己最完美的样子,顺着门卫小哥指着的方向盈盈看去。 然后,身形僵住。 我滴个老天爷,那个正跑过来的家伙真的是‘卫诚’?! 许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对于‘卫诚’的形象实在是太幻灭了,一点都不符合她预想中期待的样子,甚至在她眼里还不如曲立党呢。 后者虽然不是多好看,但也算白净端正有文气,是非常符合她少女心的白马王子类型。 哪跟眼前这人似的,整一个瘦竹竿、大黑炭,走近后更是显露出他那脱相脱得特别显凶的五官,直吓得许虹后退几步,不敢再瞧。 “这真是卫诚?你怕不是在驴我?!”许虹转头质问门卫小哥。 门卫小哥委屈,确认道:“当然是他了。”转头开始疑惑,“你不是他对象吗?怎么连人都不认识?” 不会是什么敌特份子过来打听消息的吧? 门卫小哥这么一想,当即露出怀疑的神色,目光落到许虹身上跟刀子似的,像是想要把她刮层皮下来抖抖看看。 许虹瘆得慌,再次受到惊吓,终于害怕退缩了,连连摇头说自己认错人了,然后在卫诚到达之前,她转过身撒丫子跑路,眨眼间溜之大吉。 那避之不及的态度,好像特别嫌弃,担心卫诚一旦碰到她就会爱上她缠上她一样。 门卫小哥狐疑地眨巴眼,难道是他猜错了? 卫诚这时候赶到,和他打了声招呼,余光瞥见一个落荒而逃一骑绝尘的背影,没看清是谁,反正不认识,于是便没在意,打完招呼径直往里走,准备去和领导交差。 门卫小哥及时把人叫住,将刚才的事以及自己的怀疑和他说了说。 卫诚皱眉:“一个自称是我对象的女同志来找我,却根本不认识我,还被我吓跑了?” “对,她跑的时候还嘀咕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像是很受打击接受不了的样子。”门卫小哥仔细回忆,将细节都交待清楚,完后不好意思道:“那个,卫干事,我是不是弄巧成拙,把你对象弄没了?” 苍天可鉴,他真的没这种意思,还很想给卫干事加加分来着。 卫诚摇头说没事,听过他的描述,他肯定那个身形娇小相貌只是清秀的女同志不是乐喜,他怀疑对方是大栅栏院子里住的那些人,可能又是冒出来一个想搞事儿的。 这些人真是麻烦,早晚得给收拾干净了。 门卫小哥还在那里担心懊恼,唯恐自个儿真的没注意毁了一桩姻缘。 卫诚索性告诉他自己的对象叫乐喜,长的高挑漂亮,白皙丰润,像人群里最亮眼的珍珠,一见便能认出来,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比的。 八零嫁男主 第23节 门卫小哥听得:“…………”咱知道你对你对象满意,但也不必如此夸吧。 真要是那样好的姑娘,人家会看上你卫干事? 门卫小哥斜眼,自认为给卫干事留几分面子,看破不说破,目送卫诚一脸骄傲地走进去。 第31章 赴约准备 许虹一口气跑回医院, 被过来看她的曲立党母子抓个正着,问她跑哪去了,怀着孕还到处乱跑, 是不是身子已经好了,好了就赶紧回家,真当住医院不要钱呐。 曲二婶抓住她的错处叭叭训个不停, 曲立党在一旁都不阻止的,还挺赞同他妈的话。 许虹顿时委屈的不行, 想要发脾气。 但是因为刚对‘卫诚’的形象幻灭, 对比之下显出了曲立党的好,她对他又爱了起来, 自然不能再肆意妄为和他撕破脸。 毕竟现在的‘卫诚’真的太差了,要形象没形象,要地位没地位,和曲立党没法比, 她很嫌弃。 虽然将来被他宠着的生活很好,但她真的不想现在陪他吃苦。 所以,她回来的路上想了又想,觉得还不如顺着那本书里来, 先趁着曲立党没倒下, 好好跟着他过几年风光日子,顺便把三个未来栋梁的儿子生出来, 等到‘卫诚’位高权重爬起来了,她再换个丈夫去享福。 到时为了孩子, 就算‘卫诚’再磕碜, 她也不是不能委屈自己。 打着这样的算盘, 许虹当下明智地选择不和曲二婶明火执仗的吵啊闹啊, 破坏她和曲立党的夫妻感情,而是非常干脆地抱着肚子哼哼唧唧开始喊疼。 这一招特别有效,只要曲立党和他妈还在乎这个金疙瘩,他们就得重视起她的肚子! 曲立党果然紧张起来,曲二婶也不敢训斥了,连忙停下来去喊医生。 许虹得意一笑,愈加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不错,就算曲立党有二心又怎么样,他只要别因为狐狸精亏待她就行,以后等他倒台落魄了,自有她落井下石出气的机会,也自有其他男人来给她无与伦比的宠爱。 但随即她就笑不起来了,因为下一刻她的肚子真的开始疼起来,还疼的特别厉害,让她心里发慌。 肚里这个可是她孝顺的大儿子,未来能在奥运会上拿金牌的世界冠军,一定不能有事啊。 许虹恐慌地啊啊叫着,等到医生护士赶来,病房里又是一阵忙乱。 外面人听到了,还以为这家媳妇又在故意闹腾,殊不知这次是真的狼来了。 等到被医生检查出胎儿有流产迹象,许虹已是后悔不迭,忙专心卧床养胎,再也顾不上什么卫诚不卫诚了,先把她未来孝顺的好大儿保住再说。 转天周六过完放假,看电影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卫诚下班后无视同事们诧异调侃的眼神,快速收拾好东西早早回家。 大家知道他明天要去和相亲对象约会看电影,对于他这一反常态不加班的行为还挺理解,见他要走,纷纷打趣就不说了,有些男同事还想给他支几招追女秘籍,好叫他马到成功、一击必中。 卫诚对此都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扔,半点没有当真的,不然谁知道他们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万一是嫉妒看不过他能找到对象,想耍阴招搅黄他的好事怎么办。 与其冒这样的风险,还不如他自己来,他是不会多少讨好女孩子的招数,可他懂得以真心换真心的道理。 乐喜喜欢花,他就用心准备上一束娇艳欲滴的月季花。 乐喜爱干净,他便把自己收拾的齐整些,一点不邋遢。 乐喜控军装,他……他这次没绿军装可穿了,上次那套已经被表姑还回去,这回需要他自己来解决约会前的着装问题。 卫诚将自己所有衣裳都扒拉出来,搭配成一套套的挂在院里绳子上,换一套让老爷子评价一套,想选出最好的那身。 老爷子精神振奋,丝毫不嫌烦地帮他一身身的看,一身身的参谋,最终选出一套刚做成不久的中山装。 “这身新,还是照着你现在的身材做的,穿起来比其他的都要好。” 老爷子拍板称赞,给穿上中山装的大孙子伸大拇指。 卫诚犹豫,觉得还是比不上绿军装。 老爷子反驳:“中山装可是咱们国家的正装,它和绿军装一样好看,没见领导人都穿着它接待外宾的,你还嫌弃?你瞧不起中山装咋地?!” 卫诚猛不地被训一顿,却没放在心上,只听到一句‘它和绿军装一样好看’,他才下定决心,打算明天看电影就穿它去。 想来乐喜看到应该会喜欢的。 被他惦记的乐喜此时也在家忙着,这不是她被卫诚连续接送了两天嘛,她有心投桃报李,打算在赴约前准备一份小吃食,看电影时送给卫诚。 但她比较手残,磨磨蹭蹭的浪费材料,后妈看不过去,接过手干脆自己来。 乐喜想做的是一种炸豆,大概步骤是用泡发煮熟的豌豆裹上面粉放油锅里炸,炸过一会儿捞出来再控干油即成,之后吃的时候还可以分咸甜两种口味,想吃甜的就撒白砂糖,想吃咸的就撒雪花盐,方便又可口。 可惜她有这个想法,却没这个手艺,只能在一旁看着后妈麻利地操作,自个儿都插不上手。 乐顺看见难得一次露出嫌弃,拿手指点她:“笨手笨脚的,你说说你会什么?” “我会吃啊。”乐喜理直气壮,然后又鼓鼓掌,“还会捧场叫好呢。” 乐顺被哽的没话说,后妈在一边噗嗤直乐。 小吃准备好后晾过一夜,乐喜早上装了两纸袋放在挎包里,仔细打扮过自己,拿上电影票出了门。 电影票买的是上午十点的,地点在市中心最大的那家平安电影院,电车可以从日化四厂家属院附近直达那里,交通十分方便。 乐喜坐车过去时发现这一点,意识到可能是卫诚体贴她的安排,嘴边不自觉挽起一抹笑。 周末的时间,电车上的人比平时要多些,往常不怎么停的站今儿个都一走一停,速度慢悠悠的往前挪,夏风从窗户吹拂进来,令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慵懒感。 乐喜置身在这样的氛围中,心神也情不自禁地松缓下来,闭眼迎上日光享受这轻松的一刻。 可惜轻松没多久,耳边便响起一个突兀的女音。 “闺女,能给阿姨让个位不?” 从声音能听出来问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同志,乐喜脑海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并没有多在意,因为她坐的是靠窗的内侧座位。 她不觉得这话是问她的,所以也没什么反应,继续闭目养神。 谁知下一秒,她的衣裳被扯了扯,眼前罩上来一道阴影,将她的阳光挡去大半。 乐喜睁开眼,发现一侧过道上站了个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一个保温壶,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乐喜惊讶,原来真是对她说的,可她旁边不是还有空位置吗? 大妈笑眯眯解释:“我提着鸡汤,想往里面坐点,免得车走走停停把汤洒了,这可是特意给我那怀孕的女儿煮的,让她喝了好安胎。” 话讲到这个份上,周围其他人还都看着,乐喜不好拒绝,只能边起身边道:“那好,我坐外边去。”说着准备挪个位置。 坐哪不是坐,换个里外而已,她不怎么在意,反正等下就到地方了。 她打算的很好,就是没想到半路还能闯出个程咬金。 对方性子太猴急,她刚起身让位,都没出去呢,他便忍不住冲过来噗通坐下,先一步占住了她将要换坐的位置。 完后,他还得意呲牙笑,扭头催促鸡汤大妈:“妈,快坐下,我正好坐你旁边。”完全当乐喜不存在。 乐喜一默,心道哪来的傻缺,搞笑呢吧。 鸡汤大妈却很欣慰,笑呵呵夸赞道:“强子真机灵,还知道孝顺妈,比你姐强。” 许强听了更加得意,嘟囔抱怨说:“那你在姐面前还说我这不成那不行,让姐夫家看尽笑话,儿子都不要面子的吗?” 鸡汤大妈忙心啊肝啊的喊,道如果不这样,他姐怎么对他心软,他姐夫怎么愿意帮他解决麻烦云云。 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讲得热闹,直接把乐喜当成空气看不见。 乐喜起身的动作顿住,瞧瞧这个,再瞅瞅那个,最终在众人围观的目光中缓缓、缓缓又坐下了。 鸡汤大妈眼尖看到,立即嚷嚷道:“哎,你这闺女怎么回事呀,不是要给阿姨让座位?怎么起个半截又坐下去了,不想让早说嘛,干什么耍我玩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一时间车上都是她叭叭的声音,和刚才请求乐喜让位置时的和颜悦色截然不同,前后反差大的都让人张口结舌,表示长见识了。 乐喜任凭她站那儿叭叭,自己一动不动,嘴上怼道:“大妈,您不去学川剧真是可惜了,变脸变得比人家兔子跑的都快。您这嘴皮子也溜,咱外交部应该请您去呀,到时和其他国家上谈判桌,只要您老出马,那肯定一个顶俩!” 话落,一车人都听乐了,笑得鸡汤大妈浑身哆嗦,指着乐喜气结。 她老人家还以为这是个软柿子好拿捏,没想到却是块硬石头,一个姑娘家独自坐车竟然敢和他们鸡蛋碰石头,人小胆儿不小啊。 许强也觉得乐喜胆儿太肥,还不识抬举,没看他都在这儿坐着了,居然还敢挤兑他妈,是当他是死的么。 当下举起拳头朝乐喜挥了挥,恶声恶气道:“知道小爷是谁吗?叫你让座位是给你面子,我妈是你能说的?快起来,别给我机会亲自动手。” 说完,他上下打量一遍乐喜,似乎是在想如果她不听话,他待会儿从哪儿开始下手。 但等看过她的长相身材后,他的眼神渐渐开始变得暧昧有颜色,令人作呕不已。 乐喜被恶心的不行,正好车子到站,她立即站起来,冷着脸道:“好,我出去,你让开!” 许强色心刚起,正要转变念头,他妈一把扯起他,迫不及待地示意乐喜赶紧滚蛋,她好能马上坐下歇脚。 乐喜求之不得,现在这位置被他们污染,即使让她坐,她也不坐了。 “哎,等等……”许强眼睛盯在乐喜身上,还想拦一拦。 乐喜径直往外走,一点没搭理他。 此时车门打开,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小心扶着位大肚子的孕妇,瞧着应该是他媳妇。 乐喜抬头看见,眼神闪了闪,躲过许强阻拦不成想拉扯过来的毛手,挡住入口扬声朝那对夫妻喊:“大哥大嫂,你们快过来,这有位置,赶紧坐下歇歇。” 壮汉和他媳妇刚好正站在车中间寻找空位,乐喜这么一喊,他们立马看了过来。 乐喜赶忙招招手,再一把推开懵住的许强母子,露出身后的两个座位。 她讨厌被人威胁,比起被那对奇葩母子占便宜,她更希望将座位让给真正需要的人。 鸡汤大妈不是拿给她怀孕的女儿送汤来促使她让位置吗,那她现在直接让给孕妇,她老人家没意见吧? 许强和他妈没想到还能这么发展,到嘴的鸭子突然飞了,他们一时都愣住没有反应过来,不然也不会轻易被乐喜推到一边去。 壮汉以为遇到了好心人,忙不迭将媳妇扶过来,嘴上连连道谢。 乐喜搭把手,积极帮他将怀孕的媳妇扶到里面坐好。 壮汉还请她坐外面,他站过道上就行。 看看,世上还是好人多,刚刚那两个都是难得一遇的奇葩。 耽搁了这么会儿,售票员已经在高声提醒:“还有没有人下车?车要开了,下一站是……” 乐喜忙摆手拒绝了壮汉的好意,小声和他们夫妻说了句话,然后匆匆背上挎包下车。 随后无人再下去,车门啪地关上。 许强和他妈一个激灵回神,发现乐喜已经跑了,座位也被人占去一个,顿时气得不行,不甘心忙活一场什么都没捞着,还叫一车人看了笑话。 八零嫁男主 第24节 他们想好歹占上最后一个座位,没来得及行动呢,壮汉啪自己坐上了。 他们还想故技重施,一对上壮汉杀气腾腾的眼神又蔫了。 何况,周围人也不可能眼看着他们欺负一个需要特别照顾的孕妇。 刚才大家不掺和是因为乐喜是个小姑娘,让她给年纪大的大妈让下位置也没什么,后面许强骚操作,乐喜对上母子两个不落下风,自然不用他们替她出什么头。 现在情况则不同。 许强被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心里那是一个憋屈,可他敢仗着性别优势欺负一个小姑娘,却不敢惹上一个拳头都仿佛比他脑袋大的壮汉。 他妈倒是想护崽子,可她也不敢对上壮汉,母子俩都是一窝的欺软怕硬之人,接下来只能憋屈地站了一路,还要被壮汉时不时拿诡异的眼神盯一眼,简直吓死个人。 等到电车终于到达人民医院站点,许强和他妈几乎喜极而涕,没等车门打开,人便迫不及待地涌到车门处,想要尽快下车。 他们没发现,在他们身后,壮汉也站了起来。 车停稳开门后,他第一时间将媳妇搀扶下车,转头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许强后衣领,将人像拎鸡崽子一样直接提溜到半空晃了晃,唬声道:“他奶奶的,干了好事儿,还想跑?” 许强不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谄媚求饶:“大哥大哥!手下留情!小弟我没干啥事儿惹到您啊!”一边说一边给想要过来的他妈使眼色。 快去叫人啊,车上他们干不过,现在到了姐夫在的底盘,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 许妈犹豫,但看到自家宝贝儿子跟只小鸡仔似的被壮汉轻松拎着晃悠,她又能怎么办,只好一咬牙一跺脚,转头跑去医院搬救兵。 许强那边趁机吸引住壮汉夫妻的注意力,壮汉对他怒目而视:“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畜生!” 许强:“…………”倒也不至于这么骂他。 壮汉妻子这时候捂着嘴笑了,声音柔柔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我们,是车上那个小姑娘,人家好心让位,你却对人家耍流氓。” 小心思骤然被揭破,许强脸上一慌,大喊冤枉。 壮汉比他更大声,吼着:“放屁,你他娘的有本事耍流氓,你有本事承认啊!” 许强扑腾着摇头,并不承认自己生出过这样的心思,再说他也没干出来啊,他最多只是有心无胆,这人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到他心里想什么?还有没有天理啦! 壮汉一听说好,不是要天理吗,这就带你去找,然后准备带人去找警察。 其实并不用他们去了,刚才周围人听到他们大喊大叫什么耍流氓,已经有热心人一溜小跑通知警察同志了。 因此壮汉夫妻带着人没走多远,便和赶来的警察半道遇上,顺利交代清楚事情原委,完成交接。 等许妈曲立党他们急急忙忙赶来时,人早就不在了。 这个发展比乐喜预料的还要好,当时她下车前特地提醒壮汉同志一声,说许强色鬼投胎见到个女的就想耍流氓,他妈也胡搅蛮缠坏心的很,务必需要特别注意。 她说完便潇洒地下车走了,猜测以壮汉同志疼媳妇的架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许强。 她没指望这样能一下摁死他们,双方也没这么大的过节,她只想借着壮汉的手让那色胚醒醒脑子,或者送进派出所接受一下思想改造,以后遇到了其他漂亮小姑娘,可别再色眯眯盯着恶心人了。 希望对方能够体谅她这番良苦用心,阿门。 乐喜放下双手合十的动作,脚步轻快地走向电影院。 她下车的地方距离平安电影院不远,稍稍走几步路就到了,远远地,她看到院门口柱子旁站了个高瘦的人影,一眼认出是卫诚。 他将头发打理的很清爽,身穿一袭笔挺的中山装,手里举着束月季花,正左右张望地等着她。 乍一看去,匆忙的人群中,他像是自带光辉一样,在某人眼里一下成为这条街上最靓的那只崽。 乐喜忍不住心口悸动,挥手喊:“卫诚!” 卫诚立即锁定她的方位,看到人瞬间扬起一个开心的笑,比月季花还要灿烂。 第32章 看电影 卫诚提早半个小时来到平安电影院, 一直在门口最醒目的柱子旁等着,时不时抬头四处张望一番,看乐喜有没有来。 因为他今天收拾得挺齐整, 穿的中山装簇新挺拔,手里拿着的那束花也惹人注目,倒是一下为他增添不少魅力。 在他忐忑等待的时候, 周围人路过时纷纷忍不住往他身上看一眼,期间不是没有小姑娘上前想认识他, 却都被他无声拒绝。 直到二十来分钟过去后,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又亲切的呼唤。 “卫诚——” 卫诚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心中一喜。 人来了! 他立刻抬头锁定那个方位, 果然看到自己等的那个人在朝他挥手,然后欢快地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 看着这一幕,他像是傻了,不知不觉地露出灿烂的微笑, 就像他手里的月季花一样。 想到月季花,卫诚瞬间回神,马上迎过去送上花,赞美道:“乐喜, 你今天气色真好, 真好看。” 他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所以说的格外真诚。 一件天空蓝的布拉吉穿在她身上, 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还很衬她的肤色, 显得人肤白貌美, 像是莹莹发着光, 十分耀眼。 哪个人不喜欢被夸呢。 乐喜接过花, 低头一笑,不好意思道:“你也很帅,气色也比之前好了。” 人还是没长肉,但人看起来健康一点了,这就比什么都强。 她是真这么觉得,所以讲的非常诚恳。 两人感受到彼此的诚意,相视一笑,不禁都红了脸颊。 卫诚蜷了蜷手脚,干咳一声提议:“入场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去吧。” 其实还有几分钟,乐喜掐着时间点提早十分钟过来的,她自然清楚。 但两人傻傻地站在外边也是站着,不如提前进场选个好位置,适应一下环境。 乐喜因此点头应了。 卫诚正要带她进去,又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让乐喜等等,他去买点东西。 乐喜想到包里带的东西,连忙拿出来道:“你要买什么呀?吃的就不用了,我带的有。” 卫诚看到她手上的两个纸袋点点头,人依然走下台阶,飞快到一旁的汽水摊上买回两瓶北桔子汽水,当场打开插了芦苇杆。 随后,两人便一个拿吃的一个拿喝的,一起走进十点的电影场。 电影票上没有标明座位号,他们进去后里面的人还不多,可以随便坐。 卫诚在这方面全听乐喜安排,她扫视一圈,最后选的是中间排偏里的位置,这里观看视野极佳,还不容易被人进出打扰,正适合他们。 两人过去坐下。 卫诚将汽水递给乐喜一瓶,“这个味道甜甜的,还不错,你尝尝。” 乐喜点头接过,笑着问:“你喜欢甜的吗?” 卫诚迟疑一下,诚实道:“其实甜的咸的我都可以,甜的吃了身上更有劲,咸的每天也不能缺,但是我听说女孩子一般喜欢吃甜的。” 乐喜干脆打开两个纸袋,一袋拿出一颗炸豌豆,让卫诚尝尝看哪个更好吃。 卫诚的反馈是,都好吃。 乐喜:…… 好吧,这是个不挑嘴的。 那她把两个纸袋都放在两人座位之间的扶手上,他们一块吃,想吃甜的吃甜的,想吃咸的吃咸的。 他们消磨的这会儿功夫,电影场里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片刻后,灯光熄灭,电影正式开始放映,闪闪烁烁的开场过后,大帷幕上缓缓放出两个由远到近的大字。 母亲。 这是电影票上印的电影名,乐喜当时看到后还猜测过电影主题是不是歌颂母爱伟大的。 现在看到这两个大字,字后随即还出现了一个母亲带着四个孩子的画面,她感觉自己大概猜的差不离。 乐喜往嘴里扔两颗豌豆,吸了口汽水,小声问旁边那人:“你怎么会想到看这种题材?” 她收到电影票时,还以为会是什么爱情片,或者最少也是爱国片抗战片。 没想到最后会是一部歌颂亲情的电影。 不是说它不好,而是小情侣约会一般不选这样的吧? 额,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本就不属于情侣范畴。 卫诚往这边凑了凑,同样压低声音道:“当时买的急,周末只有这一部电影还有票。你要是不喜欢看,咱们下次可以换部别的。” 然后下次还可以约下下次,次次无穷尽也。 乐喜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摇摇头说倒也不是不喜欢,来都来了,继续往下看看。 电影开场,女主人公带着四个孩子出现,穿孝服戴白布,跪在堂前哭灵,原来是当家男人死了,女人一下变成寡妇,身边还带着四个拖油瓶。 柔弱的寡妇带四个孩子生活,日子可以想像有多么艰难,没多久家底耗空,便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为了孩子,也为了生存,寡妇趴在丈夫牌位前痛哭一夜,翌日找来媒婆决定带孩子改嫁。 看到这里,乐喜还没什么感觉,虽然意识到哪里有点微妙,但暂时还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比起后世那些电影电视剧,这片稍显平淡,看着没多少意思。 她没做过母亲,无法感同身受,看得自然也不太用心,一边看一边还不忘喝喝汽水吃吃东西,注意力时不时分散开。 旁边的人貌似看得挺认真,一双眼睛注视着前方,全神贯注,像是看得十分投入。 乐喜瞟了他一眼,黑暗中没看清他的表情,只是手指去捻炸豆时碰巧触到一片温热,和他的手指狭路相逢了。 卫诚动作一顿,手指僵在那里,头咔咔转过来,眼睛被电影光线反射,和猫儿一样发着光,贼亮。 乐喜被他这样望着,脑子一抽,手下顺势挠了他一下,轻飘飘的,软绵绵的,说是挠,其实更像摸。 卫诚声音暗哑的开口:“你刚刚摸我了,是不是?” 乐喜回神:“…………” 哎呀傻蛋,干嘛说出来,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嘛。 乐喜拔吊无情,事后想装鸵鸟。 八零嫁男主 第25节 卫诚却不容许她退缩,好不容易发展出点苗头,还是她主动的,他要是不趁机高歌猛进顺杆爬,回去被老爷子知道能骂死他。 老爷子到时八成会问他:知道光棍汉都是怎么死的吗? 蠢死的! 所以在乐喜缩回去之前,他果断迅速出手,直接抓住她的手指不松开,然后看乐喜的反应。 乐喜手颤了颤,挣扯的力道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卫诚犹如得到信号,立马得寸进尺,手一点点顺着乐喜的指尖往上攀爬,攻城略地,直到将她的手掌全部包裹住。 说来话长,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乐喜不过稍稍犹豫一下,他已经顺利达成和她手拉手的成就了,动作真够快的。 这样拉都拉了,再拒绝好像显得她矫情。 那就默默的拉着吧。 乐喜一本正经地望着前方,继续吃喝看电影,发现剧情已经走到女主人公再嫁之后。 二婚的丈夫是个很优秀的人,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一直没结上婚,直至遇到女主人公,他才得以结束单身。 或许因为这点,婚后他对女主人公和她的孩子们都很好,很宠她爱她护着她,爱屋及乌的用心教养四个继子成才,为了让他们母子安心生活,他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要,拿继子们当亲生的对待。 女主人公很感动很幸福,在丈夫的宠爱、孩子的孝顺下,活出幸福的自我,也展现了母亲的伟大。 最后结局美满一家亲。 电影结束,谢幕表缓缓升上来,大家都在感动的鼓掌。 乐喜却:“…………” 她可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这特喵的不就是和梦里那本剧情差不多吗?女主人公就好比是许虹! 她为什么会看到这样一部电影,难道只是巧合? 乐喜怀疑,立即问卫诚:“这部电影有没有谁推荐给你过?” 卫诚不明所以,回想了下,摇摇头:“同事们推荐的都是其他的,但我买的时候就剩下这部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乐喜说不清楚,怀疑是剧情力量在作祟,但没有证据。 它似乎是想提醒她剧情不可逆,让她知难而退。 但若是之前,乐喜还可能会因为这个犹豫,纠结衡量后,也许会选择放弃。 现在嘛,不说她已经被卫诚的一片真心打动,就是刚升起的那点逆反心理,她也决定要和它对着干了。 前世熟悉她的人基本都知道,她乐喜其实就是一头犟驴,吃软不吃硬,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 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接受卫诚也就算了,可剧情力量跑出来阻止她算怎么回事? 难道卫诚只能属于女主许虹,别人都不能染指? 可笑,别忘了现在许虹自己还有丈夫,肚里也怀着孩子呢,凭什么卫诚不能选择喜欢的人结婚生子,就得守身如玉等着她守寡? 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替卫诚感到悲愤,更为自己鸣不平。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郎有情妾有意,怎么就不成了?碍着谁了? 剧情不允许,她还非要和卫诚在一起不可! 就让她看看,如果她和卫诚结婚了会怎么样。 到时他们好好过日子,等许虹当了寡妇,若是还能和卫诚走到一起,她就甘拜下风,对剧情称上一个大写的服。 然后一脚踹掉卫诚,成全他们! 以防出现这种可能性,乐喜决定在松口答应卫诚之前,先问他几个问题作为考验。 如果他能通过,那他俩就成了。 心思电转间,灯光大亮,离场的时间到了,大家纷纷起身离开。 乐喜被卫诚拉着手牵出去,到了外面还没放。 乐喜看看两人不知何时十指紧紧相扣的手,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更加有了信心。 她趁机问道:“卫诚,你觉得刚才电影里的女主人公怎么样?若你是里面的男主,你会娶她吗?” 千万千万要小心回答哦! 第33章 互通心意 “我为什么会娶她?不可能!” 卫诚一脸惊讶, 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飞快摇头,然后拿眼瞄乐喜。 她才是他对象好不,要娶也是娶她呀。 乐喜问完后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轻易捕捉到了他飘过来的小眼神, 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后, 不禁满意又好笑。 “我是说假如, 如果你是那个电影男主人公,你会娶女主人公吗?” 卫诚不假思索道:“不会, 我想娶的是你!”说完他便转过头看向一边, 露出泛红的耳垂。 乐喜也是脸上一热,小心肝控制不住地怦怦跳。 哎呀,他可真会,这个时候还不忘表白。 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乐喜艰难崩住嘴角的笑弧,板着脸继续问:“那你觉得她怎么样?是不是挺有好感的?” “没有。”卫诚十分具有危机意识的快速回答, 而后才思量着说他钦佩不放弃孩子的母亲,也非常尊重这样的品行, 但说好感却算不上,尤其这部电影里的女主人公,总觉得怪怪的, 有哪里不对劲。 电影名字是母亲, 打的也是歌颂母爱的主题, 可全部看完, 他只发现这位‘母亲’除了再嫁时没抛弃孩子,以及选的二嫁男人比较靠谱外, 好像并没有多么‘母爱’的地方啊。 仔细回想会发现, 全程养育孩子、辛苦付出的是那个后爹, 而不是女主人公。 这算是什么母爱?这是父爱吧! 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卫诚丝毫不觉得这部电影有什么好看的了,还因此联想起曾经某些不愉快的事,感觉十分讽刺、恶心。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带乐喜来看这部电影的,选爱国片抗战片甚至洋毛子片不香吗? 乐喜讶然,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在现实中,你没有遇到我,而是遇到了像她一样的相亲对象,人家也愿意嫁给你,你会怎么选择?” “没有如果。”卫诚浑身都散发着排斥,着重强调:“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另一个想表达的意思即喜欢的是乐喜了,也只会是乐喜,想想在遇到她之前,他又不是没有相亲过,又不是没有人相中他,还有自动送上门的呢,他答应了吗? 他是婚事艰难,但那是想找个合心意的前提下,不是随随便便谁愿意嫁给他,他就愿意娶的。 乐喜承认被他三言两语‘撩’到了,心里忍不住升起剧烈的欢喜,不再如同点点涟漪,而是汹涌澎湃,不能自已。 她眉眼带笑哼道:“你说的啊,我记着了。若是我们以后……你遇到了这样的人,脑抽眼瞎地非要去当人后爹,那我可要一脚踢开你不管的,到时还会让你净身出户,一无所有哦!” 先提前讲明,她乐喜可是说到做到。 乐喜冷哼一声,放完话抬头看向卫诚,想瞧他有什么反应。 卫诚能有什么反应呢。 他根本没听出重点,单是听见她说我们以后怎样怎样几个字,就果断歪了,眼睛一亮惊喜道:“你连我们以后都考虑了,是不是代表你已经点头答应了?我们现在是不是正式确定对象关系了?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乐喜:“…………”你叭叭一通都没在线上啊大哥。 “没呢,你别高兴太早,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要看看你表现再说。” “哦。”卫诚欢喜的神色一滞,飞扬起来的眉眼瞬间都耷拉下来,活像是开心撒欢被拒绝了的萨摩耶。 哦不,抱歉,萨摩耶是白色,按他黑皮的样子,应该属于德牧黑背叭。 黑背卫诚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刚刚乐喜都讲了什么,拜他聪明的脑子所赐,那些内容虽然没被他注意,但也都听在耳朵里了,回想一下不是难事。 想起来乐喜都说了什么后,卫诚的神色骤然严肃起来,凝视着乐喜认真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不能给你很好的安全感,但你要相信我之前说过的。” 乐喜眼神期待又疑惑:他之前说过什么? 卫诚:“我说过你是我们家领导,我一切都听领导指挥。别说我以后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犯浑,即便真做了,那肯定不是我,你也不用手下留情,一定要果断迅速狠狠打击,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自己!” 可能还要保护他们的家、他们的宝宝,她一定会很辛苦的,他都不敢想象那种情况,心疼。 当然,他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卫诚神色坚决,双眼定定凝望乐喜。 乐喜忽然笑颜如花,眼角眉梢都带着满意的喜悦,抬起一只手矜持道:“好吧,你过关了,卫诚同志,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卫诚恍然,不敢相信似的小心确认:“你真的答应了?以后就是我对象了?” 乐喜嗯哼一声,将手递了递,态度很鲜明,嘴里却道:“先提前声明,你讲的再天花乱坠,我还要看你怎么做的才行,不要给我反悔的机会。” ‘反悔’二字刚出口,卫诚立马动作飞快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好像怕她跑了似的。 “不会反悔,我不会反悔,也不会让你反悔。”卫诚眉开眼笑的说,语气格外郑重。 乐喜的手真软啊,和梦里想象的一样,软绵绵的像白云像棉花,触感细腻滑柔,比最好的珍珠还要好。 卫诚的大手包裹住小手,感受着肌肤接触的美妙,整个人心神飘忽,魂儿都要飞了。 然而下一秒听见乐喜又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立即神魂归位,仔细倾听。 乐喜温柔一笑,说:“我还有一个条件。” 卫诚手心微汗,却怎么也不想放开,紧张道:“你说,我都听着呢。” 乐喜便道:“你也清楚我准备考大学,复习时间比较紧,所以目前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全力以赴参加高考,在此之前我们先谈对象,考完后才能考虑其他。” 总而言之,如果他们俩谈婚论嫁,她会选择先考大学再考虑结婚的事,且在高考结束之前,她可能也没多少时间陪他谈恋爱。 但如果他没意见,两人对象关系是确定的。 卫诚没有任何意见,说他本就大力支持乐喜考大学,自然不会反对她这样的决定,她都答应做他对象了,名分确定,结婚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她没空陪他也没事,他有时间就行,他陪她一样的。 正好之前说要给她补课,等他回去准备一番,到时他们找机会一块学习(约会)。 如此,乐喜的要求根本不算啥。 卫诚不用怎么考虑就点头应下了,完后还问:“还有吗?” 八零嫁男主 第26节 乐喜轻动手指,刮了下他汗湿的手心,笑盈盈摇头:“暂时没啦,男朋友。” “男朋友?”卫诚眼睛晶亮,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比起这个新奇的称呼,其实他更想申请另一个:“乐喜同志,卫诚同志想和你打个申请,下次再向人介绍我时,咱能不能换个称呼?比如说把相亲对象换成结婚对象。” 乐喜:“……你高兴就好。” 卫诚非常高兴啊,得到允准,心里一个高兴,人便身随心动地抱了抱新鲜出炉的亲亲对象。 只是才抱住,还没持续两秒呢,旁边就马上响起一道提醒的声音,警告说:“哎,那两位同志,公开场合,注意一点影响啊,快放开,想抱回家抱去。” 周围的人瞬间都朝他们两个看去,不少都忍不住笑了。 两个当事人没绷住,一下闹了双大红脸,手拉手迅速逃离现场。 等跑远了,乐喜停下捂着脸啊啊啊一通低喊,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些人打趣暧昧的笑声,感觉刚刚像被公开处刑了一样,羞煞人了,社死。 卫诚揉着被松开的手指,脸上笑意盎然,如果不是那通红的颜色,还看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同样不平静。 他也挺羞涩啊,耳朵早红成透明的,脸和大红布没区别,连脖子都是绯色的,又红又热。 不过他黑嘛,都红成熟虾子了,也看不太出来。 不跟乐喜似的,白面上布满红霞,显得特别明显,一看就是人在害羞呢。 好在她心理年龄比较大,羞过一下后便很快缓过来了,然后刻意忽略刚才的破功表现,眼睛一眨转移话题和卫诚提议:“晌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卫诚对上她那双比平时更加水亮莹润的杏眼,哪里会忍心拒绝她,何况确实是到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他也饿了。 “好,我们去哪儿吃?附近有家国营饭店,还有几个新开的小馆子。” 除此之外,街头上也有一些卖吃食的摊子。 卫诚功课做得好,一早打听得十分清楚,专等着这会儿好好表现了。 乐喜想了想,发现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好像还没去过国营饭店,不如趁这个机会去里面吃顿饭瞧瞧,看下这个传说中特别具有年代特色的地方怎么样。 不然再等上几年,可能她想去也没机会了。 两人转头去找国营饭店,卫诚知道位置,在前面半步带路,走着走着就和乐喜并排而行,手慢慢地蹭上她的手指,一点点试探、攀爬,直到全部握住。 过程中,他表现的一本正经,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余光却时刻注意着身旁人的神情变化。 乐喜没有明显的反对迹象,他便得寸进尺继续摸小手,最后一把握住,十指相扣。 他的大手干燥、粗糙,带着劳动时留下的痕迹,微微有种粗粝感,但手心的薄汗很好地缓解了这种感觉,让被小心翼翼握着手的乐喜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乐喜咳了咳,面上表现得比他还要正经严肃,目光四处逡巡一圈,没看到有什么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才放任他像小学生一样,走路都要拉手手。 再说,现在不比前些年管的那么严,公共场合或许会让人注意,路上却不用。 小情侣拉着手一块走很正常的嘛。 国营饭店距离不远,两人很快到了,正值饭时,里面人还不少,据说为了震慑外面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饭馆、饭摊,饭店大厨最近每天中午都会做一道拿手好菜,味道极美,引人争抢。 乐喜两个来的正是时候,大厨今儿个的菜即将出锅,他们正好赶上,可以来一份尝尝。 卫诚先带乐喜去占位置,等安顿好她,他才到出饭窗口排队,不一会儿便端回来一个大托盘,上面不仅放了两盘白胖水饺,还有两碗清亮的饺子汤,以及几个爽口小菜和酱碟,还挺丰盛的,两人吃足够了。 乐喜看了眼,恍然:“原来是饺子啊。” 不错,她也挺爱吃的。 “嗯,是大厨做的三鲜饺,比家里平时吃的饺子好,”卫诚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托盘上的碗盘碟子都转移到原木桌上,去还了托盘,回来坐下见乐喜还没动筷,不禁问:“怎么不吃,不喜欢?” 乐喜这才拿起筷子,极其自然道:“等你一起吃呀。” 卫诚听了心口熨帖,自己也拿起筷子,示意她赶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味道自然是不错的,毕竟大厨可是自称祖上出过御厨的,手下自是有些真本事,不然岂不砸了自家招牌么。 饺子用料实在,吃起来很鲜,汤也不错,小菜咸淡恰到好处,总之一顿饭吃下来,两人都很是满足,就是肚子饱了,容易思那什么。 吃完,卫诚起身便要带她离开,乐喜一愣,问:“不用付账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刚才卫诚领饭的时候已经付过了,否则人家不会把东西给他。 乐喜此时如果再说什么我来付账的话,已经迟了,想对半补给卫诚吧,他肯定不会收,估计还会以为她和他生分见外。 要知道这个时候和后世可不一样,情侣之间请客基本都是男方来付,不然是要被人笑话的,到后面时代更开放了,大家才会讲究aa,谁也不占谁便宜。 不过乐喜毕竟是从现代来的,现在约会自然不会只让卫诚一个人出经费,他付了饭钱,那她就给他买点东西好了。 因此接下来问到去哪里时,乐喜提出想去百货大楼逛逛。 卫诚没二话地立马陪她去百货大楼,本以为她是打算给自己买身衣服啥的,没想到进去人直奔化妆品柜台了。 卫诚恍然大悟,姑娘家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即便他真心觉得乐喜不用它们打扮也很漂亮。 他赶过去以实际行动支持,准备掏钱包道:“你想哪一种?不然直接来一套吧。” “一套?也行。”乐喜点点头,当即让售货员给她来一套最好的护肤品,要男式的。 售货员本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结果听到他们要一套,立马精神起来,迅速张罗着给他们准备货,好像害怕他们反悔似的。 卫诚掏钱包的动作一顿,迷惑道:“护肤品?男式的?” 原来她想买的不是化妆品,而是护肤品啊,这两样有什么区别,他也不懂,但是要男式的? 卫诚脑子仿佛打结了一样,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只愣愣地看着乐喜。 乐喜回头朝他笑笑,解释:“是啊,男同志用的护肤品。” “给谁?!”卫诚脱口而出。 乐喜看他一眼,目光扫过他那张黑俊脸,心道除了给你还能给谁呀。 卫诚顿时意会,眼神期待,嘴上却拒绝道:“我,我不用了吧,你给自己买好了,我皮肤太糙了,用了浪费。” 乐喜就道正因为这样,才给他买来用的,知道自己糙,以前没办法也便罢了,现在有这个条件,还不得赶紧保养一下,趁年轻将皮肤啥的养回来啊。 “我不管,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一定要好好用,等到办事儿那天,我想看到最帅的你。” 至于办什么事儿,这话还用说嘛,卫诚自行领会。 卫诚领会到之后喜不自胜,也不拒绝了,但还想殷勤地给乐喜付账,被她强势摁下去自己来。 在此要特别感谢一下乐顺同志的资金支持,不然她想付账都没钱。 等到售货员动作迅速地搭配好全套男式护肤品,乐喜拿钱付完账,把包装好的盒子交给卫诚,嘴上一皮,说道:“给,姐姐送你的,记得每天早晚都要用啊。” 卫诚笑容满面地接过去,忽然借着身高优势揉了揉她的脑袋,纠正道:“什么姐姐,我比你大那么多,别人要是知道了,该说我老牛吃嫩草。” 算一算,他们整整差了八岁,在年龄上并不太合适,何况她人还那么好。 他一直担心她会嫌弃他,最终会拒绝他,即使现在关系确定了,他也隐隐有种忐忑不安,害怕哪天她对他一旦没了兴趣,会转身去找更好的,抛下他一个人。 刚刚在电影院,她还担心他以后会看上别人,其实他比她还要担心这件事。 乐喜不知道他这番心理波动,连连摇头,意味深长道:“不不不,我觉得我心理年龄比你大,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来,弟弟,叫声姐姐给我听听。” 她可一点没说谎,她实际年龄三十岁,而他才二十六,不是弟弟是什么? 真正老牛吃嫩草的是她呀。 但这事她肯定不会说的,姐姐貌美如花,永远十八! 卫诚不知想到什么,直接被她这番话感动得眼尾发红,侧了侧头,声音沙哑地说:“不行。”看到乐喜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他又赶紧补充:“起码现在还不行,等到、等到咱们……” 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头上都快冒烟了。 最后,他只能学着她之前那样,快速转移话题:“等下我带你去大栅栏转转,你现在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乐喜摇头,这趟主要就是奔着给他买护肤品来的,她自己暂时没什么要买的东西。 但是去大栅栏?那里不是他家在的地方吗?难道他是想带她见家长了? 哎呀,会不会太快了,他们才正式确定关系而已。 心里这么想,乐喜嘴上很诚实,不好意思地扭捏一下,还想问卫诚需不需要买点东西当礼物什么的,第一次上门拜访,她总不能空着手吧。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卫诚那里就接着道:“我已经知道你家的地址了,现在趁着有时间,也带你过去认认门,先看看我家在哪儿。等你高考完,时机合适了,咱们再、再见家长。” 处对象的两个人要见家长,那就是准备商量结婚大事去的,必须得正式、郑重,不能马虎随意。 听完后的乐喜:“…………” 啊—— 内心一阵土拨鼠尖叫。 阿西吧,是她想多了,人家卫诚同志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幸好她慢了一步没有讲出来,不然真的社死,能臊红她一张老脸。 老阿姨铁树开花谈个恋爱容易吗她。 因为这件乌龙,之后乐喜便不怎么开口了,全程维持着羞答答的模样,任由卫诚将她一路牵到自家的地盘,大栅栏。 以卫诚的打算,这次带她过来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简单认认门即可,其他的以后再说。 但是他们不会想到,两人刚出现在大栅栏的胡同口,正待在他家的表姑和卫老爷子就接到了消息。 表姑用糖打发走跑来通风报信的小子,回头和老爷子惊喜道:“大侄子行啊,这都把人拐来家里了,咱们趁他们还没到,赶紧准备准备。” 老爷子也很惊喜,但高兴过后,想想以大孙子的脾性,如果真要把人带回来,肯定不会不提前通知。 要不,一边收拾准备,一边等等看看? 第34章 约会 乐喜随着卫诚来到大栅栏, 一边被他牵着往前走进胡同巷子,一边好奇地左右观看着这片地方。 和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不同,这里没有一栋栋的筒子楼, 也没有一排排的小平房, 只有一座挨着一座的四合院。有的面积看着比较大, 瞧着里面挤挤攘攘的,应该住了不少人,有的面积小,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 卫诚对这里极为熟悉,拉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胡同,参观并介绍他小时候待过的某个角落, 发生过哪些趣事,如今怎么怎么样等等, 说起来如数家珍,停不下来。 直到小半天过去, 两人几乎将胡同大致都转了个遍, 他才终于慢下脚步、停住话头, 最后站在一个拐角处,指着前方不远一座大院子旁的小院道:“那里就是我和爷爷现在住的家,你看看,认个门。” 乐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记住那个小门头的样子, 又环顾一下周围,记清来时的路线, 别下次过来还不知道怎么走。 “你爷爷在家吗, 我现在真的不用去拜访一下吗?”乐喜犹豫道。 八零嫁男主 第27节 卫诚摇头, 见她记清楚了, 便又拉上人往外走。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专心复习,别多想其他的。” 乐喜:“…………”我也没多想啊。 只是感觉都到门口了,不进去拜见一下长辈,貌似不太好吧。 不过卫诚拦着她也是为她好,现在她最重要的是全力迎战高考,其他都要因为这个往后排,见长辈见家长什么的,过后再见也不迟。 乐喜没再吭声,两人手拉手过来,又手拉手离开。 胡同里躲着的人看到了,赶忙撒丫子往他们刚才看过的小院跑,给表姑和卫老爷子通风报信:“姑奶奶,他们没过来,他们又走了!” “什么?!”表姑听到十分惊讶。 她这边都急忙忙收拾好,也都准备好了,单等着人上门好招待,结果竟然走了? 咋回事,难道是人家姑娘过来一看不满意,又黄了? 老爷子也有些失望,虽然可能已经猜到为什么。 那个被派去注意情况的小子这时又接着汇报,说听见他们一两句话,漂亮姐姐问要不要过来看看,大黑哥哥说不用,然后就带人走啦。 表姑听完:“…………” 哎哟我的娘,原来不是人家姑娘不愿意,是大侄子不给力! 老爷子也是:“…………” 提前预料到了,没觉得多奇怪,就是嫌弃臭小子脑子也太过死板,要是趁机把人带上门,不就相当于见家长了嘛。 这家长都见了,喜事还会远吗? 恨铁不成钢的念头才落下,汇报的小子来了句:“他们手拉手在咱们这儿转悠了好几圈,然后又拉着手走的。” 表姑顿时一个激灵,意识到什么,眼睛瞬间放光。 老爷子和她对视一眼,激动地问他:“你是说他们从头到尾都是拉着手的?” 这代表的信息可不得了,如果是真的,那说明两人已经关系亲近,说不定都情投意合啦。 表姑也想到这一点,迫不及待地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嗯嗯点头,确定他没看错。 毕竟两人全程都拉手走,那么显眼,他是不可能看错哒。 表姑当即哎哟一声,抚掌大喜道:“妥了妥了,都拉上手了,还拉这么久,肯定妥了!”然后欢喜地掏出一把糖塞给小男孩,奖励他。 小男孩比他们还高兴,捧着糖一溜烟跑开。 等人走后,老爷子喜形于色,哈哈笑着连说三声好。 这次有没有上门没关系,能有进展就好,他便等着接孙媳妇上门,到时好喝喜酒了。 有了这个定心剂,两人再也不用慌张,变得悠哉悠哉起来。 而卫诚和乐喜呢,他们从大栅栏出去后,顺路直接去旁边的公园转悠。 天气晴好,并且今天还不太热,下午最难熬的时间段也基本过去,两人便压着马路,顺着阴凉的树荫来到小公园的凉亭。 这里紧挨着一口水塘,塘里种着睡莲,花已经开了,有些花瓣落在水面上,清澈的水里可见红色的锦鲤慢悠悠游过,轻轻衔走一片残红。 微风吹来,带起一池塘的涟漪,令人感到十分凉爽,鼻尖都是莲香的味道。 地方是卫诚选的,乐喜本来无所谓哪里,有个坐着说话歇脚的地儿就行,谁知道来了后才发现竟然还是处避暑宝地,真是意外的惊喜。 卫诚帮她擦了擦石凳,回忆道:“我以前很喜欢来这里玩,过去这么多年,它居然都没什么变化。” 其实变化是有的,只是记忆里都将它美化了,现在看起来又挺好,仿佛从未改变过一样。 乐喜捧场赞道:“这里确实挺不错的,我很喜欢。” 卫诚坐在她对面,听见笑了,“喜欢就好,以后咱们……你可以天天来。” 乐喜看他一眼,故意说即使他们不那什么,她也能天天过来转。 毕竟这里可是一处向大众开放的公园,只要是在这城里的人,都可以来这儿消磨时光。 卫诚被她挑破也不生气,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盒子摆在石桌上,向乐喜请教:“这些东西都要怎么用?趁着这会儿闲着,不如你教教我吧。” 乐喜:“可是你都没洗脸的,怎么用呀。” 卫诚觉得这不是问题,转头去台阶那儿,就着池塘里的水快速洗了把脸。 乐喜看得目瞪口呆,默默伸出大拇指:大哥你牛! 卫诚迅速洗完脸坐回对面,抹着脸色的水,将盒子打开推向乐喜,示意她这样可以开始了吧。 乐喜无奈,也马上去洗了洗手,回来把盒子里的护肤品都拿出来,先挨个和他介绍怎么用、有什么用等等,然后一一摆在桌面上放好。 等他脸上的水干得差不多,她就真的开始了,一面上手示范,一面教他要怎么做,再让他自己试试。 小公园风景好,人显然不会少,他们在这边搞这个的时候,周围渐渐有人看到后围过来瞧稀罕,有的笑笑哈哈,有的指指点点,都跟看西洋景似的。 好在乐喜教的认真,卫诚学的也端正,两人除了在他那张黑脸上捯饬,其他倒没有什么不正经让人说道的举动,大家也就看个乐呵,明白他们做什么后,还都挺理解的。 其中好些大爷大妈啧啧叮嘱卫诚:“小伙子你可得听你对象的,回去好好收拾自个儿,把脸面养好咯,以后出来瞧着也能和你对象般配不是。” 话里话外不就是说他现在和对象不配咯?卫诚抿嘴。 自己清楚这个事实是一回事,被别人特意点出来提醒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听了能高兴得起来才有鬼嘞。 我谢谢您们了大爷大妈! 乐喜瞧出他生气了,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忙摆手和大家解释她看中的不是卫诚的皮相,而是他这个人,让大家不要那样说他。 屁哩,他的长相戳中她的审美也是关键。 但当着外人的面,她肯定选择维护卫诚,他们两个才是一国的。 大爷大妈都信了,纷纷比上大拇指,夸她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说卫诚有福气,两人以后肯定能过得好云云。 乐喜听得脸红,低头做出一副害羞状。 卫诚却渐渐气消了,支着耳朵一脸认真的听,最后还小幅度点头赞同,认为大家说的真不错,火眼金睛。 就这样,他们在小公园消磨了半下午的时光,直到卫诚终于确定自己学会了使用那些瓶瓶罐罐,他们才起身离开。 回去家属院的路上,卫诚送她,乐喜特地申明,因为今天是他们确定关系的重要日子,所以她才能匀出一天的空闲和他约会,之后这样的情况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了,她要抓紧时间复习,希望他能理解。 等到高考结束,他若是想,他们再找机会约个够本。 卫诚十分理解,感同身受地念了一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之前不带乐喜上门看爷爷就是不想打扰到她,让她分心耽误学习,现在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了,还很赞同她的决定,毫无怨言道:“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学习资料,到时来给你补课。” 这样照样能和她一块‘约会’,还对她功课有帮助,一举双得。 而乐喜:……好家伙,你还会诵诗呢,不愧是学神! 她没反对,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不仅不会刚确定关系就冷落他,还能得到学神的辅导,再没有这般的好事了。 如此一来,他们考虑的不再是没有时间相处,而是到时要去哪里补课(约会)。 “去图书馆!” “去图书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心里的地址,然后双双一愣,相视而笑。 乐喜解释:“学校放学后就关了,在学校肯定不行,据说市图书馆晚上照常开着,坐电车又方便,咱们可以去那里。” 卫诚也说:“图书馆比其他地方更有学习的氛围,在那里补课效率高,还不用担心风吹雨淋天气变化,晚上和周末都挺合适。” 到时候补完课,他就送她回去,路上都是能够培养感情的时间。 两人都没意见,便这么说定了。 接下来已经不早,晚霞都出来了,乐喜也该到回去的时候了,不然家里的那三位八成会担心。 卫诚执意送她,就近找到一处有轨电车的上车点,一路晃晃悠悠慢慢腾腾的伴着夕阳和晚霞,把她直接送到家属院门口。 就这,他还不放心,非要看着乐喜进去,他才走。 也就是这个决定,让他多停留了片刻,目送乐喜和他挥手告别,然后转身朝大门走去时,人突然被拦住了。 卫诚脸色微变,立马赶过去。 第35章 打架 乐喜望着拦住自己的三人, 面露疑惑:“请问你们这是……?” 在她家门口堵人,瞧上去还是生面孔的女同志,这画面这套路怎么那么熟悉呢。 貌似上回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就那什么风的红颜知己们, 当时好像便是这样子,最后因为扰民被大伙报警将人带走了之。 难道是上次没成功,得到教训后还不死心, 又过来故技重施了? 乐喜心里一瞬间快速闪过诸多猜测,面上不动声色地看向三个来者不善的拦路虎, 暗含警惕。 与此同时, 那三个人也在打量她,完后打头的高壮姑娘目露凶光问:“你就是乐喜?说说,怎么耍手段勾.引风哥的!” 闻言, 另外两个姑娘也齐齐朝乐喜露出不满而逼迫的目光, 眼神里掩不住嫉妒之色。 乐喜由此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试探着装傻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哪个风哥呀, 我不认识他,你们肯定找错人了。” 说完,她打算先脱身离开, 过后再好好算账。 但是刚一动弹,人便被那三个姑娘堵上来,封住所有前路。 这个指着她愤愤不平:“别不承认, 上回没逮着你,还被拉去派出所受教训, 账可都记在你头上, 这次我们专门提前做过准备, 早记好了你的相貌体征,绝对不会找错!” 那个瞪着她不甘大骂:“没错,就是你!那个只是和风哥相亲过一次,就让他愿意浪子回头收心娶你的贱人!风哥是咱们大家的,你居然想独占,你不看看你配吗?!” 乐喜顿时无语凝噎,感觉快被她们仨喷出一脸唾沫星子。 实话讲,大妹纸你们有这种功夫,不管是去找工作,还是找别的男人,不都挺好的嘛,干什么要吊在一个花花男的歪脖树上,还要和其他姐妹搞分享,是不是脑子有猫饼。 而且现在才八零年,你们这样开放真的好吗? 八零嫁男主 第28节 乐喜很不理解,但对待智障,尤其还是女孩子,她还挺宽容的,被她们指着鼻子骂了这么一通,倒是没怎么生气。 说来不过是被渣男哄骗pua的可怜姑娘罢了,脑子还不清楚,跟她们计较都嫌掉份。 但三人要是以为她好拿捏就错了。 乐喜不想和她们多纠缠,干脆坦白道:“好吧,我大概想起来那什么风哥是谁了,其实在我看来他人真的不行,你们都被他骗了,我当时见过后被他恶心得立马拒绝了他,听说他之后因为流氓罪被抓起来了,看来真不是好人。” “所以听姐一句劝,赶紧忘掉他找别的吧,天下男人多的是,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好青年好同志,大街上不到处都是?” 乐喜反过来也朝她们叭叭不停地输出一波,可谓苦口婆心,自认仁至义尽。 她们是女孩子,需要体谅呵护,那她就不是女孩子不需要体谅呵护了?谁还不是十八岁的宝宝了! 何况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她们这么嚣张真以为她好欺负?! 三人组体谅不到这番良苦用心,全当她的宽宏大量是心虚退缩,见她承认且还敢说她们风哥的不是,顿时跳脚大怒,冲上去还想对乐喜推攘扯头发地教训她。 乐喜随时防着她们动手呢,当即也不再顾忌的反击。 推她绊她的人被她一把撂开,狠狠摔个屁股蹲起不来;扯她头发的人刚伸爪子过来,她就飞快扯住对方一根手指,狠狠往外掰。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终于将正打盹的门卫大叔以及不少周边人惊动,纷纷向这边聚拢过来。 同一时间,卫诚也风一般赶到这里,没问怎么回事,先下意识将乐喜护在身后。 唯一站着没动手的领头姑娘全程目瞪口呆,看着两个被一下干趴下的同伴,再瞧瞧乐喜竟然还有人护着,她愤怒嫉妒红了眼,心里一个冲动,咬牙大喊:“我跟你们拼了!” 然后人啊啊叫着扑上来,想在大家赶过来前给与乐喜一个痛击,最好挠花了她那张脸,再麻溜跑路,也算是报仇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完全没按照她的预想进行。 不说乐喜没了顾忌后的战斗力如何,别忘了卫诚还在呢,在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的时候,都不用乐喜再动手,卫诚直接一脚过去。 他再不济也是男同志,男女体格差异在那儿,即便是收着力道的一脚,也够对方受的了。 果然,下一秒,那姑娘尖叫一声飞了出去,然后噗通砸在地上,荡起一大片灰尘。 乐喜:“……!!!” 好家伙,与他的一比,她刚才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似的,都是小儿科。 乐喜犹在惊讶震撼,卫诚已经踹完人回过头来,满脸关心道:“你没事吧?她们有没有伤到你?” 乐喜摇头,看看他,再看看地上那个弓成虾米状痛呼哀嚎的姑娘,欲言又止,想说大哥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点,姑娘家哪是能这么踹的。 万一一个控制不住把人踹的太重,人家非要追究他责任,岂不是要平白被她连累。 她表情纠结,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煞风景地提醒他一句。 可卫诚误会了,神色慌乱一瞬,迅速解释道:“她想扑上来伤害你,我才踹开她的,其实我平时不打人,也从来没对女同志动过粗,我一般都和她们讲道理。” 这次是情况紧急,他着急之下才本能地出了脚,不代表他是个喜欢暴力的人。 乐喜听出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也赶紧解释说:“我懂的,你是在帮我,做得不错,我只是担心这样万一出事,她会反咬一口,连累你就不好了。” 卫诚松口气,忙说不会,他有收着力道,别看她落的远,喊的也挺大声,其实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就疼上一会儿而已。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门卫大叔和附近听到动静的人便陆续赶了过来,看到混乱的现场,禁不住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众人齐齐看向乐喜。 在场几个当事人里只有乐喜是他们认识的,属于自己人,大家自然问的是她。 乐喜张口欲解释,地上的三个姑娘先声夺人抢过话,两个一致咬定乐喜欺负她们,剩下一个则哇哇哭着指认卫诚不是男人,竟然殴打女同志。 三人默契十足,丝毫不提是她们先来找茬的,三张嘴持续叭叭着跟机.关.枪一样,几乎不给乐喜任何插嘴的机会。 到最后,她们越说越有底气,要求乐喜马上给她们赔礼道歉,不然必定报警抓卫诚,告他殴打女妇女罪,到时怎么也得被关上几天,局子里走一遭,看他以后怎么做人。 众人精神一震,看向乐喜和卫诚,即便下意识想维护‘自己人’,也不免露出一点怀疑的眼神。 实在这三人看起来太自信了,且讲的真像那么回事。 不会是…… 面对大家狐疑的目光,卫诚直截了当道:“那便报警吧,我问心无愧。” 乐喜赞同,趁机接过话头说:“我也问心无愧,她们莫名其妙地过来找茬,我那是自卫,她们想反咬一口,还要看我同不同意!” 当下,她请求门卫大叔找个人请警察同志过来,他们也要报警,且瞧着比那三个姑娘叫嚣报警时看似信誓旦旦,实则没一点行动的做派坚决多了。 门卫大叔一看这样,自然选择相信她,立刻叫了人去办这件事。 被点到的小子飞快跑远,三个躺地上不起来的姑娘见他们来真的,瞬间变了脸色,两个没怎么样的心生退意,但打头那个自认受了伤有底气,不给乐喜他们一个教训讨回来不甘心。 警察来之前,乐喜迅速向大家解释清楚事情经过,不能任凭那三个污蔑他们,又不是自己没长嘴,她们能说,她也能说。 即便有被踹的姑娘尖叫捣乱,乐喜最后还是飞快将前因后果讲述的清清楚楚。 事情很显然是三个姑娘跑到他们这里发疯闹事,且已经有前科,居然还敢过来胡乱攀咬,谁给她们的勇气?当他们日化四厂是好欺负的吗?! 众人怒目而视,觉得被看低了。 她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们家属院大门口欺负人,哪里是因为一点男女的事儿来找乐喜晦气啊,分明是没把他们日化四厂看在眼里! 她们以为自己是谁,瞧把她们能的,咋不上天呢。 这下犯众怒了。 乐喜放下心来,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和卫诚才更好脱身,而且说不定还能一次性解决了这几个神经病。 警察很快来到,了解大致情况后,首先将赖在地上的三人提溜起来,然后把双方报警人和在场的见证人一窝蜂全带回派出所询问。 乐喜做笔录时被问及她和卫诚的关系,顺势公开道:“他是我对象,我们正在交往。” 卫诚就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点了点头补充道:“是结婚对象,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比如乐喜的前相亲对象,那个叫什么风的。 方才乐喜向大家解释的时候,他也听了一耳朵,已经明白眼下这场矛盾是怎么来的。 因此卫诚这句话说得特别意有所指,被三个姑娘听到后,一起朝他怒目圆瞪,恨不得当场扑上来挠死他。 可惜有警察镇场,她们闹不起来,也不敢闹啊。 但是不对…… 打头的姑娘怒气一滞,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卫诚幸灾乐祸地嘲讽乐喜:“哈哈哈,原来你找了这个黑炭头?哈哈哈,人不光黑,还跟竹竿儿似的,也就你能看上这样的,果然是眼光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拒绝风哥选择他?” 乐喜不喜欢听这话,迅速站起来回敬:“他比你们那什么风哥强多了,我就觉得他帅他好他真诚他专一,而你们风哥油腻虚伪花心是个垃圾,也就你们把他当宝贝,我见他一次都恶心透了好么,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场,跑出来污染什么环境啊,竟然还有人对垃圾流口水,真是恶心死了,呸呸呸。” 众人:“!!!”啊爽! 骂得好,骂得棒,骂得呱呱叫! 三个姑娘却要气死了好么,被这么半点不带脏字儿地怼了一通,特别是乐喜还专往她们最在意的心尖尖上戳,她们表情都扭曲了,当即想和乐喜再大战三百场。 但理所当然地被警察同志们摁住,将双方都按回去继续做笔录。 三个姑娘那是一个憋屈呀,可气过之后,她们转而又开心起来。 原因是确定乐喜已经另找了对象,还选了这样的货色,她们对她也没啥羡慕嫉妒恨了,因为她们风哥肯定不会要一个破鞋啊,她们根本不用再担心。 意识到这一点,三个姑娘都很高兴,决定怜悯地放过乐喜一马,只追究卫诚那一脚的责任。 结果经过警察一番调查后,事实证明责任全在她们这一方。 乐喜完全是自卫,且程度很轻,没造成什么恶劣后果;同理卫诚的那一脚也不严重,不必负什么刑责,只需要按照民事规定赔偿一下受伤者医药费即可。 总之先撩着贱,谁让先动手的是她们,关键还没理,纯属无理取闹,如果乐喜他们执意追究,完全可以告她们一个寻衅滋事罪。 乐喜肯定是要告的,只不过没来得及行动,被其他人抢先了。 门卫大叔作为代表,和那些前来作证的厂里家属们,集体将三个姑娘上告。 她们屡次过来他们日化四厂家属院门口闹事扰民,现在还寻衅滋事、污蔑他人,态度极其猖狂,可见其思想恶劣、品行败坏,必须抓起来严惩不贷。 第36章 事后 事情有门卫大叔他们出马, 之后便没乐喜卫诚什么事了。 两人做完记录离开,乐喜走出派出所后,第一时间先和卫诚道歉:“对不住, 是我连累你了, 还让你破费。” 卫诚摇头不在意道:“没事,就一瓶红花油的钱,本就跟你没关系, 是她们的错,你无需自责。而且我还要谢谢你, 刚才在里面那样维护我。” 让他听得心头滚烫, 感动不已。 乐喜不好意思:“其实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真的很好,是她们眼瘸不懂欣赏, 拿块垃圾当宝。” 卫诚听得脸热, 红着耳朵低声道:“我知道, 你的心意,我懂。” 乐喜让他这么一说, 也觉得脸上开始发烧了,赶紧拿手扇一扇,转移话题:“那个, 有一件事和她们也有关,我不想瞒着你。” 她将之前家里因为顾忌到她可能被这群人波及,原本打算拉他走个过场, 充当临时挡箭牌的事讲了一遍。 没想到挡箭牌的作用没用上,她和他反而真相成了。 这件事他们家做的不太对, 与其将来哪个说漏嘴被他知道生出隔阂, 还不如现在就由她亲自挑破告诉他。 卫诚听完沉默一瞬, 望着乐喜的目光幽幽的。 乐喜以为他介意,尴尬道:“你生气了?我当时也没想到我们能成嘛,如果你因此心里不舒坦,那我……”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卫诚突然笑开了,眉眼间都带着欢喜。 他开心道:“我哪有生气,我是想当时如果没有抓住时机,之后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相亲,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幸好没错过。” 乐喜松口气,哼道:“你以为谁都能被我看上吗?” 卫诚笑:“嗯,你就看上我了。” 乐喜:“……”这话说的有点不要脸。 她还没顾上羞涩,又听到他紧跟着的下一句。 “我也只看上你。” 乐喜瞬间脸红。 哎呀,这种私密话不应该回去说嘛,现在可是八零年啊八零年,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感情奔放的,难道是因为前些年被压抑得太狠了? 八零嫁男主 第29节 这个不得而知,反正隐蔽的雷说开便好了,免得以后哪天踩了再爆。 两人耽搁了这么一会儿,乐顺和汪红英已经收到消息急忙忙赶过来了,正好和他们半路碰上。 乐顺得知详细经过,特意谢过卫诚,让乐喜先回家,他和汪红英准备去派出所一趟。 既然家属院把那三个闹事的姑娘告了,那他们夫妻俩也去助助阵,顺便帮自家讨回些公道,坚决不能轻易放过她们,不然她们下次可能还会来。 如果那三个姑娘知道乐顺的这番担心,肯定会强烈摇头反驳:没必要,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威胁已经不存在,她们干嘛还往这儿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可在乐顺等人看来,她们还正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才这么闲的故意来找事儿,把他们家当成软柿子捏,这次逮着机会可要好好给她们上一课才行。 乐顺和汪红英打定主意,气势汹汹地冲向派出所。 乐喜和卫诚告别他们,转头继续往家属院走。 重新回来,大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刚下班听说有人闹事的,看见当事人出现,立马围上来问起事情经过。 乐喜只好又讲述一遍,最后自然也被问到卫诚身上,他们好奇他是什么人,怎么和她走的这样近。 其实大家心里已有猜测,但看着卫诚的模样,一时难以相信,所以才直接开口问了。 乐喜拉上卫诚,热情介绍:“他是我对象,卫诚同志。”然后叫卫诚一个个喊人。 什么叔叔伯伯阿姨婶子的喊过一波,任凭他们眼神再诡异,当着两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了。 卫诚全力配合,起先有些拘谨,被乐喜偷偷在耳边嘀咕:“你紧张什么呀,又不是见家长见亲人,就普通邻居熟人,平常心,平常心。” 被这么念叨一番,随后他便真的放开,以平常心对待了。 不就是提前认识一下未来媳妇家邻居嘛,虽然人数上有点多,还被人以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来打量去,但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叫过人,露完脸,卫诚便准备回去。 乐喜将他叫住,自己飞快跑上楼拿下来一包红枣糕,送他说:“这是我家自己做的,比较适合老人牙口,你拿回去给你爷爷尝尝。” 想想只是一包很平常的糕饼,不至于太过贵重的让人不敢要,又显得他们关系亲近。 卫诚果然没拒绝,笑着接过去,替他爷爷道谢。 乐喜挥挥手,“谢什么呀,也是给你吃的,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 卫诚这才坐上电车离开,乐喜目送他走后,自己也迅速上了楼。 等他们彻底不见,外边刚才围观了他们一场的人瞬间炸锅,都奇怪乐喜怎么找了这样的对象,里面是不是有猫腻啊。 还有那几个来闹事的,她们之所以来找乐喜,好像是因为之前汪红英给乐喜介绍的什么相亲对象,人家做了坏事被抓了,才连累得乐喜被人这样堵上门。 大家忍不住开始奇怪,猜测是不是真如某些人说的那样,汪红英当好后妈是装给别人看的,关键时刻把继女往火坑里推? 还有乐顺居然也能同意,果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么。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卫诚还不知道自己又因为长相原因拖了后腿,他拿着乐喜送的红枣糕,一路心情十分之好地回到家。 东西交给老爷子时,老爷子还以为是大孙子给他买的,大声抱怨道:“买这东西干啥,有这份心用到追姑娘上啊,早点把媳妇娶回来比什么都强,老头子不好这口。” 嘴里说着不好这口,手上却打开纸包,拿起一块就啃,三两口解决一个,吃得一本满足。 卫诚跟着一块吃,一人一半分吃完了,他才告诉老爷子:“这不是我买的。” “??”老爷子疑惑抬起头,花白胡子上还沾着枣红色碎屑。 卫诚给他找了毛巾擦胡子,悠悠然道:“是你未来孙媳妇特地让我带回来,送给你尝鲜的。” 老爷子:“!!!” 好样的,未来孙媳妇给老头子带的吃食,结果被你小子默不吭声的分去一半! “臭小子,手段耍到老家伙头上了,有本事你跟人家姑娘玩心眼去,我现在看到你就烦,快滚去做饭。” “哦,爷爷还吃得下晚饭吗?” 卫诚一边问一边捋了袖子走向厨房,里边堆着一小堆表姑走前替他们买好的菜。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要你管?干活去吧你。” 卫诚乖乖去干活,平时家里早晚饭都是他做的,只有中午那顿需要表姑过来给老爷子张罗一下,然后下午走时再帮忙买点菜放着,他们每月给表姑十块钱辛苦费。 刚开始表姑不要,但亲兄弟明算账,提前分清楚,双方才都舒坦,来往也能长久。 卫诚想着这些,手下麻利地开始摘菜洗锅做饭,动作再是熟练不过。 他此时还不知道,乐家那边因为今天的事,很快便会给他送来一个惊喜。 第37章 第一次做饭 乐喜重新上楼回到家里时, 乐乐正趴在小房间做作业。 她给他辅导了一会儿,等他没什么难解决的问题了,便让他继续独立完成, 自己则看着家里的冷锅冷灶, 开始尝试着做晚饭。 他们家厨房就是门口楼道里搭建的小案台和煤炉子,案台上搁着一些锅碗瓢盆刀勺筷杵,煤炉子里摞着煤球, 上头坐着一个热水壶。 火已经被汪红英升起来了,水也将将烧热。 乐喜看过一遍, 不知道后妈今晚打算做什么饭, 但菜都摘好在那儿放着了,她可以看着弄一弄,做熟。 对, 只保证做熟, 味道啥的千万别期待。 因为菜里有青菜蘑菇和猪肉丝, 家里橱柜中还有面条,她干脆一锅整做成青菜蘑菇肉丝面得了。 乐喜觉得这想法不错, 当即捋起袖子忙活起来。 期间乐乐做完作业,听到外面叮铃咣铛的动静,跑出来一看, 兴致勃勃地想给姐姐打下手。 如果是汪红英在,肯定不会同意,早给他赶回屋里玩去了。 但乐喜表示, 她完全可以在做饭的同时带弟弟呀。 两头都不误嘛。 所以,乐乐很快被她安排去扯菜叶掰蘑菇, 干得不亦乐乎。 姐弟俩吭哧忙活的时候, 楼道里也有其他人家陆陆续续地出来点煤炉做晚饭, 看见他们这边的情况,都挺诧异。 “喜子,乐乐,怎么是你们做饭?红英呢,别自己偷懒歇着,让俩孩子伺候她吧?” 听这话说的,明显是对她家不友好。 乐喜自然不会叫人看笑话,在外都是主动维护后妈,回道:“爸妈都去替我教训不长眼的人了,婶子你要是找他们有事,等下人回来……” 那人立马打岔转口:“嗐,我能找她有什么事,不就是看你做饭辛苦,想心疼心疼你嘛。” 乐喜暗自扯嘴角。 这话也就骗骗傻子,咱们无亲无故的,你心疼我干什么,还不是见不得别人家过的好,存心挑拨想看热闹么。 乐喜端着笑脸看过去,一点不想如她的意。 “婶子要真心疼我,不如帮我把饭做了?” 那人被噎了一下,神色讪讪道:“我这不是还得赶紧做自家的饭嘛,忙不开呀。你这闺女,不愧是你后妈养大的,可真不见外。”说完又嘟嘟囔囔的让乐喜不要喊什么婶子,都把她喊老了,直接叫嫂子多好。 乐喜:“……”您这才是不见外啊,脸皮也够厚,吾等凡人望尘莫及。 看着对方那张枯树皮脸,一声嫂子她还真叫不出来。 那人好生失望,知道在乐喜这儿占不到什么便宜,登时没了好脸色,白她一眼,转过身去。 乐喜乐得专心做自己的事,但好事者一个刚偃旗息鼓下去,另一个又紧跟着冒了出来。 这次她们不再揪着后妈那点事说道,而是直接向乐喜打听之前楼下发生的那件事,以及有关卫诚的情况。 乐喜只简单解释几句前面的,后面被连连追问卫诚时,不管她们怎么说,她都低头装害羞。 片刻后,她们自己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不再打扰她做饭。 等一锅面做好,乐顺和汪红英终于回来,没顾上和围过来的邻居们多说,发现家里两个孩子竟然联手帮忙做了饭,顿时惊喜又惊讶地进屋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成功将一群碎嘴皮子挡在外面。 乐喜刚把锅端到饭桌上,正往每个碗里盛面条。 汪红英看到连忙接过手,嘴里夸道:“不错啊,还知道做饭了,闻着挺香的,味道肯定不错。” 乐喜微讪,香其实是因为她做好后闻不到什么味儿,所以滴了不少小磨香油进去,不香才怪。 她任由后妈接手,转身给乐顺搬了椅子坐下歇脚,顺便问一问那件事的后续。 “结果怎么样?” “很好。” 提到这个,乐顺满意点头,仔细讲给闺女听。 由于家属院的坚持上告,那三个闹事的姑娘最后都被拘役两周,也就是蹲半个月局子,再写封道歉信,另外这事儿会向她们家里以及工作的单位发公告,广而告之。 整体听起来似乎惩罚得不是多重,实际上都丢大人了,脸面和工作过后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 乐顺觉得很解气。 这教训足够了,本来她们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是跑过来闹着恶心人。 现在换他们来恶心恶心她们了,希望三个姑娘能顶得住。 “你放心,经过这一遭,她们肯定不敢再来咱们这边瞎闹了,不然还送她们进局子。”乐顺安慰乐喜。 乐喜没带怕的,她们如果真敢再来,她就敢再教训她们一顿,正好她还有好多招数没使出来呢。 比如戳眼、揪胸、袭裆、掐皮子…… 咳咳。 花样多的是,只要她们敢来,她便让她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得亏乐顺不知道她这满肚子的‘阴谋诡计’,不然怕是会惊掉下巴。 说完这件事,汪红英已经把饭都盛好了。 乐顺看着自己那碗还算可以的汤面,心里高兴,忍不住夸道:“没想到喜子第一次下厨就做这么好,我一定得多吃上一碗。”以此鼓励鼓励孩子。 八零嫁男主 第30节 汪红英尴尬,瞄了眼已经刮干净的锅底,默默没说话。 她这继女虽然是第一次做饭,但舀水控量的手段可是天赋过人,没看做的一锅饭将将好够盛四碗,连多一点汤都不成。 乐顺没发现,乐呵呵地挑起一筷子面条吃进嘴,动作一顿。 乐喜期待地看过去,眼巴巴等评价。 乐顺嚼了下面条,囫囵吞下肚,举起大拇指赞叹:“味道不错,第一次做成这样很好了,以后多跟你妈学学,她手艺好。” 乐喜:“…………” 所以,您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这个时候,汪红英也开始吃了,和乐顺一样,吃上一筷子,动作微顿,表情纠结。 乐喜狠心道:“妈你有话就说吧,我顶得住,总得让我意识到哪里没做好,下次才能更好的改进啊。” 至于说下次是什么时候,那谁知道。 乐顺也点点头赞同。 汪红英这才开口评价,说面太软,菜有点糊,肉有些腥,汤有点淡,整体还成,起码都做熟了,能吃。 就是不怎么好吃而已。 乐喜听得嘴角一抽,望着后妈无语凝噎,心道其实您老完全可以直说,不用这么委婉的。 什么还成,瞧前面那些评价,后面再加上这句不亏心么。 话说她全程都是按照以前记的食谱步骤做的,真有那么难吃? 乐喜决定自己尝尝,然后…… 其实味道还可以呀对不对,不然旁边乐乐怎么埋头吃得那么欢,跟个小猪仔一样。 她等乐乐吃完,特地问了问。 只见乐乐嘴巴一抹,天真无邪道:“姐姐,我太饿啦,吃的快,没尝出味道哎。” 乐喜默,表示自己的这碗可以给他。 乐乐将头摇成拨浪鼓,迅速蹿下凳子,说自己吃饱了要去看课外书,姐姐自己的饭还是自己吃吧。 乐喜:好吧,她下次再也不下厨了。 不知道卫诚会不会做饭,不然等结婚后,他们只能请人来做,或者天天出去下馆子。 前者还好一点,后者她担心会被人说成败家娘们。 囧。 想到卫诚,乐喜便将他准备给自己补课的事和乐顺说了声。 以后俩人会时常形影不离,不提前报备一下不行。 乐顺听到后,沉思起来。 汪红英欲言又止,有话想说。 她消息灵通,在回来那会儿上楼时早被同楼小姐妹拉去知会过,已经得知家属院里传开的那些闲言碎语。 按照她的意思,在这件事上,要么赶紧给俩小的定下来,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要么还是赶紧掰了算了,再找个好的打他们的脸,叫他们无话可说。 汪红英吞吞吐吐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将最终选择权交给乐顺父女俩。 乐顺思量着看向乐喜。 乐喜摸摸鼻子,说关系才确定,转头就要掰,不合适。 而且卫诚有多优秀,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吗? 那可是个学神级人物呐,有他给她补课,她说不定也不是不能畅想一下清北入学通知书。 汪红英听完前面一大串,暗暗撇嘴,什么不合适,总归还不是不乐意呗。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看上那小子了呢。 汪红英想不明白,十分纳闷。 她还想试着再劝劝来着,乐顺那边已经拍板了。 “既然如此,那便约个时间,两家见见面,把亲事先定下来,这样你们再呆一块就是名正言顺,谁也说不了什么。” 汪红英愣住:“真这么决定了?” 不再考虑考虑? 外边可都对卫家那小子不太看好啊,瞧把她传成什么样了,都以为这事儿是她故意为之,人也是故意选给继女跳坑的。 但是天地良心,这里面有她多嘴的余地吗?她什么都决定不了啊,干嘛把锅都盖在她头上! 那些碎嘴传小话的,简直是在凭空捏造、无中生有,恶意败坏她名声。 汪红英为此愤愤不平,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下去挨个和他们理论一场。 可是首先她还得老老实实地去把乐顺安排的任务做了,托媒人给卫家带话:未来亲家,选个地方,咱见见面,说一下俩小的事。 卫诚和老爷子那边得知,只觉得惊喜来得太快,让他们猝不及防。 天啊,要见家长啦! 第38章 两家联络 话递到后, 乐喜家便等消息了。 而卫家这边行动十分迅速,很快派媒人过来传话,问乐家什么时候有空。 这是让乐喜他们决定见面时间的意思。 乐顺和汪红英对此都挺满意, 认为卫家很懂礼,和乐喜商量过后, 决定时间定在下个周末。 相应的, 他们也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作为投桃报李,把地点的决定权交给卫诚家。 两家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地来回商量谦让几次,见面地点最终选在市中心一家酒店的包厢,到时过去一块吃顿饭, 彼此认识一下,再说说俩小的亲事。 酒店是卫家选下和订下的, 乐家既然将这件事交给他们来办,拿到媒人送来的地址后,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等时候一到, 全家出动。 在此之前, 他们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 汪红英非常重视, 瞅着空便拉上乐喜去逛百货大楼和友谊商店,给她买衣裳买鞋子买头花等等, 恨不能从头到脚整个全换一遍。 乐喜其实不太在意衣着服饰方面, 她偶尔臭美也只臭美在脸上,穿戴倒是不怎么计较,平时能穿得出去、干干净净的就行。 “可这不是平常时候啊。”汪红英张罗着道了句。 平时穿怎样的无所谓, 自个儿舒服比什么都好, 谁也管不着, 但现在是准备去和未来亲家的人见面了,他们总得拾掇一下,穿戴的体面点,以示对人家的尊重和重视。 这是礼数。 乐喜点点头表示受教,任由她像摆弄木偶似的换上一件件衣服看效果。 幸亏这时候的百货商店已经可以让顾客试穿了,不然搁到前些年那时候,别说穿身上试试,摸一摸都不成,摸了一定得负责。 现在不用了,看到中意的能试试,合适才买,不合适不要。 当然,好衣服抢手的很,手快有手慢无。 汪红英兴致勃勃地拉着乐喜抢了好几天,才终于把一家子的新衣裳都买齐。 这直接导致乐喜除了上课外的闲暇时间基本都和她一块耗了,几乎没有多少能分给卫诚的。 即使他仍旧坚持送他们姐弟上下学,也没找到什么时间履行和乐喜去图书馆补课的约定。 乐喜忙得很,只能暂时推迟这件事,等忙过这一波,亲事定下来就好了。 以防被人传些有的没的,在亲事没定好之前,家里也不希望她和他太过黏糊,不然汪红英不会这么拖着她,变相的不让两人私下走太近,还不都是乐顺吩咐的啊。 反正马上定亲了,只是几天时间就等不起了? 卫诚稍稍猜到未来老丈人的小心思,他能怎么办,慢慢等着呗。 等待的时候,他感觉这一周过得是真的慢,堪称度日如年,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忐忑,像是有人在心里吊了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来。 期间,他也买了几身新衣裳,相比起乐喜是被汪红英拉去的,他则是自己主动去买的,还给老爷子和表姑弄回来几件时兴的夏装。 老爷子十分高兴,一点不嫌麻烦地试来试去,问另外两人哪件穿着去见未来孙媳妇家最合适。 卫诚和表姑没来得及回答,他自个儿又低落下去,摸着自己的腿迟疑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有媒人和大侄女你陪着阿诚,也是一样的。” 他担心自己的伤脚给大孙子拖后腿,万一人家姑娘或者家里人见了不满意咋办。 这都快临门一脚成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把大孙子心仪的姑娘吓跑。 卫诚不答应:“不会的,乐喜她家都不是这样的人。” 老爷子不信,“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家人肚里的蛔虫!即使人家姑娘不在意,她家里人还能不介意?我看我不去挺好,现在一切以你的婚事为重。等孙媳妇进门了,爷爷啥时候不能看啊,总会见着的。” 以后还长着,不必急于这一时,不然万一不小心把喜事搅和黄掉,他可没地儿后悔哭去。 老爷子絮絮叨叨一大堆,话里全是对卫诚的一腔关切之心。 卫诚怎么可能体会不到,等他说完,立即上前安慰道:“爷爷不用担心这个,我知道是因为我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把咱家的情况都跟她讲清楚了,她和她家人如果真的有意见,那就不会答应和咱家走到见面这一步,所以您老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老爷子听了这才放下心,完后又深深看了眼孙子,嘀咕道你小子倒是胆大,操作这么虎也不怕一上来就把小姑娘吓退。 卫诚笑笑,如果乐喜介意,他们大概率是成不了的,他对她再有心也不可能抛下爷爷。 那样,两人只能可惜错过了,他或许会远远地看着她、祝福她吧。 卫诚想象不了那种场景,也不愿意想。 他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乐喜的品性一如他预想中的那般美好,让他有机会和她走到一起,以后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卫诚很乐意畅想两人婚后的生活画面,肯定温馨有爱、欢乐快活,这才是他期待的愿景,而不是前面那个彼此只能当陌生人的可能。 老爷子被他三言两句劝得再无疑虑,回头继续和表姑讨论到时候见亲家该穿哪身最好。 表姑为表叔参考着拿定主意,之后换上大侄子特地买给她的中年版布拉吉连衣裙,笑得合不拢嘴,稀罕的不得了,口中却说:“哎哟,花这个钱干啥,要是买来几块布,我加班加点都能赶出来,就看着他们百货大楼卖的样子做,感觉没多大差别,能省不少钱呢。” 卫诚不好解释买的和做的总归有所区别,只说时间太赶,现做怕是来不及,索性直接买了,下次有机会再交给表姑来做。 老爷子摆摆手,不在意道:“做也好,买也好,只要合适就行。我现在在想,到那天两家见面,咱们带什么东西好。这第一次见,总得给未来孙媳妇一家带些礼物吧?还是只包个红包就成?” 八零嫁男主 第31节 三人接下去针对这件事开始商量起来。 时间转眼来到周末。 如同轮回重现,乐喜和上周末一样,大早上还在睡便被叫起来收拾。 不同的是上次是去相亲,这次是去和人家家里人见面,总归比前一次紧张许多。 都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乐喜目前没有未来公婆。 据卫诚透露两人全在那些年头里没了,已经不愿再多提起他们。 所以她将来嫁进卫家不需要孝敬公婆,也不用受两座大山的管束,只帮忙照顾好唯一的长辈,他爷爷卫老爷子。 卫老爷子据说脾气温和,人很和蔼,不难相处,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那双脚,因为有旧伤不能随意走动。 卫诚一早和乐喜提过这件事,乐喜浑然没放在心上,说老人家年纪大了总会有点这里那里的毛病不奇怪,谁没有老的时候,理解一下就好了。 甭说老爷子是因为受过伤才造成的腿脚不便,就是因为人老了才导致的瘫痪在床、半身不遂啥的,他们做小辈的该伺候也得伺候不是。 她当时发自本心地讲了这么一番话,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发现卫诚看她的眼神亮亮的,似有微光闪过。 乐喜那时候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现在再一回想,怕是卫诚因为父母的缺失而对爷爷比较珍视吧,毕竟那是唯一陪他熬过下放那些年的亲人。 如果是她,她可能比他还要敬重且重视这样的长辈。 想罢,忙乱的一早上差不多都快过去了。 匆匆吃完早饭,她被后妈推进房间换上新衣裳,乐乐和她一样,姐弟俩回房间换好后互相看了看,感觉可以了才出去。 他们换的时候,乐顺和汪红英也没闲着,等乐喜两人出来,夫妻俩已经焕然一新,感觉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之前年轻许多,精神焕发,光彩照人。 一家人这般打扮下楼时,邻居们打眼一瞧都忍不住哎哟出声,惊奇地问他们这是打算去干啥,瞧一个个穿得抹得溜光水滑的。 事情没正式定下前,乐顺半点口风不漏,对于大家的询问全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最后被追问的急了,他才含糊说趁着周末有空去拜访个亲戚。 大家不信,不年不节的,谁家拜访亲戚是全家出动呀,尤其一家子还穿得那么像样,明显是有别的事儿。 任凭他们如何腹诽猜测,怕也猜不到乐家这是专门去给乐喜谈儿女婚事的,都以为乐喜看上卫诚是眼瞎,两人处对象只是一时的,早晚得分。 众人的不看好,乐顺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那个意思,过日子光讲究面子不行,最重要的是里子。 有些父母对待儿女的婚事,大概可能会喜欢面上光,里子怎么样不多管或者不在意,但乐顺不是,他不在乎面子上如何,能让闺女找个称心如意且里子不错的人结婚,以后小两口自己过得好就比什么都强。 这边乐家坐上电车往酒店赶去,那边卫家也要出门了。 因为老爷子腿脚不灵便,卫诚特地从医院找来辆有滑轮的病号轮椅,套上表姑连夜踩缝纫机赶出来的薄垫子,让老爷子坐上,他们推着他走。 老爷子难得出来,心情很高兴,摸着轮椅扶手感叹:“这东西好!” 卫诚立即道:“等还回去的时候我问问他们医院,看能不能买一辆放家里,到时你坐着出来转转也方便。” 老爷子没反对,片刻后被推到电车停靠点。 卫诚一把将他抱起,表姑帮忙拿轮椅,三人顺利上去,车子随即启动。 这时候如果从高空看,可以发现两家人此时乘坐的电车就像是两条本该毫无交集的平行线,在今天忽然都拐了弯儿,从不同的方向一起朝他们即将产生交结的那个点汇集。 第39章 见家长 卫诚家距离酒店最近, 他们三人先于乐家人赶到地方。 双方媒人早在那儿等着了,见人过来立马笑容满面地迎上去。 “哎哟,好好, 男方先到的,不错, 不错, 小伙子就该积极一点, 不然对象可不会自动跳到咱碗里来,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 媒人打扮的喜庆,一笑起来整个人都显得花枝乱颤,满眼红绿。 表姑和她最熟悉, 赶忙上前拉住手直喊:“好姐妹,久等啦, 这事儿你再多费费心,等成了咱的诚意绝不会少。” 最后这句,媒人爱听,眼睛一亮, 脸上笑容更甚, 连连点头保证。 双方在酒店门口寒暄一阵, 很快便走了进去,被服务员引入一早订好的包厢。 包厢里摆放着一张大圆桌, 周围放了一圈高背椅, 除此之外,其他都是一些摆设家具等等。 卫诚四人在圆桌一旁落座,随同的服务员马上问:“客人现在需要上菜吗?” 老爷子思量了下, 摆摆手:“先等会儿。”亲家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上太早担心会凉。 卫诚看了看手上今儿个特意戴上的手表,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是他们来早了。 他估摸着乐喜一家过来可能还要一会儿,现在上菜确实太早了点。 表姑出主意,不如先上来几样凉盘干果啥的,摆在桌上不光落落的也好看呐。 媒人挺支持的,顺带支招说可以让后厨那边现在就开始准备了,等女方那边的人一到,立马能够上菜开席,半点儿不耽误事。 老爷子三人听得不停点头,当下转头看向一旁等待的服务员。 服务员没说不行,笑盈盈听完后划拉了一下手上的单子,让他们稍等,人转头离开包厢安排去了。 随后,有提着热水壶的男服务员敲门进来,给他们挨个倒了热水,走时把壶也留下了,还说茶不够可以叫人再添。 表姑等人离开后,忍不住感慨:“瞧瞧这服务态度,比早些年可好了不止一点。” 前几年她有次过来参加熟人家的酒席,那是人家服务员一个个都傲得很,眼睛恨不得长头顶上,拿鼻孔看人,现在倒是变得乖觉多了。 媒人早就察觉到这个变化了,其中的原因嘛,嗐,他们小老百姓也不敢乱说什么,只受益的是他们便好。 现在被人这么周到地招待,总比过去热脸贴冷屁股的好。 卫诚祖孙俩感触不深,毕竟他们之前离开那么多年。 没离开时,以卫家的条件,服务员在他们跟前根本傲气不起来;而回来时,政策和时代又改变了,服务员也不敢再傲气了。 有些事情总是福祸相依,他们下放后虽然在那儿吃了不少苦,但也因此避开了这里的不少风刀霜剑。 身体的折磨还能够消除,心灵上的折磨却很难治愈。 几人闲话的功夫,包厢门再次被敲响,而后端着大托盘的服务员进来,将四五盘凉菜干果点心一一摆上。 老爷子倾身瞧了瞧,问:“会不会有点少?” 一个大圆桌上只摆了几小盘子东西,怎么看怎么觉得寒酸呢,会不会被亲家看了嫌弃?万一误会他们家没诚意就不好了。 他这般担忧地胡乱想着,搭在桌面上的手不慎滑了下,中间那个仿佛凸起来一些的内圆居然转动起来。 然后刚刚被服务员摆上的绿豆糕便这么被转到了他跟前,看起来非常灵便。 老爷子哈哈乐起来:“嘿,它还能转的。” 卫诚他们都伸手尝试一下,跟着笑起来。 笑完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媒人摇摇头说:“这才哪跟哪,只是前菜让垫垫肚的,后面还有不少,热的凉的,荤的素的,都有呐,这桌子肯定能摆满,不信问她,当时我俩一起来订的菜单。” 她指了指表姑,后者立即点头确定。 老爷子才满意了,还想问问点的都有啥,包厢门再次被敲响。 媒人听到比刚才多敲了一下,立马支棱起来催促卫诚:“快去开门,女方人到了。” 卫诚三人精神一振,来不及问她怎么知道的,赶忙都开始先整理衣裳。 卫诚动作快,三两下飞快理了理长长了点的头发,再整了整衣裳领子,然后刷地站起来,大步去开门。 表姑忽然在一旁半捂着脸提醒:“哎哟我滴娘哎,同手同脚了,大侄子!” 老爷子、媒人:“…………” 两人下意识朝卫诚看过去,发现人还真同手同脚走的,瞧把孩子紧张的。 表姑的话落,卫诚脚步踉跄一下,差点没跌一跤,好在他自己紧急调整姿势稳住了,扶住门深深吸一口气,果断将其打开。 门外果真站着乐喜一家人,为首的正是已经见过一面的乐顺,两旁分别是汪红英和乐喜,视线再往下还有个乐乐。 四口人都穿了簇新的衣裳,打扮的体体面面,能看出对这次见面的重视。 猛地对上他们的目光,卫诚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只有欢喜和忐忑充斥着脑海,一时僵在那里,没有动作。 乐顺见他愣在门口,脸一板瞥着他。 咋地,都到门口了还不让进,不欢迎? 乐喜忙给卫诚使眼色,示意他赶快让开啊,关键时刻掉什么链子。 老爷子在后面反应快,当即恨铁不成钢道:“阿诚,是亲家到了吧?赶紧把人请进来啊,磨蹭什么。” 卫诚迅速回神,脸上突然爆红,下意识先看乐喜一眼。 “快喊人!”乐喜张嘴无声道。 卫诚立即反应过来,像大多数毛脚女婿第一次见家长那样,手足无措地赶忙朝乐顺、汪红英喊了声爸妈。 乐顺、汪红英:“…………” 亲还没定呢,小伙子你喊的太早了点。 乐喜扶额,现在喊什么爸妈,要喊叔叔啊大笨蛋。 好在卫诚的脑子在短暂的离家出走后终于回来了,他立马侧身让开路,鞠躬补了声叔叔阿姨,伸手请他们进去。 乐顺瞥他一眼,挺直腰板走进房间,随即和热情迎上来的老爷子表姑他们热烈地寒暄起来。 汪红英紧随丈夫之后,也很快参与到家长式的交流之中。 乐喜故意落在后面,路过卫诚小声问:“你怎么回事呀,关键时候不给力,拿出你以往的成熟稳重来。” 卫诚懊悔道:“这不是太紧张了嘛,等下我努力表现好一点。” 乐喜看他一头大汗的样子,有些不信,却不会在这时候打击他的自信心,于是握拳举了举鼓励:“加油哦,我看好你!” 卫诚狠狠点头,尽量放平心态,昂首挺胸,看起来终于又像那么回事了。 两人凑一块没多久,那边寒暄完毕的家长们便把他们都叫了过去。 在他们俩小声说话的时候,老爷子和乐顺已经在媒人的润滑下走过互相介绍的步骤,迅速熟悉起来。 乐喜和卫诚被叫到桌旁坐下,一个挨着老爷子,一个挨着乐顺,中间夹一个乐乐,位置安排的刚刚好。 如此,人员到齐,老爷子立马叫来服务员上菜。 八零嫁男主 第32节 随着一盘盘的鸡鸭鱼肉端上桌,乐顺夫妻看见饭菜这么丰盛,不禁都感受到了卫家对这桩亲事的重视,心中满意点头。 接下来就是家长们的主场,有长辈们在,两个当事人没多少插话的机会,干脆装乖巧埋头吃饭,顺便一起照顾下乐乐。 老爷子半道停下朝他们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两人给乐乐夹菜的一幕,瞧着跟一家三口似的,令他想到了未来相似的场景,心中不禁火热不已。 双方都有意,也都不是什么喜欢折腾的人家,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一顿饭吃到最后,俩小的喜事自然而然地就这样定下了。 按说这是喜事,喜事最冲晦气。 但在回去的当晚,乐喜再次做了个比较特别的梦。 第40章 梦梦 乐喜出现在梦里的刹那, 她便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这次没有什么,也没什么文字版的剧情,只有一场场如同默剧般的模糊影像。 乐喜作为事外人旁观, 很快发现这糊得一批的场景好像是属于原主的一段‘人生’ 为什么说是一段?因为它展现的不全。 原主从小到大的前十八年一点没有,乐喜穿来后的这段时间也没, 只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零碎片段。 原主在未来好像因为什么事故意接触许强,当了他女朋友,结果倒霉被他跟着混的那些大哥兄弟们看上, 许强屁不敢放一个,原主被他们欺负的很惨, 完后还被拐卖进山里,自此消失不见。 女主许虹过后听弟弟说漏嘴,得知后也只道原主自作孽不可活, 敢将主意打到她家人身上, 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自食恶果罢了。 因为这件事只是某天姐弟谈话间透露出来的,以便体现女主对家人的重视,进一步衬托女主的善良,所以文里并没有具体写当时的原主和许强那边的事, 剧情里也没多提及这方面。 剧情中没有出现原主的名字,乐喜自然不会将女主和弟弟交谈的几句话内容和原主联系起来,也不清楚‘自己’在中的定位。 如今, 看过梦中这些新出现的‘记忆片段’, 她倒是明白了原主亦或者自己在剧情中属于什么身份了。 纯属炮灰,还是那种连名字都不值得一提的小炮灰。 这样的角色往往都没好下场, 看看原主后面的‘发展’就知道了。 如果没有乐喜穿越, 原主以后到了某个时间点, 就会走上这样的人生路,最后下场凄惨。 现在换成乐喜,她确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对眼前的‘剧透’也是深恶痛绝。 她上前将碎片打散,下一刻它又重新凝聚,继续循环演绎着原主本来该有的命运线。 她再去打散。 如此重复无数次后,它才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或者无奈放弃了,化成毫光湮灭在梦境中。 乐喜松了口气,从梦里醒来。 天色还早,房间里一片漆黑,她躺在床上眼睛无焦距地望着上方的虚空,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其中最多的都是关于原主的。 如果刚才梦里那些是真的,那么‘她’不在是不是对‘她’更好? 可她在这里重获新生,也即将展开新的人生旅程,原主呢? ‘她’去了哪里? 是就此消失不见了,还是和她融合了?或者她可以大胆想象一下,两人幸运互穿了? 也许是想的太入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又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再次入梦,她好像变成了一只阿飘,透明的灵魂飘过无数时空,最终来到一处干净整洁、分外眼熟的地方。 乐喜看到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具和布置,精神一震,不敢置信。 可不是眼熟,眼前不就是她穿越前刚买的小房子吗?她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将它装饰起来的,能不熟悉嘛。 她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但能在梦里回到原本的‘家’看一看,已经很满足了。 乐喜灵魂上下荡了荡,开始在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飘来飘去。 然后,她敏锐地发现,房子里有些东西貌似被动过了,好像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正在这儿居住一样。 难道是老家那三个人得知她的死讯,过来继承了她的小房子? 乐喜想到这个可能,心中十分不情愿,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的,到最后却便宜了他们,早知道她就花自己身上了。 正想着,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动静,有脚步声踢踢踏踏地从远到近。 随后,卧室门缓缓打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 乐喜原地飘着没动,抱臂冷眼看着卧室门口,倒是要瞧瞧住的是谁,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刚死……看到出来的人,乐喜一下愣住。 因为那个踢踏着拖鞋、跑出来喝水的家伙,就是她‘本人’。 乐喜震惊之下,实在不敢相信,立马飘上前仔细打量这具同样十分熟悉的身体,从耳朵上的小红痣到手背上的烫伤疤,每一处都昭示出一个事实。 这就是她原本的身体! 但里面的灵魂已经不是了,没看正主在外面飘着呢,如果主导身体的也是她,不就成悖论了吗。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同样的树叶,也不可能有两只同样的灵魂。 这不是复制黏贴那么简单。 而眼下的情况,或许只有一种可能性。 乐喜想到自己再次入睡前的某个猜测,心里差不多有了点数,再看眼前顶着她那一身皮的人时,感觉亲切倍增。 不过到底是不是‘她’,还要验证过才能确定。 因此接下来乐喜开始了自己阿飘的跟踪行为,猫猫祟祟地飘在‘她’身后,看人上厕所、洗脸刷牙、做早饭,一切都有条不紊,生疏中带着娴熟,娴熟中饱含愉悦。 当全程看完‘她’动作熟练地做好一份早饭,餐桌依次摆上稀饭、鸡蛋、红枣糕等已经令她非常眼熟的食物时,乐喜其实已然确定她皮子里的人是谁。 是八十年代的‘乐喜’,她们俩真的互穿了! 确定了这件事,乐喜心情很复杂,但总归惊喜居多。 终于知道‘她’的消息了,也幸好有‘她’来到这儿替她走下去,不然房子真要便宜老家那一家子。 这念头刚落,正美美吃着早饭的‘乐喜’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然后手忙脚乱地跑回卧室找出手机,动作有点笨拙地捣鼓几下,手机接通开了外放。 “喂,乐喜,家里给你又找了个不错的相亲人选,你快回来一趟看看。” 这是乐父一贯疏离式的对女儿的讲话声,同时隐约还能听见后妈在旁边柔柔的调和,但往往她越调和,乐父对女儿的态度越会冷淡疏远。 就如同他会屡次给女儿介绍相亲,其实也只不过是想尽快履行完作为父亲的责任,将她嫁出去就完事甩锅不用再管了。实际上他真没怎么管过,女儿是放养长大。 后妈在其中也扮演了一定的角色,她的目的大概是想将不顺眼的继女早点嫁出门,不让外人说她不是,顺便还能得笔彩礼。 而‘乐喜’的反应,她在电话这头咳了咳,突然呜呜哭起来,说:“爸,妈,我现在回不去,你们能借我点钱不?”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静,随即响起后妈低低的劝说,因为说话声太小,传到这边已经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但想来肯定是一些为继女打算的‘好话’。 下一刻,乐父不出所料地拒绝:“你自己有工作,已经能独立生活,怎么还要跟我们借钱?家里也没钱,你听你妈的,回来和人家见见,直接在老家这边结婚得了,在外面能有什么好。” ‘乐喜’继续呜呜哭,说没钱她回不去,她遇到点事脱不开身。 乐父听后不知和后妈说了什么,质问道:“乐喜,你老实说,是不是在外边惹什么麻烦了?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不能连累家里,你弟弟还小呢。” 听听这话,是一位父亲该对女儿说的吗? 如果是乐喜本人,她现在肯定和乐父一如既往地吵起来了。 但这不是换了人嘛,‘乐喜’一点不想跟他吵,呜呜解释道:“是我在马路边扶了位摔倒的老爷爷,被他家索要五十万赔偿,不给不行,我把所有的钱都掏了还不够,公司老板听说后也把我辞了,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吃饭都成问题,爸妈借点钱救命啊——” “你们没了钱只是少吃几块肉,我没钱可是会被逼死一条命的呀!” 最后一句嘶喊的特别大声,尤其‘振聋发聩’,吓得乐父啪地挂断电话,唯恐被她缠上要钱一样,而后妈再没有乱放一个屁,直到电话挂断,她都非常贤惠地保持着安静。 ‘乐喜’成功打发走他们,对着手机稀罕地嘿嘿一笑,嘟囔说网上支的招还不赖嘛,一下子就把人吓跑了,过后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打扰她。 乐喜看得目瞪口呆,也才知道‘她’刚刚哭得满脸泪是假的,话里说的那些也都是假的。 等吃完饭,‘乐喜’收拾一下打算去上班了,走前在穿衣镜前检查仪容时,‘她’突然对着镜子或者准备说是镜子里的人喃喃自语:“你家的爸妈弟弟太坏了,我是不打算多管的,之前还以为他们和我爸妈弟弟一样好,差点被骗回去嫁给老男人。” “还有工作,现在调到清闲岗位了,不然我可没有你的本事啊,那些什么项目的,我再想学着你也做不来。不过你放心,经过我的据理力争(撒泼打滚),调岗不调薪,工资和你做项目能拿的奖金数肯定不能比,但对我来说挺多的,够花。” “话说你们这里真好啊,风气开放自由,生活丰富多彩,只要手里有钱,想买什么想干什么都行,不像我们那儿,其实我们那里也不错,只是没有这里发展得好。” ‘她’一边嘀嘀咕咕地絮叨着,一边露出羡慕向往的神情,最后摸了摸镜子里人的脸,抱歉道:“对不住,我、我可能离不开这儿了,以后我会替你好好活着的。” 乐喜在一旁听着,点点头想说,你留在这儿正好,反正两人也没办法再换回来,不随遇而安能怎么办? 两人在这一刻心有灵犀,想法同步。 发生了这种事,她们也不想,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因为都从中有舍有得。 八零乐喜没有了温馨有爱的家人,但她得到了现代富裕自由的生活,年龄虽然猛涨十二岁,但她看起来依然年轻白嫩,有房子有工作,还有未来的无限可能。 现代乐喜没有了开放优渥的环境,但她得到了想拥有的家人,虽然拼搏的东西都没了,但她重回青春年华,有重新规划人生的机会,以及往后相伴的另一半。 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被‘命运’如此戏弄后,她们能做的只有努力抓住眼前,尽量将日子过好。 也叫那个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瞧瞧,气不死你。 第41章 定亲信物 早上醒来时, 乐喜摸到眼角有些湿润,心里却是欢喜又安定。 原来她只是和原主交换了身体,而不是她占据了‘她’的人生。 这样真好, 她们以后会有各自的活法,希望都要好好的。 稍后, 她穿戴好出去洗漱时,汪红英眼尖发现了异样,打趣说:“喜子, 这定了亲就是大姑娘啦,怎么晚上还偷偷躲着哭鼻子了不成, 瞧眼睛都肿成灯笼泡了。” 乐顺听她一说,也赶紧瞅了一眼,果真看见闺女的眼皮子有点红, 不禁奇怪:“怎么着, 是对亲事不满意了还是?先说好, 这可是你自己点头愿意的,现在变卦晚了。” 乐喜摇摇头,说没有。 她只是想起昨晚做的第一个梦,还有原主在命运线里的炮灰身份, 有些不太敢相信两人真的成了。 她一脸恍惚地确认:“我真和卫诚定亲了?” 八零嫁男主 第33节 她就一个小炮灰,人家可是男主,他们居然相了亲, 关键过后他还答应了, 并且迅速定下亲事,将来如无意外, 两人还会很快结婚。 话说这是身为炮灰的她该有的待遇吗? 咋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那还有假?两家定亲信物都交换了, 红英你拿出来给她瞧瞧。”乐顺指使汪红英回屋, 将他们屋里那个小匣子拿过来。 那东西是昨天说定亲事后,卫老爷子给他们家的,算是一个定亲信物。 老时候最讲究这个,现在其实已经不弄这些,只要两家说定便好,但卫老爷子为以示重视,特意准备了这份礼物送给女方。 乐顺当时无法拒绝,只好收下,打算到时乐喜嫁过去时给她带上,他们家不贪图这点东西。 乐喜收回心神,惊讶:“他家还送了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乐顺瞪她一眼,指指她又指指乐乐,说你们仨那时候光顾着黏黏糊糊吃吃喝喝了,哪里还会注意别的。 乐喜微讪,看到汪红英从他们那屋拿出一个雕花小匣子,立即转移话题好奇问:“匣子都这么漂亮,里面装的什么?” 汪红英把东西小心放到桌上,松口气回道:“我不知道,你问你爸,他那会儿看一眼就合上了。” 都没让她瞧瞧。 因为这样慎重的态度,回来后她也没敢私自打开看,担心东西太精贵,万一出啥事没法交代。 现在倒是可以跟着瞧一瞧,看看到底是什么好物件。 汪红英这么想着,重新回到位置坐下。 乐顺将匣子轻轻推到乐喜面前,示意她想知道就自己打开看看。 “那,我真打开了?”乐喜嘴里问着,手上毫不犹豫地打开锁扣,翻开匣子盖,露出里面暗红绸布上躺着的一块玉佛牌。 玉佛正面呈莹润喜庆的大红色,背面是生机勃勃的翠绿,整个儿红绿搭配,颜色鲜艳,十分符合当下的审美观,且通体无暇,雕琢精美,看起来就不是普通货色,肯定值不少钱。 关键钱还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时候卫家敢大着胆子送出这玩意,可是有点冒着露财风险的,但他们还是做了,为的不过是彰显他们对未来孙媳妇的肯定。 这诚意绝对够了,甚至超了。 乐喜看着这份份量十足的心意,内心感动又复杂,彻底确定她不光和男主定亲了,貌似还赢得了他一家的认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卫家未来孙媳妇。 如果将来再用心经营,努力把生活过得越来越好,那她这条炮灰小咸鱼也算是冲破剧情桎梏翻身了。 刚如此感慨一番,匣子突然被乐顺伸手啪地合上,重新收起来道:“东西精贵,家里先给你收着,等到你出门子,随你嫁妆一块带过去。” 汪红英收回方才看呆了的下巴,动作更小心地帮忙拿回房间藏着,回头忍不住啧啧道:“没想到卫家会送这样的好物件,也是啊,他们家早些年可是风光过的,手里有些好东西不奇怪,我可真是跟着长见识了。” 以前哪里见过这种颜色的玉牌牌呀,最多在百货大楼友谊商店见见,最贵的是一种羊脂白玉的。 乐喜前世倒是见过,小小的一个真货,后面都跟着一大串零,根本不是吾等凡人能买得起的,也就看看过过眼瘾。 现在她却已经拥有一块了,如同突然被送一套房,感觉有点烫手。 她犹豫着看向乐顺:“既然是定亲信物,那肯定是两边交换,爸你给了什么东西?” 好像他们家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当做定亲信物给的吧? 乐顺先看了眼汪红英,才告诉她:“你妈当初留了一条手串,是你外公以前收集的文玩,也算是老物件,我给他们了。” “文玩手串?什么样的?”乐喜诧异,还是穿来后第一次听到他提起亲妈和外公那边。 而且早逝的亲妈竟然还留了东西? 汪红英比她更讶异,显然她也不知道居然还有这回事。 乐顺把她们都瞒了,或者没人问起来,他便没说,毕竟已经再婚,没事冒然提起亡妻干什么,多影响家庭和睦是不是。 面对两人惊讶的眼神,乐顺坦然自若地描述了一下,说那手串是红褐色的,没有卫家给的玉牌牌好看,但闻着挺香的,据卫老爷子说是由啥老年沉香木磨成,好像还挺珍贵。 “咱也不懂这个,但我看他们收了后很满意,想必拿它当定亲信物应该够格。” 乐喜狐疑:“爸怎么会带着…”话音一顿,看了眼汪红英,她换个称呼,“…她的遗物过去?”还是在她打算定亲的场合。 是不是早就预料到可能会交换定亲信物了? 乐顺点头承认,“你们也知道他家早前是干嘛的,他们那种家世的人一般都喜欢搞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我这不是以防万一,走前就悄悄揣上了,如果没有那还好,万一真有,咱也有东西给,不会临时抓瞎,让人家觉得咱家不懂事,过后再看低了你。” 汪红英听得很是赞同,“还是你爸想的周到,我就没想过还能有这事儿呢。” 当时她忙着和表姑媒人热络,都没发现老爷子和乐顺两人的小动作,也是过后才知道还有定亲信物这回事。 乐喜同样没想到,因为前世就她所知的也没什么定亲信物之类的,或许有,但她没达到那种高度,所以周围没人结婚时弄这个,她便不知道。 说清楚这件事,早饭也吃完了,乐喜照常带着乐乐去上学。 姐弟俩走出家属院,左右望望,很快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了朝他们招手的人。 乐喜仔细一看,那人举起来的手上果然戴了串平时没出现过的红褐色手串。 手串颜色低调,又因为是木珠子,所以即便被他明晃晃地戴在手腕上,看起来也不会过于显眼。 卫诚大步跑过来,察觉乐喜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腕上,不禁了然一笑,伸手给她细瞧:“看,你家给的定亲信物,我瞧正适合我就戴上了。那个,那块牌子你戴了吗?” 他说着往乐喜脖颈处瞅了瞅,没瞧见有红绳,略有些失望。 乐喜瞥他一眼,看看周围,小声解释:“我爸说东西太珍贵,先给我收着了,等到那时候,会随我陪嫁过去。” 卫诚眉开眼笑,说东西再珍贵也是死的,给了就是让戴的,只要小心一点别露出来,偷偷藏在衣裳下戴着完全没事儿,还能养身体呢。 好玉能养身这事,乐喜知道,但原谅她一个土包子胆子小,实在不敢天天在脖子上挂一套房出来晃悠,万一不小心丢了摔了怎么办? 不如先藏在家里,等结婚后或者结婚那天再戴上给他瞧瞧。 卫诚都没意见,送给她了就随她处置。 接下来,他们先去送了乐乐,然后是难得的二人世界,两人悄悄拉着手走了一段路,到达日化高中校门口前才松开。 巧之又巧,两人又和当初给乐喜送情书的男同学碰到一块了,并且还被他看到了他们牵手的行为。 男同学的小伙伴们都不知道该说啥了,默默拍拍男同学的肩膀,想把他赶紧拖离这处伤心地。 可惜男同学执拗地不愿动,站在门口等着乐喜二人走上来,艰难地开口问:“乐同学,你们是不是已经定下了?” 卫诚轻飘飘看他一眼,宛如得意洋洋的胜利者。 男同学敏感地注意到他前后两次的态度差别,心里那个猜测更加确定了,十分难受。 就在这样的时候,他看到乐喜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承认,公开宣布道:“我和卫诚同志已经见过家长,亲事刚定下,以后结婚请你们吃喜糖。” 卫诚大方点头,邀请道:“你们都是乐喜的同学,到时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男同学没搭理,他小伙伴一个个都很尴尬,向卫诚笑着胡乱应下,然后火速拖着人离开。 人走后,卫诚开始和乐喜发酸:“乐喜同志,你在学校挺受欢迎啊。” 乐喜无语:“就这一朵桃花而已,你不也有吗,还自动送上门的,咱俩大哥不说二哥,我去上课啦,你也赶快去上班,好好干。”去吧皮卡丘。 卫诚目送她走进校门,转头听话地上班去。 畜牧兽医站的畜牧科和平时一样繁忙,他到地方后马上被塞了活计,一时间忙的晕头转向,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才清闲下来。 食堂是单位办的,站里的人都能过来吃,卫诚打了饭吃着时,碰上之前的办公室同事们一块下来。 他们见他身边有空位,便都坐了过来,打招呼后瞅见他手上多了串木珠子,还问他怎么戴上了这种东西。 卫诚含蓄回答:“对象家里送的定亲礼,瞧着好看就戴上了。” 众人看着红褐色的手串默,原谅他们眼拙,真看不出这手串有啥好看的。 但是,等等,定亲礼?他定亲了?! 前同事们集体震惊脸,表示好家伙,效率这么快的吗? 大家试探着问:“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红专靓?” 据说家世清白,人长得漂亮,关键还有文化,这样的人真的不是卫诚瞎编骗他们的?就他那条件能找到这种对象?他们怎么都不会信的好么。 卫诚却点了点头,确认道:“就是她,叫乐喜,改天有机会带她和大家认识认识。” 众人:“…………” 看他这反应,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大家都不敢相信。 实际上卫诚也和他们一样,昨天定下亲事回去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激动得难以平静,担心一觉醒来他人其实还在草场窝棚里。 想想乐喜条件那么好,是很受欢迎的类型,最后却和他处了对象,不嫌弃他家成分问题,还顺利同他定下了亲事,整个儿都像梦似的。 话说这是卑微的他该拥有的吗? 咋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第42章 学神 中午饭刚过, 畜牧科卫干事定亲了的消息迅速在站里传开。 办公室的前同事们亲口认证,说别看卫干事有家世拖累,人也长得磕碜, 但他运气好哇,不光找到了合心意的对象,人家女同志还是个红专靓。 什么叫红专靓?那就是又红又专又靓! 这样的好姑娘,试问站里哪个单身未婚的男同志不渴望? 结果现在被卫干事找到一个, 还顺利把人定下来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结婚,可把大伙羡慕的。 众人知道后酸的酸、气的气,郁闷怎么这样的好事没被他们遇到呢,便宜了一个刚来的黑脸小子。 他凭啥啊? 大家纳闷不解,想要和其他人说道说道, 顺便也让他们心里不平衡一下。 于是整个下午, 站里站外都在热火朝天地传这个消息,到了下班还不消停, 一些羡慕嫉妒恨的男同志涌到卫诚跟前, 起哄让他请客吃大餐。 卫诚犹豫了下, 掏出钱给他们说:“你们去吃吧,我付账, 算是我请的。” 男同志们脸色一变, 表情难看:“怎么滴,卫干事看不起我们咋地?连顿饭都不想和我们吃!” 卫诚摆手, 真诚道:“哪有, 大家都是好同志, 我自然愿意和你们聚餐的。” “那你为啥不去?”大伙奇怪。 八零嫁男主 第34节 卫诚脸上露出不好意思, 解释说:“因为我对象马上要放学了, 我得去接她,送他们姐弟安全回家,这是未来老丈人交代的任务,疏忽不得。” 一众单身狗们:“…………” 啊啊,你解释就解释,你那副炫耀的语气算怎么回事?! 感觉听了他说的,他们不用去吃饭,胃里都饱了,还很撑得慌。 算了,卫诚有事不能去,他们当然不能接他的钱自己去吃啊,不然传出去成什么了。 他们不要,卫诚便收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和大家先行告辞。 大伙摆摆手,让他赶紧麻利地走,不要再呆在这儿碍眼啦。 卫诚摸了下手腕上的沉香木手串,笑了笑也不介意。 他下楼从站大门走出去,正好是认识的那个门卫小哥值班,看到他连忙叫一声卫干事。 卫诚转头望去,门卫小哥笑着朝他敬礼:“恭喜卫干事,将来喝喜酒别忘了我啊。” 卫诚回道:“放心,肯定会请你的,准备随份子吧。” 门卫小哥点头连连,保证到时一定会包个大红包。 两人说完,卫诚看了下手表,恰好不远处电车也来了,他赶忙挥挥手告别离开。 眼下正是下班时候,电车上人不少,车走的还慢,等晃晃悠悠到达日化高中时,已经有放学的学生从里面出来了。 卫诚下车疾步过去,顺便快速扫视一圈,没看到乐喜的身影,便直接进校去班里找她。 高三的提高班很好找,何况乐喜还和他讲过位置,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地方。 提高班的学生如今都在高考冲刺的阶段,即便放学了,他们还有很多人没走,继续呆在教室里做题复习。 卫诚站在窗外朝里望,只看见一排排黑黝黝的头顶,几乎所有留下的人都在伏案奋笔疾书,气氛紧张又肃穆。 乐喜置身其中,正在为一张即将完成的试卷收尾,很快要做好了。 卫诚从一片黑黝黝的后脑勺里一眼认出她,见她忙便没打扰,独自站在外面等着她出来。 乐喜这时已经做到最后一道题,却碰到了难关,怎么演算感觉都不对,急得她直想抓头发,只能抬头歇口气,活动活动脖颈。 卫诚看到她这些动作,忍不住盯着她的背影露出笑意。 乐喜忽然心有异样,像是察觉到落在背后的视线一样,忽地转过头朝外看去。 顺着那道明明晃晃的视线,她对上了卫诚含笑的眼睛,不禁灵光一闪,眼前发亮,迅速朝他招招手。 卫诚讶然,指了指自己张嘴无声确认:“你确定让我现在进去?” 他看看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示意乐喜这样做可能会打扰到他们,然后把他轰出去。 乐喜一想也是,他不适合进来,那她出去找他好了。 当下,她拿着试卷和笔出去找学神请教。 卫诚明白她的目的后心里微微一咯噔,实话说他还没来得及做功课,早些年学习过的那些东西不知道运用的熟不熟练,万一等下做不出来可咋整。 他老早之前把大话都放出去了,如果这次没有发挥好,岂不是会影响他在乐喜心里的形象? 这么一想,卫诚立即认真对待起来,拿过乐喜的数学试卷,看她指着的最后那道题目。 还好,还好,不过是一道藏了陷阱的演算题而已。 just so so. 看他的。 卫诚开动自己聪明的大脑,看过题干之后飞快列出解答方法,且不止一种。 本来这样操作是打算向乐喜证明一下他之前的话,但没想到乐喜看后止不住的酸气直冒,感觉被炫到了,心塞塞。 她怎么做都做不出来,他却很简单地得出了正确答案,还列出不止一种的解题过程,让她情何以堪呐。 难道这就是学渣和学神的差别吗?学神的世界果真是我等渣渣不能踏足的,羡慕嫉妒恨! 卫诚瞟她一眼,原本还等着接下来的夸赞,却看到她脸上还没收起来的诡异表情,愣住道:“你那是什么神情?”难道不应该赶紧夸夸我嘛。 “羡慕,嫉妒,恨啊。”乐喜幽幽道。 说完,人忽然搂住卫诚胳膊,歪头蹭蹭蹭,希望能多蹭点学神的才气。 卫诚:“……!!!” 班里还有不少人,怎么这样不矜持呢。 他咳了咳,提醒乐喜注意场合,不然他担心待会儿她学校老师会过来,专门叫他们去办公室上思想教育课。 乐喜蹭够了拔吊无情,让卫诚继续在外面等,她进去把那道题做完再出来。 卫诚点头乖乖在外等候,还说不着急,她慢慢来。 乐喜当然不可能慢啦,不说卫诚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他们稍后还要去接乐乐,时间很赶的。 她快速做完最后一题,立马收拾书包离开。 卫诚自然地接过书包帮她拎。 他们走后,班里安静的气氛瞬间炸裂,刚刚还一个个趴在桌上老实做功课的人,现在全都精神振奋地支棱起来,八卦关于乐喜和她对象的二三事,随后更是从男同学的小伙伴口中得知两人已经定亲的事实。 这些,乐喜就不知道了,她和卫诚匆匆赶到日化小学,乐乐已经在铁大门后等待良久,看到他们两个出现,马上冲出来交书包。 书包自然还是卫诚拎的,同时他和乐喜建议:“下次不如我先过来接乐乐,然后我们再去接你,这样你不用赶时间,乐乐也不必等太久。” 乐喜没意见,乐乐更没意见了。 三人回到家属院,分别时乐喜看着磨磨蹭蹭不想走的某人,再看看周围已经越来越多朝他们看过来的邻居,干脆邀请道:“走了这么久,卫诚你渴不渴?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水?” 卫诚咳了咳,表示是挺渴的,上去喝杯水也行。 就是第一次上门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准备,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担心未来岳父母会嫌他不懂礼貌。 乐喜仰头看了下五楼他们家的窗户,发现还是关着的,判断出爸妈还没回来,他只上去喝杯水下来,时间要不了多久,大概和他们见不到面,完全不用担心没带上门礼的问题。 再说两家亲事都定了,关系这么近,还讲究什么上门礼不上门礼的。 卫诚假假地推拒两下,半推半就地和他们姐弟俩一块上了楼。 楼道中有大爷大妈碰到他们,视线顿时对着卫诚上上下下打量,有的还明知故问:“这是哪家的小伙子,怎么带回家来了?” 乐喜这时候便直接回答:“这是我未婚夫,卫诚同志。” 卫诚听到心口一甜,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往上弯,心情特别好,乐喜让他干嘛就干嘛,叫人、打招呼礼貌又随和,除了他那张太黑的脸外,其实还蛮能挣老人家好感的。 他们走过去后,老太太老爷爷开始八卦议论。 “小伙子人还不错啊,就说汪红英不会真干蠢事,毁自个儿经营起来的好名声。” “长的太孬了,猛一看还以为是黑炭头,仔细再瞧又有点像洋毛子,总之感觉瘆得慌,我家闺女要是敢找这样的对象,你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所以说啊,汪红英指不定还真是关键时候没绷住,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刚刚这个小伙子,那可不光是长得丑,据说家里以前还是坏分子,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能嫁?” “听说是喜子自己愿意的,不关汪红英的事吧?” “噫,你们想的都太简单,天下哪有好后妈?要不是她汪红英给喜子介绍这样的,她一个小姑娘家会看上?” “对对,人还真是汪红英找媒人介绍的,姑娘家都爱俏,她如果一开始介绍个好的,喜子哪会看上这种啊,更别提前面还有一个给喜子惹来不少麻烦的家伙,前后都是这种货色,你说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说到底,就是汪红英这个后妈不做人,平时名声经营的再好又怎样,一到紧要时刻不就露馅了?指不定前些年她对喜子好,就是为了今朝一把将她推进火坑里解气呀。” “这叫什么?这叫一劳永逸!好家伙,这手段杠杠滴,咱不得不佩服。” 一群老头老太太戴着有色眼镜说的兴起,话里话外不无恶意,仿佛曾经当过汪红英肚里的蛔虫,把她的某些小心思小心机都扒拉得真真的。 少数明白人听了摇摇头,只当个乐子,完全不信。 而大多数人都是糊里糊涂的普通人,最容易偏听偏信。 他们听后还以为真有这么回事,不然这群老人家怎么说得如此有理有据? 即使不是真的,他们也不免对此心生怀疑,空穴不来风,苍蝇不叮无缝蛋,如果汪红英真做的好,大家为什么会说她的不是? 诸如此类的风言风语迅速在家属院传开,很快被和汪红英同楼的小姐妹得知,她借着打酱油的功夫,立刻跑去给汪红英通风报信。 汪红英还没下班回来,路上碰见小姐妹,收到消息人都懵了,眼眶当场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觉得委屈。 第43章 闲言碎语 汪红英在路上默默哭了一场, 到家后却擦干净眼泪,照常为一家子忙活晚饭。 小姐妹心疼她,本来打算为她出头说话, 被她一把拉住,劝道:“这种事往往都是越描越黑,你跟他们白费什么功夫。” “难道就这么任他们胡说八道污蔑你?”小姐妹愤愤难平。 汪红英催她回去做饭,不用多管这事儿, 等这一波风头过去, 大家有了新的八卦,很快便会忘了。 小姐妹犹犹豫豫不肯走,“那你的名声岂不是要……” 汪红英叹气,“我这些年怎么做的,大家其实都看在眼里, 明白的自然明白我是真心对喜子的, 不明白的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人你跟他们掰扯得再多都没用, 他们就是想看我笑话而已。” 既然如此, 她还偏偏不如他们的意, 一定得稳住了。 她是好是坏,自有该评断的人来讲, 不是他们张嘴说说就成的, 他们也没这资格。 她虽然好名声,因着后妈的身份为此汲汲营营十几年, 但却不会为了维持这个好名声而妥协退让, 叫人看尽洋相。 小姐妹见她恢复镇定, 心里好像也有了谱, 这才放心下楼回家。 汪红英等她走后, 自己默默在灶台前站了一会儿,最后继续摘菜做饭。 楼道里很快还有其他家户陆续出来准备晚饭,许多目光或是隐晦或是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有打量,有鄙夷,有怀疑,也有人在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 汪红英崩住情绪,努力忽视周围的人和话,全心放在做饭上。 乐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上厕所,回来时听到大家议论的内容,又偷偷瞧见汪红英的眼睛是红的,赶忙进屋告诉乐喜。 乐喜了解情况后很惊讶,暗道这群人也太闲了吧,他们家不管和谁定亲都是他们的自由,也是他们家的私事,外人有什么资格碎嘴说道啊。 而现在这群人不但碎嘴子将谣言传开,还传到后妈耳朵里让她红眼睛了。 不行,她得出去看看。 八零嫁男主 第35节 乐喜叮嘱乐乐继续待在家里写作业,自己则打开门看了看,发现汪红英的眼睛确实有点不正常的红,像哭过一样。 看来乐乐没骗她,眼睛还挺尖的。 至于外面大家议论的内容,她倒是没能听到。 因为她一出来,大家便下意识停了话头,转而说起别的东西,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但乐喜敏锐地察觉到,她们虽然转移了话题,但眼角余光一直往这边瞅着呢,也不知道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爱八卦,真是闲的。 汪红英感觉到乐喜的视线,抬头笑着问她:“怎么不在屋里歇着了?”完后如常地叮嘱她快进屋,外面油烟气比较重,别熏坏了眼睛和皮肤。 乐喜点点头,没提乐乐的发现,自然道:“妈,我想下去转转,你注意点乐乐,作业不完成不能玩。” 汪红英嗳一声应下,也没问她这个时候下去转什么。 那些悄咪咪围观的邻居看她们母女俩相处还是这样和谐融洽,甚至透着一股子温馨亲昵,不禁有些失望没看到想要看的场景。 但正因为如此,她们心里对汪红英又不得不佩服起来,甭管她对继女的心是真是假,总归人喜子吃这一套,且愿意领情,人家亲亲爱爱才是一家,她们外人闲操什么心。 她们能这么想,乐喜也算初步达成了目的。 小小表达一下态度,她随即穿过长长的过道,慢悠悠走下楼,直到碰见楼下那群正在闲磕牙等开饭的老头老太太。 他们和楼上的人一样,看到她出现,正在说得兴起的话头立马停下,然后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她。 “爷爷奶奶们,晚上好呀。”乐喜打着招呼,故意从他们身旁经过。 老年团彼此对视一眼,立马叫住她:“小姑娘别走,咱问你个事儿。” 乐喜顺势停下,十分配合地被他们拉过来,一脸疑惑,“你们想问我什么事啊?” “一点小事,不慌。”打头的白发老太拉着她的手温声道。 乐喜心说你哪里看出来我慌啦,你尽情的问,我这儿都等好了。 老太太们却没按她设的套路走,先是各种关心她在家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穿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啥委屈等等,拐弯抹角想从她嘴里扒拉点汪红英亏待她的证据。 毕竟如果是从她嘴里出来的,那绝对就是铁证了,证明汪红英确实不是个好后妈,也证明他们不是空穴来风胡说八道。 乐喜能如他们的愿吗?那当然不能啊。 何况事实真相如何,别人不清楚,难道她这个当事人还不清楚么。 “谢谢爷爷奶奶关心,我在家很好啊。”乐喜仿佛没察觉到他们的用意,眨着清澈的杏核眼真诚道:“我妈每天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前段时间还给我买过几身新衣裳,晚上叮嘱弟弟不要吵到我睡觉。” 所以她在家是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没有一点问题。 老年团不相信,但看看乐喜圆润的脸蛋,再瞧瞧她身上簇新的衣裳,再再瞅瞅她的好气色,也容不得他们不信,事实证明一切。 可对于这些,他们有自己的看法。 “喜子,你妈对你这么好,你就没想过她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 乐喜无所谓道:“为了什么重要吗?最后得利的是我不就行啦。” 老年团:“…………”这话没法反驳。 老年团被狠狠噎了一下,干脆趁机抛出绝杀招:“你要这样说,咱可得唠唠你刚定下的那门亲事了。” 乐喜继续一脸疑惑,表示洗耳恭听亲事怎么了。 提到这件事,老头老太太顿时都有话说。 “怎么了?那一家可是坏份子,以前人人喊打的,你到时嫁过去能得了好?” 乐喜眼中露出一丝鄙视之光:“你们也说是以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讲究什么成分不成分的,没看上头都给他们平反啦,咱们还说他们是坏份子,不是跟组织对着干嘛。” 老年团听得心中一紧,连忙环顾左右,瞧见都是自己人才松一口气。 不过这个话头是肯定不能说了,他们赶紧换一个。 “那个卫同志,就是你对象,他长成那样,还有家世拖累,你妈将你定给他真是好心?” 乐喜顿时不乐意道:“先不说你们猜疑我妈好不好,首先你们这样说卫诚就不对。”不等大家反应,她开始向他们疯狂叭叭卫诚的优点。 什么救过人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啦,什么有政府的锦旗表彰是大大的良民啦,什么长成那样全因为累的饿的养回来就是大帅哥啦,还有什么怀抱铁饭碗手拎家里院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金龟婿啦,等等等等。 在她的眼里嘴里,老年团印象中的那个黑炭头瘦竹竿卫同志仿佛变了模样一般,她说的跟他们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似的。 老年团觉得离谱,心里话脱口而出:“闺女,你莫不是眼瘸吧?!” 乐喜也不生气,摊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别不信,按照你们的意思,卫诚同志长得不好,家世也不行,那我看上他图什么呢?” 老年团腹诽:对啊,图什么?正因为看不出来,所以只能说是你眼瞎呗。 乐喜很快解开谜底,“因为他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我图他人品好,品德有保证;因为他手里握着铁饭碗,我图他工作稳定有前途;因为他家有房子有大院子,我图他住的宽敞不用挤筒子楼!” 说到最后一点,老年团集体心酸。 筒子楼谁挤谁知道,如果有带大院子的房子住,他们肯定也不愿意在筒子楼里挤着。 “他们家真有带大院子的房子?”老年团呐呐追问。 乐喜点头,“有,就在大栅栏那边,我跟着他去过一趟,已经认过门,错不了的。” 老年团一听大栅栏,顿时喝地一声,都说他们知道那地方,以前住着谁谁谁,修了一座座漂亮宽敞的四合院,现在谁家平反回来,房子又物归原主啦,讲起来如数家珍,羡慕非常。 看吧,论到实际的好处,他们再嫌弃卫诚这不行那不行,也羡慕他们能住上大房子,还有手里的正式编制。 这么一想,卫诚好像真如乐喜说的那样,是个不可多得的结婚对象。 老年团终于被说服,但想了想又不甘心承认之前是他们弄错了,便鸡蛋里挑骨头道:“即使他是不错,可他年龄看起来比你大得多,你一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嫁他个老男人,不觉得亏吗?” 乐喜羞涩一笑,表示:“老话不都说了,男同志年龄大才知道疼人嘛,我听你们以前这样讲过。” 老年团再次被噎住,面面相觑。 乐喜趁他们被堵的没话说,自己总结了一下:“所以说,卫诚同志人很不错的,各位爷爷奶奶往后不要再用有色眼光看待他哦。” 老年团艰难点头。 乐喜再接再厉,拐回刚开始的话题,“那既然卫诚是个好的,我妈将他定给我就不是你们讲的那样居心不良,分明是眼光好,看出了卫诚优秀的本质,所以才把他介绍给我,是一心为我好啊对不对?” 老年团集体无语,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别忘了前面还有两个,特别是其中一个还给咱们家属院带来不少麻烦,就这你说她眼光好?” 其他人纷纷摇头,表示不信,卫同志那估计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跟汪红英可没啥关系,全因为人家卫同志外表不显却有内涵。 若不是这样,汪红英八成还不肯将人介绍给乐喜呢。 老年团是不可能认为自己有错的,那错的自然是汪红英啦。 乐喜无奈,只好透露出一件事,卫诚同志其实是她自己看上的,后妈反对来着,这不她自己愿意嘛,后妈也阻止不了啊。 老年团惊得张大嘴巴:什么,竟然还有这内幕?! “卫诚虽然是不错,但但……但你爸都不管的吗?” 如果是他们,在一开始看不出卫诚内里藏着的好时,肯定不会同意家里闺女嫁给他。 乐顺同志怎么回事?莫不是因为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偏向妻子委屈闺女? 乐喜坦白:“我爸火眼金睛,一早看出卫诚同志的潜力,对他印象不错,再加上我自己乐意,卫家那边也挺积极诚恳的,这门亲事才定下来。” “什么我妈怂恿没安好心之类的,她为了避嫌,在这件事里都没插过什么嘴,说句不好听的,她也做不了主啊,都是我爸和我决定的。” 这一番话算是将她定亲的始末明明白白摊开来说了。 老年团听完齐齐静默,他们因为乐喜定亲的事说了那么多汪红英的坏话,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原来汪红英在乐喜的终身大事上都做不了什么主,为避嫌还不能多插嘴?想想都能明白她的艰难,想想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后妈难当。 没看他们这些外人因为不了解真实情况,非但不体谅她的尴尬处境,还误会她乱传她坏话,真是、真是够缺德的。 老年团十几个老头老太太反应过来,都忍不住脸上发烧,脸红啊。 到了这一步,乐喜算是达成目标,准备离开了。 离开前,她笑眯眯地再问道:“爷爷奶奶,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头老太太眼神闪烁,一脸尴尬地摆摆手,暗示她快点走,不然他们都臊得慌。 乐喜满意地转身走人,出去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散散步,很快便回来上了楼。 这个时候,老年团已经散了,每个人回去后都在想汪红英真不容易呀,他们以往估计都误会她了,这次弄得人家名誉有损,他们心里亏得慌,不做点啥亡羊补牢一下,总感觉不踏实。 要不找机会上门道个歉,给大家瞧瞧,帮她洗清污名? 该说不愧是平时一块玩的,有一个人冒出这个想法,和其他人一说,发现他们想的和她都一样,那还有啥好说的,赶早不赶晚,准备准备,他们这就去吧。 正好趁着中午做饭时间,楼道里啥都缺就是不缺人,到时好叫大伙见证一下他们道歉的过程,保准不用到明天,汪红英的好名声立马能恢复过来。 乐喜还不知道老年团之后还有行动,且行动那么迅速,她这边回到家时,后妈已经把晚饭做好摆上了桌,就等她和乐顺回来一起开饭。 看到乐喜回来,汪红英先舀了两碗汤,让姐弟俩垫肚子,等之后乐顺到家,他们再吃饭。 乐喜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喝着香喷喷的蛋花汤,随口将刚才下楼的事讲了一遍。 她没说是自己特意下去这么做的,只道是偶然碰到那群最爱八卦的老头老太太,被他们拉住问东问西,她不想他们瞎说八道,便把定亲的真相解释清楚了。 汪红英听完一愣,猛地抬头确认:“你真的那么说了?” 乐喜点头,想了想,不好意思道:“与其让他们在那儿乱猜乱讲,还不如解释明白,就是之后可能会有人说您在咱们家里没地位啥的,你要是听到了可别介意。” 一不小心误伤友军,她也没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快最好地给后妈洗白。 反正以她的小脑瓜,她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啦。 汪红英连忙摇头摆手,微微哽咽道:“没,不介意,不介意,你这样说挺好的,妈要谢谢你。” 乐喜不在意地笑笑,“一家人嘛,谢啥谢,我只是讲了实话而已。” 但这实话的作用对汪红英来说非常重要,而且还是由乐喜出面说出来,其效果比任何人都要好。 有了她的亲口认证,那些流言蜚语根本站不住脚,几乎不攻自破,再不需要她烦恼忧心。 汪红英心电急转,很快想明白其中关窍,看着乐喜心道,这闺女真没白养,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乐喜不清楚她这番感叹,说完事继续低头喝汤,顺便问乐乐作业最后完成得怎么样。 乐乐放下碗,开始和她汇报情况。 汪红英笑看着这一幕,眼角微微湿润,扭头偷偷抹了一把,站起来打算再给他们姐弟俩做个肉炖蛋补补。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群正要敲门的老头老太太,各自手里都拎了点东西,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 汪红英瞬间绷起神经,警惕道:“诸位大叔大婶,你们这是……?” 八零嫁男主 第36节 老头老太看到她眼睛一亮,纷纷涌上前答道:“红英同志,我们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这不刚上来打算敲门,你就从里边把门打开了,咱们可真心有灵犀啊哈哈。” 楼道里围观的左邻右里听了都觉得离谱,刚还以为老年团是因为看不过汪红英亏待继女,自愿出头来找她麻烦,结果就这?就这? 老年团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做错事认个错怎么了,知错就改又不丢人。 “红英啊,我们对不住你,之前因为不清楚事情真相,误会你啦,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现在我们很难受很后悔,特地过来想给你赔个礼道个歉,请你不要跟我们一群脑子糊涂的老家伙计较啊。” “对对对,我们也才知道,你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呀,我们还给你添乱拖后腿,可真是不应该,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不来给你道声歉,心里过不去。” “你看,这是我们的赔罪礼,虽然不值当什么,但也算我们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千万别推辞,你不收,我们心里不踏实。” 老年团说着都往汪红英手上塞东西,全是些从家里顺过来的瓜果蔬菜、米面油粮,礼轻情意重。 汪红英慌乱地不敢接,连连后退拒绝,却正好被老年团们推进屋,然后那些东西全都堆到橱柜那儿去了,反正是不要也得要。 老年团完成任务,浑身轻松,又拉着汪红英的手深情道了声对不住,得到当事人泪眼汪汪的点头接受,他们才呼啦啦地离开。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堆吃的。 围观的邻居们:………… 本以为汪红英这个后妈的名声从此以后肯定要坏透了,没想到一天都没过,她竟然又翻身了,且还是当初说她坏话的那些人亲自过来给她道歉澄清的,让他们想挑刺都没地儿挑。 真是离了个大谱,世界变化太快,他们都快跟不上啦。 在一众人感觉荒诞离奇难以置信的时候,汪红英反应过来,带着满脸的笑容出来和他们说了声:“抱歉,让大家见笑了,希望刚才没有吵到你们,这边没事了,都忙去吧。” 这是变相的赶人了,邻居们哪里听不出来,恍恍惚惚地散去。 把人都撵走了,汪红英才轻轻哼了一声,转头哼着歌开始重新做晚饭,这次准备做顿大餐犒劳她家大功臣。 那群老头老太太刚刚送来那么多菜,放着也是放着,正好叫她用来做这顿饭。 至于桌上那顿简单的,直接给乐喜姐弟俩先吃了当开胃菜。 乐喜吃完要去帮忙,被汪红英果断拒绝。 稍后,乐顺终于下班回到家,看见汪红英那摆开的阵势,直觉不对劲。 “家里是有什么喜事了?”不然怎么突然做这么丰盛的饭菜。 汪红英没有空闲给他讲,挥挥锅铲道:“我忙着呐,让喜子跟你说。” 乐喜给他倒了杯茶,一边叫他坐下歇脚喝茶,一边将自己以及家里发生的事全部讲一遍。 乐顺听完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夸乐喜做的不错,奖励她一张大团结,之后又去给汪红英打下手,安抚她不要多想,并以实际行动向大家表明态度。 他们夫妻好得很,他们一家也好得很,甚至以后还会越过越好,用不着外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其他人与其盯着他们家叽叽歪歪搞红眼病,不如想想怎么将自个儿的日子过明白了。 邻居们随后看到夫妻俩一块在门口灶台上忙活,羡慕者有之,酸气直冒的也有之。 瞧瞧,暗地里闹腾一场,人家嘛事儿没有,还促进夫妻感情了,你说气不气? 在大家的心气难平中,乐家这晚的餐桌特别丰盛,全是汪红英使出浑身解数做的拿手好菜,一家人吃得那是一个香,最后都肚儿滚圆,撑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卫诚第二天来接乐喜姐弟上学时,才知道他们家发生过这场风波。 关键里面竟然还有他的一些关系,令他不禁心生忐忑。 婚事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第44章 威胁 “当然不会有问题, 亲都定下来了,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乐喜唰地转头,瞪向眼前的人。 卫诚听她亲口确定, 心里飞起来的大石块才噗通落下,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紧张你么,总担心你们家哪天会反悔,不愿意让你嫁给我了。” 乐喜脸上一热, 赶忙捂住乐乐的耳朵, 不让他听这些话。 等乐乐奇怪地仰起头,表示听不见了,她自己却道:“你就放心好了,是我选的你,不是我家里, 做决定的是我, 咱们的亲事也是我点的头,只要我不愿意, 谁也别想退亲。” 说到这儿, 她深深看一眼卫诚, “先说好,如果是你想退, 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哦。” 卫诚咳了声, 挺直胸膛保证:“我肯定不会,除非你不想嫁我了, 那我也不能再栓着你不放。” 乐喜轻拍他一下, 不满道:“我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卫诚低声笑着摇头, 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随后拎着两人的书包, 送他们去上学。 最后在日化高中门口分别时,乐喜忽然想到他家之前那件麻烦事,问他:“那一家闹事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吗?感觉好久了吧。” 卫诚恍然想起这事,感觉最近时间过得很快,如果不是乐喜提起来,他差点都要忘了。 算一算,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了,他稍后去派出所看看。 总归在乐喜进门前,他必须得先把这些麻烦料理干净,不能等人嫁过来还要面对这一堆烂摊子,对他们家印象不好。 送完乐喜,卫诚想着这件事,先去站里报道把该办的事办了,等快到晌午休息时,他和领导打声招呼,提前出去到那天抓走闹事一家的派出所询问情况。 派出所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同志已经打算去通知他,见他自己来了,正好将刚出炉的结果告诉他。 那些抓过来的人因为涉嫌恶意讹诈诬告,罪名确凿,都被判了刑,刑期不等。 这个结果真是大快人心,但是警察同志同时还说了件事。 “有两三个作为罪魁祸首,判得最重,他们不服,说要上告,卫同志应该早点做好准备。” 卫诚不怕,随他们怎么告,法理都在他这边。 两人刚说完,一个小民警匆匆从里面跑出来,说之前闹着想要上告的三人要求见卫诚一面。 这个要求不违规,但需要当事人自己同意。 警察同志因此看向卫诚,由他本人决定见还是不见。 卫诚冷冷一笑,见,怎么不见,他倒要看看他们又想搞什么。 那些人被关押在派出所里面的监房里,卫诚随同两位民警同志一路走进去,最后来到几间狭小封闭的黑屋前,铁门都将其封的严严实实,只能通过门上刚到头部的一个巴掌大窗口看到里面。 或许还要通过这里递食水,以及说话探望吧。 卫诚心里闪过这个猜测,看到他们过得不好,感到十分痛快。 小民警这时敲了敲一扇铁门,铁窗后面随即出现一张狼狈沧桑的脸,看上去应该是当初主动上门自荐的那个瓜子脸女孩的父亲。 对方透过铁窗看到卫诚,立马激动起来,叫嚣着他要上告,他要让卫诚身败名裂! 同一时间,其他几个小铁窗后也纷纷露出一张有些相似的脸,都是一家人,有的已经知道怕了,望着卫诚不敢说话,有的却还以为可以拿捏卫诚,威胁他写下谅解书,那样他们便能判的轻一点。 “对,你赶紧写谅解书,不然我们都上告,让你上法庭丢大脸!” “你不是刚说了个对象?人家如果知道你这样丢人,会不会直接甩了你?” “快写快写,我们也没怎么着你,最后受伤的都是我们,你看我们已经吃到教训,就放过我们行不行?!” 软硬兼施,好话赖话都让他们说了,笃定卫诚一定会答应,不然他的对象他的工作都别想要了。 可是卫诚对此只有一句话:“我拒绝!” 他拒不接受,就让他们告。 真以为能用这件事拿捏住他?太无知了,他们知道上法庭是什么意思吗,他们知道法院门口朝哪开吗? 他们不知道,只是愚昧又蠢毒而已,以为凭借对他们来说很严重的事就能让他妥协,实际上那只是他们的自以为是。 对他而言,上法庭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他维护自己正当的权益,有什么好丢脸的,别人知道了也不会觉得他丢人。 同样,乐喜更不会因此而甩了他,反而还极有可能夸赞他做得好。 所谓的威胁根本不存在什么威胁性,只让人感到一丝可笑。 卫诚表明了态度,走得头也不回,刚还叫嚣得最欢的几个人顿时慌了,着急忙慌地喊他回来,甚至开始哭泣求饶,但都没用,最后全被警察镇压下去。 卫诚走后不久,瓜子脸过来送饭,得知刚才发生的事,她咬咬牙和家人们保证:“我去求他,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跪在他家门口不起来!” 她父亲和叔伯兄弟瞬间又看到了希望,纷纷催促她赶紧去,说不定还能追上人。 瓜子脸立即行动,匆匆去追,最终追到卫诚家的小院门口,才终于成功堵到他,请求道:“卫诚,你放过我家人行不行?” 卫诚瞥了她一眼,大致认出人,非常干脆地拒绝:“不行,还有请叫我卫同志,我和你不熟。” 瓜子脸神色尴尬,只能改口叫他卫同志,然后连声哀求他能放过自己一家人。 他们知道错了,过后会好好给卫诚道歉的,卫诚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他又没出什么事! 卫诚还是那个态度,拒绝的毫不留情,也懒得跟她在这儿墨迹,打开门进去,准备把人关在外边,眼不见心不烦,爱咋咋地。 真把他惹烦了,直接报警抓人,告她一个扰民信不信。 瓜子脸不信他一个大男人会这么狠心看她吃苦受罪,眼见他都要进院了,赶忙噗通一声跪在门前的石板地上,悲戚大喊:“卫同志,你发发慈悲,放我们家一马吧。” 卫诚对此的反应是啪地关上门,转身对上老爷子炯炯有神的目光,问他咋回事。 “我可警告你这小子,阿喜是好姑娘,你遇到她还能顺利定亲,不知道前世积了多少福,你得知道惜福,不能随便乱搞晓得伐?” 说到最后,老爷子厉声厉色的,方言都忍不住跑出来了。 卫诚无奈,委屈道:“我哪有,你也说了小喜很好,我有了她,哪还会看上别的花花草草,您老可别冤枉我啊。” 老爷子看他讲得笃定,放下心朝外边努努嘴,“既然你没瞎搞,那外面那个是啥?” 卫诚毒舌:“一个神经病,就上次那个带人闯进咱们家,说要自荐当你孙媳妇,嫁妆要一个大院子的。” 提到这件事,老爷子立马回想起来,实在印象比较深刻,他当时都被那家毛孩子推倒在地了,还差点被他们蹬鼻子上脸地踩,能不深刻么。 他们那样张狂围殴他大孙子,都逼得人动上菜刀才把人赶走,这样的人家实在不敢恭维。 老爷子听着门外的动静,奇怪道:“你不是把他们家送局子了?她这是做甚?求你把人放出来?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卫诚已经开始洗米摘菜,今天中午表姑有事没来,他便回来给老爷子做午饭,这会儿边忙活边将去派出所的事跟他讲了下。 老爷子听后非常赞同他的做法,但听着外面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不由得担心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影响到大孙子的清白名声啊。 别以为男孩子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在眼下这个就快结婚的关口,任何能污蔑他家和卫诚清誉的事都要谨慎对待。 卫诚皱眉不耐,“确实很烦,我刚才以为她等下就会自动放弃走人。” 他甩了下手上的水,站起来走向门口。 八零嫁男主 第37节 瓜子脸看到他重新出现,顿时眼睛一亮,以为她终于让他心软、打动他松口了,结果下一秒却听到这男人冷酷无情地跟她说—— “不要在我家门口嚎了,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走,我会报警!” 瓜子脸惊喜的表情僵住,嘴哆嗦着还想说什么,被卫诚抬手制止,明言求他没用。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可能改变主意。你们既然敢那么做,就该接受惩罚,只抓男人没追究你们家妇孺老幼,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 瓜子脸听了神情绝望,可怜兮兮地看向卫诚,卫诚关门的动作顿了顿,她眼睛里霎时又冒出亮光,以为峰回路转。 结果卫诚最后补上一句:“对了,你们家剩下的人必须尽快搬走,那个院子我们要收回来了。”说完,门再次啪地关上。 瓜子脸一下子委顿在地,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交代。 她来之前都保证会让卫诚松口,谁知道他会这么心硬如铁,看到她一个姑娘家下跪磕头,半点触动都没有的,还嫌弃她在他们家门前乱嚎,你说这还是人嘛! 除了这件事没办成,她还得到一个催他们尽快搬家的噩耗,回去肯定会遭埋怨。 瓜子脸凄凄惨惨地站起来离开,路过隔壁院门口时,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小声朝她道:“你这样是不行的。” 瓜子脸惶惶无助,“那我该怎么办?” 对方看看左右,示意她凑过来,附在她耳边嘀咕:“他刚处了一个对象,好像还定亲了,对人重视的不得了,你如果能找她求情,那……” 剩下的话不用说,瓜子脸自己都明白了。 她心中泛酸,脸上却又惊又喜,转头迫不及待地想去找那个卫诚的对象。 出主意的人赶紧拦住她,说急什么急,地址都不知道,怎么找人? 瓜子脸立即期待地看向他,这人却不着急告诉她了,而是伸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做出一个大家都懂的动作,眼神暗示快给钱。 想要他的消息,不出点血怎么行。 瓜子脸:“…………” 第45章 瓜子脸 瓜子脸怀疑要钱换消息才是这人的最终目的, 很想问一句你礼貌吗?! 但是不行,她还需要从他手里拿到卫诚对象家的地址, 不得不憋屈地掏出身上的钱递上。 对方看到钱跟看到亲娘似的,迅速夺过去,捻着唾沫数了数,嫌弃道:“才这么点?” 瓜子脸窘迫,他们家吃饭的嘴多,干活的人少,家里本就没有什么钱, 不然也不会生出歪念头,将主意打到卫家头上。 可那人不管, 不多给点,他啥都不告诉她。 瓜子脸无法, 只能掏空口袋,用身上所有的钱换来一个地址, 然后徒步朝那里赶去。 因为她钱都被搜刮一空,连坐电车的钱都没了,只能靠两条腿慢慢走过去。 她走走停停,从日头当空走到夕阳西下, 最后终于汗流浃背脚底发麻地来到日化四厂家属院大门口, 被瞧着她脸生的门卫大叔一把拦住。 面对门卫大叔的盘问, 瓜子脸气喘吁吁道:“我来找一个你们这儿叫乐喜的女同志。” 门卫大叔瞄了瞄她的年纪,还以为又是那什么风招惹的桃花过来闹, 顿时警惕起来,先问清楚:“你找她干什么?” 瓜子脸吞吞吐吐道:“找她说件事, 你就说和她对象有关, 她肯定会过来见我的。” 门卫大叔更加狐疑:“她对象?你说说她对象叫什么名?” 瓜子脸咬了咬唇, “叫卫诚,住大栅栏那边。” 门卫大叔这才确认她不是和前两次一样因为那什么风过来和乐喜闹的姑娘,但仍旧不能放她进去,因为…… “乐喜现在不在,你在这儿找不到她的。” 瓜子脸立即慌道:“那她在那儿?你告诉我行吗,我找她真有急事儿!” 门卫大叔摆摆手,道还能在哪儿,乐喜现在是学生,当然在学校学习咯,现在距离放学还有些时间,她如果在这里等,那估计得等上一会儿。 瓜子脸本来还想问问乐喜在哪个学校,但她的脚实在疼得厉害,怕是不能再走到学校,还不如先在这儿歇着,等乐喜放学回来。 门卫大叔也不管她,只要她不想着非要往家属院里闯,随便她在外面等多久。 瓜子脸这一等便等到厂里下班,职工们陆陆续续地往家走。 汪红英也是其中之一,她的工作没什么难度,平时挺清闲的,到了下班时间能立马回家张罗晚饭,所以首先赶回来踏进大门的人就有她。 门卫大叔一直瞅着她呢,看见后马上把人叫住,指着不远处仍旧在等人的瓜子脸,三言两语交代清楚。 片刻后,汪红英狐疑地观察瓜子脸一番,最终没看出什么来,径直走到她跟前问:“这位姑娘,你找喜子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 瓜子脸看了看她,好像很是犹豫的样子。 汪红英表明身份,“我是喜子的妈妈,你有啥事和我说也成的。” 瓜子脸再三考虑,最后还是摇头:“我想和乐喜当面讲。” 汪红英对此没说什么,只心里不免奇怪这姑娘找喜子到底有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人瞧着也脸生。 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同她讲,她也不勉强,挥挥手进院去了。 她进去没多久,门卫室窗口又出现一张生面孔。 哦,也不算生,门卫大叔仔细瞅了瞅对方,发现长相和刚才进去的汪红英有点像。 那人一来熟门熟路地自报家门:“大叔,麻烦给记个名,我来找汪红英同志,我是她娘家弟弟,我妈让我来看看她。”说着提了提手上的东西,示意还带了上门礼。 门卫大叔觉得这小子懂事,便在喇叭里给他广播三声—— “汪红英同志,你娘家弟弟来探亲,请尽快过来接人,请尽快过来接人。” 刚上楼走到家门口的汪红英:“…………” 早不来晚不来,单等到她爬上五楼了才广播通知,当她爬楼梯不累的吗? 但是没办法,弟弟来都来了,人还是得赶快下去接进来。 汪红英唉声叹气,拖着两条腿重新爬下楼,将自己那讨嫌的弟弟带进家门,问他:“不年不节的,你来干什么?” 汪小舅自动找座坐,吃着桌上的炒豆回道:“还不是咱妈,听说你这边有情况,派我过来瞧瞧。喏,给你带了点豆皮。” 汪红英接过袋子拆开口一看,发现真是新鲜刚压出来的豆皮,看重量应该能吃个几天的。 她将东西收到橱柜里,嘴里道:“两边隔这么远,你们是长了顺风耳吗?” 汪小舅耸耸肩,“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在这边走亲戚的人听说了,回去后专门跑咱家通风报信来着,咱妈可不就急了,赶紧叫我过来看看你。咋样,有没有事啊?” 汪红英给他拿了点吃的东西,说:“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风波才刚起来就消下去了,对我根本没造成啥影响。” 汪小舅得到这个话便放心了,回去也好跟家里交待,说着起身就要走。 汪红英想留他吃顿晚饭,被他摆手拒绝,道不想叫人说他贪图姐夫家饭菜才赶着饭点上门。 实际情况是白天上班没时间,可不得下班后赶着傍晚时候才能来了。 汪红英无法,只好给他收拾了点零嘴儿带回去,知道他就好这口。 汪小舅果然没拒绝,离开时突然一改不正经,语重心长地和汪红英说:“姐,后妈本来就不好当,你要是不开心,咱当个坏后妈也没事的。” 然后,他便被生气的汪红英撵了出去,撵之前还揪着他耳朵教训:“臭小子,老娘真心换真心,用得着你瞎劝?我告诉你,喜子现在跟我亲得很,这次的事儿就是她帮我解决的!” “真的?!”汪小舅捂着耳朵面露诧异。 汪红英放开手踹他一脚,“那当然,家属院的人估计都知道了,我骗你干啥。” 汪小舅笑了,嘻嘻哈哈道:“那成,以后你家喜子就是我亲外甥女!” 汪红英这下真把他赶走了。 汪小舅麻溜跑远,抖抖腿抖抖肩,手插裤袋悠哉悠哉地下楼离开。 他走出家属院大门口时,发现瓜子脸居然还在路边等,不禁好奇问了下门卫大叔:“那姑娘到底想找谁啊?” 门卫大叔瞅了他一眼,说找乐喜。 汪小舅恍然:“哦,原来是找我大外甥女,有说啥事吗?” 门卫大叔摇头。 汪小舅就晃啊晃地晃到瓜子脸跟前,问她:“小妹妹,找我家大外甥女有啥事儿?” 瓜子脸怕他,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死活不吭声。 汪小舅唉一声,嘀咕着不识好人心,忽悠她这样等是等不到的,不如回去明天再来,然后最好天天如此,那大外甥女就不会被她麻烦了。 你问他为什么看出来这姑娘是个麻烦?那还不简单,瞧一眼就知道咯。 一般不像是正经人的,他都能瞧出来,比如他自己哈哈。 瓜子脸依旧没理他,却因为他的话而心里动了动。 汪小舅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地走了。 他走后片刻,瓜子脸见等在这里实在等不到人,自己也已经休息好了,打算直接去学校找乐喜。 门卫大叔不肯告诉她乐喜在哪个学校,她就自己猜自己找。 其实很好找,因为以乐喜的年龄,上的肯定是高中,附近就那么一所日化高中,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该去哪儿。 乐喜在教室里本来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没想到学校广播突然从外面传进来,叫乐喜去老师办公室,那里有人找。 乐喜很奇怪,谁找她啊?还选用这样的方式。 首先排除卫诚,他知道她在哪个班,且做不出这样打扰她学习的事。 乐喜满怀疑惑地来到老师办公室,敲了门推开进去,还没和老师问声好,眼前就突然冲过来一个瘦条身影,噗通一下跪在她跟前,还想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乐喜吓得迅速后退,躲过对方的‘咸猪手’,和老师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摊摊手,说:“这姑娘非得找你,还不说具体有什么事,我只能叫你过来问问了,看认不认识人。” 乐喜仔细观察瓜子脸,才发现竟然还是位年轻的女同志。 刚才她冲的太猛,乐喜都没看清是什么人。 女同志的话,她就不好和她计较刚才的事了。 乐喜摇摇头说不认识她,直接问那姑娘:“同志,你是谁呀,来找我有什么事?” 瓜子脸转过来哭的梨花带雨,我我我了半天,没说出自己叫什么,却说她认识卫诚,来找乐喜是想求她帮个忙。 八零嫁男主 第38节 乐喜侧目,求她帮忙却暗示她自己和她对象疑似有鬼,这就是求人的态度?搞笑呢吧! 眼看乐喜神色不太好,瓜子脸赶紧将自家和卫诚的矛盾讲了一遍,当然某些地方被她美化了,话语里也比较倾向于自家人,怨怪卫诚小题大做不宽容大度,请求乐喜帮忙劝劝,给他们家一条活路。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乐同志,你救救我们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呜呜呜。” 瓜子脸痛哭出声,还想往乐喜身上扑。 乐喜快速一躲,让老师顶上。 听完瓜子脸特别带有自我感情色彩的讲述,其实她已经明白这人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敢带着一家人跑到卫诚家自荐当他老婆,还要一个大院子当聘礼的勇士姑娘嘛。 她早从卫诚口中知道她了,熟人! 既然是熟人,那……自然是不可能帮的。 乐喜干脆地摇头拒绝,就像当时卫诚拒绝的时候一样,令瓜子脸看了格外悲愤欲绝。 她不敢对卫诚做什么,却敢朝乐喜吼道:“你为什么不帮我啊?你就这么狠心吗?非要看着我们家破人亡才甘心?!” 她都不客气了,乐喜当然也不会再对她宽容,当即戳破她的谎言。 “其实我没告诉你,卫诚在事发后便已经跟我说过你们家干的好事,你现在过来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让我帮你们向卫诚求情,你们的脸呢?请问你哪来的脸?” 瓜子脸:“!!!” 第46章 去图书馆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啊?!!” 瓜子脸尖叫着抓狂, 质问一般瞪向乐喜。 明白求她没用后,她看向她的眼神特别仇视, 还夹杂着一股冲天的酸气,简直又恨又嫉妒。 乐喜拿白眼翻她,“你耳聋吗?刚不说了,是卫诚告诉我的。” “啊啊,他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瓜子脸明显搞歪重点。 乐喜呵呵嘲讽,故意说:“还不是你家干的事太奇葩,成功把他恶心到了, 特地找我吐苦水呗。” 瓜子脸听了犹如在心口上被重重一击,几欲崩溃。 老师眼看情况不对, 赶紧阻止乐喜再刺激她,不然万一出点啥事, 牵扯上自家学生怎么办。 乐喜比了个ok的手势,退到一旁。 老师上前劝瓜子脸离开, 表明他们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给她撒泼的地方,她如果不走,他们会请人将她丢出去, 或者…… “不然干脆报警好了。”乐喜举手建议。 老师没反对, 目光严厉地看向瓜子脸, 示意她能主动离开,不然在这里纠缠, 打扰他们学生学习,那学校真要报警了。 没有学生不怕老师的, 特别还是当老师严厉起来的时候。 瓜子脸虽然已经不是学生, 但她也上过几年学, 依然怕老师怕的很,尤其像现在这样一脸严厉外加警告的老师。 她只好灰溜溜地自动走人。 剩下的乐喜被老师拍着肩膀勉励道:“时间紧迫,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复习,我已经看到你的努力和进步了。” 乐喜昂首挺胸,保证道:“好的,老师,我会的。” 话音刚落,放学铃叮铃铃响起来。 老师、乐喜:“…………” 乐喜招财猫式请示:“老师,放学了,我可以走了吗?” 老师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刚才还说要好好学习,现在别人都还在班上加班加点,你却要溜了?” 乐喜连忙摇头,解释说她对象和弟弟待会儿要一起来接她,等回家吃了饭,她和对象会再去图书馆自习补课,不比在班里效果差。 “老师,我对象可是学神级人物,脑袋瓜子可聪明了,我觉得他给我补课对我有很大帮助,你看?” “那怎么不在学校补?”老师发出灵魂拷问。 乐喜老实交代:“这不是班里没空位嘛,而且他没交学费,也不好进来,容易打扰到大家。” 老师听了脸色微缓,“我记得隔壁班没人,你们可以去那里补课,不会打扰到别人,但我会定时过去瞧瞧,看你们是不是真在补课。” 乐喜:………… “还是不要了吧,我们得回家吃饭呐,还要护送弟弟回去。” 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休息时间。 老师看出她脸上的坚持,最终只能无奈放她走。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走之前她单独给她布置了好几张试卷,还有一部分需要归纳总结的知识点,让她回去完成,明天过来检查。 乐喜收到这份用心礼物,表示服了。 然后回到班里,疯狂刷试卷,直到卫诚带着已经接到的乐乐来找她。 回去的路上,乐喜向卫诚诉苦:“试卷太多,做不完嘤嘤嘤。”抱着人胳膊拼命蹭蹭蹭,争取多蹭点文气才气。 卫诚被她嘤嘤得耳根发红,嘴里说着不要撒娇,手上却没一点阻拦的迹象,最后等她都撒完嘤完了,才一本正经道:“不用担心,等下去图书馆,你先把会做的都做了,不会的题我会一一给你讲解清楚,这样应该很快的。” 乐喜这才满意地放过他,撒开手开始问乐乐今天的上学情况。 卫诚抿抿唇,有点怅然若失。 乐喜这边刚听乐乐讲完,回头瞅见卫诚不知不觉落后他们一步,赶紧把人叫过来,卖关子道:“我跟你说哦,今天有个人来学校找我了,大张旗鼓地冲到老师办公室,还说和你关系匪浅!” 卫诚一愣,下意识想到中午时分被瓜子脸纠缠的画面,不会是…… 乐喜瞅瞅他的神色,露出了然:“看来你知道是谁啊。” 卫诚点点头,“是猜到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她。” 乐喜轻手一拍他的胳膊,既然如此,那还不赶快坦白从宽! 卫诚没什么好瞒的,当下把中午回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乐喜听完一默,合着好像还是因为她提醒他去看那件事的处理结果,所以才造成瓜子脸纠缠他求情啥的,然后还反过来‘祸害’了她自己? 卫诚满脸不赞同:“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他们胡作非为,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乐喜也觉得没她什么事,不然难道她不提醒卫诚,他就想不起去派出所问结果了?难道是她逼着那家人心生歹念算计人的?都不是。 “好吧,那如果下次她还来打扰我,我能报警吗?” 卫诚没有任何犹豫,果断道:“报!你都不用搭理她,如果她敢再来骚扰你,赶快告诉老师找警察。” 乐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等回到家属院,卫诚在下面等,乐喜姐弟俩上楼,汪红英已经将晚饭做好,是煮稀饭、蒸馒头和猪肉炒豆皮,虽然只有一个菜,但分量不少,又用了一大块猪肉,味道还挺香的。 乐喜没打算在家里吃,告诉汪红英卫诚在楼下等她,她准备带两个馒头夹菜和他去图书馆。 汪红英得知后一拍大腿,弄这么麻烦干啥,直接把人叫上来和他们一起吃不就得啦。 乐喜想了下摇头:“算了,他比较害羞,应该不会上来的,再说我爸还没回来,怎么能我们先吃啊,所以我还在带点过去好了,到时我们两个一起吃。”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如果卫诚下班后就过来和她一块吃饭、补课什么的,那留在家里的老爷子怎么办? 这个问题等下要好好问问卫诚。 汪红英最终没坚持叫卫诚上楼来吃,但却给他们俩打包了两个铝饭盒,每个里边装满菜和馒头,还有几颗小水果。 乐喜带上飞快下楼,担心卫诚等急了。 实际上,卫诚并没等急,还和门卫大叔搭上话,正聊得十分融洽。 乐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随口问了句:“在说什么?” 卫诚脸上一红,门卫大叔哈哈大笑道:“当然是说你啊,卫同志很关心你哟。” 乐喜瞄了眼卫诚,感觉他可能又在害羞了,便也不追问,挥挥手告别门卫大叔,转身和卫诚去坐电车。 电车上,两人并排而坐,乐喜问起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个问题。 卫诚知道她在关心爷爷,知无不言地交待,表姑这段时间中午没空,傍晚会过去,正好给老爷子做饭收拾。 而相应的,中午时间就需要由他来了。 乐喜看了看他依旧没多少肉的脸颊,心疼道:“那你岂不是要很辛苦?”连中午休息时间都没有。 卫诚摇头说没什么,他只是回去做个饭,自己也吃的。 “为什么不请个保姆呢?”乐喜提议。 好像这个时候可以请保姆,照顾一下老人孩子,做做家务什么的。 卫诚:“我爷爷不愿意外人经常去我家,所以我就托了表姑,让她偶尔来跑一跑帮帮忙,每个月给她十块钱辛苦费。” 乐喜点头,那还不错。 讲完这个话题,她又转到自己带的饭盒上,和卫诚商量等下下了车,可以先找个地方把饭吃了。 卫诚便说:“图书馆可以带饭进去。” “这么好?”乐喜惊喜。 卫诚顿了顿,继续说完:“但是只能在休息区吃。” 乐喜觉得这也很好了,他们待会儿不用再特意去找地方,直接进图书馆就行。 卫诚这时候突然问:“你带了哪本课本?” 乐喜下意识答:“数学。” 因为今天的大部分卷子都是数学一科的,她干脆带了本数学课本,方便查找某些记不住的公式。 卫诚自然而然地伸手:“拿出来,我瞧瞧。” 乐喜不明所以,将课本从书包里翻出来给他,心道大神还需要看课本吗? 难道不应该是一做题就会的?? 八零嫁男主 第39节 第47章 补课 市图书馆看起来不太大, 但进去后才会发现里面空间很宽敞,光线和氛围都非常不错。 乐喜和卫诚他们想找的休息区在一楼,两人先去那里坐了坐, 将饭菜吃完。 卫诚还是第一次尝到汪红英的手艺,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乐喜帮他打开一个铝饭盒,露出里头满满的猪肉片炒豆皮, 菜上面并排放着两个馒头, 每个拳头大小, 已经有些压扁变形, 馒头缝隙间塞着橙黄的小桔子。 她抽出筷子递过去, “给,先尝一口看看。” 卫诚接过尝了口菜,连连点头说味道不错, 让她也赶紧吃。 乐喜打开自己那份,与卫诚的几乎没有差别,都是由菜、馒头和水果组成,她本就不太饿, 只吃一半便饱了, 剩下的被卫诚拿去, 连同他那份一起进行光盘行动。 趁着他收尾的功夫,她拎上两人的水杯,按照标牌指示找到热水处接了两杯热水。 回来时,卫诚已经吃完, 用手帕擦了擦脸和手, 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乐喜。 “什么?”乐喜放下水杯, 好奇地接过来。 卫诚不好意思道:“是站里之前过节分发下来的茶叶, 我拿回家给爷爷留了一部分, 剩下的都在这里,用这个泡茶喝能提神。” 茶叶提神这个,乐喜知道,当下打开纸包给两人的水杯每杯来几片。 之后,他们带上东西,顺着楼梯往上走。 二楼是图书室,站在门口都能闻到一股油墨书香味,往里看能瞧见排列着好多装书的红木架。 人们穿梭在其中翻阅查找想要的书籍,动作均是轻之又轻,令气氛十分安静,只有偶尔走动的脚步声,还有翻书页的沙沙声。 乐喜屏气凝神,下意识放轻呼吸,唯怕弄出一点大动静。 卫诚对这里显然比她熟悉的多,也比较坦然自在,当下拉着她准备进去看看。 乐喜赶紧拉住人,垫脚附到他耳边小小声道:“进去得用证件的吧?我没有啊,该去哪儿办?” 卫诚耳朵微动,耳根迅速染红,脸上有点不自然,用同样低的声音解释说:“只是进去看看没事,如果想借书出来看的话,才需要和管理员申请办理借书证。”说着他指了指门内右侧不远处的位置。 那里摆放着一场大大的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位正低头工作的管理员,此时正好有人找到想看的书,过来找她办理借读手续。 乐喜了然,方才放轻脚步跟在卫诚身边走进去。 进来后发现,这里真的比刚才在门口感受到的还要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因此,乐喜更不敢大声说话了,整个蹑手蹑脚地和卫诚一起在书架间穿梭,等走到周围无人处时,她才敢凑过去用气音问:“卫诚,这里好安静,我们转转就出去吧,去找方便自习的地方。” 这里真不行,看书倒是可以,但不适合他们补课讲题呀。 “先等等。”卫诚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转头向四处逡巡,似乎在找什么,口中随之道:“等我找几本书再走。” 乐喜被他半揽着一边肩膀往前去,问他想找什么书,她帮他一块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速度快点。 卫诚这时脚步一顿,看向某个书架道:“找到了。”随即放开乐喜大步走过去。 乐喜好奇地跟上去,特地看了看书架上的分类标签,发现是什么物理类的书籍,顿时没了多少兴趣。 特别是在看到卫诚拿起几本大部头时,她头皮都本能地绷紧了,赶紧移开视线,往旁边走开了会儿,到别的书架那里参观参观。 所以,她没看见等她走开后,卫诚转去另一排书架快速取了几本书,然后又马上赶回来,全程都没用一分钟。 等她参观完一排书架转悠过来时,卫诚手里还是那些大部头,另外几本夹在中间的书籍比起它们的体量来,显得毫不起眼。 乐喜没多想,问他有没有选好。 卫诚颔首,让她趁机也选些自己爱看的。 乐喜笑着摇头,她爱看的都是杂书,现在是来学习的,看杂书选怎么回事,还是暂时算了。 两人随后去找管理员,办理借书手续,管理员问有没有办过借书证,卫诚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小本子,问这个还能不能用。 管理员接过本子打开一看,面上略显诧异。 乐喜看了看小旧本子,再看看卫诚,猜到这大概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办的借书证吧。 事实上,她没猜错,借书证正是卫诚十年前在这里办过的,被他带到大草原上一同吹了十年的风沙,一直保护的很好,没有任何破损,只有纸张因为岁月的痕迹泛了黄。 那位管理员似乎从中感受到了这份珍重,小心检查过借书证上的信息和公章后,确定这确是他们图书馆的借书证。 乐喜高兴起来,这样的话,卫诚可以直接用它借书了。 但管理员摇了摇头,说不行,“十年前和现在不是一个版本,这本已经不能用了,不过可以免费给你换本新的,之后可以用新借书证来借书,你看成吗?” 卫诚、乐喜自然没有意见,站在办公桌前等了片刻,新借书证很快出炉。 管理员给他们在新借书证上添了必要的信息,敲盖上新公章,然后指着第一页右上角长方框的位置叮嘱:“这里是贴照片的,你们回去可以贴张两寸照上去,黑白、彩色都行,没有照片不贴也成,但注意别借给其他人用。” 乐喜听得意动,“要不我也办个好了。” 管理员说可以,但需要交工本费和押金,而卫诚因为自带本本以旧换新,只用再交个押金就能正常借书了。 乐喜确定要办,卫诚还想给她付这笔钱,她没同意,让各付各的。 卫诚当时抿唇没说什么,过后好像有点生气了,在乐喜等自己的借书证新鲜出炉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旁边不出声,像是在扮演沉默的雕塑。 乐喜很快察觉,小步子慢慢挪过去,歪头瞅瞅他的神色,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此没什么反应。 乐喜回头看看低头忙碌的管理员,还有周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的大家,悄悄试探地拉住他的一根手指,小幅度摇了摇。 好像还是没什么反应? 乐喜正要放开想其他哄人的办法,某人突然大手一个反转逮住了她那只想溜跑的手,紧紧握住。 乐喜任他握,气音问他:“生气啦?” 卫诚死要脸,还不承认,一本正经道:“没有,刚才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哦?”乐喜也不揭穿他,笑着问:“什么问题呀?” 卫诚皱眉假做思考一瞬,光棍道:“忘了。” 乐喜:“…………” “好吧,咱不说这个,回到刚才那个。别嘴硬,我看出来你刚才生气啦,是不是因为我没让你替我付钱啊?”她直接挑明道。 卫诚手指动了动,最终从鼻子里飘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嗯声,颇感委屈地表达一番她不让他帮忙付账就是和他不亲近的感想,最后不忘强调他没生气,就是心里难受。 乐喜捂嘴弯起眼睛,拉着手晃悠着和他仔细解释一下她这么做的原因。 婚前和婚后不一样,婚后两人是夫妻,怎样花钱都可以,但婚前该保持距离的时候还需要保持保持,不能太没有界限感,更不能只让他一个人付出。 解释完,她总结道:“我不是不亲近你,是在尊重你,还有珍惜我们的这段缘分,你能明白吗?” 卫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而在乐喜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管理员已经为他借的书办好手续,便迅速缓和了神色,朝乐喜轻松一笑,仿佛真的被她说通了一样。 乐喜对此无知无觉,以为终于把人哄好了,自己也松口气跟着笑起来。 两人正面对面腻歪傻笑,管理员在他们身后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借书手续和新借书证都已经办好,他们可以拿上走人了。 他们马上带着东西前往三楼。 三楼是阅览室,除了中间书架上有一些杂书外,便是周围靠窗摆了好几圈的桌椅板凳和各种绿植,环境十分清新雅致。 此时黄昏的晚霞从玻璃窗上透射进来,照的室内一片绚丽明亮,却又不晒人,正是适合读书学习的好地方。 乐喜选了处喜欢的位置,想和卫诚并排而坐。 卫诚却说这样容易打扰到她做题的状态,所以坚持坐到她对面去了。 对面也好,乐喜没强求,拿出试卷和笔开始埋头奋战。 卫诚帮她摆好东西,等她沉浸进去之后,他才翻开大部头,看一眼对面的人,手下默默将一本纯情放入其间,明着是啃大部头,暗里其实在透过别人笔下的爱情故事磨练恋爱技巧呢。 乐喜之前给他看的数学课本,他已经在车上看完了,与之前在家里提前翻过的相差不大,相应的知识已经了然于心,不用再多为其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机看点陌生领域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咳咳,这就只有卫诚他自个儿知道了。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气氛一时间显得安宁又祥和,直到乐喜遇到第一个试卷上的难题,自己怎么都做不出来,只好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卫诚。 卫诚脊背挺直,慢悠悠合上大部头,那眼神,那气场,非常具有学神范儿。 乐喜不明觉厉,赶忙将试卷转过去,指出自己不会做的那道题求助。 卫诚微微倾身,垂眸看了一眼将乐喜难住的题,眉梢一挑,下笔刷刷几下解出来,端的是一派轻松自然,学神本神。 乐喜看过他给的解题过程,不用他再讲解,她自己都能瞧明白了,感叹不愧是大神,解的简单易懂,就是牛。 乐喜佩服得给他比了比大拇指,然后马不停蹄地继续往下刷。 卫诚偷偷抹了抹耳后的汗,也赶紧加快速度。 不知不觉中,第一晚的补课时间滴滴答答走过。 第48章 女流氓 当夕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时, 卫诚给乐喜的辅导终于结束。 趁着天还没黑,他先送她回家,而后才带着自己借来的所有书回大栅栏。 这个时候, 老爷子早已吃过晚饭, 表姑还没走,两人正在院里打着扇子闲聊。 见卫诚回来了, 表姑起身打招呼, 瞧见他抱着的书本, 当即哎哟一声:“大侄子, 弄回来这么多书, 是要上进学习?” 老爷子看了忍不住叹气:“再学习再上进有啥用,阿诚就是差点运道,总是与大学失之交臂, 可惜可惜。” 表姑与他家来往这么久,怎会不清楚这件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但命运弄人,现实如此, 她除了劝上几句, 夸夸卫诚现在的好, 其实也没什办法。 卫诚自己却好似不在意一样,照常劝老爷子说:“多读书不一定为了上大学,还为明智知礼、陶冶情操,只要我觉得看了有用, 那就是进步。” 比如他看那些纯情, 主要是为从中取经, 以便和乐喜更好地培养感情。 比如他带回大部头, 想通过它上面的公式定律了解另一个世界, 丰富科学知识和自我内涵。 老爷子讲不过他,转而问起今晚的约会情况如何。 表姑都打算告辞了,听到这话脚下一个打转,又停下来准备听一耳朵。 卫诚举举手里的书,说道:“挺好的,补了一晚上的课,我带这么多书回来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能和人家有话题,共同进步。” 八零嫁男主 第40节 老爷子很是赞同:“好好,你这思想觉悟不错,爷爷刚才是想岔了。” 表姑安慰他:“叔,大侄子上不了大学,但是未来侄媳妇可以哇,有他这聪明脑瓜子在,你就静等着侄媳妇的喜报吧。” 老爷子一想也是啊,顿时心生无限期望,眼神发亮地看向卫诚:“阿诚啊,你可要加把劲。” 卫诚算了算距离高考剩下的日子,再想想乐喜的基础,突然感到有点压力。 不过一切事在人为,他尽最大努力就是。 眼看天已经擦黑了,表姑赶忙告辞离开,人刚走,大门又被敲响。 卫诚将书放回自己房间,以为是表姑去而复返,打开门才发现竟然是那个瓜子脸女同志。 对方一脸孤注一掷的神情,趁着左右没人,咬了咬唇,在卫诚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迅速开始脱衣裳,眨眼之间便已露出半拉肩膀。 卫诚眼睛一睁,似乎不敢置信,反应慢了一拍。 瓜子脸趁机说:“卫诚同志,只要你放过我们一家,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等她将整个肩膀部位显露出来,卫诚立马捂着眼睛大喊一声:“我不愿意!女流氓!!”然后一脚踹了过去。 瓜子脸惨叫一声,再次扑街。 这回由于卫诚惊怒之下用的全力,导致她猛地被踹到几米远的青石板上,后脑勺不慎着地,duang一声过后,人麻溜地晕了。 卫诚都没眼看,捂着自己眼睛咬牙切齿地暗骂一句:“混账!污我清白!!” 本来他都还没来得及跟她清算骚扰乐喜的账,她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找存在感,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如果不一次性收拾了她,都对不起自己被污染的眼睛。 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爷子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声呼喊卫诚,问他怎么了。 卫诚扬声回说没事,转头愤愤跑进杂物房找出一个大麻袋,然后从周围探头探脑的小子中点出两个,给钱叫他们将瓜子脸塞进麻袋抬走。 被金钱诱惑的俩少年人犹豫道:“我们不做坏事的,你先说清楚抬走干什么?” 卫诚黑沉着脸说:“我能做什么坏事,我只是准备送女流氓去派出所而已。” 但是让他装她扛她,他心里膈应,干脆花点钱叫人帮忙。 “你们要是不愿意,我再找别人。” 话才落,周围几面墙头上唰唰冒出不少人头,其中很多都举着手自荐,表示他们愿意啊。 被选中的那对兄弟赶紧抢着应下,按照卫诚的要求将瓜子脸装进麻袋,期间少年之一还隐蔽地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真是活着的才放心。 卫诚不是没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但他自问无愧于心,随便他们怎么着,只要完成他给的任务就行。 接下来,他提前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说出去办点事,让他早点睡,不用等他。 老爷子问他要去做什么,马上天都黑了,现在出去一定要小心。 卫诚应着,解释道:“爷爷安心,我会注意安全,也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只是找警察同志问问之前那件事的情况。”顺便收拾一只讨人厌的小跳蚤,送她和家人团圆。 她不是为了家人什么都肯做吗,那就进去陪他们一块吃苦受罪吧。 随后,他们一群人乘着昏暗的天光,一路将裹着麻袋的瓜子脸抬到派出所。 卫诚找到值班的民警,说要报警。 值班民警支棱起来给他做笔录,问到报警缘由时,卫诚如实道:“是有个女同志到我家门前耍流氓。” “女同志耍流氓?!”值班民警一听差点呛了口水。 卫诚点头确认,说自己已经有结婚对象,女流氓竟然试图玷污他的清白,兴致太恶劣了,所以他把人带过来交给警察同志处理。 值班民警听得张口结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他:“那,人呢?” 卫诚当即朝后挥了挥手,被雇佣的俩兄弟立马抬起麻袋给警察同志看。 值班民警:“……!!!” 居然把人装麻袋里了,现在还活着吗? “咳,你把人弄成这样,她、她是怎么对你耍流氓的?” 卫诚示意那对兄弟打开麻袋,让警察同志自己看,他却迅速转过头避开视线,一个是为了保护我方节操,另一个是嫌辣眼睛。 不就是俩膀子吗?当谁没有似的! 抬着麻袋的兄弟两个犹豫一下,想着他们之前看到的画面,麻袋里的女人除了露出俩肩膀,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于是在值班民警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们三下五除二把麻袋里的瓜子脸直接倒了出来。 当事人经过这么一折腾,终于苏醒过来,捂着后脑勺晕晕乎乎爬起来,一眼看到前方坐着的卫诚,下意识扑了上去。 值班民警看到这里,差不多明白卫诚是什么意思了,赶紧上前将人拦住,让她立马将衣裳穿好。 卫诚已经迅速往一边躲去,离瓜子脸远远的。 瓜子脸彻底清醒,对上警察同志那身制服,脸色一白,知道自己完了。 她不该生出妄念,以为主动点,卫诚就会把持不住和她发生点什么,然后不得不放了她家人。 她想的太天真了,还忘了这年头流氓罪可不单单指男同志对女同志耍,反过来也能立案,只要苦主愿意报警追究。 卫诚现在作为这个苦主,虽然对方作案未遂,但他肯定是要追究到底,何况同来的俩兄弟当时也在场,看了整个案发过程,完全可以给卫诚作证。 因为这是发生过的事实,那俩兄弟都没反对当证人。 眼看真要立案,瓜子脸非常害怕,哀求他们不要,却在卫诚的坚持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值班民警走完所有程序,然后一双银手铐拷在她手腕上。 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如愿和家人团聚。 卫诚只能帮她到这一步了。 他自觉这么做已经是自己足够善良,解决掉这个麻烦,回去连夜写出几份搬离通知,第二天一早啪啪啪全贴到自家名下的院子大门上,尤其重点照顾瓜子脸一家住的那个。 反正他是通知到位了,如果他们看到后还不愿意搬,到时候可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这件事他没瞒着乐喜,之后接她上学时立马告诉了她。 第49章 改变 乐喜猜到瓜子脸不会那么善罢甘休, 却没想到她能干出这么虎的事。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又把卫诚看成什么了? 她自己都不自爱,还仿佛牺牲一样为所谓的家人奉献, 好棒棒哦。 乐喜觉得真讽刺, 想到她竟然在卫诚眼前脱衣裳自荐枕席,她心里有点不舒服,猛不地问卫诚:“她身上好不好看?你看了多少?” 卫诚:“!!!” 呼吸一窒, 直觉这个问题一定要小心回答,不然可能会有不可预料的后果。 他本能地忽略第一问, 直接回答第二问,说我没看见啊,人家刚开始扯衣裳,他就立马捂住眼睛,一脚把人踹远了,之后装麻袋抬人啥的,全程避嫌没参与,直到派出所把人交到警察同志手上。 这都有人证在的, 他的清白绝对有保障。 交代完后, 他灵光一闪想到昨晚看的纯情,里面有个情节和眼下貌似有些类似, 人家主人公怎么做的呢。 卫诚快速回忆提炼,活学活用地看向乐喜, 倒打一耙:“你不信我?”眼神委屈又震惊, 难以置信,一脸的倔强谴责。 因为第一次学, 他技巧不够, 导致用力过度, 显得有点……嗯,戏精。 乐喜虽然因此下意识心虚了一丢丢,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理直气壮道:“搞清楚,麻烦是你引来的。现在是我问你哎,你干嘛还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很怪的好不好,老实说你突然这样子是不是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呀?”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是不信的啦,但万一呢。 卫诚被反击得差点破功,咳了咳绷住委屈的神情说:“没有,不信我可以找人过来给我作证,可你对我如此不信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乐喜和他对峙一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那啥,明明卫诚雷厉风行地把人送进派出所,已经很能彰显他对此事的态度,她还在这儿揪着不放干什么,化身怨妇无理取闹吗? 不,她只是因为心里有他,下意识想紧紧抓住他而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诚不欺我。 乐喜一瞬间明白了此时的心境,弄清楚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对劲之处,人便释然了。 首先举起白旗,软下声音道:“好吧,是我的错,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卫诚眼睛晶亮,好似十分开心,摇摇头说:“不用,以我们的关系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下次信我就行。” 乐喜应下,“好,可是你也要……等等,你还想有下次?!” 卫诚愉悦的嘴角弧度一僵,马上补充没有下次,他不会再让那样的人靠近自己三米之内。 乐喜满意地给他比个加油的手势,鼓励他继续保持,他让她信任他,她信了,但他自己可别辜负了这份信任。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一场小矛盾转瞬间消匿于无形,架没吵起来,关系却更近一步。 旁边等得快不耐烦的乐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在那儿东张西望地玩了会儿,忽然看到汪红英的身影,立马拽了拽乐喜衣裳。 “姐姐,妈都要去上班啦,我们也赶快去上学吧。” 乐喜转头望去,瞧见汪红英和小姐妹等人从家属院大门口走出来。 卫诚也看见了,脚下动了动,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那群人发现他们朝这边来了。 走近后,汪红英先笑着对卫诚点点头,问乐喜:“怎么还没去上学,站这儿干嘛呢?” 卫诚喊了声阿姨,然后看向乐喜。 乐喜含糊过去:“多说了会儿话,马上就去啦。” 汪红英点点头,她小姐妹瞅瞅卫诚,打量道:“这就是小卫同志?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嘛。” 哪有之前大伙传的那样又老又丑不像话啊,现在仔细瞧着,不挺好一精神青年么。 卫诚不认识她,不知该怎么称呼。 乐喜帮着介绍说这位姓王,是后妈的好朋友。 汪红英笑道:“阿诚跟着喜子叫她一声王阿姨就好了。” 卫诚欣然地喊了一声王阿姨,然后趁机说我叫卫诚,是乐喜的结婚对象,目前在哪儿工作等等,三言两语正式介绍下自己,态度还挺郑重的。 乐喜听的忍不住笑,觉得他这是哪儿哪儿都不忘向人正明身份,宣示主权。 八零嫁男主 第41节 但王阿姨这辈的人很吃这一套,有种被尊重的感觉,对卫诚的印象瞬间拔高一个台阶,高兴道:“好好,阿姨认识你了,卫同志真是个不错的人啊,别人还乱传喜子跟你没前途,说什么一朵鲜花插牛粪,净瞎说,我看很好的嘛。” 汪红英听着越说越不像样,赶忙阻拦道:“好了,别说了,咱们上班时间快到了,走啦走啦。”朝乐喜挥挥手,迅速拉上人离开。 “一朵鲜花插牛粪?”卫诚低喃这句话。 乐乐兴奋举手表示:“我听过,就楼里几个爷爷奶奶讲的,说未来姐夫啥啥不好,姐姐看上你白瞎了……唔。” 乐喜死死捂住弟弟叭叭的嘴,向卫诚尴尬一笑:“他小孩子乱说的,你别介意哈。” 乐乐唔唔挣扎,“木有,窝头头听到滴。” 乐喜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警告小家伙乖乖保持安静,而后马上送他去上学。 路上她和卫诚解释,之前是有人得知他们定亲的消息后胡说八道,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都是那些人闲着没事干乱讲,主要针对的是汪红英,跟他没多大关系。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大家都知道他其实也挺有本钱的,没什么人再瞎传了,完全不用在意。 卫诚怎么可能不在意,谁不想对象因为自己而骄傲,被大家羡慕夸赞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奚落不看好。 上次她和他说起这场风波,他竟然都没往深里想,总归是他不够好,才让她承受这些流言蜚语。 卫诚想着这件事沉思了一路,心里某些观念开始发生转变。 如果说之前他在工作等事上只是想求稳,一贯注意保持中庸之道的话,那么现在不一样了,或许他可以试着往上蹿一蹿,看看上头的反应。 若是成功,代表他们不会在意他这个昔日的资本派后人往上攀爬,那他便有机会做出些成绩来提高身份地位,为乐喜和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证明她没看错人,瞎眼的是别人。 再一个,乐喜都在上进努力,未来会越来越好,如果他还原地踏步慢慢来,迟早会跟不上趟,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她落下。 心头闪过一系列的想法,卫诚面上不露声色,送完乐喜姐弟便行动了起来。 前段时间站里畜牧科忙不过来,从其他部门调人过去帮忙,办公室分到一个指标,但因为去做的活比较脏累,大家都不愿意干,最后经过投票,卫诚这个新来的被推选出来填补名额。 所以卫诚现在暂时由畜牧科管,平时干的话确实有点累和脏,但对他来说还算轻松,毕竟在大草原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哪还会应付不了这些小活计,两者的繁重程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他做的轻松,畜牧科的领导满意,办公室的前同事们也很佩服,只等他熬过畜牧科这段繁忙的时期,便能再被调回办公室,继续当悠闲的文员,而不是干脏活累活的畜牧科小工。 在两个工作之间,只要不是傻子,一般都喜欢前者,但卫诚现在想选后者。 他回办公室找到领导,申请等借调时间过去后留在畜牧科。 领导听了很惊讶,劝他:“你可要想好了,虽然在畜牧科容易干出成绩,但咱们办公室多轻松自在啊,站里不少人都想往这儿挤呢,你还想往外跑?” 卫诚心里的想法转了转,选择坦白说:“正因为办公室太安逸了,我才想留在畜牧科,您也知道我刚处了对象,以后还打算成家,所以现在需要努力做出点事,如果能往上走走,别人往后也不会再说她嫁给我是没眼光,一朵鲜花插牛粪。” 最后一句自嘲的话说完,领导差点喷出嘴里的茶,咳嗽着笑道:“好哇,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瞅瞅卫诚的形象,暗道人家讲的可能也没错,不过男人嘛,外貌其实不重要,有能力有本事才是关键,如果手里再有点小权小钱啥的,那就更好了,到时别说人长得差,便是丑得没眼看的矮矬矬,那也有姑娘家争着抢着要,更不会有人叽叽歪歪说他这这那那的,只会满嘴夸。 他是男人,他理解卫诚,可要放人,还真有点不舍得,毕竟之前用的很顺手来着。 他没有马上答应这事儿,只说考虑考虑,还要和畜牧科那边的领导以及站里沟通一下,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决定就可以的。 “你回去也再想想,别是一个冲动就决定去了,回头干不下去又后悔。” 领导表情严肃地说完这句话,打发他离开。 卫诚观察到对方只是劝他慎重,并没有露出别的意思,心里差不多有了谱。 他点头应下,清楚即使站里不禁止他试图往上爬,但目前开始的这第一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仍需要耐下心等待。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不会这么快就展露出野心,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现在他有了加快脚步的欲望和动力。 只要一想到能让乐喜不再被人嘲笑眼瞎,嫁给他后可以挺直腰板,狠狠打那些人的脸,他就浑身充满力量,干劲十足。 然后,站里的同事们便发现卫干事变了,从平静随和变得朝气蓬□□来。 这人精气神一好,喜事也跟着来。 门卫小哥那边收到一份报社专门寄来的今日报纸样本,指名给卫诚。 他送过去时不小心瞄到上面登录的一则报道,眼睛一下子睁大。 好家伙,卫干事真给他们畜牧兽医站长脸了! 第50章 上报纸 卫诚打完申请, 回到畜牧科没多久。 门卫小哥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进来,激动大喊:“卫干事,你有喜啦, 大喜事!” 卫诚一脸茫然,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纷纷停下手头的活看过来。 门卫小哥一下成了全场焦点,脸上忍不住飘起一抹红, 抖着手举起报纸给大家瞧。 “你们快看,卫干事上报纸啦。” 大家一听来了兴趣, 顺着门卫小哥手指的地方打眼一瞧,不禁眼睛瞪大。 嘿,还真是卫干事! 报纸被卷着只露出半拉人像,但已经与卫诚熟悉起来的他们不会认错。 那就是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心里猫爪挠,好奇地还想仔细看,门卫小哥却转手把报纸交到了正主手上。 卫诚拿掉封绳,展开一看, 头版上的所有内容当即都映入眼帘。 大家忍不住围拢过来, 挤在他前后左右探头探脑地瞧,终于看清报纸上那张照片的全貌。 只见明亮的房间里, 卫诚在众人的簇拥下双手接过一面锦旗,旁边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在笑着鼓掌, 还有办公室领导在, 场面十分和谐。 这不就是那天曲家母子找来,为了感谢卫诚并送锦旗的场景吗? 有人当时看过现场, 一眼认了出来。 那件事之后传开了, 站里几乎无人不知, 现在经人一提,立马回想起来,也大致猜到卫诚为什么会上报纸。 因为他见义勇为的光荣救人事迹啊。 可是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呀,他们都不知道,不然好歹也去凑下热闹,说不定能一起被拍下来上报纸呢。 他们问卫诚怎么都不透露一下的,真不够意思。 卫诚摇头笑:“其实我也才知道,当时被拍我都没发现,其他人可能也都没注意到。” 倒是门卫小哥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那天是有记者来过他们站,办完事很快走了,没想到会碰上卫诚接锦旗的一幕,还将其拍下来。 拍下来不说,人家还当成好人好事写出来,登报表扬了。 这下卫诚算是出名啦。 众人连声恭喜,争相让卫诚给他们念念报道里都讲了啥,有没有提到畜牧兽医站。 那自然是提了的,文章开头就是畜牧兽医站办公室干事卫诚同志,他品德高尚勇于救人等等,看得卫诚都不好意思念下去了。 大家等不及,连忙夺过来让门卫小哥大声念给他们,不到片刻功夫,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听。 其中竟然还有领导。 领导得知后反应过来,马上派人去取站里每日订的报纸,看今天的份到了没,到了取回来看看。 恰好这时候报纸被送来了,很快传到各个站领导的手里,打开一看就是他们站卫干事接锦旗受表彰的大图片,下面跟着豆腐块样的文章,具体介绍他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 办公室领导悠闲喝茶看报时,猛不地瞧见这个,嘴里的茶没忍住一下喷出来,差点将报纸打湿。 “咳咳咳。” “好样的,小卫真是给站里长脸了。” 这句话陆续被好几个站领导念叨出来,均对卫诚带着他们站登报的事给予高度赞扬。 特别是站长知道后,还在给众位领导开会时随口表扬了他一番。 办公室领导趁机把卫诚的转职申请汇报上去,向站长请示这件事。 站长问过他关于卫诚的日常表现,考虑过后对此没什么意见,让办公室领导和畜牧科科长当成普通员工转职来办,他俩商量便成。 办公室领导不舍得放人离开,但畜牧科科长很乐意接收这样能干肯干又上过报纸的光荣人物,主动跑去和他沟通哥俩好,最后打着应该以卫干事自我意愿为主的理由,将人给抢了过来。 站领导层的会是上午开的,下午卫诚便接到通知,他的申请通过了,自此正式转到畜牧科,并得到科长的召见。 科长鼓励表扬他一番,没有一来就给他安排什么职务,而是打算让他先在畜牧科轮班,看他最擅长那一块,之后再决定将他分去哪儿。 简单来说,他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不满这样的安排,尤其还是在刚上过报为站里争了光的时候,这般随意打发他真的不是欺负人吗? 但卫诚没有这么想,反而瞬间意识到这是他的一次机会。 只有随便塞一个岗位才是打发,让他挨个轮班其实是想考察他的能力,若是他在某个方面表现的好,之后便会被分去做那一块,如此才是领导负责任的体现。 但如果他所有方面都表现得很好呢? 卫诚深知现在正是缺人才的时候,如果他表现得足够优秀,而上头也不在意他往上升的话,他有很大机会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和他转到畜牧科的打算正相合,他自然不会拒绝,立即应了下来。 科长见他老实服从安排,没有丝毫不满,觉得他这人挺识趣,对他印象更加好。 之后卫诚回到办公室告别大家,同时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搬去畜牧科那边,众人这才知道他竟然真要转去畜牧科当小工,而且还是他自己申请转的,不禁都说他怕不是疯了。 明明刚得到荣誉和表扬,不在办公室享受清闲,非跑去畜牧科干脏活累活,不是疯了是什么? 不少人都过来劝他要慎重,他自己愿意转是一回事,另外还要问问对象的意见啊,不然要是人家介意起来,别因为他一个冲动再给吹了。 卫诚不住点头,像是听进去了。 大家见此还以为没有白费唾沫,将他劝得回心转意了,谁知卫诚紧跟着来上一句—— “确实,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该和对象说说,谢谢你们的提醒,等下班后我就告诉她。” 众人:“…………” 绝倒,这劝不通了啊,还去告诉对象,到时看你咋交代。 事实上,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当之后卫诚向乐喜说起这件事时,乐喜的反应很正常。 “调转岗位了?很好啊,随你喜欢。” 卫诚以为她不明白里边的差别,特地说明自己是从办公室转到畜牧科了,问她觉得怎么样。 八零嫁男主 第42节 乐喜莫名:“我觉得怎么样没关系,关键是你觉得怎么样,是你工作又不是我工作,当然要以你的意见和感受为主了。” 反正都是畜牧兽医站的职工,在办公室和在畜牧科有什么区别,他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她都支持。 卫诚心里感动,和她解释清楚两者的不同,说办公室清闲干净但很难上升,而畜牧科活脏又累但容易出成绩,他选后者是想攒资历为将来打算。 乐喜听后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再想到早上那件事,瞬间都明白了。 “你是不是因为王阿姨的话才这样决定的?其实没必要,甭管他们怎么说,我们自己觉得好就行了啊。” 卫诚摇头,坦白说做出决定并不只是为了乐喜,还为了他自己,为了他们的将来。 因为某些执念,他迟早会做出改变往上钻营,现在只不过提前一步罢了。 乐喜这边的事只是催化剂,并不是导火索。 “他们都说我这么做八成会把对象吓吹了,说姑娘家一般都会嫌弃干脏乱臭工作的人,更别提还要处对象,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卫诚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然后看向乐喜,等待她的回答 乐喜下意识想说不介意,但转而想到自己的小洁癖,将要脱口而出的答案顿时呃地一声卡住。 她认真想了想,先仔细反问了几个问题。 “你准备在畜牧科待多久?会一直干那些脏累活计吗?能不能不要接触太臭的?可以保证每天打理干净自己不?不要有异味,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能做到吗?” 只要他能做到这些,不会因为工作而间接影响到她,那她其实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毕竟他选择这样上进也算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将来嘛,她合该多体谅体谅。 卫诚思量过后一一回答,说没打算在畜牧科一直待下去,早晚会再出来,干脏活累活只是暂时的,等他往上升一升便不用做这些最底层的活计了,每天打理干净自己完全同意,他一直都注意这方面,个人卫生做得很好。 “不信你现在闻闻我身上,我之前在大草原和猪牛羊一块待了那么多年,现在可没有一点异味。” 他举着胳膊让闻,乐喜还真凑上去闻了闻。 嗯,的确没有异味,只有一股洗衣皂和烤螨虫的混合香味,闻起来清清爽爽,看起来干干净净,非常符合要求。 乐喜满意点头,拍拍胳膊上的鼓起表示他过关了。 卫诚因为她的亲近举动露出一些拘谨和紧张,直到听见这话才算放松下来,眉开眼笑道:“你不介意就好。” 乐喜摆摆手,“其实刚才逗你玩的啦,你早前就告诉过我在草原上伺候猪牛羊,我要是介意这个就不会答应和你处对象了,只要以后你在工作之外注意保持干净整洁,我真不会介意的。” 卫诚得到她确切的话,终于彻底放了心。 乐喜好奇他上报的事,半路跑去买了份报纸,果然在上头看见卫诚接锦旗的照片,还是头版的中间位置,格外吸引人眼球。 这种待遇放在后世妥妥就是上热搜的节奏,一朝成名天下知。 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他见义勇为得到表彰的光荣事迹经过这么一报道,许多看过今天报纸的人基本都记住了卫诚这张脸。 还有本就认识他的,看到报纸上的人,认出来是他后,都十分惊讶。 许虹就是其中之一。 她还在医院保胎,偶然从别人拿的报纸上发现卫诚的照片,才知道他竟然因为救人上报纸了,还得到了表彰。 她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梦里根本没有这回事儿啊! 第51章 采访 那次的梦境虽然很糊, 但其中的情节,许虹记得很清楚。 梦里并没有出现卫诚上报这件事,不知道是没发生过, 还是因为不重要就忽略了。 许虹惊讶地跟人要来报纸, 将整个报道连同照片看了看,一眼认出上面送锦旗感谢的人是曲老太母子,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当初救曲涛涛的人是他啊! 当时她在现场光顾着和曲老太纠缠了, 后面还因为动了胎气住进医院,都没注意救人的是谁。 结果居然是卫诚救的, 他俩可真有缘份,这么早就有联系了。 如果不是他成功救回涛涛,她过后还不会那么容易摘清责任呢,说不得会被责备怨怪一番,影响她在家里的地位。 许虹记起这件事,再看报纸上的内容,想法便转变了。 如果卫诚能靠这次的荣光提前翻身,是不是可以比梦里更快的摆脱家世影响, 早一点爬上高位? 只要卫诚不傻, 懂得抓住这次机会,一切不是没有可能。 许虹想了想, 觉得这样一来对自己也有利,或许她不用等到梦里再嫁的时间, 就有机会提前过上好日子呢。 这么一想, 她还挺高兴的。 至于为什么现实和梦里不一样,她没有深思, 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毕竟她都做过预知梦, 提前接触过卫诚了, 现实因此变化一点怎么了,只要大方向没变,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虹心大地躺回病床,拿着报纸翻来覆去的看,偶尔还傻笑几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事。 与此同时,曲立国一家也笑的很开心。 因为他们被新闻记者找上门了,人家想要采访他们,还全程录了像,说到时会和别的同类采访片段一起制成好人好事故事集,在广播电台播放,有可能的话,指不定还会上电视呢。 曲立国那是一个高兴啊,积极配合完成采访工作,完后又乖乖跟着新闻记者去找卫诚。 毕竟他才是这次采访的主角,而曲立国一家其实只是配角,主要负责从侧面讲述当时的情况,以及表现对救命恩人的无限感激。 曲立国对此十分乐意,能在大众面前露回脸,他以后能吹一辈子,别说只是当陪衬,就是当背景板,他也愿意啊。 曲老太他们更不会有啥意见了,反正不管让干什么,全都听从安排。 新闻记者很满意这样识趣的人家,决定到时多给点镜头,最好让他们再和卫诚来一场答谢仪式,给他好好拍一拍。 很快,一行人火速赶到了畜牧兽医站。 站里关于卫诚上报纸的消息还没下去,又有一个新闻记者带着扛镜头的摄像师找过来,说要采访他,站里的所有人得知后瞬间沸腾。 这回不用什么领导、科长出面,站长亲自出来招待他们,询问过来意后立即派人叫卫诚过来。 卫诚正在畜牧科里给人打下手,埋头帮着研究新饲料,突然有人冲过来拉起他就走,嘴里啊啊嚷嚷着:“快快快,卫干事,电视台来人啦,说要采访你!” 卫诚满脑子饲料配比,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拖走了。 留下的同事面面相觑一瞬,等反应过来那人话里的意思后,顿时都跳了起来,啊啊大叫着开始飞快整理头脸衣裳,然后齐齐冲出门去。 便是这短暂的片刻功夫,有电视台记者来采访卫诚的消息已经迅速传遍全站,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 现在只要能走开的,全都收拾衣着往楼下跑,一个个喜形于色,比当事人自己还要激动。 比起他们,卫诚要显得淡定多了,被人一路疯跑着拖到站长跟前时,依然能面不改色,沉稳大气。 站长看了非常满意,特意提醒他一句:“等下要见电视台的人,你先整理一下自己,待会儿要像现在一样绷住了,记得别给站里丢份。” 卫诚点头应着,手上动作飞快地开始整理衣裳头发,周围的同事还想帮忙,被他推开婉拒了,快速打理好自己的形象。 在此期间,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的人,全都围拢过来,眼睛放光地看向卫诚,还有站长。 站长摆了摆手,让他们收着点,在外面围观可以,但不能喧哗吵闹,在记者同志面前给站里丢人。 大家纷纷点头应好,而后看着站长带卫诚走进了身后的接待室。 两人一进去,里面正在喝茶的几人立马站了起来,双方握了握手,互相介绍一番。 卫诚的身份,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 那位新闻记者介绍完自己后直接道:“卫同志,我这儿要先给你道声歉,当时没经过你同意就拍了照片,还写成文章发上报纸,希望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张才好。” 当时他来畜牧兽医站公办,偶然路过办公室门外,看到那么和谐的一幕画面,内里的故事又是那么感人,所以就忍不住举起相机将其记录了下来。 回去后他一时兴起将其写成了新闻稿,无意中和其他完成的稿子一起交给总编审核,没想到达标的是卫诚这篇,最后还顺利过关斩将,登载上报。 这是机缘巧合,也是属于卫诚的一次机会。 在了解过他的情况后,记者决定帮他一把,为这次‘过稿之恩’,也为自己无意的冒犯。 卫诚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笑了笑说没事。 不管事情怎么来的,总归结果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恶劣影响,相反还很有利,真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人家才对。 记者见他这么好说话,舒心一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摄像机架起来,卫诚和曲立国站在中间,在记者的指点下重现当日送锦旗的那一幕,除了两旁的见证者多了几个人,其他基本都没变。 上一次,卫诚对曲立国母子还心有芥蒂,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家同曲立党闹翻撇清了关系,对待他们的态度便没有那层隔阂了,动作和表情都极其自然,在荧幕前和他们友好相处,最后拍出来的效果很不错,双方都很满意。 拍完这段,剩下的是卫诚的专访,他特意让站长陪同在一旁,可以和他一起入镜。 记者早已写好准备采访的问题,此时举着话筒开始挨个询问卫诚,其中还有关于他感情方面的。 比如说记者随后问到:“卫同志,你现在这个年纪,应该有对象了吧?” 卫诚对着镜头笑,“当然有了。” 记者:“能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吗?” 卫诚:“是位很好的女同志。” 记者:“等这段录像播出,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认识你,到时如果有更好的女同志来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危险了,是记者调侃之下问出来的,也算是送分题,因为他相信卫诚只要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好。 卫诚笑了笑,发自内心道:“不会,所以先这儿奉劝有此想法的女同志一声,放弃吧,没可能的。” 记者和站长等人噗嗤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感觉卫诚回答得真有趣。 气氛活跃了一下,很快回到正题上,采访继续。 期间,卫诚能答的都答,不能答的让站长顶上。 站长很乐意在这时候为他排忧解难,每次接过话头后都是侃侃而谈、言之有物,展现出一站领导的风范。 记者觉得这也算是一大亮点,并没有拒绝他参与发言,全程将他们两个一块拍了上去,最后顺带还把对站长的采访完成了,效率很高。 因此这段主要的采访过程,竟然比采访曲立国他们时还要结束得快,并圆满完成任务,采集完记者想要的所有素材。 等回台里后,他会就此剪辑汇总,和其他好人好事一起制作成集,发上广播电台以及新闻节目,提醒卫诚他们到时别忘了看报道。 站长为了这个,在记者等人走后,专门把他办公室那台黑白电视搬出来,就放在楼下院里,拉了电线插上,又搭了接收信号的长长杆子,准备晚上大家一起看。 八零嫁男主 第43节 卫诚抽着嘴角,悄然提醒:“可是站长,我们晚上都下班回家了。”谁会在这里等着喂蚊子啊。 事实上,还真有,不少呢。 站长解释说:“电视这玩意又不是每家都有,谁家没安又想看的,晚上都可以留下来瞧瞧,看完再回去也不迟嘛。” 卫诚:那行吧。 只是如此一来,他倒是不好再离开去接乐喜,也没时间给她补课了。 大家都在这儿,他总不能私自脱离队伍,只能稍后派个人和她说一声。 谁知站长得知后大手一拍,说这还不简单,直接过去把人带过来嘛,权当看场电影约会了,顺便让人家瞧瞧卫诚的光辉事迹,也叫他们站里人都看看,卫诚嘴里那个怎么好怎么好的对象到底长什么样。 大伙知道后集体赞同,催着卫诚快去接人。 卫诚推辞不过,答应了这件事,但提前声明好要等到乐喜放学才行,而后还要送未来小舅子回家,路上估计会多耽搁一些时间。 “没关系,你只要最后把人带来就行了。” 大家都没不介意等一下,反正也要呆这儿等着看新闻报道,怎么等不是等啊。 事情便是这么定了。 随后,下班时间一到,站里所有人都瞬间放下手里的活计,飞奔到已经准备好的电视机前面,抢占最好的观看位置,顺便催促一下卫诚。 “愣着干嘛,赶快去接对象!” 卫诚就这样被他们赶了出去。 他摇摇头好笑地坐上电车,按照往常的路线,先去日化小学接上乐乐,然后一大一小两人走路来到日化高中,直接进去找乐喜所在的班级。 乐喜此刻正在班里刷题,老师突然走进来叫她去办公室。 第52章 来家吃饭 乐喜好奇老师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会又是给一大堆试卷吧? 毕竟之前又不是没有这样子过,她当时可是努力好几天才刷完的。 结果证明,真的是啊! 乐喜抱着比上次还要多一个厚度的卷子, 嘴角抽搐地建议:“老师,咱可不可以换个招数啊, 我又没有因为不上晚自习而耽误功课。” 用得着不断给她塞试卷, 占满她的所有时间,防止她偷懒懈怠吗? 老师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你现在不刷试卷巩固知识点, 难道要等到高考结束再来刷?” 乐喜连忙摇头。 高考后再来刷试卷有个鬼用哦, 还不如现在多刷点,就是这强度实在有点感人, 她都快吃不消啦。 老师不管, 反正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乐喜深深叹气, 抱上试卷,转身准备离开。 老师又把她叫住了, 摊开一张报纸, 指着上面眼熟的照片问:“你看一下, 这是不是上次过来的你那个对象啊, 我瞧着可像。” 乐喜腹诽, 那可不,同一张侧面, 同一个身形, 同一个人, 怎么会不像? “老师, 就是他呀。”乐喜干脆替她确认道。 老师惊讶, 说不错啊, 居然还做了好人好事上报纸了。 乐喜与有荣焉,夸夸道:“他人品好嘛。” 老师看她一眼,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趁机教育她:“你看人家都走到这步了,你要是再不努力一下考个好大学,以后还怎么和对象齐肩并进共同进步啊。” 乐喜乖乖点头,差点举手发誓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方才被老师放过。 回到教室,恰好放学铃声响,班里的同学谁都没动弹,继续该写的写、该算的算。 乐喜预计卫诚带着乐乐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自己也抽出一张试卷,准备抓紧时间能做多少做多少。 但是刚下笔,熟悉的被凝视感就来了。 乐喜抬头一看,卫诚果然已经站在后门处,正牵着乐乐朝她笑呢。 现在见她看过去,他连忙招了招手。 乐喜立马收拾好东西出去,问他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乐乐一蹦一跳地跟着他们下楼,说自己放学看见未来姐夫已经等在学校大门外了。 卫诚随即将他今天在站里发生的事告诉乐喜,什么电视台记者来采访,晚上即将上电视,领导让他接她一块去看啊等等。 乐喜听了感到十分惊喜,“这是好事啊,我还以为只是上一下报纸,没想到还能上电视!” 这样作为正面性的新闻人物,对卫诚来说好处多多,或许可以完全消除他身上的成分标签影响呢。 乐喜替他高兴,欣然答应和他去畜牧兽医站等着看电视新闻。 不过前提是,他们需要先把乐乐送回家。 乐乐支着耳朵听了有一会儿,当下立即举手表示:“我也想去看!” “不行哦。”乐喜摇摇手指,“你不回去,爸妈会担心的,得先问过他们的意见。” 乐乐只好眼巴巴地飞快往家赶。 等他们三个一起出现在家属院门口,那些下班后路过的人齐刷刷都往这边看过来,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目光充满好奇和不可思议。 卫诚脚步微顿:“他们怎么了?” “应该是看到报纸上关于你的照片和文章了。”乐喜回道。 昨天她将路上买的那份报纸拿回家,乐顺他们看到都很惊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还将报纸小心收了起来。 据说乐顺第二天带着它去上班的,而汪红英当晚便找时间下楼和小姐妹聊了聊这件大喜事。 当有人知道这件事,并开始一传二二传十的时候,事情就不再是秘密,何况家属院也不是没有日常会买报纸看报纸的人,其中不少还见过卫诚,认出来报纸上的是他不过是早晚问题。 再加上乐顺和汪红英的变相宣传,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工夫,家属院这边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他做好人好事登报的光荣事迹,争相找来报纸看真假,最后发现竟然真的是他! 这可不得了了。 原本他们还不信乐喜之前说的卫诚是救人英雄的话,现在人家因为这个都上报纸了,那还怎么可能有假。 而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是不是其他诸如什么铁饭碗大院子之类的也是真的了? 这么说,人家卫同志还真是实实在在的好夫婿人选啊,乐喜看上他哪里是没眼光,分明是眼光太好太尖,一眼瞅见混在石子儿堆里的宝贝! 他们当初还嘲笑人家,如今想想都害臊。 现在看到正主突然出现在眼前,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不平静,看向卫诚的目光不免都有些复杂,同时还带着一份面对‘名人’的好奇心理。 卫诚前些年不知经历过多少类似这种目光的洗礼,比起以前他遇到的那些,现在这些人看他的目光起码不抱什么恶意。 他们要看,随他们看。 卫诚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将乐喜送到大门口:“上去吧,我在下边等你。” 乐喜环顾一圈,注意到大家脚步磨蹭地望着这边跟看猴儿似的,直接拉住卫诚道:“你也和我上去打个招呼吧,顺便问问爸妈看能不能带上乐乐。” “好哇好哇!”乐乐第一个响应。 卫诚咳了声,开始手足无措:“这可以吗?我两手空空的。” “什么都不用带,又不是正式上门拜访之类的,带什么呀,上去一会儿就下来了。”乐喜一边念叨一边拽住卫诚往院里带。 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关注着他们的人还挺多的,乐喜没敢手拉手,只扯着卫诚的衣袖子将人拖入筒子楼。 邻居们看过后忍不住唏嘘,平时瞧乐家闺女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还能有这么虎的时候,果然遇到好的对象一定要猛起来,先下手为强。 乐喜不管他们怎么想,拖着卫诚爬上楼来到自家门口,发现乐顺已经下班回来,后妈将晚饭都做好了,摆上桌正等姐弟俩回来吃。 卫诚的到来令夫妻俩诧异了一瞬,之后立马热情招待起来,想要趁机留他下来一起吃顿便饭。 卫诚不好拒绝未来岳父母,心下算了算时间,吃完饭再去应该来得及,因此看向乐喜。 乐喜会意,点点头:“那吃完饭再去好了,距离新闻报道开始还早,到地方估计也是等。” 乐顺、汪红英连忙招呼卫诚就坐,给他多添上一份碗筷,叮嘱他不要客气,当成在自己家一样。 招待好卫诚,乐顺才有功夫问闺女刚才说的那什么新闻报道是啥意思,卫城上报纸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这啥新闻报道又是咋回事? 乐喜替卫诚将他继上过报纸后又即将要上电视的好消息告诉他们,说待会儿准备和他一起去畜牧兽医站那边看电视,到时新闻报道里会播放卫诚的采访片段。 “什么?卫诚不光上了报纸,还要上电视了?!”乐顺夫妻俩脱口而出,彼此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卫诚,眼神似乎在求证。 卫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将有关他会上电视的来龙去脉又和他们讲上一遍。 乐喜在旁边时不时附和补充,还有乐乐边吃饭边强调他也想去看电视云云,乐家的小客厅一时间全是热闹又快活的气息。 片刻后,乐顺、汪红英两人终于了解完全部详细经过,激动得不能自已。 乐顺对卫诚伸出大拇指,不吝夸赞道:“我果然没看错,小卫当真是个好同志!” 汪红英笑得一脸梦幻,美滋滋道:“我本来以为有个上过报纸的未来女婿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小卫这么有本事,竟然还要上电视!” 卫诚被他们两人夸得脸上飘红,谦虚道:“其实也没什么,能上报纸是意外,上电视是因为人家记者本就想制作一个好人好事合集,正巧碰上我这事儿了。因为是合集,所以到时播出来的肯定不止我一个,还有其他人,可能我只出现一会儿。” 所以不要太激动,也不要报太大希望。 乐顺、汪红英对他这话不赞同。 什么叫意外?那是他自个儿见义勇为挣来的荣誉! 而且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本事,为啥人家记者正好碰到他没碰到别人呢,因为合该是他上啊。 还有,别说只是上电视一会会儿,便是只闪过去那么一两秒,也是能吹一辈子的大好事啊。 汪红英激动地给卫诚添了好多饭菜,不停催促他多吃点,之前被采访肯定累坏了。 卫诚差点招架不了,只好开始埋头苦吃。 乐顺激动过去,平静了一下心情,接下来在饭桌上又仔细问了关于新闻报道的问题。 卫诚每每都停下来认真回答,光是这态度,乐顺这个未来老丈人就满意的不行。 何况现在人家小伙子也有本事了,都上电视了,你说风光不风光,看之后外面那些人还怎么说他们家不好,说卫诚不好。 不行,晚上他一定要多通知几个人,等新闻报道播出来,好叫他们瞧瞧,之前不是对人家各种嫌弃吗,就问现在打脸不? 八零嫁男主 第44节 乐顺心里想得直偷乐,暗暗期待起来,催促乐喜他们赶紧吃完饭过去,别错过了播报时间。 卫诚其实已经干下一大碗饭菜,差不多饱了,他的胃前些年被饿的小,现在还没有养回来,每顿吃得不算多。 乐喜胃口本就小,吃完一小碗勉强饱了七八分,她晚上一般都不会吃太饱,现在这个程度刚刚好。 两人饭罢,被乐顺催着出门,汪红英照样给他们准备了两个饭盒。 这次里面装的不再是饭菜,而是满满当当的小零嘴小水果,让他们看电视的时候吃,顺便还可以分给其他人一些,帮卫诚拉拉同事关系。 乐乐吃饭比较慢,他们走的时候他还没吃完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离开,自己沮丧地趴在那儿扒拉碗里的饭粒,跟爸妈嘟囔道:“我也想看嘛。” 汪红英拍了下他的头,叫他好好吃饭,心里却道你姐姐和未来姐夫俩人好好的去看电视,你个电灯泡夹中间凑什么热闹,想想都会被嫌弃的好么。 但乐乐感觉可委屈了,被亲妈警告一下,虽然不疼,但眼泪不一会儿吧嗒吧嗒落下来。 可汪红英已经出去收拾灶台,没看到这可怜兮兮的一幕。 乐顺还在,瞧见了,叹口气拿出毛巾给儿子擦脸,边说:“你小子急什么,没说不让你看,咱不好跟着喜子去看,咱不兴到院里有电视的人家里看?” 这事儿他一早打算好了,还没来得及说而已,瞧把孩子急得。 第53章 蜻蜓点水 乐喜和卫诚赶到畜牧兽医站时, 天色已经黑下来,站里没有拉灯。 两人进去后,打眼一看里面的情形, 差点吓了一跳。 只见光线昏暗的院子里坐满了人,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盯着前面那台黑白电视机, 神情专注, 几乎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这正和卫诚之意,他悄悄带乐喜绕到一处不起眼的位置,找来两个小板凳并排而坐, 开始等着新闻开始播报。 他们来的时候新闻已经开始了, 只是还没播到卫诚,所以大家才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翘首以盼。 乐喜抬头看了眼电视机上闪着雪花的黑白画面, 与后世的彩电没法比, 但看众人的表现,在这个时候它貌似还挺稀罕的。 卫诚见她盯着电视机瞧, 凑近一些过来, 附耳小声道:“你喜欢?以后咱们结婚也买一台。” 乐喜:“…………”与其买这个, 还不如直接买彩电呢。 她赶紧摇了摇头, 表示并不太喜欢, 不过到时候如果买的话,可以送给老爷子解闷。 卫诚体会到她的用心, 感动地在板凳下握了握她的手。 乐喜没挣扎, 他便得寸进尺握紧了, 然后十指相扣, 人也往她身边倾斜过来, 如果不是顾忌着场合不对, 或许他此时已经贴她身上了。 乐喜看看左右,到底顾及到周围人多,推了推他。 卫诚收敛了点,人坐好了,手却没松开。 片刻后,人群突然集体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是新闻报道终于播到卫诚那里了。 乐喜顾不上再和卫诚搞小动作,连忙抬头去看,果然在电视机屏幕上看到卫诚被采访的视频画面。 整个关于他的播报时间不长,前后只有两分钟左右,但其中除了曲老太母子和站长等人出镜以及被采访外,竟然还把卫诚被记者问有没有对象时的那段回答剪进去了,特别是最后那句,听得大家哈哈大笑。 乐喜看完戳了戳他的腰,低声问:“你怎么没告诉我还有这一段?” “咳咳,想让你亲自看。”卫诚低沉的嗓音中透着笑意。 乐喜手指一颤,在他腰间挠了一下,隔着一层衣裳,力道轻微得犹如隔靴挠痒痒。 卫诚身体瞬间僵住,一把将她另一只手也抓住按着,声音沙哑道:“别闹!” 乐喜挣了挣手,没挣脱,干脆随他了。 两人方才消停,前面电视机上卫诚的内容已经播完,之后开始播其他的好人好事。 这时候有人突然想起卫诚,大声问了句:“卫干事呢?不是说去带对象过来给咱们看吗?怎么过了这么久,人还没出现?” “对啊,人嘞,别不是跑了吧,难道他一直叨叨叨的对象真是假的不成?”其他人纷纷响应着开始东张西望,似乎想找找卫诚在不在现场。 站长起来过去把院里的大灯打开了,灯光唰地一下大亮,院里的人和物全都无所遁形。 在大家的火眼金睛下,躲在人群角落里的两人很快被找出来,拉到前面‘公开处刑’。 和卫诚相熟的同事一脸调侃:“卫干事,你不地道啊,既然早把对象带过来了,怎么不给咱们认识一下。” 卫诚见已经暴露,索性大方地将乐喜牵上台,和众人介绍道:“同志们,这位就是我之前说过的结婚对象,乐喜同志。” 乐喜露出害羞的笑,适时和大家挥手打招呼:“大家好,我叫乐喜,欢乐的乐,喜悦的喜,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对象卫诚同志。” 最后的话说出来,引得现场男同志们一阵口哨声,虽然马上被站长以注意形象制止了,但气氛一下子被活跃了起来。 因为这个,大家对乐喜的观感还挺好的,毕竟她是真的如同卫诚讲得那样又红又专又靓,初一露面便让他们眼前一亮,之后言谈举止间更是透露出良好的教养,还很有文化的样子,怎能不讨人喜欢呢。 他们看过后都要羡慕嫉妒死卫诚了好么,怎么就让他找到了这样好的对象。 卫诚置身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一一笑看回去,显得特别气人,跟向他们炫耀似的。 人看完了,大家继续看电视,有些人因为距离家比较远,已经开始和领导打过招呼,陆陆续续地在撤了。 卫诚趁机拉上乐喜去见站长,还有站里其他领导,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带着人见了见,搞得像新媳妇进门第一天见长辈一样。 站长和领导都很给面子地慰问过乐喜几句,然后还和她夸卫诚,说她找这样的对象不亏,啥时候办喜事别忘了请大伙喝杯喜酒。 提到这个话题,乐喜只乖乖装羞涩,让卫诚去应对。 卫诚自然是满口应下,嘴里说着快了快了。 算算时间,高考很快会来到,他和爷爷商量过,决定考试过后便和乐家提婚事,到时想必很快能把人娶回家,可不就是快了。 乐喜尚且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小九九,陪他一起完成领导交际后,两人又转头去了人群中间,将带来的两盒零嘴水果分给大家。 拿到的人纷纷打趣问:“卫干事,这算不算是提前尝的喜糖啊?” 卫诚忙摆手说不算,同时保证:“放心,到时候办事肯定让你们尝尝真正的喜糖。” 大家欢呼一声,将今晚的气氛拔到高潮。 乐喜在那儿又待了一会儿,之后便被卫诚以太晚为由提前退场,准备将她安全送回去。 时间确实有些晚,他们出来时外面已经没有电车了,只有路旁相隔一段距离耸立的路灯照亮长长的街道,偶尔有路人行色匆匆地在下方走过。 卫诚陪着乐喜慢慢往她家的方向走,一路聊着天说着话,周围安宁又静谧,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弥漫在两人的身周。 乐喜快走一步,回头望着路灯下的卫诚,突然生出一种希望时光就此停留在这一刻的冲动。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冲动出现的一刹那就消失了,之后便是对眼前人不可抑制的怦然心动。 因此,稍后在家属院大门口分别时,卫诚要看着她进去,乐喜转身离开前犹豫了下,趁着天黑,周围也没人注意,她突然飞快地跑到他跟前,踮起脚往他脸颊上来一个蜻蜓点水。 蜻蜓点完水,自己扭头扑棱棱飞跑了,只留下水面一圈圈荡漾不止的涟漪。 卫诚愣在原地,手缓缓摸上刚才被骤然袭击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鼻尖隐约飘着一丝熟悉的馨香,令人控制不住地脸热心悸。 书中所谓的温香软玉,也不过如此了吧。 后面回大栅栏,卫诚全程都是一脸呆滞、心神恍惚地飘回去的,飘到自家小院里被老爷子瞧见,顿时稀奇道:“阿诚,你这是啥表情?” 卫诚恍惚着回神,看到老爷子还没睡,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刚才那个问题,语气飘忽道:“爷爷怎么还没睡,我要去睡了。”说着人就往自个儿房间飘,跟游魂儿似的。 老爷子放下拿了一天的报纸,等大孙子路过一把抓住他问:“怎么回事?是没给阿喜补好课,还是你上报纸那事惹人眼了?” 对于卫诚能上报纸这事儿,老爷子知道后先是很高兴,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好人就应该有好报,但随后又开始担心起来。 要知道他们家虽然平反回来了,但当年被狠狠打上的烙印标签还没彻底撕下去,影响从他们回来至今一直都在,不然卫诚找对象也不会那么艰难。 在这么个前提下,如果有人看不过他家出风头,再像当初那样来个举报陷害,那么只剩他们祖孙俩的乐家还遭得住吗? 老爷子不知道,但他已经老了,不想再被发配去哪个犄角旮旯熬日子,只想待在平静祥和的小院里等着看孙子成家生子,生活芝麻开花节节高。 这般想着,老爷子抓住大孙子晃了晃,大点声道:“阿诚,你魂儿丢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 话还没说完,卫诚终于心神归位,捂着脸眉开眼笑地说:“爷爷,没事,也没人欺负我,您别担心,我现在好得很。”好的恨不得出去跑上几百圈,再扬天大喊几声。 老爷子知道他一向不说假话,放下心仔细瞅了瞅他,“嗯,看你笑的一脸傻样,也不像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有啥好事儿?” 卫诚仍旧捂着他的脸,顺势坐在老爷子一旁,说确实有好事发生,然后将上电视的事讲给爷爷高兴。 老爷子听了确实很开心,因为这事儿一出,他之前担心的东西就不算什么了。 “好好好,你小子自己给自己闯出条路子,有这件事在,爷爷以后即便走了也能安心。” 说到最后,老爷子微微哽咽,心中有欢喜激动,也有终于柳暗花明的心酸悲戚,但总归是高兴多一点。 卫诚搂住老爷子佝偻的肩背,轻轻拍抚着安慰他。 等老爷子情绪过去,人也累了,再也支撑不住,被卫诚扶回屋休息。 老爷子迷迷糊糊躺上床,半睁的眼睛看到大孙子一直不忘捂着自己一侧的脸,疑惑的话脱口而出:“阿诚,你脸上被蚊子叮了?” 卫诚动作一顿,摇了摇头,哄着老爷子赶紧睡觉。 老爷子不干,执着地问他,既然不是被蚊子咬了,那一直捂着脸干啥,有猫饼啊? 卫诚被他问的没法,最后只好含糊道:“这是你未来孙媳妇盖的章,我捂着保护一下。” 老爷子迷糊着哦哦应声,都没反应过来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得到了答案,他便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54章 苍蝇乱撞 一夜过去, 看过当晚新闻报道的人有很多,认出上面播报的某些人的也有不少。 何况因为频道和节目比较少的关系,电视台第二天还将其重播了一回, 导致更多家里按了电视机的人认识到上面的面孔。 比如曲立党家,得益于他革命委主任的身份, 他家几年前就安装了黑白电视机,甚至今年原本还打算换台彩色的, 只是由于职位危机, 他暂时没这个心力去办而已。 这天晚上, 他也看了新闻报道, 本来只不过是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但是当播报进行到某个讲述好人好事的采访时, 他突然眼睛一睁, 猛地坐了起来,快速凑到屏幕前死死盯着那个画面瞧。 直到它过去了, 他才终于确定以及肯定刚才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播报上出现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曲老太母子! 一般人发现亲戚上了电视,八成会下意识为其高兴, 与有荣焉, 然后兴奋地告诉身边的所有人。 但曲立党不是,他发现后第一反应是自己能不能沾到这份风光, 从中得利。 八零嫁男主 第45节 他近来在革命委待得越来越不顺,还听小道消息传上头将会撤销这个部门,虽说现在还没有这种迹象,但以后有极大可能发生。 所以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趁着手里还有些权利,提前一步调去别的单位, 最好不用降级别, 还能往上升一升那种。 这样他才有面子, 不会被人小瞧了去,还能保住家里的风光和优越的生活。 他设想的很美,但机会并不好找,何况还是这样好的,别说轻易不会有,便是有了也一早被别人抢去,哪是他一个日暮西山的革命委主任能肖想的。 但若是能借一波风头,趁机给领导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们记住有他这个人,成功在他们那儿挂上号,之后再想达成那个目的,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 曲立党越想越心动,决定试试。 反正目前没有其他更好的机会,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要想办法紧紧抓住。 想罢,看完整个报道,他大致已经清楚曲立国他们为何会有机会上电视,以及这件事和他家之间的渊源。 基于这一点,他心里那些想法也不是不能实现,只是需要许虹接下来给他打配合。 第二天是休息日,曲立党一早起来,迅速赶去医院找许虹。 许虹当时还在抱着那份报纸重复翻看,脸上不自知地露出迷幻诡异的笑容。 曲立党过来看到,趁其不备一把夺过报纸,看到上面报道的内容,才明白外面大家正在热烈讨论的救人英雄是怎么回事,原来和他在电视上看见的是同一个。 许虹不满:“你干嘛,一来就抢我东西,快还给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也不用我再浪费唾沫。”曲立党将报纸扔给许虹,说的话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索性曲立党也不卖关子,紧跟着要求道:“你等下收拾收拾,跟我去立国他们家给他们赔礼道歉,到时态度一定要真诚,表现好一点,如果不行就尽量别出声,一切由我来说。” 许虹一听就不干,平白无故道什么歉,她才不去。 曲立党就说她之前没看好涛涛,差点让他掉水里淹死,本该当时就道歉的,只是因为她刚怀孕不太方便,所以才让她推迟到现在。 许虹当下立即抱着肚子哼哼唧唧起来,表示她还没好,没看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养胎吗,怎么去道歉! 反正就是打定主意不肯去。 结果曲立党很快叫来医生,给她做过一边检查,证明她现在好得很,肚子也没什么大碍,完全可以下床出去走动走动,还有利于母体胎儿健康。 许虹见此没办法再赖,直接问曲立党到底想干嘛。 曲立党便指着她宝贝的报纸说:“曲立国他们不止上报纸,还上电视了,我找他们有事要办,你跟我一块过去道声歉,缓和了两家的关系,之后就没你的事了,你想在医院继续呆着,随便你呆多久。” “真的?!”许虹震惊确认,不知道是问曲立党的承诺,还是曲立国上电视的事。 实际上两者都有,曲立党保证过后随她住医院的承诺她要,曲立国上电视的情况她也想去看看。 毕竟如果连曲立国都上电视了,那卫诚岂不是也上了? 去就去,她正好回去瞧瞧。 曲立党见她终于松口答应,迅速带上她去曲立国的家,却在楼下和他媳妇王凤仙撞到一起。 王凤仙看到他们夫妻,眼睛一瞪,还记得当初曲立党护着许虹欺负她儿子的仇呢。 没等两人说什么,她当即嘴巴一歪,忍不住先出声讽刺:“哎哟,这不是曲主任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咱们家庙小,可装不下您这尊大佛,何况您从前也没来过咱家不是,今儿个怎么了,是头晕眼花走错了地方,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着,她特地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正打西边落下,一切正常。 曲立党被她一番话挤兑的脸色难看,要是搁以往,他早就甩手便走,过后定让她为此付出代价,不磕头道歉不算完。 但眼下不是有求于人嘛,他忍了忍没敢发作,只说来找曲立国有事,当王凤仙的阴阳怪气不存在。 王凤仙也不在意,反正她刚才出气了,有被爽到,且从曲立党反常的举动中,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胆子突然壮起来,堵在门洞口可着劲儿讥讽他,就是不放人进去。 曲立党很快忍不住了,渐渐露出不耐,威胁王凤仙:“你如果不想我明天去你们厂走一趟,现在最好立马让开!” 王凤仙心里一个咯噔,想起他以往对待那些人的手段作风,顾忌地收敛了一点,撇撇嘴道:“让开也没用啊,立国他不在家,早饭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曲立党铁青着脸,最后说自己上去等,就不信他今天不回家。 王凤仙没办法,只好让他上楼。 两人全程都将许虹忽略个彻底,气得她鼻子都快歪了,背着曲立党狠狠瞪了瞪王凤仙。 王凤仙白了她一眼,顾忌到她的宝贝金肚,都懒得搭理她,干脆继续无视。 许虹自以为赢了一把,得意洋洋地追着曲立党上楼。 目送他们上去,王凤仙却没跟上去开门,她要在楼下等婆婆和孩子,就让那两人在楼上干等着吧。 很快,曲老太带着涛涛出现,王凤仙立马迎上去将家里来了两尊煞神的事一说,面上很是不满。 曲老太拍拍她的手,让她带着孩子回屋躲着,她先去会会这个有段时间不来往的堂侄。 自从上次闹过一场后,本以为两家已经彻底撕破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曲立党夫妻俩还能亲自找过来。 这可是以往十多年都没有过的待遇。 曲老太人老成精,轻易从中窥探到一些不对劲,阎王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来者不善啊。 谨慎起见,她决定小心应对,上去给等在门口的曲立党和许虹开了门,而后迎进屋再端上茶,开始和他们打机锋,试探曲立党的目的。 曲立党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要等曲立国回来,他才会说出来意。 曲老太暗地里直想翻白眼,跟他慢慢耗着,茶都喝上一壶了,正想要不要找个法子把人赶走,楼道里终于响起曲立国的声音。 “妈,凤仙,涛涛,快出来看看,我买了条大鱼,今天咱们做顿大餐庆祝。” 曲立国人未至声先到,等说完猛地撞开门进来,脸上欢喜的表情瞬间僵住。 看到眼前这两个不应该出现在他家的人,曲立国直觉没有好事。 曲立党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堂哥,是庆祝上电视吗?你如今可是风光了啊,堂弟现在正好有个忙想让你帮一帮。” 曲立国想也不想地拒绝:“我没本事,帮不上你的忙。你要记住经过上次,我们两家已经没啥关系了,你走吧。”说着开门送客。 曲立党黑了脸,声音危险道:“你都还没听我的打算,确定不帮我?” 曲立国光棍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不干。你也别想回去用你那一套整我逼我答应,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个名人,怎么也得有点排面。如果你敢对付我们家,我就去找报社电视台曝光你,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讨不了好!” 曲立党一脸铁青,眼神阴沉下来,同梗着脖子的曲立国无声对峙片刻,最后冷哼一声,甩袖走人。 许虹朝曲立国一家同样哼了一声,骂了句不识抬举,而后捧着肚子赶紧去追曲立党。 两人这一趟算是白跑了,无功而返。 等他们离开,曲老太忧心忡忡,担心这样会把人惹毛了,得罪太过遭到报复。 曲立国连忙给她解释经过上电视一事,他们家今夕不同往日,不说以后怎么样,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是完全不用怕曲立党的。 至于以后,要他看,曲立党也风光不了多久啦,他们干嘛怕他。 曲立党出去后脸色很差,浑身阴郁得直冒黑气。 许虹见了都不敢轻易触他的霉头,开始装起鹌鹑,不知不觉地跟他回了家。 曲立党在家没待多久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忙什么,许虹不管也不问,看老虔婆不在,她干脆暂时不回医院,就在家里打开电视,瞧瞧能不能看到卫城上电视的报道。 幸运的是正好碰到昨晚的新闻内容重播,卫诚被采访的画面很快被播报出来。 许虹兴致勃勃地看着,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卫诚是如此顺眼,以前她还嫌弃他丑,现在倒是越看越满意了。 果然有本事的男人就是有魅力。 然而下一刻,这个有魅力的男人被问到有没有对象时,竟然回答说:“当然有了。” 当然有了?卫诚居然有对象了?怎么可能! 许虹惊呆,为什么她不知道?!! 第55章 悲喜不同 许虹不敢相信, 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愣在那儿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回神想去确认的时候,关于卫诚的那段采访早就播过去了。 许虹着急确认, 想到曲立国他们当时和卫诚一起被采访的,肯定知道点情况, 她立马跑过去找人。 曲老太和王凤仙刚把鱼做好,瞧见许虹竟然再次上门, 时候还赶得这么巧, 脸色一下子拉下来, 很不好看。 许虹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进门径直找到曲立国, 问他知不知道卫诚对象的事。 知道啊, 他还去过人家家里呢。 曲立国张嘴准备回答,被王凤仙暗中掐了一把, 阻止他向许虹透露任何消息。 笑话, 他们可是仇人哎,凭啥她问什么, 他们就该回答的?凭她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吗?! 而且许虹是什么人, 他们能不知道?自来无利不起早,突然莫名其妙来问卫同志对象的事, 谁知道她想打什么主意。 在恩人对象和许虹之间,王凤仙不用考虑都知道选谁。 曲老太和儿媳妇很有默契,当下看到儿媳妇的小动作,以及她使过来的眼色,立即摁回儿子, 替他回答:“卫同志的对象?我们不知道啊, 只听他在采访时提到过, 其他不清楚。” 许虹眼神一闪,马上追问:“你们之前都没听说过他有对象,只是被记者问起,他才说有对象的,对吗?” 曲老太和儿媳妇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许虹眼睛大亮,像是松口气一样,但仍确认般看向曲立国。 曲立国被老娘和媳妇一左一右辖制,对上许虹诡异又期待的眼神,他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 许虹这下彻底放了心。 她虽然不喜欢曲立国这个夫家堂哥,但也了解点他的脾性,知道他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曲老太婆媳俩的话,她不太敢信,但再加上曲立国的亲口确定,她自然信了。 信了后,她得出卫诚其实并没有对象,只是为了面子才说大话的结论。 毕竟人家记者当时可是当着许多人的面问起这件事的,采访之后录下来还会上电视被更多的人看到,如果卫诚承认自己都老大年纪了,竟然还没个对象,那岂不是很丢男人自尊嘛。 这个她懂,所以她不怪卫诚为了满足虚荣心对大家说谎,因为这样正好可以替她挡住他翻身后的桃花,好等她生完三个宝贝儿子再嫁给他。 他的爱人宝座天生只能她来坐,也只有她才是真正不嫌弃他适合他的另一半。 被预知梦影响,许虹无比自信这一点,自觉得到想要的信息,她没再给曲立国一家丁点儿好脸,扭头直接走了。 王凤仙看不过眼,气得捋袖子直骂:“啊呸,什么玩意儿,用完就丢,连声客气话都不说的,她以为她是谁?!” 曲老太安慰道:“好了没事,她不待着正好不用吃咱家鱼,走走,去吃鱼。” 八零嫁男主 第46节 许虹出来后,不知怎么心里还有一丝危机感,干脆赶去畜牧兽医站,想再打听一下。 可巧又是门卫小哥值班,且还记得许虹呢。 许虹自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人家不会记得她,上前打探道:“同志你好,我是卫诚家的亲戚,想向你打听一下他对象的事。” 门卫小哥从她冒出来那一刻就保持警惕,看她上次问卫干事,这次又来问卫干事对象,顿觉十分可疑。 但他面上不露声色,一边问着你是他家哪个亲戚,同她虚与委蛇拖延时间,另一边背着手飞快给楼上某个窗户口打手势。 片刻后,许虹耗干口水还没问出什么来,站里保卫科带着两位警察同志先到场了。 门卫小哥当即不再废话,指着她大声道:“同志们快抓住她,这人形迹十分可疑,很可能是隐藏的敌特分子!” 保卫科立马一拥而上,瞬间将人抓了个结实。 许虹吓了一跳,连忙挣扎喊道:“我不是啊,我只是、只是过来问点事儿,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们这是污蔑!” 门卫小哥点出她已经连续来过两次了,上次冒充卫干事对象,这次还冒充卫干事亲戚,每次都想打听有关卫干事的情况,妥妥的别有居心。 许虹大喊冤枉,说自己这次是在电视上看到卫诚的采访,所以才来问问他对象的事,而上次也只是开个玩笑,都没存什么坏心思,更不是敌特分子。 为了证明清白,她迅速将曲立党抬出来,奈何站里保卫科不吃这一套,直接以形迹可疑的名头将她交给警察处理。 眼看要被强制带走,许虹只好连声大叫:“我怀孕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然并卵,她仍旧被警察同志带走了,只不过手段温和了一点而已。 曲立党还在外为自己的算计奔波,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卫诚上完报纸和电视后,很快又被上头评为三好青年,由官方出面登报大加赞扬。 曲立党能爬到现在的位置,除了面软心狠外,他的敏锐性也不差。 单就这次卫诚受表彰的事来说,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一点异样。 要说全城那么大,每天见义勇为做好事的人不知凡几,为什么就卫诚成了几个被公开点名表扬的典型之一呢? 他救了个孩子有那么伟大吗?上报纸上电视就算了,竟然还有官方出头,他何德何能啊。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曲立党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卫诚身上全方位琢磨这件事,抽丝剥茧,透过表象看本质,最后只得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上头应该是想借着卫诚这次见义勇为,树立起一个模范标杆,向那些平反人士释放政府的善意,以安他们的心。 而在这其中,卫诚明显就是那个政府用来表达态度的诚意代表,也是给一众平反人士的定心剂。 只要他以后稳得住,但凡再有能力干出点成绩来,前途就不会多差。 曲立党悟出来后对他羡慕嫉妒极了,但更多的是惊骇慌乱,忍不住往下推测深思。 既然上头已经表露出有意为平反人士张目撑腰,那会拿昔日专门打压迫害这些人的革命委怎么办? 或许也会立个靶子,好叫他们出出气? 如果是这样,那有什么靶子比作为革命委主任的他更适合的? 到时候,他能讨得了好? 曲立党联想到最后,成功将自己吓住,想调任别处的念头变得更加迫切。 卫诚和曲立国的路子走不通,他也不坚持蹭这光了,得赶紧钻营其他法子。 只是办法还没想出来,他就接到了警察局的通知,说他爱人许虹涉嫌一些国家秘密,让他立即前去配合调查。 曲立党:“……!!!” 许虹,你他妈的干了啥?!! 曲立党一脑门官司地去给许虹擦屁股,路过日化四厂时看到家属院那边热热闹闹的,再对比自身的狼狈凄凉,顿生郁气。 家属院今天确实很热闹很欢乐,全因卫诚上电视的事情在这片传开后,大家都沸腾了,趁着周末没事争相赶来瞧稀罕。 面对这些人,家属院诸人对卫诚那是一个大夸特夸,丝毫不提曾经的嫌弃瞧不上,只说他人品好工作好,是个妥妥的金龟婿,便宜乐家闺女了。 因为卫诚在采访时自曝有对象,现在谁不知他已经名草有主了啊,大家纷纷又开始问起这对象的情况。 说起乐喜,说起乐家,家属院的人自然也只有好话的,连同后妈汪红英都得了无数大拇指,现在谁不说她眼光好眼子尖,提前给继女定下个那么好的结婚对象,以后静等着享福吧。 汪红英因此名声大噪,风评一下子蹭蹭往上涨了一层楼,喜得她心花怒放,合不拢嘴。 消息传到娘家那边,她弟弟迫不及待地赶过来,扔下一大麻袋青皮西瓜,说是家里让送来贺喜的。 汪红英不信,这次可不比上回那点豆皮,她娘不吃亏的性子她还不知道?给送这么多指不定有什么事。 “先说好,这次出风头全是沾了我家未来女婿的光,你们如果想找我办点啥事,那可能真不行。” 打个预防针,不然西瓜怎么来的还是怎么扛回去的好。 汪小舅嬉皮笑脸地摇头,“嗐,看姐你说的,咱家是这种人嘛,家里让送这个过来主要是想感谢一下你的功劳。” “感谢我的功劳?”汪红英懵。 汪小舅掏出一个西瓜玩来玩去,顺嘴解释说:“对啊,因为姐你的好名声,还有你家的这波风头,家里也沾了光啦,妈本来还在愁给小妹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结果你们这边的事一出来,好多媒人都开始往咱家跑,要给小妹说亲介绍男同志,咱家地板都快被他们磨掉一层皮了,妈挑花了眼,才特地让我带东西过来感谢你呢。” 汪红英惊讶地张大嘴巴,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影响。 弟弟的话听得她心里舒坦,嘴上却硬着道:“还感谢我,妈不是一直说我傻吗?” 汪小舅砍开瓜递上一牙笑道:“哎哟姐,咱妈哪说过这话,现在她对你都是可夸了,说红英啊给咱家长脸了……” 汪红英听得翻了个白眼,接过瓜啃一口,汁水一直甜到心里。 乐喜随后也吃到了汪小舅送来的瓜,据说是专门从种瓜老农手里弄来的,皮薄肉厚,汁水充沛,口感爽甜。 乐喜尝过后感觉确实挺甜的,汪小舅的话没掺水。 汪红英就给她切了两饭盒,让她拿去和卫诚一块吃,吃得不错的话,等下他们补完课回来,让卫诚带几个回去,给老爷子和他同事们都尝尝。 于是当晚卫诚回大栅栏时,便带了半袋子瓜回家。 老爷子见了十分欢喜,吃着甜西瓜跟卫诚谈论起他们家那几个院子的回收进度。 说来,上次卫诚贴搬家通知的做法还是有点用的。 第56章 恶心人 当时卫诚贴了没多久, 那几个院子的住户便都看到了。 有些要脸的人家,明白这是户主在赶人,很快收拾东西搬到政府或单位分的房子里去。 对, 他们其实并不是没有地方住。 房子被政府物归原主后,他们在这里的居住权也随之被收回, 但总不可能让人没地方住吧,所以单位那边又另外给他们分配了别的住处。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 为什么大多数人还不愿意搬走呢? 主要还是住房紧张闹的, 单位分配房子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临时给他们找的住所能有多好? 环境, 环境比不上大栅栏;面积, 面积比不上大院子;空间, 空间也比他们现在住的房间小,几乎需要一大家子挤一个十来平的小屋子, 睡地板都不够睡的, 还怎么住人。 所以他们一直拖着不搬,想继续赖在这里住着, 反正能赖多久就多久, 说不定那卫家心虚气短不敢来收房,就这么让他们住着了呢。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太现实, 但谁还不能有点侥幸了,万一成真就是赚的。 当然了,这边的房子继续霸占着,单位那边新分到手的他们也不放弃,分出家里的几个人过去住, 正好两边都能住得宽敞, 多美啊。 抱着这样占便宜的心态, 这群人一直没啥动静的,甚至之前某些个别的还想暗戳戳耍手段赶跑卫家祖孙,或者将他们吓怕吓怂了,不敢对上大家,那他们便彻底没了要搬走的顾虑。 想法很美好,过程实施的也很顺利,就是最后结果不怎么样。 卫诚和老爷子什么脏臭手段没见过,哪里会被他们这些恶心人的小伎俩镇住。 搞鬼的人均是很失望,最后没达成目的不算,还被人家外八路的表姑揪出来指着鼻子骂街,脸皮子都丢光了。 可是之后见卫家没什么额外的动静,好像只要他们安分不闹事,就能继续这么住下去一样,大家又忍不住心生期望地消停下来,以为和那对祖孙自动达成了默契。 谁知道有人家会那么贪,这样‘默契’地住着都不满足,非要生出邪念想凭个闺女套住卫家,让人家祖孙俩心甘情愿送上大院子,结果被送进局子不说,还一下把人惹毛了,连累他们现在被赶。 识趣的人家在了解过前因后果之后,陆陆续续地都搬走了,虽然搬得不太情愿,但人总算还是走了。 这些人走后,剩下的都是一些嫌弃新分的住房小,或者真的住不下,又或者干脆没能分到房子住的,他们还想赖着。 一部分是在观望,想看看卫诚接下来会怎么样,有没有继续住下去的可能。 还有一部分人则根本没把搬离通知放在心上,也没把卫家祖孙放在眼里,且行事挺肆无忌惮的,比如别人搬走以后,他们直接住进空出来的房子里,特别有恃无恐。 老爷子将这些情况都一一告知卫诚,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卫诚思量一番,心里有了点想法,“这事儿咱们不好私自处置,明天上班前我再去派出所一趟。既然咱家收回房子符合规定,又合情合理,那就按照正规程序来。有困难,找组织。” 老爷子点头赞同,殷殷叮嘱道:“有你那件事在,咱家现在的处境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不用再小心翼翼地顾虑这顾虑那,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甭管旁人说什么,你都可以放开点手去做,咱有这底气。” 卫诚乖乖应着:“我懂的,爷爷。” 祖孙俩闲话一场,品尝过甜爽的大西瓜,很快便去睡了。 翌日一早,卫诚说到做到,吃完饭立即前往附近的派出所,找到相熟的民警说一说自家房子被人赖着不走的烦恼,最后离开时顺利拿到几张盖着小公章的搬离通知。 这次可不是他自己随便手写的,而是通过派出所的打印机手工打出来的,且书面是以公家的口吻来写,要求非户主住户立即搬离他人房产,否则后果自负。 卫诚重新返回,将其挨个贴上每处院子大门前,也不管那些人看到有什么反应,自己贴完径直离开。 乐喜在他过来接时得知这件事,夸他做的不错,对付一些死皮赖脸的人,态度就该这么刚,不然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 卫诚得到她的肯定,心里底气顿时更加足了,送完人来到畜牧兽医站,刚进大门便被安保亭提醒有他的邮件。 关键邮件外面大咧咧地印着人民法院的字样和徽章,令人看了禁不住心中一紧,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没事法院给人寄什么邮件呐? 卫诚起初也很疑惑,提着心将邮件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后,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是瓜子脸一家真的不服判决上告了,他属于之前的原告,到时开庭审判时需要到场。 这完全没问题,他一定会按时出庭,送那奇葩又恶心人的一家子进监狱。 转眼一天过去,卫诚早早下班去接乐喜,刚把姐弟俩送到家属院门口,正被他们准备拉着进去一起吃晚饭时,有个脸熟的小子突然冲过来,向他通风报信道:“卫大哥,有人又在你家院子门口闹事了,我刚才来的时候,见他们和你家姑奶奶吵起来了。” 卫诚脸色一沉,赶紧问:“我爷爷呢,他怎么样?” “卫爷爷在院里没出来,我没瞧见,不知道情况,但是我听那些人骂了好多你和卫爷爷的话……” 后面还没说完,卫诚已经等不及了,转身便往大栅栏的方向跑。 八零嫁男主 第47节 报信的小子赶紧跟上,两人片刻间不见了人影。 乐喜心里担忧,把乐乐送进大门,看着他上楼后,自己飞快地去追卫诚。 因着晚了一步,她追过去时没赶上那两人坐的电车,只好等下一班,最后紧赶慢赶终于在大栅栏的胡同口将人追上。 卫诚看到她很诧异,也很感动,迅速拉上手一起往里走,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乐喜如实道:“我担心你,想跟过来看看。” 卫诚握紧了她的手,抱歉说家里出了意外,今晚可能给她补不上课了。 乐喜摇头说没事,反正还有一周多时间就是高考,前面能准备的她都尽力准备了,现在事到临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两人说着话快速来到卫诚家小院子所在的地方,却见这里安安静静的,一点没有报信小子讲的那样战况激烈。 报信小子结结巴巴道:“真的,我走的时候骂的正凶,都快打起来了。”不然他也不会巴巴地跑去叫人。 乐喜猜测:“估计是事情已经解决,人散了?” 有这个可能,卫诚点点头,大步往前走去。 乐喜赶忙跟上,刚走一步,发现报信小子还没离开,正眼巴巴地等着什么,她想了想,掏出包里剩下的半袋肉干给他,“谢谢你来给我们报信,这些你拿着当零嘴吃吧。” 报信小子犹豫一下,试探着接过来,打开纸袋一看,竟然是猪肉铺,立即揣上跑开了。 乐喜把人打发走,加快脚步赶去卫诚家小院门口,但还没靠近就有一股腥骚恶臭味扑鼻而来,闻起来非常像屎尿粪便的味道。 大概听到了她接近的脚步声,卫诚在不远处高声喊道:“不要过来!” 乐喜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望过去仔细一瞧,差点吐了。 只见卫诚家小院门前的巷道上已经被一片黄白黑灰物占据,真是污水横流、屎尿遍地,臭气熏天且恶心至极。 而卫诚像是闻不到一样,现在正两脚站在那片脏污之地上,双手握拳,眉头紧皱。 小院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像是有个人在和他说话,片刻后,卫诚向乐喜挥了挥手道:“要不然你先回去,或者等等,我把这里处理干净,你再过来。” 门里的人听到这话仿佛又说了什么,卫诚随即话音一转,直接让乐喜先站远点等一下,他马上将这里清理干净。 可能担心乐喜会走,他最后还说:“我爷爷他们知道你来了,待会儿想见见你,可以不?” 那自然是可以的,乐喜本就没打算离开。 而且卫诚都去过她家了,她现在到了他家门前,不进去看望下未来长辈说不过去。 只是可惜来得太急,两手空空,没带什么东西。 乐喜心里遗憾着朝卫诚点点头,看见他转身准备开始清理了,突然想到什么,扬声建议道:“要不先不清理了,他们这么做属于故意寻衅滋事,还污染破坏公共环境,直接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现在这里正好是证据。” 小院门里的人听见她的话,不等卫诚有所反应,先高声附和说:“哎呀,闺女讲得有理,刚才他们闹得可凶了,听见有人去给阿诚通风报信,立马一哄而散,个个跑得都比兔子还快,可见是惯会欺软怕硬的,为了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咱们还真得硬气起来不行。” 话落,院里随之又想起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阿诚,你表姑说得对,你就按照阿喜讲的,先别清理,直接去报警吧。” 乐喜听到他们对她如此亲切的语气,反应过来前一个应该就是卫诚的那位表姑,后一位则是卫老爷子了。 卫诚没有意见,但他自己暂时去不了,两脚都沾着某些东西呢,不太方便走动。 乐喜自告奋勇,问清了附近派出所的位置,花费一刻钟的时间将几位警察同志带过来。 警察同志看过事发现场的情况,也都很震惊,全都被恶心到了。 他们马上根据表姑的描述开始挨家挨户清查抓人,不到一会儿便逮了好几个嫌疑犯,但是和表姑印象中的闹事者人数还是对不上。 少了,还有人没被抓到。 表姑实在被他们恶心得够呛,偏偏这事儿还叫未来侄媳妇碰上了,你说糟不糟心?糟心呐,她不把那些人全揪出来,她这口气咽不下! 老爷子和卫诚也是同样的意思,坚持把剩下的人都抓住。 可是警察同志盘问过被抓住的那些,他们要么装傻不承认,要么咬死没有其他人,要么说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不松口,好似在忌惮着什么。 警察和卫诚等人都直觉可能遗漏的这几个才是此事的主谋,或者说关键人物,必须将其抓出来。 乐喜站在干净的地方,远远听到他们商量怎么抓到人,再瞧瞧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污秽之物,试探着提议:“不然找只狗过来试试?”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让狗根据味道将罪魁祸首揪出来,但总能缩小查找范围吧。 毕竟以表姑描述的当时那情况来看,除了闹事的人,不是谁都往前凑那么近的,围观的基本都离得远远的,害怕被熏着,那他们身上的味道肯定没有闹事的重。 乐喜不知道自己这想法成不成,姑且先说出来给他们参详一下。 第57章 解决 乐喜的法子一出, 卫诚他们都觉得不错,可以试试。 正好派出所后院养的有狗,由其中一位警察同志迅速回去将狗带来。 狗来后, 乐喜猛地一见差点吓一跳,猛地后退几步, 定神一看,真是好大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啊。 有它出马, 别说那些心里有鬼的闹事者,就是乐喜自己被它盯着瞅一眼,小心肝都控制不住地怦怦跳,心惊胆战瘆得慌, 唯恐它一个没拉住绳突然往她身上扑。 拉住狗绳的警察同志见好像吓到她了, 忙解释道:“别慌,大狼它很温柔的,尤其是对女同志。” 最后一句调侃令乐喜嘴角抽了下,再看看大狼狗低眉顺眼蹲在警察同志脚边的乖巧模样,她暂且相信对方说的,心里害怕减轻了点, 但还是不太敢凑近。 警察同志示意大狼狗抬起狗爪,跟乐喜打个招呼。 下一刻, 大狼狗果真听话地抬起狗爪向乐喜挥了挥,貌似很能听得懂人话一样。 乐喜惊喜,小心靠近一些, 被警察同志鼓励道:“别看大狼长得凶,其实它脾气最好了, 同志你别怕, 过来摸摸它的脑袋。” 乐喜瞄了眼大狼狗的毛脑壳, 一看就很好撸,心里疯狂意动,人不由得再走近点,然后试探着伸手过去。 还没摸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刚巧被卫诚看到,他才和另一位警察同志商量好稍后的抓人计划,转头便瞧见乐喜和男同志有说有笑的,手都快摸到人家狗身上了,顿时扬声打断道:“同志,既然狗到位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牵狗的警察立马应声,乐喜的手也停在狗脑袋上空,最终没成功摸到毛茸茸。 大狼狗很快被主人带着开始工作,先是凑到满地的脏污边上嗅了一阵,而后主人一声令下,它立即闪电般地冲出去,循着嗅到的味道挨个找人。 两位警察同志紧紧追在后面,卫诚和乐喜他们也连忙跟了上去。 期间,卫诚有意和乐喜拉开距离,不让她靠近。 乐喜发现后找机会接近,奇怪地问他:“你干嘛?突然和我搞疏离,不是说过有啥事都要懂得沟通吗?”莫名其妙忽冷忽热的,她可受不了,也不能惯他。 卫诚神色一变,马上摇头摆手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乐喜追根究底,“那你说呀,你什么意思?” 卫诚突然脸色通红,动作别扭地往旁边走,非得和她隔开一段距离,然后才咳了咳老实交待:“这不是脚底还沾着那些东西,身上臭得很么,怕熏到你,也担心你闻过以后记住这事了,回头嫌弃我。” 关键是形象啊形象,万一经此一遭,他在乐喜眼中的形象变成了臭烘烘的,以她那爱干净的性子,往后还会中意他吗? 卫诚虽然不相信乐喜是这么肤浅的人,但他冒不起这个险,所以只能尽量现在多避着点了,等这事儿过去,他再洗刷干净和她亲近。 乐喜了解过他的想法和打算后,心里觉得好笑,“你可别了吧,我要是真洁癖发作,光是看见你们家门口那情况,早就扭头走人了,哪还会等到现在,还陪你一块去抓人。” 卫诚脸上一喜,确认道:“你真的不介意?过后不嫌弃?” 乐喜点头,一把将他拉过来,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态度,“放心好了,不会介意,也不会嫌弃,不过等事情解决后,你得清理干净点,自己也要收拾干净喽。” 卫诚自然没有不应的,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弯起,和乐喜说之后怎么清理最好。 两人边追边聊,片刻功夫间,大狼狗已经闻着味道跑进一个院子的茅厕里,将正在上厕所的某个家伙扑住,死死咬拽住裤腿拖出来。 由于是拉屎拉到半道被突然拖出来的,他裤子还没提上,白花花一片。 乐喜赶到看见这一幕,不禁愣了下,眼睛眨了眨,下一秒被一只大手飞快捂住,不让她再瞅到半点。 同时耳边传来卫诚低沉的警告声:“别看,什么腌臜东西,看了容易长针眼。” 乐喜囧,好吧,不就是半拉白屁股嘛,不看就不看。 接下来女同志回避,男同志们走上前去。 那家伙已经被吓得吱哇乱叫,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看到几人仿佛见到了亲生爹妈,赶紧呼喊求救。 “狗狗狗,有狗哇,快救我啊呜呜呜呜。” 大家:“…………”没见过这么怂的,是不是男人了。 警察同志无奈地过去扶他起来,再帮他提好裤子,最后看到自家大狼死咬住不放的架势,心里顿时有了谱。 这一瞧便知道找对人了,所以他并不怎么心疼被吓到的这家伙,趁机上去一个银手铐将其铐上,然后才好心提醒道:“同志,别嚷嚷了,大狼根本没咬住你好吧。” 仔细看下都能发现,狗嘴只叼住了衣裳,并没把他怎么着,可瞧把他吓得,就这熊样还敢犯事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被这么吓过一波,又有警察和银手铐威慑,被找上门抓住的家伙突破心防,之后问什么交待什么,知无不言。 通过他的口供,警察又连续抓到两个,剩下的还是由大狼狗出力,将藏着的那些耗子全抓了出来。 其中有的人像刚开始那个家伙一样,被大狼狗和警察找上门的阵势吓破胆,很快交待清楚,对刚犯的事供认不讳。 而有的却头铁的很,刚开始还死咬着不承认,最后被警察告知怎么凭借狗鼻子找到他们的后,切实证据面前,这些人才不得不松口。 但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自认为只是开开玩笑,搞了个恶作剧而已,卫诚等人并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多被揪住批评教育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此他们特别有恃无恐,不情不愿地承认后且不忘嘲讽卫诚:“你看看你,就那么点事儿,你搞这么大阵仗找人,闹得大家都不安生,一点不大气。” “你大气,那肯定知道敢做敢当。”卫诚怼回去一声,转头和警察同志说:“他们这样算构成寻衅滋事罪了吧?我报的警,现在请求就此立案。” 警察同志点头说当然可以,当下准备把人都带去派出所,该罚的罚,该判的判,谁也跑不了。 头铁的那些人这才有些慌乱起来,虚张声势地叫嚣道:“喂,你们怎么这样,知道我是谁吗?快把我放了,本就没多大点事儿,瞧你们这格局,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大事的。” 到了这一步,没人再听他叭叭什么,直截了当地带走再说。 过程中,这些人的家属们不是没试图阻止过,但都在警察和大狼狗的威慑下不敢多纠缠,试着上前拦一拦看不成后便迟疑了,转头找卫诚求情。 卫诚这里没得商量,不论前来求情说和的人是谁,他都丝毫不松口,气得那些家属们咬牙切齿。 如果是以前,他们八成会托关系找人对他施压,或者简单动动手指,叫卫诚不松口也得松口,但现在人家走了大运一飞冲天,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欺负的了。 他们是有些关系和人,可人家就没有关系和人了吗?别忘了他家之前是干嘛的,私底下没有点有权有势的故交人脉谁信啊。如此一来,两边若是对上,谁是鸡蛋谁是石头还真不一定呢。 因为顾虑到这些,家属们当时才迟疑的,以为稍后缓一缓等卫诚气消了,他们再上门说和说和,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之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最后不都被轻松放过去了,也不清楚卫诚这次为啥这么较真,以后还怎么做邻居,他们可还住着…… 哦,差点忘了,他们还住着他家房子,而人家准备收回了,所以才有眼下这桩事。 想到这里,这些人顿时顾不上被抓去派出所的家伙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最多被关上几天放出来呗,哪里比得上一家子即将被赶出大院子这件事重要啊。 八零嫁男主 第48节 被抓走的几个人瞬间被他们抛之脑后,如卫诚所愿地都蹲了局子,最轻的都要拘留半个月,另外还要赔偿他家的损失以及清理费。 对,清理费,在乐喜的建议下,卫诚没有再去自己清理那片地方,而是直接找来愿意做这活的人,雇佣他们用肥皂水将门前的胡同整个清洗了三遍,完后再洒上痱子水去味。 请来的人为了拿到工钱,干得特别有劲,动作飞快。 等卫诚按照这个乐喜提供的法子把自己也打理干净的时候,门外已经被快速清理得干干净净了,青石板变得光滑如新,地面无一丝灰尘杂物,连空气都是香喷喷的。 卫诚这才将待在不远处当监工的乐喜接过来,先问她:“你看看可以不,还能闻到臭味吗?” 乐喜动了动鼻子,差点被浓郁的痱子水味呛到,赶紧点头说可以了。 卫诚又问他身上呢。 乐喜默了下,凑上前仔细一闻,立马伸大拇指。 卫诚终于满意,给人结算了工钱,带乐喜进去见爷爷。 乐喜有点紧张,好在月色朦胧,小院里灯泡昏黄,可以帮忙掩饰点不自在。 进去后,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礼貌大方一点,依次和卫老爷子、表姑问了好。 卫老爷子看到她很高兴,点着头连声说好。 表姑比较自来熟,直接拉着她手腕道:“闺女,让你看笑话了,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咱们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就对阿诚失望啊,那是别人的错,他还是很好的。” 卫老爷子领会到表姑的用意,连忙跟着帮自家大孙子说好话:“对,阿诚最近已经在积极处理这帮子不安分的了,保证能在阿喜你进咱们家门前把人都料理干净了,不让他们碍到你的眼。” 两位长辈都努力了,卫诚也出声解释下,说他近来确实在解决那些人,之前和乐喜透露过,今天这件事其实就是他采取行动后的反噬,他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对方手段会这么恶心,还让乐喜碰个正着。 乐喜听完摇摇头,给他们一个定心剂道:“没事,我刚开始便和卫诚说了,只要打扫收拾干净点,我不会介意的。再说这又不是咱们的错,合该是谁闹出的事,谁来负这个责任。我如果讨厌,也是讨厌他们。” 这番话说完,老爷子和表姑听得都很舒坦,总算是放心了,不然真担心把人吓跑了抓瞎。 表姑看出乐喜没说假话,态度表现得也很自然,心中大定,随即提出告辞。 天已经很晚了,她留下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老爷子便没有多留,将家里还剩下的一个西瓜给她带了回去。 表姑起先不要,最后得知是乐喜家送来的,味道可甜,只剩这一个了,她立即麻溜地接过抱走。 她走后,老爷子也有点顶不住,卫诚扶他回屋里歇下,而后出来送乐喜回去。 两人刚走出来没多久,转眼被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众人团团围住。 他们争相交上该交的卫生清理费,都不用卫诚催促,一个个掏钱倒是掏得挺爽快,也对他之前坚持送那些家伙进局子再无微词,只希望借此叫他满意,方便让他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的大院子。 可是这件事没得商量,卫诚直接敲着旁边大门通知上的小红章说:“看清楚了,这是公家准许的,也是符合律法规定的,如果你们非得和公家作对,冒着违反法规的危险也要继续住下去,那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到这里,卫诚话音一停,看向月色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大家被他沉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心生凉意。 一眼震慑住他们,卫诚才接着说出后面的决定,“我再给你们宽限两天,如果还不搬走,那咱们法院见!” 众人嗡地一下炸开,不满道:“至于嘛,你家房子这么多,你们才两个人,哪里住得过来,给我们住住怎么了,我们也不是白住,还给你们修理东西、增加人气儿了呢。” 卫诚听完这话,转头看向这些年被他们造得不成样子的房子院子,无声凝视。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霎时一阵尴尬。 “那啥,毕竟、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嘛。”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完后自己都讪的不行。 卫诚当没听见,继续道:“这里本就是我家房子,借你们住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还回来了,这是上头的意思,你们不愿意照做的话,相信组织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话说成这样,就是没得商量了。 众人当然不满意,叽叽歪歪地还想再和卫诚合计合计,但卫诚一概没理,护着乐喜从人群中离开。 两人走远后齐齐松了口气,彼此对视一眼,不禁一同笑开。 乐喜鼓掌,表扬道:“解决得不错,圆满成功!” 卫诚摇了摇头,“目前暂且算不上,得看接下来他们怎么行动了,希望一切顺利。”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第58章 参加高考 有卫诚那番话, 再加上刚刚抓了一波人的威慑,大家不敢不认真对待。 接下来的两天内,他们开始陆续搬离, 最后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两种情况的人。 一种是不要脸皮死活想赖着占便宜的, 对于这种人,卫诚不惯着他们, 如果叫来警察还赶不走,便会直接去他们单位找他们的领导,看是要工作,还是要住他家房子。 不傻的人都知道要选择工作, 显然能耍心眼的人不会是什么傻子。 经卫诚这样一操作, 他们若是还想要工作,不想搬也得搬了。 另一种则是实在没地方可搬的,他们有的是工作单位暂时分不到房子,或者还没资格能分房子,有的更甚至连工作都没有,平时打零工勉强维持生活, 根本没有能力找房子搬家。 这一部分人不是不想搬,是迫于现实无奈搬不了。 如果卫诚狠心把他们一起赶出去, 万一过后哪个出点事,可能他还会吃挂落。 考虑到这一点,卫诚和老爷子商量过后, 决定将他们统一迁到一个院子里管理,每月付房租居住, 暂时没钱就写欠条按手印, 将来有钱再还。 当然, 前提是他们以后需要安安分分的,不然哪天再闹出点事,直接卷铺盖走人。 以防届时他们赖账反悔,卫诚特地准备了契约协议,签了才能住下。 留下的所有人都签了,搬去卫诚安排的那个院子本分度日。 到此为止,收回房子这件事才算圆满结束。 但卫诚没有因此闲下来,他还有一个官司要打,马上就要开庭了。 在此之前,他将这件事告诉乐喜,乐喜为了支持他,开庭当天专门跑去旁听,为他打气助威。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瓜子脸一家上诉失败,法院维持原判,送他们一家到监狱里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 直到此时,这家人才露出后悔恐慌来,开始争相给卫诚磕头道歉,哀求他放过他们。 卫诚没有任何心软,拒绝道:“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没抓住。” 瓜子脸一家见卖可怜不成,顿时恼羞成怒,挣扎着想扑过来教训他,叫嚣道:“算你小子狠,你等着,爷爷们饶不了你个龟孙子!” 他们在法庭上都这么张狂,可见平时什么作风,没有人再同情他们,一家子很快被武警押下拷走。 剩下的老弱妇孺哭成一团,追着卫诚又喊又骂,却不敢再动他一根手指头,只能远远地用仇视的眼神瞪着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卫诚现在不知死过几百回了。 可他毫不在意,顺利了结完这件事,便将这些人抛之脑后,开始专心陪乐喜补课学习。 这个时候距离高考来临还有五天,虽然时间很短,但老话不都说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趁着这几天,他想再给乐喜巩固一下重点,顺便猜一些题。 乐喜任他安排,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学校那边已经不怎么管他们了,只让学生放平心态尽力就好,不想在考前关键时刻给他们太大压力。 所以接下去几天里,乐喜自个儿挺放松的,白天继续在学校刷刷题看看书,晚上回来在图书馆由卫诚开小灶,和平常没什么变化。 但乐顺他们很紧张,又不敢被她发现影响学习,只能悄悄尽自己那份力。 比如汪红英最近在家里玩命煲汤,什么补脑煲什么,全给乐喜做着吃,连带卫诚都沾光过了一次嘴瘾。 不得不说,汪红英的煲汤手艺真不错,比做饭还要来得好。 乐喜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的。 另外还有乐顺,他都特别注意到在家里能不大声说话就不大声说的程度,影响得乐乐都不敢撒欢了,父子俩一起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弄出一点动静,以防打扰到乐喜紧绷的神经。 其实要乐喜本人来说,神经紧绷的分明是他们,而不是她。 她本来没想太多,经他们这么一搞,她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高考终于来到的那一日。 乐喜早早领了准考证,幸运地分到他们学校的考场里参加考试,不用再额外熟悉环境。 考试那天,乐家全家出动,集体到校门口送她,仿佛她去的不是考场而是刑场一般。 卫诚也请假赶过来了,请假理由就是陪对象参加高考,领导看到后立马通过,不到片刻,这事儿便传得站里所有人都知道啦。 大家在他走的时候都说了祝福的话,让他带给乐喜。 乐喜听到还挺开心的。 进场铃响后,她挥了挥手,在大家的注视下走进学校大门。 之后坐在熟悉又陌生的考场上,她仿佛回到了前世自己参加考高的时候,那一次因为意外考砸了,这次她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她在里面拿到试卷安心作答时,卫诚他们在外面慢慢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预备收卷的铃声终于敲响,听得一众等待良久的家长们精神一震,纷纷站起来望着校门口翘首以盼。 最后十五分钟在万分紧张中缓缓度过,终于铃声再次响起,第一场考试结束。 但考生们还不能立即出来,须等到试卷收完确认无误才能走人。 校门外的众人又焦急等待片刻,才将将看到有人从学校里飞奔而出,大门随即打开,很快便涌出一大波人流。 乐喜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特意站到高处的卫诚,还有他周围的乐顺三人,她立即跳起来和他们挥手示意。 卫诚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立马跳下来冲进人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为她分开拥挤的人潮,护着她和爸妈弟弟会合,然后一起回家。 他们没问她考得如何,反而是乐喜自己首先提起来,砸下一个大雷:“卫诚帮我押的作文题压对了。” “什么?!”乐顺和汪红英都很震惊,确定是真的后顿时欢喜的不行,看向卫诚的目光都变得精光闪闪。 之前乐喜说卫诚学问好,他们还不太相信,现在一下信得真真的。 说实话,他们家真是捡到宝了。 卫诚谦虚表示只是侥幸,当不得什么,但稍后趁着下一场考试开始之前,他抓紧时间又给乐喜多预估了几种题型,让她弄懂记牢,自信出战。 下午考的是数学,卫诚辅导乐喜最多的一门,考题对她来说不算多难,完成的还算顺利。 搞定这门文科中的重中之重,乐喜信心倍增,保持着这种状态将另外四门也在两天的时间里考完了。 不管考试结果如何,全家人都因此大松一口气,感觉浑身一轻。 乐喜却觉得头昏脑涨,回去倒头睡了一天一夜被饿醒,扒着后妈新煲的猪血汤猛喝三大碗,人才彻底缓过来。 八零嫁男主 第49节 卫诚中间来看过她好几次,见她一直在睡就没打扰她,只默默看着她开始思考起内心担忧的一个问题。 第59章 来估分 当乐喜参加考试时, 卫诚在外面除了陪着乐顺等她出来,还听到很多别人对未来大学生的期许和赞语。 他们都说大学生好哇,上大学顶顶有排面, 能学习文化知识,以后当文化人,毕业了还有工作保障,拿着铁饭碗, 一辈子不用愁。谁家要是出来一个,那可真要美坏了,门槛八成都得被媒人踏破喽,挑对象估计能挑花眼。 这些话听得多了, 卫诚难免有点入心, 禁不住开始思考一件事。 如果乐喜考上大学,成为了大学生, 那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会不会越来越大? 他希望她能考上, 也有几分把握确定她会捞个大学上, 但之后呢。 她的前途可以预见会很光明, 将来有身份有地位, 人又长得好性格好, 连爱干净的小洁癖都是可以任人夸赞的优点,届时会有无数优秀的男同志看到她的好,来追求她, 给她献殷勤。 到了那个时候,他被那些人比下去了,她还会不会觉得他好? 以乐喜现在的性子, 卫诚敢说会, 可是他非常清楚人心易变的道理, 时光能够消磨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他阻止不了这件事,也不能不想阻止,因为它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好,而他能做的或许只有努力让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好,得以追赶上她的脚步,和她并驾齐驱、共同进步。 凝望着乐喜的睡颜,卫诚很快想明白问题的答案,和乐顺他们打过招呼离开。 晚上回到大栅栏,表姑已经忙完走了,饭菜给他热在锅灶上,老爷子没有先吃,在等他回来一块吃饭。 卫诚吃饭时露出些微的异样神色,被老爷子轻易捕捉到,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是阿喜没考好还是怎样?” 大孙子之前不是透露很有把握吗,怎么这个时候表情又不太对了。 老爷子腹诽着担忧起来。 卫诚忙摇了摇头,说乐喜应该考得还不错,让他不要担心。 老爷子纳闷:“那你干啥这个表情?”搞得他还以为乐喜没考好,大孙子在忧虑这件事。 卫诚只好交待:“我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正琢磨可能性呢。” 老爷子来了兴致,让他说说什么事,如果拿不定主意,不如让老头子帮他参详参详。 卫诚犹豫了下,问道:“您说我报个夜校怎么样?” “报夜校?干啥,学习吗?你那脑袋瓜子还用别人教着学习?”老爷子侧目。 他笃定大孙子提出这事儿绝对不是抱着去跟人学习的目的,如果真想学习,他自己学学都能学会了,哪里还用到别人教啊。 所以,卫诚到底想干嘛? 在老爷子的追问下,卫诚最后向他吐露心声,表达了一番对未来可能会因为落下媳妇儿太多被人家抛弃的担忧。 老爷子听完:“…………”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自信呢,都不想说他是自个儿孙子。 卫诚不知道老爷子心里的吐槽,犹自在那儿发表感想,说你看乐喜都快成大学生了,以防他之后跟不上趟,不如也赶紧上个学进步一下吧。 比如报夜校进修什么的,总之咱得把文化水平提起来,务必要跟得上时代的步伐。 老爷子听他叭叭完,忍不住翻着小白眼总结:“你啰里啰嗦这么多,不就是害怕将来媳妇遇到更好的,转头嫌弃你把你抛了,所以现在想提前准备准备?” 卫诚扭过头不看他,脸色微红道:“您老明白就明白,不要这么讲出来嘛。”搞得他多难为情。 老爷子不管,径直道:“你这想法不错,就是太缺乏自信。” 既然有了危机感,那便想法子解决,年轻人要有一股大无畏的冲劲,缩手缩脚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在草原上住窝棚了,也不用再背负那些骂名臭名,有些事情想做就放开手去做呗。 卫诚被训了一顿,并没有在意,道理其实他都懂,这不是做了决定还有点忐忑,想在老爷子这里寻求支持吗。 他想进步追赶媳妇,老爷子自然没有二话的,同时私心里还想着大孙子被耽误没能上成大学,虽然未来媳妇能帮他弥补遗憾,但终究不是自己完成。 他这时候提出想去报夜校,看起来是担心将来被媳妇落下,怎知实情不是自己也想重温上学的感觉呢。 终归是家里亏欠他的,随他高兴就好。 成功得到老爷子的鼓励和支持,卫诚信心倍增,准备之后找个时间告诉乐喜。 乐喜一觉醒来,喝完汤恢复了精神,紧跟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学校,和老师同学一起对答案估分。 老师已经在考完后拿到所有试卷,答案也出来了,现在就贴在黑板上,让每个赶过去的同学都能看到,然后对照着答案看看自己答的怎么样,估算一下分数,最后得出总成绩汇报给老师。 等老师拿到估分,会挨个找他们谈话,根据他们预估的分数,帮忙筛选合适的学校,以便在填志愿时做到心里有数不抓瞎。 不然一个搞不好,可能会出现那种考得不错,但因为填饱志愿不当,最后一个学校都没捞着的情况。 像这种倒霉蛋,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总是很令人唏嘘惋惜,大多数只能浪费一年时间,来年再战,但来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老师对他们估分填志愿的事都很重视,考不考得好没关系,反正已经考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分估准、把志愿填好,全市甚至全国那么多学校,总得能捞着一个吧。 当然,那些志存高远非名校不上,宁愿落榜多费一年时间,也要实现梦想的头铁份子,老师劝说不成后也表示了充分尊重。 反正这事儿她尽力了,他们自己不愿意,且能够承担起后果,那她还墨迹个什么。 估分是一件精细活,需要根据标准答案再对照自己的一点点估量出来,有时候一两次还不一定准,需要和老师一起多估几次,可能才会最接近真实的结果。 这个关系到填志愿时选择学校的问题,是一件大事,每个人都很慎重,一天半天的完全不够用,打算多耗费几天再说。 由于距离填志愿还有一段时间,老师也任由他们磨蹭来磨蹭去。 乐喜估分时纠结死了,那些有固定答案的还好说,可也有不少都是主观题,没有特定的答案,且得分往往还会被改卷老师影响,你根本无法确定自己能得多少分,只能知道自己答的偏没偏题,能不能拿到基础分,再稍微往上增加那么一点。 可是要增多少,乐喜拿不定主意,干脆叫来卫诚,让他帮忙看看。 学神出马,一个顶俩。 卫诚帮她一点一点评估算分,最后得出一个令乐喜感到不太可能的结果。 这次考试,乐喜参加的文科,一共考了六门,其中语数一百二,其他四门政史地英都是一百,其中英语虽然占一百,但它最后能不能计入总分还不一定,可能会只作为参考,也可能以其百分之三十计入总成绩,所以这门暂时不能算进去。 刨除掉乐喜觉得考得不错的英语,其他五门经过卫诚预估计算,总共可达到五百一。 乐喜听到这个分数,还以为听错了,最终被卫诚确认是真的,顿时眼前发晕,感觉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曾经对她来说那么遥不可及,好像永远高攀不到。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她,她考了这么多?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搞错了亲?要不要再算算?”乐喜双手合十,眼巴巴看着卫诚。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这个结果实在难以置信啊,她真的有考那么多?要知道她可是个学渣啊,除了考试中做得比较顺外,好像也没觉得考得多好吧。 乐喜对自己的学渣本质非常了解,甚至因此而有些隐藏的小自卑。 所以面对学神给她预估出的高分数,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开心,而是下意识地怀疑自我,真的能考这么好吗?会不会弄错了?赶紧再算算! 卫诚倒不介意帮她再算一遍,可是认真重算之后,还是那个数字。 他的量分不会错,不论是重算多少次,都会是这个结果,且和她真实考出来的成绩不会相差多少。 卫诚表达完这个意思后,乐喜就懵在那里了,对着纸上那个总分数愣了半天,最后忽然啊地一声叫出来,猛地跳起扑到卫诚身上,欢呼雀跃。 “卫诚,卫小诚,卫诚诚,我居然考得这么好?太太太出乎意料啦!啊哈哈哈,我好开心!” 卫诚连忙把人接住,差点被怀里的冲劲推倒在凳子上,另外还要面对四面八方看过来的各色目光。 因为乐喜情不自禁喊的那一声,以及她高兴得略显出格的举动,都让正在忙着估分的大家纷纷转头望过来,侧目而视。 特别是听到乐喜的喊声,意识到她可能考得很好,他们顿时忍不住各种羡慕嫉妒恨,眼神跟着变得复杂极了。 按说乐喜平常在他们班虽然足够勤奋努力,但班里比她勤奋努力的不是没有,她也没比别人多聪明,怎么就考得那么好了。 大家心情复杂过后,想了想都不太相信。 他们猜测也许可能是她有自知之明,期待值比较低,所以稍微好点的估分成绩都能让她满足成这样了。 比起乐喜超常发挥考得高分,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后面这种情况。 乐喜高兴劲过去,察觉到大家看过来的复杂目光,赶紧从卫诚身上爬下来,拿上书包纸笔和卫诚飞快离开教室。 卫诚耳根红红,出来被风一吹,人才回过神来,问乐喜现在去哪儿。 “去找老师,把估分给她看看。”乐喜说着拉上卫诚的手,朝老师办公室冲去。 两人赶到时,找老师谈话的另一位同学刚好出来,他们立马趁机进去占住空,将估分结果交上。 老师看到纸上的那个数字,惊讶是很惊讶,但也不怎么意外,只向他们确认般问了句:“确定是这个数了?” 乐喜犹豫道:“我没估出来,这是卫诚帮我估的,老师如果看着不行,要不然您替我再估一次?” 以防万一,老师答应了,不过让卫诚也参与进来,他们三个一起再估一次,如果最终分数没有什么差错,那基本就是这个结果了。 卫诚估分的时候比较莽,大概带有个人滤镜,好几处主观题都不自觉地给乐喜往高了打。 而老师则与他相反,比较偏向于保守,因此最后三人估算出来的分数并没有之前那个多,但也只差几分而已。 试问五百一和五百零几有啥区别吗?几乎没有。 所以老师让他们自己选择写哪个,反正不管是哪个,选好学校肯定能录取上,说不定还是最前头的那几所。 卫诚看向乐喜,让她自己决定。 乐喜咬咬牙,“写五百!”她选择再保守一点。 坑爹的先估分填志愿再出成绩,后世早就改了,现在她却还要体验一遍,个中心酸,谁经历过谁知道。 卫诚对此没有意见,只是往少报几分而已,在总分基数那么多的前提下,少几分多几分影响不大。 老师挺满意的,乐喜的决定正符合她求稳的预期,不过她仍旧又确认了两三遍,确定乐喜不改了,才终于将最终估分记录下来,等到填报志愿时作为参考。 亲眼看着她填上那个数,乐喜擦了把汗,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战斗才刚开始。 第60章 开心 虽然还不算最终结束, 但估完分数,总能喘上一口气了。 乐喜暂且将后面的事抛开,一身轻松地和卫诚离开学校, 打算等到填志愿的时候再过来。 为了庆祝一下估得高分,同时祈愿真能考到这个分数,乐喜放出豪言壮志:“走,卫小诚, 姐姐带你去吃大餐!” 这次她请客,国营饭店走起。 八零嫁男主 第50节 说完,乐喜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朝前走,示意卫诚赶紧跟上。 卫诚笑着跟上来了, 伸手揪住她的小辫子问:“你喊我什么?” “卫…小诚啊。”乐喜被他拽着辫子拖着走, 仰头一脸无辜,“公平起见, 你也可以叫我乐小喜。”她是不会介意哒。 卫诚好笑地弹了弹她脑袋, “还有呢?” 还有?乐喜茫然。 卫诚呼噜了一把她的头, 无奈道:“你是让谁叫姐姐?我比你大那么多, 你该叫我哥才对, 别没大没小知道不?” 乐喜明白过来, 连忙点头认错。 卫诚这才放过她,松开辫子将人扶好站稳,然后要求:“来, 叫声哥听听。” 乐喜往前走了一步,听到这话回头看着卫诚,嘿嘿一笑:“叔叔好。” 卫诚:“……!”想打人。 他想打她, 真的, 太气人了。 乐喜提前做好了准备, 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撒丫子开溜。 卫诚迈开大长腿追上去,两人在街旁的白桦树下你追我赶闹了好一阵,最终以乐喜被逮住挠痒痒求饶结束。 最后那声哥还是喊了,叔什么的,卫诚诚听起来特别刺耳,关键还扎心,他表示受不住,以后最好不要再喊这称呼,不然喊一次教训她一次。 乐喜为此唉声叹气,好好的一个爱称就这么被他打入冷宫了,他知不知道这样会减少他们之间多少乐趣呀。 卫诚不知道,并扔给乐喜一个警告的眼神。 乐喜撒过一会儿欢,心里那股子高兴劲过去,人渐渐恢复过来,才不再折腾他了,转而拉着他往国营饭店走去。 卫诚望了眼不远处的饭店大门,故意道:“乐小喜,真请客啊?” “那还能有假?你如果敢跟我抢,我跟你急哦。”乐喜说完当先一步走进去。 这次换她来主导,看菜牌点菜付账自然由她来,卫诚只需要像她上回那样找好位置占住就可以啦。 卫诚没有异议,乖乖听从安排,选好座位后将两人的手包放上去占位,他自己则来到乐喜身后,看她都选了什么菜。 今儿个国营饭店的菜色还不错,其中有大厨的拿手好菜鸡汁凉面,正好在这个炎热的时候吃。 确定卫诚不排斥后,乐喜点了两份鸡汁凉面和几样爽口小菜,另外还想点两碗冰镇绿豆汤时,被卫诚阻止。 他将绿豆汤换成了桂圆红枣羹,说:“都吃凉的对女孩子身体不好,桂圆红枣羹味道不错,还能美容养颜,喝这个吧。” 乐喜问了服务员,得知桂圆红枣羹虽然没有冰镇的,但常温喝着也很解暑,就没有反对。 鸡丝凉面很快做好,和着小菜桂圆红枣羹一起放在大托盘上,满满当当放满了一盘。 这样一大盘东西可不好端,乐喜自动让位,伸手示意卫诚上,“来,男朋友,到了你展现自己男友力的时候了。” 卫诚虽然没听过‘男友力’一词,但能听出来大概是什么意思,立马上前将大托盘端起来,完后还不忘纠正:“已经不是男朋友了,是未婚夫!” 早就升级啦,这名分一定不能错。 乐喜:“…………” 鸡丝凉面很好吃,加上黄瓜丝胡萝卜丝豆干条,再用大厨秘制的酱料拌一拌,吃进嘴里爽甜可口,十分开胃,吃完后来一碗桂圆红枣羹,胃里特别舒服,感觉想就地打个盹,消化光再离开。 卫诚主动将盘子碗筷还回去,同时端回来一份小甜点给她加餐,让她慢慢吃,他给她说点事。 乐喜尝了一勺,抬头看向他,表示洗耳恭听。 卫诚笑了笑低下头,那手指划拉桌布,和乐喜说:“我打算报个夜校读一读,你觉得怎么样?” “读夜校?”乐喜顿住。 她印象中读夜校貌似就是去上扫盲班啊,卫诚这个学神过去是想干嘛,满级大佬装小萌新? 卫诚嘴角一抽,解释道:“夜校当然不止有扫盲班,还有进修班,比如市内几所大学基本都开的有夜校,供部分有意向的职工群众等人进修学习。” 除了毕业后没有毕业证和学位,其实它和学校里同类专业上的课没多大区别。 乐喜听得点头,“那很不错呀,你想去就去嘛,话说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像他这种脑袋瓜聪明且自学能力还很强的大神,难道不是更倾向于自主自由地学习吗?怎么还要专门找个地方让人管着的。 卫诚:“据说上过大学和没上过大学的人不一样,以后你去上大学了,我担心和你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所以也想给自己上个学,但是你也清楚我的情况,这辈子上大学是没可能了,那就去大学办的夜校里进修一下,也算上过大学了。” 他说的十分平静,甚至还有几分调侃。 但乐喜却听得无比心酸,默默将小点心推过去给他吃,并安慰道:“你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以后换我晚上去接你放学。” 卫诚听得忍不住笑起来,笑容很是灿烂,没有一丝阴霾。 乐喜心情也跟着变好,心里话脱口而出,“你放心,以后有专门让成年人考大学的途径,到时只要你想上,肯定也能上大学的。”所以不用羡慕别人,也不用遗憾自伤。 卫诚一愣,见她说得笃定的样子,差点以为是真的。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样说只是想安慰他而已,并不是知道了什么,于是摇摇头道:“这种事强求不来,你放心,我已经看开了。” 乐喜不信,如果能看开,他就不会执着于上学这事了。 卫诚只好老实交待说:“一起学习,共同进步,有利于培养感情和……家庭和谐。” 乐喜第一时间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忍不住脸上一红,朝他厚脸皮上扔过去一只小瓷勺。 卫诚麻利接过,含笑道:“那这件事我算是和你报备过啦,领导。” 乐喜脸上热气腾腾,看看周围没人发现,立马一口夺过小碟子,将剩下的甜点啊呜吞掉,没给他留半点。 卫诚不知怎么想的,心里一个冲动,将手里的小瓷勺子塞进嘴巴里品了品,眼睛盯着她说:“挺甜的,味道不错。” 乐喜:“!!!” 啊啊啊啊—— 内心一阵土拨鼠尖叫,她感觉自个儿头上都要冒烟儿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会撩?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卫诚看到想要的效果,深深觉得从书上故事里借鉴出的方法还不错,就是刚开始施展,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乐喜被他撩拨得羞红脸时,他的耳朵其实也早就变成红山楂了。 不过这个肯定不能让乐喜发现。 事情最后以乐喜扯着他出去,狠狠踩他一脚出气作为结束。 闹完,时间也差不多了,卫诚只请了上午半天假,下午还需要回去上班。 本来他打算先送乐喜回家再去畜牧兽医站,但乐喜提出想亲自送他过去,还说不光男人需要时不时宣扬主权,女人偶尔也需要哦。 卫诚无话可说,满含笑意地被她一路送到畜牧兽医站大门口。 乐喜送到这里打算走了。 卫诚邀请:“不是要宣示主权吗,进去看看?” 乐喜忙摆手,“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们工作,你快进去干活吧,好好工作,为咱们的将来努力!”然后握拳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卫诚有点失望,还以为她真要进去宣示下对他的主权呢,原来只是嘴上说说,真让她去便怂了。 乐喜挥挥手催促他赶紧进去,自己转身溜之大吉。 卫诚望着她跑远,直至看到她坐上有轨电车才收回视线,转头碰上正对他笑眯眯的站长,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站长下午好。”卫诚如常打了声招呼,完后想要往里走,被站长叫住。 站长好奇地问他:“刚那是你对象吧,上次她来过一回后,咱们都记住她啦,不过我怎么瞧着她和上回见到的不一样了呢。” 卫诚疑惑:“是我对象乐喜没错,什么不一样,站长是指哪方面?” 站长:“就人好像变得活泼了,上次感觉还是挺文静的小姑娘。” 卫诚笑了下,告诉站长乐喜之所以这次变得比较活泼,全是因为今天她刚估完分,考得不错,所以心情好,人才显得比平时机灵活泼些。 当然,他没说她平时不机灵,但和今天相比,往常她都是文静内敛的时候居多,因此很容易让接触不多的人误以为她是性子安静文雅的那一类人。 卫诚替乐喜和站长简单解释了一下,最后总结道:“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大概就是这样了。” 站长默默伸出大拇指,赞叹:“说得好,不愧是文化人。” 卫诚谦虚两句,顺势提出想要上夜校进修的请求。 夜校一般都是晚上上课,不耽误学员们白天上班,但他毕竟在政府部门工作,想要去进修最好还是提前报个备,顺便也叫领导们看到他的努力和上进心。 站长得知他的想法后果然对他大加赞扬,说知道努力是好事,单位大力支持。 如果卫诚愿意,这边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 卫诚表现得很有兴趣,跟着站长去他办公室详谈此事。 原来他们单位和市里的农大有密切交集,关系很是不错,那里开的夜校进修班,他们这边有人想去的话,只要通过考核便能进去。 “毕业后虽然没有证书学位,但学历咱们单位是认可的,对将来晋升和评级都有帮助,你要去吗?” 卫诚听完站长的讲述,不假思索地点头:“去!” 第61章 不信 乐喜回到家中, 家里没有一个人,锅里给她留着中午饭。 饭她没有动,找出钥匙打开门, 准备整理一下原主以及自己近来用过的书、课本和资料。 这些东西大概不会再用第二次了,趁着下午没事,她打算收拾装袋,暂时放到床底下, 一旦确定考上大学,她就把它们卖掉腾地方。 平时用着不显,等到收拾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她房间里堆着藏着的东西竟然还不少, 大多都是书啊课本啊之类的, 另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 乐喜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其整理归类,分别装在尼龙袋中打包塞进床底下, 之后把家里的卫生又搞了一遍, 才终于收工。 刚搞完, 汪红英带着乐乐回来了, 看见家里焕然一新, 得知是乐喜花了一下午打扫的, 不禁对她满口夸赞,然后试探性地问起估分的情况。 乐喜一早去学校估分,家里都知道, 现在人早早回来了,分数八成估出来了,并且瞧她那副高兴的样子, 结果肯定还不错。 不然汪红英铁定不会一回来就问这事儿, 怎么也得让她缓缓再说。 乐喜笑着点头:“我叫卫诚过去帮的忙, 还请老师又估了一回,最后估算出来的结果是……” 她拉长声音,特意卖了个关子。 汪红英立马上当,迫不及待地追问:“怎样怎样,快快说。” 八零嫁男主 第51节 乐喜比了个手掌:“五百!” 汪红英一下睁大眼,同样比上一个巴掌,惊讶道:“五百?!” “对。”乐喜和她解释了一下,如果不算英语,五门总分总共有五百四。 汪红英听完直接张大嘴巴,惊喜道:“总分五百四,你一下考五百?那那那岂不是全市的好大学随便选了?” 她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最近两年这事儿年年都来一回,该知道的一些常识也都清楚,在总分五百四的情况下能考五百,这分数绝对不算低了。 说不定能上清华北大呢?! 只要一想到家里即将出来一个名牌大学生,汪红英就激动的不能自已,手里提着热水壶原地转了好几圈。 乐喜赶紧将水壶接过来,给她泼冷水道:“只是预估分,真正能有多少还不知道呢,先别高兴的太早。” 而且即便真考了五百分,可能还有人比她考的更多,别忘了她只是个学渣,因为有学神加持,又超常发挥才能考这么多,本质上其实还是学渣本渣,与人家本身是学霸的人没法比的。 说不定是这次的试题比较容易,她能考五百,别人自然也能,那些学霸们甚至还能考五百一、五百二或者满分。 她现在只希望考得不错的英语能起点作用,好歹再给她助一下力,不然想打头两所学校的主意,可能还真有点危险。 汪红英却并没有被她这番话浇灭内心的火热,激动道:“那也不错了,以你这分数,即便再低一点,好大学也能挑着上,咱家出个大学生这件事啊,是保准儿了啊哈哈。” 她高兴地饭都顾不上做了,想跑下楼和小姐妹分享好消息。 乐喜没来得及把人拉住,只好放任她去。 她走后,乐乐凑上来问:“姐姐考试考得很好?我们也快期末考试啦,我要像姐姐一样考好点,妈妈到时会更高兴。” 乐喜拍了拍他的头,“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到时如果没做到……” “就罚我写一整个暑假的作业!”乐乐昂首挺胸保证道。 乐喜默:这小子对自己还挺狠的。 姐弟俩击掌约定,到时候谁不认账,谁是小狗,必须当着全家人的面学狗叫。 可怜的乐乐忘了,乐喜只说他做不到要他怎样,没说如果他做到,她会怎么样。 只有罚没有奖,他完全被她忽悠了。 乐乐全然不知姐姐的小心机,击掌完成后马上兴冲冲地开始做作业。 乐喜在一旁看着,偶尔在他不会的时候帮他辅导一下。 汪红英很快从楼下转悠一圈回来,将好消息在小姐妹那里好好分享了一回,直到心满意足才赶回来继续做晚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将事情告诉了小姐妹,就相当于同样告诉了对方的左右邻居,其中一位还是老年团里的八卦好手。 得到这个重要消息,人家能不把它马上传开才怪。 因此汪红英只是做个饭的功夫,转头便发现她说乐喜能考五百分的事已经迅速在楼里传开了,估计很快能传到隔壁几栋,整个家属院上下全部知道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他们传就传了,毕竟是一件大喜事,用不着遮遮掩掩的,但为什么传来传去传到最后,竟然传成她打肿脸充胖子! 那些人说乐喜以前的成绩明明不算多好,现在居然被她张口断定能考五百分,还不算其中一门,谁会信? 根本没有人会信的好么。 大家听了只是笑笑,当汪红英瞎胡扯,是后妈的身子、亲妈的眼光,看她家继女自然比谁都觉得好。 可再好,咱也不能不讲事实,就乐喜之前那学习水平,他们一个家属院一栋楼的,又不是不了解,至于这么说大话嘛。 什么五百分,大伙都不信,听后笑话一下汪红英,再发表一番对乐喜的不看好,便将这件事忽略过去了,半点儿没放在心上。 汪红英过后还被人嘲笑挤兑一通,气得她暗自咬牙,心道让他们等着,等考试结果出来,看她不用切实的证据打掉他们的狗牙! 而现在她还不知道之后的发展,高高兴兴地做完晚饭,就着煤炉子里的余火又给乐喜炖上一锅汤。 乐喜闻到味道,出来问:“考试不都结束了,怎么还要喝猪脑汤?” 虽然说讲究吃啥补啥,后妈炖的汤味道也不错,但是搁谁连续喝过同一种汤好多天后也会腻的呀。 她前段时间喝它喝得多,现在闻到味道都有点下意识的想反胃了,感觉像喝伤了一样,对它得了ptsd。 汪红英不懂这个,她只知道喝猪脑汤补脑子,理所当然道:“你能考出这么多分,读书肯定费了很多脑子,妈得多给你做几顿,把用掉的脑子补回来。” 乐喜:“…………” 看这话说的,知道的知道您是在关心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骂我没脑子呢。 猪脑汤炖好时,晚饭早已摆上桌,乐乐的作业已经做好,乐顺踩着饭点回到家,一家子直接开饭。 乐喜洗了手,坐上桌准备开吃。 汪红英动作麻利地先将一碗满满的猪脑汤端到她面前,眼巴巴地盯着让她喝掉。 乐喜抽了抽额角,默默将其推到乐乐那边,说这样的好东西不能只让她享受,好姐弟应该有福同享,这次不如让乐乐喝了吧。 汪红英立即又给她拉回来,说这是专门给她盛的,乐乐如果想喝,锅里留的还有。 乐喜默,在乐顺笑呵呵的注视中,心头一个发狠,闭眼端起来一阵吨吨吨,将其快速解决。 汪红英最后拿走空碗,笑得非常满足。 乐顺这才开始吃饭,边吃边问汪红英:“刚才回来听到大家都在传一件事,说你打肿脸充胖子,放大话宣称喜子能考五百,都准备等着看你丢脸,到底咋回事儿?” 没等汪红英震惊着脸回答,他又转头问乐喜:“你真能考五百?” 实话讲,他也不怎么相信,但空穴不来风,想必家里这边是向外透露过这么个意思的,不然大伙也不会那样传。 “肯定能啊。”汪红英替她回答,然后兴致勃勃地将乐喜之前和她说的那些都告诉乐顺。 乐顺才知道原来闺女真的能考到五百分,虽然目前只是估算考这么多,但也很不错了,况且五百还是他们保守估计的,说不定分数最终出来能达到更多呢。 万一没有,或者真实分数比五百低,那也不少啦,捞个大学上上是绝对能够的。 这么一想,乐顺当即喜笑颜开,和汪红英一块美滋滋道:“这么说,我们家就快出来个大学生了。” 现在大学生多吃香啊,谁家能有一个就是祖坟冒烟的大喜事,全家连同全部亲戚都会为此感到光荣,往后提起来都有面儿。 如今这种好事轮到他们家来了,且很有可能还是出个名校大学生,乐顺单是想想都高兴得能多吃一碗饭。 汪红英说完开始问他外面怎么传的,得知情况后又急又气。 “他们怎么这样子,我只给王大姐说过,八成又被隔壁那老太太扒墙偷听到了,你说她传我坏话也就算了,上次他们来咱家那一趟道歉,我情知他们只是面上做戏,为了邻里和谐也接受了,只是心里没有当真,可也总以为人家会收敛点,结果这次又来,真是吃饱了闲的。” 乐顺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摆摆手不以为意道:“好歹这回没传什么坏话,只说不信你讲的咱家喜子能考那么多而已,等考试结果出来,他们自然会信了,现在跟他们计较没必要。他们说他们的,咱们不听就是,碍不了什么。” 汪红英没他看得开,但被他这么一劝,心里暂时也放下了,只等着乐喜的成绩啥时候出来,到时才是她打回击仗的好时候,现在不能着急。 饭后,乐顺罕见地没有在家休息,反而提了珍藏的一瓶酒出门,说去找人办点事,晚上不用等他回来。 汪红英虽然诧异,但在这方面十分通情达理,没问他去办什么事,只让他尽管去,办完事记得早点回来,她给他煮好醒酒汤温灶上。 乐顺挥了挥手,提着东西走了。 乐喜出来看到,不禁好奇问:“这么晚了,我爸出去干什么?”竟然还提着酒。 “找朋友喝酒去了。”汪红英像是了解点情况,说了这么一句后直接赶乐喜回屋早点睡觉。 乐喜直觉不像,但也想不到乐顺提着酒出去干嘛。 第62章 以防万一 乐喜当晚睡下, 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 门外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后妈起来做早饭, 便没在意,翻翻身准备继续眯会儿。 片刻后,尿意袭来,人再也睡不着了, 干脆起来上厕所。 乐喜穿好衣裳推门出去,正碰上汪红英扶着乐顺从外面走进来。 后者脚步踉跄不稳,脸上脖子全红通通的,浑身的酒气, 一看就知道喝得不少。 乐喜赶忙过去帮忙将人扶到凳子上坐下, 转头倒了杯热水。 汪红英趁机把灶上温了一夜的醒酒汤端过来,盯着乐顺将这碗苦哈哈的酸汁子喝光, 嘴里止不住地絮叨:“你说你去办事就办事, 喝这么实诚干啥, 不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喝一点就上头上脸啊。” 乐顺接了闺女递的热水,美滋滋喝上一口漱了漱口,才晕乎乎地摆摆手道:“既然是找人家办事,态度当然得拿出来,你也知道我平时一般不碰这个,眼下到了关键时候, 我不喝点怎么行。” “爸是干嘛去了?”乐喜忍不住问了句。 汪红英猜到点, 但是看见乐顺将自己喝成这样, 心里有些生气, 直接将问题抛给当事人, “问你爸自个儿,让他老实交待。” 乐顺不以为意,揉了揉脸精神一点,乐呵呵主动接过话头交待:“咱家有个亲戚在教育局那边工作,我昨晚去找他喝酒是想托他帮喜子看着点,别到时候考了好成绩被人顶了去。” 乐喜讶然:“不会吧?” 她前世是听过这样的事,但只以为是少数案例,且大都发生在偏远贫困的地方。 他们这里是大城市,相当于天子脚下,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前两年也不是没有过。”汪红英好像知道点内幕的样子。 乐喜追问,他们夫妻俩却讳莫如深似的不肯多说了,只告诉她他们会注意着这方面,肯定不会叫人把主意打到他们家头上。 那个被拜托的亲戚虽然在教育局只是一个小小职员,但也不是没有人脉关系,怎么说也是人家系统内的,消息比他们家灵通,托他帮忙看着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当然了,这件事光是一顿酒肯定不行的。 汪红英回头特意整了点礼,叫乐顺给人送去。 人家笑容满面地收了,说到时如果乐喜真考上好大学,乐家办酒时可别忘了他们,话里话外是既看在亲戚的份上帮的忙,也是瞧着乐喜或许将有大前途,想提前拉拢一下两家关系。 反正只是随手帮点小忙,又不妨碍什么,万一乐喜真的考上好大学,那就是一个名牌大学生,未来前途无量,他们有这样的亲戚,怎么热络都不为过。 现下乐顺熬夜又喝了酒,人整个晃晃悠悠晕晕乎乎,上班是不成了。 汪红英打算替他请假,让他待在家里休息一天。 她上班走后,乐喜想扶乐顺进房间休息,他还不愿意,非要坐在凳子上靠墙犯迷糊,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他这样,乐喜也不放心出去,只好先待在家里看着他。 卫诚稍后过来,本来是打算和乐喜见一面就去上班的,结果看到未来老丈人醉成这样,好歹把人给哄床上睡觉去了。 乐喜托他送乐乐上学,自己则留在家里照顾乐顺,起码今天上午是打算外出了。 她和卫诚解释了下情况,不放心道:“他昨晚不知道喝了多少,我担心他睡觉时可能会不舒服,需要起来吐,我得在家看顾着他一点。” 卫诚听完点头,沉吟道:“叔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我这边也会找人帮忙盯着些,旁人怎么样咱们管不到,但是你的成绩绝对不能被人抢走。” 八零嫁男主 第52节 考试前那段时间乐喜有多努力,他陪着她是亲眼见证过的,好不容易浇灌幼苗才结出的果实,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冒出来摘桃子。 乐喜之前都没有这个意识,现在看到他们两个连番重视起来的态度,心里也不由得开始为此担忧起来。 她应该不会这么寸吧?正正好被人挑到她头上来?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除非对方能有权有势到让所有知情者集体闭嘴的程度,不然他们家也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卫诚安抚她道:“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可能性,发生的几率并不大。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就行,你只需要好好等着填志愿,其他都别多想。” 乐喜一想也是,自己即使着急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之后多和老师联络,做一下预防。 卫诚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便把自己打算去农大夜校上进修班的事告诉了她。 乐喜很为他高兴,表示晚上会接他下班,到时他们可以到临河茶馆那边转转,一起吃个晚饭,看看风景啥的。 这就是约会邀请了,卫诚欣然应下。 随后,他带乐乐去上学、上班,乐喜留在家里一边照看乐顺,一边做些家务翻翻书,偷得浮生半日闲。 中午时,汪红英回来做饭,乐喜见家里有了人,便自己跑一趟日化小学将乐乐接回来吃饭。 姐弟俩刚到家,乐顺这时候终于醒了。 他人看着没什么事,洗把脸连干下三大碗汤面,然后容光焕发地继续去上下午班。 乐喜总算能脱开身,吃过饭送完乐乐后先去了图书馆一趟,将之前借的看完或者不再需要的书籍资料还回去,而后跑到三楼阅览室找了几本杂书打发时间。 夏日午后的图书馆比筒子楼里凉快多了,特别是坐在高处开着窗,那个小风吹得人感觉很不错,太阳还晒不到,周围都是绿植,空气清新怡人。 乐喜呆在这里消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直到小学那边快放学时才收拾一下去接乐乐。 平时和那小子一块上下学以及中午来回地回家吃饭,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她不用上课清闲下来了,需要一天接送他好几次,才发现这样下去她都要成这家伙的保姆了。 乐喜路上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决定之后要培养一下乐乐的独立意识,毕竟也是八九岁的大孩子了,不能干什么都还需要人时时陪着吧。 她在接到乐乐后将这个打算和他透露了一点,小家伙立马举手抗议:“可是爸妈说最近外面比较乱,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出去转悠,不然万一被人贩子抓走怎么办,那样姐你就见不到可爱的弟弟啦。” 话才落下,两人眼前便跑过一群火烧屁股似的青年人,嚷嚷着什么快跑快跑,逮住得进局子之类的话,边跑边骂:草,不就收点小孩的保护费,那是人家自动上交的,跟他们有啥关系,干嘛像撵狗似的抓他们! 这群疑似害群之马乱哄哄地跑过乐喜姐弟俩跟前,其中一个人跑在最后面,跑着跑着突然脱离队伍,自认为很机智地躲藏进一条小巷子。 他的小伙伴们没发现少了一个,仍旧无知无觉地继续往前奔跑,吸引走周围的全部注意力。 下一刻,后面追上来一队手臂戴块红布的巡逻人员,提着棍子对前面那伙人大喊站住别跑,赶紧把勒索小学生的钱还回去,不然抓住派出所走起。 那群人能听他们的才怪了,这下跑得更快更迅速,一溜烟消失在街道尽头。 巡逻队追得气喘吁吁,其中几个路过乐喜两人身旁时,乐喜忽然给对方使了个眼色,抬手无声指了指对面某个小巷口。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巡逻员顿时会意:“那里藏的有?” 乐喜和乐乐同时点头,他们俩刚才都眼尖地看到了。 巡逻员眼睛一亮,迅速招呼队员向那个小巷子汇聚,扑进去将藏在那里的人抓了个结实。 那人被揪出来时还叫嚣着什么他姐夫是革命委主任,他们识相的快放了他,不然过后他让姐夫如何如何。 巡逻队根本没当回事,还因为他态度问题,把人抓住后先摁着一通胖揍,教训服帖了才押着离去。 乐喜带着乐乐躲在一旁看完全程,心里直呼好家伙。 被逮住胖揍的那家伙不是许强吗?就说刚才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他看起来和她之前梦到原主原本命运线的那个梦里形象差不多,跟个二流子混混一样。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个二流子混混,竟然跟人跑去勒索小学生,人干事么。 连小学生都不安全,这外面还真挺危险的。 印象中上头在这个时候有过一次堪称史上最强的严打,不过好像还需要再等个一两年才行。 乐喜摇摇头抛开这些,转身继续送乐乐回家。 小孩子独立什么的,以后再说,眼下外面这么乱,放他自己一个人上下学也不放心呐。 反正现在距离暑假也不远了,她先接送一段时间,下次开学时她都去上大学了,想再接送他也没机会,到时交由汪红英来操心。 把乐乐安全送回家,乐喜很快又出来,马不停蹄地赶往畜牧兽医站。 家属院到那里有直达的电车班次,她过去一趟倒是不费什么功夫,就是正好碰上下班高峰期,车上人比较多,车速也比较慢,走走停停,最后终于停在畜牧兽医站附近的站点时,距离卫诚下班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乐喜下车后赶紧小跑向大门口,还没到地方,人家门卫小哥先把她认出来了,热情地朝她打招呼。 “乐同志来了啊。” “嗯,我来接卫诚下班。” 乐喜停下来和他闲聊几句,随后便被放了进去。 门卫小哥说虽然规定了闲杂人等轻易不能进去,但乐喜已经被他们卫干事亲自带过来亮过相,大家都记得她了,知道以后就是自己人,所以她现在即便没人带也能自由来去。 乐喜谢过,按照门卫小哥的提示一路找到畜牧科,却没发现卫诚在。 她去找人问了,对方恍然笑道:“你说卫诚呀,他正跟人在后面卸货呢。” 乐喜一脸懵:“??!” 卸货是什么鬼,卫诚还需要加班干这样的活吗? 第63章 甲鱼汤 乐喜根据别人的指示一路来到后面, 看见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坐落着一排库房样的屋子。 卫诚他们正从后门处停靠的车上往下卸东西,再一袋袋地扛回这些仓库里, 忙得热火朝天。 乐喜出现时没引起他们的注意,站在一旁看了会儿,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片刻后,卫诚扛完一包东西出来, 擦着汗准备走向后门继续,突然身形一顿,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一般,整个人猛地转过身望向乐喜所在的方向。 乐喜当即朝他灿烂一笑, 抬起手招财猫一样向他挥了挥。 卫诚微愣, 而后顾不上继续干活,连忙跑过来, 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乐喜提醒他:“你忘了咱们的约会啦?” 看到他神情一怔, 乐喜脸色微变, 暗道不会吧不会吧,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约他,还提前说了,结果他竟然真给忘了?! 没等乐喜发作,卫诚立即摆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到后边来了,这里比较乱。” 乐喜知道他并没忘约定, 心情又好起来, 说刚去他们科找人没找到, 问了人才寻到这里来。 完后好笑调侃:“话说你不是调畜牧科搞养殖吗?怎么来当扛包工啦?” 卫诚解释道是科里最近研究新型饲料需要用到的各类原材料, 今天临下班到了一批, 装卸工人不在,他们只好亲身上阵帮着搬了。 乐喜了然地点头,瞧瞧后面仍在忙活的几人,问他还需要多久干完。 卫诚转过头看一眼,估摸还要半小时左右才行,让乐喜稍等片刻。 乐喜看累得满身大汗的样子,摇头说:“我不着急,你慢慢来,不要累坏了。” “我知道的。”卫诚眼神柔和地点了点头,回去想加快速度将活做完。 结果活被其他同事接过手,赶他说你对象都来看你了,你不赶紧陪人玩去,还在这儿跟他们扛什么包,真是太实诚了点,小心对象等得不满给你脸子看。 卫诚笑得甜蜜,反驳道:“那是别人,我家阿喜才不会。” 同事们嘁声一片,都被他笑得有点心塞,感觉胃里胀的慌。 “去去去,活快干完了,这里不要你了卫干事,赶快陪你对象去吧。” 大家集体将他赶走,看着他和对象肩挨肩有说有笑地走出去,他们才又开始议论起来。 不过这次换了个话题,但还是关于卫诚的。 其中一人首先提起话头,“你们说卫干事真申请了去上农大的那个进修班?” 其他人飞快接口:“你也听到消息了?听说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考核,前头那谁谁也想去就没考过,人家夜校连收都不收他的。” “应该过不了吧,卫干事干活是踏实,可人家考核又不是看干活是不是踏实,我看他八成会落选。” “我也觉得不成,他才转来咱畜牧科多久,人刚出点风头就想折腾这些,步子迈太大小心闪了腰哇。” “……” 几人对卫诚上夜校的不看好,已经走远的当事人是听不到了。 他和乐喜出去后先回楼上畜牧科收拾了东西,之后才下班走人。 乐喜看他一身狼狈,提议可以先回大栅栏和老爷子一起吃个饭,顺便让他洗下澡换身衣裳,之后他们再出去转悠。 “不是说好一块去吃晚饭吗?”卫诚还记得当时答应她的话。 乐喜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浑身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股子臭汗味,还怎么去吃饭,不如直接回他家清理一下,然后趁机陪老爷子吃饭,也是一块吃饭。 卫诚低头瞧瞧自个儿,抬起胳膊闻了闻,立马不好意思地和乐喜拉开一步。 “你得了,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晚了,赶快回去洗洗。”乐喜说着拉住人往外拖。 路过大门口时,被门卫小哥瞧见打趣俩人是不是闹别扭了,不然怎么这副架势,劝他们君子动口不动手,闹别扭可以,千万别打架。 乐喜连忙摆手说没有,只是某人身上太臭了,她要赶紧带他回去弄干净。 卫诚讪讪地摸着鼻子,在门卫小哥羡慕又同情的目光中,任由乐喜将他拖出大门。 乐喜出来后却没有直接去乘前往大栅栏的电车,而是朝附近菜市场的方向走去,打算买点好菜当上门礼,既不显得太客气,又能表达亲近,完美。 卫诚便说表姑一般这个时候会帮忙买菜回去,不需要他们再准备了,多了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 但乐喜不改初衷道:“她买是她买的,我买是我买的,能一样吗?” 话虽是这样说,之后找到菜市场真正买起菜时,她却下意识没买那些家常普通的菜,而是挑拣一番最终选了只甲鱼,俗称老鳖、王八,炖汤大补,老人喝了对身体好。 甲鱼不便宜,卫诚本来不想让她破费,但听到那句‘炖汤喝对老人身体好’后顿时没了意见。 他立马掏钱表示:“既然要买,我来付账好了。” 乐喜果断将他推开,不依道:“不行,这是我给爷爷买的礼物,你抢什么功啊,一边去。” 然后抢着将买甲鱼的钱付了。 实话说,甲鱼真的不便宜,还好乐顺得知她估得高分时一个高兴给了她不少零花钱,不然这会儿怕是想付也没钱。 八零嫁男主 第53节 不过这次之后,她的钱包也空了,看来还得赶紧想个办法挣点零花钱。 卫诚在一旁瞅到她一下干瘪下来的小钱袋,默默将自己的钱包塞了过来。 乐喜发现侧目:“你干嘛?” 卫诚替她接过装甲鱼的草篓,一脸理所当然道:“上交啊,领导。” 乐喜十动然拒,叫他结婚后再上交不迟,现在就算了。 “趁着我还没开始管着,你先多享受几天松快的日子吧。” 卫诚听了小声嘀咕:“我倒是希望你早点来管啊……” 乐喜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听到后回头问他刚说什么,她没听清。 卫诚微笑摇头。 买完东西,两人才坐上电车回大栅栏,到小院时,表姑果然在,且已经买好了菜。 乐喜和两位长辈打过招呼,送上新买的甲鱼说给老爷子炖汤喝。 本意是送老爷子一只甲鱼给他炖汤喝补身子,结果表姑误会成是她专门买了甲鱼想给老爷子炖汤喝。 少许的理解差别直接造成她高兴拍手道:“这感情好啊,那我先不做饭了,灶头先让给阿喜炖汤,让咱看看你的手艺。” 老爷子听了高兴得笑开了花,直说好好好,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 猝不及防被赶鸭子上架的乐喜:“…………” 如果现在她说自己只会吃不会做,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大概不会晚,但扫兴是肯定的。 这事儿搞的,如果不是表姑表现得特别自然,她都要以为人家是想故意整她。 在两人期待欢喜的目光下,乐喜只好尴尬一笑,硬着头皮接过甲鱼篓子进了灶房。 甲鱼汤是怎么做的来着? 乐喜想着这个问题,手下噗通将甲鱼倒进一个盆里。 然后发现甲鱼兄颠簸一路过来,到现在竟然还是活的。 这就更难办了。 乐喜脸色纠结,如果是死的,她好歹还能学着宰鱼的步骤收拾一下入锅炖,但是活的下不去手啊。 前世吃过那么多鸡鸭鱼肉,实则一条生都没杀过,这是为难她胖虎。 好在卫诚及时赶到,进来看见她在盆边站着发呆,不禁一乐,说:“我刚才就感觉你有点不对劲,现在是怎么着,不会杀?要不要我帮你宰了它?”说罢捋袖子要帮忙。 乐喜犹如看到救命恩人,大松一口气,立马让开位置,双手请:“你来你来,宰杀干净点,如果顺手把汤也炖了,那就更好了。” 卫诚听了这话,提刀的动作一顿,转头眼神诧异地看向乐喜。 乐喜挺胸,理直气壮:“你瞅啥,没见过不会做饭的小仙女啊!” 卫诚惊讶过后,扑哧笑了。 眼看乐喜就要恼羞成怒,他赶忙咳嗽了声:“没事,我会做,我来。” 他来就他来,乐喜只打打下手,最后汤炖好出锅香气扑鼻,闻着都知道味道肯定不错。 卫诚把汤盛出来交给乐喜,让她送去给老爷子和表姑,就说是她炖的。 乐喜犹豫:“不会穿帮吧?”其实直接告诉他们自己不会做饭,感觉也没什么。 卫诚说不会,让她只管送去。 乐喜不好辜负他这番心意,小心端着汤盆出去了。 院里老爷子正和表姑说着话,整个人红光满面的,看起来非常精神,心情很好。 两人见她这么快把汤炖好了,顿时对她夸了又夸,说得乐喜都脸红不好意思了。 关键汤还不是她的手艺,受之有愧呀。 她将汤盆一放,打着准备和卫诚一起做饭的由头,赶忙又躲回了厨房。 老爷子看到不住点头,像是对此很是满意。 表姑帮忙盛了碗汤,他接过迫不及待地尝了口,表情一顿。 表姑打趣问:“怎么样?表叔,准孙媳妇炖的汤是不是特别好喝?” “好喝!好喝!”老爷子连连点头,又接着连喝几口,神色略显疑惑。 好喝是好喝不错,但味道怎么感觉像大孙子的手艺? 估计是老家伙舌头出问题了。 第64章 填报志愿 填志愿的那天很快来到。 乐喜一早起来看到后妈已经早早做好早饭, 乐顺坐在饭桌上像是等她良久。 乐乐今天放假睡懒觉,汪红英进去怎么叫都不起,最后饭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早饭吃的馒头和拌菜, 还有汪红英特地早起去外面早餐摊上打回来的豆浆, 里面加了白糖,味道甜甜的。 乐乐本来还想赖床, 结果被这豆浆的甜味馋起来, 很快收拾好坐上桌。 他们家饭桌上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 开吃没多久,乐顺问起填志愿的事,向乐喜确认:“真的就选那个了?” 乐喜点头, 昨晚她和他们说第一志愿报北大中文系, 乐顺则出于谨慎想让她填个最靠谱的。 反正市里前几名的学校都是名牌大学, 上哪个都一样, 但前提是得先被录取进去。 汪红英比较赞同乐喜,说:“既然喜子能考那么好的分数, 就让她试试呗, 又不是只让填一个志愿, 下面两个咱谨慎一点。” 乐喜顺势表示:“爸看中哪一所?到时我报上第二个志愿。” 乐顺斟酌片刻, 才吐露出他认为比较保险且不错的学校名字,人大或者医大, 也即是人民大学和医科大学。 人民大学还可以, 毕竟乐喜后世听过这学校,貌似挺不错的,在人民群众中间很有知名度, 大众对它的印象也很好。 当年她苦心孤诣地将成绩拉上去的时候, 家里表姐就鼓励她考人大, 可惜她最后考砸了,根本够不到人大的录取分数线,只能选了其他地方的一个普通学校。 现在她有机会去人大上学,心里却并没有任何对它的执念,比起人大,她还是更希望能入读北大。 所以人大可以作为备选,但对于去那里,她并没有多少期待。 至于另一个医科大,乐喜摇摇头,直接弃选。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再说她也不是学医那块料,干嘛去凑那个热闹,而且文科生可以报医科学校医学专业吗? 乐喜不了解这方面,只知道前世有个同学想报医学专业去学医,却在体检时悲催地被检查出色弱,只能含恨放弃。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有没有色弱啥的,但学医还是算了。 她敬重佩服医生,可让她去当医生,抱歉,臣妾做不到啊。 因此综合来考虑,乐顺提供的两个学校选项,人大还可以考虑作为第二志愿,医科大直接pass不考虑。 乐顺劝道:“你们小姑娘还是太年轻,当医生其实很不错的,这年头谁能没个头疼脑热,哪里缺什么都不会缺了医生,要我说它可比进厂当职工还要来得靠谱。工人是铁饭碗,它是金饭碗!” 乐顺对医生推崇备至,看来是想闺女去学医。 但是乐喜疯狂摇头拒绝,对当医生实在敬谢不敏,这辈子八成是没可能的,放弃吧。 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乐顺只好打消想让家里将来培养出一个医生的念头,不过好歹乐喜选了他给的另一个期待选项,倒也不算多失望。 这么一番讨论过后,乐喜的第二个志愿便暂定人大了。 接下来是第三个,乐顺已经发过言,也争取到了目标位置,所以不再出声,而乐喜也一时没什么好想法,父女俩不禁都看向汪红英。 汪红英刚才一直认真听他们俩说,自己并没有乱插嘴讲什么,现在见他们看过来,神色一愣:“看我干啥,你们继续说啊。” 乐顺示意她也讲两句,孩子这不正选学校呢,人生关键时刻,她这个当妈的不能没点参与度啊。 汪红英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听他这么一讲,眼眶突然有点热,心里感到十分熨帖,但犹豫过后仍旧十动然拒道:“这……喜子的人生大事,你们爷俩商量就好了,我瞎掺和什么呀。” 乐喜笑着邀请道:“妈也说说呗,给咱提点建议也好,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嘛。” 乐乐听到这句话,终于肯从豆浆碗里拔出头来,举手说:“这句话我懂,语文老师刚教过,意思就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另外三人:“…………” 乐喜呼噜一下臭弟弟的头,把他摁下去继续吃饭,大人说话,小孩子默默听着就好了,别乱插嘴。 经过乐乐这样一打岔,汪红英紧绷起来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在乐喜和乐顺的鼓励催促下道出自己的看法。 “喜子想报北大,咱应该让她报,毕竟好成绩是她自己考来的,报学校自然也该由她自个儿做主。” 先表达一番对乐喜的支持,随即她又表示对乐顺的赞同,“孩他爸想让喜子将来当医生,这份心意是好的,可孩子不喜欢,咱也不能强求。” “所以,我琢磨着既然孩他爸想让喜子将来能有个好保障,而喜子又不想去学医,那不如将第三个志愿填上北师大?将来学成出来当老师,老师和医生一样,都是旱涝保收的金饭碗。” 而北师大虽然比不上北大人大那么有名,但也是全市头一波的好大学,当个保底的备选足够了。 这是汪红英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乐顺父女俩让她讲,那她便讲出来,选不选的全看他们。 乐顺、乐喜因为她这番话都沉思起来。 乐顺觉得汪红英可真说在他心坎上了,医生和老师确实都是他看中的两个金饭碗,乐喜既然不肯学医,那去上师范将来当老师也成啊。 就是乐喜那分数如果是真的,上北师大感觉有点亏了,不过当个保底的选项还好,而且谁说人家北大出来的不能当老师了,指不定乐喜被北大录取,到时毕业能留校任教呢。 那也能当老师,还是大学老师,福利待遇肯定没得说。 而乐喜则想到,以前她那个爸在她考砸后,也让她上师范当老师。 他倒不像汪红英一样,是在为她考虑什么前途,只因为那时候国家大力支持教育,有一种师范生除了不要学费还会发生活补贴。 如果乐喜那时报考这种师范生,她那个爸就不用再负担她上大学的花销,能省下一笔钱给娇妻幼子。 乐喜当时没同意,私自报了远离家乡相隔千里外的学校,专业选的计算机,没开学人便迁户口跑路了,可把那个爸气得半死,扬言以后不会再管她。 大学四年,他说到做到了,乐喜也没让他管分毫,学费申请的助学贷款,生活费是自己半工半读外加奖学金赚的,辛苦熬过四年,终于毕业找到工作能赚钱自食其力了,放话再不会管她的家里立马又扒上来,不停地介绍相亲,想通过让她嫁回去的方式把她捏在手心里,以后方便给他们一家当牛做马。 八零嫁男主 第54节 乐喜现在想起这些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当时却被膈应的不行。 但她对上师范当老师没啥排斥,那时候国家那个政策也很好,不知道惠及了多少家庭贫困上不起学的女孩子。 所以汪红英提出第三个志愿可以填北师大保底,她并没有反对,考虑过后觉得可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父女两人都没意见,于是第三个志愿便定下报北师大。 学校敲定,然后还有专业,除了第一个已经被乐喜确定,其他两个都还没决定报什么。 乐顺倒是想让她报人大的医学专业,可惜乐喜告诉他,人家人大没开这专业,而且到一个人民大学学医是认真的吗? 乐喜拿着老师给的学校专业参考册考虑良久,最终选了人大的汉语言文学,其实也是属于中文系,他们有个专门的文学院,里面很多专业分类,都是搞文学的,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乐顺对此没有任何意外,嘀咕说:“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学文是吧?” 乐喜理所当然道:“我是文科生嘛,不学文学什么。”反正这辈子打死不入理工科。 剩下的第三个学校的专业,她选的是外文系,学英语专业。 乐顺和汪红英一见都很犹豫,劝她换个,比如那个数学系就不错啊,她的数学不也考得很好嘛。 乐喜果断摇头:“数学往上太难了,我只能学懂高中阶段的,还多亏了卫诚补课补得好。”再让她深入研究,那是为难她胖虎。 汪红英暗暗提点现在形势还不明朗,未来怎么样也不清楚,她选个外文系学人家洋鬼子说话,总感觉不太好。 乐喜便道那是以前,现在时代在改变,社会形势也在变化,国家需要各种人才,所以大学才会设下这门专业,既然设下了,那就是让人去报去学的,怕什么。 乐顺听了深觉有理,她愿意报就让她报了,反正只是其中一个选项,最后中选的又不一定正好是它。 他们爷俩都决定了,汪红英自然再没话说。 饭后,卫诚卡着点过来,手里拎着两大兜核桃,说是站里收到的农副产品样本,他之前听到乐喜无意中抱怨猪脑汤喝伤了,于是特地争取来两兜给她吃。 核桃补脑效果比猪脑汤强,味道也不错,闲时敲两颗,不容易吃厌。 汪红英惊喜地接过,夸卫诚懂事知道疼人。 乐顺也很满意,但他不免担心:“农副产品样本应该有大作用的吧,你就这么把它送来给我们吃,会不会出问题?” 卫诚摆手道:“没事,多出来不少,都没地方放,领导干脆让当员工福利了。” 乐顺这才放心收下,又问卫诚吃饭没,示意汪红英给他弄点。 卫诚赶忙阻止,说不用再麻烦,他吃过饭来的。 乐喜没让汪红英重新开火,径直给卫诚沏了碗鸡蛋茶,再把一些零嘴点心装盘往他面前一放,齐活。 卫诚偏偏没感觉到怠慢,还很高兴,“阿姨不用忙活,这些就可以了。” 汪红英看向乐顺,后者摆了摆手。 因为是休息日,他们倒没有着急出门上班,正好卫诚来了,乐顺便和他一起在家里坐着说说话,顺便谈论一下乐喜的志愿填报问题。 没说多久,老师上门家访,并亲自送来一份志愿填报表,打算和乐喜及其家人一块商量后完成填报工作。 汪红英热情地招待,感慨道:“老师真是有心了,都需要像这样一家家商量填报吗?” 老师叹气:“那可不,填报志愿毕竟是大事,有的学生家长也不懂,为了以防万一,我不上门一家家盯着,心里不踏实啊。” 乐顺点点头,“您这是负责任,不容易啊。” 老师摇摇头,不容易没什么,只要学生最后都能收到录取通知书,她就心满意足了。 闲话叙过,老师很快进入主题,问他们有没有商量过这件事,结果如何。 乐喜立即将他们深思熟虑的答案告知,得到老师的赞许:“不错,看来提前有准备,不用老师再多费心思。” 这样一来事情好办多了,老师拿出表格给乐喜,亲眼看着她将三个志愿学校以及专业填上去,然后在最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乐喜写完刚要交上,老师突然指着志愿填报栏下面的选项问:“这个你不打算勾上吗?” 乐喜仔细一看,发现填报栏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行带小方框的字——是否服从调剂。 对啊,还有这个,差点给忘了。 乐顺他们赶紧问老师这个选项是什么意思,老师给他们解释一遍,最后几人都看向乐喜。 “我们建议是都选上,但是你也可以自己决定。” 乐喜犹豫一番,最终选择只在第一个学校后面打了勾,其他两个都没有。 以她预估的分数,后面两个即便不服从调剂,报的专业也能成功录取,只有心仪目标北大有点悬,为了实现梦想,她咬咬牙勾上了。 如果到时能顺利上中文系最好,万一没进被调剂到其他专业,她也自认倒霉。 最后勾好这一处,志愿表就完成了,乐喜放下笔肩膀一塌,活像打过一场硬仗,浑身好像都虚脱了似的。 卫诚咔吧咔吧几下捏出一把核桃肉送上,“给,吃了补补脑,看你满脑门的汗,肯定是思考问题用脑过度了。” 乐喜看他一眼,默默接过来塞进嘴里嚼着,旁边随即又递来一碗热茶,她一口气吨吨吨喝光,感觉人才将将缓过来。 这个时候,老师已经确认志愿表填报无误,并在两位家长的见证下装袋封条,然后妥善收进公文包里,起身告辞,准备接着去下一家。 乐喜一家热情地把人送到楼下,被众多邻居看到后,随之她填报志愿的消息便传开了。 等送完老师离开,一家人再上楼时便被一些邻居拦住,追问他们都报了什么学校。 乐顺打着哈哈半丝口风不漏,在结果没确定之前,他什么都不会往外透露,还为此叮嘱过家里其他人。 他不讲,乐喜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讲什么,任谁问都笑笑了事。 一家人应付过众人上楼后,被糊弄一通的邻居们反应过来直撇嘴,说这八成没考得怎么样,报的也不是啥好学校,所以才没脸说出来吧,前头还道是能考高分呢,结果就这就这? 众人嘁了一声,心里各种鄙夷轻视,转头各回各家。 但知道内情的人也不是没有。 比如第二天上班,乐顺领导前来巡查车间,和乐顺讲完工作后随意聊起孩子的事,乐顺被他问起闺女的高考情况,便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对方很惊讶,没想到传言有误,乐家还真有可能出个大学生好苗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领导是个会逢源做人的,正好晚上有个领导班子餐会,乐顺是车间主任,怎么也算一个小领导,他决定锦上添花送个顺水人情,带人过去露露脸。 乐顺得知果断应下,不管领导打着什么主意,总归有机会结识厂里的领导们扩展人脉关系,他不赶紧抓住才是傻。 因此晚上下班后乐顺没回去,派人给汪红英递了信,说和领导去喝酒,晚点再回。 汪红英还没走出厂,收到信儿不免犯嘀咕,“又喝酒,闺女才有点出息,他就一而再地找人喝酒,不会是飘了吧?” 这个疑问暂时没人为她解答,直到晚上很晚的时候,乐顺终于醉醺醺地回到家。 此时家里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只有汪红英还在客厅里等着,见他回来赶紧把人扶到凳子上坐下,然后端来一早备好的醒酒汤。 乐顺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高兴得直傻笑,挥着手道:“我其实没醉,就是喝酒上头,脸看着红。” 汪红英不管,直接上手灌,嘴里不忘怼他:“你不光脸红,脖子也红,不管有没有醉,反正喝了酒就得喝醒酒汤,不然明儿个起来肯定头疼,到时还怎么上班?” 提到上班,乐顺立马老实了,咕咚喝完醒酒汤,趁着汪红英去放碗的功夫,他呆坐在那儿片刻,缓缓醒过神来,最后抹了一把脸,嘿嘿傻乐起来。 汪红英回来看到,瞧了瞧他,提议道:“要不要再来一碗,我看你醉的不轻。”还在傻笑呢。 乐顺赶忙摇头,说自己清醒了,傻笑是因为高兴,特别高兴。 汪红英就道有啥好事,讲出来让她也乐呵乐呵。 乐顺提到这个顿时来了兴致,精神焕发地和汪红英描述了一番他和厂领导们同桌吃饭喝酒的画面,感到特别骄傲。 汪红英不以为意,不就是陪领导吃个饭,有啥好嘚瑟的。 她还和妇联主任一块去买过菜呢,她骄傲了吗? 乐顺红光满面地强调:“这不一样,领导不光认可了我过往的努力,还送给咱家一个工作机会!” “什么?!”汪红英惊呆。 厂里具体什么情况,她还不清楚吗? 厂里职工那么多,职工子女也多,但是可以安排岗位的机会却不多,还大都被提前预定给关系户,一个萝卜一个坑,全部内部消化,基本没有多余名额能放出来的。 而他们家虽然不算外人,但也属于抢不到萝卜坑的那类,结果现在乐顺告诉她,他们居然被分到一个工作机会? 感觉怎么不信呢。 乐顺拍着胸膛保证:“我可没骗你,是一个临时工的学习机会,十个人一起学,最后谁学得好谁留下当学徒,以只要不出差错就能转正做正式工人,拿正式工资,跟咱们一样。” 汪红英越听越狐疑,问:“如果是真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便宜咱们了?” 不是她贬低自家,而是他们家虽然在外边算得上是令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但在厂里往上数一数,他们夫妻俩还真排不上号。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汪红英一直认为他们家挺有自知之明的。 乐顺兴奋解释:“不是便宜咱们,是厂领导看咱家要出个能耐人了,随手送的面子礼,说是给喜子暑假过去玩玩,可能打量着她以后要上学,不会真的占那个位置。” 汪红英恍然,原来是看在他们家未来名牌大学生的面子上才给的‘机会’。 那这领导给的也太不诚心了,明知道乐喜暑假一过就去上大学,不可能留在厂里当什么学徒,还给一个竞争学徒的临时工机会,说什么玩玩体验生活,一点都不实惠。 乐顺说你得了吧,厂里空岗位竞争那么激烈,他们能有个机会就不错了,人家领导把机会给他们了,可没说再收回去,那机会就是他们的了,到时如果能凭借这十分之一的机会表现良好,顺利留下当学徒,领导也不会有啥意见。 汪红英听得点头,但随后一想不对啊。 乐喜去上大学这件事没得跑,那乐顺说的可以抓住机会、表现良好、顺利当学徒的人是谁? 乐顺笑着看她,“你弟弟青石不是在垃圾场待的不爽快,一直想换个工作吗?到时喜子上大学离开,咱可以把这个机会留给他,如果他能从十个人里脱颖而出,那就是他自己的本事。” 汪红英不敢置信:“真的?!” “那还有假吗,反正话我放这里了,你们要不要这个机会,自己决定。”乐顺换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喝茶。 汪红英眼里泛起泪花,感动地抹了一把,破涕而笑:“要当然要的,可你都不跟喜子商量下。” 她和弟弟肯定都没什么意见,但万一乐喜这里不愿意呢? 第65章 少年宫 乐喜第二天在饭桌上得知消息, 下意识摇头:“不行,我还想趁着暑假赚点零花钱呢。” 结果现在你告诉我,帮我找了个实习机会, 让我去试试? 试什么啊, 白干活,又不给钱。 她不想去。 八零嫁男主 第55节 乐顺便说这是人家领导送的机会, 她不去就是不给领导面子, 那到时候也别怪人家下她亲爸的脸面。 乐喜:“…………” 就很无语, 还能这样的。 但她真不能不顾忌父母,再加上乐顺保证到时会按月给她发一笔零花钱,不用她再想办法挣, 乐喜才点头答应下来。 见她答应了, 乐顺张嘴欲说之后那件事, 被汪红英暗中扯了扯衣摆, 示意她来开这个口比较合适。 乐喜察觉到两人的‘眉来眼去’,直接问:“还有什么事呀?” 乐顺闭上嘴巴, 没吭声。 汪红英接话道出之后准备让汪青石接手她那个工作机会的打算, 问乐喜对于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乐喜神色一愣, 脱口而出:“汪青石是谁?” 等等, 姓汪?难道是后妈娘家人? 乐顺点点桌子提醒她:“别没大没小的,他是你妈的亲弟弟, 你应该喊他一声小舅, 叫名字不礼貌。” 乐喜哦了一声,从原主记忆中扒拉出是有这么一个人。 印象中这人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 但你要说他干过什么坏事, 那还真没有。人家是有正经工作的, 就是工作貌似在垃圾场,说出来不太体面。因为是老来子,人小汪红英许多岁,好像现在还没结婚呢。 汪红英看她想起来了,顿时期待地望着她。 乐喜没有多做考虑,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可以啊,只是半道可以换人吗?到时别人都学过一两月了,他才加入进来,会不会赶不上?” 对于前一个,乐顺说没问题,到时只要和领导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至于后一个,汪红英连忙道能不能赶上看小弟自己,如果他争气能追赶上别人最好,不然也是他自个儿没本事,和乐喜有什么关系。 她能同意让他过后接手这个饼,他们已经是感激不尽,哪还能强求更多。 三人当面说好这件事,汪红英随即乐呵呵地去上班,打算稍后找个机会回娘家一趟,和弟弟他们讲一讲这个好消息。 乐顺磨磨蹭蹭晚走一步,好像不怎么着急上班一样,和之前对待工作的态度截然相反。 乐喜看出他好像另外和她有话要说,便也没出门,等着听他准备说什么。 乐顺确定汪红英下楼离开了,又把乐乐赶回屋里写暑假作业,才拉着乐喜在客厅里咬耳朵:“喜啊,爸虽然决定等你上大学后,那个工作机会让你汪小舅接手,但如果你不小心落榜……” 乐喜一听立马不高兴地打断他:“爸,您就不能盼我有个好?”干嘛非得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万一乌鸦嘴了怎么办。 乐顺不愧是她亲爸,父女俩心有灵犀。 这不乐喜才想到万一,他那里便解释道:“万一呢,爸不是担心万一出啥意外,你没能捞着学校,不还有个工作机会兜底嘛。” “到时候你加把劲当上学徒,熬一两年再转正就是个妥妥的铁饭碗,想必卫家也不会有啥意见。” “他敢有意见!”乐喜掐腰竖眉。 完后瞥向乐顺:“你一边跟妈卖好,一边又跟我说这个,就不怕她知道了跟你急?虽然我确定自己能有大学上,但不得不说,爸你这样也太有点那啥了。” 乐顺摸鼻子,讪讪道:“爸没本事,工作机会只抢来一个,人家还是看在你未来大学生的面上给的,怎么着也得紧着你吧。到时候你妈要是怪我,我就好好给她赔罪。” 乐喜摆摆手表示既然工作机会是这么来的,那她这个未来大学生的身份肯定要坐实了,不然人家有可能还会收回去,他们谁都落不着,后妈想怪也怪不到他身上。 乐顺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先是一紧,随即又是一松,看了看闺女,问她是不是特有把握。 乐喜就道他们之前填志愿不是分析过了,最好是被北大录取,最差也有一个保底的北师大,真要倒霉都不成,那估计还能追报第二批,怎么都能捞着个学校上吧,区别只是学校好不好而已。 “您就放心好了,大学肯定是能上的,只不过我想尽量上个好的。” “那成,爸知道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乐顺主要想和她讲的就是这件事,现在说完了,他又立马想起自己的工作,忙不迭地赶去上班。 乐喜在家辅导乐乐做完今天的作业任务,两人便都坐不住了,眼看距离中午吃饭时间还早,他们打算出去转一下放放风。 乐乐高兴地跳起来,非常想去少年宫玩。 乐喜本来打算去图书馆,但也知道这小子在那儿肯定呆不住,正好自己也对少年宫有点兴趣,索性带他过去看看。 少年宫距离他们家属院貌似还挺远的,不过可以坐电车过去,倒也不费什么事。 但是乐喜带着乐乐过去后才发现,原来少年宫就在农大旁边,而农大又在畜牧兽医站附近,三处地方实际上是在一片的。 这感情好,等下若是少年宫没意思,他们还能转去农大瞧瞧。 至于畜牧兽医站就算了,工作时间不能去打扰卫诚上班。 乐乐听乐喜说完后,小大人一般叹气:“工作真辛苦,还好学校有假期,我要一直学习!” 乐喜只以为他是小孩子的天真想法,没当回事,揉了下他的包子脸,拉着他走进少年宫。 少年宫地方不算大,但也不小了,布置和装饰很用心,处处充满童趣,乐乐一见钟情,十分欢喜。 两人进去转了会儿,有人看到后便出来接待,带他们先整个参观一圈,然后问乐乐喜欢哪一种兴趣爱好课,可以报班参加夏令营。 乐乐犹豫不决,问漂亮的阿姨他可不可以都试试,然后再做决定。 漂亮阿姨当然同意了,表示他今天可以由大人陪着将所有兴趣班的课都尝试一遍,最后再看他对哪个最感兴趣,到时报那个就是。 而这个陪同他玩,哦不,是尝试课程的大人,自然非乐喜莫属。 乐喜作为他的姐姐,责不旁贷地接下这项重任,之后花费小半天时间,陪乐乐一门门课地推过去,终于选出他最喜欢的那一个。 书法。 乐喜听到特别诧异,“你想学书法?!” 他小子才几岁呀,手腕都还软绵绵没力气呢,居然要学书法,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接待老师微笑点头,说学书法是需要持之以恒练就的,从小就学起很好,小孩子手腕六岁发育完全就可以开始练书法。 但保险起见,八九岁才是最佳时间。 而乐乐正好处在八岁到九岁之间,他现在学刚好合适。 乐喜听得忍不住侧目看向弟弟,没想到这小子运气还挺好,一眼看上个最适合当下年龄学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立即做决定,还需要回去和父母商量下才行。 接待老师给他们做了一个意向登记,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因为在里面花费的时间不少,姐弟俩再出来时,外面太阳已经升到老高了,正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 乐喜顾不得再去什么农大晃悠,连忙带乐乐回家吃饭。 乐乐表现得很兴奋,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关于自己兴趣爱好的话题,直叫乐喜听得怀疑他如果这么‘活泼’下去,真的适合学书法? 话说书法不是应该需要平心静气、聚精会神、沉稳如山吗? 这么一想,好像卫诚比乐乐更合适呀哈哈。 两人回到家时,汪红英果然已经做好饭等待良久,得知乐喜带乐乐去了少年宫,还选中一门兴趣课,当即拍手道:“那挺好,就让他去少年宫学东西,也不用你天天在家看着他了。” 三人都同意,只要晚上等乐顺回来告诉他,他不反对,这事儿便能定下。 乐喜除了陪乐乐尝试课程外,还和接待老师打听到一件事。 少年宫其实是有专车接送的,不过需要多交一笔接送费,钱不算太多,一个月几块而已。 乐喜觉得这个可以有。 她不久后要去日化四厂实习,根本没有时间管弟弟,还不如直接花钱将他送进少年宫学习,有人接有人送,安全有保障,不需要再多操心。 汪红英听了也觉得不错,晚上会和乐顺商量下。 中午饭过后,家里剩下姐弟两个,乐喜睡了一场午觉起来,发现时间还早,便又带乐乐出去玩。 这次他们没再去少年宫,而是准备就在附近转转,本以为这里是日化四厂的地盘,治安平时管的还不错,在这边逛逛应该挺安全。 谁知不知不觉走远后,两人还是不巧遇到了意外。 当时远远看着一帮混混朝一个小姑娘围过去,乐喜就直觉不对。 下一刻,她居然在混混中看到了许强,尤其他还妄想朝人家姑娘伸出咸猪手?! 她立马看不下去了,迅速拉着乐乐躲进转角处,捏着嗓子喊:“快跑啊!警察来了——” 第66章 以少胜多 警察在这个时候还是很有震慑性的, 特别是对于街头的混混们来说。 听到一声警察来了,他们瞬间惊慌起来,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样, 也不管是真是假,呼啦啦转眼跑了个精光。 刚才还吵闹的地方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随即那里响起一声小小的抽泣,包含着满满的惊恐和害怕。 乐喜一直支着耳朵注意动静, 此时赶紧从拐角处探出头看向事发地,发现刚刚那伙人已经不在了, 只有一个单薄瘦小的女孩子蹲在地上呜呜地哭。 乐乐学着她探出头, 趴在她背上朝外瞅, 瞧见不远处哭泣的小姐姐, 小声问:“姐姐,那个小姐姐是不是被坏人欺负了?” 乐喜起身让他站好, 边回道:“没有, 她只是被吓到了, 姐姐过去安慰下她。” “我和姐姐一块去。”乐乐紧紧跟上。 姐弟俩走近, 哭泣的小姑娘听到动静,犹如惊恐之鸟一般抬起头, 身体下意识往后退,露出防备的姿态。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是真的很小,乐喜看了一眼对方脸上还没消退的婴儿肥,估计她最多可能只有十四五, 比她小好几岁, 还是个孩子呢。 意识到这一点, 她的表情更加柔和, 特地让乐乐走在前头, 慢慢靠近小姑娘。 “别害怕,我们已经把坏人赶走了,小妹妹,你是哪里的人,要不要帮你叫一下家长?” 乐喜自认为已经尽最大所能放柔了声音,唯恐再吓到对方,结果不知道那句话戳到她了,小姑娘突然哇地一下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哇哇喊着爸爸妈妈。 乐乐被吓了一跳,停下来不敢再往前走了,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乐喜。 乐喜让他先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上前几步试探着将暴风雨哭泣的小姑娘拉入怀里。 小女孩可能意识到她没有恶意,并没有反抗,顺势趴在她身上痛哭不止,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惊惶惧怕等等负面情绪。 “哭吧,哭出来也好,哭完说你家在哪儿,姐姐和弟弟送你回去啊。”乐喜轻声安抚,抱着人缓缓拍她的肩背。 其实以她的意思,现在完全可以报警,让警察去收拾那帮子人。 但上次她明明见到许强他们抢小学生被抓起来了,结果这才多久又被放了出来,可见即便再次因为骚扰吓唬小姑娘被抓,说不定很快也会没事,反而还容易激怒对方,给小姑娘招来更多麻烦。 何况小姑娘家里知道这件事后是个什么打算,乐喜也不清楚,所以这件事根本不是她能做主的,她能做的只有安抚住小姑娘后,帮她回家找家长,然后把看到的情况告知,看他们打算怎么做。 八零嫁男主 第56节 片刻后,小姑娘发泄完情绪,终于能稍微冷静点了,哽咽着告诉乐喜她家在哪儿。 原来这姑娘的家在另一片地方,她来这里主要是有亲戚在这儿,暑假过来玩的,没想到只是出来转转就被一群混混二流子瞄上堵住了。 小姑娘还在上学,被家里保护的不错,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下子被吓住了,等乐喜将人惊跑,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后怕地哭泣起来。 乐喜又安抚了她一阵,问她:“那你现在是打算回家,还是去亲戚那里?” 小姑娘下意识想说回家,但犹豫了一下,最终咬着唇道:“去亲戚家好了。姐姐,这件事能帮我瞒着吗?我不想还有其他人知道。” 乐喜不赞同,婉言劝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让我讲的话,小妹妹你真不该瞒着,应该告诉家长让他们替你做主。” “可我、我感觉很丢脸。”小姑娘难过地低下头。 乐喜诧异:“这有什么好丢脸的,该丢脸的是那些做坏事的混蛋们,又不是你的错。”再说又没真的发生什么。 小姑娘泪光闪烁,没再吭声。 乐喜叹息一声,没有多劝什么,按照她的意愿将其送到她亲戚家。 早先说了,这一片基本都是属于日化四厂的地盘,小姑娘的亲戚能住在这里,自然也是厂里的职工。 乐喜现在还是这片地儿上的名人,少有人不知的。 她刚过去,人家一下便认出来了,甭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是客客气气地将她迎进去,得知小姑娘身上发生的事后,连忙将已经哭花脸的小姑娘接手过去,特别感谢一番乐喜的帮忙。 乐喜摆摆手不居功,人送到这里,事情也跟他们讲清楚,她自认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接下来该怎么样不是她能管的了。 稍坐一会儿,她带着乐乐识趣地告辞,被小姑娘亲戚塞过来一袋梨子当谢礼,暗示她不要向外说今天这事。 乐喜会意点头,谢礼不打算接,但她不接,人家还不放心,最终只能拿上那袋大鸭梨回去。 一袋子鸭梨的重量不轻,起初提在手里不显,等出来后走了不一会儿,乐喜就感觉勒得慌了,只好将弟弟征用上,姐弟俩一人抬一头吭哧吭哧往家搬。 得亏距离家属院已经不太远了,不然两人真搞不定这东西。 正抬着鸭梨袋子走着,眼前突然一暗,油腔油调的声音随之响起:“妹子啊,搬啥东西呢,要不要哥哥们帮忙?” 乐喜本能地蹙眉,被这油滑的腔调腻到了。 她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和乐乐不知何时竟然被一群穿着喇叭裤的油头男围住了,其中打头那人身后跟着的家伙还非常脸熟,不是许强又是哪个。 “你们想干什么?!”乐喜唰地放下袋子,怒目而视。 乐乐见机迅速躲到她身后,小心露出眼睛警惕地看向许强他们。 许强看到她觉得脸熟,盯着她仔细一瞧,恍然想起某次在电车上遇到过,当时还起争执叫他和老娘吃了暗亏,不是个好欺负的。 他立即向打头那人邀功道:“二哥,这女的我认识,是个硬茬子,和之前那个小美不一样。” 这话不光被他称作二哥的人听到了,乐喜同时也听到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口中的小美是谁,八成就是之前她送回家的那个小姑娘了。 这群人可真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啊,打量着他们做的事没有严重到被判刑的程度,就敢四处乱晃招惹是非了是吧?! 二哥听完许强的汇报哦嗬一声,来了兴致:“硬茬子?二哥我最不怕的就是硬茬子,哥几个上,给小妹妹一点厉害瞧瞧。” 说完一个招手,他那一帮人便开始邪视怪笑着朝乐喜姐弟聚拢过来,同当时围拢那个小美的时候一模一样。 场景再现,乐喜却没有小美那么胆怯惧怕,首先高声警告他们:“你们别胡来,这里可是日化四厂的地盘,我们是厂里职工家属!” 许强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大笑着,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说是又怎么样,他们只是跟她开个玩笑,一起乐呵乐呵而已,又不会真把她怎么样,即使警察来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 “所以啊,乖乖的陪哥哥们玩玩,等咱都高兴了,自然会放你和小不点回家,否则……” 二哥言语威胁着,带头朝乐喜抓过去,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伸手。 乐喜见此立即蹲下一躲,让他们抓了个空。 “乐乐,快跑!”她趁机在乐乐耳边小声叮嘱一句,然后一把将其从包围圈里推出去。 乐乐眼角含泪,懂事地没慌乱哭喊拖后腿,乐喜一推,他便借着力道挤进眼前一圈的喇叭裤腿中,像是一条滑溜的小鱼般快速钻出重围,而后飞快跑远。 一群人正□□着意图占女同志的便宜,根本没注意到有个小家伙溜了。 而乐乐一走,乐喜再没了顾忌,眼看许强他们没抓到她,已经反应过来向下摸来,她立马就地抓起两把土,出其不意地狠狠朝他们的眼睛洒去。 要知道这段路之前刚整修过,有些地方还残留着一些石灰,刚好乐喜抓到的土里面就有这东西,洒进人眼睛里那滋味那酸爽,谁体会过谁知道。 这下,挤在前面着急伸出咸猪手的家伙们集体中招,下一刻全都捂着眼睛啊啊惨叫起来。 按说得手后,乐喜应该找准机会赶紧脱身才对,但她不,只洒了把土算什么,这群人恶心到她了,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还真以为她好欺负啊。 趁着一圈的人捂眼惨叫顾不上她的功夫,她快速解开脚边装梨的袋子,掏出颗大鸭梨握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猛地站起来,冷哼:“不是想玩玩吗?姐姐陪你们玩!” 说着,瞅准那个叫二哥的人使劲砸过去。 “啊——” 一只大鸭梨袭脸,二哥哀嚎一声,鼻血唰地流下来。 他骂骂咧咧地想看是谁下的黑手,但是眼睛疼得睁不开,只能胡乱踢腿挥手,却没挨到罪魁祸首半点,倒是将两旁的小弟打得不轻。 擒贼先擒王,二哥成功见血。 外围没被石灰洒到眼且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的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等想起乐喜只是一个女同志,打不过他们,准备反击时,乐喜已经开始用大鸭梨招呼他们了。 乐喜不偏不倚,一人赏他们一只梨子,全往脸上送。 那些人有的不防真被砸到,成功ko,有的则险险躲了过去,然后转身撒腿就跑,眨眼没了影儿。 跑的人乐喜暂时顾不上,她将还能睁着眼睛的人全都放倒后,再看许强他们一群闭眼瞎,发现在看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已经不分敌我一团乱斗了,地上滚动的梨子都被他们踩碎压碎不少。 乐喜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乘胜追击地上去也给他们一人赏一颗大鸭梨,直到把所有人都放倒。 这个时候,乐喜已经气喘吁吁,袋子里的梨也被她消耗一空。 但她仍旧不出气,以防他们再挣扎起来,她又挨个照着他们的头狠狠踢上一脚,保证人脑震荡晕得爬都爬不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没有! 乐喜看着他们滚在地上丑态尽显的可怜样,心里却一点可怜不起来,想到原主命运线里就是这些人毁了她,她还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 那些人虽然不止这些,但里面的二哥、许强等人,她可不会认错。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应该是有人赶过来了。 乐喜抓紧时间,径直走到那个二哥身旁,对着他的小老弟用力踩下去,再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一碾。 奄奄一息的二哥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猪叫,翻着白眼瞬间疼晕了过去。 随即,许强也享受到了这份特殊照顾,尖叫得比他拜把子二哥还大声,最后同样翻白眼晕死。 做完这件事,乐喜心中那口气才终于释放出来,而这时脚步声已经愈加接近,听着就要来到这里,她看看周围,快速蹲下抓了几把土,将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然后猫在角落里装被欺负的小可怜。 几乎在她弄好一切的瞬间,街道一头冲过来一大波人,有穿制服的警察同志,有热心来帮忙的群众,还有一群穿着蝴蝶衫喇叭裤的摩登青年。 乐喜用余光注意到最后那伙人,只感觉眼睛一痛,不忍直视。 经过刚才那事,她觉得自己都对喇叭裤有心理障碍了。 但是不行,新来的喇叭裤们手里竟然‘挟持’了她弟弟,正被领头的那个流里流气的人抱着,小家伙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乖乖待在喇叭裤怀里,只眼睛慌乱地张望四周,像是在急切地寻找什么。 领头的喇叭裤差点抱不住他,毕竟是八九岁的大孩子,不是几个月的宝宝。 “哎呀,臭小子,你乖乖的嘛,别乱动,老子腰都快被你扭闪了。” “我要姐姐,你说了会帮我找姐姐,大骗子,我要告诉我妈!” 两人亲昵的语气令乐喜惊讶,眼看乐乐挣扎着都快哭出来了,她赶紧站起来走过去。 本来大家都对眼前躺了一地的情况很懵,她这么一站出来,倒是把他们都唤回了神,马上开始着手处理。 而乐喜作为现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被警察及时叫住先别走,待会儿还要找她询问事情经过。 乐喜摆摆手表示不会离开,等警察忙着查看地上那些人时,她转身走到抱着乐乐的那个人跟前,喊了声:“乐乐。” 乐乐听到熟悉的声音,忽地扭过头,一眼认出灰突突的人是姐姐,呜哇一声,哭着迫不及待地往她身上扑。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呜呜呜。” 乐喜说着没事,想接过乐乐,却被抱着他的那人阻止。 对方对上她警惕的眼神也不以为意,指了指她笑话道:“你看你都成小脏猫了,也不怕弄脏你弟弟的衣裳,还是我抱着他吧。” 乐喜眉头一皱,刚想问你谁啊。 乐乐那边便扑腾着大声抗议:“大骗子,大坏蛋,我要姐姐,不要舅舅!” 乐喜:“……!”舅舅? 她狐疑地打量了下眼前的摩登青年,腹诽难道他就是他们那位汪家小舅舅?这么年轻的吗,怎么感觉比卫诚年纪还要小? 汪小舅抱住乐乐不撒手,任由乐喜上下打量,过后摸了把自己的娃娃脸,笑嘻嘻道:“怎么,大外甥女,被你舅舅我的风采迷住啦?” 乐喜一噎,趁其不备出手,一把抢过乐乐,对他翻白眼呛道:“你这话是一个舅舅该说的吗?还舅舅呢,我看当弟弟还差不多!” 乐乐不干:“不要不要,我才是姐姐的弟弟,舅舅是妈妈的弟弟。” 汪小舅丝毫不在意姐弟俩与他呛声,乐滋滋道:“哈哈,看大外甥女说的,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说笑几句活跃了下气氛,汪小舅突然正经起来,先警察一步问乐喜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在街上和朋友们耍时,突然看到亲亲小外甥慌里慌张跑出来找人帮忙,却被人当做小孩子胡闹没当回事,小小一个人因此都快急哭了。 他赶忙过去拦住人,才知道大外甥女出了事,然后迅速带人找过来,路上还派兄弟将警察找来,顺便因为阵势有点大,吸引了一些路旁的热心群众。 如此,才有乐喜看到的一群人气势汹汹赶过来的场面。 乐喜了解过后,回头看了看快要忙完的警察等人,没有时间多犹豫,借着乐乐的遮挡,快速将真实经过告诉汪小舅。 汪小舅听完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乐喜搂着弟弟柔弱地抹了下眼角,可怜兮兮道:“当时的情况,我也没办法呀,小舅舅你能理解我的叭?” 汪小舅下意识点头,但是等目光扫到地上躺着的那一堆人,尤其其中两个捂着□□嚎叫的家伙,他便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理解是能理解,就是莫名感同身受,下半身有点凉飕飕的。 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家人,起因又不在她,还受了大委屈,他肯定得帮她收收尾巴,不叫人过后找到大姐家去。 汪小舅浑身抖了下,回过神拍着胸膛保证:“放心,大外甥女,接下来的事你别管,都交给舅舅应付。” 第67章 扫尾 八零嫁男主 第57节 有汪小舅扫尾, 乐喜只被警察简单询问过前因后果,人便以受到惊吓为由回了家。 乐喜受到惊吓是装的,乐乐却是真的受到不小的惊吓, 回家路上紧紧贴着姐姐不愿放开,任凭汪小舅怎么插科打诨逗他开心都没个好脸儿。 汪小舅将许强他们那帮人的烂摊子托付给朋友,自个儿则不放心地亲自送俩外甥回去。 他们回到家属院,厂里刚好下班, 汪红英还没到家, 乐喜打开门请人进来,端了茶水点心招待。 汪小舅晃悠着二郎腿等大姐回来,看到乐乐跟小尾巴似的时刻提溜在乐喜身后,纳闷道:“你小子咋回事, 是舅舅救了你哎, 你贴你姐姐干啥,来来来, 和舅舅贴贴。” 乐乐扭头转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和小屁股,摆明不吃他那套。 可能是因为刚经历过被许强那群人围攻,他对风格比较类似的汪小舅实在感冒不起来,估计还有点害怕反感, 所以才表现得这么排斥。 乐喜摸着乐乐的头,将猜测解释给汪小舅听,让他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谁知汪小舅听后关注点立马偏了,“什么叫风格比较类似?大外甥女你看清楚, 舅舅我和朋友都是最时髦的弄潮儿, 咱们有工作有牌面, 就是穿戴比较新潮而已;你再瞅瞅那群家伙,纯粹一帮子不事生产的二流子混混,他们能跟我们比?!” 乐喜:“……”说得好像你比他们很高级似的。 汪小舅骄傲地昂起头,那可不。 他和朋友们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新新青年,有文化有品位,还能自食其力。 而那群害群之马整天无所事事,干啥啥不成,惹是生非第一名,跟他们比算个屁啊。 乐喜摇头,说看不太出来,别人只会以为他们都是一伙的,一边行事不好,肯定影响另一边的名声,让汪小舅注意一点,别哪天被莫名其妙地连累。 汪小舅听了陷入沉思,片刻后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放心,大外甥女,不用你说,舅舅这次也不会轻易让他们跑了的,最少也得往局子里蹲一蹲,不然还以为我汪青磊的家人好欺负!”说着嘎巴嘎巴握手指,一脸凶神恶煞状。 乐喜默,还说不是街上混的,就这副样子都很像。 哎,等等…… “小舅舅不是叫汪青石吗?”怎么又变成汪青磊了。 汪小舅的气势一下萎缩下来,缩肩耷背嘿嘿道:“舅舅自己给改了呗,青石太普通啦,听着就是一般人的命,舅舅想要个不一般的,所以改名叫汪青磊。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很有感觉?” 乐喜嘴角抽了一下,真让她说,其实青石更好听更有深意,青磊倒是反而比较普通好吧。 但是汪小舅嫌弃一个石头,就想要三个石头的,他觉得三个石头有范儿,代表基础打得更牢,寓意好。 乐喜打着哈哈违心夸了两句,才把这个问题应付过去。 两人说话的功夫,乐乐终于顶不住趴在乐喜身上睡着了。 乐喜看着小家伙残留着害怕疲惫的小眉头,忍不住自责道:“我下午不该带他出去转的。” 即使转了,在救了那个小美姑娘后,他们也应该立马赶回来,而不是继续搁外面晃悠。 她自认是大人带一个小孩,不会有不识相的上来找茬,却忘了自己在别人眼里估计也是一个可欺的软柿子,又带着个小孩,俩人都是别人看来随手能捏的小蚂蚁,想欺负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 汪小舅帮忙把乐乐抱回小屋床上,转头出来安慰大外甥女:“人家坏蛋做的坏事,你怪自己干啥?不过最近在家呆着先别出去了,等舅舅送那帮人蹲了局子再说。” 他奶奶的不收拾了他们,就像大外甥女提醒的一样,他们还真能败坏了他这边人的名声,说不定哪天就被对方牵累了,到时候才怄呢,趁早处理也好。 乐喜应声道谢:“多谢舅舅,麻烦您了。” “你这声舅舅叫得我舒坦,但是别称‘您’行不?感觉把人都叫老了。”汪小舅抱着自己抖了抖。 乐喜笑了,点头说好。 话音刚落,汪红英回来了,进门看到亲弟弟在,神色一愣,不禁问道:“青石怎么来了,妈有事?” “不是青石,是青磊,姐。”汪小舅强调一遍,然后说老娘没事,他有事。 汪红英放下刚买的菜,一边开始忙活晚饭,一边随意问:“你有事?你能有啥事?正好,姐这里也有一件好事,准备哪天去找你说呢,你就自个儿来了。” 汪小舅现在顾不上关心她口中的好事是什么,先将她家俩孩子差点被人欺负的事讲了出来。 “啥?乐乐怎么样?!”汪红英听完手上水一甩,连忙往屋里走。 乐喜出来赶紧道:“乐乐没事,只是有点吓到,已经睡了。” 汪红英亲眼进去看了眼,才总算放下心来,回头看到乐喜,立马又关心她有没有事。 乐喜摇头,将当时的情况三言两语叙述一遍,对她说了声抱歉。 汪红英摆手:“你小舅舅说的对,跟你没关系,是那些天杀的混子不做人!” 咬牙切齿一番,她嘱咐汪小舅一定不能轻饶了那帮人,最好将他们小辫子都抓出来,干脆牢底坐穿得了,别再出来祸害别人。 汪小舅这可不敢保证,他最多尽力将他们以前的老底翻出来,然后上报给公安机关,方便他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至于插手叫那些人牢底坐穿什么的,他没这能耐,也不做违法的事,只能尽力而为。 汪红英倒没有多失望,执意留他在家吃饭。 汪小舅本来不想应,打算溜出去找朋友处理后续来着,但是人还没走成,乐顺回来了。 然后,他又和这位姐夫叙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乐喜在一旁补充,最后汪小舅打保证道:“这事儿由我出面来处理,大外甥女就此摘出来别掺和了,以防他们事后报复找到家里来。” 乐顺知道后心情难以平静,当即站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我是俩孩子父亲,合该给他们做依靠,不能只让你一个舅舅来操心。” 汪小舅连忙阻止。 他就是希望这件事不要沾惹到大姐这边,才心甘情愿接手收尾的,乐顺要是在那些人面前一露头,他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嘛。 “姐夫别着急,他们不认识喜子乐乐,只要你们不出现,他们想报复也找不到人,到时我这边再加把劲把人都送进去,过个三五月,事儿也就过去了。” 汪小舅劝着好歹将发怒的乐顺按下去。 汪红英跟着劝:“孩他爸,青石他说得不错,现在他比你更合适露面处理这事儿。” 乐顺看看她,再看看小舅子,最终深深叹口气,算是妥协了。 乐喜心里不好受,出声道歉:“对不起,当时我太冲动了,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说。” 接着她将在她之前那帮人还准备欺负一个小女孩,被她及时吓跑的事讲了。 “那袋子大鸭梨不是我买回来的,是那家人为了感谢我,也为了封口送我的,我和乐乐辛苦抬回来,准备给爸妈都尝尝。” 可惜因为意外全被糟蹋了,一个囫囵的都没留下。 也是因为有之前那件事在,当她也遇到那帮人,被他们试图调戏占便宜时,人才变得那么愤怒,情绪一个没绷住,事情就变成了那样。 不过她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她极有可能还会这么干,甚至争取踩爆所有流氓混混的蛋蛋。 当然,这个想法她肯定不能讲出来,只把隐瞒的事倒干净,然后反省的态度表现得诚恳一点。 乐顺他们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想怪乐喜莽撞行事都怪不起来。 怎么怪,她又没做错! 以当时那种情况,她能有效反击撂倒一大群混混,他们应该庆幸,而不是事后批评责怪她。 所以乐顺拍拍她,安抚道:“喜子你做的很好,不用自责道歉,爸爸不会怪你,还要表扬你,你遇事冷静果敢,不仅保护了弟弟,还勇斗歹徒打趴了他们,爸爸为你骄傲!” 汪红英和汪小舅连连点头,都给乐喜比了个大拇指。 乐喜眼眶微酸,心里划过一股暖流,暗道这才是她渴望的父亲。 但随即乐顺话一转又严厉道:“但如果下次再遇上这种事,爸爸宁愿你当逃兵,想办法摆脱他们,回来找我们处理,而不是逞一时之勇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当然,爸爸希望你永远不会再碰上这样的情况。” 乐喜被训得低下头,心想大概这就是父爱的沉重叭。 汪红英还以为她被训哭了,赶忙调和道:“好了好了,孩子已经够难受了,你叮嘱她就叮嘱她,语气这么严厉干什么。” 乐顺抹把脸,再次拍了拍乐喜的肩膀,重新坐下。 接下来,一家子开始商量解决那些人的办法,按照汪小舅的计划,他打算翻出那些人的旧账,找多点苦主彻底坐实他们的流氓罪,送他们进监狱改造。 不然单凭乐喜和那个小美只是被调戏吓唬的两件事,怕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现在不比早些年的时候,流氓罪判的不重了,但如果情节比较恶劣,影响到社会治安了呢? 肯定会严判的吧。 乐顺和汪红英都觉得可行,表示他们可以私下帮忙联系那些人,大家一起使劲,不信斗不倒一帮混混。 汪小舅这次没再阻拦,总得让两人为这件事出点力,不然真怕他们憋出毛病来。 乐喜在这里面没什么可做的,她被直接摘了出来,家里人不允许她再冒险掺和。 乐喜为此闷闷不乐,很快被卫诚察觉出异样,随后他也得知了那天发生的事,人一下子紧绷起来,后怕不已。 “幸好你机灵,想出办法对付了他们,不然……”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卫诚压抑住满腔的担忧、愤怒,拉着乐喜的手先夸她:“阿喜好样的,做得真棒!” 乐喜默默低头,掩饰住脸上的尴尬。 她只说自己抓土石灰迷了那帮人的眼,才得以教训他们一顿并脱身而出,却没告诉他自己还踩爆了两个人的蛋蛋。 如果他得知了这件事,不知道还会不会觉得她做得好做得棒呢。 还有,她这样完全属于正当防卫,不用赔对方医药费的吧? 乐喜可不想给他们掏一毛钱,也不想让家里掏,便问卫诚。 卫诚十分惊谔:“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法理情理他们都不占边,怎么可能还要求受害者来付医药费的?” 一群大男人围攻一个小姑娘,结果被反攻伤了眼睛,哪还有脸要什么赔偿! 乐喜就说上次在家属院门口,那什么风的桃花来找她麻烦,他帮忙踹了对方一脚,最后不就是赔了医药费么。 虽然只是一瓶红花油的钱,但也算赔了。 而且后世这种憋屈的案例不要太多,她这不是担心自家被讹嘛。 第68章 抓人 乐喜的担心不为过, 真要赔给那些人钱,她非得怄死不可。 卫诚只好安慰她:“放心,我会托人帮忙盯着点,不会让他们占到半点便宜。” 乐喜自然是信他的, 将昨晚家里和汪小舅商量的结果告诉他, 叮嘱道:“先看看小舅那边的办法效果怎么样,不行你再插手, 小心被他们攀扯进去, 影响了你的工作。” 卫诚摇头说没事, 但在乐喜的坚持下,他面上应了,私下却暗自找人寻到那个小美家里, 和她父母亲人商议出面状告许强他们耍流氓一事。 与此同时,汪小舅和他朋友也找了过来, 目的和卫诚派的人一样。 八零嫁男主 第58节 双方碰面发现彼此的用意,顺势汇合组成一个团队,共同发力促成这件事。 小美的父母本还不愿意,一个是事情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 另一个则是担心捅出去后丢脸,不肯出这个头。 但是团队的人很快帮他家解决了这个顾虑,给男主人牵线搭桥上一个更高的职位, 可以让他再进一步当上领导,只不过需要调去外地,这样正好让他们避开事后的纷扰。 如果干得好,他们过上几年再高升调回来, 那就是衣锦还乡, 别人巴结还来不及, 哪还敢再揪着一些陈年往事乱说什么。 男主人因此很动心,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但女主人还担心自己的工作怎么办。 团队的人劝她等丈夫去外地当上分厂的领导,她的工作还不好安排吗,到时跟着调过去,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然她能放心把丈夫孩子撒出去,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承受流言蜚语? 女主人这下也没了意见,夫妻俩都同意出面状告许强等人。 乐喜稍后得知时,忧心忡忡地问卫诚:“这样会不会很麻烦?肯定费了很大的功夫吧?万一被人发现,对你们有没有影响?” 卫诚抚着她的发辫摇头,“没事,其实他待在原岗位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他人还有点能力,已经到了往上升的时候。” 只是那个人不太懂得钻营,始终缺少让领导拉拔他的契机,而他们做的不过是帮他疏通一下门路,顺利促成这一步罢了,实际上并没费什么。 乐喜恍然地点点头,稍稍放下了心。 如此一来,带头的人选确定,之后那些响应者就更好办了。 况且在他们忙着劝通这家人的时候,乐顺和汪红英也没闲着,将汪小舅找人查出来的那些苦主,按照名单一家一家暗中拜访做思想工作,等团队过来接手的时候,他们已经说服了一大半。 在这么个基础上,团队再努力加把劲,最终成功拉出一个队伍集体向公安局报警,状告许强那伙人当街耍流氓,光天化日之下犯流氓罪不说,还破坏社会风气影响恶劣,请求必须严惩。 公安局接到警情,很快立案调查,确定证据证人已经到位,迅速拿到逮捕令展开抓捕行动。 许强等人此时还躺在医院里,一边哼哼唧唧地养伤,一边怒骂罪魁祸首。 二哥感受到下身不可言说的痛,龇牙咧嘴地破口大骂,“小贱人,下这么重的手,等着吧,老子不会饶了她!” 小弟们纷纷附和:“对,二哥,等你好起来,咱马上去找她给你报复回来,顺便再让他们赔一大笔钱,最好搅得她全家鸡犬不宁,给二哥你出气。” “不用等,现在就去!”二哥怒气腾腾地大吼,唾出一口浓痰骂骂咧咧:“呸,老子不吃这个亏,你们直接把人逮住带过来,看老子不折磨死她,竟然敢动老子的大宝贝!” 许强在隔壁病床哼唧呻/吟的声音一顿,眼看那些蠢货们真的要按照二哥的话去逮人了,他又疼又怕,却不得不出声提醒:“二哥,这里是医院,不适合动手啊,而且大哥那边……” 二哥听到这话怒气一滞,开始犹豫起来。 大哥是干大事的,他不应该冒然给他添乱,可心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许强见他态度松动,立马劝道:“二哥,咱不急,那人我认识,在那儿跑不了,咱不如先把伤养好,过后再慢慢地狠狠地收拾她,让她知道二哥您的厉害。” 他因为在吃喝玩乐上有点脑子,在这群人里一向以狗头军师自居,二哥此人偶尔也会听听他的话,这会儿听进去后倒是叫回了小弟们。 但仍旧不忿道:“那现在就这么放过她了?只要一想到老子在医院受罪,她却在外面啥事没有,老子心里憋屈。” “二哥,一下子报复完了有啥乐子,大哥不是说过,钝刀子砍才最折磨人。”许强再接再厉,不想让他再闹出什么事。 他自己其实也恨也想报复,但一切都要等养好伤再说,不然大宝贝落下病根怎么办。 他家里可是只有他一根独苗苗,万一就此折了可亏大发了。 万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二哥人蠢不懂,他还不懂吗? 许强勉强劝下了人,暗想这件事之后可以在大哥那儿提提,给自己表表功,说不定大哥就看到了他的好,以后干大事撇开二哥重视他了呢。 大家看到他的怂样,以为他是怕了,狠狠嘲笑了他一顿,借机将憋气撒在他身上。 许强好似浑不在意,陪着笑脸,给二哥逗乐解闷。 谁也不知道他人怂心不怂,竟然抱着那般的雄心壮志,一边巴结讨好拜把子二哥,一边还想踩着他往上爬。 只不过这雄心壮志刚露个头,还没来得及施展出来,警察们便破门而入,闯进病房将一伙人摁趴下。 许强等人下意识尖叫着想逃跑,却都被抓回来警告不要乱动,否则警察们手里的枪可不长眼。 被几杆子枪口对着脑袋,他们一下子怂的不能再怂,别说反抗了,屁都不敢乱放一个,均缩成一团成冻鸡仔子,哆哆嗦嗦地偷偷向二哥求救。 二哥自身难保,强撑着没在手下面前露怯,昂起脖子虚张声势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抓错人了!” 警察咔嚓给他铐上银手铐,唰地摊开一张拘捕令晃晃,“看清楚,人没错,抓的就是你。” 二哥匆匆瞄了一眼,认出是真的,不禁大骇,挣扎着想问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做什么抓他,他犯了什么事。 警察没空跟他墨迹,三下五除二把其他人也都铐上,准备一起带走。 许强那些人见他们来真的,这时候连忙喊冤,却被警察们告知,拘捕令上不仅有二哥,还有他们的份,谁都别想跑。 众人:“……!!!” 二哥见此诡异地舒坦了,临出门时还有心思要求警察将他的头遮住,不然被人看到记住了嫌丢脸。 警察冷斥:“知道丢脸还犯事?早干嘛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嫌疑犯的小小要求,他们最终还是满足了,直接将其后背衣裳翻过来罩头上,然后两边押着往外走。 这下倒是没人能看见他长什么样了,就是被押着走的姿势很有心理挑战性,也不知道哪个更好受点。 许强几个有样学样,纷纷要求都这么来,比起被那样押着走的难受和屈辱,他们更不想待会儿出去被人围观着暴露自己的脸。 最后,他们都被衣裳罩头反铐手铐地带了出去。 病房外已经围了好多人,如果不是现场有警察全副武装地开道镇着,估计这些人早就涌上来对他们指指点点了。 万众注目中,许强一行人被押上警车带走,留下一片议论唾弃声。 乐喜那边收到消息时,据卫诚所说,嫌疑人已到位,案子开始审理了,想必很快便能有结果。 而直到这个时候,许家才接到许强又双叒犯事被抓起来的消息。 许妈都习惯了,以为这次还和以往一样,找曲立党解决一下,把人再领回来就没事了。 谁知等她被叫到公安局之后,才发现这回貌似有点不一样。 她跑了一趟,连儿子的面都没见着不说,人家听她讲自己是革命委主任的丈母娘,反应都没一个的,更别提马上放人。 许妈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哭天抢地的去找女儿女婿求救。 许虹自然不可能不管弟弟,让曲立党赶快捞人。 但曲立党最近正为自己的前途烦着,根本没心思再多管小舅子,得知后很不耐烦。 “上次他抢人小学生钱被抓,我刚把他弄出来,这才过几天啊,他竟然又进去了,简直一点记性都不长,我看就该让他在里面蹲几天受受教训,不然还以为警察局是给他开的!” “可是这次有点严重啊,立党你再费心帮帮他吧。”许妈哀求。 曲立党无动于衷,许妈连忙掐了把许虹,继续道:“就看在他姐的份上,虹子可是正给你怀着孩子呢,你忍心看她为弟弟伤心?万一影响到孩子咋办?” 慌乱中她没注意控制语气,一番话说到最后已经隐隐带上了威胁之意。 偏偏许虹没听出来,还随着她妈的动作眼眶红红,委屈不满地望着曲立党,目光谴责他竟然不肯救她弟弟。 曲立党身居高位几年,已经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且他近来处处碰壁满心憋屈得厉害,许虹母女二人还撞上枪口,可不正戳中他痛处,当上一回出气筒么。 两人随即被他大骂着训了一顿,完后还被怀疑居心。 “只是叫他进去蹲几天长长记性,又没说过后不救他,你们至于拿孩子威胁我?还是在你们眼里,许强他比我儿子金贵?!”曲立党盯着许虹母女俩,眼神危险。 敢说一个是,他以后再不会管那混账。 看到他突然发脾气,许妈和许虹顿时怯了,喏喏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许强受委屈。 曲立党摆手,“他不受委屈,受委屈的就是我。我只是他姐夫,不是他亲爹。” 总之没得商量,这次一定得给他个教训,否则以后什么事不做,光要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许妈不满意,还想闹,掐着许虹肚子想让曲立党心疼。 许虹配合她装相,却没得到一点回应,抬头才发现人早就甩手走了,根本不管她是死是活。 这下不满的换成许虹,对于曲立党越加看不上,如果不是时机还没到,儿子也没生全乎,她早抛开他投入卫诚的怀抱了。他不知道疼她,有的是人疼她。 曲立党明摆着撒手不管,许妈也没办法,只好骂了一通许虹没用,哀哀戚戚地回去等。 等儿子得了教训,女婿愿意出手了,她立马去接人。 私心里,她和许虹其实都没太担心。 毕竟有曲立党在呢,以前那么多回都没事,这次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而已,最多多关上几天,等到曲立党一出马,人还不得麻溜地被放回来嘛。 许虹这样劝了许妈,同时把自己也劝了,两人都按下担忧在家等。 结果最后没等来曲立党松口捞人,反而等到了许强即将被判刑坐牢的消息。 许妈接受不了,一下晕死过去,醒来逼许虹求曲立党赶紧救人,不然她就死给他们看。 许虹也着急救弟弟,她妈以死逼她,她以死逼曲立党,让他快救人,不然带着肚里的孩子死给他看。 这话当然只是说说,吓唬人的,她还没享受过以后儿孙孝顺的福,怎么可能现在去死。 但是曲立党被吓到了,还有一个紧张宝贝金孙孙的曲二婶,他最终只能妥协,但强调:“这是最后一次!” 许妈许虹应得点头连连,好似真的听了进去。 曲立党被她们催促着出手,本以为会像以往那样,只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谁知却惨遭滑铁卢。 公安局严词拒绝了曲立党放人的要求,即便他亲自走一趟并亮出革命委的身份也没用。 人家局长出来好声好气地告诉他:“这次案情比较严重,上头要求严办,曲主任不要为难我们。” 曲立党脸色大变,不是因为小舅子这次闯的祸太大捞不出,而是他从这件事里深深感觉到自己地位权势的下滑。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身风光不再,一步步滑向深渊,却偏偏无能为力的惊慌失措感,简直能让人发疯。 公安局长被他白里泛青的脸色吓了一跳,心想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急病吧,可别倒在他们这儿沾了晦气,因此连忙道:“曲主任,咱们都正忙着,恐怕没法招待你,你看你是不是……”该走人了。 后面的话不用明说,曲立党如果识趣就该立即提出告辞。 可曲立党脸色更难看了,坚持问:“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知道是问小舅子的麻烦,还是问自身的处境。 公安局长被他紧紧盯着,缓缓摇了摇头,说:“曲主任,上头的意思,咱这里必须得照办啊,肯定不能再通融的。你要是有别的办法,不防去试试?”反正他们这儿是不成的。 曲立党这个革命委主任在他们所里作威作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第69章 落幕 曲立党青黑着脸出来, 回头望了一眼公安局大门,咬牙暗恨。 这些人如此可恶,见他即将失势就翻脸无情,一点面子都不给。 八零嫁男主 第59节 那他还非要做成这件事不可, 好叫他们都看看, 他曲立党仍旧是屹立不倒! 憋着这股气,曲立党愤愤离开。 回到家, 许虹母女得知捞人失败, 顿时失望不已, 哭嚎连天。 “儿啊儿,妈没用,你姐也没用, 救不出你呀,想到你要受苦, 妈就不想活了,让我死了吧,别拉我别拉我……” 许虹赶忙把人拉住,“妈, 你死了我怎么办,弟弟还要救啊,你不能死, 立党肯定有办法。”转头期待地看向曲立党。 曲立党冷眼瞧着她们母女演,直到此刻消停了才终于开口道:“有嚎的功夫,不如先跟我说说许强跟着混的那帮人。” 公安局那边没法再插手,那就只能试试另一个方向。 他曲立党还没倒, 他不信解决不了眼下这区区一件小事。 许虹母女不清楚他的心思, 只以为他真的在为许强打算, 连忙将知道的情况都倒的一干二净,不敢有任何隐瞒。 曲立党从中抽丝剥茧,敏锐地扒拉出一个关键人物来。 那个被许强拜了码头的大哥或许可以一见,这次被抓的可不止许强等一众小角色,其中还有个所谓的‘二哥’呢。 如果许强份量不够,那这个‘二哥’应该可以打动对方帮忙的吧。 曲立党想到这点,当下便出去打听那人的消息。 他以前的关系并不是全没了,只是上面的路打不通而已,下面三教九流的还有,只要他当着革命委主任一天,下边有的是小虾小鱼抢着来依附巴结他。 但这里面并不包括许强加入的那个团伙大哥,人家在曲立党打听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收到消息,静等着他送上门呢。 曲立党并不知道,所以从自己以往看不上眼的杂鱼手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后,还回家准备了一下,最后才带着礼物体体面面地前去拜访。 搁以前,一个混混团伙的老大,根本不值当他费这个功夫,但现在他即便不想承认,也清楚自己的力量已经没有那么大了,不好好收拾准备一番,人家不一定给他面子。 昔日威风八面鼻孔朝天的革命委主任登门,团伙老大以及众多小弟可是稀奇的不行,一个个跟看猴戏似的出来围观。 曲立党在无数双眼睛下落座,心中倍感难堪,但他是有所求,目的还没达成,自然不能撂脸子离开,还要好声好气地和团伙大哥寒暄,然后道明来意。 团伙大哥看够了他的低头俯首姿态,才叹口气慢悠悠开口道:“按说曲兄弟亲自上门来说这事儿,咱怎么也得帮把手,但……” 他面露为难地看向曲立党,欲言又止。 曲立党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地试探:“是有什么难处吗?” 团伙大哥好似就等他这句话,抱怨道最近上头开始收紧风口怎么怎么样,他不好随便冒头啊,没看他连自己的拜把子二弟都没敢捞,哪里还顾得上管一条小杂鱼。 曲立党拿别人当杂鱼,现在人家也拿他小舅子当小杂鱼,跟在他脸上咣咣砸一样,是在明晃晃打他的脸。 偏偏他还不能为此生气,只当没听出来对方的讥讽之意。 团伙大哥嘴上说是难办,好像没有一点办法似的,但他表现出来的悠闲姿态可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态度,那架势,分明是想看看曲立党的诚意。 如果诚意足够,一切好商量。 但若是诚意不行,那曲立党今天想要囫囵出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起码也得被刮掉一层皮吧。 不然当他们总堂会是这么好来的? 团伙大哥及其手下们没有遮掩这层意思,几乎是明明白白地透露给曲立党,等着看他表现。 曲立党来时便预料到这一趟不好走,所以他早有准备,想与一群豺狼打交道,不提前备点肉怎么行。 他将带来的手提箱递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话是这样说,但看他那副自信的样子,手提箱里面装的肯定是好东西,所以他才笃定团伙大哥看了会满意。 团伙大哥瞧了他一眼,旁边立马有手下将箱子接过去打开。 不大的手提箱里塞着布团,中间位置躺着个光华内敛且充满历史厚重感的物件。 “古董?” 团伙大哥有点眼力见,手里也不是没有些好东西,一下便看出这玩意不简单。 曲立党知道礼物送对了,矜傲一笑点头道:“是,宋朝的,想来应该能请得起大当家出手吧。” 看刚才团伙老大眼睛冒光的架势,他以为这次想谈的事八九不离十了,却低估了某些人的贪婪之心。 “就这?”团伙老大拿起那物件看了看,撇撇嘴随手扔到桌子上,像是不太满意。 曲立党看得心头发慌,下一刻便听对方哈哈笑着说:“既然曲老弟有好东西,当然得让哥哥看个遍才好从中选出最得意的啊,要不哥哥晚上去你家搓一顿,正好看看你都有啥宝贝。嘿嘿,曲老弟你说行不?” 话是问曲立党,但他知道他们并没有给他更多的选择,他若是想顺利离开,除了答应没有第二条路走。 曲立党此时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因为一时之气而试图与虎谋皮,结果目的还没达到,他先露财被对方盯上了。 可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容不得他后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走一步算一步,凭他的能力,他不信最后不能反制为主。 如果他将这些人收揽在手心,想办什么事不成,到时他即便做不成革命委主任,也没人敢惹他。 曲立党这样畅想着安慰自己,被团伙大哥扣在这里大半天,直到天晚夜幕降临,他才被放出来,带路去自己家。 许虹和她妈还在家焦灼等待,看到曲立党回来立马迫不及待地凑上来问结果。 曲立党赶她们去置办酒菜,他要招待贵客。 “都啥时候了,还置办什么酒菜招待什么贵客!”许妈不满大骂,抬头却对上团伙大哥凶戾的眼神,顿时吓得一哆嗦。 曲立党嫌弃地推开她,介绍说:“这是我请来帮忙捞许强的人,你们不帮忙招待就算了,也别把人得罪了。” 许妈一听是找来救儿子的,再看团伙大哥立刻不觉得他凶戾不是好人了,能救她儿子,他就是个大好人啊。 许妈跟看到菩萨似的,立即跑去张罗酒菜。 曲二婶嫌她们烦,去了闺女家不在,现在家里就只有两个女人,许妈去忙活后,团伙大哥的视线便落到许虹身上。 许虹被他凶戾的气势吓到,本能地后退一步。 团伙大哥一见,呲牙笑了,指着许虹对曲立党说:“这是你媳妇?待会儿吃酒让她也上桌,陪咱哥俩喝两杯。” 这个时候风气还很保守,一般家里男人喝酒,女人是不上桌的,除非…… 许虹听了脸色一变,连连后退想躲,却被团伙大哥一把揪住扯过去,哈哈大笑着欲摸她的脸。 曲立党看得脸都青了,赶紧上前阻拦道:“大哥您别,她怀孕了,胎相还不稳,怕是不能喝酒,我陪您喝,喝完给您看多多的宝贝。” 团伙大哥这才松开手,扫兴道:“只是让她上桌助个兴,又没想做啥,瞧把你急的,算了,不愿意也罢,哥哥走还不成。”说着人转身准备离开,看架势真的要走。 曲立党这下也顾不上维护媳妇了,一边忙着拦住人,一边示意许虹赶快答应下来。 不就是赔个桌敬杯酒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矫情个啥,这可是为了救她弟弟,他都要为此出一大波血,她还想当什么贞洁烈妇! 许虹委屈,许虹不肯。 但是曲立党干脆叫出了许妈,许妈得知后果断替她应下了。 许虹便也只能别别扭扭半推半就上桌陪客,虽然趁机吃了不少好菜,但也被强着劝着灌了不少酒,最后什么时候趴在桌上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 曲立党没管她,拿出几样宝贝给团伙大哥赏玩,两人的动作被灯光映照在许虹身后的墙壁上,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第二天许虹醒来头疼欲裂,肚子也不舒服,但好消息是弟弟的事终于有办法解决了。 许妈和她都很欢喜,却发现曲立党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曲立党痛失不少暗中在那些年收敛的宝贝,他能高兴起来才怪,幸好把这件事解决后,他曲主任的威势肯定能稳一稳,镇一镇那些看不起他的家伙们,也算有舍有得了。 而拿到他宝贝的团伙大哥还算言而有信,回去放好东西后径直往公安局走了一趟。 他并没有寻那些警察什么的,试图拉关系走后门,而是直接提出探望拜把子二弟,然后和他聊上一会儿,事情迅速有了转机。 卫诚和汪小舅这边的团队随之接到公安局的消息,说‘二哥’招认并一力担下了所有责任,最后极有可能只有他被严刑发落,其他人则最多被拘留关上一段时间,并不会有太严重的刑罚。 汪小舅:“…………” 他娘的还能这样的?! 他们忙活一场,人家这样一搞,好像他们都白费功夫了。 卫诚摇头:“不算白忙活,起码送进去一个头目,没了他,其他人就是一盘散沙,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威胁。” 汪小舅跺脚,“我知道,可就是憋气啊,眼看都要把一群人全送进去了,结果突然给咱来这么一出,真的大丈夫?感觉他们不讲武德!” 卫诚倒是没多大意外,刚才就说了,那个二哥算是这帮人的头目,平时胡作非为都是由他带头,他这时候如果敢一力承担所有责任,是能够将其他人都撇清,只法判他一个的。 他对此有所预料,但猜测几率不大,没想到还真发生了。 这后面若是没人推动,他可不信。 卫诚思及那人‘二哥’的称呼,大概能猜到背后出主意的人是谁。 但对方钻的是律法空子,走的门路也让人挑不出毛病,他们想借此将他扯出来不大可能。 他没忘记,打散那伙游荡的街头霸王才是他们此次的主要目的。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而那个‘大哥’也滑不溜手,他们没必要贸然招惹上对方。 就是可能会让乐喜失望了。 乐喜得知后确实有一点点失望,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让许强给逃过一劫。 该说不愧是女主弟弟吗?身上是不是有女主光环的庇护啊,这样都能没事。 几天后,随着主要人物认罪伏法,这件事迅速落下帷幕。 结果不出所料,被抓的人里只有‘二哥’需要承担刑事责任,被重判了十年,其他人都是民事责任,分别被拘留警告教育等等,还有需要给苦主家属们大笔的赔偿。 那些家属见主要人坐牢,没坐牢的又赔了他们不少钱,对此已是很满意了,自然不会再追究什么。 事成定局,汪小舅他们明白这样已经是极限,再揪着不放反而会显得他们是闹事的,于是便招呼大伙收了手。 然后等许强他们出来时,他带着朋友暗中将人挨个胖揍一顿,警告以后再在街上看到他们这群人,必定见一个打一个,见一次打一次,说到做到。 许强起初还想报警求助,妄想也把汪小舅等人抓进去蹲几天。 可他在警察那里才留了案底,人警察根本不鸟他,或者随便将他应付走,懒得为他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浪费力气,他报了也没什么用。 许强气得肝疼,不信邪地到街上晃悠一圈,转头又被摁住爆打一场,才彻底服了,滚回家老实养伤。 他妈还不知道他受过什么伤,见他非要躺床上养伤,还给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并在他表面的伤好了后生出给他说媳妇的主意。 在许妈看来,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定性,还跟小时候一样调皮捣蛋,主要可能因为没娶老婆,人才长不大,如果结了婚有了媳妇,他肯定能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许妈将这些话和许虹一说,许虹深以为然,赞同给弟弟说门亲事,早点成家立业。 许妈马上开始给儿子张罗婚事,许强知道后不免想到那天碰到的小美。 八零嫁男主 第60节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认识她,两人是一个学校的,他比她高几级,偶尔会欺负她一下逗着玩,直到他辍学回家见不到她人,再见便是那天街上碰见,没想到她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挺对他的胃口。 如果家里一定要给他娶媳妇,他倒不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当他老婆。 许妈得知强烈反对,“她家都带头告过你耍流氓,差点给你定流氓罪进监狱,你还想把她娶回来?娶回来干啥?专门气我吗?!” 许强却不以为然:“那是他们误会我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再说把她娶回来以后,她就是咱家的人,到时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如果记恨他们告我,更应该同意这门婚事。” 许妈被他说得恍然大悟,拍手夸还是儿子聪明,这样确实最能解气,还可以白得一份丰厚嫁妆,正好填补之前赔偿出去的窟窿。 许强得意洋洋,躺家里静等他妈给他把媳妇迎进门。 母子俩甚至连同许虹都非常自信,根本没有想到人家会不答应,结果兴冲冲地上门提亲,理所当然地被拒之门外,还要纠缠时便被打了出来。 小美爸爸已经升了职,一家人正准备搬家离开,自然不怕得罪他们,把人赶出来后可劲指着他们鼻子骂。 “你们也不瞅瞅自家儿子啥样,癞.□□想吃天鹅肉,一个要工作没工作要长相没长相的混人,竟然也敢肖想我们双职工家庭的娇娇女,哪来的够胆?啊呸,滚!” 而且他家闺女才多大,竟然就被那什么许强惦记上了,说不定上次那事都是有预谋的,想想就觉得人有病,还是赶紧远离的好。 等把许家人骂走,小美爸妈迅速收拾家当,连夜带着孩子走了。 许家那边还不知道,许妈被人拒绝,还那么骂了儿子一通,心里很是不忿,回去对许强说了小美家不少坏话,让儿子不如换个人选,她一定给他说来。 可惜许强执拗劲上来,就是要娶小美,嚷嚷道:“他们嫌弃我没工作,你们给我找个正经工作不就行了!” 至于长相问题,这个是天生的能咋办,被他直接忽略不提。 反正只要他有了工作有了本事,长啥样一点不重要,小美爸妈照样会把闺女嫁给他。 他想得很好,催着许妈赶快给他找工作,许妈哪有什么法子,又去找许虹,许虹自己都没工作,只能找曲立党。 曲立党:“…………” 想骂娘,可他娘紧张还没出生的宝贝孙孙,认为不过是区区一个工作岗位,哪里比得上她的金孙重要,让他随手给办了。 曲立党无法,只好趁着刚镇住众人的威势还没消下去的时候,根据许家挑挑拣拣的要求,最终给他们弄到一个临时工的学习机会。 许妈很不满意,许虹也挺嫌弃。 她们想要的是一个好岗位,正式的、上任能立马拿工资的那种,结果就这? 还临时工的学习机会,打发叫花子呢。 曲立党撂手不干:“就这个,爱要不要。” 许家母女不满,但许强得知工作所在的地方,立马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临时工没关系,他去! 等到时候,嘿嘿。 许强做着白日梦时,乐家这边很是热闹。 乐顺特地买了很多好菜,让汪红英拾掇出来,请汪小舅和卫诚过来喝酒,感谢他们之前帮忙。 汪小舅和卫诚都不居功,一个是为了姐姐,一个是为了对象,理所应当的事儿。 “可惜最后棋差一招,不然……”汪小舅干了一杯酒感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乐顺摆手劝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咱不能不知足,那些人无法无天惯了,早晚会自取灭亡。” 卫诚敬酒道:“你们这几天做的不是挺好,有时候进去不一定是坏事,呆外面也不一定是好事。” 听到这番意有所指的话,汪小舅迷雾顿开,若有所悟,和未来外甥女婿对视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汪小舅抖了抖来了精神,和他碰一杯,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咱爷俩碰一杯,姐夫来来来,一起走一个,今天啥也不想,喝个痛快!” 他们三个在这边喝得起劲,汪红英带着乐喜和乐乐坐在另一头慢慢吃菜。 乐喜明天就要去厂里报到当临时工了,汪红英正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 “十个人争一个萝卜坑,竞争激烈是肯定的,你去了别管其他人,不论别人怎么勾心斗角耍弄手段,只要不沾到你身上,你就当没看见,他们也不会打你主意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别人是抢破了头要留下,乐喜却只是去玩玩的,对他们造不成威胁,只要她自己能绷住了别掺和进去,他们就不敢对她做什么。 所以汪红英并没有多担心,只是照例嘱咐一番。 乐喜听完点头,转而问:“那小舅舅呢?” 她走了没事,汪小舅可还要顶上去呢,到时怕不是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这让她有种人家辛苦帮了她忙,她却反手推对方跳火坑的感觉。 汪红英和她一起望向对面喝得正欢的那个人,摇摇头道:“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到时看他自己的本事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想要有所得,哪能不付出的。” 乐喜:行吧,亲姐姐都不担心,她担心什么呀。 乐顺他们这顿酒没喝太久,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喝到差不多的时候,汪红英就过去叫停了。 三人都是有点酒量的,除了乐顺喝酒上头显得比较醉外,另外两人脸都没红,看上去还很有余地。 汪小舅喝嗨了,还想继续,被汪红英揪着耳朵教训。 乐喜起身走到卫诚身旁,问他怎么样。 卫诚在桌下偷偷拉她的手,说还成,人没什么感觉,只是微醺。 乐喜感觉到他手上不同寻常的热度,撤了他的酒杯说:“我不信,你起来走两步瞧瞧。” 卫诚眨眨眼,听话地站起来走了走,忽然脚步一个踉跄。 乐喜赶紧扶住他,听他一本正经道:“我没醉,真的。” 乐喜:“……”八成是醉了。 这下人还怎么走? 第70章 交锋 卫诚最终没走成, 天太晚了,他又看起来喝醉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怎么放心让他这样离开。 同样如此的还有汪小舅, 都一道留下来没让醉着酒走夜路回去。 汪红英让他们三个都老实坐到凳子上, 叫乐喜在一旁照顾着点,她飞快煮了锅醒酒汤端进来, 一人给灌下两碗, 人才好了点。 得亏他们三人的酒品都不错, 没有一个吐的,连比较闹腾的汪小舅都不算多大事,他姐让他干嘛就干嘛, 还挺听话。 灌完醒酒汤,汪红英将主卧收拾出来, 给他们打地铺住下,她自己则搬到乐喜那里凑合一夜。 幸好是夏天,不用担心铺盖被褥不够用的问题,一人一张席子一条被单足够应付。 第二天乐喜起来时, 那两人已经早早走了。一个说是去垃圾场点下到,稍后和朋友还有约;另一个则需要提前回家跟老爷子报备一下夜不归宿的原因,不让他担心, 过后也要去上班。所以俩人早饭都没顾得上吃,醒来便告辞离开。 早饭桌上,照旧只有一家四口,汪红英今天早起煮了绿豆粥, 乐顺喝了碗开口:“喜子今儿个该去进厂了吧?” 汪红英点头接话:“是今天, 昨晚我叮嘱过她了。” “话说我能不去吗?”乐喜垂死挣扎地举手。 乐顺反问:“你觉得呢?” 乐喜放下手, 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她只是试一下而已。 乐顺语重心长:“别人抢都抢不来的机会,你还不愿意?不愿意也得去看看,算是给领导个面子,顺便见识见识厂里的工作情况。如果觉得辛苦,以后就好好上学,争取毕业后捞个金饭碗。” 那样,以后便不用再像他们一样进厂了。 乐喜明白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激励她,领情地点了点头,表示会老实去的。 不过……乐喜向乐顺挤挤眼,示意别忘了之前承诺的零花钱。 不然她这个暑假不但要白上班,还没了自己想法子挣钱的时间,岂不是很亏嘛。 乐顺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这番暗示。 下一秒,乐顺将注意力转移到乐乐身上,问他最近的情况。 汪红英适时道出乐喜帮他在少年宫选了门书法兴趣课的事,她已经给他报了名,乐乐这个暑假会参加他们的夏令营,早晚有专车来接,不用家里人多操心,很方便省事。 乐顺点点头,看起来挺满意的,鼓励小儿子道:“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去学,别辜负了你姐姐和你妈妈的用心。” “知道了,爸爸。”乐乐应了一声,欢快地扒拉着饭碗,如果不是汪红英拦着,他今天早饭能多吃两小碗。 饭后,少年宫来接的面包车到了,汪红英赶紧给乐乐收拾了书包送他下去。 乐顺趁着这会儿将乐喜一直惦记的零花钱塞给她,叮嘱她省着点花。 嘴里这样说,但他出手还算大方,一下掏了十块钱。 乐喜嗯嗯点头,mua亲了下手里的大团结,自己也收拾一下小挎包,先他一步跑出了家门。 下楼时碰上刚送走乐乐回来的汪红英,她打了声招呼:“妈,我走了啊。” “慢点呀,今儿个就是去熟悉环境的,应该没啥大事儿,不着急。”汪红英殷殷叮嘱,话音才落,眼前已经不见乐喜的踪影了。 乐喜一路跑到日化四厂的大门口,周围已经有不少上班的人在往厂里走,她整了整衣裳,和大家一块进去。 进门的地方有门卫盯梢,因为认识乐喜,倒是没有拦她,只问了句是不是找她爸,人好像还没来。 乐喜摇头说不是找他,是自己来厂里实习当临时工,暑假体验一下厂里的工作。 门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乐喜已经进去走远了,他摸着脑袋嘀咕说不对啊,厂里新招的十个临时工不都签名到位了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领导也没通知啊。 但随后想到乐喜是厂里职工子女,或许真的弄到了一个多余的资格,即便没有,她进出也没事。 门卫放下疑惑,转头抛开了这个问题。 乐喜进去后按照乐顺提前的指点,熟门熟路找到她即将入职的地方,发现那里关着门,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她上前推了推,没推开,还引起了一个旁边路过的人注意,问她在这儿干嘛。 乐喜看到对方身上和乐顺差不多的工服样式,清楚这应该是一个小领导,便赶紧道明自己的身份,说是临时工第一天来报到的。 “我爸说到这里就行,可我刚才发现它关着进不去,大姐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被她喊大姐的阿姨脸色好看了些,上下打量她一眼,解释道:“那你来晚了,新招的十个临时工已经到位开始学习,门自然被关上了呗。” 乐喜呆住:“啊?!” 怎么会晚呢,现在可是还没到厂里职工的正常上班时间,她还特地提前过来的,不然干嘛不和乐顺一块来啊,不就是为了早点到吗。 八零嫁男主 第61节 结果这位阿姨告诉她,她来晚了?搞笑么。 还有什么叫十个临时工已经到位?她还在外面呢,他们怎么就满了,多出来那个是谁,鬼吗? 乐喜一脸懵逼,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趟,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那位阿姨怜悯地看她一眼,提点道:“里头肯定有点情况,你回家赶紧找你爸,让他过来探探这水的深浅,你年纪小是不成的,首先这门你没资格就进不去。” 乐喜恍然:那可不,资格被抢了呀。 “谢谢阿姨,我现在就回去。”乐喜道过谢,连忙往家赶,期望能在乐顺来上班之前和他碰上,别不巧刚好岔了过去。 好在她这次没那么倒霉,半路上正好和乐顺碰头。 乐顺看到她十分诧异,问她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还想后悔不去啊。 乐喜嗐一声摆手,看了看和乐顺同行的几个工友,将人拉到一旁道:“不是我后悔不想去,关键是现在我去不成了。爸,有人已经把咱位置占了。”然后将自己过去后的发现一一告知。 乐顺听了比她还懵,一个没绷住大声道:“怎么可能?这个机会可是领导亲口给的,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抢?!” 其他工友听见对视一眼,纷纷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乐顺简单向大家解释,说领导给他们家一个临时工机会,让乐喜暑假进去体验一下,结果现在竟然被人抢了,闺女连门都没能进去。 大家都愣住,之前隐约有听到消息,知道乐家走了好运,人家领导看他家好像要出个大学生了,打着锦上添花的主意随手送的人情,他们眼气不来,所以知道后也只是酸了酸,没敢打什么主意。 没想到现在乐喜还没去,资格先被人抢走了,正主被关在门外,冒牌货倒是鸠占鹊巢。 谁干的啊,这么牛气。 工友们又惊又气,他们都没敢打主意的东西,结果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外八路抢占,想想都不忿,必须得去瞧瞧这人是何方神圣。 大家当即拥着乐顺一块赶去厂里,乐喜想要跟上,被乐顺挥手赶回,让她回家等着,等他处理好这件事回去跟她讲。 那些叔叔们也都叫乐喜不要跟着他们耽误事,好好回家等消息。 乐喜只好留在原地,目送他们急匆匆离去。 之后发生的事让她无比后悔此时为什么没有坚持跟上,但其实即便她跟上了,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乐喜独自一人回到家,汪红英不在,估计已经和她的小姐妹一起上班去了。 她闲着没事,便捋起袖子准备将家里家外打扫清理一遍,借此消磨掉上午的空闲时光。 但没想到家务活才刚刚起个头,一个之前和乐顺同去探查情况的工友慌忙冲上来,通知她:“喜子,快跟叔走,你爸被人打进医院了!” 乐喜:“?!!” 她震惊一脸,连忙问怎么回事,被对方扯着往外走,边走边道:“路上说,你妈已经过去了,咱也得快去看看。对了,你弟呢?” 乐喜不知真实情况,听他问乐乐,一副想将姐弟俩都带过去见乐顺最后一面的样子,不禁脸上一白,惊慌回道:“乐乐在少年宫上课,叔你别吓我,我爸肯定没事的吧?” “叔也不知道,只看到他头上血呼啦啦的,满脸是血,被抬着送人民医院了。” 乐喜一听心里担忧得不行,连声问:“怎么回事呀,不就是去看抢临时工资格的那人是谁吗,难道他们见到后打起来了?” 工友大叔沉重摇头,说他当时在外面没进去,只看到乐顺进去了一会儿,再出来就是被人血呼啦啦抬出来的,里边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不过同乐顺一块进去的两个工友过后将一个小子压出来了,道是他一言不合砸破了乐顺的头,他们要报警把人交给警察。 “叔回来前看到那个人被警察带走了,你爸也被送到医院救治,希望没事。” 乐喜也希望没事,见大叔带她坐的是去人民医院的电车,心里才终于相信他说的那些是真的,紧跟着就是满心的担忧和恐慌。 乐顺肯定会没事的,不然她真的万死难辞其咎,都是因为她,他才去找那个抢占工作机会的人,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不是意外。”乐顺在医院醒来后笃定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拿着机器轴承往我头上砸,我要报警!” 汪红英连忙让他躺着,哄道:“报警了报警了,你被抬出来时有人跑去报警了,砸伤你的那人已经交给警察啦,你安心养伤,别让大伙担心。” 乐顺头上刚包扎好,方才挣扎了下就晕的厉害,一下歪在床头吐了起来。 这是脑震荡的典型反应,汪红英被医生叮嘱过,此时倒也不见之前的慌张,赶紧递上痰盂,拍着他的背让他吐完了舒服点。 乐喜便是这个时候赶到的,询问过医生得知乐顺的情况不算太坏,头虽然被砸破流了不少血,但好在只是破了皮没伤到骨头,就是头上掉了一大块头皮,看着挺严重的,需要慢慢休养回来。 因为脑震荡得厉害,乐顺人比较难受,晕晕乎乎的吐过好几波,每次都要求报警抓那个凶手,等得知人已经被抓起来才放心。 乐喜看过后特地咨询了下医生:“我爸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他好像出现健忘症状了。” 医生摇头说那不会,健忘只是暂时的,等脑震荡减轻一点,人就能恢复过来。 乐喜这才稍稍放点心,回病房和汪红英一同照顾乐顺。 警察很快赶来,本来打算找乐顺了解情况,但看到人现在的样子,他们一时有些为难起来。 乐顺忍过前期的难受劲,人恢复了一点,立马要求配合警察做笔录,誓要把砸他的那小子送进班房蹲局子去。 警察笑着安抚道:“放心,他无故伤人,已经被抓进去关押起来了,现在我们是来了解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们都要坦白交代,我们也好主持公道。” 乐顺扶着头连连应声,他肯定是要交代清楚的,不然这伤不是白挨了么。 接下来经过乐顺及其工友的描述,详细还原了当时发生的情景。 原本乐顺几人赶到厂里是想看何方神仙敢抢领导亲口应允的工作机会,事实上他们很快也真见到对方了,是一个看着猥琐怂包但行事又略显嚣张的奇怪小子。 见到人,乐顺看在他年纪不大的份上,不好跟他计较,因此打算先问问他怎么得到的这个机会,谁帮他运作的等等,到时候直接找他身后那人。 结果对方好像对这方面比较敏感,乐顺都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他心窝子了,几句话没讲完,人家就突然暴起拎起一个机器轴承,猛不地给他脑壳来了一下。 得亏当时他旁边还站着几个工友,见机赶忙拦住将他拉开,不然后面乐顺可能还会挨上好几下,他人八成都要没了。 现在只是破皮流血脑震荡已经万幸,算捡回一条命。 遭受这一场罪,乐顺实在想不明白,拜托警察道:“同志你们帮我问问,我到底怎么惹到他了,让他这样搞我?他抢我闺女定好的工作机会,我都没跟他计较,只想问他是谁帮忙运作的,到时候我们大人再商量,和孩子没关系,谁知道他……唉!” “警察同志,我爱人这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你们可要为他做主哇!”汪红英抹着眼睛示弱求助。 乐喜同时也请求说:“那个工作机会他想要就给他好了,做什么打人呢,行事如此嚣张跋扈,警察同志一定要查查他之前有没有过案底,为民除害。” 案底,那个人还真有。 警察在来之前已经调出对方的档案看过,可巧是犯事被拘留完刚放出来的家伙,这才出来多久啊,人又闹出这动静,看来之前是判轻了的,不然人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乐喜听得一怔,她只是说说,没想到人家还真有。 乐顺等人对此也挺惊讶的,但之后便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就说一般人哪会一言不合动手的,果真是个硬茬子。 不过再硬的茬子接连犯事儿,分明不把国家律法放在眼里,警方不会放过他。 乐顺非常赞同:“那你们这次可要好好治治他,如果不是有工友帮忙拦着,他这次八成想打死我嘞,太张狂了啊,话说能问下他上次犯的什么事吗?” 警察点头,那件事已经尘埃落定过去了,又不涉及什么国家机密,不属于保密范畴,倒是可以往外透露一点内容。 “他搅和进一群混混里,被人带着在街上到处惹是生非,最后惹众怒被人家苦主集体举报告了,但有主要人员顶罪,他侥幸逃过一劫。” 警察说得很简洁,可透露出来的东西却让乐家人一下懵住,面面相觑。 话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乐喜灵光一闪,赶紧问:“警察同志,伤我爸那人叫什么名?” 这个,受害者家属有权知道,警察便将那人的名字说了出来,行凶者名叫许强。 “许强?!!” 乐喜三人齐口同声地惊呼。 好家伙,熟人呐,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又碰上了! 警察狐疑地看他们一眼,摊开记录本继续道:“你们认识他?可刚才作为受害者,乐顺同志表现得对他十分生疏。” 乐家三口一言难尽地互相看了看,最后由乐喜出面和警察解释他们家和许强的恩怨纠葛。 他们确实认识许强,而且对这个人印象深刻,但除了乐喜知道他长什么样外,乐顺和汪红英都因为汪小舅谨慎的缘故没有和他见过面,所以认不出是他并不奇怪。 警察听完也是一言难尽,原来他刚才说的许强犯下的那件事的事主就在眼前啊。 得知了行凶者身份,乐喜开始以最大的恶意推测对方的目的,并将其告诉警察作为参考。 “警察同志,我怀疑他可能是出来后打听到我们家的情况,出于记恨和报复才抢了我的工作机会,又出手打伤我父亲。” 乐顺、汪红英听了茅塞顿开,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然解释不了许强为什么会突然犯神经病打人啊! 警察沉思着将其如实记录在本子上,表示稍后审讯时会考证这一点,之后又继续询问了一些问题,做完笔录便告辞了。 乐喜出去送人离开,回来时听到汪红英在骂汪小舅,说他为了谨慎都不让他们露面,结果消息不还是泄露出去了,否则许强是怎么知道他们家情况的,怎么抢乐喜工作机会的,又是怎么打伤乐顺的。 乐顺劝她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发这些牢骚有什么用,再说汪小舅在那件事上做得很好,他们刚才猜的那些也暂时只是猜测,真实情况如何,等警察同志查清楚才知道。 两人刚提到汪小舅,他这人随后便急忙赶来了,同行的还有卫诚。 乐顺看到他们,打起精神问:“你们怎么过来了,还是一起的?” 汪小舅擦把汗道他在这边有朋友,朋友家里人听说后给他递了信儿,正好他从垃圾场过来的时候路过畜牧兽医站那片地方,顺道把卫诚也叫上了。 未来老丈人受伤,这可是他这个准女婿好好表现的时候,作为喝过一顿酒的‘好兄弟’,汪小舅自然不会放过机会拉拔卫诚。 卫诚庆幸汪小舅知会了他一声,来到先关心乐顺一番,而后和乐喜找到主治医生重新询问一遍他的伤情,得知没有大碍才将将放下心。 汪小舅得知行凶者竟然是许强,差点怒冲三丈鼻子喷火,怒道:“我就说,我就说,不该放他们出来的,正经事不干,净是祸害人!” 卫诚感觉太巧了,不免想的有些深,“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预谋,如果是巧合,那只能说是咱家最近比较背运,若是预谋,那……” 那事情就不能如同上次那样简单算了。 乐喜也是这么个意思,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他们。 两人齐齐点头,说有可能。 了解过情况后,汪小舅摩拳擦掌地分派了任务,表示自己带人盯着派出所那边,而卫诚则留在医院给未来老丈人跑腿。 卫诚没意见,欣然应下。 乐喜迟疑道:“其实医院有我和妈就够了,你留在这里的话,工作那边怎么办?” 卫诚说没事,畜牧科刚忙过一阵,现在正是空闲期,他有时间溜出来帮忙,不然还可以请假,不会有什么问题。 乐喜见他心里有谱,自然不会再拦着他在爸妈面前表现,而且有他在后,多少都能方便一些。 之后几天,乐喜都在医院和家里两边跑,随着乐顺的伤势逐渐好转,汪小舅从派出所那里得到消息,说许强故意伤人罪成立,加上他有前科,刚放出就再犯,态度恶劣,藐视律法,所以如无意外最终会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汪红英得知后不满道:“才三年?判这么轻?” 卫诚解释说按照刑法规定,故意致人轻伤最多是判这么多。 八零嫁男主 第62节 乐顺惊讶:“我伤这么重,只是算轻伤?” 卫诚点头确认。 二人:“…………”想骂娘,便宜那小子了。 乐喜想到对方女主弟弟的身份,祈祷:“三年就三年,只希望这次不要再有什么意外。” 这话刚落地,外面便传来一阵喧闹声,好像说什么来替儿子赔礼道歉,看在她家孤儿寡母的份上,可怜可怜他们,放过她儿子吧,他还是个孩子啊巴拉巴拉。 乐顺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乐喜。 乐喜默,感觉自己多少有点乌鸦嘴了。 卫诚起身准备出去查看,但还没来得及,外面随即响起汪小舅的声音,一力将试图闯进来求情的许妈等人轰了出去。 但他们随后又来过几次,虽然都没能跑到乐家人面前就被卫诚他们赶跑了,可也挺烦人的。 最终乐顺提出他好得差不多了,干脆回家慢慢休养好了,也不用再在医院被许家找上门,闹笑话给人看。 许妈来过这么多次,她的用意是什么,他们其实都知道了,不过是妄想以情打动乐家,让他们写份谅解书,好捞她儿子出来罢了。 什么赔礼道歉的,都是扯的幌子,假得很。 乐顺看多了觉得腻歪,反正他治得差不多了,与其继续呆在这里花钱被恶心,不如直接回家养着,耳边还能清净点。 等到了家属院,那就是他们的地盘,提前和保卫室说好,门卫不放人进去,许家就半点闹不到他们什么。 汪红英觉得这样不错,但要问问医生现在可不可以回去。 汪小舅去准备载人的车子,乐喜和卫诚便去找医生,得到的结果是可以,之后记得隔上一周过来做下复查就好,并不一定非要待在医院。 乐顺知道后很高兴,表示早就在医院待不住了,特别想家,赶紧回去。 汪小舅找的车很快过来,汪红英收拾了东西带上,乐喜和卫诚搀扶着乐顺,趁许家人没来的时候,几人迅速办完出院手续,坐上车离开。 乐喜上车后感觉这白色小面包有点熟悉,问汪小舅从哪借的。 汪小舅嘿嘿一笑,得意道:“看着是不是熟悉?接送乐乐去少年宫上课的就是它呀。我不是跟着接送过乐乐几回嘛,和里面一个老师认识了,正好车子现在没人用,我就和人家说了下,借来用用呗。” 乐喜他们咂舌,纷纷伸出大拇指,赞叹这家伙交际的能力。 但汪红英的关注明显有点偏,立即追问:“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本只是顺口随便问问,谁知汪小舅的脸唰地红了,吱唔道:“女老师,挺好说话的,管这车的是她家亲戚,不然我还借不出来。” 大家一听顿时用不一样的目光看过去。 汪小舅嘻嘻笑着,脸却越来越红,最后都快成猴屁股了,大家才放过他。 汪红英鼓励道:“脸红啥,拿出你的厚脸皮,姐等你好消息。” “哎呀没有的事,姐你不要乱说……”汪小舅不肯承认,唧唧歪歪了一路。 回家休养后,许家人再凑不到他们跟前闹腾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曲立党找人给乐家传的话。 “他承诺会给我们一大笔赔偿,希望我们能写下谅解书揭过这件事。”汪小舅得到传话人的信儿,跑来和乐喜他们这样说道。 乐顺、汪红英断然拒绝:“不可能,什么赔偿,我们不要,就要他进去坐牢!” 汪小舅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所以当时便把传话的人打发了,没让他凑到姐姐一家跟前恶心人。 “啧啧,一大笔赔偿,好大的口气,之前那件事他们好像就赔了不少,现在张口又是一大笔,他们许家真有钱。”汪小舅表示慕了。 乐喜摇摇头,“有钱的应该不是许家,是那个曲立党吧。” 毕竟人家可是革命委主任,在革命委待过那么多年,手里没搜刮点好东西谁信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卫诚。 卫诚皱着眉头,神情若有所思,察觉到她的目光后,他抬头看过来,掩去一切情绪,朝她笑了笑。 乐家这边拒绝后,许家以及曲立党那头就没了动静,但他们都知道这极有可能只是暂时的,对方的手段可能还在后面,现在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一家人为此全都紧绷了起来,却坚定地咬死不松口,誓要让许强得到应有的惩罚。 卫诚就在这个时候再次找到上回打过交道的几家人,示意他们做好准备,曲立党可能会有所动作了,如果这次他们能趁机揪住他的小辫子,说不定可以把他往下拉一拉出口气。 这几家人都是曾经遭受过曲立党迫害的,之前平反回来后和卫家一样蛰伏起来,即使看着昔日的敌人依旧风光滋润,也没轻易出手暴露,为的就是不想在时局不明朗前再给自家招祸。 他们一直这般低调隐忍,直到卫诚凭借见义勇为的光荣事迹打了个翻身仗,叫他们看清了上头对他们的态度和诚意,这才开始悄悄和他联络上,同卫家其他残留的人脉一样,默默在暗中恢复来往。 上一次帮乐家收拾‘二哥’那帮人,本是他们初次合作的尝试,纯粹是一次试水,结果虽然没达到完美,但还算不错,进一步加深了大家的关系。 同时,那也是一次他们对曲立党的试探。 他果然没他们想的那般简单,本以为已经快走到末路,没想到还能垂死挣扎,叫他想出办法将小舅子捞了出去。 但这次不一定了,只要他露出马脚,他们必然会紧紧抓住,不撕掉他一层皮,也要让他受点伤,方能缓一缓他们心中那口憋了多年的恶气。 卫诚联系了这些人,通知到位,而后又回到乐家关注事态发展。 曲立党果然是打着先礼后兵的主意,被乐家严词拒绝后,只消停了不过两三天,便开始对他们家进行打压,比如威胁乐顺和汪红英在厂里的工作,比如找一些亲戚朋友上门轮番劝,比如派一些人守在家属院周围,对他们一家虎视眈眈地吓唬他们等等。 手段挺恶心人的,偏偏有时候还真会起作用。 然而遇上乐家,他注定要碰鼻子灰,他能找人施压,卫诚那边也能找人保护,汪小舅和他的朋友们更不是吃素的,三方对上,局势几乎一触即发。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匿名往纪检委投了一份举报信,举报现革命委主任曲立党屡次袒护犯事小舅子,肆意打压受害者,其身不正,以权谋私,请求组织彻查,还人民群众一片青天。 这封信仿佛一个信号,事情传出去后,对曲立党的举报信如同雪花般纷至沓来。 曲立党收到消息,立即抛下捞许强的事,匆忙应对,可惜仍旧逃不过被纪检委带走的命运。 他一走,没人再往警方那边施压,许强伤人的案子迅速走完流程,择日宣判。 许妈简直要哭瞎,揪着许虹非要让她赶紧救弟弟,她那么大一个好儿子,怎么能坐牢,救!必须救! 可是没有曲立党在,外加还有一个曲二婶责怪她们连累曲立党,差点把她们当仇人,许虹哪里有能力救弟弟呀。 单是曲立党被带走,她都惊慌的不行,明明梦里没有发生这件事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曲立党最后并没有什么事? 许虹接受不了别的,只坚定地认为曲立党八成不会有事,所以她也就能放心待在家里养胎,顺便被许妈纠缠着想想怎么救许强。 她能想到的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找乐家人写谅解书,这条路已经试过了,明显走不通。 剩下的那一条,许虹不想走,但许妈的逼迫以及曲二婶的敌视,让她最终决定去找找那人,说不定到时可以将弟弟和丈夫一块救出来。 于是她便去找那个来过家里一趟的团伙大哥了。 可人家团伙大哥不见兔子不撒鹰,明确表示他们的忙不白帮,许虹想请动他们出手,要么出东西,要么出人。 人,许虹铁定不干。 东西,她根据团伙大哥的描述回家找了找,将曲立党藏的那只箱子扒拉出来,发现里面都是些破铜烂铁后就不在意了,直接搬到团伙大哥那里,让他救人。 团伙大哥哈哈大笑着把东西收了,然后翻脸不认人,还将许虹赶了出去,说要不是看在她是曲立党媳妇且怀了孕的份上,她八成会和那个箱子一样,成为他们这儿的私有财产。 许虹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气得当场见红,被路人看到送去医院。 许妈一下孤立无援,终于慌了起来,开始到处求人,连曲二婶都没逃过她的纠缠。 曲二婶赶着救自己儿子都来不及,哪里会管她家那个扫把星害人精,直接拿扫帚骂骂咧咧地将人赶出去。 许妈没了任何指望,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当天便被押去某处监狱服刑劳作,只让她见了最后一面。 当时许强手脚戴着镣铐被人押着,一脸的恍惚如在梦中,直到看到许妈,他才像是回归现实,激动地向她求救:“妈,快救我!我不要坐牢!快去找姐夫,让他来救我啊——” 许妈痛苦地摇头,说没办法,他姐姐没办法,他姐夫被抓走了,更没办法。 听到曲立党也被抓了,许强最后的希望破灭,沉寂一瞬后突然大声嘶吼着我不要坐牢,随即剧烈挣扎起来。 押制他的武警熟练地举起警棍,他整个人就抖若筛糠地委顿下来,被电得脸部扭曲着,涕泪交加。 许妈呼喊儿啊儿,一路追着看他被押上车,最后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当时在现场目送许强被押走服刑的人不止有许妈一个,乐喜和卫诚其实也在,不过他们站的位置比较隐蔽,没让对方发现。 看到许强的下场,乐喜心中十分畅快。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就该有恶报,监狱是改造教育他的最佳场所,希望他能在那里得到救赎,阿门。 许强进监狱的当晚,乐喜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仍旧是关于剧情的信息,但和上次不同的是,乐喜这回在上面找到了自家的定位。 原来他们家只是女主弟弟惹下的烂摊子之一,剧情中只是一笔带过,大致就是曲立党给许强安排了一个工作好说亲,但被之前走后门想要这个工作的人找茬,许强莽撞对上不小心把人砸破头,许虹和曲立党为他给人家赔礼道歉,对方却不依不饶,最后自食恶果家破人亡。 这其中‘走后门想要这个工作的人’指的便是乐家人了,在女主的角度看来,他们一家都是不依不饶找茬的恶人,最后的结局只有自食恶果、家破人亡。 乐喜到这里基本明白了上个梦为什么原主会刻意接近许强,因为‘她’是被对方祸害得家破人亡后想去报仇啊。 ‘她’那时候什么都没了,只有自己还能利用,所以破釜沉舟一般接近许强,展开复仇计划,可惜许强就是个坑货,为了讨好混混大哥,对方看上自己的对象,他都没有任何犹豫地亲手送上,舔得活像一只哈巴狗。 原主被他这么一手坑得满盘皆输,不仅复仇计划夭折,连人也赔了进去。 可以说,无论是剧情中还是现实,他们都已经成为生死仇敌,三年牢狱而已,真的很便宜他了。 乐喜醒来后久久不能平静,决定将许强那帮人全记到小本本上,以后有机会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可惜因为看的是文字信息,并没有具体的影像,她没能在梦里找到那个团伙在哪儿,或者里面都有哪些人,好叫她早点将他们举报上去,早点除去这伙害群之马,免得有更多的人受害。 乐喜暗道可惜,想再入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睁眼到天亮。 天亮时,之前被乐顺拜托过的亲戚一早过来,给他们送来两个消息。 一个是好消息,乐喜的成绩出来了,她考得非常不错。 另一个是坏消息,因为她考得太好,被人盯上了。 第71章 偷梁换柱 据亲戚看到的成绩单, 不算英语的话,乐喜考了五百零八。 而总分才多少?五百四! 并且乐喜的英语考得也挺可以,满分一百, 她考九十二。 如果两边一块算, 她这分数都达到六百了啊,六百四的全科总分, 考六百绝对能排的上前茅。 当然, 和人家真正天才考得分数或许没法比, 但以这个成绩若想挑所称心如意的好学校, 那基本不算事儿。 乐顺他们得知后意识到这一点, 全都禁不住激动起来。 但随即亲戚给他们泼了盆冷水,说先别激动, 考得好是好事不错, 可也因为太好, 招来了别人的眼热, 人家准备偷梁换柱摘桃子呢。 八零嫁男主 第63节 “偷梁换柱?!”乐家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亲戚解释道:“这是他们一贯的招数了, 就是把考得好的那个人的成绩啥的都换给另一个人。” 乐顺不明白:“那就是两个人,怎么能换一换?当别人都是傻子, 不会发现吗?!” 亲戚见怪不怪:“怎么不能,只要身份一换,以后人家就是考了高分的‘乐喜’,上好大学、有个好前途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乐顺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道:“也、也就是说他们直接把喜子的身份都抢走了,那我家乐喜怎么办?他们就不怕我们发现闹起来?!” 乐喜身份被抢了会怎么办? 如果没发现的话,她可能就这么成为黑户无知无觉地活下去, 直到以后可能办什么事涉及到户口方面, 她才会发现问题。 那时候一切都已过去, 事成定局,她即便想追究,人家也凭她的身份上了大学找了工作,家里又有权势,除了赔她点钱将事情压下去,大概不会有任何惩罚。 如果及时被发现,除非他们的能量比得过动手那边的人,不然人家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怎么会没有针对事发的准备呢,也许是笃定即使事发了也能轻飘飘地压下去,所以才这么胆大妄为吧。 到时候苦主如果敢闹,人家说不定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还叫他们有苦说不出,最终不认也得认。 乐顺他们听完这些,均是一副不敢置信犹如世界观被重塑的神情。 最后乐喜首先回过神,问亲戚知不知道那个打算抢她身份的人是谁。 她好不容易考来的成绩,且还关乎以后的人生,肯定不能任人这么抢走,再说他们家也不是随便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的,但在反击之前,他们需要知道敌手是哪路神仙。 亲戚摇摇头,说背后之人是谁不清楚,但他知道准备顶替乐喜身份的那个人叫什么。 毕竟是打算偷梁换柱的,对方不可能什么都不露。 亲戚将自己悄悄从资料库名单上偷看的名字说出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姓名,乐喜他们听完都很陌生,但乐顺却面露异样,好像很震惊的样子。 其他人意识到什么,纷纷看向他,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认识的。 乐顺犹疑地点了点头,说:“我不认识他,但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虽然那个人只是无意中提到过一次,可乐顺自认不会记错。 但这事儿让他不太敢信,会不会是误会搞错了? 亲戚摇头,确定他看到的就是这个名字,如果和乐顺知道的那个人不一样,那除非是同名同姓的人,不然就是同一个。 汪红英赶紧问:“到底是谁啊?” 乐顺闭了闭眼,说人你也认识,就是给他们家工作机会的那个厂领导,打算顶替乐喜身份的那个人是对方兄弟家的闺女,也即是他亲侄女。 亲戚猜测:“那会不会是他……”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乐顺想到那个领导以往的形象和做派,摇头不确定道:“可他人看起来挺正派的,人也好说话,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当时还恭喜我养出个未来大学生的孩子,随手就送一个工作机会给喜子玩,实在不像是这么做的人呀。” 乐顺不信那样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或许有可能是他兄弟家瞒着他这样做的,他不知道呢? 汪红英哎呀一声,拍着大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清不清楚啊,不然没有他的帮忙,他兄弟家有这样的能量?” 如果没有对方的安排,他兄弟家哪有这么大胆子敢往教育局插手,说顶替人家身份就顶替了,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易随便。 但没有确凿证据,乐顺实在不敢相信那个领导会是这样公私不分、以权谋私的人。 所以他决定先去找对方问问再说。 “明天我亲自去找他,正好上次临时工机会被抢的事还没和他讲。” 汪红英不看好,“还说呢,那个工作机会被抢也没见他吱个声,你被伤成这样也没见他们过来看一眼,要我说这态度很能说明问题了,就你牛脾气认准了不信。” 乐顺沉默,好好的领导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不亲口问清楚,他不死心。 亲戚劝说如果真是人家做的,他们上门问估计也问不出啥情况的,做都做了,怎么可能轻易承认。 人家大概只会暗中发力,一旦他们闹起来,保准让他们有苦说不出,最后只能自认倒霉的那种。 乐顺坚持:“那也得问过才知道。” 乐喜便道和他一起去,这次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冲锋陷阵了,万一又出现上次那种情况怎么办。 他头上的伤口可才结痂呢。 于是第二天父女俩便一块去家属院的另一栋楼找人。 人家领导住的是厂干部楼,虽然也是筒子楼,但里面的布局明显比普通职工住的宽敞舒适。 乐顺以前对这里很是向往羡慕,现在则是一眼不看地闷头爬楼,很快找到领导家门口,敲了敲门,却没有动静。 乐喜上前帮忙敲了一阵,始终没人来开。 旁边邻居家的门倒是开了,走出个老太太问他们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乐顺立即道明身份,说找这个领导有点事。 老太太便道他家人都去上班了,现在家里肯定没人,他这个时候过来找哪里能找得到。 乐顺一拍额头,谢过老人家,转头又和乐喜赶去厂里找人。 这次他们直接去的领导办公室,结果得知人家领导到外地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一定,想找他只能慢慢等着吧。 乐顺、乐喜:“…………” 乐顺执拗劲上来,干脆去领导家人上班的地方找他们。 谁知人家刚照面就表明态度:“你们有事找他就去找他呀,别来打扰我们,我们什么都不清楚的。” 乐喜无语:“你们是他的家人,他做了什么你们都不清楚?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为了侄女抢人高考成绩犯法了?” 对方脸色变了变,但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表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有问题就等家里男人回来和他讲,现在请他们离开,别妨碍她一家的工作。 乐顺看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仿佛是有恃无恐,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得不暂且作罢。 离开后,乐喜怀疑道:“会有这么巧吗?刚好发生这件事,刚好他出差不在。”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大多都是人为。 乐顺抹了把脸,走到这一步,即便他再想相信那个看起来对他颇为赏识的领导,也直觉地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去他兄弟家,既然找不到他,咱就直接找正主。”乐顺咬咬牙,转身和人打听到对方的消息,直奔目的地。 乐喜继续跟上,她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姑娘妄想顶替她的身份和未来。 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们先去的是人家工作的地方,结果被拦在外面不让进,两人只好转战对方家里。 这次敲了门倒是有人来开门了,但得知他们的来意后,开门那姑娘神情一变,立马关上门,将乐喜二人猝不及防地关在门外。 乐顺因此终于怒气勃发,气冲冲地上去拍门大喊:“你们是不是心虚?有本事干那种事,有本事出来说清楚啊!” 门里立马回道:“你们讲的我们不清楚,根本没有的事,你要是敢在这里胡闹,我们马上报警了啊。” 乐顺简直气笑,“报啊,当我怕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报,谁不报警谁是孙子!” 门里再没有声音,任凭他们在外面如何砸门怒骂,里面都没有动静,只有周围家里有人的住户出来劝他们离开,别扰了大家的清净。 乐顺气得发抖,话都快说不出来。 乐喜赶紧帮他顺气,同时和被打扰到的人家道了声对不住。 人家看他们似乎真的有冤屈,提点道:“你们这样不行的,真闹得太过,有理也变没理了,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乐喜点头承情道:“您说的对,我们正打算去报警,让警察同志帮我们主持公道。” 乐顺此时吐出一口闷气,人也缓了过来,终于消去心里那点对领导的信任,同意直接报警。 因此接下来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到辖区派出所报警。 经过上次许强闹出的事,人家派出所民警已经对他们一家熟悉了,见到父女俩赶过来,下意识问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不然一般人哪里会往他们这儿跑。 乐顺唉声叹气,苦着脸将事情告知,问警察同志该怎么办。 民警:“…………”还真有事。 话说这家人最近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运气也太背了点,霉运连连啊。 他同情地看了乐顺父女俩一眼,根据他们讲述的情况分析道:“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我们肯定帮你们主持公道,但现在一切只是猜测,并不能证明什么,达不到立案的条件呀。” 而不立案的话,警方也没办法随意插手调查,何况事情还是发生在教育局。 警局和教育局属于两个系统,没有切实的理由和正规手续,他们不能互相伸手做什么的。 乐顺没想到居然报不成警,怪不得刚才那家的姑娘不怕叫来警察。 乐喜皱眉:“那我们现在只能等他们动了手,然后再过来报警立案?” 可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民警点了点头:“是的,所以他们不一定还会朝你们下手。” “然后朝别的人家下手?谁家孩子的成绩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件事就应该提前制止,不能让其他人也受害!”乐顺冷静下来道。 但人家警察同志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是既定的事实,构不成犯罪,根本立不了案,他们没办法插手管呐。 所以他建议道:“你们现在就是发现这个苗头了,也已经打草惊蛇,对方可能会转移目标,那不妨暗中盯紧了他们,一旦察觉他们有所动作,可以立即来找我们。” 乐顺叹口气,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怎么办。 父女两个最终只能不甘地离开派出所。 他们走后,民警立马出去传递了一团小纸条。 某个‘复仇联盟’很快收到消息,虽然只是和卫诚岳家相关的,但他们也迅速将这一信息传到他手上,顺便帮他调查清楚了其中的猫腻。 卫诚拿到资料后,看见上面记录的内容十分惊讶,连忙去找乐喜,提醒他们某人的毒辣算计。 第72章 预备反击 乐顺一直想不明白, 为什么之前对他那么赏识,甚至送他们家一个工作机会的领导,居然会做出那种事。 直到卫诚到来, 递上一份调查资料, 才帮他解开疑惑。 原来对方从给他们家工作机会起就开始算计了。 人家准备以乐家用大学名额换取临时工资格的名义,抢走乐喜的成绩、学籍以及她的户口、身份, 达成神不知鬼不觉偷天换日的目的。 几乎和之前亲戚猜测的不差多少,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八零嫁男主 第64节 如果不是乐顺以防万一早有准备, 恐怕真被人截胡成功了, 到时估计他们不知内情, 说不定只会以为乐喜是正常落榜……这倒不会,毕竟以她的预估分数, 还有填报志愿时做的充足准备, 怕是落榜也不容易。 对方或许没想过乐顺会提前请人帮忙注意, 更不会想到乐喜对自己的志愿学校经过了精心计划, 落榜的几率基本为零, 不会出现没有学校录取的可能。 人家估计打量着乐喜之前在校成绩不算多好,还是半路突然要参加高考的, 能考那么多纯粹是意外,八成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能考高分,所以抢走成绩才抢的那么高高在上、理所当然,以为他们不会发现。 结果刚冒出点苗头,还没开始动作,就被他们察觉了,直接被乐顺找上门去。 “这下肯定不敢朝咱家喜子伸手了吧?”汪小舅得知消息赶过来道。 不然不是净等着被人抓住小尾巴剁爪子嘛, 人家能有这么傻? 卫诚摇头, 说那可不一定, 对方可能非但不缩手不转移目标,还会继续盯住乐喜不放。 汪小舅满脸问号,乐顺和汪红英也看了过来。 乐喜会意地推测:“大概是因为我的成绩让他们很满意,舍不得放弃这块肥肉。” 像她这样属于本地人且考试超常发挥能考那么好,家里又没什么人物的软柿子,怕是全市都找不出几个吧。 人家能盯上她,肯定经过精心挑选的,目标一旦选定,没有那么容易改换,不然真当人教育局是他们家后花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真有那样的能力和权势,也不用抢乐喜的成绩,直接走大学的后门拿到加塞名额多好。 乐喜前世就见过这样的,那人学习成绩不算多好,考名牌大学肯定不成的,但家里足够给力,不用找人替考也不用抢谁的成绩,直接给她拿到一所重点高校的特招名额,人家照样快快乐乐上大学。 她举这个例子不是说这种方法做的对,而是想借此表明抢她成绩的那家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他们也许不是多么势大力大,可能只是刚好有这方面的路子而已。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想选哪个就选哪个,即使被打草惊蛇准备转移目标,也要首先考虑下投入成本,以及有没有比乐喜更合适的目标。 毕竟乐喜考出来的这个成绩,它真的很有诱惑力啊。 卫诚听完她的一番剖析,沉思道:“这么看来,他们暗箱操作的或许不止这一件。”也许他该请人帮忙深入调查一番,指不定可以抓住对方真正的把柄。 乐喜这一件因为还没做成,达不到立案条件,那么如果查到对方已经犯案过的呢。 汪小舅瞬间兴奋:“若是真的,到时候扯出来的肯定不只他一个啦,顺着藤保不准能摸到许多瓜。” “那我找人查查。”卫诚起身准备立马去做这件事。 乐顺不放心地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万事以安全为上,他可不想闺女的麻烦还没解决,未来女婿也被牵连给人家盯上了。 卫诚点头:“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他自己不会出马,暂时也没这个能力,他找别人帮忙。 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他们有一帮子身份尴尬但昔日根基不浅的同盟。 卫诚担下深入调查的重任,才来不久便又要离开,汪红英赶忙暗示乐喜去送送,乐喜不用她提醒,已经跟着站起来送他下楼。 汪小舅打算一块下去,被汪红英一把拉住按在椅子上,让他再陪他姐夫说会儿话。 和自家姐夫大眼瞪小眼的汪小舅:“…………” 乐喜和卫诚一道走下楼梯,偶尔会碰到同楼的邻居,大家看到她身旁的卫诚,均是了然一笑打趣几句,然后开始问两人什么时候办事。 对此,两人都笑笑不回答。 邻居们觉得无趣,转而又关注起乐喜的高考成绩,说之前还听她后妈讲她考得有多好,现在怎么没消息了,算算时间,成绩快出来了吧。 “你妈海口夸得那么大,别到时分数真出来打脸哟。” 不论什么时候,有些人就是喜欢说些风凉话,看别人的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最近没听到乐家传出什么信儿,便以为乐喜实际上考得不怎么样,所谓的未来大学生一下成了笑话,可把他们给乐的,这就忍不住出来嘲笑了。 对于这种人,乐喜一概不多搭理的,因为他们往往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越理他们,他们越起劲,晾着最好。 所以她只微微一笑道:“那也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呀,现在不还没出来嘛,婶子们真是替我操心了,我感谢您们…”八辈儿祖宗。 婶子们直觉她后面那句不是啥好话,不禁停顿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她和卫诚飘然离去。 离远了后,卫诚问:“你刚才怎么没把成绩告诉他们?如果知道你考那么多,他们只有巴结讨好你的。”哪里还会说她家闲话嘲笑她。 虽然能看出乐喜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但谁又喜欢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各种不看好呢。 乐喜摆手:“我又不需要他们的巴结讨好。” 而之所以选择不公布成绩,那是因为教育局以及学校那边还没公布,他们私自公布不好,而且还没公布,麻烦已经找上身,那公布之后肯定还有更多的是非,想想都都疼。 “先把眼下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反正学校那边不公布出来,我们就当做不知道。” 卫诚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再多问这个问题。 乐喜转头看向他,想说什么,没注意脚下踩着一处小凸起,身形突然一个不稳,人往楼梯下栽去。 “小心!”卫诚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手臂,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抱住,迅速往后退一步,远离楼梯口。 他们刚走到最后一层的楼梯转角,再往下下一段台阶就是出去的楼门洞了。 乐喜被吓了一跳,懵着脸趴在卫诚怀里,感受到手底下铿锵有力的心跳,合着自己心脏的怦怦跳动,都有越来越快的趋势,飞快回神。 她挣扎一下,没把人推开,下意识抬头去看,正对上卫诚幽深的眼神,里面还残留着一丝恐慌惊惧。 事实上,她自己到现在也挺心有余悸的。 如果刚才卫诚没有拉住她,她真的一头栽下去,虽然台阶已经不算多,但头破血流是肯定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摔出毛病来。 “你有没有事?吓到了吧。”卫诚轻声的关心唤回乐喜的思绪。 乐喜凝神,注意到两人过近的距离,已经算得上眼眸相对、鼻息相闻,顿时心头漏一拍,目光闪躲起来,“我还好,刚才多亏你拉住我,谢谢。” 卫诚看到她羞涩的反应,还有怀里犹如小猫般的轻微挣扎,心尖如同羽毛挠过一样,痒痒的,忍不住蠢蠢欲动。 身随心动,他的视线不可控制地落在她的粉唇上,语气飘忽地说道:“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边说,边逐渐俯身靠近。 乐喜左瞟右瞟,不敢看他,挣扎的力道微乎其微,像是在等着什么,心中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乱,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和好奇。 话说同异性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呀,前世看过网友的说法,说是跟亲猪肉差不多,真的吗? 现在马上有机会亲身感受一下,还真有点小害羞呢。 结果等啊等,盼啊盼,仿佛过了很久,预想中的亲亲居然没有落下来,只有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一直在幽幽地盯着她。 乐喜:………… 什么意思呀,要来就来嘛,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子汉! 难道是想让她主动? 第73章 意料之中 乐喜心里七想八想那么多, 其实也只过去几秒钟而已。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卫诚只是灼灼地看着她没有行动。 乐喜等不及,干脆鼓起勇气, 抬头勇敢地迎上去, 结果一个不小心,和卫诚鼻尖碰鼻尖, 撞得她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流下来。 这下什么旖旎气氛都没了, 卫诚还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乐喜默泪, 眼神幽怨地盯他一眼。 这家伙, 不知道抓住机会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嘲笑对象, 活该单身这么久! 卫诚握拳咳嗽一声, 沙哑道:“别急, 现在不是时候, 地方也不对。”说着看看周围, 不远处的楼道里迅速缩回几个人头,明显是有人在围观。 那刚才他们这边的情形, 他们岂不是都看到了? 乐喜反应过来不由得一惊,猛地推开卫诚,整了整衣裳飞快走下最后一段楼梯。 卫诚摸了摸耳朵,笑着快步跟上去。 乐喜之后一路无话,把他送到家属院门口,临别终于忍不住开口叮嘱:“记得小心啊,查不到没关系, 你人一定得好好的, 不行还有我爸妈小舅他们呢。” 卫诚眉眼含笑地点了点头, 迟疑一瞬,迅速看一圈周围,示意她走近点。 乐喜狐疑地上前,问他想干嘛。 亲亲是肯定不成的,刚才有机会他不懂得抓,现在到了外面更不行。 等到乐喜别扭着靠近,卫诚隔着一点距离,倾身附耳道:“不用担心,我手里有点人脉关系,就是上次被表彰后,和我家情况类似的那些人,他们联系我了,现在我在明,他们在暗,做一些事还算方便,再说只是查点东西,碍不着什么,不算多大事。” 经他这么一番解释,乐喜恍然明白他近来的行事风格怎么会突然改变。 就说上次他如果有能力帮人疏通关系升职加薪,怎么自己还窝在畜牧兽医站里当个小干事,原来是身后有团队帮忙啊。 这算是一件好事,起码卫诚不用再孤军奋战,那么隐忍了。 但她也免不了为他担心。 “人家这么帮你,不会要你付出什么代价吧?”不然天上哪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 卫诚点头,透露他们只是想让他暂时充当一下表面的代言人,还有冲锋陷阵杀仇敌的先锋兵而已。 听他这样一说,乐喜更担忧了,“那岂不是很危险?” 卫诚摇头:“不会,你知道的,我家的敌人就那么一个,他们的目的和我一样,不管有没有和他们结盟,我都会做这件事,帮他们只不过是顺带,但人家给的帮助是实打实的,不要白不要。” 反正都是顺手的事,有力可以借,他干嘛不用。 乐喜这下听明白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如此,你也要注意一点,别大意失荆州了。” “好,一切都听领导指挥。”卫诚含笑应下,借着两人靠近的姿势出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火速退开,挥挥手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走了。 乐喜:“……!”阿西吧!! 调戏完人就跑,他可真机灵啊,有种站住让她调戏回来。 乐喜随后回到楼上家里时,汪小舅正在逗乐顺开心,乐顺也很给面子地舒展了眉头。 看到乐喜回来,乐顺随口道:“把人送走啦?” 乐喜嗯了一声,过去和他们一块坐下。 汪红英端出来一簸箕毛豆,几人围着桌子边剥豆子边说话。 八零嫁男主 第65节 汪小舅坐不住,晃着腿道:“不知道卫诚能不能查出来,要不我也去托朋友查查?” 乐顺摆了摆手,没应,说是不用再多麻烦他。 汪小舅嗐道:“客气啥,都是一家人,之前也帮过,不差这一哆嗦。” 他还当姐夫是在跟他客气呢。 汪红英翻了个白眼,直接拆台道:“你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让你那些朋友查点三教九流的事不算啥,但是教育局里边的道道是你们能明白的?你们能插进去手?” 那还真不能。 拥有自知之明的汪小舅一下蔫了,嘟囔:“试一试嘛,卫诚不也是……” 汪红英嘁他:“你跟卫诚比?你也不看看他家以前是干嘛的,要是搁以前,人家是大家少爷,你就是人家家里雇的小工,还不好好干活的那种。” 乐顺和乐喜两人听完这句话都忍不住喷笑,汪小舅脸一下红了。 “姐哎,我的亲姐,有你这么埋汰自家亲弟的吗?” 汪红英扔他一记卫生球,让他自行体会。 汪小舅仰天长叹:“唉,你也说是以前,现在他还不是跟咱一样,就是有点底子,他敢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吗?还不如咱们自在呢。” “人家现在还在政府部门工作,手拿铁饭碗呢,你怎么不说?” “那我也有工作嘛,就是当什么垃圾场处理员说出去不太好听,之前圆圆问我在哪儿工作,我都没敢说。” 汪小舅叹气,脸上惆怅一闪而过。 乐顺摘毛豆的动作一顿,看向汪红英,他以为她已经把那件事和小舅子说了,但是现在看来怎么像是还没说呢。 汪红英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接到丈夫的眼神示意才猛地想起来。 但是她的关注点目前不在这里,而是另一件事上。 “谁是圆圆?” 她问的突然,汪小舅一个不妨,下意识回道:“就是圆圆啊,少年宫的女老师,上次借他们的车……” 好了,接下来的不用说了,大家都一脸我们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 汪小舅脸上爆红,动了动屁股,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随即想到什么,他突然颓废下来,丧气道:“你们知道也没什么,反正也没啥希望,就当我做白日梦吧,人家是少年宫的老师,有编制有身份地位的,家世也不错,哪里是我一个垃圾场小员工配得上的,等她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肯定不会再跟我来往了。” 乐喜听得好笑,说:“舅舅怎么知道不会呀,万一人家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呢。” 汪小舅听了眼睛一亮,扭捏了半天,问真的可能吗? 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下里巴人,而圆圆则是远在云端的阳春白雪,他想拥有她,却又怕配不上。 这大概就是喜欢,就是爱情吧。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跟她当初发现对卫诚动心时的反应差不多。 所以乐喜鼓励道:“怎么不可能,你在这边自己担忧来担忧去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去问当事人啊,如果她对你也有意,到时再考虑工作的问题也不迟,不然你是担心个什么劲。” 人家都不喜欢你的话,你媚眼抛给瞎子看,谁管你是工作在垃圾场还是大礼堂啊。 汪小舅被大外甥女怼了也不以为意,反而仔细琢磨起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理。 他这下更坐不住了,蠢蠢欲动地准备现在跑去告白。 但他仍旧还有几分胆怯,下意识看向汪红英。 汪红英摆手:“是男人就赶紧去!”看那一副怂样,瞧着都不像她那个一向不着调的弟弟了。 汪小舅脸一热,撇开目光,无意中和乐顺对视上。 乐顺朝他点头,说:“去吧,如果成了,回来姐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汪小舅耳朵一挺:“好消息?能透露关于啥的吗?” 乐顺笑道:“关于你工作的。” 汪小舅顿时两眼放光,忙不迭站起来,让他们等着,他现在就去把对象定下来。 看他这么自信,好像过去说一声,人家姑娘就能答应似的。 汪红英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期待,如果他真能找个那样的对象,再把工作一换,前程也是一片光明。 汪小舅同卫诚一样走了,乐家几人慢慢等着,本以为首先等来的会是前者,毕竟他走前那么自信,而后者要做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想必不会很快有结果。 谁知他们没等到汪小舅,倒是卫诚先过来了。 他过来就代表那件事已经调查清楚。 事实也确实如此,卫诚这次来又带了一份资料,其中一部分是他亲自找人查证的,另一部分来自同盟们的帮忙。 经过深入调查,他们发现果然不出所料,那人今年打算暗箱操作的不止乐喜一人,连同前几年一起,他搞过的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不知多少次,每次都有人被顶替功名身份,每次也都有人偷梁换柱窃取不该有的人生。 这一系列的事情能做成,里面的猫腻可不少,至少不会是一个区区日化厂的副厂长可以做到的。 对,那个假作赏识乐顺,让他铭感五内生出一点知遇之恩的领导,其实就是日化四厂的副厂长。 当然厂里副厂长不止一个,但他也是有些权利的副厂长不是。 人家对着乐顺一番鼓励赞叹推心置腹的,还是在最容易搞出气氛的酒桌上,何况还有糖衣炮弹打底,乐顺可不就被人家顺利‘拿捏’住了嘛。 不怪乐顺发现情况后死活不愿信,实在是敌人太会做戏了。 要不是他们这边早有准备,估计这次怕是被人忽悠着卖了,还要感激涕零地帮人数钱呢。 但现在有卫诚查到的证据,隐藏在暗中的鬼蜮伎俩全被摊开,乐顺要是还不明白,那他可就真蠢了。 “所以他们是团伙性作案?受害者居然有不少,教育局里居然还有他们的帮手?那我们该怎么办?” 乐顺翻着那沓纸,看着上面记录的一条条内容,脸色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郑重起来。 他发现比起那些已经被抢走身份的孩子,他家乐喜还算是幸运的,单单只是能够提前发现,她的运气就比他们好多了。 可这也不是那伙人肆意抢占她成绩的理由。 卫诚沉声道:“报警吧,这次证据有了,立案的条件完全具备。” 话落,咣当一声响,窗户突然被风吹开。 乐喜起身去关窗,看了眼外面变得阴沉沉的天空,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第74章 喜报到 乐家拿着卫诚查来的证据报警立案, 警方那边很快通告教育局,令其配合彻查此事。 这下教育局高层全部惊动了,即使没有警方的人来调查, 他们自己也要自查一遍, 看看到底哪些蛀虫竟敢胆大包天地为祸群众,败坏他们教育局的声誉。 于是教育局高层开始积极配合彻查, 上行下效, 不到几天的功夫, 整个局从里到外都被清洗了好几遍, 把里面藏的那些耗子全筛出来量刑示众。 其中包括被副厂长贿赂勾搭成奸的那人, 因为他做的事太恶劣太严重,直接被□□除职投入牢狱, 没个几十年是出不来的。 除此之外, 由他开始, 拔出萝卜带出泥, 一下扯出他们整条线的人, 都是给人谋夺顶替别人成绩以换取利益的帮凶。 警方查到后将他们全抓起来了,按照犯事程度一一法判。 教育局交人交的也很爽快, 恨不得赶紧把这群坏掉一锅汤的老鼠们赶紧送走,然后火速提拔上新人,尽快将这件丑事闲篇儿。 乐喜家的那个亲戚因此得利,被连生两级,坐上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欢喜满足的不行,特地跑来给乐喜他们送了不少礼, 说是因他们的祸, 得他的福了。 实话虽然有点不好听, 但也是事实。 乐顺推辞不过,在亲戚的坚持中,最后将礼收了。 汪红英趁着这股喜气,隆重地给全家人办了场祛秽仪式,准备了艾叶、柚子水、大蒜以及狗血等等,让每个人都沾一沾去晦气,连卫诚和汪小舅都没躲过,全来一遍。 不知道是这场仪式管用了,还是世间福祸相依、物极必反,乐家的霉运仿佛外面的天气一样,暴风雨过后,阴霾散尽,天气一晴,便否极泰来、喜运连连。 这不他们家亲戚刚升职,乐顺的喜事也紧跟着到了。 他们厂在这次的事件中也被稍稍波及,主要涉及的就是那个副厂长,他还没出差回来就被通知不用回来了。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犯了法,但事实真相如何,警方查明后,大家都已经清楚明了,不会再被他的表象蒙骗。 所以厂里领导班子集体商议后,决定对他做出□□降职的处理,让他留在那个出差的偏僻小厂子当个普通职工,这辈子都没有再往上爬的可能。 对于一个已经习惯身处高位且发号施令的人来说,让他坐牢让他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收他的权利,让他沦为被人嘲笑践踏的地上泥。 因为他的倒台,厂里也揪出不少害群之马,都随着这次被一同清理出去,空出来好多职位,大多还都是领导层面的。 不知道是厂里对乐家的补偿还是安抚,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乐顺都因祸得福捞到了一个。 他的直系领导直接蹦去厂领导班子去了,空出来的位置顺势被他顶上,这是直系领导举荐的,厂领导班子都没意见,他便顺理成章地从车间主任升级成生产部长。 虽然厂里的生产部长也不少,每条生产线上都有那么一二个,但总比车间主任级别高吧,相应的工资福利待遇也随之提高,实惠多多。 汪红英喜不自胜,再加上汪小舅那边也传来好消息,人家圆圆老师答应和他处对象了,深以为小姐妹帮她支的招很管用。 当天晚上,她买了很多菜,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顿大餐,把汪小舅和卫诚也请来,给全家庆祝。 餐桌上酒过三巡,乐顺喝得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汪红英难得没有拦着他,让他一次喝个尽兴,只不过在旁边总是忍不住给他夹菜吃。 乐喜和卫诚也喝了一点,现在正边吃菜边在桌下做点小动作,两人自成氛围,旁人都插不进去,也不打扰他们。 汪小舅逗着乐乐玩,他也喝了不少,但是不上头,如果不是身上的酒气,一点看不出来他喝酒了。 乐乐还小,被禁止喝酒,只有一小碗甜酒酿,还是他小舅舅专门给他带过来的,说是圆圆老师南方亲戚寄来的吃食,他们北方这边一般没有的。 汪小舅逗完小外甥,瞅了瞅乐顺夫妻,忍不住开口问:“姐夫,你之前说的好消息呢?” 乐顺哦了一声,反应好一会儿才猛地拍拍手,说问你姐。 汪小舅噎了一下,眼巴巴地又看向汪红英。 汪红英放下筷子,笑着将之前乐顺的打算告诉他,问他愿不愿意放弃垃圾场的工作,来日化四厂挣一个十分之一的机会。 乐顺此时补充道:“不算十分之一,现在我已经是生产部长,只要他有真材实料,最后留下的机会大大的有。” 汪红英拍了他一下,以权谋私要不得,忘记前副厂长是怎么落马的了吗?与其冒那个险,还不如让她弟弟自己凭真本事留下来。 乐顺拍手赞同:“对对,真本事,没有真本事,我也不留他。” 汪红英拆他台:“你喝大了别说大话,他学习的根本不是你管的那条生产线,留不留人,你哪能决定的。” 八零嫁男主 第66节 乐顺一愣,疑惑地挠头,看来是真喝大了。 汪小舅听他们说完已经是惊喜交加,不敢置信地和汪红英确认好几遍,最后果断点头说来。 不过垃圾场的工作不用那么早放弃,他可以请他的朋友先帮忙照应点,等他在日化四厂这边确定了再说。 “那我什么时候过来?”汪小舅搓搓手急不可耐。 汪红英下意识看向乐喜,本想说等乐喜过完暑假体验完之后才行,但是随即便看到乐喜摆了摆手。 乐喜干脆道:“现在就过来好了,刚好我还没进去过,小舅舅加入后也好追赶上他们的学习进度。” 而且之前她之所以答应这件事,主要还是为了家里,给那个领导面子,现在领导都换人了,她还给谁面子啊。 她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喜鹊一早飞到他们家窗户上叫,汪红英已经逐渐陷入迷信不可自拔,非说这是喜讯的信号,家里今天肯定有喜事。 家里人本来不信的,谁知早饭刚过,学校老师突然带着一班人敲锣打鼓地找来了,还举着条幅,专门送喜报的。 只见条幅上写着一行红底黑字——恭喜我校乐喜同学考得六百分,顺利被北大录取! 围观人群齐声念出这行大字,理解了上面的内容后,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当场震住,仿佛不敢置信般揉着眼睛确定了好几遍。 老师此时已经拿着喜报越众而出,笑容满面地迎上下楼来的乐喜一家。 乐喜他们匆匆被叫下来,脸上均是懵的,直到看见那条条幅上的大字,再对上老师以及众人喜悦羡慕泛酸等不一而足的眼神后,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 乐顺回过神惊喜确认:“我家喜子真的考上了?!” 老师连连点头,“是啊,乐喜爸爸,你家乐喜这次考得全校第三名,成功被北大录取呢。” 乐顺的欢喜降了降,还以为老师会说是全校第一,不过全校第三也考上北大了,可喜可贺。 他赶忙让汪红英上楼拿糖,给大家发糖沾喜气。 汪红英嗳嗳应声,正准备上楼,她小姐妹早有眼色地上去拿来了,一把塞给她高兴道:“还上去忙活啥,先用我家的。” “好好好,到时候给喜子办宴席一定得请你。”汪红英乐淘淘保证。 家里出来个大学生,还是考上的名牌大学,这么光宗耀祖的大喜事,肯定要办酒开席庆祝的。 小姐妹美滋滋应下,帮她一起给大家发糖吃。 乐喜这时候已经和老师他们被众人围起来了,一个个都跟看稀罕似的瞧着她,似乎没想到她真能考这么多,还被数一数二的大学录取。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之前汪红英讲得都是真的,并且乐喜比她传的考得还要好。 之前他们还因此说一些风凉话,结果惨遭事实打脸,当初有多瞧人家不起,现在脸就有多疼。 大多数人看到眼前这阵势,基本都伸出大拇指,说上一声服,心服口服。 但还有为数不多的一部分拉不下脸,不但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看错了眼不说,还专门在这个热闹欢喜的时候梗着脖子挑刺。 “喜报啥样的,也给大家看看呐,不会是假的吧?” 人群安静的间隙,这句话突兀地冒出来,使得大家欢腾的气氛一滞,都有些尴尬,暗骂是谁这么没眼色,不会说话就别说。 老师笑了声,说怪我,光记得高兴了,忘记把喜报交给学生家长。 说着,她亲手将卷起来系着红绳的喜报交到乐顺手上,嘴里说着恭喜的话,态度很是郑重。 乐顺抖着手接过来,拆了半天将红绳拆开,然后没有自己打开,径直塞到乐喜手中,让她念给大伙听。 他不行,太激动了,怕声音抖,没气势。 乐喜也很激动,不过没有乐顺激动的那么厉害,她拿到喜报顺手展开,从上看着开始大声念起。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全部屏气凝神地望过来,听她一字一句地念出—— “恭喜我校乐喜同学,高考考得六百分,已被北京大学顺利录取!” 众人听完:“…………” 这不和条幅上的字差不多吗? 他们还以为会是被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录取,在什么时候报道之类的这种。 老师哈哈大笑地解释:“这只是喜报啊,是成绩出来确定学生被录取了,学校特地送来提前通知一下的。” 又不是录取通知书,哪里会写的那么详细呀。 刚想到这儿,之前不甘心被打脸的人又开始逮住机会叽叽歪歪:“连录取通知书都没有,还搞这么大阵势,到最后如果弄错了才搞笑嘞。” 老师不当回事,摇头道:“不会的,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通知书需要过段时间,大学那边会寄到家里,到时你们自然能知道真假,现在我们过来只是想提前为家长们传达好消息,现在乐喜同学的已经完成,我们也该去下一家了。” 老师提出告辞,很快带着送喜报的队伍离开。 乐顺带着大伙送走老师,回头高兴地宣布等通知书发到,他们家就请大家吃酒席,届时欢迎各位赏脸沾喜。 邻居们纷纷应和,一时间欢乐不已。 直到上班的时间快要临近,人群才意犹未尽地散去,走时还热烈地彼此讨论着这件家属院的大喜事 是的,乐喜考上名牌大学,已经不只是乐家人的喜事了,还是属于他们家属院的一大喜事乐事,让所有人说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腰板直溜。 因为这个,乐顺和汪红英的名声瞬间拔高一大波,比汪红英辛苦经营那么多年还要好。 汪红英激动得难以自己地去上班,对,再激动也要正常上班的。 乐顺紧随其后也去厂里了,走的时候脚步都带风,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疾呀,感觉人一下子年轻好几岁。 他们离开后,留在楼上的乐乐也很快被少年宫的小白车接走了,有圆圆老师在那里照顾着,她也不用多担心。 家里虽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但楼里楼外还有很多不用上班的大爷大妈弟弟妹妹呀,他们倒是都不客气地上门想东拉西扯套近乎,顺便再看看她的喜报问问怎么学习之类的。 乐喜招待过两三波之后烦不胜烦,最后干脆锁上门溜之大吉,揣上喜报跑去找卫诚了。 卫诚也是时来运转,刚被顶头上司通知夜校考核通过,职位小小升一级,转头乐喜就找了过来。 他忙里偷闲,出来和她分享喜悦。 “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真巧,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两人见面异口同声,然后对视而笑,又同声说你先。 卫诚忍不住低笑出声,示意领导优先。 乐喜没说,直接将喜报给他,让他自己看。 卫诚展开喜报看到那行大字,情不自禁地为乐喜感到开心。 “真好,你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就要成为大学生了。” 乐喜欢喜点点头,问他的好消息是什么。 卫诚一点点重新卷上喜报,随口道:“与你的相比不算什么。” 乐喜挎上他的胳膊,摇晃蹭头:“快说快说。” 卫诚揉了揉她的头,看一下四周,垂眸将人拉进怀里,把自己通过农大夜校考核以及小升一级的消息轻声告知。 乐喜听完啪啪鼓掌,比自己考上北大还要高兴。 然后趁他不注意,她就着姿势垫起脚往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干得不错,奖励卫诚诚努力上进。” 卫诚:“……”亲都亲了,为什么不再往上一点。 卫诚眼神一下变得幽深,仿佛漩涡般能吸人心神。 乐喜对上一眼,不敢多看,赶忙挣开他跳远一步,背着手说:“好啦,消息送到,我该回去了,你也继续上班吧,再见。” 说完人就想溜,被卫诚长臂一伸拉回来,转身扯进一处隐蔽的角落。 “我记得你亲过我两次了。” 角落里,卫诚将乐喜圈在墙壁和自己的包围圈里,俯身而下,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她,危险发问。 两次,每次亲完就跑。 乐喜心口怦怦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无声尖叫:壁咚壁咚壁咚!!! 我滴妈,活了两辈子,传说中的壁咚终于在她身上粗线啦! 而且实施者还是心仪对象,就问你激不激动? 反正乐喜现在是小心肝乱颤,头脑发昏,手脚发软,唾沫直咽,感觉浑身都被对方狂飙的荷尔蒙包围,那个刺激呀。 她都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盯着他滑动的喉结瞧了。 突然头顶传来卫诚含笑的声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什、什么?”乐喜赶紧抬头,迎面却看到他已经低下头来,立体深邃的五官在眼前缓缓变大。 “你刚才奖励了我,现在轮到我来奖励你了,准备好了吗?” “!!!” 第75章 祭拜生母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乐喜紧张地闭上眼睛。 关闭了视觉,其他感官一下变得更加清晰,她只觉得那股滚烫的温度逐渐朝她靠近, 然后—— 轻轻在她额头贴了下,就走了。 就走了。 走了。 激动又期待的乐喜:“…………” 亲额头?我裤子都脱了, 你给我来这个?大哥你这么纯情的吗?? 乐喜默默无语地睁开眼,对上卫诚满足愉悦的双眸, 听他学她说:“奖励乐小喜, 再接再厉, 努力进步啊。” 乐喜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咳嗽,特别刻意的那种。 八零嫁男主 第67节 两人抬头看去,刚好和楼上站在窗口往下瞧的站长对上眼, 双方炯炯有神地对视一瞬, 互相默了默。 乐喜迅速反应过来,首先挥手打了声招呼:“站长好!” 礼多人不怪, 反正只要她脸皮厚不尴尬,那尴尬的肯定是别人。 卫诚紧随其后跟着喊了声。 站长端着茶杯,点头说好, 问他们在这儿干什么。 乐喜被这个问题噎了下,不信他刚才没看见,明知故问。 卫诚老实回答:“对象考上大学, 来告诉我一声,我们趁机说两句话, 马上就结束了。” 站长哦了一声, 兴致盎然地问:“考上了哪个学校?” 乐喜回说是北大, 明显看到站长眼睛睁大了点,他仔细打量她一遍,点点头说不错,然后转而对卫诚道:“既然乐小同志都这么上进了,卫干事你也不要懈怠啊,夜校进修班好好上,争取顺利毕业。” 卫诚挺直胸膛,郑重点头:“我会的,站长放心。” 两人话落后,站长目光又看向乐喜。 乐喜识趣地提出告辞:“那我先走了,卫诚你回去工作吧,站长再见。” 她挥了挥手,转身欲走。 “站长,我送她到门口。”卫诚匆匆说完,人迅速追了上去。 站长看得摇了摇头,感叹道:“年轻人啊。” 乐喜快步走到大门边,即将跨出去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瞧见已经追上来的卫诚,好笑说:“追出来干嘛,怎么不赶紧回去上班,你们大领导看着呢。” “不差这么一时半刻,我送你上车。”卫诚说着半推着她出去,坚持将她送到电车停靠点,看着她上了车,他才回转。 等他重回科里,同事们忍不住跑过来好奇打探,问他对象过来有啥事,以前不都是轻易不会在他上班时间打扰的吗? 卫诚笑着将乐喜考上大学的好消息公布了,这是件喜事,没什么好瞒的。 大家听后很惊讶,“还真考上了啊?之前听说你天天下班后去给她补课,还以为她成绩差考不上呢。” 卫诚皱皱眉,为乐喜正名道:“阿喜很努力的,功夫不负有心人,考的分数不低,现在已经确定被北大录取,就等通知书了。” 听到录取学校竟然是北大,同事们直接瞪大眼睛,咋舌不已。 “我滴天哎,居然考上北大了,那看来是真的考得很好哇。” “是呀,这么说,卫干事以后岂不是就有一个大学生对象喽?” “唉,太羡慕了,人比人气死人,你说咱怎么就没这种运气,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呢。” 大家纷纷向卫诚道贺,顺带好生羡慕一番。 当然,也不只有羡慕的,嫉妒的大有人在,其中一两个看着卫诚被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出风头,忍不住给他们泼凉水。 “高兴啥呀,他对象一旦成了名牌大学生,那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未来前途无限,你们觉得她还会看上一个畜牧科脏兮兮臭烘烘的小干事?” 这话声音不小,成功将热闹的气氛冷凝下来。 大家笑容僵住,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卫诚在这个时候打破沉默道:“阿喜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再说她在进步的时候,我也不是原地踏步,我们以后如何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与他走得近比较熟悉的同事此时连忙附和赞同:“对啊,乐同志考上了大学,卫干事也顺利考进农大进修班了呀,两人是共同进步,情意非凡,咱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其他人一听,关注点立马跑偏,开始围着卫诚追问怎么考进进修班的事,径直把刚才说风凉话的人撇到一边去了。 那人气了气,不满道:“不就是考进了农大进修班嘛,有什么好炫耀的,谁不知道那个班难毕业啊,现在步子抬这么高,别到时候不能毕业崴了脚。” 卫诚终于看了他一眼,不用亲自回答,自有别人帮忙怼回去。 一个知道点情况的同事当即道:“那我怎么记得你当初想进去,却连考核都没过呢?” 自己没能过,现在倒是逮住一个过了的新同事叽歪,当谁不清楚他的小心思似的。 不就是嫉妒人家卫干事嘛。 那人被怼的没话说,最后羞愤地扔下一句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灰溜溜地逃走。 同事们呸了一声,劝卫诚:“卫干事,那就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怂货,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嗯,多谢你们帮我说话。”卫诚笑了笑,温声道谢。 比起那些叽叽歪歪的人,大家自然比较喜欢他这样谦和有礼又好说话的同事,鼓励他一定要加把劲,力争上游。 “好好上进修班,争取学出个名头来,追赶上人家乐大学生的脚步,顺便也叫某些人瞧瞧,到底是咱卫干事强,还是他们太挫。” “谢谢大家,我一定努力。” 没了煞风景的人,畜牧科的氛围立时变得融洽起来,十分和谐。 与此同时,乐喜回到家里,却见乐顺竟然在家,不禁非常诧异:“爸,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不会是因为她考上北大,家里收到喜报,所以他就高兴得上不了班吧? 感觉不会呀,以他对工作的认真重视程度,别说只是这一件喜事,就是天塌下来,班该上还是得上的。 结果他现在却逃班回家来了,还像是专门等她回来一样,准备干嘛呢。 乐顺还穿着工服,搓着手道:“这不是你考上大学了吗,爸带你去见见你妈。” “我妈她不是……”乐喜下意识想到的是正在厂里上班的汪红英。 但看见乐顺眼里的哀思后,她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他们指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我母亲吗?”她换了个称呼试探道。 乐顺沉重地点了点头,想起亡妻,心情显然不太好。 他叹口气道:“她当年撒手抛下咱们爷俩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哭的小娃娃,转眼都长这么大了,现在还考上名牌大学光宗耀祖,咱们怎么也得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这个好消息。” 乐喜没有意见,代原主探望一下生母是应该的。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比如祭品、香烛啥的,顺带也要扫扫墓的吧。 乐顺摇摇头,拿出一个篮子,里面香烛元宝果品糕点什么的都有。 他都准备好了,就等她回来一块去了。 乐喜回屋换了身素淡的衣服,当即和他出门向墓园而去。 路上,她小心问汪红英知不知道这件事。 乐顺回道:“我俩有默契,这事儿不用特意跟她说,她也明白的。” 而之所以没让她跟着,是对她也是对另一个永眠地下的女人的尊重。 乐喜管不上这些,全凭乐顺安排。 如果不是他提起来,她还没想到这件事。 墓园在郊区的山上,距离市区有点远,两人先是坐电车,等坐到电车的终点,他们又改换小三轮,摇摇晃晃地直至来到一座葱葱郁郁的矮山下。 乐顺对这里熟门熟路,领着乐喜找到墓园大门,和看门人做了登记,进去后直奔目的地。 原主母亲沉眠处在墓园深处,一座小小的坟茔看起来被打理得还算不错。 乐顺到地方对着耸立的墓碑便开始絮叨,变得比在家里时话多多了。 “孩她妈,我来看你啦,喜子也来了,一块过来瞧瞧你。你看她都长这么大了,还考上了北大,我把孩子养得好吧?当初答应你的可一点没忘记,都快做到了,你就放心投胎去吧,有那不错的人家千万要记得抢,别等咱们了。” 一边叨叨着这些话,他一边将带来的东西小心在墓碑前摆开,再把祭品奉上,香烛点上,元宝烧开。 乐喜时不时帮个忙,最后被乐顺塞了三根香,让她磕头敬上。 乐喜照做,权当替原主磕的。 做完还不算结束,乐顺提醒她赶紧把喜报拿出来,展开摆上。 乐喜动作一顿,提议道:“光摆一摆行吗?不然直接烧给她好了?” 反正喜报的作用已经实现了,又不是报道时必须用到的通知书,现在烧给原主亡母也没什么。 谁知乐顺却没同意,“以后它还要供着的,烧了怎么行?咱只是让你妈看两眼,给她不行。” 乐喜:“…………” 行叭,你说怎样就怎样。 喜报展开被摆在祭品前头,因为郊外风有点大,乐顺小心用小石头将四角压了,好让亡妻看个清楚。 都弄完后,乐顺往地上洒了杯水酒,示意乐喜和亲妈说说话。 乐喜不知道能说什么,保险起见便把自己高考前后的事讲了讲,其中包括谈了对象已经定下亲这件事。 乐顺差点忘了这个,接过话头对此发表几句看法,说未来女婿是个好的,将来不会叫闺女吃苦受委屈,让孩她妈放心。 很快,乐喜讲完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被乐顺打发到墓碑后整理坟茔,比如清理下落叶、拔拔小草之类的。 人家看园人很负责,落叶小草什么的,乐喜没看到多少,不过她倒是看出乐顺有意支开她和亡妻说点贴心话,所以识趣地走开一些,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片刻之后,在乐喜已经快到坟茔周围都薅秃了的时候,乐顺终于和亡妻说完贴心话,朝她招了招手。 乐喜返回去,发现乐顺眼睛比刚才略红,给他留面子地没有提出来。 乐顺自顾收拾着祭品,将墓碑前重新打理干净,方才站起来松了口气。 “孩她妈,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的话,估计就是乐喜将要出嫁的时候了。 两人走出墓园,原路返回,回到家里时,汪红英已经做好中午饭,就等他们爷俩回来开吃了。 她没问他们去了哪儿,也对乐顺提着的篮子以及异样的表现没有任何奇怪,显然清楚二人做什么去了。 乐顺回到家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性子,心情也有点不太好,沉闷闷的。 汪红英看上去见怪不怪,接过篮子动作自然地收起来,提醒爷俩赶紧洗手吃饭。 乐喜活跃气氛,洗着手问:“妈,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呀。” 汪红英掀开锅,面容氤氲在热气中展现一个开心的笑,回说:“还能有啥,大喜的日子,吃饺子呗。” “饺子?怎么感觉味道和之前吃的不一样。”乐喜虽然不会做,但她鼻子比较灵,嗅一嗅便闻出了味道中的不同。 汪红英笑着点点她,说就你能耐,一下子闻出来了,这次包的饺子确实有点不一般,与以往吃的相比,她在馅里面剁了核桃肉,还放了芝麻油,香是肯定的。 八零嫁男主 第68节 乐喜听完:………… 放芝麻油不算多奇怪,但把核桃剁进陷里包饺子?不得不说真有想法啊。 汪红英自得道:“我看你不太喜欢吃生核桃,总是忘记每天嗑几颗,卫诚送来两兜这么久,你才吃多少,索性想法子给你做成吃的。” 乐喜不好意思地摸鼻子,生核桃吃一点还可以,多了那味道也不太受得了,所以就慢慢忘了呗。 “哎呀,妈你对我真好!”乐喜嘴里说着甜话,巴巴地凑过去帮忙端饭。 汪红英也不拒绝,让她取出一只大碗出来。 随即,第一碗饺子出锅,被乐喜特特送到乐顺面前。 乐顺刚才看到闺女和妻子相处极好的画面,他深刻明白往事已矣,重要的是抓住眼前过好当下的道理,此时已经迅速调整好了情绪,笑着接过乐喜的孝敬,提前尝一只饺子,给汪红英比了比大拇指,说味道很好。 汪红英顿时满足,笑颜如花,惹得楼道里其他正在做饭的妇女同志们唏嘘又羡慕。 都说汪红英苦尽甘来,现在丈夫爱她,继女亲她,关键俩人还都有本事,一个顺利当上生产部长,一个成功考上名牌大学,小儿子也是个争气的,机灵懂事不说,还在少年宫努力学书法,一看就是个好苗子。 种种道来,谁不说汪红英有福气呀,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大家提起都羡慕的不行,再也没人说她后妈当得不好是装的了,现在都佩服她的紧,特别想问问她怎么教孩子的,让他们也学学啊。 可以说,如今在大家眼里,汪红英就是人生赢家,是她们期望的人生榜样,羡慕极了。 汪红英哪里察觉不到众人对她的态度变化,知道这是谁给她带来的,自然投桃报李对乐喜更好了。 而乐喜又是那种你对她好、她也对你好的性子,两人相处起来当然非常丝滑。 可能是意识到家里的气氛变化,乐乐都一改前段时间的懂事乖巧,重新变得调皮活泼起来。 比如吃饺子时,汪红英准备了两种蘸碟,一种是醋,一种是酱油,结果这小子非得要蘸糖吃,气得汪红英想打他屁股。 偏偏他还振振有词,说:“你们吃酸的吃咸的,为什么我不能选择吃甜的?”认为自己特别有理。 汪红英揪他耳朵,“咱家以往哪里吃过甜饺子,老实交代,你跟谁学的?” 乐乐捧着自己耳朵,立马将他小舅舅卖了:“舅舅教我的,他说圆圆老师这样吃过,味道很好吃,我就想试试嘛。” 乐喜他们:“…………” 好家伙,破案了,原来是汪小舅的锅! 乐顺听完笑开,摆摆手让汪红英放了乐乐,再给他弄点糖,想吃蘸糖饺子就让他吃嘛,小孩子好奇,不叫他尝尝味道,他是不会死心的。 汪红英转身去给他弄,回来后道:“不是不让他吃,他该掉牙了,小心吃多了糖,到时候牙疼。” 乐乐一听也不敢多吃了,就蘸几只糖饺子尝味儿,感觉没舅舅说的那么好吃,味道怪怪的。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间半月时光匆匆而过。 距离乐喜的成绩出来两周后,她的通知书终于到了。 学校直接将其寄到了家中,收发室通过广播让他们家去领的时候,几乎全家属院轰动,所有听见的邻居都自发出门涌向楼下。 因此等乐喜一家乐颠颠地将装着通知书的邮件领到手时,还没走几步就被大家堵在院里,围着他们起哄让打开看看通知书长啥样,是不是真是北大的,别是骗人的巴拉巴拉。 直到这个时候,有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仍旧不愿相信乐喜考得有这么好,上大学成为大学生就算了,竟然还是名牌的,让别人怎么活。 他们恶意猜测她考得其实没那么好,不过是为了面子在打肿脸充胖子,说不定只考了个不起眼的小学校呢。 如果是这样,他们一定得帮忙揭破乐家的脸皮子,好叫大家都瞧瞧这一家的真面目。 抱着这种小心思,人群中就数他们起哄得最厉害,嚷嚷着不打开给大家看看不让走,还叫乐家人不要那么小气,给他们看一眼稀罕怎么了云云。 乐顺见牙不见眼的笑容收了收,被心怀不轨的人瞧见了顿时更加断定那个猜测,推波助澜得也更加厉害。 汪红英护着儿子劝大家冷静,却没有多少用。 乐顺见到这情形,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自我调侃道:“你们问我,可这事儿我做不得主哇,通知书是喜子的,咱都得问她的意见,她想给看,咱就看,不给看,哈哈,咱就等等嘛,等家里摆酒的时候,你们一样能看到对不对?”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一时间倒是没有刚才被人故意煽动的那样迫不及待了。 反正早晚都要看的嘛,急什么。 不过,乐喜现在给不给他们看呢? 乐喜对此是无所谓的,想看便给他们看看呗。 她朝大家笑笑,当下一把撕开邮件的密封条,在一阵抽气中从中取出一张简朴大气的对折纸。 纸张触感比一般的纸张略硬,打开后上面印刷着几行字,最显眼的是当头正中的录取学校名。 北京大学。 然后才是录取人、录取专业、报到时间等内容。 乐喜还没来得及看,被大家要求直接念出来,集体听一听。 她索性边看边念,在一片安静焦急的等待中,只听她一字一句地念出通知书上的文字,声音特别清脆。 “乐喜同志,你已被我校……” 念到这里,乐喜猛地顿住,睁大眼睛盯住通知书上那几个字,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what the fuck?! 第76章 调剂专业 乐喜一下停住, 瞪着纸上印着的专业名,仿佛不认识那两个字了一样。 短短的一瞬间,她反复确认无数遍, 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录入这么个专业。 其他人此时已经等不及,纷纷催促她赶紧继续念呀, 刚开个头突然停下是怎么回事。 乐顺和汪红英都看过来,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事实上, 确实算是一件意外。 乐喜深吸一口气, 稳住情绪继续念道:“……被我校外语系俄语专业录取, 请于……入校报到。” 尼玛俄语! 俄语是个什么鬼啊?! 乐喜面上笑嘻嘻, 内心mmp,非常抓狂不解。 中文系比较挤早有预料,进不去是有些失望,可也不至于把她调济到俄语专业呀。 如果负责人是参照她的英语成绩才把她分配到外语系的, 那好歹调剂去的应该是英语专业, 而不是俄语。 哎呀我滴妈,俄语! 乐喜的英语多少还行, 俄语真的半点不懂,让她学英语可以,学俄语是为难她胖虎。 欲哭无泪, 悲伤逆流成河。 可无人懂她这份心情,听到后全都惊喜地议论起来。 “竟然是俄语,喜子就是有想法。” “学俄语好哇, 苏联是咱老大哥,学会人家的语言, 将来好为国家做贡献。” “话说俄语咋讲的, 好像是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 不好学哟。”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自己的看法,还有人距离得近,伸手想拿过乐喜的通知书,亲眼看看。 乐顺夫妻俩听到乐喜念出的专业名都惊呆了,此时迅速回神,挡住众多探过来的手,扬声道:“好了好了,都听见了不,我家喜子是被北大俄语专业录取啦,现在让出点空,咱们该回家了。” 有些人下意识让开了位置,而有的人则还围着不让走,坚持想看看乐喜的通知书,说这样遮遮掩掩,别是假的唬人的。 汪红英听了这样没事找事的话,差点当场翻起白眼,怼道:“怎么可能是假的,喜子早晚都要去上学,如果是假的,到时立马会被拆穿,我们何苦来哉。” “那让我们现在看看呗,据说正经的大学通知书上都有公章嘞,让咱瞧一眼涨涨见识。”几人起着哄不依不饶。 乐顺肯定是不愿意的,通知书多么重要的东西,哪能随便给人摸来瞧去的,万一不小心给撕了破了,算谁的? 打着小心思的人见他不上当,当即不满嘟囔道:“都是街坊邻居,看两眼稀罕稀罕怎么了,连这点事都不肯,真小气。” 其余人觉得他们逮住这件事没完没了有些不妥,但说实话他们也不是不想瞧瞧北大的通知书长什么样,所以一时倒没有阻止他们闹腾,只看乐家人的反应。 如果乐家给看,大伙便趁机看几眼,不给看就算了,等到摆酒那天总归能看到的。 于是现场便形成了大多数人旁观置外,而少数人紧迫不舍的情形。 眼看局面快要变得尴尬起来,乐喜看了眼那几个不停拱火的人,目光一闪,倒想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所以下一刻,她拦住还在为大家解释劝说的乐顺夫妻,直接举起手里的通知书,连带邮件袋一起向大家摊开,示意道:“大家既然迫不及待地想现在看一眼,那我就这样举着给你们远远瞧瞧,应该都看得清楚吧。” 大家没想到她这般敞亮,说想看真给看了,赶忙伸着脖子往她举着的手上瞧。 这个时候人们近视的还很少,几乎每个人都有个好视力,即便没有,也能询问旁边人。 因此不到一会儿功夫,大家都看清楚了乐喜通知书上的内容,和她刚才念的分毫不差,下面还有大红章和钢印,确实没作假。 这下大家彻底信了,均是佩服的不行。 乐家竟然真养出来个名牌大学生呀,可把他们羡慕的。 如此想着,他们不自觉地加重了心中对这家人的敬重敬仰,不用乐顺和汪红英要求催促,自动自发地开始给他们让出一条上楼的路。 乐顺重新带上笑容,朝大家拱手道谢。 大家纷纷说着恭喜,约定摆酒的时候别忘了通知他们,到时肯定随份子。 紧绷的气氛因此一下缓解开,乐喜见此欲要收回手,意外却来得猝不及防。 刚才一直在挑火的那几人不知何时挤到了她身后,在她打算放下手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她手上的东西,而后哄然大笑着迅速传递开。 乐喜仿佛被吓到,愕然回头望着他们,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这么一出。 乐顺等人听到动静立即看过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纷乱的画面。 乐喜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一伙人在哄笑争抢一个东西,仔细瞧很像刚才还被她拿着的通知书。 乐顺、汪红英脸色齐齐变了,心里一个咯噔,感觉不好。 没等他们来得及上前阻止,忽然撕拉一声,不知道是谁争抢中力道控制不住,居然把东西撕裂了。 人群因此一静,脸上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住手——”乐顺慌忙大喊着去拦。 八零嫁男主 第69节 可惜已经晚了,那几个人像是被吓到一样,都想赶紧把东西拿到,慌乱中将破裂的纸张撕扯得更厉害,导致最后每个人手里只拿到一个残片,东西被他们彻底撕碎。 几人面面相觑,对上乐顺他们震惊愤怒的目光,下意识扔掉手里的碎片,推卸责任道:“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想亲眼瞅瞅,是通知书太薄了,是、是她没拿住。” 他们集体指向乐喜,辩解得特别理直气壮。 乐喜像是吓傻了一样,只拿眼睛盯着他们不放,让人感觉慎得慌。 众人呆愣地看着一地的碎纸屑,反应过来后嗡地一下炸了。 通知书!北大通知书!竟然被他们争抢着撕了?! 乐顺指着他们气得直哆嗦:“你们,你们好哇!!”说完顾不得跟他们拼命,急忙跑过去想把地上的纸片捡起来,指不定拼一拼还能用。 汪红英比他行动更迅速,已经赶过去蹲下来,准备小心翼翼拾捡。 乐喜此时终于动了。 她在大家各种异样的视线中走近,一把将汪红英拉起,对上那几人闪烁的目光,笃定道:“你们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我们没有,大家都看到咯,是意外嘛。”他们当然不会承认,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立马跳起反驳。 但是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加能证明乐喜说的是真的。 乐顺顿时怒恨交加,冲上来想跟他们拼命,被周围的人及时拦住。 那几人心中暗爽,得意忘形之下免不得泄露出几分行迹,被大伙都看在眼中。 这下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八成就是故意撕的,可惜乐喜考得这么好,不知道没了通知书,还能不能去上大学。 乐顺、汪红英也想到这个问题,差点对那几个混账破口大骂,甚至打算报警了。 乐喜此时缓过神,和他们道:“爸,妈,不用慌,他们没成功。” 乐顺夫妻俩均是一愣,“没成功?” “不可能!”那几人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众人紧跟着嘘声一片,彻底证实他们刚才真是故意的,都不打自招了。 乐喜没理他们,示意乐顺汪红英仔细看地上的碎纸片,可以分辨出那只是被撕碎的邮件袋和一张写着入学注意事项的纸罢了。 距离最近的人赶紧帮忙扒拉地上的那一片碎纸,发现还真是。 “那通知书呢?明明我们都……”抢过来了,怎么撕掉的却没有它! 搞动作失败的几人无比失望,怔怔地问乐喜。 乐顺他们也想知道,但更想揍眼前这些人一顿。 只是不等他怒气冲冲地行动,乐喜翻手从袖口掏出一张对折的纸张,正是她之前向大家展示的通知书无疑了。 她在那几人接连起哄的时候便微微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所以暗中留下一个心眼,当时举起来展示是真展示,但在有人伸手过来抢时,她其实已经察觉到并飞快将通知书转移到袖子里,让对方抢走了邮件袋和留在里面的注意事项告知书。 之所以这么做是想看看他们准备干什么,没成想人家打的是撕碎通知书的主意。 乐喜疑惑道:“你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想让我上不成大学,毁掉我的前程?我记得我好像没得罪过你们。” 凡事都讲究一个前因后果,这几人莫名其妙地针对她,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的,见不得别人好吧。 那几人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特别是当看到乐喜手中完好无损的通知书后,眼中再也掩饰不住愤恨嫉妒懊恼等等情绪,神色不甘又扭曲,心里话一下子没憋住。 “你一个丫头片子,不老实嫁人生孩子,竟然还考什么大学,可恨的是竟然叫你考上了,考得这么好,把我们都比成了渣,天天在家里被念叨白生成男孩子,连一个小丫头都比不上,你以为我们心里好受吗?这都是被你逼的!我们只是想给你个教训!!” “啊呸!强词夺理!”汪红英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喜子能考上是她努力是她优秀,你们废物是你们偷懒是你们没本事,活该喜子上大学,活该你们屁都不是,被家里念叨几句就要毁人家前程,我看你们打从根子上就坏透了!” 那几人被指着鼻子骂了一脸唾沫,仍旧梗着脖子不服输,说只是心里不忿开个玩笑而已,通知书又没事,这么计较干嘛。 乐顺差点被他们这副态度气了个倒仰,呸一口搓搓手,道那叔现在也跟你们开开玩笑。 几人不明所以,转头被他扑上来疯狂开揍。 汪红英见机立刻给他打配合,揪住想跑的耳刮子狂扇。 乐喜本来护着乐乐,不打算亲自下场,一个不注意,乐乐偷溜过去占着人小灵活的优势,专门扒人家裤腰带。 转眼间,几个慌张躲避被揍的家伙纷纷裤子落地,风吹蛋蛋凉。 围观人群顿时尖叫四起,大姑娘小媳妇连忙捂眼转身,老少爷们和婶子大娘老太太们则精神一振,哄然大笑乐欢天。 乐喜:“……!!!” 谁教的啊,还她的纯良乖弟弟! 家里四口人,三口都下场了,她也准备上去动两手出出气,被大伙眼疾手快地拦下,说她在旁边看看就行了,不要为打老鼠伤了玉瓶。 眼看乐顺夫妻双打胖揍那几个家伙,大家非但没有阻止,还饶有兴致地加油助威,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打,打狠点,不打他们不长记性。” “这几个人我知道,整天好吃懒做不干事,竟然还敢起坏心思,被打也活该。” “他们家里人呢,叫他们一块出来,看看这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躲着呢吧,太丢人了,不敢出来。” 大家一边看热闹一边说闲话,直到乐顺和汪红英打累了,那几个被扒了裤子的人也被揍得鼻青脸肿,开始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地认错道歉。 他们以为这样,乐家人会放过他们,反正打也打了,揍也揍了,还想怎样呢。 谁知乐顺物理上出了一通气,心里的气还没发出来,只是这样才到哪儿啊,他随即让人帮忙找几根绳子过来,将那几人光着屁股五花大绑。 刚绑好,汪小舅闻讯赶到,身后还带了几个朋友,得知事情经过,又摁着那些人在地上摩擦摩擦,然后全送去派出所。 他们家里的人这时候终于慌了,连忙跑出来阻拦,可惜乐家的态度再坚定不过,汪小舅带来的人拦着他们不让上前,径直将一串混蛋拖去派出所,交给警察处理。 警察同志了解过来龙去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即使最终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那几人的行为也要受到惩罚,因此最终都给拘役半月,上思想教育课,顺带还留下了案底。 如果说前面两个对他们来讲不痛不痒,那后面留案底可就影响大了。 以后档案里有了这个污点,他们想找什么好工作是不行了,甚至连说亲娶媳妇可能都会有妨碍,并且能持续影响到下两代。 乐喜深知这一点,对于处理结果还算满意,悄悄和乐顺他们解释了下,本来觉得处罚有些轻的两人顿时不说什么了。 那几人的家属大松一口气,不知道里面隐藏的问题,还暗自庆幸,以为这样把事揭过去了。 特别是乐家人没反对,那这件事算是过了吧? 乐家出来个名牌大学生,乐顺又当了领导,已经今非昔比,如果有可能,他们不想和他家对上,他们又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巴结他家都来不及,哪还敢再结仇啊。 也就家里的小子混账,没头没脑地敢往人家石头上撞,被教训一顿也是活该,只要能让乐家放过此事,不因此记恨上他们,什么都好说。 如此一来,对于警察的处理,双方都没意见,事情很快尘埃落定。 离开派出所前,乐喜走到那几个鼻青脸肿懊丧无比的家伙跟前问:“谁告诉你们撕了通知书就上不成大学的?” 几人听得一愣:“难道不是?!” 乐顺他们听到后神色怔住,迅速支起耳朵。 随后只听乐喜幽幽道:“你们户口本破了丢了撕了就变成黑户了吗?可以补办的呀,蠢货。” 再不济,到时完全可以拿着身份证明去大学报到,找学校辅导员老师解决。 几人:“!!” 大家:“……” 也是哦,谁家户口本工资本丢了就没户口没工资了?肯定能补办回来的啊,录取通知书想来一样。 那他们几个混账闹这么一出图什么呀,不过是闹了个寂寞,让人看尽笑话不说,自己也折腾进局子关着了,得不偿失,一群蠢蛋! 蠢蛋们得知真相,后悔得嗷嗷大哭。 蠢蛋家属们不忍直视,掩面而去。 乐喜一家彻底舒坦了,趁着大家还在关注这事儿,他们赶紧脱身回去,免得再被缠住。 汪小舅告别了叫来帮忙的朋友,和他们一块回到家,然后集体发呆,不敢置信状。 片刻后,汪小舅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坐不住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外甥女考上北大不是好事吗?”咋地都跟丢了魂儿似的。 乐喜将通知书给他看。 汪小舅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左右上下看了一遍,稀罕地啧啧道:“原来这就是北大录取通知书的样子,今儿个长见识了,挺好的嘛。嗯,被俄语专业录取,竟然要学俄语,咱苏联老大哥讲的话可不太好学,大外甥女你真有勇气,小舅舅佩服你。”说着给乐喜比了个大拇指。 乐顺和汪红英齐齐叹气,看得汪小舅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乐喜木着脸解释:“我报的其实是中文系呀。” 汪小舅目瞪口呆:“那这,这?” 这不对啊。 乐喜抹了把脸,说被调剂了,应该是中文系没能挤上,分配的老师估计看她英语考得不错,给她分外语系了。 乐顺纳闷:“那也应该去英语专业吧?怎么被分到俄语专业,学什么洋毛子的话,以后毕业出来能找到啥好工作吗?” 汪红英左思右想:“或许可以当老师?”其他的她也想不到,或者说不太敢想。 提到老师,夫妻俩波澜起伏的心情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觉得这样也不错。 但乐喜不这样觉得,十分郁闷。 卫诚稍后过来,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不开心。 第77章 俄文书 卫诚下班后过来找乐喜, 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顿时关心道:“怎么了?” 乐喜可怜巴巴:“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卫诚点头,下来很好啊, 大喜事。 但看乐喜的神情,他顿时意识到什么, “是出了什么意外?” 乐喜一头扎进他怀里,闷声道:“嗯, 中文系没报上, 被调剂到外语系了。” 卫诚摸着她的头发, 拍了拍安慰道:“外语系也不错, 你的英语不是考得很好嘛,没事儿。” 乐喜猛地推开他,杏眼哀怨:“可关键没被分到英语专业呀。” 卫诚:“……” 八零嫁男主 第70节 卫诚把人拉回来,温声问:“那被分到哪儿了?” “俄语。”乐喜麻木脸。 卫诚听到这两个久违的字, 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意识确认:“什么?” 乐喜生无可恋状:“俄语呀!” 卫诚沉默下来,久久无语, 似乎很有触动的样子,引起乐喜的狐疑和好奇心,反倒将被调剂去学俄语的郁闷抛在脑后。 “你怎么了?”这次换乐喜问他。 卫诚勉强笑笑说没事, 等看到乐喜一副我不信的表情,他摇摇头透露道:“俄语也不错,只要找到诀窍, 学起来并不难。” 乐喜听出一点东西,歪头看他:“你会?” 卫诚迟疑一瞬, 点了点头。 乐喜瞬间精神起来, 问他会到什么程度, 说几句来听听。 卫诚说他会的不算多,只是一些很平常的交际用语,然后在乐喜的催促下讲了几句日常对话。 反正就是叽里咕噜叽里咕噜,跟大家评价的差不多。 但卫诚讲出来的还挺熟练,一点不像他谦虚的那样,说什么只了解皮毛。 如果这都只是皮毛,那她现在算什么,文盲吗? 乐喜听得不明觉厉,佩服之至,啪啪鼓起掌来,再给他比个大拇指。 不愧是学神,高手! 卫诚好笑地握住她的手指,鼓励道:“以咱们国家现在和苏联老大哥的关系,学好这门语言后,将来的就业肯定没问题,前景十分广阔,所以完全不必沮丧。” 乐喜动作一顿,腹诽:那你是不知道苏联老大哥就快分崩离析了呀。 按照当下的国际局势来说,卫诚分析得很对,但再等不久苏联要解体了,过后他们和新鲜出炉的俄罗斯的关系可不怎么好。 到时就算就业前景仍然不错,那也打了折扣的。 可即使如此,她也没什么办法转专业,除非放弃这次能上北大的机会。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不太现实。 但是真要让她学俄语…… 乐喜回想一下卫诚刚才说的那些叽里咕噜,对自己很有些不自信。 听起来好看哦,她真的能学好? 卫诚握住她的手点头:“当然能,到时你如果不会,我来教你,就像咱们高考前补课一样,那时你也不会想到自己能考那么多啊,潜力都是慢慢激发出来的,不要畏怯气馁,大胆地往前走,我会陪着你。” 乐喜被他一番话说得感动连连,主动给他抱抱。 两人相依相偎片刻,乐乐下来找他们,说是开饭了,乐顺让叫他们上去吃饭。 卫诚留饭已经很熟练了,自然地随姐弟俩上楼。 乐顺对卫诚的到来很欢迎,再加上汪小舅也在,他干脆开了瓶新买的酒,爷仨再喝上几杯。 汪红英提前声明:“这次可别喝醉,明天还要上班呢。” 乐顺无有不应,只要让喝点就行。 晚饭做的丰盛,有鸡有鱼,还有应季蔬果,荤素搭配,味道可口。 乐喜不喝酒,干脆专心吃菜,偶尔和汪红英、乐乐说说话。 有汪红英盯着,乐顺他们仨小酌怡情,点到为止,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喝得一塌糊涂。 酒过三巡,大家酒足饭饱难免提起今天发生的事,首先乐喜收到通知书的事可喜可贺,但那几个意图捣乱的人行为很可疑。 “按说他们即便嫉妒大外甥女,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啊。”汪小舅再次听乐顺述说过事情经过后非常不解。 卫诚还是第一次听到,刚才在楼下都没听乐喜跟他提。 他琢磨了一下猜测道:“如果做出这些事不像是他们的行事风格,那会不会是背后有人怂恿?” 不然解释不了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发这个疯。 乐顺他们一听不禁沉思起来,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可是谁这么缺德啊?竟然想把乐喜的录取通知书撕掉,是不是打着毁了她上大学机会的主意? 如果对方同样不知道通知书还可以补办,那他/她的心思可真是极其恶毒了。 汪小舅张口结舌道:“竟然打着这样的坏主意,还好没成功,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过去,那几个混账玩意儿不是被关在派出所吗?咱找个机会去审审他们,问清楚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卫诚点头:“可以有,到时加上我。” 两人说定看向乐顺,让他将这件事交给他们处理,他一家只等消息就好。 乐顺没反对,他也非常想知道背后捣鬼的是谁,不把人揪出来不放心,小舅子和未来女婿自愿出手帮忙查这件事正好。 乐喜听他们说完没插话,飞快联想近来发生的事,她心里对于背后黑手模模糊糊有了点猜测。 不过光是猜测不行,得等卫诚他们查证过后看是不是。 这件事提起来总之不太愉快,如此商定过后便不讲了。 饭后,卫诚只是微醺,除了身上有点淡淡的酒香气,丝毫看不出喝了酒。 夏日天长,他吃过饭告辞离开时,外面天还亮着,乐喜起来送他,目送他上了回大栅栏的电车。 夕阳余晖下,卫诚走进家门,手里还提着汪红英专为老爷子准备的红枣糕。 老爷子已经吃过饭,但再吃点红枣糕当夜宵也挺好的。 卫诚帮他装盘,回头坐在老爷子旁边略显沉默。 老爷子对大孙子知之甚深,明白这是遇到事儿了,不过他没贸贸然问,只等大孙子自己来说。 半晌后,老爷子都快消化干净晚饭准备吃糕点的时候,卫诚才开口道:“爷爷,阿喜考上北大了。” 老爷子嗯哼一声,对此没多大意外,早前已经从大孙子口中得知未来孙媳妇考得不错啦,考上北大不是挺正常。 卫诚接着又道:“报的中文系没成,被调剂到外语系,学俄语。” 哐当一声,老爷子打翻了盘子,惊谔转头确认:“你说学啥?” “俄语。”卫诚低声重复。 老爷子确定自己听到的是那两个字,不禁呆在那里。 卫诚和他差不多,祖孙俩一瞬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化身雕塑,一动不动。 直到夕阳落下,月辉爬上小院,卫诚终于动了,蹲下身默默收拾被打翻的盘子,可惜那些掉在地上不能吃的红枣糕。 老爷子也回过神,看到他在收拾,下意识说:“别扔,外面切掉,里头的还能吃。” 卫诚动作顿了顿,断去厨房给他捯饬。 再出来时,老爷子已经恢复正常,似乎刚才的怔愣不存在,吃着缩水的红枣糕道:“学俄语好啊,缘分,家里还回来的那些书你整整,放在家里也是落灰,送给阿喜说不定还有用处,就当给她的入学礼物。” 卫诚想到家里那箱子俄语书籍,忍不住笑:“她可能不会太喜欢。” 老爷子摆摆手,“有用就行,不喜欢的话,用完再收起来呗。” 卫诚点点头,趁着晚上闲着没事,当下回屋将床底下的一个木箱子拖出来,打着灯把里面装着的书籍挑拣一番,选出适合乐喜用的那部分单独拿出来,其他的继续放在箱子里。 老爷子全程避开了眼,仿佛不看这些代表旧日回忆的事物就不会想起那些伤心事一般。 卫诚对待它们倒还算正常,抛去那些附着在其上的私人感情,其实它们只不过是传递知识的书而已。 书籍又能有什么错呢,错的往往是人。 就像当初那个在出事后抛弃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的狠心人。 往事已矣,卫诚一瞬间的出神后迅速收敛思绪,专心为乐喜挑选合适的俄文书。 挑完,他箱子合上又拖回屋子推到床底下,转头回到院子里一本本翻了看、看了闻。 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的时候,瞧见他这怪异的举动,顿时奇怪地问:“你干嘛呢?” 卫诚边继续边道:“我看有没有蛀的,闻闻有没有霉味。” 老爷子不禁嗤一声笑开,说那箱子是特制的箱子,专门用来装书的,防虫防霉,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如果真出问题,肯定是之前接管的人没管好。 卫诚知道,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最后还是将每本书都看过闻过一遍。 老爷子问他结果,他说的确没蛀没霉,没等老爷子露出小得意,他转而又道:“虽然没蛀没霉,但还是有些异味,明天出太阳晒晒再给阿喜送过去。” 毕竟是要送对象的东西,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老爷子看到最后,心情莫名不复杂了,开始想笑。 “好,保持这个劲头,想来孙媳妇很快就能娶进家门。话说亲家有了这么件大喜事,肯定要办酒的吧?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办?咱们到时候一定得去捧场,你说咱可不可以趁机和亲家提提你俩的婚事啊?你当初怎么跟阿喜商量的来着?” 老爷子不等卫诚一个个回答,兴致勃勃地一口气问了一大串。 卫诚安静地听他说完才回道:“会办酒,日子还没定,婚事……阿喜当时和我说先考大学再结婚。” 老爷子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立即发亮,果断拍手说:“好,现在大学已经考上了,咱马上提婚事,说不定开学前能给你们把事儿办完嘞。” 想想,他老头子就忍不住激动哇! 卫诚也想,但仍有迟疑,觉得贸贸然提起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不太好。 老爷子:“那你不想尽快把老婆娶回家?不担心她上了大学碰到更好的?” 前一个卫诚也想啊,但这不单单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也要提前问问乐喜的意见不是,他们不能这么武断地决定下来。 后一个卫诚想说不担心,乐喜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也更清楚凡事都怕万一,都怕夜长梦多,有些事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所以他最终道:“到时提一下可以,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和阿喜通通风,看她怎么想的。” 老爷子点头,合该是这个理儿。 夜里卫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老爷子说过的尽早结婚的话,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又出现那道高挑曼妙的熟悉身影。 翌日清晨,他被生物钟叫醒,瞬间感觉到腿上的异样,回想到昨夜梦里的内容,不禁脸上赫然,赶忙爬起来洗被单裤子。 趁老爷子醒来之前,他将被单和脏衣服都洗干净晾晒上,顺便还做了顿简单的早饭。 今天天公作美,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是个晒书洗刷衣物的好天气。 八零嫁男主 第71节 卫诚将昨晚挑出来的书籍拿出来晒上时,老爷子也咳嗽一声睡醒了,之后被推出来看到院里飘扬的被单裤子眼神微妙,更加坚定了早点给大孙子把媳妇娶回来的念头。 不然这样下去得把人憋成啥样了。 卫诚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吃过饭托爷爷看着点晒的书,便往畜牧兽医站赶去。 上午站里不太忙,他抽空出去一趟,与请假出来的汪小舅一起,前往关押昨日闹事的那几个人的派出所。 那几人正被警察盯着干活,见到胖揍过他们的汪小舅出现,脸上顿时露出悲戚的神色,愤愤道:“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来干嘛,看笑话吗?!” 汪小舅白眼一翻:“你当我跟你们一样吃饱撑的闲呀,我来找你们是有正事!” 几人一听更怕了,特别是旁边还有个板着脸显得很凶的卫诚,他看过来盯几眼,他们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啥、啥正事啊?”他们配合还不成嘛。 汪小舅看了眼旁边的警察同志,给卫诚使了个眼色。 卫诚表情更严肃了,虎视眈眈地盯着几人,“放心,只是问个问题。” 那几人听了刚忍不住松口气,就听他紧跟着砸下一道雷。 “比如,说一说是谁指使你们撕阿喜通知书的。” “!!!” 啊啊啊,终于还是被发现了,瑟瑟发抖。 第78章 真相 其实事情很简单, 如同卫诚他们推测的那般,是有人暗中怂恿这几人,他们才敢干出撕人大学通知书的混账事。 经过卫诚和汪小舅的合力逼问, 几人交代得十分清楚,不敢有丝毫隐瞒。 汪小舅听完直翻白眼:“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 人家只是拱两句火,你们就乖乖去撕别人的通知书, 这么听话, 现在叫你们吃屎吃不吃?!” 那几人被怼的脸红皮烧, 缩头搭脑, 呐呐不言。 “他们没老实交代,应该不止怂恿。”卫诚忽然开口笃定道。 缩着脖子的几人脸上一白,一个个拼命往下埋头,半点声不吭。 汪小舅看到他们这副反应,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气得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被卫诚及时拦住, 示意别忘记旁边还站着一位警察同志。 哦对,现场还有警察同志,有问题找警察! 两人立即将这件事背后涉及到的情况上告, 希望能尽快将幕后黑手带过来,不然只几个被当枪使的小虾米受到惩罚有什么用,关键还是那个藏在暗处居心不良的家伙。 也许主要责任人抓住后, 小虾米们能减轻点责罚呢。 几个小虾米心里同时闪过这道念头,不禁精神一震, 开始积极配合起来。 有他们主动出力, 嫌疑人很快被找到。 对方竟然是一个年轻姑娘, 住在日化四厂的家属院某栋楼上。 警察找上门时,同楼的邻居们看到都不明所以,眼瞅着一行人径直找到那家门口。 敲门后,门好一会儿才开,门后是个年轻姑娘,看到门外的他们,她似乎很意外,下意识想关门。 警察赶紧抵挡住门板,根据几个小虾米的描述对照一下,确认她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然后要求道:“有点事需要你配合调查,请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听他们如此一说,年轻姑娘脸色变了变,立即摇头拒绝,“我爸妈不在家,你们有事等他们回来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又想关门。 警察们基本已经确定了人选,自然不是她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女同志,我们找的是你,你先和我们去派出所配合调查,稍后你父母自会过来的。” 话落,两个趋势待发的民警迅速冲开门,一拥而上将慌张无措的年轻姑娘扭住胳膊压制住。 带队的警察同志叹气:“早点配合多好,非得来硬的才行,带走吧。” 制住年轻姑娘的两位民警立马将人扭送出来,而后关上她家的门,准备撤队离开。 年轻姑娘吓得小脸煞白,虚张声势地大喊冤枉,见警察们根本不理她,又朝周围探头探脑的邻居们求救,“我什么错都没犯,他们警察乱抓人,世上还有没有律法了!” 邻居们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问清楚,便听警察冷声道:“你也知道世上有律法,还是个读过高中的文化人,怎么偏偏做出怂恿混子撕人家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事呢?” “什么?!”邻居们惊呆。 什么叫怂恿混子撕人大学录取通知书? 如果是真的,那这事儿就严重了,他们作为邻居可管不了,也不想掺和进去。 他们连忙追问警察事情真假,警察没说死,只道现在有证人交待出这件事,她目前是嫌疑人。 邻居倒抽一口气,证人都在了,事情还能有假吗? 他们纷纷震惊地看向年轻姑娘,不敢置信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女娃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自己是读高中的,对于考大学的难度肯定了解,即使不懂,也该知道考上大学不容易,上大学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吧,而大学录取通知书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她能不清楚? 她肯定清楚,但她却找人去撕人家的通知书,可见心是真的坏透了。 年轻姑娘从小到大也算受宠,一向被邻里喜欢夸赞得清高自傲,如今被无数双饱含震惊失望鄙夷等等情绪的眼睛望着,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脸色更加苍白,哆嗦着唇想辩驳,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被警察果断带走。 楼道里聚集的人群在他们走后没散,对此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之前还听说他们家想耍手段抢占别人的好成绩,为此把当副厂长的大伯子都拖下水发配到穷乡僻壤去了,啥时候能回来都不知道。” “这事儿不是传言吗,难道是真的?他们那大伯子好歹是副厂长,竟然刚不过人家,看来是碰到头铁的硬茬子了。” “那可不,据说被他们盯上的那家也不简单,两边对上,谁是鸡蛋碰石头,看结果一目了然,本以为都这样了,他们家肯定会记得教训,没成想还敢继续朝人家伸手。” “算活该吧,谁叫他们生出坏心思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咱都以为是假的,谁知是真的,以后可得离他们家远点,一家子心鬼的,不值得来往。” 年轻姑娘的父母收到信赶回来,恰好听到大伙谈论的内容,脸色立即拉下来,顾不上跟大家计较,连忙追去派出所。 卫诚和汪小舅还在派出所没离开,双方碰到分外眼红。 当然,卫诚他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个时候很是能端的住。 而另一方心虚理亏的则红着眼暗恨得不行,偏偏面上还要装作无事一样,试图和卫诚二人交涉不认这件事,或者实在不行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卫诚交谈中得知这家人的身份,快速联想前后,差不多能明白乐喜这件倒霉事是怎么来的了。 “那家人是谁?”乐喜过后疑惑问起,实则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只是亟需验证。 卫诚说她应该见过,就是那家想抢占她成绩和身份的前副厂长兄弟家,“我记得你和叔叔曾因为这件事找上过他们家的门。” 乐喜点头,确实有这回事,当时是一个年轻姑娘开的门,得知他们来意后迅速关门装傻。 “那个姑娘就是想抢我身份的正主吧?”她之前便猜到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失败后竟然还不甘心,抢不过成绩还想毁了她的上大学机会,用心不可谓不恶毒。 卫诚将最终的调查结果告诉她,说这次事情便是那个姑娘不忿搞出来的,起初他们还不愿承认,直至最后发现有证人,证据确凿赖不掉,才终于肯认下的。 对于这件事,他们家里竟然表示都不知道,直到人被警察带走才清楚她做过什么。 乐喜撇嘴:“这话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卫诚摇头:“凡事都讲究个证据,警察调查哪里只凭他们一张嘴就搞定的。” 那家子以为还是大伯子当副厂长的时候,发现装傻耍赖都不行后就开始撒泼,闹着说什么孩子小不懂事,给她个机会,原谅这一回巴拉巴拉的。 乐喜听了心中嘲讽,现在知道厉害了,早干嘛去了。 “最后派出所怎么处理的?” 卫诚:“有现成的证人在,罪魁祸首肯定跑不了,跟着前面那几个拘役罚款留案底。” 另外,她家人因为在派出所闹事,警察上去劝阻被不小心打到了,给他们记一个袭警,索性一块关起来了,正好叫他们全家团聚。 乐喜:“……”感觉有点喜感,但不得不说大快人心。 不过这还不算完,那对夫妻正上着班突然溜号了,如果之后能尽快回去便罢,但他们不是将自己折腾进派出所了吗?这下班肯定回不去继续上,被领导发现果断通报批评,扣工资扣福利,损失不小。 结果夫妻俩又因为大闹派出所和袭警留下污点,传到厂里后不光丢大了脸,还直接被停职停薪了,什么时候能恢复还不清楚。 一家子这时候才终于麻爪慌乱起来,想全力挽回但为时已晚,起码要先在局子里边待慢拘役的时间再说。 与他们的腥风苦雨不同,乐家在成功揪出这窝老鼠后气氛一清,感觉天变蓝了,水变绿了,鸟语花香,神清气爽啊有没有。 解决完这件事,乐顺迅速开始张罗起家里办酒的事。 乐喜在这事上插不进手,被卫诚拉去说要送她升学礼物,为了保持神秘性,给她一个惊喜,还特地让她蒙上了眼睛。 她照做后,趁着他去拿东西的功夫,心里猜测惊喜会是什么。 没等太久,卫诚很快将准备的礼物搬过来,啪嗒一声放在她跟前,说:“好了,揭开蒙眼布看看。” 乐喜立马拉下布条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小藤箱,顿时好奇道:“是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卫诚微笑,示意她可以亲自打开瞧一下,不就知道了。 乐喜搓搓手,期待地蹲下身掀开小藤箱的箱盖,看到里面的东西,惊讶道:“书?” 一箱子全是书,把箱子都塞满了,并且因为是竖着放的关系,看不出到底都是些什么书。 卫诚解释这都是他们家里的藏书,爷爷特意发话找出来送她做升学礼物的,希望对她有帮助。 乐喜听着前面的话还挺高兴,但等听到最后那句‘对她有帮助’时,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忽然生出个不好的预感。 “这些书都是?”她边说边快速取出一本翻看,而后动作猛地僵住。 果真不出所料,书的封面和内部都是满篇不认识的字母符号,感觉让她一下成了文盲,半点看不懂。 它们,它们不会是…… 卫诚之后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他笑着问:“都是俄文书籍,对你学习俄文有帮助,喜欢吗?” 乐喜嘴角抽抽,喜欢个der啊! 不过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她即便不喜欢也不好拒绝。 “话说这真是爷爷的意思,而不是你出的主意?” 卫诚听她跟着他喊爷爷,心里忍不住泛甜,他倒是想替老爷子将这功劳领了,但他又是一贯不说谎的,最终只能诚实道:“确实是爷爷提出来的,我是实施的人,负责将它们找出来晾晒除霉,收拾干净给你送过来。” 乐喜无语凝噎,心意是好的,只不过有点扎她的心。 她问卫诚:“你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吗?真就这么学俄语了?” 八零嫁男主 第72节 卫诚诧异:“录取通知书都到手了,你难道要放弃吗?” 放弃不太可能,那样太可惜了点,即便她自己愿意,家里人怕是也不会同意的,更别提经历过那么多波折,他们才将这道登天梯保住,她突然放弃的话,大家估计很难接受。 乐喜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没落到自己喜欢的专业,心里有些不太舒坦,想发作一下而已,真让她放弃这次上北大的机会,她也不舍得呀。 卫诚大概看出她心里的别扭,劝道:“如果真不喜欢,不妨等开学先报到进去,到时再看能不能转专业,或者辅修其他专业。”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乐喜点点头,收下他这份安慰,同时收下的还有那箱子沉重的礼物。 见她收下了,卫诚忍不住眉眼带笑,提出趁着暑假时间,他可以先教教她基本功,如果能赶在开学前带她顺利入门,那之后再去上课学习便能轻松不少。 “其实没那么难的,比学英语简单。” 乐喜听了一喜:“真的?不骗我?!” 卫诚说我骗你干什么,好不好学到时候学了见分晓,真学不好不还有他在嘛。 乐喜情不自禁地点头,被他讲得对俄语都没那么排斥了。 实际上她并不讨厌俄语,但也不那么喜欢就是,到时候能不能学好,全看卫诚怎么调动她的学习兴趣了。 卫诚对此壮志满满,信心在握。 在他们俩开始补课之前,乐家摆的升学宴首先到来。 场面如何热闹欢庆自不用提,所来宾客却大大出乎邻居们的意料,让他们直呼长了见识。 第79章 升学宴 乐家摆升学宴的消息传出去, 不光邻里争相随份子参加,便是平时没怎么来往的亲戚们也都纷纷冒出来捧场。 乐喜在这个时候见到了原主其他的亲人,往常逢年过节才得以一见的人, 此时齐齐登门拜访,对着他们一家道喜恭贺,笑颜如花。 乐顺笑得比他们还开心,来者不拒。 等到摆宴那天, 充当宴席场地的家属大院十分热闹, 欢声笑语不断, 红纸彩旗招展,一片热烈欢庆的场面。 乐家作为这场宴席的主人家, 现场自然少不了他们。 一家子分工明确,宾客盈门时, 由乐顺带着乐喜和卫诚前去大门口迎接,而汪红英则需要领着一群主动帮忙的妇女同志准备饭菜, 最后摆放桌椅板凳以及维持秩序等等全权交由汪小舅和他的朋友们负责。 如此提前安排妥当, 宴席开场后一切都进行得不慌不忙、井井有条。 由于大家前来都没空着手, 乐顺还特意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摆张桌子在前头,专门记录他们的随礼情况, 以后有机会都要还的。 这些人情世故暂时不用乐喜操心, 她只需要跟在乐顺身后保持微笑, 不时接受一下来客的夸奖表扬就行,旁边还有卫诚陪同, 应付起来毫无压力。 直到街坊邻居都进场落座后, 第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出现, 乃是厂里的新副厂长, 乐顺昔日那位领导。 经过之前那件事,乐顺现在算是他的直系下属,他家有喜办酒,这位一向会做人的领导自然要来捧场贺喜。 乐顺看到他立马迎上去,照常寒暄两句,对方看到他身后的乐喜和卫诚,顺嘴一起夸道:“乐部长你好福气啊,闺女如此优秀不说,女婿也是一表人材,一双璧人呀。” 乐喜:“…………” 要不人家能做到副厂长呢,不仅会说话,还特别会睁眼说瞎话。 夸她优秀就算了,她能考上北大确实称得上一声优秀,但是夸卫诚一表人材是认真的吗? 要知道卫诚虽然现在有点人样了,但也改变不太大,依然是那副黑红脸皮包骨的奇怪模样,只不过没有刚开始那么严重而已,可看起来仍旧有些埋汰。 这样新任副厂长都能夸成花,真是难为他啦,不愧是当领导干大事的人。 偏偏乐顺听得很开怀,并深以为然,面上露出骄傲之色,嘴里却记得谦虚道:“哪里哪里,他们年纪轻人小,以后有机会还需要厂长指导呢。” 副厂长话讲得顺耳,乐顺的话自然也说得极好听。 人家听他一口一个厂长地叫着,还有指导什么的,心里那是一个熨帖,拍着他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手便随了五十块的礼金。 好家伙,现在普通工人每月的工资才多少?一般在三十块上下! 乐顺当上生产部长,工资才升到五十块而已。 结果副厂长一出手就是他一个月工资,别人两个月的收入,瞬间引起轰动,惹得大家翘首来看。 如此高调,副厂长却不以为意,趁机出面说了两句道喜的话,然后摆摆手让大伙该干嘛继续干嘛,不用拘束。 他平时本就平易近人,现在这么一说,众人便纷纷应和着放开了,积极迎他坐上座。 这边和谐相处时,那头乐家在教育局的亲戚到了,乐顺赶紧又去迎接。 亲戚热络一番,同样送上重礼,五十块! 乐顺急忙阻拦,“太多了,很不必如此。” 他可是知道亲戚家情况的,与副厂长工资高还能挣外快不同,教育局的干部说着体面,其实工资真比不上级别高点的厂职工。 亲戚坚持道:“不多不多,咱们谁跟谁啊,这都是应该的。如果过意不去,不如稍后把喜子的复习资料啥的给咱收拾点,我拿回去给你侄子用。” 乐顺当即会意,合着是奔着闺女的东西来的,这他可不能做主,得问正主。 乐喜自然没有意见,欣然道:“等宴席过后,叔让人来拿好了。” 正愁怎么处理那些资料课本啥的,打算找个机会卖了呢,‘买家’便自动送上门了,从哪儿找这种好事呀。 而且比起拿出去贱卖,显然这种方式更划算,傻子都不会拒绝。 亲戚见她应得爽快,心中分外满意,被乐顺迎上头桌坐在副厂长下手,两人互相点头打个招呼,随后慢慢聊了起来。 乐顺招待完他们重新回到大门口,很快又来了位重量级,这次不是乐家这边的了,而是被卫老爷子带过来的,说是世交伙伴,来凑热闹沾沾喜气。 人没具体介绍,但乐顺一看人家那通身的气度就不敢随意慢待,忙郑重地把两位老爷子迎入主位就坐,担心他们闷,还把卫诚留下陪着说话。 这两人来了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随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位不简单的客人,有单独过来的,有三五结伴同行的,瞧着都不可小觑。 乐顺活过这么多年,眼力见不是没有,他不清楚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但因为对方是打着卫家亲朋的名头过来的,那他便以这个身份对待他们,万万不会怠慢就是了。 这些人均被迎入主桌,很快将其坐满,汪小舅赶忙又叫人搬来桌椅再添一桌。 之后随着新添的主桌也被慢慢坐上一圈,下面其他桌上坐的人忍不住咂舌感慨起来,悄悄说:“乐家有点能力啊,平时都没瞧出来,现在关键时刻倒是看得清楚,瞅瞅那些来了就去坐主桌的都是什么人物,怕是都不简单呢。” 同桌的人便问:“怎么不简单?你认识?” 那人连忙摆手,他哪能认识这样的人物,但能猜到几分,“我是不认识,可你们也不想想顺叔准女婿家以前是干嘛的,那认识的能是一般人么。” 大家恍然大悟,想想卫家昔日的光景,能有几个世交友家不奇怪,现在还能专门过来给他未来媳妇捧场,可见关系好着呢。 “不止,关键还是卫家重视喜子,不然人家哪会巴巴地跑这一趟?” “那是,也不看看喜子现在啥身份,卫诚又是那个样……咳,他们紧张点很正常,说不定会趁这个机会提一提亲事嘞。” “早了点吧,喜子才考上大学,刚十八,还小着呢。” “卫诚不小了啊,他爷爷铁定着急。” 众人小声谈论,看到卫诚从旁边经过,赶紧停住话头,争相跟他打招呼。 卫诚笑着点头致意,面上不露丝毫异样。 大家以为他没听见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不禁松了口气。 卫诚转身离开,没说自己其实都听到了,还因此想起那晚和爷爷商量后的打算,之前因为同汪小舅调查幕后黑手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跟乐喜说。 恰好,老爷子也在惦记着这事,在他回到桌上后一把拉住他小声问:“那件事咋样?和阿喜通过气没有?她怎么说的?” 老爷子急切地接连三问,却听见大孙子闷闷道他还没跟人讲。 老爷子:“……!” 他顿时瞪着卫诚痛心疾首:“娶媳妇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卫诚摸了摸鼻子,“我等下找个机会和她讲。” “不行,转头估计又忘了,你现在就去。”老爷子催促道。 卫诚转头看向场中,轻易搜到乐喜的身影,瞧见她这会儿身边人不多,便听从爷爷的话,顺势起身去找她。 老爷子这次满意点头,被几个老伙计打趣是不是喜事将近,他故作神秘地笑笑,并没有否认。 乐喜这边刚随乐顺见过一波不常来往的亲戚,卫诚找来,她立马借机脱身,好去旁边歇一歇。 两人走远点背对着众人,卫诚挡在乐喜身前,高大的身形立时把她遮住,将大家窥探的目光都挡在身后。 乐喜抬头仰望着他,眼神好奇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呀?” 卫诚握拳抵住嘴唇咳了下,低声道:“那个,我爷爷想在宴席上提咱俩的婚事,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乐喜听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反问道:“你们是想早点结婚?” “不是我,是爷爷。”卫诚侧过脸将锅推给老爷子,余光注意到乐脸上没什么不好的情绪,方才继续说:“其实我也……当初咱们说好的,先考大学再结婚,现在你考上大学了,那……” 什么意思不用多说,点到为止,乐喜一听便明白。 但乐喜听完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思起来。 卫诚以为她不愿意,脸上的红晕退去,嗓子干涩道:“虽然我和爷爷都想早点接你过门,但主要还是看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太早结婚,我们也尊重你的决定。” 乐喜摇了摇头,声音犹如天籁。 她说:“我没有不愿意,只是在想我才十八岁,达到结婚年龄了吗?” 原谅她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刚才听他突然提起结婚一事,她才猛地想起婚龄限制。 在她固有的印象中,法定婚龄貌似都是男二十二、女二十。 卫诚现在已经二十六了,肯定没影响,但乐喜才□□概可能也许不成的吧。 卫诚先是一喜,而后惊讶:“女同志十八就可以了啊,你当然达到了。” 这下换成乐喜惊到:“你确定?!” 卫诚非常确定,因为他某天心血来潮专门去翻过婚姻法的,亲眼见到那条规定,男二十女十八就能行。 乐喜:………… 难道是她记错了?还是两边对于这方面的法律不一样? 她不清楚,但知道现在结婚合法合规就好啦。 “你是同意了吧?”卫诚小心确认。 乐喜看他一眼,想说没有求婚没有烛光晚餐啥的,三言两语便想让她点头,你是想啥美事呢。 八零嫁男主 第73节 可她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昔,他能提前来询问她的意见,已经给予了她充分的尊重,算是很不错了。 所以她最终还是点了头,说:“我没意见,你们待会儿找个机会提呗,正好来个双喜临门。” 卫诚立时喜上眉梢,刹那花开。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非得抱着她转悠几圈不可,抒发一下内心的无限喜悦。 但是乐喜紧跟着又补充道:“我同意是同意,可你们还得过了我爸妈那一关,到时恕我爱莫能助,你们加油!” 卫诚连连点头,激动得不能自已,忽然拉起乐喜的手亲了亲。 乐喜吓了一跳,看到他身后那些坐桌的人群,还有人好奇地正望着他们,连忙挣扎撒手:“你注意点,别人看着呢。” 卫诚又叭叭亲上好几下,还趁机啃了一口,顺便整个人将她罩得严实,欢喜道:“没事,他们看不到。” 乐喜:“…………” 那这也不是你在外边胡来的理由啊魂淡! 第80章 商议婚事 在乐喜警告性的眼神下, 卫诚终于收敛了点激动的心情。 两人重新回到宴席间,乐顺开始带着他们挨桌敬酒,顺带着让卫诚提前认认亲朋故旧。 期间, 乐喜得到很多人的夸奖赞扬,而卫诚也连带着同她放一起被打趣不少,全场的人几乎都晓得他们俩是一对,纷纷问他们啥时候办喜事,好来个双喜临门。 乐喜二人对此自然不好多言,索性直接装害羞, 全权交给家长处理。 乐顺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分毫不松口。 不然总不能男方那边还没提一点,他们这里就迫不及待地想嫁女了, 他家闺女又不是恨嫁,没得这么上赶着掉份的道理。 卫诚见此心生忐忑,但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万一成了呢。 抱着这番心思,等他们敬完一圈回到主桌,爷爷向他使眼色询问情况时, 他便轻轻点了点头, 示意可行。 老爷子顿时精神振奋, 趁机将乐顺拉到自己旁边就坐,与他热络地交谈起来。 贸贸然提亲肯定不成的, 他先预热一下气氛,待时机合适,再提这件事必定事半功倍, 心想事成。 两旁几个世交好友察觉到一点情况, 彼此对视一眼领会到, 纷纷开始帮老爷子助攻,没一会儿便将乐顺绕进他们营造出氛围圈子里,然后适机提出两家的儿女婚事 老爷子诚意十足,先委婉表达一番想把两个小的终生大事尽早办了的念头,然后试探乐顺这位父亲的看法。 乐顺听了没什么意外,或者说对此早有准备。 毕竟卫诚年龄真不小了,在定下卫诚做未来女婿时,他便有这个觉悟,知道闺女留不久。 但事到临头,他内心仍旧难免变得涩然,养了那么多年的闺女就要嫁出去了,老父亲心里不复杂才奇怪。 可闺女早晚都要嫁的,不可能留在家一辈子,况且定亲的对象又是她自己选的,他也不能拦着她结婚走向新的人生阶段不是。 所以当卫老爷子委婉提起这个话题时,乐顺并没有多为难,领会道:“这件事我没多大意见,不过前提是得看喜子的想法,只要他们俩小的不反对,咱们帮忙操持起来也是应当。” 卫老爷子一听深觉有戏,立马再接再厉,以退为进道:“亲家说得有理,那咱们先说到这儿,等稍后问过他们俩的意见,咱再详谈?” 问是这么问,实际上他知道乐喜那边八成不会有什么问题,大孙子刚才可是给他递了信号的,已经把人小姑娘哄好了。 所以此时卫老爷子面上轻缓,不敢逼得那么急,免得适得其反。 显然,他这种态度是正确的,对即将嫁女而心里有点小不舒坦的乐顺尤其合适。 乐顺放松下来,撇过这个话题,继续招待大伙。 宴席热闹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擦黑才终于结束,人群散去,留下一地的凌乱和满桌的狼藉。 乐家一家和过来帮忙的人集体收拾,很快将其料理清楚,该还的桌椅板凳由汪小舅带人还了,该洗刷的杯碟碗筷被汪红英一帮妇女同志收拾干净,然后连带剩菜和东西送归各家。 最后还有重新空出来的院子,家属院其他人帮着将地面打扫一遍,这场热闹才算彻底落幕。 弄完这些已经月上柳梢头,乐顺谢过大家,亲自送走帮忙的邻居,才终于松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卫老爷子祖孙还没走,只把老朋友们都送走了,还帮乐家送走不少宾客,尽到了作为未来亲家的最大责任。 乐顺还算满意,带着他们回到家,让汪红英煮些醒酒汤消食茶端上来,大家边喝边说接下来的事。 卫老爷子乐呵呵的,脸上喜悦尽显,没有任何疲惫之色,反而精神抖擞,一副分外期待的模样。 这态度,这重视度,给得足足的,任乐顺想挑刺都忍不住点头。 如此,他倒也不必难为人家,当先按照宴席上的约定问乐喜:“卫诚爷爷说想给你们俩把婚事办了,你觉得怎么样?” 乐喜抬眼看了下卫诚,对上他暗含无限期待的眼神,嘴里话转了转,反问道:“什么时候?” 卫老爷子神色大喜,哪里听不出来她这是变相答应了的意思,立即接话:“就趁暑假你有时间,咱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正好不耽误你之后去上大学,阿喜看成不?” 乐顺觉得挺不错的,没有反对什么,不过具体如何,还要看乐喜自己的决定。 汪红英神情微怔,似乎没想到这么快谈论到这个话题。 她原本就是打着让继女早点好好嫁出去的心思,现在真到了这个关键时候,不知怎么心里却没有心愿即将达成的喜悦,反而惆怅居多,有种要嫁女儿的难受感。 卫诚面上努力绷住沉稳的表情,尽力想展现出自己的成熟可靠,实则心里已经汹涌澎湃,激动又紧张。 他们反应不一,但不约而同地看向乐喜,想听听她的答案。 乐喜将其尽收眼底,似乎认真考虑了下,最终点头道:“我听你们安排。” 这是妥妥地同意了。 卫老爷子顿时高兴得连说三声好,拉着乐顺的手大笑道:“亲家,阿喜答应了,双喜临门啊哈哈。” “是呀,双喜临门。”乐顺心情复杂,可也十分高兴地应和。 卫诚表情终于没绷住,灿然笑开,望着乐喜的眼神水波荡漾,情意深深。 对上他那双明显格外闪亮的眼睛,乐喜脸上一赫,带着迟来的羞涩说:“你们商量吧,我回屋去了。”然后扭头进了自个儿房间。 汪红英回神一看,忍不住打趣:“哎呀,咱们喜子害羞了。” 乐乐听完大人的话,大概知道姐姐快嫁去别人家了,心里非常不舍,下意识想追上去,被汪红英及时拽住按在身边。 卫老爷子抓住机会起身,提点大孙子道:“阿诚别傻呆着,快进去瞧瞧。”然后转头和颜悦色地对乐顺夫妻俩说:“正好趁着他们俩小的不在,咱们做家长的商量一下他们的大事,这婚期啥的……” 乐顺成功被老爷子吸引走注意力,而汪红英顾着乐乐又有心放水,卫诚随后成功跟上乐喜进了她的闺房。 进去后,看到乐喜狭小简陋的房间,卫诚眼里闪过心疼,默默走到乐喜身后道:“早点结婚也好。” 乐喜不防他跟了进来,被吓一跳,猛地转过身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她下意识后仰,腿弯撞到床边,身体摇晃一下往床上倒去。 卫诚及时伸出长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却因为鼻尖突然窜入的幽香,脚下一个迟疑,力道没收住,人也跟着朝床上倒。 最终,乐喜背部挨上凉席,卫诚则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的手垫上替她缓解了力道,等她靠稳住后转手改为抱。 温香软玉入怀,让他不可抑制地想起梦中的某些场景,眼眸顿时加深,喉结滚动。 乐喜被他抱着深深凝视,心中忽然非常不安,仿佛意识到什么危险,本能地想挣扎躲避。 “阿喜,别动。”卫诚沙哑警告。 乐喜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像是被个大火炉包围,脸热道:“你、你想干嘛?” 卫诚深吸气,缓缓吐出,热气吹拂在乐喜耳边,低沉道:“乖,让我抱会儿,一会儿就好。” 说完,不容乐喜拒绝,他人便附身下去,将乐喜紧紧拥住,力道渐渐加重,好似想把她刻入骨子一般。 乐喜被这么禁锢着,只能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十分无措。 她动了动,立时被他抱得更紧,肌肤相贴的地方热气蒸腾,汗津津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本来她很紧张的,心口怦怦跳个不停,但片刻后见他真的只是抱一抱,并没有其他逾越的动作,她才似是失望似是放心地平静下来,然后犹豫着将手放到他的背上,缓缓轻抚。 卫诚在她的安抚下慢慢平息了身体的冲动,因为倒下的时候特意避开了重点地方接触,倒是没叫她发现他身体刹那间的异样,不然他现在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乐喜是没发现,但前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这种情形和表现,她怎么会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对此挺理解的,年轻小伙子嘛,血气方刚火力旺,偶尔控制不住情动什么的很正常,只要对着的人是对象\媳妇,都没问题。 因此乐喜包容地安抚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提醒道:“你好了没?该起来啦。” 卫诚磨磨蹭蹭地不想放开,“再抱会儿,很舒服。” 乐喜白眼朝天:“可我不舒服啊大哥,你是瘦,可也不看看你多高的个儿,很重的哎,这么一大坨压我身上,一时半会儿还行,久了我承受不住哇亲。” 原本是很正常的一通抱怨,但听在卫诚耳朵里不知怎么就变了味,惹得他好像又要激动起来了。 眼看这样不成,他立即听话地翻身坐到一旁,坐姿端正,低眸耷眼的,竟然后知后觉地在害羞。 乐喜喘口气,爬起来扯了扯衣领,感觉大火炉离开,终于凉快了一点,不然她非得被他烫化不可。 不过想想刚才的情形,她也开始后知后觉地口干舌燥、脸上发烧,小心肝颤的不行。 因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两人一时间都没开口说话,就并肩坐在那里,缓缓吐气,慢慢平息生理心理上双重的悸动。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去短短的时间,两人同时出声。 “你……” “我……” 卫诚眼眸水润,闪烁着光芒看乐喜一眼,让她先讲。 乐喜脸上红晕消退,同样瞥他一眼,忽然笑意盈盈道:“上次好像就是我先,这次轮到你了,你说。” 卫诚握拳抵唇,倒不知该怎么开口。 第81章 约法三章 他想说自己以后会对她好。 可这些话之前已经讲过许多次, 她也说过不只听他怎么说的,关键还要看他怎么做的。 所以承诺的话到了嘴边, 倒是有点吐露不出来了,只抬头用饱含深情的眼神凝视她。 乐喜被他看得受不住,侧过头避了避,还是自己首先开口道:“既然快要结婚了,那咱们先约法三章吧。” 卫诚瞬间坐直,打起精神,示意乐喜尽管说,他都听着。 八零嫁男主 第74节 乐喜便不客气了, 竖起一根手指先说第一条。 “第一, 结婚后你不能大男子主义,有事大家可以一起商量。” 不能自己独断专行,一个人做主。 卫诚也不是这种人,自然不会反对,爽快点头道:“咱家人少, 爷爷年纪大了,我也不会多管事,到时候你是家里唯一的女同志,都由你做主。” 话里的意思明摆着表示, 乐喜嫁过去就能自个儿当家作主,完全不用担心没什么话语权。 乐喜摆手不揽活, “一人顶大梁会很累的,咱们到时都商量着来。” 这条没有异议, 顺利通过。 然后是第二条。 “第二, 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 乐喜撂下这话后特地看向卫诚, 注意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卫诚脸色微微一变, 抿着唇望过来,眼神充满疑惑不解,还有一丝丝的委屈难过。 “你是……不想给我生孩子,还是……” 乐喜听出他误会了,赶忙摇头解释:“不是,你想多了,是有别的原因。” 卫诚神情一缓,心中大定。 而乐喜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查资料看到有说法是女孩子长到二十周岁,身体某些构造才算发育成熟,所以我想前两年不要孩子,等二十后再考虑这件事。” “趁此期间,你也需要多调养一下,父母的发育和健康状况对孩子的孕育有很大影响,我不想仓促进行,为了孩子着想,我们应该争取将身体都调理到最佳状态,才好迎接它的到来。” “这便是我之所以提出这一条的原因,出发点是为我们俩的健康和下一代,你觉得呢?” 乐喜一气儿说完,等着看卫诚的反应。 卫诚听得耳根红红,点头连连。 “挺好的,我听你的。” 反正两年后他也只是二十八,仍在青壮好时候,不算迟。 再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有点问题,想来种子不会多强健,必须得养养才行,这是对他自己的负责,也是对未来的孩子负责。 他恨不能举双手双脚赞成,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 乐喜满意点头,不错,这一条也顺利通过。 最后是第三条。 “第三,以后夫妻相处需要注意沟通。” “如果哪天我们因为一些事吵架或者闹矛盾了,记得不要冷战,不要暴力,要努力保持冷静,好好沟通,这样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还不影响咱们的感情,能做到吗?” 这一项很重要,乐喜说完立马盯着卫诚。 卫诚果断点头,并且仿佛和乐喜心有灵犀似的,保证道:“我能做到,但我说再多也没用,到时你只管看我怎么做的,其实我更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吵架闹矛盾。”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上唇嘴有时候还能磕到牙呢,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总避免不了会有些磕磕绊绊 发生磕绊不要紧,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它,然后互相体谅磨合,加深彼此的感情。 乐喜为此提前打上预防针,希望他们不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除此之外,其实她还有很多没提。 比如孩子要优生优育,贵精不贵多,这个有点和现在主流的多子多孙观念相背,所以她便没说出来。 因为再过不几年,上头应该就会实行计划生育的国策了,到时候即便他们家想要她多生,以卫诚的工作性质以及他家的特殊背景,也根本生不了啊。 所以在这方面,她完全不用担心。 另外,还有如果以后时间长两人没感情了,卫诚一旦有了别的想法,可以和她提出来,但不能欺瞒。 坦白说出来,她还可能放手让他自由;欺瞒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不会多好就是了。 这一点若是在后世,乐喜肯定提前跟他讲明白,但现在不行。 现在还是观念比较保守的八十年代,人一旦结婚就是一辈子,很少有离婚的,除非真的过不下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还没结婚就提这种煞风景的事,提前声明什么的,感觉是对卫诚的不信任,容易伤害到彼此的感情。 乐喜看了看卫诚难掩开心的表情,最终选择没有说出来,只在心底给自己划下一道线。 她可以喜欢他,以后极有可能还会爱他,为他生儿育女,但自己坚守的底线不能破。 卫诚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犹自在那儿激动地畅想未来。 乐喜等了他一会儿,才又道:“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提的吗?现在都可以说一说。” 卫诚本来想说没有的,可念头一转觉得机不可失,有些事是可以趁机讲讲的。 “我想说的是,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讲,我会改,但是别因此对我失望。” 乐喜点头,“这可以归类到我说的沟通问题,你也一样。” 卫诚犹如受到鼓励,看看她,继续道:“还有,如果以后你遇到更能让你动心的人,希望能多给我一个进步的机会,我努力变得比他优秀,你不要抛下我离开。” 乐喜沉默一瞬,在卫诚紧张的等待中终于开口:“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不先背离我们的婚姻,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卫诚急急保证:“我肯定不会!”语气特别认真。 乐喜忍不住笑了,“看你表现。” 卫诚跟着笑开,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他趁机提出最后一个请求,“我爷爷以前受过不少苦,我们结婚后,我想好好孝顺他,让他安度晚年,希望你能理解,你放心,爷爷他很喜欢你,万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也不会。” 这个乐喜答应得很爽快,“孝顺老人本就应该,我会和你一起孝顺他。” 至于委屈什么的,她不受,旁人也别想让她受。 卫诚很开心,眼神亮晶晶地凝望过来,双手蠢蠢欲动,还想再抱一抱。 乐喜伸手拦住他的爪子,确认道:“还有吗?机不可失,有什么话都一起讲出来。” 卫诚摇了摇头,欺身上来,正要再挨挨蹭蹭,外面突然传来呼喊声,叫两人出去。 卫诚不由得面带失望,不甘地松开手。 乐喜心生恶趣味,故意往他腰上掐了一把,而后迅速逃出,一本正经地和大人们打招呼。 卫诚不防她来这一手,只觉得腰间一麻,差点又起反应,下意识想抓住她,人却已经溜了,他只好赶紧收敛心神平心静气,将冲动迅速平复下去。 之后,他才紧随乐喜走出去,对上卫老爷子揶揄的目光,他忍不住脸上一热,想到刚才自己在乐喜房间里差点没把持住露丑,他就有些不太敢面对乐顺他们。 好在乐顺既然默认让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独处了,只要他不胆大包天地提前做出某些出格事来,其他都好说。 何况,他平复的快,乐喜也没什么异样的样子,乐顺基本没看出来,自然不会给他脸色看。 反而因为他谨守规矩的行为,令乐顺对他刮目相看,心下更是满意,那股即将嫁闺女的酸涩都不知不觉地减轻了。 他看着卫诚和乐喜,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告诉他们:“婚事我和老爷子已经商量好了,婚期暂且定在八月,具体日子还要请人看看,在此之前先走着各项大礼。” 乐喜默默举手:“八月是阳历还是农历呀?我阳历九月初一开学。” 如果婚期是农历八月,那算一算有可能会和开学日期相撞,到时耽误事就不好了。 老爷子笑着道:“当然是阳历,说了趁你开学前把事办了,就不会耽搁你的学习,我们商量的时候考虑着情况呢。” 乐喜不好意思:“我不是看重学业轻婚事,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提醒一下,想着两全其美不是更好嘛。” “对,正是这个理儿,我们没多想,你也不要多想,安心等着当新娘子好了,其他都有我和你爸妈来张罗。”老爷子安抚道。 乐顺和汪红英赞同地点头。 这件事谈妥,时间也已经很晚了,老爷子放下一直提着的心,疲惫顿时袭来,精神开始不济。 他不想在亲家面前表现出来给大孙子减分,便强撑着打起精神想再说几句。 卫诚知道自己爷爷的情况,顾不上被乐喜一家瞧出来,连忙上去扶着,适时提出告辞。 乐顺看看外面的天色,原本还想干脆留他们祖孙过夜,但卫诚了解乐家住房的尴尬,以不好再多打扰为由,坚持和爷爷回家。 再说这边也没他们常用的东西,并不适合留宿。 乐顺不好强留,便和乐喜一块下楼送他们。 天晚,楼道里已经亮起了灯,各家没有做饭,门里却都飘出饭菜的香味,非常像下午乐家酒席的味道。 事实上也确实是,因为乐顺准备的足,当时饭菜剩下不少,按照习俗和规矩都被他挨家挨户送了点。 邻里们收到后都很欢喜,一点不嫌弃是剩菜,不讲究的搭配着粥饭就吃了,讲究点的回锅和自家的菜重新翻炒一下,出来就是一锅好菜。 所以现在整个楼都充满了一股酒席上的特殊饭菜香气,闻起来有种过年那会儿的感觉。 乐顺喜欢这样的氛围,下楼过程中都是笑容满面的,看起来心情十分之好。 路上偶尔遇到其他人,邻居们纷纷热情地打招呼,对待卫诚祖孙的态度也比往常热络多了。 卫诚和老爷子处之泰然,平淡应对,却令大家由衷敬重起来。 从五楼到大门口短短的一段路,他们很快便走完了,送到大门口,老爷子赶紧让乐顺他们留步,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乐顺还想再送送,正巧这时候有辆末班电车过来,卫诚赶紧扶爷爷去坐车,匆匆同他们道别。 乐喜帮着送老爷子坐上车,而后挥手看他们和电车一起消失在路灯下。 时间确实很晚了,乐家人送完卫诚祖孙,忍不住心神一松,疲累和睡意立即涌上来。 乐乐打了个哈欠,依在汪红英身上说瞌睡想睡觉。 一家人也都快支撑不住了,迅速回家睡下不提。 乐喜带着忐忑欢喜的心情沉入梦乡,不会想到第二天乐顺将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们这边歇下时,卫诚那里刚到家,老爷子在车上没撑住睡着了,之后下车都是卫诚背他回去的。 回到小院,他没叫醒累得不轻的老爷子,而是直接把人背进屋放到床上,倒了热水帮他擦拭一番,便让他安然入睡。 忙完这一切,卫诚才顾得上自己。 三伏的天,他浑身燥热难耐,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由某个人亲手点燃,却只管点着不管灭火,留他一人煎熬。 没办法,他只好物理降温,用凉水冲了许久,才感觉好受点。 等到收拾好躺上床,又是难熬的一夜。 八零嫁男主 第75节 他睁着眼回味之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愈加觉得孤枕难眠,以前都是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感受,却在尝到另一番滋味后,他忍受不了了。 怪不得以往都听别人说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现在深有体会了,只觉得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他以前那都是凑合。 如此杂七杂八地胡思乱想着,最后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好像只是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卫诚精神抖擞地一跃而起,照常收拾床铺洗床单,而乐喜也迎来了她的‘大惊喜’。 第82章 学做饭 “学做饭?” 乐喜瞪大眼, 不敢置信地确认。 乐顺吃着早饭点头,“你的婚事都说好了, 也该学学怎么做饭了,别到时候嫁到人家里连饭都不会做。” 现在当人媳妇的哪有不会做饭的,不然准会被人嫌弃的。 乐喜无语,学做饭可以,但不会做就被嫌弃什么的也太糟心了吧。 她万万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不会做饭怎么啦,可以让卫诚做,或者到时请人,总不可能让她结婚后围绕着柴米油盐打转, 她还要上学呢。 乐顺摆摆手, 表示做不做是一回事,会不会是另一回事,她可以不做,只要饿不着,别人也管不着, 但是该会的一定得会点。 所以婚前这厨艺培训课程,乐喜别想逃过去。 反正乐顺也没指望她能学多好,只要上手熟练一下,别什么都不懂就好。 当然, 如果她能趁机学几手,那自然是极好的。 “那好吧。”乐喜被他说服了。 学就学嘛, 关键是跟谁学啊,她这手残党, 一般人估计也教不了哈哈。 乐顺理所当然道:“咱家就你妈手艺最好, 除了跟她学, 难道你还想跟我学?” 他倒是不介意严厉教女, 就怕乐喜不愿意。 乐喜连连摆手,十动然拒。 放着手艺最好还最合适的人她不选,干啥要挑战最有难度的那个呀。 她迅速推了乐顺选汪红英,眼巴巴看过去:“妈,记得手下留情啊。” 汪红英忍不住笑,欣然应下这道差事。 本来它应该是属于乐喜亲妈的,但那人早逝,人又相当于是她养大的,责任可不就落在她身上了嘛。 她倒不介意替正主担一担,只要乐喜愿意。 乐喜自然愿意了,等到午饭前,特地找到厂门口,然后乖乖陪着汪红英去菜市场买菜,准备观摩学习里面的道道。 期间偶遇到邻居,被她们瞧见了,得知乐喜要开始学做饭,不禁都升起看热闹的心思,瞧她能学成什么样。 乐喜自信挺腰,却在学习的第一步就遇到了拦路虎。 她不会挑菜,也不会讲价,因为习惯了后世的简便以及明码标价的方式,她很容易被人当成肥羊宰,买同样的菜能比别人多花不少钱。 出师不利,乐喜默泪,不服输道:“我不会讲没关系,我请的人会就行。” 汪红英见她神色不似作假,诧异道:“你真打算去那边后雇人帮忙啊?” 乐喜点头,表示能花钱办的事都不是事儿,既然可以雇人帮忙做家务,她干嘛非要自己操持。 汪红英听完这番论调,惊讶地上下打量她,最后仿佛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道:“你确实和卫诚挺配的。” 不然一般人家估计也接受不了她这样‘资本家小姐’的行事做派。 但卫家挺合适,毕竟人家之前就是这样过的,和她肯定合得来,也怪不得两人那么投缘。 汪红英自以为猜到了真相,松口道:“那你看着学学好了,做到能懂就行,不一定非要学会。” 乐喜就是这么个意思,当即应声。 所以最后菜还是汪红英买来的,乐喜只负责看她买,然后帮她提回家。 紧接着就是做饭,汪红英中午打算做凉卤面,其中卤子比较难做,她来动手,只让乐喜一旁看着,而面条则很容易处理,便交给乐喜试手。 乐喜按照汪红英叮嘱的步骤,先烧开一锅热水,将面条下进去煮沸两遍,然后及时捞出来放进凉水中反复浸泡,直到面条温度彻底降下来,基本就算成了。 她一步步小心弄好,最后做出成品感觉还不错,高兴道:“也不难嘛。” 汪红英过来看了看,确实挺可以的,不由得夸了她几句。 乐喜顿时信心膨胀,等到晚上汪红英准备蒸馒头时,她自信十足地提出帮忙,想亲自动手学揉剂子做馒头。 汪红英自然不会打击她的积极性,干脆便将这顿馒头交给她来做,自己则在一旁指导。 乐喜兴致勃勃地开始,过程各种艰辛自不用提,最后差点将自己搞成小花猫了,馒头才终于揉好上锅蒸。 到了这步,汪红英放开手去做其他饭菜,让乐喜看着点火。 乐喜拍着胸脯让她放心,结果很快就打了脸。 不知道是火太大,把煤球提前烧完了,还是火太小燃不起来,馒头还没蒸熟,火却已经熄灭了,就很让人麻爪。 面对汪红英的疑惑不解,乐喜尴尬笑:“应该没事吧,馒头蒸了这么久,好像已经蒸熟了。” 所以火提前熄灭什么的,大概可能也许没关系的。 汪红英估摸着时间,的确差不多了,又见乐喜说得笃定,便同意将馒头起锅看看怎么样。 乐喜激动搓手,想看看自己第一次蒸馒头的成品,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多吃一个为自己捧场。 但是等汪红英打开锅盖,挥散水蒸气看清锅里面的情形后,她愣住不动了。 乐喜赶忙探头去看,然后没看到预想中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只有几个冒着热气儿的拳头大面团。 “好像没什么变化哎。”她说着伸手想拿一个看看,被汪红英及时拍开。 汪红英默默盖上锅盖,“小心烫着,这馒头还没熟,待会儿放凉,我切片油煎一下再吃。” 乐喜:“…………” 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肯定是失败了。 啊啊啊,为什么会失败呢,明明就是按照她说的步骤做的呀,流程一点没错! 乐喜郁闷,不信邪地扒开锅盖,硬是在汪红英的阻拦下抢出一个‘馒头’出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她确实将‘馒头’蒸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没膨暄起来,即便是熟了也还是一团面疙瘩状。 这个样子吃是可以吃啦,但就是味道不怎么好,又酸又粘牙,估计喂狗都不理的。 确定失败无疑。 乐喜无语凝噎,受到打击,整个人都变得丧丧的。 汪红英看不下去,帮她收拾了残局,一边建议道:“不然你跟我学煲汤吧,我看卫诚和他爷爷都需要多喝汤养养身体。” 比起蒸馒头,她的煲汤手艺可是经过公认的好,哪怕只是教会乐喜一点皮毛,估计也够她用得了。 至于做饭什么的,乐喜不是说了,可以请人帮忙,她自己只需要偶尔煲个汤,孝顺一下长辈,再体贴一下丈夫就成。 乐喜一想也是,抛开刚才失败带来的负面情绪,又重新燃起斗志,准备和汪红英好好学习下煲汤手艺。 如果说之前学做饭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那么现在对于煲汤,她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心气,真跟它较真起来。 卫诚稍后得知此事,知道乐喜为了他们将来做出这么大努力,心里感动不已。 乐喜见他这么感动,特地请他试吃自己蒸的馒头。 卫诚:“…………”倒也不必如此。 第83章 消暑 盛夏的时光慢悠悠而过, 知了阵阵鸣响。 暑气渐消的下午时候,乐家的门窗大开着, 凉风徐徐吹来,带起一阵绿豆的清香。 乐喜刚学会做绿豆汤,此刻正满头大汗地围着煤炉灶煮这道比较简单的汤品。 好吧,它不是比较简单,而是很简单,最适合新手来尝试。 乐喜手那么残,即便是决心好好学煲汤,汪红英也不可能让她刚开始就学煲什么多难的汤类, 所以先教了道最简单的绿豆汤给她练手。 什么时候把绿豆汤做的过关了, 她什么时候才会再教下一道。 其实绿豆汤都不算汤品,只是一种大家习以为常在夏天煮来喝的饮品,做法并不复杂。 首先得找一个砂锅,这个乐家有,汪红英已经给乐喜准备好了, 直接放煤炉灶上用即可,都不需要她再拾掇。 乐喜拿出来看了看,重新用水清洗一遍,放上砂锅先烧干净残留的水, 感觉锅烫了立马关火,拿开放一边。 砂锅准备好, 之后便是要把材料也就是绿豆清洗干净。 乐喜洗的时候非常认真,几乎一颗一颗检查过来的, 整整搓洗了四五遍, 将一碗绿豆洗得通体碧绿颗颗分明, 才终于感觉干净了, 满意点头。 下一步,清洗完毕的绿豆被放到砂锅里,再加冷水大火煮开,完后关火焖个二十来分钟,再煮再焖,反复三次。 乐喜为此耗费了大半下午的时间,不敢有半点偷工减料,现下在煮第三遍了,快要大功告成。 砂锅里很快又响起熟悉的咕噜咕噜声,代表里面的绿豆和水再次被煮开,她赶忙关火开焖,对着表焖过二十分钟后,掀开锅盖仔细看,发现绿豆差不多全被煮开了花,与汪红英要求的那种熟了烂了的状态很像。 “ok,重要一步过关。”乐喜高兴地松口气,开始进行下一项。 主要的步骤已经走完且走得不错,接下来就很容易了。 乐喜拿出一早备好的白糖,放了一两勺后感觉太少,又连续放进去好几勺子,才终于满意停手,然后盖上砂锅盖,打开煤炉子底下的火门,大火煮啊煮,煮到白糖全部融化进汤里,空气中飘起一股甜香为止。 隔壁邻居家的小孩闻到跑出来看,对着她忙活着的砂锅眨巴眼,手指伸进嘴里流起了口水,不到片刻的功夫,前面衣裳上就被滴滴答答地浸湿了一大片。 乐喜转头看到:“…………” 庆幸自家弟弟不是这样的,否则她真的会忍不住把人扔出家门去。 八零嫁男主 第76节 好在这不是自家孩子,她不用多管,看不过眼就扭过头不看,继续伺候自己煤炉子的火,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那小孩见她没反应,吧嗒两步往前凑过来,吸溜着口水,盯着她锅里的绿豆甜汤巴巴问:“阿姨,你做的什么呀?” 终于还是被人喊了阿姨的乐喜默,咔咔转过头特别强调:“小鬼,不要喊阿姨,要叫姐姐。” 不然会被打的信不信。 邻居小孩又吸溜了下泛滥的口水,叭叭道:“不行哦,阿姨,奶奶说你都快嫁人了,不能再叫姐姐,要喊阿姨,阿姨阿姨,你的甜汤煮好了没啊?” 乐喜被她喊得满脑子的阿姨阿姨,感觉自己一下被喊老好多岁,十八岁变三十八,亚历山大,脑袋爆筋。 “别喊了别喊了,绿豆汤煮好了。”乐喜注意到炉火熄灭,顾不上再和小破孩纠正称呼的问题,赶紧起身找到垫布,垫着手把砂锅从煤炉灶上端下来,放到通风处遮上纱网罩子放晾。 其实冰镇最好,但这不是没条件弄冰嘛,只能这样子处理,让它自然阴晾了。 这样操作下来,空气里弥漫的甜香味更浓,还夹杂着绿豆的软糯清香,闻起来神清气爽,感觉暑气顿消,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隔壁邻居小孩没哭,就是口水哗哗的流,还厚着脸皮问乐喜:“阿姨,甜不甜啊?要不要我帮你尝尝?” 乐喜无语,这是哪来的猴精,小小年纪就知道耍心眼讨吃的,长大了可不得了。 所以她冷血无情地拒绝了她,残酷道:“不行,这是姐姐给一个哥哥做的,没你的份呀小朋友。” 小朋友坚持不懈:“就尝一口,尝一口嘛阿姨。” 乐喜喔嚯,腹诽你个小破孩连声姐姐都不叫,一直阿姨阿姨的喊,还想喝我的绿豆汤?想得可真美,不给! 小孩依依不饶,看上去也不像缺这口绿豆汤的,估计就是馋了,看到点好东西就想吃进嘴里一些,不然口水止不住哇,看那波涛汹涌的,小脖子上系的口水巾都湿哒哒浸透了。 任她如何纠缠,乐喜都没松口,还要防着她接近砂锅,免得不小心打翻,绿豆汤洒了没事,万一伤到孩子就是大麻烦。 片刻后,两人还在楼道里你来我往,隔壁邻居家奶奶午睡醒来找孙女,听着动静找到门外,一眼看到小孙女正缠着乐家闺女要喝什么绿豆甜汤。 做奶奶的心疼孙女,过去把小孩子抱起来,笑着对乐喜说:“什么绿豆汤呀,给咱小囡尝尝呗。” 乐喜尴尬一笑,道是自己做的,而她灶上的手艺如何,楼道里谁家不晓得,她试手做出来的吃食,她敢给,他们敢尝吗?何况还是给小孩子尝。 邻居奶奶笑容僵住,最后实在被小孙女缠磨得不行,只能向乐喜讨:“你瞧她这个小魔星,没办法,多少给咱弄点,我帮你尝尝做得怎么样。” 说着,她边抽动鼻子闻了闻空气中飘荡的味道,感觉还可以,心里顿时稍稍放下心。 她都这么开口了,乐喜自然不能再推辞不给呀,干脆让她取了只小碗,少少给盛来一小碗。 放这么会儿时间,滚烫的绿豆汤已经凉了些,变得温热可以入口。 邻居奶奶接过碗,按住闹腾的小孙女,自己先尝了口,砸吧砸吧嘴,表情没什么异样。 乐喜权当她在替她尝味道了,好奇问:“怎么样?” 邻居奶奶回过神,朝她粲然一笑:“喜子啊,你这汤做的行啊,绿豆都煮出沙了,火候也可以,就是……” “就是什么?”乐喜微微紧张起来,以为又出了错。 邻居奶奶又猛喝一口,才慢悠悠道:“就是有点太甜了,你是不是糖放多啦?” 乐喜一愣,赶紧自己尝一口,猛松口气,还以为怎么了,只是糖放多而已,甜点更好喝。 她说这是自己故意放多的,绿豆汤不多放点糖也不好喝不是。 邻居奶奶点头,确实挺甜的,不过这样一来就不适合小孩子喝了,太甜对孩子不好,所以最终碗里的绿豆汤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只留下小半口给小孙女尝尝味儿。 几人消磨的这会儿工夫,放在通风处的绿豆汤也变得温温的,不需要再特意放通风处吹风。 乐喜不可能一直在这儿盯着它,因此将其端进屋里放在饭桌上继续晾,回头开始收拾被自己弄得一片凌乱的灶台。 邻居奶奶喝完绿豆汤便哄着小孙女回屋了,楼道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在那儿洗洗刷刷。 等收拾干净灶台,时间已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再等不久,厂里就会下班,畜牧兽医站那边会稍晚一点,卫诚可能还要加会儿班。 乐喜预估着这些情况,干完活擦了把汗,赶紧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浑身黏腻腻的不太舒服。 煤炉上放着水壶,炉子里的余热已经将水烧温了,正好被她用来擦洗清理一下自己。 她拎上水盆关上门,回屋好好将自己打理了一遍,倒完水肩膀一卸,睡意袭来。 桌上的绿豆汤彻底放晾还需要一段时间,乐喜索性躺上床小睡片刻,准备醒来再去给卫诚送温暖,哦不,是送冰爽绿豆汤嘻嘻。 这个时候午后的暑气已经消下去了,外面知了的鸣叫声也弱下来,正是适合补个午觉的好时候。 乐喜打开乐乐小房间里的窗,大门关着,自己屋的房门却开着,让凉风吹进来。 做完这一切,她爬上床闭眼秒睡,呼吸很快变得轻缓下来。 夏风习习,透过窗户吹进室内,一部分吹进正在熟睡的乐喜床前,一部分吹到饭桌上正放着的绿豆汤锅上,将暑热余热一气儿带走,只留下淡淡的温凉。 屋子里安静一片,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走过,直到慢慢走到下午五点的刻度时,忽然吧嗒一声,报钟的小鸟从钟表上头弹出来,嘀哩嘀哩地叫了五声,连续重复好几次。 乐喜被它叫醒,听出到五点了,赶紧爬起来洗把脸,简单收拾下自己。 桌上的绿豆汤已经放晾,比不上用冰的温度,但也只有一丝丝温热而已,正适合卫诚脆弱的肠胃。 不过绿豆汤有一锅,全给他肯定喝不完,乐喜便用保温瓶装了两碗的量,剩下的全放在桌上,等乐顺他们回来可以喝,也叫他们尝尝她正宗的手艺。 准备好出门时,厂里那边已经打响了下班铃,想必畜牧兽医站很快也要下班了。 乐喜赶紧下楼,路过门卫室和门卫大叔打了声招呼,请他帮忙给乐顺他们留话,说她去找卫诚了,家里桌上留的有惊喜。 门卫大叔稀罕:“啥惊喜呀,听说你正在学做饭,莫不是做了啥好吃的?”说着目光打趣地看向乐喜手里的保温瓶。 “只是煮了点绿豆汤啦,大叔可不要告诉我爸妈,让他们回家自己发现,我先走了,再见。”乐喜摆摆手小跑溜走。 下班时间是电车拥挤的高峰期,乐喜赶在大家挤上来之前跑上车,之后便被蜂拥而来的人群挤到角落里。 她抢到一个位置坐下,手里拎着的保温瓶晃来晃去,泄露出一些清甜的味道,被周围刚下班饥肠辘辘的人们闻到,肚子顿时咕噜噜叫起来,感觉更加饿了。 站在乐喜位置旁的大妈忍不住问道:“闺女带的啥,去哪儿啊?” 乐喜抬头看过去,笑着回道:“带的绿豆汤,给对象送去。” 大妈哎哟一声,说这对象可真有福气,而后借着这个话题和乐喜闲聊起来。 聊完,乐喜瞧着大妈的年纪,犹豫一下,最终还是站起来给她让位置,大妈起先不肯,推辞几下后才乐呵呵地坐下,夸乐喜懂事有礼貌,还知道体贴对象,有一手好厨艺云云。 前面讲的那些还好,乐喜厚着脸皮受了,但最后一句说得她实在脸红,等到了畜牧兽医站,连忙逃下车。 因为卡着时间,她过来时,卫诚刚好下班。 门卫小哥看到她很欢迎,还想帮她叫卫诚出来,被乐喜赶忙婉拒了。 她瞧着他们已到下班时间便没进去,只在门口和门卫小哥聊着一些关于卫诚的话题,然后等他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门卫小哥说完卫诚在站里发生的小事,眼睛往下瞄到乐喜手里的保温瓶,忍不住笑开:“乐同志原来是给卫干事送饭的吗?” 乐喜摇摇头,晃了下保温瓶,说:“不是饭啦,只是一点汤,下午刚做的,送来给他尝尝。” 门卫小哥点头,没有一点奇怪,还鼓励她:“厨艺不是一蹴而就的,多学多练总会学好的,乐同志不用着急,卫干事应该是不介意的。” 卫干事会做饭啊,据说做得还不错,那乐同志不会做也没事,两人正好互补嘛。 不然所有好事都叫卫干事得去了,站里其他人不都得酸死,现在倒好,听说那么漂亮有文化的乐同志竟然不会做饭,大家心里才好受了点。 当时听到这件事后,不少人还专门凑到卫干事跟前调侃他,结果被卫干事一句话撅了回来。 卫干事说乐同志在家里受宠,是不会做饭,也不太喜欢做饭,但她仍旧为了他而费心学习做饭练习厨艺,对他的一片真心最是难能可贵,那会不会做饭又有什么关系,他会做就好啦。 大家原本是想借机过来埋汰他的,结果被他这话一堵,心里顿时像被塞进去满满的猪饲料,没得到爽快不说,还感觉噎得慌,心塞。 卫干事‘一战成名’,消息快速传遍站里上下,最后连门卫小哥都听说了,找人打听后了解到更加详细的内容,所以现在才对乐喜带着保温瓶来找卫诚不感到丝毫奇怪,还一下猜到她是来送饭的,并好心安慰她。 乐喜得知情况后嘴角抽抽,默默给卫诚记了一笔。 好家伙,把她不会做饭这事儿都宣传到站里来了,他想干嘛,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再说哪有秀恩爱秀到爆对象短的! 乐喜摩拳擦掌,准备待会儿一定得给他点教训,不然这口心气儿咽不下去啊对不对。 门卫小哥还不知道因为自己打小报告给卫干事拖了后腿,只觉得乐同志听完后笑容有点诡异,看起来怪吓人的,叫他都不敢多说啥了。 好在这时卫诚赶到,及时帮他脱离‘苦海’。 门卫小哥看到他眼睛一亮,松口气道:“卫干事,你终于出来啦,乐同志可等了有好一会儿,还特意给你带了吃的呢。”这么好的对象哪里找,卫干事可要好好珍惜,不然站里多的是想挖墙脚的。 卫诚没有体会到门卫小哥的用心,但自己的对象他当然知道关心,忙接过乐喜手上的保温瓶。 而后瞧见她脸上表情有点那啥,他动作一顿,试探地去拉她手,边问:“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高兴啦,来跟我说说。”拉着人往外走。 乐喜保持着假笑跟他离开,直到走远了一点,脱离大家的视线,她才朝他腰间一伸,手指拧上去,问他:“为什么要在站里透露我不会做饭的事?消息传开,我不要面子的呀。” 卫诚不知被拧到哪块痒痒肉,身形一颤,脸色突然爆红,眼睛泛着水色慌忙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到才放下心,急急道:“你先、先放开我,我可以解释。” 乐喜瞧他反应这么大,下意识松开力道,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瞅瞅卫诚的红苹果脸,突然就消了气,心里好笑起来。 “行叭,你解释,我听着呢。”她指了指耳朵,示意赶紧解释,她洗耳恭听。 卫诚走开半步,别别扭扭的不敢对着她,侧着的脸上满是绯红色。 缓一缓,他咳了声解释说:“他们好奇打听你的事,我就挑着说了点,不知怎么聊到你在学做饭,谁知他们听到就传开了,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同事们:啊呸,明明就是故意的,炫耀人家乐同志对你好,叫其他人好死心呗。 乐喜瞧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神情不像是作假,便轻易相信他揭过这一码。 “好,我不生气。”乐喜边说边悄悄凑过去,猛地转到他前面,奇怪道:“话说你干嘛不敢正面对着我?哎呀,你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让我探探额头。” 卫诚刚平复一点,再让她碰怕不是要□□烧身把自己点着了,连忙躲着含糊道:“没事,只是天太热了,你让我缓会儿就好。” 乐喜一听顿时开始着急,不会是中暑了吧。 她想赶紧带他去看医生,可卫诚却死活不愿意,只道去树荫下凉快一下很快能好,用不着麻烦医生。 乐喜没办法,只好就地挑了处树荫浓密的风口,拉他过去乘下凉消消暑。 除此之外,她带来的绿豆汤也派上了用场,轮消暑有谁能比它更好呢。 乐喜让卫诚坐下歇息,她打开保温瓶用瓶盖当碗,给他倒了一碗递过去:“快,赶紧喝了,正好解解暑。” 卫诚已经平复了一些,接过绿豆汤一气儿喝下,感觉清爽不少,身上的火气也终于成功降下去。 乐喜捧着脸看他,注意到那滚动的性感喉结,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后脸上一热,立马转移视线,问他味道怎么样。 卫诚自己重新倒了碗,点头说好喝,就是糖放得多,有点太甜了。 乐喜:………… 看着卫诚又开始喝第三小碗了,如此口是心非,她默默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一个重新评价的机会,请认真组织语言,卫诚同志~” 卫诚一下呛住,猛地咳嗽起来,最后脸又被憋得通红。 八零嫁男主 第77节 “!!!” 第84章 追求者 “好喝, 特别好喝,味道甜滋滋的,能甜进心里去!” 关键时刻, 卫诚的求生欲爆表, 立马改口连声夸赞,外加深情如许地凝望着乐喜。 乐喜翻了个小白眼,劈手夺过小碗盖,将剩下的那点倒出来, 仰头自己喝了。 卫诚咕咚一声, 喉结滚动, 小声提醒:“阿喜,这碗刚才我用了。” “那又怎么了, 你用了,我就不能用?”乐喜一个警告的眼神甩过去, 如果他敢说不行,看她会不会跟他急。 卫诚咳了咳, 吱唔着解释道:“能的能的, 可是你用的那面也是我刚才用的地方。”两人前后凑一处喝,不就相当于间接接吻了嘛。 只要想想这个场景, 他的脸顿时又有发烧的趋势。 乐喜跟着脸上一红, 咳咳道:“咱俩肯定没用一处, 不会那么巧, 瞎想什么呀你。” 她不再理他, 好似一心全用在收起保温瓶上了,卫诚也不再说话, 默默陪着她坐在树荫下吹风, 直到两人脸上的热度下去, 恢复正常。 “好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你不是还要去上课吗?走吧,我送你上学去。”乐喜说着拖起卫诚朝农大的方向走。 卫诚看了看手上的表,距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他们完全来得及。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乐喜仍旧加快速度,紧赶慢赶将他送到农大校园里,找到他要上的夜校进修班所在教室。 夏日天长,直到这个时候,天还是大亮的,所以卫诚进去前磨磨蹭蹭地表示想让乐喜等他下课,到时他们一起坐晚班车回去。 在此期间,乐喜可以在农大四处转转,打发时间。 乐喜看看天色还早,觉得回去也没什么事,索性答应了他,目送他进去后,自己开始在农大校园里瞎转悠。 因为正值晚饭时间,外面人有不少,她跟上大部队,顺着人流陆续参观了食堂、操场、宿舍楼等等,最后来到图书馆。 他们学校也有图书馆,只不过比市图书馆小很多,不过书倒是不缺的,不论是杂书还是专业书籍都有。 乐喜没有学生卡,只能去休息区坐一坐,看看杂志之类的,其他地方都进不去。 她也不强求,在休息区书架上翻到几本有趣的杂志书刊,然后找了处舒适的位置,开始坐下专心翻着看。 不知不觉中,时间走得很快,等乐喜意识到差不多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朝气蓬勃的男声,问她:“同学,你看完的那本杂志能借我看一下吗?” 乐喜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穿着体面,长相清秀,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学生。 他喊她同学,应该是误把她当做校友了。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下,发现他想要的是她刚才才看完的那本……妇女杂志? 乐喜脸色略显诡异,拿出那本杂志示意他看封面,“你确定要这本?” 男同学看清楚后忍不住脸上一红,本就是随手指的,没想到会是一本专门给女同志看的杂志类型,那他现在怎么办,接过来?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并借此和乐喜攀谈起来。 男同学肚子里有点内容,说的东西都言之有物。 乐喜和他聊得还行,便这么慢慢地闲谈下去,直到预估到卫诚那边该结束了,她起身和对方道别:“不好意思,我该走了,再会。”说完准备还了杂志走人。 男同学帮她还回去,一路追到外面,“同学你准备去哪里?也许我们同路,还能再聊会儿。” 乐喜摇了摇头,说她是去接人,他们哪里会同路。 男同学谎话被当场拆穿,脸色爆红,手足无措地吱唔着说不出话来,但仍旧坚持想追在她身后。 乐喜不知怎么,突然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卫诚的一丝影子,他这副表现和卫诚之前那会儿相差无几。 不,还是有差别的,卫诚比他帅。 因为这个发现,她没再赶他走,只是自顾自往夜校进修班那里走去。 男同学也知道分寸,落后一步缀在后面跟着,路上碰到相熟的同学,于是乐喜身后的小尾巴一下又多了几个。 乐喜刚开始没有在意,反正是在校园里,他们又是学生,能干什么坏事,但随着人越跟她越久,眼看都快到卫诚上课的地方了,他们竟然还没走,她就有点不高兴了。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她直接回头问道。 男同学红着脸扶了扶眼镜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身旁陪着的几个同学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替他回答:“因为咱们这位同学想认识同学你一下啊。” “同学,看在咱这么诚心的份上,要不要给个机会呀?” 原来他们打着这样的主意,乐喜一言难尽地看他们一眼,干脆地拒绝道:“不成,我已经有对象了,你们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但如果他们会听,也不会跟到现在还不放弃。 所以等乐喜转身继续往前走时,发现他们竟然还在后面跟着她,仿佛是想看看她去哪里,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你们怎么还不走,我根本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只是跟对象过来,顺便转转的。”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可人家男同学一行人不信也没办法。 见他们依旧跟着,乐喜叹口气还想再说点什么,进修班那边的下课铃响了,她顾不上跟他们墨迹,赶忙加快速度赶过去。 与此同时,后面的几个男同学也加快速度追上,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乐喜匆匆赶到进修班门前,卫诚刚从里面出来,她立即迎上去,两人拉了下手,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男同学等人赶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都快碎了,终于相信她没骗他们。 她真的已经有对象了,而且看起来感情还不错的样子。 男同学顿时失落不已,沮丧地准备转身离开。 他朋友看不过去,激将道:“难得遇到一个让你动心的,你不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吧?” 男同学灰心地看着他,不然呢,人家都名花有主了,难道他还要厚着脸皮上去横刀夺爱不成。 朋友示意他瞧心上人旁边的那个男人,“你看那人长那个样子,又是个只能上夜校班的,哪里比得上你优秀了,你上去再努力努力,说不定人家女同学就瞧出你的好,转而投向你的怀抱呢。” 男同学觉得不可能,因为乐喜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但人在感情的影响下,有时候总是抱有一些微妙的希冀。 他被朋友说得心中也难免有些期待起来,半推半就地被推到乐喜二人跟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乐喜猛地看到他们还在,脸上都懵了一下,不由得无语道:“你们还有事吗?” 卫诚听到这话,再接收到来自眼前几个小男生的打量,以及某道目光里掩不住的敌视之意,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为首的男同学鼓起勇气径直看向乐喜道:“同学,能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余光瞟了眼卫诚,直接把他忽视了。 在他眼里,卫诚的确没什么竞争力,说不定刚才朋友说的有可能实现。 他心里如此想着,面上情不自禁地带上一丝期待。 可惜乐喜仍旧摆手拒绝了他,拉起卫诚的手介绍道:“抱歉,我刚刚说过,我已经有对象了,他就是。” 卫诚朝他们客气地笑了笑,当着他们的面反手握住乐喜的手,笑中带刀地点头道:“对,我是她的对象,也是未婚夫,马上就要结婚了,很快就是一家人,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男同学几人:“…………” “你们都要结婚了?”男同学问的艰难。 卫诚颔首,“已经见过家长,确定婚期了。” 乐喜惊讶:“婚期确定了吗?我怎么没听我爸妈他们说。” 卫诚说才刚确定,是老爷子请人专门看的好日子,乐喜家里应该是还来得及同她讲。 看他们说话间亲昵又自然,男同学等人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真是想多了,人家成双成对甜蜜的很,怎么可能会有旁人插足的余地。 乐喜和卫诚说完,转头看见几人还没离开,只好微笑提醒:“你们还有事吗?” 男同学他们立即反应过来,赶紧让到一旁,眼睁睁看着两人相携离去。 男同学伤心道:“为什么好姑娘都是有主的?” 他朋友叹气接话:“而且还选了那么样一个人,话说咱们不比他好看有学问吗?为啥人家不选咱选他呀。” 几人表示匪夷所思,很不理解。 但不管他们理不理解,反正人是和他们无缘喽。 他们在唉声叹气失望不已的时候,乐喜也在被卫诚拿眼睛盯着,那眼神怎么瞧怎么复杂。 乐喜被他看得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话就说呗,干嘛这样子看着我?” 卫诚叹口气,声音幽幽地反问了一句:“乐同学,你真受欢迎啊,心里开心不?” “……”乐喜无奈,知道他是吃刚才那几人的醋了。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没给过他们任何希望,最后察觉到他们的意思后,甚至连一个好脸都没再给,但是人家就是要跟着她,她能怎么办。 要怪只能怪她这该死的魅力! 乐喜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成功把自己搞乐了,忍着笑意推卫诚一把,“卫小诚你什么意思呀,竟然不相信我,被人跟了一路,我心里也烦呐,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问我高不高兴?” 被她倒打一耙的卫诚:“……”好吧,他知道是他在无理取闹,对象受欢迎不是她的错,是他不够优秀。 卫诚认真反思自己,按捺下满腔的醋意,和乐喜道歉:“对不起阿喜,我心里不舒坦不该冲你撒气。” “嗯哼,我接受。”乐喜表示理解,如果有女生围着卫诚套近乎,还索要他的联系方式,那她也会忍不住吃醋生气的。 她趁机调/教他:“所以你懂我以后碰到这种事的感受了吧?知道到时怎么做了吗?” 卫诚愣了一下,连忙点头,保证道:“深有感触,我明白了。” 孺子可教,乐喜满意地奖励他一枚小亲亲,趁他不备,走到拐角时猛地亲了下他的耳朵。 因为身高差异,她原本想亲的是他的耳廓,结果由于垫脚力度不够,耳廓没亲到,亲到耳垂上去了。 然后那耳垂便肉眼可见地红了,还是渐变色的,迅速从淡粉到红艳欲滴,仿佛化身成一颗红宝石耳坠,看起来特别诱人。 而卫诚眼神闪烁,一副想躲闪又拼命忍住、僵在那儿隐隐期待的样子。 乐喜歪头看见,忍不住笑着调侃:“诚诚,你好敏感哦。” 反应那么有趣,让她每次都想捉弄一下他,看他害羞无措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他不像是历经沧桑年已二十六的大男人,而是一个面对心动女孩的亲近而笨拙应对的小男生,那么纯真可爱,引人犯罪。 “别闹。”小男生害羞地按住她蠢蠢欲动的爪子,紧紧握在手里,然后拖走之。 八零嫁男主 第78节 第85章 下聘 阳历八月八是个好日子, 卫家决定在这一天向乐家下聘。 乐家提前被打过招呼,早上起来一大家子人专门换上新衣裳,兴高采烈地等着他们上门。 卫老爷子找人算的吉时是上午十点, 乐喜他们也知道这个时间, 但出于对这件大喜事的重视态度,一家人早早便收拾好,严阵以待。 邻居们收到消息,闲着没事的人也都纷纷过来瞧热闹, 这不卫家那边的人还没到呢, 乐家门口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乐顺今天高兴, 红光满面地出去和大家打招呼,让汪红英端瓜子和糖出来招待。 大伙开始调侃:“乐部长, 这是提前吃的喜糖吗?” “那不是。”乐顺摆摆手,“先下聘, 一步步来,礼走完再给俩小的办婚事, 到时请你们吃真的喜糖, 现在你们就甜甜嘴儿。” 大家听了顿时笑起来,楼道里满是欢乐的气息。 乐喜听到外面的动静, 还以为卫家那边的人到了, 想站起来出去瞧瞧, 但紧跟着又想到汪红英的叮嘱, 说她这个时候不适合露面, 只在屋里装害羞的小姑娘就行了,其他都有他们来操持。 想到这些, 她动作顿了顿, 转而又坐下去, 余光瞄见门缝里的乐乐,立马朝他招手。 乐乐本来透过门缝正往里瞧,看见姐姐向他招手,马上抛开汪红英的叮嘱,推开门高兴地跑进去。 “姐,你今天是不是要嫁人啦?”乐乐对于结婚的流程不太懂,见到今天的阵势还挺大的,以为乐喜今天就要出嫁。 乐喜给他掰了一半橘子吃着,摇头道:“不是,今天只是你未来姐夫过来咱家送聘礼,嫁过去还早着呢。” “哦,那就好。”乐乐松开紧绷的小眉头,放下心来吃甜甜的蜜桔。 这橘子还是卫诚从单位搞来的,据说也是农产品样本,多了当员工福利,被他送来他们家一大半,味道又甜又爽口,特别符合乐喜的口味。 看来经过那次甜腻的绿豆汤投喂,他已经深刻记住了她爱吃甜的喜好。 姐弟俩分吃完一个橘子,乐喜帮乐乐擦了擦手,问他:“弟弟呀,姐姐对你好不好?” “好!”乐乐乖乖点头,眨巴眨巴眼看着她,等她的后文。 乐喜拍了拍他的头,不愧是她的小弟弟,就是聪明。 “那姐姐请你帮个忙好不好?” “好,姐姐你说。”乐乐欣然应下,都没听她想让他做什么。 乐喜呼噜他一把,夸道:“真是我的好弟弟,放心不会让你去干坏事的。” 乐乐害羞地笑,听见乐喜说让他当她的前哨兵,出去帮她看着外面的情况,隔上几分钟进来汇报一下,做得好有奖励。 “弟弟,姐姐现在不适合露面,只能看你啦,你可要给力啊!”乐喜握拳做出个加油的动作鼓励小家伙。 乐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很快跑出去充当她的眼睛,实时直播事态进展。 吉时是十点,外面的邻居们等到九点五十时,下面家属院大门口终于出现一队人马,抬着扎了大红花的箱子进来,打头的正是卫诚以及卫家表姑,还有穿红着绿好不喜庆的媒人。 由于是下聘,按照礼数需要媒人和一位男方长辈陪同男方过来,老爷子腿脚不便,这个时候就不太合适了,便由表姑顶上,欢欢喜喜地穿着新衣裳来女方家送聘礼。 聘礼有很多样,但最主要的还是那几件,小件的基本都被装在箱子里看不到,外面露着的大件则被大伙瞧得一清二楚。 楼下院子里有拦路道喜的,每当这个时候,卫诚等人就会停下来发一波糖和烟,于是等队伍从大门处走到楼门洞时,时间已经过去五六分钟。 在这段时间内,楼上的人透过窗户往下看,将那些聘礼里的大件一一数过,直喊乖乖。 “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再加上一个手表就把三转一响凑齐了,都不用女方家再买什么当嫁妆,单是男方送的这些聘礼到时出嫁时随过去,那面上都光鲜得不行。 大家伙看得那是一个激动,仿佛聘礼是下到他们家似的。 “乐部长,你这女婿可以啊,看看送的聘礼,啧啧,搁咱们家属院也算今年的头一份了吧。” 羡慕,那是真的羡慕极了,早前大伙还瞧人家不起,说卫诚是个孬的,乐家没眼光,结果最后证明是乐家眼光太好,而卫诚也是个内秀的,他们没能瞧出来,被乐家捡了便宜。 本来以为这样已经够打脸了,没想到今天人卫同志又送上全副聘礼,为乐家长足了脸面,也把他们的脸再次打得啪啪响。 看看,看看,人家卫同志是货真价实的金龟婿,谁嫁去了他家就是去享福的,乐家有这门姻亲,好日子肯定还在后头。 当然了,乐顺现在自己也不简单,已经做到生产部长的位置,以他的年龄,未来可能还有机会再往上升一升呢。 这么说来,两家倒是门当户对。 众人沸腾着议论嘀咕的工夫,卫诚已经带着人突破重围来到五楼,顺利和乐家人会师。 汪红英特意看了看时间,正正好是赶在十点。 卫诚那边按照媒人教的规矩向乐顺下聘提亲,完后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郑重道:“还请未来岳父大人割爱,将阿喜许配给我,我必珍之重之,待之如生命。” 这句不是媒人教的,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讲得特别情深义重,渲染力十足。 乐顺微湿了眼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多为难他,重重点头道:“我同意了,阿喜对你一片真心,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够互相体谅,相依相伴地走下去。” 这便是成了,媒人赶忙出来贺喜,然后继续走接下来的流程。 大家围观过全程,纷纷向卫诚和乐顺道喜,顺便又接了一波烟、糖,欢呼着将热闹的气氛推向高潮。 乐乐倒腾着小短腿来回跑了好多趟,每次都跟乐喜仔细汇报现场的情况,让她也变相围观了卫诚提亲的场面,感觉挺有意思的,有点想笑,心里还有点甜。 等提亲流程走完,聘礼抬进来堆满乐家的小客厅,乐喜也终于被叫出去,羞答答地见卫诚了。 第86章 我想亲你 大喜的日子, 又是如此重要的场合,卫诚今天打扮的十分用心。 他一身体面的干部装,脚下踩着程亮的牛皮鞋, 长腿笔直, 手腕戴着一串暗红色佛珠串,胸口处的两只干部口袋里一个别着只钢笔,另一个放了条折叠成块的白色手帕,头上短发长长了点, 打理得分外清爽, 整体看起来还挺气派。 这样的他往乐家的小客厅里一站, 那便是鹤立鸡群引人瞩目的存在,浑身犹如散发着布灵布灵的光, 人群中最靓的那只崽。 大伙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瞅,而他的目光则在乐顺喊乐喜出来的话落后, 一心投注到乐喜的房门口。 在他目不转睛的专注下,乐喜终于微低着头缓缓走出来, 然后抬头含羞带笑地看他一眼, 眉目如画。 卫诚眼前一亮,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双眸欢喜地望过去。 只见乐喜一身半袖掐腰型的水红色布拉吉, 将她衬得肤白貌美, 身形窈窕, 而她的长发则被巧心思地编成鱼骨辫状, 发尾绑着他送的手绢,脖子上有根不起眼的细绳, 像是被什么坠着藏进她锁骨前的衣料下, 在胸口拱起一丝微微的弧度。 那弧度对卫诚来说分外熟悉, 正是他家定亲时送的信物佛牌。 发现这一点后,他心中更加熨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佛珠串,看来他们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在今天都戴上了定亲信物。 卫诚心中大定,在大家的起哄欢笑声中上前一步,走到乐喜面前,伸手将一个包得鼓鼓囊囊的手绢递上。 这便是下聘礼金了,乐喜提前被汪红英知会过,可汪红英没说会有这么多啊,瞧那包着鼓出来的样子,怕是里面装的票票可不少。 因此,她迟疑一瞬没接,抬头看向卫诚,对上他鼓励又期待的目光。 他的双眸盈满心愿即将达成的笑意,将手绢再次往前递了递,示意她:“阿喜,拿着啊。” “快拿快拿。”大伙欢呼着催促,还有人吹着口哨大叫:“看样子卫同志给的不少啊,喜子快拿着让咱们瞧瞧里头包了多少。” 一片欢闹里,乐喜不为所动,转头看向乐顺他们。 乐顺点点头,让她接了,给多给少都是人家的心意,他们到时回以同样多的嫁妆。 乐喜这才伸手过去将鼓囊的手绢接下,马上就被大伙哄着让她现场拆开给他们瞧瞧,也算是送聘礼的一个环节,让大家都看看男方家的诚意,为双方做面子。 如果男方给的多,那两边脸上都好看,不然男方会被人暗地里嘲笑寒酸小气,而女方过后也容易被人看低瞧不起。 乐喜觉得这样子不太好,总感觉是大家的攀比心在作祟,但习俗如此,她也不能拒绝。 没见乐顺他们都没出声阻止,而卫诚显然也了解会有这种情况的,给的礼金看上去就诚意十足,很有看头的样子,不然大伙也不会如此激动振奋。 但她不想自己拆,干脆放在手心里,抬起手送到卫诚那里。 卫诚迅速会意,嘴角噙笑低头,就着她的手将手绢解开,露出里面被卷成一个卷的礼金票票。 众人看到顿时喊道:“多少啊,快数数看。”恨不得亲自上前帮他们数一数。 乐顺几人笑容满面地瞧着,一副纵容大家伙闹腾的模样。 乐喜领会到他们的意思,紧随卫诚之后把那卷票票展开来看,发现是一沓大团结,简单数一数大概有几十张,总数少说也得五百块朝上。 由于彩礼礼金一般都图个吉利数,所以五百肯定不可能,只有往上的六和八。 卫诚给的就是六百八十八,只是礼金的数目,还不包括聘礼中的四大件等其他东西所代表的价值。 这个时候男同志订婚的花销差不多在几百到一两千之间,乡下甚至几十一百的都有,当然某些人也有几千一万的,但那距离他们普通老百姓太远,平时见的最多也就一千多吧。 而卫诚这次明显超出了这个规格,单看他带来的聘礼,三转一响就不说了,全买下来肯定花费不菲,剩下的一大箱子花呢毛料,一箱子各种鸡鸭鱼肉食,一箱子松子核桃花生坚果,一箱子红白糖酱醋茶等等,和礼金一块加起来算,怕是两千块都拿不下来。 大家瞧了都震撼极了,看着卫诚活像个金娃娃,而乐喜就是那个怀抱金娃娃的幸运儿,羡慕死他们了。 “看来卫家真的很看重这门婚事啊。”众人心里免不得唏嘘道。 想想也是,乐喜现在已经是准大学生,还是考的知名大学,以后上出来前途无量,谁家娶到这样的媳妇不重视的。 本来还以为卫诚配不上她,结果人家也不简单,瞧瞧今儿个下聘透露出来的财力,在场多少人看了不眼馋呀。 乐喜却没他们那么大反应,虽然心里也很诧异卫诚会给这么多,但她知道这钱家里八成是不会留下,到时肯定还会随嫁妆还回去,那给多给少其实都差不多,只是面上好看而已。 但一般人都喜欢在意这份脸面,显然乐顺和汪红英他们也不能免俗,得知礼金数后满意地点点头,让乐喜好好收起来。 大家看到乐顺夫妻都没沾手这钱,直接交给乐喜处理,心知他们没有截留下来的心思,均不得不说一声大气。 稍后等礼节走完,人群散去,乐喜私下问卫诚这样高调露财会不会对他家有什么影响。 卫诚摇头说没关系,他们家之前有返还回来一笔国家赔偿,暗中知道的人不少,与其放在那儿被人惦记,还不如全用来热热闹闹地娶媳妇办喜事,让外人看着钱都花出去,也就没人再觊觎闹麻烦。 乐喜明白了,这才收得心安理得,反正到时结婚后还都是他们小家的,现在她只不过是先拿着而已。 热闹持续到中午,卫诚顺理成章地留下吃午饭,表姑和媒人也留下陪着他,其他帮忙抬聘礼的人则在收了红包后各自散去。 乐顺特地在家里摆了桌席面招待他们,席上高兴得喝了不少,卫诚也陪他喝,只是注意着没喝醉,最后乐顺都被他喝趴下了,他自己还是微醺,脸都没红一下的。 乐喜仔细瞧了瞧,心生怀疑。 如果她没记错,他上次好像是在他们家喝醉了的,为此还留宿一晚才回去,结果现在怎么看着他的酒量很好啊,那之前喝醉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显吗,肯定是故意滴。 卫诚春风得意,都没注意一不小心露了某个馅,顺利将准岳父喝趴下后,他就在其他几人的默许下凑到乐喜身边,跟她去里屋说悄悄话。 乐喜进屋坐在床头,一双盈盈杏眼望过来,差点看酥了卫诚的身。 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肌肉绷紧,喉结滚动,看着眼前的一幕犹如看到成婚那天,乐喜在新婚夜正等着他进房。 想想那个画面,他反手关上门,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到乐喜跟前,眼眸深深,手朝她的脸蛋脖颈上探去。 八零嫁男主 第79节 乐喜拿个橘子塞到他探过来的手里,示意他坐下剥了给她吃,一边无知无觉地打算翻旧账,拿小眼神瞄着他道:“你酒量很好嘛。” 冰凉的橘子入手,卫诚及时回过神来,顺势坐下掩饰过尴尬,边开始剥橘子边回道:“还行。” 反正迄今为止都没喝醉过。 这个念头刚闪过,便听乐喜紧跟着幽幽地问:“那你上次怎么就喝醉了呢?走都走不了,最后在我家过的夜。” 卫诚:“…………” 恍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他赶忙描补:“当时是喝之前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酒比较容易醉。” 乐喜晾他不敢骗她,算他这理由过关,叮嘱道:“喝酒伤胃,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以后能不喝就不要喝了。” 卫诚点头应下,小声嘀咕其实他身体没那么差,弱不弱的,到时候她亲身体会过自然会知道。 乐喜没听清楚他说什么,问了后被他摇头含糊过去。 卫诚转而真心夸道:“你今天真好看。” 乐喜瞬间没了其他想法,微微害羞地开心道:“你今天也很帅呢。” “我想……”卫诚凝视着乐喜泛着粉红的脸颊,忍不住心中悸动和身体无边的欲/望,嗓音沙哑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乐喜脸上红晕更加明显,侧过头不看他,嘴里却说:“你想亲就呗,还问我干什么呀。” 卫诚眼眸加深,权当她答应了,当下凑近一些,缓缓倾身过去。 乐喜见他好像来真的,坐在那儿一时没动弹,但等他靠近过来,双手放在她两旁,几乎将她半抱在怀里时,她终究忍不住心中的羞怯,上半身下意识微微向后仰。 下一秒,他的大手立时揽在她背后,坚定地阻止她继续后退,然后整个人俯身而下。 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强势,滚烫,灼热得令人耳红心跳,情/潮翻涌。 乐喜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感觉手脚发软、心头发虚,突然慌乱无措。 怎么办,菜鸟没这方面的经验啊啊啊! 眼看卫诚凝视着她一步步靠近,乐喜心头疯狂尖叫,面上却眼神闪烁,一动不敢动。 直到他们无限接近,脸对脸,眼对眼,鼻息相闻,彼此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他终于停了。 因为乐喜突然伸手挡在他嘴唇上,左看右看不看他,心虚道:“等一下,我觉得我们还是缓缓?外面有人在呢。” 卫诚没说话,只用幽深的眼神望着她以及那处张张合合的粉唇,然后以行动表示自己的意思。 他将她的手不容拒绝地拉下去,侧头贴上来。 乐喜:“…………” 心跳如鼓,触感温热,灵魂仿佛都飘了,真赤鸡。 但谁能想到,这只是一次最清水最纯情不过的贴贴呢? 初吻的感觉原来如此。 第87章 备嫁 贴贴的感觉十分美妙, 两人沉浸其中,像是小学鸡一样就那么停住不动贴了许久。 直到卫诚不满足于如此,无师自通地抿了一下, 顿时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还想深入继续下去。 乐喜回神反应过来,察觉到他的企图,连忙手脚慌乱地将他推开,红着脸警告道:“这可是在我家里, 你别太过分哦。” 亲一下就得了, 不然待会儿出去被发现异样, 他们还做不做人啦。 “我会小心的,要不要再来一次试试?”卫诚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 无端生出几分色/气,眼眸紧紧盯着乐喜建议。 乐喜赶紧坐远了点, 拼命摇头:“不要!” 卫诚失望不已,但没有任何强迫她的意思, 一边用手托着下巴, 食指按在自己的下嘴唇上轻轻摩挲,一边依旧凝视着乐喜, 暗示性的目光将她完全笼罩住, 像是一个猎手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考虑从哪儿下手。 乐喜:……好骚啊。 太危险了, 她慌忙起身走出去, 将他一个人留在小屋里。 卫诚自然不肯留下,紧随其后地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里屋出来, 特别是打头的乐喜还眼神水润、脸蛋红红, 客厅里的人看到了均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然后非常理解甚至乐见其成地朝他们笑了笑。 卫诚恢复一本正经的端正模样,看起来特别沉稳可靠地向大家点头致意。 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时间不早,是时候告辞离开,表姑和媒人当即起身提出告辞。 乐顺夫妻俩象征性地挽留一会儿,最后亲自送他们下楼离开。 走之前,卫诚借着商量事的机会将一直躲着他的乐喜拉到身旁,含笑道:“躲什么啊,又不是没亲过。” 乐喜脸上飞霞,差点白他一眼,冲动之下将心里话暴露出来,吐槽道:“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你这样急色啊,说好的纯情小可爱呢,感情以前都是装的?” 这下换成卫诚耳红脸红脖子红红地解释说:“这种事,这种事就该男同志主动点呀,不然要让你们女同志主动不成?” 说完期待地看向乐喜,他倒是不介意的,但乐喜…… 乐喜呸他:“你想什么美事呢!” 卫诚摊手,看,就知道会这样嘛,所以他才忍着羞涩勇敢地踏出第一步的。 乐喜推了推他转移话题,问他到底还要商量什么事,再不说她就走了啊。 卫诚赶忙恢复正经,“现在大礼都过了,我们找个时间去把结婚照片拍了吧,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拍婚照是件正事,乐喜想了想,提出既然要拍照,不如到时把人请到家里,然后给他们拍结婚照片的同时,也顺便为两家拍下全家照,以后也好留作纪念。 卫诚听到后一下子便想到老爷子的年纪。 爷爷不年轻了,如果能在这个时候留下点照片,以后等人走了,他们也好有些慰藉。 因此他立刻点头赞同道:“好,咱们安排个时间。” 乐喜这边什么时候都可以,关键是卫诚那里还要上班,还有乐顺他们,最后两人商量把时间定在下周休息日。 在此之前,卫诚的任务是联系好照相馆,到时让他们派个照相师过来。 而乐喜则需要和家里说下这件事,然后做好准备专门等着就可以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闲不下来。 卫家的聘礼已经到位,乐家也该开始准备嫁妆,这件事有乐顺和汪红英负责,不需要她多操心,但有的时候也少不了她在场。 比如说订做喜服的时候,乐喜肯定要到场的,还要被老裁缝举着软尺量来量去,费了好大功夫。 其实按照她的意思,喜服完全不需要这么费劲,直接去百货大楼买对应的尺码就好了嘛。 但是汪红英他们不愿意,非得这样才显得正式、吉利,说不想让她受那种委屈,毕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人生大事,万万不能随便应付。 乐喜听了暗道那你们怕是没见过后世居高不下的离婚率,什么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以后随着时代变化,全都是浮云。 不过时下还不一样,她当然不能说出这样晦气的话,会被打的。 订了喜服,接下来还要做被褥,就是给乐喜带走当做嫁妆的喜被。 对,你没看错,不是买,是做。 而且为了紧跟时髦给乐喜最好的,汪红英特地花功夫托人买来了几匹花布绸料做被面,简直羡慕坏了大家伙。 要知道这东西可不好弄,都是抢手货,每次出来没怎么就卖完了,没点关系都不一定能买到。 汪红英为买这几匹花织绸缎,几乎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都动用了,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弄来够用的量。 楼下有其他即将嫁女的人家眼馋想过来借个一两被,都被她一口拒绝了。 她打算给乐喜做八床喜被,弄回来的绸缎刚好够,借给别人是不可能借的,只让他们眼馋看看。 这事一出,家属院里谁还会说她当后妈不好?瞧瞧这样子,亲妈都不过如此了,她比人亲妈还要知道疼闺女。 汪红英现在已经不管旁人说什么,买来绸缎被面后开始一心一意给乐喜做喜被。 邻居们好多大婶大娘主动过来帮忙,摸着花绸缎特别小心翼翼,每次动手前都要认真洗手,然后拿香膏仔细擦好才能下针碰,唯恐手糙一不小心给绸缎上勾了丝。 做喜被的棉花是乐顺亲自跑了趟棉纺厂弄来的新鲜棉花,据说还是从西北那边运来的品种棉嘞。 其余针线被里子什么的都是汪红英负责,准备妥当后便叫来帮忙的媳妇婆娘们,一群人在乐家小小的客厅里热热闹闹地套被子。 客厅这时候特意被腾空了,占地儿的东西先搬去主卧放着,等做好喜被再搬出来。 乐喜帮不上什么忙,她不会,汪红英她们也不让她动手,说准新娘子不能碰什么的。 不让帮忙,她就在一旁看,偶尔给她们端茶倒水,顺便和乐顺商量宴请的宾客名单,然后写请柬。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乐顺竟然有笔不错的毛笔字,写出来说不出的好看,真是真人不露相。 他们这边写的是邀请的娘家人,男方那边自然也要写,婚宴地点和主要的宾客其实都是他们来定的。 卫老爷子出手大气,直接将婚宴地点定在一处大饭店里,到时不用再麻烦做菜借板凳之类的,径直去参加婚礼即可,人家饭店会帮忙做好。 当然,这样一来花费也不菲,起码比之前乐家自己动手举办升学宴贵多了。 但就像汪红英说的,这种事一辈子就这一次,耗费多点也没什么,值得。 再说卫家还打着‘破财免灾’的主意,自然不怕花多点,最好让某些有心人看到他们把国家赔偿花光花净,别惦记了。 有时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卫家现在需要的是安稳平静地度日,而不是再因为一点钱引起麻烦波折。 乐顺他们不知道内幕,见卫家准备将婚礼办得那么隆重有排面,还以为是卫诚祖孙特别看重他们家乐喜。 实际情况也差不多,如果不是重视乐喜,卫老爷子完全可以找个其他的方式把钱花掉,而不是用来给她做脸。 乐喜清楚这些道理,领会到人家对她的这番用心,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作为准新娘子,她不是一点事没有。 根据汪红英的安排,她需要在嫁过去之前为卫家祖孙俩每人做好两双鞋、一身衣服,到时进门奉上,一方面是表孝心,另一方面也是显示自己的贤惠,方便尽快融入婆家站稳脚跟。 乐喜得知后:………… 做鞋?做衣服?你是为难我胖虎! 她做饭都那么手残,现在竟然让她做针线活,她怕是这辈子都做不好了。 “肯定做不成的,不如还是买吧。”乐喜疯狂摇头拒绝,并积极提出更好的替代办法。 汪红英不同意:“买的没诚意,而且没手做的穿着舒适,特别是给老人穿的衣服鞋子,还是手做的好。” 八零嫁男主 第80节 乐喜小声哔哔,虽然但是,卫家没能做鞋子的女人,也没见他们爷俩有啥妨碍啊,就是可能过得糙了点而已。 而等她嫁过去后,至多生活上给他们讲究一点,该有的东西缺了都可以买,但要她花费心力现学现做怕是不太可能。 毕竟能用花钱解决的,干嘛费那个功夫非得亲自学来做,还不一定有人家专业的做得好。 虽然会比较花钱,可是有那个学习的时间,她估计能挣来几倍的人工费用了,自觉不亏还方便。 而且她嫁过去是当人媳妇的,不是过去给他们当老妈子的。 乐喜心里扒拉扒拉想得清楚,却没敢明白地表达出来。 想也知道,汪红英她们肯定不会赞同她这样的观点,恐怕还要教育她,让她别当败家娘们呢。 她没说自己的意思,但拒绝的态度很坚决,不行就是不行,没那个手艺,做不来总不能糊弄吧。 汪红英发愁,她小姐妹及时救场,说她裁剪的手艺还不错,不如她帮忙做好,最后再让乐喜添上两针,是那个意思就行了,不必一定强求非得新娘子做。 “你家喜子的手是握笔杆子干大事的,这些针啊线啊的咱们来,我也就会点这样的活了,你可不要说不行。” 小姐妹的话说得漂亮,将汪红英和乐喜的面子里子都顾及了,汪红英哪里还会拒绝她。 于是这件事便交给她来负责。 不过乐喜仍然免不了要动动剪刀针线,因为汪红英说:“鞋子衣服对你来说太难,可以让别人帮忙,但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只最后动那两针,叫卫家知道了,还以为咱家轻慢他们。” 乐喜想说那不会,卫诚知道她没那个技能,会理解她的。 汪红英不管,径直给她安排任务,鞋子衣服做不成,那就纳几双鞋垫出来。 这个最简单不过,随手的事。 完全不知道鞋垫怎么纳的乐喜:“…………” 好吧,汪红英都退一步了,她不能再得寸进尺,纳鞋垫就纳鞋垫,只要她们肯教,她就试试呗。 鞋垫瞧着没什么难度,做起来应该很容易? 随后的事实证明,容易个屁啊。 乐喜看着她们给她示范,眼睛说她会了,亲手做的时候手却表示这不行。 啊,纳鞋垫为什么需要那么大力气? 啊,顶针它怎么用的啊,老是扎到手指,肉疼! 啊,为毛还要针脚细密走成花呀,搞这么多花样也是踩脚底下,又不会有人看到。 乐喜一脸难以理解,苦大仇深地和手上的针和布做斗争。 到最后,可能是她真的太废了,看得汪红英她们已经完全放弃希望,根本没指望她能做出啥东西出来,只瞧着她在那儿出尽洋相笑哈哈。 乐喜:笑啥?笑啥?没见过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吗? 鞋垫而已,她还不信搞不定了! 就在她努力为鞋垫奋斗的时候,一周时间飞快过去,约定好的休息日来到,卫诚带着照相师上门,同来的还有老爷子。 看到乐喜手上的针眼,卫诚浓眉紧皱,将她的双手捧在手心里又揉又哈,仔细帮她上药。 那小心呵护的样子,搞得乐喜都不好意思了,抽回手道:“就不小心扎了几针,没什么大事。” 卫诚满脸不赞同:“小心留疤,你难道没发现自己是疤痕体质吗?” 乐喜两眼茫然,她还真没发现,平时都没注意过。 卫诚叹气,叮嘱道:“不会做就不要做了,咱家又不缺你做的那几双鞋垫,外面花两块钱能买一大叠。” 乐喜忍不住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啊,可是老一辈更讲究亲自动手做的那份心意。 看来卫诚的三观还是和她比较契合的。 乐喜心中高兴,嘴上却故意说:“那这样你就不会有贤惠技能的媳妇啦,我以后不会动手给你们做衣裳啥的,只会花钱置办,你不会有意见吧?有意见早点提,别到时候再嫌弃,我可要跟你急的。” 卫诚举起她的手亲了亲,“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要你的针线活手艺,谁说只有会针线活才算贤惠的,会花钱把一家子操持得妥妥当当也是贤惠,会做针线活的人那么多,花钱就能找到,而能做我媳妇的,只有你一个。” 最后一句他讲的很轻很轻,传入乐喜耳中时已是轻不可闻,但她依旧清晰地听到了,顿时喜上眉梢。 “这是你说的,我记着了,到时候你别反悔。” 卫诚点头:“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乐喜这下放心了,立马抛开鞋垫的问题,专心和卫诚拍起结婚照片。 虽然不是在照相馆,但人家照相师傅准备的齐全,竟然把背景墙布都带过来好几幅,让乐喜他们随意选择。 乐喜和卫诚首先选了幅长城的,由照相助手拉起来,两人分别穿着大红布拉吉和黑色中山装,相依相偎地站在墙布前,对着照相机镜头开心微笑。 照相师傅抓住他们笑得最幸福灿烂的那一瞬间,将其咔嚓记录下来。 之后又接连如此照过几张,终于才轮到照合照。 乐喜拉着一家人先照了两张全家福,然后是卫诚和他爷爷,还有两家一起的,卫诚和乐家人的,老爷子和乐顺夫妻的,卫诚和乐喜乐喜姐弟的等等,几乎能想到的组合都照过一遍。 到最后所有人都意犹未尽,干脆每个人再来张单人照,到时洗出来装成一本相册集,两家一边放一本。 这个想法得到集体响应,于是便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照相师傅脸上笑成花,算一算过后能增收不少,工作起来更加积极。 因为图方便,他们是直接在院子一角拉上背景墙布照的,所以拍照的这段时间还吸引来不少人围观,瞧着热闹的不行。 最后等他们照完,早有看得蠢蠢欲动的人赶忙找上照相师傅,问能不能帮他们也拍几张。 照相师傅是被卫诚请来的,自然得问他的意见。 卫诚表示没意见,场面一下更加热闹起来。 乐喜他们顺势退出来,和照相助手约好拿照片的时间,然后回到楼上歇息。 老爷子看着很高兴,被卫诚背到乐家后和乐顺聊得热火朝天的。 “这拍全家照的主意好,以后每年都可以来一次,老头子就喜欢一家子团圆,闹闹的,好好的。” “那感情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咱还一块拍,人多确实热闹,若是条件允许,还能到实地拍。” “对,就像那长城园子啥的,咱离的又不远,去实地拍肯定更好看,等明年这样试试。” “嗳好,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多个人。” 乐顺这句话说到老爷子心坎里,顿时叫他笑得合不拢嘴,欢喜得连连点头。 一旁听到的乐喜默默扯了扯卫诚的衣裳,悄声问他是不是还没把两人的约定告诉老爷子。 卫诚摇头,说想顺其自然,等结婚后再慢慢告诉他。 老爷子对家里的下一代还挺关心的,如果知道了,可能会放在心里在意,那与其在这个欢庆的时候告诉他影响他的心情,还不如事后再慢慢跟他讲。 左右不过是两年时间,老爷子就是为了看到曾孙孙出世,想必也会努力让自己活久一点。 卫诚没说过自己一直担心等把他的终身大事办完,老爷子会松下坚持的那口气,抛下他撒手而去。 很久之前是平反回城的念想支撑着老爷子,之前是大孙子的婚姻老大难问题,现在是将孙媳妇顺利娶回家,那之后可以是盼望曾孙出世,看着卫家的下一代成长起来,总能有让他牵挂放不下的人和事。 卫诚也没期望曾经遭受过许多苦楚的爷爷能长命百岁,只想他能活久一点,能陪他久一点,多享一些福。 这些念头暂时无法和乐喜述说,他只能紧紧牵住她的手,借此传递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乐喜认真看向他,表情若有所思,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他此时的心情,她同样反握回去,与他十指紧扣晃了晃,似是安慰。 两人在这边腻歪的工夫,乐顺那里已经和老爷子看他写的那些请柬,被老爷子好好夸了一通。 老爷子没想到亲家居然还会一手不错的毛笔字,请柬写得瞧起来非常好,因此便把卫诚叫过去让他参照参照,等他们写的时候别差太多。 乐喜一家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卫诚居然会仿字,照着别人的笔迹能写得像个七八。 这可是个需要天赋的技术活,乐顺得知后很是服气,再看卫诚愈加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越看越顺眼。 然后他提道:“既然结婚照片都拍了,趁着今天有空,就让卫诚和喜子去把证领了吧。” 老爷子和卫诚一听,心生欢喜,下意识想要点头同意。 乐喜不得不出声提醒:“爸,今天休息日,民政局不上班呐。” 三人:“……!” 太高兴了,差点把这事忘记。 “那明天让卫诚请半天假,到时两人再过去,就穿今天这身,精神。”老爷子果断拍板道。 乐顺和汪红英看着站到一起犹如一对璧人般的两人,忍不住点头同意。 他们都安排好了,乐喜和卫诚也没啥意见,准备第二天上午去领证。 老爷子曾经经商做生意,比较看重玄学风水这块,讲究做什么都要看下良辰吉日,特别还是扯证这种重要大事,更是轻忽不得。 他让乐顺拿出老黄历,两人凑到一块看了许久,也不知怎么算的,最后让乐喜二人明早八点起床,九点十八赶到民政局领证,说这样最吉利,对他们以后都好。 乐喜不明白这里边的原理是什么,不过也不是多难的要求,还是长辈们的好心好意,他们做小辈的满足一下他们又何妨。 于是第二天即便她早早醒来,仍旧被汪红英按着直到八点才起来收拾。 等到快九点时,卫诚来接她,两人一起前往附近的民政局。 第88章 领证啦 因为两人去的还算早, 等到民政局后,发现领证的窗口并没有多少人,他们可以直接过去打申请。 工作人员看过他们的户口本, 又问了一些事情,随后便递来两张表让他们填写。 乐喜填写的时候突然想到,好像少了一个步骤。 婚检呢,不需要做吗?话说这时候有没有这一项啊。 乐喜前世听说过结婚领证前要做这个, 可是现在见人家工作人员和卫诚都没提, 或许是这年头还没有这个? 她犹豫了一下,暂时没问出来。 两人认真填完表格交上去, 工作人员审核片刻, 很快为他们敲章开具结婚证。 乐喜看到对方手里半印刷半手写的大红‘奖状’, 眼睛瞪大,嘴角抽搐道:“这就是结婚证?” 结婚证不是硬壳小红本本吗?怎么会是大红奖状样的呀! 八零嫁男主 第81节 人家工作人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没有任何奇怪之色。 新人对此都很好奇, 她以为乐喜也是。 卫诚却察觉到了乐喜语气中的异样,赶紧问道:“怎么了, 是有什么不对吗?” 乐喜张了张嘴,看看正在忙活的工作人员, 微微倾身小声道:“我以为会是小本本, 还有不用拍大头照的吗?” 虽然现在只能拍黑白色的, 但没有大头照的结婚证算什么结婚证啊, 只有男女双方的名字,谁知道是谁。 “大头照?”卫诚神色茫然。 他没听说过结婚要什么大头照的, 只有结婚前拍个合照。 乐喜用手比划着解释:“就是一寸还是两寸的照片, 现在好像只有黑白的, 就两人挨着头照了后印…贴在结婚证上, 表明结婚的是这两个人。”而不是同名的谁谁谁。 卫诚听着觉得这主意不错,但现在貌似没这种形式。 他转头看向已经制作完成大红奖状的工作人员。 对方刚才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此时接收到卫诚询问的视线,不由得笑道:“咱们现在没这么讲究,不要求贴照片,不过如果你们想要,那就自己去照相馆拍了后贴上嘛。” 乐喜:“…………” 卫诚点点头,决定等下就顺路去趟照相馆,将那什么大头合照照出来,到时和之前的照片一起取。 工作人员这时候递过来已经制作好的结婚证,一人给他们一张红奖状,就算是他们结婚了。 另外,为了庆祝他们结婚,民政局很体贴地准备了新人礼包送给他们。 卫诚高兴地接过来,打开礼包一瞧,发现里面装的是喜糖和红双喜,喜糖被他当场分发了出去,红双喜则打算回家贴新房里。 民政局里得到喜糖的众人纷纷向他们恭喜道贺,气氛还挺热闹的。 乐喜本来还想趁机问下婚检的,现在倒也不好说出来扫兴了,不然还以为她对卫诚不满呢。 之后工作人员提起一件事,瞬间转移走她的注意力,这件事便被她忘在脑后。 工作人员说:“你们还好这个时候来办的,不然再等一段时间,怕是都不好给你们办,非得推迟两年才行。” 这番话顿时引起在场所有新人的注意,纷纷好奇地望过来,等着工作人员的解释。 卫诚立时紧张问:“为什么啊?” 工作人员吊完大家的胃口,最后才笑眯眯透露道:“因为据说到明年的一月一日,新婚姻法就该实行,你们的年龄不合适啊。” 新人们一愣,转而都看向乐喜和卫诚。 卫诚瞧着年龄就不小了,肯定不是他的年龄问题,那就是乐喜了。 而乐喜看起来有点小,应该是刚成年,刚达到十八周岁的法定婚龄,工作人员说她这样的明年就不合适结婚,想结还要推迟两年,那…… 众人仔细一琢磨,瞬间明白了工作人员的意思。 那就是从明年起,女方法定婚龄从十八变二十了呗。 新人们恍然大悟,赶紧追问:“那男同志呢?” 工作人员:“男女平等,都一样,女同志往上推两岁,男同志自然也是如此。” 那便是男方法定婚龄从二十变成二十二了。 “为啥啊?”大家都比较奇怪。 工作人员摆摆手,“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接到一些相关消息,好像是从男女同志生理心理因素上考虑,那些专家研究出来的,上头经过慎重考虑才打算让大家科学结婚,这是好事儿。” 其他人听了挺纳罕,有的甚至没听太懂。 卫诚倒是听明白了,然后下意识看向乐喜,记得当时两人约法三章时,她说过女同志到二十才算发育完全,所以想推迟两年要孩子。 他没看过相关方面的知识,虽然相信了她的说法,但国家都规定女同志十八已经可以结婚生子,那自然也是可以的吧。 没想到这才过多久,上头马上就准备改婚姻法里关于这方面的规定了。 卫诚当即给她的真知灼见比了个大拇指。 他现在十分庆幸当时大着胆子提了亲,能早点将人娶回家,不然再过小半年,估计想娶都娶不成了,一旦推迟两年,谁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事。 老话有说好事多磨,但也最怕夜长梦多。 乐喜看见卫诚给她比的手势,领会到后谦虚地笑笑,不过是比他们多点信息差,实在没什么可骄傲的。 因为这件事,大家都忍不住议论起来,两人趁机离开。 走出民政局,乐喜刚想把自己那份红奖状折起来放进小挎包,被卫诚赶忙阻止。 “别折,折了不好。” 乐喜不以为意,“什么好不好的,只要上面还盖着大公章,这东西就有法律效益。” 但卫诚坚持不要折,如果乐喜不好带,他可以帮她拿,或者帮她保管也行呐。 乐喜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狐疑地看向卫诚,问他想干嘛。 卫诚小心藏起暴露出的狐狸尾巴,特别纯良道:“你看结婚证是成双成对的,咱们一人一张把它们拆分离了不好,不如都放在我这里,保佑咱们比翼双飞、白首偕老。” 乐喜差点被他说笑,“你也是有文化的新新青年,怎么还会相信这个呀。” 乐顺和卫老爷子他们老一辈的讲究这个也就算了,卫诚竟然也开始在意起来了,令乐喜格外诧异又好笑。 卫诚摸了下耳根,说想和她一起走到最后,所以要提前杜绝一切万一,即使是他本来不信的那些东西,也要防微杜渐。 乐喜听到心里软乎乎的,问他:“真想要?” 卫诚立即点头,指着手上那张红奖状说:“你瞧它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是让它媳妇跟它待一块吧。” 乐喜终于忍不住笑开,“什么人啊人的,它就是一张纸,瞧都被你说得可怜兮兮的。” “那你给不给机会啊领导?” “给给给,拿去!” 就这样,乐喜手上的红奖状被卫诚成功‘骗’去,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公文包里,那精心对待的架势,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乐喜饶有兴趣地看完,好奇地问他拿回去后准备怎么办。 卫诚放好松口气,一本正经道当然是裱起来收好啊,不然不小心弄破弄脏多可惜。 乐喜:………… 她默默告诉他这东西像是户口本一样,是可以重新补办的,不用如此小心保存。 但卫诚理直气壮说即使能补办,那办来的也不是现在这个了,纪念意义根本不一样。 乐喜被他讲得没话说,只好一切随他咯。 卫诚目的达成,马上拉着乐喜去照相馆拍大头照。 他特地选的是之前帮他们拍婚照和全家照的那家,因为和人已经认识了,且有之前的大单子在,对方得知他们俩的要求,很快为他们安排照相师傅拍照。 根据乐喜的描述,照相师傅让人在他们俩身后拉了张白布,让两人头挨头、肩挨肩地拍下张所谓的大头照。 由于还需要洗出来,现在看不到拍摄效果,但因为是黑白色的,所以乐喜并没报多大期望,到时差不多能看出来里面的人是她和卫诚就行。 做完这件事,时间尚早,卫诚提议去街上逛逛,等到中午时再一块吃个饭。 乐喜觉得可以,正好她很久没出来好好转了,有他陪着,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其实城里大部分地方,治安还是很好的,只要别再出现像许强他们那样的混混团伙故意惹是生非,老百姓的生活基本都很平静。 两人决定好后,先从附近的河边走起,慢慢转悠到一处小公园,那里景色不错,有很多带着孩子过来玩的老人,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 乐喜和卫诚到里面转悠一圈,出来时被一只小皮球骨碌碌滚到脚边,随后追过来一个不大的小男孩,瞧起来有点眼熟。 小男孩看看他们,再看看滚到他们脚边的皮球,绞着手小声道:“叔叔阿姨,球是涛涛的。” “这小孩儿……”乐喜语气迟疑。 卫诚知道她的意思,打量涛涛一眼,点头说:“你没认错,是他。” 话才落,不远处便跑过来一个慌张的身影。 对方边跑边着急喊道:“涛涛,涛涛,别乱跑,别离开奶奶的视线。” 等人来到近前,乐喜两人一下认出她的身份。 是曲老太,而眼前的涛涛就是卫诚他们当初从河里救出来的那个孩子。 乐喜恍然,怪不得她刚才觉得孩子眼熟,想必卫诚也认出来了。 曲老太跑过来,同样一眼认出了他们。 她抱住孙子连忙和两人打招呼,不好意思道:“原来是两位好心的同志,又麻烦你们了,我刚才一个没看住,涛涛他就跑得不见了,可把我着急的。” 乐喜笑笑:“没事,我们也没做什么,刚刚他是在玩球,小孩子活泼点很正常,你也不用看得这么紧。” 在她说话的时候,卫诚捡起地上那只球递过去。 曲老太帮孙子拿着,再次道谢,转眼瞧见他们肩并肩手拉手的,相处格外亲昵,不禁问道:“两位同志瞧着这是好事将近了?老婆子先在这里道声恭喜啦。” 乐喜没想到老人家眼这么利,顺势点了点头,接受她的祝福。 卫诚掏了掏兜,将留下来的喜糖分出一把,声明道:“刚领了证,来吃些喜糖。” “哎哟,原来好事已成了,恭喜恭喜!”曲老太惊喜地接过喜糖,给自己和孙子都吃上一颗,沾沾喜气。 完后,趁着乐喜两人还没走,她心念一转,问他们什么时候办酒,到时候一定要去捧捧场,怎么说也是一块上过电视的,这份子礼可得随上。 乐喜和他们其实不熟,请他们当娘家人去参加婚宴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还记得这家人和曲立党是亲戚关系,即便据说已经掰扯开了,但谁知道卫诚和老爷子到时看到他们会不会膈应啊。 因此她没接话,转头看向卫诚。 卫诚显然是有些介意的,只道暂时还没确定,随口应付了过去。 曲老太识趣地没再多问,看着乐喜二人走远。 第89章 风起 曲老太回到家, 和儿媳妇王凤仙提起来:“你猜我刚出去碰到了谁?” 王凤仙接过儿子涛涛,顺口接话:“谁啊?” 八零嫁男主 第82节 “咱家的救命恩人卫同志,还有他的新婚媳妇!”曲老太激动拍手, 比自家有了喜事还高兴。 王凤仙惊讶:“卫同志?哎等等,他这么快就结婚了?” 这才过去多久,他们单知道他有对象,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 也是, 卫同志年纪不算小了, 早该成家生娃的。 等到曲老太说出两人只是刚扯了证,还没办酒的时候, 王凤仙立即道:“那这样咱们既然知道了, 到时肯定要去随个礼尽份心意的。” 怎么说也是救了他们家涛涛的大恩人, 恩人有喜,他们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呢。 曲老太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人家卫同志说办酒的时间还没定, 他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倒是不好操作。 王凤仙嗐道:“那有啥, 等下立国回来跟他说说,让他出去打听下不就好了。” “也是。”曲老太点点头, 决定稍后就跟儿子讲一讲。 两人没等多久, 曲立国下班回来了, 得知恩人扯证结婚准备办酒了, 他立即高兴起来。 “这是喜事啊,我马上出去打听打听, 到时候咱一家都去捧场。” 曲立国心情不错地吃完晚饭, 转头又出了门。 曲老太婆媳俩在家中等啊等, 本以为他很快便会回来, 没想到直到天黑下来,他还不见人影。 王凤仙哄睡了儿子,担忧地和婆婆一起等,都打算出去找人了,曲立国才一身晦气地回到家。 曲老太赶紧迎上去问:“这是咋地了,难道是恩人办酒的消息不好打听?他当时推说时间还没确定,看来是真的。” 曲立国忙摆手,说不是这个,他出去后根本没来得及去打听。 “那你干啥了,还回来这么晚?”王凤仙感到非常奇怪。 曲立国无奈道:“碰见二婶子了,说是曲立党终于放出来,非得拉我去给他接风。” “什么?!” 曲老太婆媳俩齐齐惊住。 自从上次曲立党被带走后,他们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本来以为他就要这么消失了,没想到人竟然被放出来了。 两人震惊不解,连忙问:“你不是说他已经倒台了吗?就之前那还……” “那是被他小舅子连累的。”曲立国知道个大概,给她们解释里面的情况。 原来曲立党被带走是真的,接受组织调查也是真的,但他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革命委主任,不可能一点能量没有,另外还有人在暗中帮他运作,他小舅子许强又主动替他担责,这不人才被放出来。 曲老太两人听得倒吸口气:“那、那就一点事没有?咱家之前可是和他都交恶了,如果他有这么大能量……” 那他们一家岂不是很危险了。 曲立国摇头,说不用担心,曲立党再有能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估计这次能把他自个儿捞出来都够呛,没见他是把小舅子牺牲了才勉强脱身的么。 而且经过这次,他头上的乌纱帽被摘了,据说还被开除组织,往后能不能继续呆在政府部门都不一定。 曲老太婆媳俩松了口气,唏嘘道:“以前都说那个许强不争混,动不动让曲立党给他收拾烂摊子,没想到这次倒是叫他捞了曲立党一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王凤仙有不同意见,“话不是这么讲的,立国刚说了,曲立党这次还是受他的连累,他不扛责任先让曲立党出来,俩人保准都陷进去。” “也是曲立党前些年太狠了,得罪的人太多,现在说不准是人家报复呢。” 都说人老成精,曲老太这话可是一语中的,一下猜出了真相。 但三人不知道这件事,说完曲立党又说许强。 许强因为给曲立党担责,又被加判十年,二十年的牢狱坐完,出来他都四十多了,相当于一辈子的好年华都折在里头,这当然不是他能接受的。 所以他那责不是白担的,曲立党得到自由后还得赶紧想办法把人捞出来,不然许家母女可不会跟他罢休。 因为这个,曲立国被强行拉去参加接风宴的时候,还被曲立党拐弯抹角地要求他帮忙,吓得他拒绝后忙不迭地跑了回来。 他们那一摊子烂事,他才不敢参与,再说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能帮人啥忙,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折进去。 曲老太庆幸,夸他做得对,那些都是人精,他们玩不过的,还是继续远离比较好。 经此一遭,一家人再次坚定了和曲立党那边划清界限的念头。 同一时间,被他们谈论的正主正黑沉着一张脸,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却没有一个人来吃,唯一一个被他妈强拉过来的曲立国也跑了,显得他现在格外凄凉,一如他当下的处境。 许虹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桌上的饭菜咽咽唾沫,犹豫着走过去坐下,蠢蠢欲动道:“要不我陪你吃?” 说着,她拎起筷子,已经在考虑先吃哪个了。 因为怀孕的关系,她肚里馋得很,之前都在医院呆着,病号饭虽然有营养,但做的很清淡,她吃久了感觉嘴巴里都没味。 现在这桌被曲二婶精心准备的饭菜没人来吃,刚好便宜了她的肚子。 反正她也不是一个人吃,是肚子里的宝贝金疙瘩想吃。 许虹想罢愈加理直气壮,伸手就朝最中间那道鱼肚子上夹去。 啪! 曲二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虎着脸将许虹的筷子打掉,斥责道:“吃什么吃,没看立党都没动筷,你一个女人家上桌吃什么菜!” 许虹立马不干了,跟她对呛:“我吃点东西怎么了?可怜我弟弟才替你儿子背了黑锅,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他亲姐我的?” 越说越委屈,许虹撂下筷子,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但她光打雷不下雨,一瞧就知道是装的。 曲二婶气得不行,骂道:“背黑锅?谁不知道立党是被他连累的!你还在这儿抱屈,老娘比你还屈!” 提到这个,许虹顿时心虚站不住脚,呛不过她就开始抱着肚子哎哟呻/吟。 曲二婶都习惯了,大骂又来这套。 可谁让她要顾及宝贝金孙呢,只能暂时被许虹仗肚拿捏,屡试不爽。 等着吧,等孙子生下来,看她不好好收拾她! 曲二婶暗自咬牙,狠狠瞪了许虹一眼。 许虹立马哎哟得更大声,终于惹的曲立党不耐烦,大吼道:“够了!” 婆媳俩被吓了一跳,曲二婶呐呐不敢言,许虹则直接打起嗝来。 曲立党一脸铁青,额头上青筋直跳,正要大发雷霆,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曲二婶赶忙去开门,随后进来一个脸生的小子,对曲立党道:“曲大主任,我们大哥说这儿有个能让你翻身的机会,到时如果你能抓住它结交到贵人,指不定还能把你小舅子捞出来,你看要吗?” 那当然要啦! 曲二婶和许虹瞬间两眼放光,前者是为儿子能翻身,后者是为能捞出亲弟弟。 二人唰地看向曲立党,目光满含期待。 曲立党起初也很惊喜,但随后他就反应过来,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敢放出这种话,就是笃定了他会咬饵上钩,而他如果想要拿到这个机会,不出点血怕是不成的。 “你们大哥想要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 脸生小子笑道:“还是曲主任爽快,大哥说您这儿有不少宝贝,咱们的机会也不是白来的,您想要的话,自然得表示一番诚意了。” 曲立党就知道会这样,可是现在的他太需要翻身的机会了。 他往年积累的人脉在这次脱身中折损殆尽,没有人再肯帮他,甚至把他当成瘟疫远离,如果他想翻身,必须找到机会结交上其他贵人。 现在,有人将机会送到了他面前,只需要他掏出一些身外之物。 说是身外之物,可曲立党依旧肉疼。 可如今不是他讨价还价的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管什么样的机会,他一定得抓住。 “你等会儿。”曲立党做下决定,闷头进屋里翻箱子,却发现自己藏起来的那个箱子都找不见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跑出来质问曲二婶和许虹:“我那个箱子呢?是不是你们拿走的?!” 曲二婶一脸茫然,许虹神色躲闪,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脸生小弟替她们开口道:“曲主任如果是指那个装着破铜烂铁的箱子,可以不用找了,它已经被送到大哥那里,现在是咱堂里的私有财物。” “什么破铜烂铁,那是一箱子古董宝贝,怎么会在你们那儿?谁送的!”曲立党面目狰狞。 脸生小弟瘆了瘆,果断地指向许虹。 反正又不是他干的,他才不会帮人瞒着。 曲立党、曲二婶当即怒瞪许虹,眼神恨不得当场咬死她。 许虹脸色大变,吱唔道:“我那时也是为了救你,不然、不然你怎么可能这样轻易被放出来?!”话里话外竟然将曲立党努力找人周旋才被放出来的功劳按在自己的身上。 曲立党目露失望,真想打她一顿出气,曲二婶气得真举起手要打了。 许虹一见立马往地上坐,捂着肚子哎哟打滚儿,动作一气呵成,显得特别熟练。 曲二婶又是心疼孙子,又是恨她恨得眼睛红,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脸生小弟瞧够了热闹,不耐烦道:“曲主任,咱时间宝贵,机会您倒是还要不要啊?不要我就走啦。”说完当真调头欲走。 曲立党再也顾不上和许虹计较,赶忙把人拦住,说让他再等下,自己则又匆忙回屋拿东西。 脸生小弟自得一笑,心道大哥果然说得对,他手里肯定还有宝贝,之前当着那什么革命委主任都能被他们搜刮出来不少,现在人成了没牙的老虎,还不是任他们宰割,先叫他交出所有存货,再老老实实当他们的枪子,以后好好为堂里办事。 曲立党不知道他们打的这番主意,回屋里将自己另藏的好物找出来一件,小心抱着出去,示意可以走了。 脸生小弟失望道:“就这么一件?” “东西贵精不贵多,就这一件,你们大哥看了肯定满意。”曲立党神神秘秘的,将东西包的严实。 脸生小弟撇撇嘴,姑且信了他。 两人随即抛下屋里的两人离开,一路乘着月色兜兜转转,最后来到熟悉的院门前。 曲立党带来的东西,团伙大哥见了果真很满意,毕竟那么大的夜明珠,谁看到能不稀罕? 对方举起夜明珠对着灯光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原本还胸有成竹的曲立党开始变得忐忑起来,他才停下动作咧嘴笑道:“曲主任果然真人不露相,连这等好东西都藏着。” 曲立党权当听不出他话里的挤兑,直接问:“既然大哥满意,那你说的那个机会……” 团伙大哥施施然坐下,没如他的意,话音一转却提到一件昔年往事。 “我记得你当年带人抄了不少豪商,其中包括卫家,是不是?” 曲立党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声音僵硬道:“他们都是资本主义份子,我那样做也是尽职尽责办事……你说的卫家是哪一家?” 那些年抄的人家太多,并且过了这么多年,他哪里还会记得卫不卫家的。 八零嫁男主 第83节 他不承认也没事,团伙大哥自顾自地继续说:“卫家富贵,不知道这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是不是你从他家里抄出来的?” 曲立党更加僵硬,这他怎么会记得,回想一下应该不是。 他便笃定不是。 “那好。”团伙大哥将夜明珠随手扔过去,似乎终于对它失去兴趣,扔它就像扔一颗石头似的。 曲立党却不敢拿它当石头,他也没这个资本。 他慌忙接住,听到团伙大哥命令道:“那你就带着这个东西,过两天去给卫家添喜道贺。” 曲立党没明白,前头刚问他是不是带人抄过卫家,现在又让他去给人道喜? 团伙大哥嫌弃地瞥他一眼,旁边自有人出面详细解释。 原来卫家将有一场婚事喜宴,办得还挺隆重,到时会有不少重要人物到场,甚至上头为了继续安抚以卫家为首的一干平反人士也会来人,除此之外,另有其他听到风声争相过去捧场的,都不可小觑。 如果是之前当着革命委主任意气风发的曲立党,他或许对这些人根本看不上眼,但现在不行了,他急需攀上这些人脉,以便借助他们重新爬起来。 而卫家这场大佬云集的婚宴则是他的一次机会、一个踏板。 至于他以前有没有带人抄过卫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想必大家已经忘记,何况他还是带着当贺礼的夜明珠过去,即便往日有些恩怨,看在他送上的这个稀世珍宝的份上,卫家人也该和他一笑泯恩仇的。 所以曲立党倒不担心这个,主要还是他将夜明珠拿走送人的话,团伙大哥真的舍得? 团伙大哥哈哈大笑,鄙夷不屑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短见?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投资!等你拿着这个混进卫家喜宴结交上一二人物,自有叫你出力的时候,到时得来的可不比这区区一颗夜明珠少。” 曲立党终于明白他们打的算盘,突然心生不好的预感,但偏偏又被饵钓着不想就此放弃,最后只能咬咬牙,选择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答应后,团伙大哥迅速将他打发走,让他回去等他们的消息,到时会派人通知他去参加卫家婚宴。 被他们惦记的卫家此时已经焕然一新,小院被重刷了一遍,还挂上红布贴上了红双喜,什么都准备妥当,只等娶新媳妇进门。 老爷子看着喜庆无比的院子,犹不满意:“要我说应该重选一个大院子,你瞧瞧就这么大地方,多委屈阿喜啊。” “可是阿喜说就咱们三个人,大院子显得太空荡了,住小院正好,那些院子她有其他用处,不让咱们平白折腾。”卫诚边干活边回道。 老爷子知道这事儿,但依旧哼哼唧唧说啥叫平白折腾,一切都是为了让新媳妇进门后住的舒适,那人一舒适,好信儿就接着来,说不定能一年抱俩、三年抱仨呢。 想想到时候孩子满地跑,就眼下这处小院子能装得下嘛。 卫诚被他说得动作一顿,默默打上一剂防疫针,“这事儿还早呢,爷爷你想得也太远了,到时候再说吧。” 老爷子点点头:“也对,到时咱们可以换个大院子,反正咱家啥都不多,就院子多。” “哎,刚才听你那话音,是打算等阿喜进门就将那些院子都交给她打理了?” 卫诚点头,“是啊,我要工作肯定没时间,阿喜虽然要上学,但她的时间还算自由,也有能力,等两天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家都准备交给她来管,院子让她打理不是很正常,还是爷爷有啥别的想法?” 老爷子连忙摇头,那倒没有,这样安排挺好的,他没意见。 他随即又换了个话题,问卫诚请柬都写好没。 卫诚回屋拿出一个刷着红漆的盒子,说都写好了,让老爷子看看。 之前宾客名单是两人一起定下的,喜宴上请了谁,老爷子都知道,此时翻着红盒子里的请柬一一对应,最后发现一个不落,顿时满意地点头。 “不过到时候可能还会有不请自来的,有些可以拒绝,有些却需要小心应对,这里面的度,你要把握好。”老爷子殷殷叮嘱。 卫诚表示明白。 稍后再聊了一会儿,老爷子睡意上来,被卫诚背去房间歇下。 卫诚安顿好他,出来在小院里转悠一圈,检查还有没有哪里遗漏的,最后发现各处都被表姑拾掇好了,他不用再多操心。 这就是有个女性长辈的好处,不然结婚都没人帮忙操持。 他自己也能办,但一个大男人总归没有女同志细心。 卫诚想着这些,将院里看过一遍才放心回屋。 屋里也是一片红,已经被布置成新房的样子,重新刷过白不说,连床都换了,家具什么的更是换的全新的。 一切都装饰得挺好,只等女主人到来。 卫诚置身其中,眼睛巡视过一件件亲手添置的物件,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 看完,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卷铺盖,准备在地上打地铺。 反正现在是夏天,晚上睡地板还凉快了。 至于那床……咳,等乐喜嫁过来,他们再一块睡新床。 卫诚默默做下这个决定,怀着对婚后生活的期盼,甜蜜地进入梦乡。 同时进入梦乡的还有乐喜。 可能是因为快要嫁人离家的关系,她今天有些心思不定,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晚上临睡前还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原主。 不知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还是她潜意识里想给自己一个安慰,她今天晚上入睡后竟然又梦到了’她‘,还是承接上一回的。 这次‘她’的生活有了很大变化。 第90章 铺床 这次她再次变成了阿飘, 和‘她’隔着时空的距离,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看到‘她’那里的情况。 ‘她’看起来已经适应了现代的生活,正坐在卧室的梳妆镜前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 开始给自己描眉画眼打粉底,像是在为什么做着准备。 乐喜飘过去瞧了瞧,发现‘她’竟然比自己的化妆技术强多了。 只见‘她’运用各种化妆工具简单几笔精心勾勒,慢慢将五官的光彩突出放大, 再打上阴影和修容仔细雕琢略显圆润饱满的脸蛋, 最后呈现出的是一张美丽端庄又有几分俏皮的芙蓉面。 乐喜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以前听说美女其实大部分都是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 真正国色天香自然长成的美女并不多, 还有的说没有丑女人, 只有懒女人等等。 她都没太信,但今天真让她长见识了, 原来大家总结的都是至理名言呀。 乐喜稀奇地左飘右飘看着这张化妆后的脸, 想不到自己还能化成这个样子,真漂亮啊。 其实没穿之前她也不是没化过, 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化比较好,也没怎么学过, 所以一般都是随便糊弄一下完事儿。 结果她随便糊弄自己的脸, 脸也随便给个结果糊弄她, 居然都没让她发现自己化好后还能这么好看。 看来还是她手残。 乐喜默默承认这个苦逼的事实。 化完妆, ‘她’满意地照了照镜子,开始换衣服。 衣柜门打开, 唰一排的都是新买的时兴服装, 和乐喜那时候一年都换不了几件新衣服的空荡荡的衣柜全然不同。 环顾一圈, 她才察觉这个家里的东西好像都变了, 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亲手布置的房子,现在它是‘她’的。 换了个人,房子比之前变得活泼亮丽许多,带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让人看了心情下意识轻松愉快起来。 在她观察房间变化的时候,‘她’已经换了身衣服,哼着歌去门口鞋柜里拿出一双高跟鞋。 这又是和乐喜不一样的地方,她最多穿低跟坡跟或平底,嫌高跟鞋累脚不好穿,但显然‘她’很喜欢,穿上后对着落地镜走两步,袅袅婷婷,摇曳生姿。 乐喜看得情不自禁地替‘她’鼓掌。 突然,‘她’对着镜子顿住,目光狐疑地聚在一处,正是乐喜现在本该映射到镜面上的位置。 那里一片空荡,但是‘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对着镜子上和房间里的两处地方来回瞅了好几遍,奇怪地嘀咕道:“难道是眼花了?” 没等她继续疑惑下去,手机来电铃响,‘她’听到特地设置的歌曲,眼睛一亮,连忙去接。 “喂,你到楼下啦?嗯,我已经好了,你等我呀,马上下来,mua。” 之后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脸上开心地笑起来,涌现出一丝熟悉的甜蜜感。 乐喜心有几分预感。 因为这种甜蜜感她曾经在卫诚脸上也在自己脸上发现过,现在它又出现在了‘她’脸上,那岂不是代表…… 下一刻,‘她’的反应几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只见‘乐喜‘拿上包包,最后照了一下镜子,看看自己打扮妥当,终于欢欢喜喜出门去。 乐喜想跟上,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屋子,只能透过窗户看到楼下有个人等在那儿。 对方穿着身休闲装,中高个头,人看起来比较壮实,从上往下瞧不清具体长得怎么样,但这人明显对即将见到的人很上心,等待期间在原地不停来回踱步,时不时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和衣服,抱着手里一大捧花,显得有些拘谨,举止之间充满期待。 很快,‘乐喜’跑下楼矜持地走到这人面前,他立马将那捧含苞待放的花送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乐喜’似乎对他送的花不太满意,勉勉强强接过去闻了闻,和他说着什么。 那人迅速又从身上掏出一盒巧克力来,‘乐喜’马上欢欣鼓舞喜笑颜开,和他拉着手亲亲密密地走远。 乐喜在楼上看完全程,心中了悟。 果然,‘她’是谈了男朋友了,而且看房子里新换的布置以及衣柜里的衣服,估计工作上也没问题,不缺钱花。 乐喜想到自己也将结婚,迈向新的人生,默默祝福她们两个以后都能好好的,在不同的世界里找到同样的幸福。 翌日早上,她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耳边听到汪红英和一众大婶大娘们的说笑声。 今天是婚礼前一天,等会儿她们会去新郎官家里铺床看新房,现在一早就过来准备着了。 乐乐作为压床童子,到时他也有任务,所以他现在都比乐喜起得早,正在客厅里穿着新衣裳跑来跑去,高兴欢腾的很。 乐喜知道自己起晚了,脸上一汗,连忙爬起来穿衣裳洗漱。 她今天其实没什么事,重头戏都在后晌时候,到时会有媒人过来给她装扮,提前将她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样。 因为是新婚前一天,乐顺不让她再往外跑,她只好继续呆在家里,吃过早饭看着汪红英她们带着乐乐欢声笑语地离开。 一行人坐着专门借来的面包车来到大栅栏,由汪小舅带路径直朝卫家的小院找去。 期间,他们这番动静引起了周围住户的注意,大家纷纷走出来看情况,发现是卫家准媳妇娘家那边来人铺床的,才恍然想起卫诚明天就要结婚了。 之前经过卫诚的收院整顿,赶走了不少人,这片地方起码人少了一小半,但也不是没有其他人在。 他们看到卫诚竟然真的要结婚娶媳妇了,心里感觉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感慨。 卫家祖孙刚回来那会儿,他们还说就他那样,这辈子怕是都娶不上好媳妇,估计最后只能捡个歪瓜裂枣凑合,没想到人家转头处了个红专靓当对象不说,自己还打了个翻身仗,现在又动动作飞快地就要将人娶回家了,真是令人想不到。 众人唏嘘一片,望着汪红英带着人红红火火地路过,消失在卫家小院在的那处胡同,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汪红英可不管他们什么心情,只以为大家都是好意围观,走过的时候还朝人家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可把某些人心里给憋屈的。 八零嫁男主 第84节 卫家的小院很快出现在眼前,汪小舅已经来过几次,熟门熟路地带着一群人登门。 汪红英她们却还是第一次过来,且从进入大栅栏开始,她和小姐妹等人就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和脚步,变得有些小心和拘谨起来。 以前这些地方可不是她们能够来的,没想到现在因为乐喜的婚事,倒是有机会来瞧一瞧看一看。 一行人不敢太过东张西望,只不过一边跟着汪小舅往里走,一边悄悄打量观察四周,越看越觉得满意,越看越觉得羡慕。 直至到了卫家小院,她们羡慕的情绪瞬间达到顶点。 卫诚和他爷爷现在住的院子说是小院子,其实面积对于只能挤筒子楼单元房的职工们也不算小,反而很宽敞很亮堂,不知比她们家的小屋子舒坦多少,令人看得眼馋极了也羡慕极了。 汪红英的小姐妹忍不住和汪红英悄声道:“你当初从哪儿找来的这样好的相亲人选呐?这也太好了吧。” 不提卫诚本身的品行和工作如何,光是眼前这个院子,怕是家属院的人看过后,就有不知道多少适龄小姑娘愿意上赶着嫁过来呢。 汪红英被她问得笑容一僵,总不可能说人是她让媒人随便拉来凑数走过场的,只好打着哈哈糊弄说:“就找媒婆介绍的呗,也是他们两个小的有缘分,一眼都瞧上了。” 其他大娘大婶都在支棱着耳朵,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眼红羡慕人家的院子,赶紧过来和汪红英热络,问她找的媒人是谁,到时她们也去让人家帮忙给家里孩子介绍对象。 汪红英被她们围着扯着,忙不迭招呼大家先干正事,其他过后再说。 大家这才作罢,转头迎上卫诚眉眼带笑的脸,还有卫老爷子热烈欢迎的热情态度。 表姑和卫家找的媒人积极地招待大伙,顺带帮卫诚祖孙暖着气氛,让场面热闹起来。 汪红英和她们寒暄过一波话,又听小姐妹在耳边嘀咕,说:“哎红英啊,你有没有觉得你家准女婿比之前变得好看了点?” 她小姐妹也是这次才恍然发现的,以前看过卫诚那样子只觉得丑,现在再看却觉得他白了点长肉了点,人瞧上去倒不显丑了,还稍稍有些顺眼,真是见了鬼了。 汪红英顺着她的话也仔细打量下卫诚,发现果然如此,心里惊讶,嘴上却理所应当道:“这有啥好奇怪的,喜子早前不就说了,卫诚那样子只是在草原上被饿得累得,现在回来过上好日子,人养养肯定是个大…大那什么?” “大帅哥!”小姐妹默默将乐喜曾经说过的词补上。 汪红英拍手:“对,大帅哥,你瞧他现在只不过刚刚吃回来点肉,又捂白了点,人就不丑了,将来等他养好,说不准还真是个俊的。” 小姐妹听得忍不住点头,给汪红英伸出大拇指,说还是她眼光好。 虽然事实不是如此,但此时汪红英挺直腰板,顺势替乐喜将这夸奖领了。 叙过一阵话,趁着气氛正好,汪红英她们开始提出办今天过来的正事,铺新床,看新房! 卫家一早有准备,当即带她们去新房。 新房就在卫诚之前住的房间,里面布置一新,还都是他亲手而为,表姑和老爷子只在一旁给建议。 卫诚自信已经做到尽善尽美,没有其他错漏,但现在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他总不免有些紧张和忐忑。 在他这样的情绪中,汪红英带人走进宽敞明亮的新房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地上全铺的漆面地板,直呼好家伙。 不用看其他,单是这地板就让人觉得很用心了。 而这其实才只是开胃菜而已,之后还有新式带弹簧的大床、高到与天花板相接的一排衣柜、精致印花的梳妆台等等,都让他们一群土包子大开眼界。 大家顿时点头连连,夸赞不断。 “好好好,院子好,屋子收拾得更好,一看就是上了心的,小卫同志做得不错!” 话是夸卫诚的,但汪红英脸上十分有光,一边替他谦虚一边掩不住的高兴和得意。 卫诚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也没做什么,只要阿喜能喜欢就好。” 大家听了顿时暧昧地笑起来,说他布置得这么用心这么好,乐喜哪里还能不满意,肯定满意得很呢。 卫诚没告诉她们他之所以这样做,其中多多少少都有乐喜建议的成分在,新房几乎都是按照她的意见来收拾的,他只负责出了些力。 在这样的前提下,乐喜自然不会不满意了。 屋子看好,接下来就该步入正题,开始铺床了。 汪红英当下领着小姐妹等人将带来的被褥被单之类的都用上,铺一层唱念一句吉利话,然后让乐乐上去滚一滚,再说句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祝福语。 卫诚在一旁看着,渐渐被那句话念得耳根红红、心口怦怦,眼神幽深又期待。 汪小舅同是男人,察觉出他的一点异状,趁着汪红英她们忙活的工夫,他将人拉到院里,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小子准备好了没,明儿个的婚宴可别出岔子,要不是我到时把朋友们都带过来镇场子?” 卫诚的注意力被转移走,平缓了一下情绪回说都准备好了,不过如果汪小舅愿意带朋友来帮忙,他自然乐意,来者不拒。 两人就此商量了点细节,片刻后又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汪红英和表姑她们便在屋里忙完出来了。 乐乐最后走出来时手里还剥着红花生吃,那是刚才撒过喜床后余下的,被汪红英给他当零嘴。 老爷子见她们出来眼睛一亮,朝乐乐招招手,摸着他脑袋问了几句话,然后往他衣裳口袋里塞了个厚红包。 这是他作为压床童子应该得的,乐乐来之前被嘱咐过不能拒绝,现在接到后立即开心道谢:“谢谢爷爷。” 老爷子听到这声爷爷,心里那是一个高兴,搂着乐乐亲香了好一会儿。 表姑那边陪着汪红英她们继续说了一阵,卫家在饭店订的席面被按时送来,可把汪红英几人看呆了眼。 她们还以为是卫家买了菜,她们帮忙做来着,毕竟他家人少,她们也是不介意的,心里对此一早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从饭店给她们订来一桌席面! 眼看着身穿白色厨师服的饭店服务员依次将菜摆上,且那菜色看起来还格外不错的样子,汪红英她们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表示长见识了。 老爷子乐呵呵地招呼大家上桌,由于桌子够大,也不分男女桌了,老爷子和卫诚在桌子一边招待汪小舅和乐乐,表姑则在另一边负责招待汪红英一众妇女同志。 两边分工明确,却又无比融洽,最后将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令几个来帮忙的婶子大娘啧啧称赞不已,纷纷暗道这一趟来得真值。 饭罢,汪红英一行人继续呆了片刻,便要告辞离开了。 老爷子和表姑再三留了留,最后过了下午三点才放人,让卫诚好生送她们回去。 卫诚带他们走出大栅栏,自然免不了又是被一番围观。 看到这些人,汪红英的腰板儿挺得更加直溜,笑着说:“这里住的人还不少啊,以后阿喜在这边生活也不会显得冷清了。” 卫诚一边带路一边回道:“之前人才多,都有些吵了,现在搬走了一部分倒还好。”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一路瞧过来,好像有的院子住满人,有的院子却是空着的。这不住得好好的,他们怎么搬走了?”汪红英的小姐妹表情恍然又诧异。 如果是他们家住在这里,肯定不管如何都不想搬的,结果竟然还有人不愿意住,真是不能理解。 汪小舅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当牙签,笑笑说:“这有啥好奇怪的,那些空着的院子都是卫诚家的,现在收了回来,里面的人当然得搬走啦。” 大家听了喔嚯一声,立时齐齐看向卫诚,神色间满是不敢置信。 “卫同志,那些院子都是你家的?!” 好家伙,她们以为一个小院子就够好的了,现在才知道那才到哪儿,人家住的那个原来只是最小的一处,还有好多别的大院子呢。 想想她们自家现在住的鸟笼子,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因为差距太大,导致她们连嫉妒恨都嫉妒恨不起来,只是特别羡慕、极其羡慕。 羡慕卫家能有这么多大院子住,想住哪个住哪个,不用像她们一样挤筒子楼。 羡慕乐喜火眼金睛挑了个好夫婿,不像她们家孩子一样还要为单位分房争破脑袋。 “喜子可真命好啊,能碰上卫同志。” 大家心里集体冒出这个想法,一不小心将其秃噜了出来。 汪红英听了不得劲,还没等她说什么,卫诚便自然地接道:“能遇见阿喜才是我的幸运,我命比较差,她命好正好带带我。” 汪红英脸色一变,赶紧呸呸道:“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喜子命好,你也命好,你俩正登对儿,谁也不差谁,以后好好过着,长命百岁,芝麻开花节节高。” 一连串吉利的话砸出来,其他人才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好像说错话了,赶忙跟着说吉祥话描补。 “对对,卫同志和喜子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合该他们在一块,往后福气大着呢,明儿个办酒咱可都要来沾沾喜气。” 好听话谁不愿意听,卫诚将这些祝福都听在耳朵里,眉眼间的愉悦越加浓厚起来。 一群人说着聊着走到大栅栏外,接人的面包车已经在那儿等着。 卫诚亲自送他们上车,看他们走远消失不见了才回去。 驶远的车上,汪红英她们还在谈论着这一趟大栅栏之行,以及在卫家所开的眼界,不禁都唏嘘赞叹不已。 回到家属院时,她们激动的心情都没平静下来,各自和人说道今天的见闻不提。 她们是任务完成可以歇息了,汪红英那边还不行。 她刚回到家,来梳妆的媒人便到了,又要马不停蹄地开始张罗着给乐喜开面打扮。 乐喜早已洗好澡,手脸也提前护理过,并不需要再特别捯饬,按她的意思直接上妆就可以。 但是不行,根据习俗流程,她仍旧不可避免地被揪着走了一遭。 首先那个开脸,就是用棉线在脸上绞一遍,乐喜经历过后只想说这简直是酷刑,不如直接给她找个剃头师傅修面得了。 第91章 结婚啦 开脸绞面痛苦就算了, 之后还要被化成猴屁/股一样,乐喜表示这不能忍。 她终于忍不住提出来:“我自己来化成吗?” 她手艺再不咋地,也比如今脸上大白面高原红的水准强吧? 汪红英忍不住笑开, 知道她是嫌弃,“大家结婚都这样,你忍忍就过去了。” 乐喜对着镜子看到里面那张脸被化得跟鬼似的,实在忍无可忍, 坚持洗掉现在的所谓新娘妆,自己试着来化一个给她们看看。 汪红英等人拗不过她,反正时间还早, 干脆让她试试。 乐喜迅速洗掉脸上的东西,用那些简单的化妆品开始捣鼓自个儿的脸。 她现在的皮肤年轻白/嫩, 其实根本不用上什么粉,显得太不自然, 还不如扑点水,然后擦上一层雪花膏来得好。 她手残她知道,底妆索性就这么搞搞,再把眉毛修一修画一画,眼睛稍微勾个上眼线, 鼻子两侧晕点阴影, 嘴巴涂完雪花膏保湿再抿些胭脂,齐活。 乐喜弄好仰头让汪红英瞧瞧怎么样。 汪红英看得点头:“还成, 就是脸上不打胭脂, 会不会显得不喜庆?” 乐喜嘴角抽抽,难道一定要化两团高原红才算喜庆? 恕她实在难以接受。 不过不打高原红, 可以稍微拍点胭脂应景, 反正不就是想要喜庆点嘛, 那她把妆容往浓了化呗。 最后继续捣鼓许久,终于让汪红英她们满意,她自己也称意了。 八零嫁男主 第85节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可见他们在这件事上磨蹭多久。 乐喜带着妆出去,和乐顺一起吃了在家当姑娘的最后一顿饭,然后便又被拖回房间穿喜服弄头发。 直到把所有新娘子的准备工作都做完,夜早已深了,其他人这次纷纷告辞,准备第二天一早再过来。 而乐喜被她们打扮成新娘子的样子,需要靠在床头睡一晚上,躺也不能躺,站也不能站的,别提多难受了。 可汪红英说这些都是姑娘家嫁人必走的步骤,只要熬过这一晚,未来必定万事顺利,夫妻和谐。 乐喜不信,但既然大家都要走这一遭,那她也不能太另类,熬就熬,她坐着也能睡着。 才迷糊一会儿,离开的汪红英又回来了,还塞给她一本小册子,神神秘秘地让她快看。 “什么东西?”乐喜好奇打开,以为是给她打发时间用的。 结果翻开一瞧,喔嚯! 汪红英眼神闪烁红着脸道:“这是小人书,小夫妻新婚夜怎么过的,上面画的都有,你看完以后压箱底。” 乐喜:什么小人书,这不就是那啥启蒙读物嘛。 如果晚上是拿这个东西消磨时间,她觉得她又可以了。 但是汪红英不可能一直让她看下去,只叫她翻过一遍就赶紧收走,说是给她压到嫁妆箱子底下,等婚后有时间再看。 乐喜默,回想一下刚才匆匆看过的图画,感觉也就那样,还没有她前世网上看来的清楚明白。 汪红英很快又走了,走前体贴地帮她关了灯,让她好好休息。 半靠着喜被和枕头的乐喜:“…………” 这个样子,她能好好休息个鬼呀。 她倒是想干脆躺下睡觉,但是头上刚梳好的发型挺好看的,如果真那样睡一夜,明天早上肯定不成了,到时再叫人家梳妆媒人过来不一定来得及。 最终她在黑暗中就那么歪着七想八想的,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稍微眯上一会儿,房间里的灯又被打开了,晕黄的灯光唰地照亮整片空间。 乐喜被灯光刺得眼睛微眯,拿手挡着缓了一会儿,汪红英走过来拉她:“喜子起来了,先吃早饭,等下天亮卫家那边就该来人了。” “不是说吉时在上午九点多吗?”现在才几点,外边貌似天都黑着呢。 乐喜睡意朦胧,不太想起这么早,觉得都是平白折腾人。 但是她最终还是被汪红英拉了起来,然后稍稍打理一番出去吃饭。 这顿早饭被汪红英做得很清淡,免得叫乐喜吃了有口气啥的。 其实乐喜想说大可不必如此,毕竟稍后她和卫诚在大栅栏完成宣誓仪式后还要去饭店参加婚宴,到时不可能不喝酒,口气什么的到时喝了酒肯定会有点,现在就注意起来有点太小心了。 知道后面会有场大仗,乐喜将自己吃得饱饱的,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上。 她在桌上吃着,乐顺就坐一旁看着她,嘴里叮嘱些早说过几百遍的话,被他这些天来念叨了一次又一次。 乐喜每次都认真听着,该应声的应声,该点头的点头,好似一个乖宝宝般听话,令乐顺心里更加不舍,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语气哽咽。 现在也是类似的场景,乐喜无奈安慰:“爸,我只是出门子嫁出去了,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你难过什么呀,大不了我以后天天回来看你呗,反正大栅栏距离这边又不远,坐电车还能直达呢。” “胡说什么,小心被卫诚他们听见不高兴。”乐顺嘴上斥责,面上却被她讲得挺高兴,心情一下子又变好起来。 父女俩趁着吃早饭的功夫联络下感情,再多的离别愁绪也被某人插科打诨地搅和散了,最后只剩下大喜之日的高兴和欢喜。 吃过饭,乐乐才起来,被汪红英迅速拉去收拾。 乐顺看到他,感慨道:“本来你出嫁应该被亲兄弟背下去的,可你看乐乐的小身板……” 乐喜赶忙摆手,那小子才多大,她就不祸害祖国花朵了,到时可以让卫诚直接抱她下去。 乐顺觉得这也是个办法,还显得乐喜被丈夫和婆家重视,便同意了。 乐乐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收拾好后腻到乐喜身边吃饭,知道她今天真的要走了,他也很舍不得姐姐。 天很快亮了,来帮忙的人陆陆续续过来,将卫家的小客厅挤得满满当当,还有人挤不进来,索性在外面的楼道里占据好位置,准备就近等着围观。 这样一直等到快九点的时候,汪小舅到了,带来卫诚的迎亲车已经在路上的好消息。 大家精神一振,纷纷讨论。 “卫同志接亲竟然用车?啥车?” “新郎官穿的什么衣服呀,有没有变俊?” “来的人多不多?咱下边拦道的人要不要再加点?”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都是问题,直让汪小舅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好。 最后他大手一挥笼统回道:“卫家找的小汽车来迎亲,新郎官穿得中山装,今儿个他最俊,来的人不少,下边拦道的人够了,不用再增加,不然耽误了吉时可不成。” 大家听了嗡地一下,比刚才表现得更激动了,兴奋地围着他问这问那。 汪小舅暂时脱不了身,只好向姐姐求救,最后被汪红英笑着出来将他拉进去。 汪小舅进屋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发型衣裳,转眼瞧见打扮成新娘子样儿的乐喜,顿时伸出大拇指大夸特夸一番,直把乐顺夫妻听得笑容满面。 夸完人,汪小舅才哼唧着提出一个请求,说他想带圆圆老师到时一块参加卫家的婚宴,正好先让汪红英和人家见个面认识一下。 乐喜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到时婚宴上来的人很多,多一个圆圆老师不多。 汪红英更没意见,刚好趁机看看未来弟媳妇。 乐顺在这件事上没发表什么看法,全凭他们自己做主。 说完这件事,九点到了,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鞭炮声,迎亲队到了! 汪小舅等人立马往外跑,外面瞬间沸腾起来。 乐喜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不能出去看卫诚带人闯关上楼的场面,只好焦急地默默等着,直到乐乐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手舞足蹈地和她描述一番,然后说姐夫打上来了。 乐喜发笑,很快看到带头冲进来的卫诚他们。 其实说打不合适,说闯才贴切。 她也没想到卫诚还要这么莽的一面,为了娶到媳妇,他是带着来帮忙迎亲的同事们过五关斩六将硬闯上来的,跟推土机似的一路强势碾压,以最快速度冲到乐喜跟前,简直惊呆众人眼球。 乐喜瞧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中山装扣子都解开一颗,露出性感的喉结,不禁嗔怪道:“这么着急干嘛,我又跑不了。” 卫诚摸把汗,顶着冒烟的头发一本正经道:“爷爷说了,不能误吉时。”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牙齿布灵布灵白。 乐喜瞧他一身打扮和拍婚照以及领证那天差不多,还是一样的帅气有型,心中十分满意。 她伸出手示意,卫诚立马心领神会地牵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拉入怀中一把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 围观的其他人都看愣了,下意识鼓掌。 噼里啪啦的掌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响,乐喜被卫诚抱着穿过拥挤的人群,被乐顺他们护着,一路下楼走过已然熟悉了的家属院,最后来到接亲的队伍前。 队伍最前方停了辆小汽车,车身上绑着大红花,由卫诚站里会开车的同事充当司机,之后是一队骑着自行车的迎亲车队,要阵势有阵势,要排面有排面。 大家看得惊叹连连,瞧着乐喜被卫诚抱着告别父母弟弟,然后坐上那辆精贵的小汽车后座,和卫诚一起被载向大栅栏。 自行车车队带上乐喜剩下的嫁妆紧随其后,留下津津乐道的家属院众人,觉得这场面可以让他们吹上一年。 乐顺他们没跟上去,而是稍后打算直接去举办婚宴的饭店,到时就能和乐喜重新见到了。 而乐喜则被卫诚牵着手坐车来到大栅栏,车子不好进胡同,队伍在胡同口便停下了。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迎亲车队开始向围观的众人撒喜糖喜钱,热得一阵喧闹。 乐喜透过车窗往外一看,发现人还挺多,一点不比家属院那边少。 卫诚首先下去,跑过来给她开门,伸手又想公主抱她。 乐喜一见意会到他想干嘛,不禁打趣道:“从这里到你家小院的路程不算短呐,你行不行啊?” 卫诚深深看她一眼,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乐喜被他别有意味的眼神一看,脸上忍不住红了红,比染上胭脂还要好看。 卫诚凝视着她,喉结微动,俯身一下将人抱出来,转身就走,步伐间颇有一股迫不及待的急促感。 迎亲队伍很给力,从胡同口到卫家现住小院,鞭炮声此起彼伏,一直响不断,喜糖喜钱也时不时撒着,人群追着他们抢,搞得现场气氛特别热烈,好像一众人簇拥着两位新人进门一样。 实际上也差不多,卫诚在大家的拥护下抱着乐喜跨过小院大门。 老爷子和表姑等人早在搭好的喜棚前等待已久,笑容满面地望着他们进来,十分欣慰。 卫诚卡点卡得不错,几乎是他们刚到,那边主持婚礼仪式的司仪便高声一喊。 “吉时到——” 第92章 宣誓 听到一声吉时到, 乐喜下意识反应是拜天地。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新时代早就改变了,没有拜天地, 只要对着主席像宣誓,然后向高堂鞠躬,仪式就算完了。 乐喜提前被告知过流程,听到这道声音立马从卫诚怀里下来, 和他一起走到喜棚下。 喜棚中已经布置好,一张大木桌上摆着各样代表祝福喜庆的物件,最上方则挂着一副和蔼可亲的主席像。 新人就位, 司仪立马给他们一人递上一本小册子,上面有他们需要宣誓的内容。 乐喜和卫诚同时打开册子, 而后在司仪的号令下举起右手,左手拿着册子开始宣誓。 “我卫诚今日与乐喜同志结为伴侣……” “我乐喜今日与卫诚同志结为伴侣……” 两人念过这句, 相视一笑,齐声说出下面的话—— “此后必相扶相持、生死与共,无论富贵与贫穷,不离不弃,携手并进, 共同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做贡献, 为祖国为家庭为个人发光发热!” 乐喜念完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心道这些誓词是谁写的啊, 真好。 卫诚凑过来一些, 低声问:“怎么样?” 乐喜赞赏点头:“不错不错,尤其是这些话。”深得她心。 卫诚嘴角笑容加深, 略微小得意道:“是我亲自写的。” 乐喜惊讶地看向他, 没有多少意外, 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八零嫁男主 第86节 很好,不愧是他! 卫诚脸上的欢喜这下遮都遮不住了,被围观的人瞧见,纷纷调侃问:“新郎官和新娘子在说什么悄悄话?仪式还没完呢,都专心点。” 人群哄然大笑,司仪赶忙引导乐喜和卫诚进行下一步。 他们对主席像宣誓完毕,朝它鞠躬三下,而后就是拜高堂。 因为新社会不兴跪拜那一套,所以现在不叫拜高堂,叫感谢长辈,也不用跪下磕头,只需要新人一起给长辈鞠个躬,长辈给个红包,新人改了口就妥了。 乐喜随卫诚一起给老爷子鞠了躬,老爷子立即乐呵呵地给了两个大红包,并说上几句勉励祝福的话。 “好的,爷爷。”乐喜改口。 老爷子笑容更加灿烂,连声道好。 表姑站在一旁,卫诚拉着乐喜顺势也给她鞠下半躬。 “使不得,使不得,好孩子,快起来。”表姑受宠若惊,感动地连忙把两人扶起,一人塞个准备好的红包。 乐喜接下红包,脆声喊了下表姑。 表姑当即笑颜如花,开心得不得了。 如此,结婚的仪式已算完成,司仪适时开口,大声道:“现在我宣布,卫诚同志和乐喜同志正式结为夫妻,大家恭喜!”说完率先鼓起掌来。 大家紧跟着掌声雷动,看向两位新人的目光满是祝福。 乐喜被这样的气氛感染,脸上不由得染上绯红,看起来特别有新娘子的娇羞之色。 卫诚笑得最开心,眉眼舒展,笑声悦耳,笑容从未如此明朗过,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不一般。 掌声笑声中,一群青年男女激动地涌上来,将乐喜和卫诚包围在其中,开始嘻嘻哈哈地你推新娘一下,我推新郎一下,将他们两个人推到一块,边这样助攻边起哄亲一个。 这也是婚礼环节之一,老爷子他们看到后并不阻止,反而笑哈哈地退到一旁瞧起了热闹。 乐喜知道要过这一遭,早想好了应对办法,见有人来推便迅速往卫诚怀里躲。 如果是别的新娘子,可能还会害羞逞强,宁愿被别人闹也不敢扑新郎。 但乐喜不是啊,比起被一群人闹着开玩笑,她宁愿躲进卫诚怀里给他占便宜,反正这项活动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 卫诚与她心有灵犀地立马将她抱住护劳,把一切‘咸猪手’都挡在外面,不让他们扰到乐喜分毫。 奉命闹婚的人直呼犯规,嚷嚷着非得让新郎官摁着怀里的新娘子亲一口给他们看,不然这事儿过不去。 最后,卫诚别不过他们的热情,半推半就地抱住乐喜吧嗒一口亲在她脸颊上,完后抬头交差道:“这样可以了吧。” 众人哦哦大叫,兴奋得得寸进尺:“不行不行,新娘子也得亲回来!” “快亲回来!亲回来!亲回来!” 有人带头,大家都跟着起哄,一边大喊亲回来,一边还拍着巴掌打起了拍子。 卫诚笑着挥手让他们别过分,结果没人听他的,闹得更欢腾了。 他不禁低下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怀里的人。 乐喜被他这样一看,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心知如果他真阻止,根本不会给大家闹起来的机会。 虽说是被众人推动闹着玩,但他自己显然也是愿意的。 如此,满足一下他又何妨。 谁怕谁呀。 心念微转,乐喜当下垫起脚尖,仰头往某人脸上重重贴了一下。 卫诚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出其不意,忍不住愣了愣,手下意识想摸她刚刚亲到的地方。 还没摸到,乐喜一把拉住他的手,笑嘻嘻问同样愣住的大伙:“好啦,我亲了,现在满意不?” 众人愣愣地看着她,当目光瞄到卫诚带着口红印的脸时,立马绷不住乐不可支起来。 卫诚转过头奇怪地望着他们。 然后便有更多的人发现了情况,微微一愣之后顿时喷笑,最后直接引得哄堂大笑,气氛极为热烈。 卫诚被卫老爷子笑着故意指了指脸提醒,他后知后觉地想赶紧抹抹脸,但是被乐喜拦住,干脆告诉他:“是刚才亲的时候留下的口红印。” “这可是我盖的戳,你真要现在抹掉?” “不。”卫诚下意识摇头,而后考虑到大家的反应,他先确认:“很难看吗?我看大家都笑了。” 乐喜跟着笑:“不难看,其实挺有味道的,就是他们可能没有见过顶着口红印的新郎官,所以才觉得稀奇了点。” 卫诚放心了,决定先不擦,反正这会儿是在家里,顶着口红印也没事。 至于大家因此笑他,笑就笑呗,尽情笑,他们再笑也羡慕不来。 卫诚搂紧乐喜,骄傲地挺直腰板,脸上的口红印在阳光下愈加显得嚣张惹眼,引得大家笑个不停,气氛欢乐极了。 闹过一场,这边的婚礼仪式基本也算结束了,接下来是出发去饭店开宴吃席。 其实那里才是今天的重头戏,是乐喜作为卫家新媳妇需要打好的第一场仗,到时她需要和卫诚一块陪同老爷子接待参宴的各方宾客,不说必须应对的多么八面玲珑尽善尽美,也不能轻易掉什么链子。 坐上车过去时,卫诚见她有些紧张,安慰道:“实际上没那么严重,你只要好好站在我和爷爷身边,旁人不会为难新娘子的。” 乐喜秒懂,总之装羞涩就可以了。 多说多错,多做多错,她初初登场也不适合多张扬,卫家本就作风低调,到时候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新娘子,其他人也不能置喙什么。 “好,我懂了。” 乐喜长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淡定,不能给两家丢人。 前世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不过是摆在饭店的一场婚宴,来的人再多再重量级,估计都比不上前世公司几万人的年会,她那样的场合都不怕什么,如今自然也不用怯场。 眼看乐喜很快平复下情绪,卫诚眼里满是笑意,转而道:“马上快到地方了,阿喜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乐喜茫然:“什么事?”赶紧回想自己有没有遗漏重要的事。 卫诚微微一笑,凑过头来,将他脸上那枚口红印大咧咧地送到乐喜眼前,指了指示意:“喏,你干的好事,是不是也该你收拾掉?不然待会儿到了饭店,真要让我顶着它去招待宾客?” 乐喜随着他说的话想到那样的场景,自己先忍不住扑哧笑开。 “挺好的呀,你不敢?” 卫诚吞吐着热气,幽幽道:“阿喜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到时别嫌反复问起这事的人烦。” “好吧,我给你擦掉好了。”乐喜笑着探手过去,却被卫诚一把抓住。 卫诚摩挲着她的手心,提醒道:“别用手,待会儿接待客人时可能还要握手,你想到时染人家一手胭脂?” 乐喜赶紧摇头,当然不想了,那样很不礼貌的。 可是因为穿的是喜服,身上没口袋,她没带手绢啊,头上盘头系的倒是有,但又不可能拆下来给他擦脸。 “你有带手帕吗?”乐喜说着朝他衣服上的口袋里摸去。 她记得他之前定亲啥的都往口袋里塞手绢了,现在估计也有,让她找找看。 卫诚没回答,任她的小手往他身上摸索,胸口渐渐紧绷发热。 乐喜先摸的是那里的两个小口袋,她记得很清楚他上次就是将手绢叠成花塞在这里,结果两个摸完都没找到。 “没有带?”她抬头看向卫诚。 卫诚喉结滑动一下,身体想微微后仰。 乐喜一手扯住他衣服,阻止道:“别走啊,等我找完。” 话没落,她的手已经再次探向他腰上的两个大口袋,小手在里面划拉一圈,仍旧没什么发现。 卫诚紧紧抿着唇,像是在忍耐什么,从一开始的纵容享受到现在觉得是一种折磨了。 眼看乐喜搜完腰上还想往他裤子上摸索,他赶忙将她的手抓住拉回,嗓子沙哑道:“不用找了,我也没带。” 乐喜被他紧紧箍住手,脸上忍不住翻个小白眼,无语道:“不早说,害得我白费功夫。” 卫诚咽了咽喉咙,目光幽沉地盯着她的脸,还有那张开合的红唇,暗道怎么会是白费功夫,她做得很好,就是场合不太对,如果是晚上……就好了。 乐喜小小埋怨了一句,抬头对上卫诚变了味的眼神,突然后背一烫似的,不知怎么有种危机感。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让她脸上热热的。 卫诚咳了声,低哑道:“快来不及了,不如你怎么弄上去的,也怎么给我弄下来?” 乐喜:“……?” 乐喜懵着脸和他大眼对小眼,被他意有所指的目光稍稍暗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哥你这么猛的吗?! 现在可是在车上,前头还有司机呢,你这样骚气真的好么。 乐喜抽着嘴角疯狂摇头,“不好吧,还有别人在……” 卫诚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驾驶座,和充当司机为他们开车的同事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 后者意味深长一笑,识趣地将后视镜扳下来,示意自己不会偷看,他们可以随意。 不过按照路程,他们马上就要到饭店,时间确实不太多,他免不得提醒一句。 “要做什么的得快点,等下再过两分钟就到地方啦。” “知道了,多谢。”卫诚泰然自若地道声谢。 乐喜却没有他这么淡定,意识到司机大哥话里的含义后,她脸上猛地爆红,不禁瞪了卫诚一眼。 卫诚被她含嗔带怒的水眸一扫,身体里压下那股冲动更加强烈,握住她的手控制不住地紧了又紧。 乐喜挣了挣,红着脸不满道:“卫小诚,赶快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卫诚松了几分力道,但仍旧拉着她手不放,另一只大手指着自己脸上的口红印催促:“来,阿喜,把它去掉,不然要来不及了。” 乐喜瞪他,余光瞄到前方已经能看到饭店的门口了,的确快来不及,她不可能让他顶着一脸口红印去婚宴上招摇。 所以最终还是让他如了意,她恨恨地扑上去,捧着他的脸,舌尖对着那枚红印子轻轻扫过,将沾上的胭脂尽数卷入口中,只留下一小片不太明显的口水印。 卫诚感受到那片温软,喉结一动,喉咙咽了咽口水,两只大手不知何时扶在了乐喜腰上,紧贴她敏感的腰窝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将她烫得都颤了颤。 “这样好了吧?”乐喜冷哼一声,扔给他一记小白眼。 卫诚完全不以为意,眼睛紧盯在她的唇上,本能地探头凑近,想衔住它试试和预想中的感觉一不一样。 但他刚有所动作,还没让乐喜察觉到他想干嘛,两人坐的车子便突然一停,前头驾驶座的司机大哥笑道:“好了两位,饭店到啦,新郎官和新娘子该下车了。” 八零嫁男主 第87节 意图未遂的卫诚:“…………” 饭店到,大家都下车,卫诚将乐喜带下车之后还要赶紧跑后面一辆车上,帮忙把老爷子抱下来放上轮椅。 乐喜没有光看着,陪他一起过去,等老爷子坐上轮椅后一块推着往饭店走。 其余的人都停好自行车跟在他们后面,饭店那边一早安排妥当,见一群人按时过来,负责人立马带着经理亲自出来迎接。 卫诚和他们寒暄几句,然后开始安排大家进场,由服务员带去入座。 表姑一家都来了,这个时候便帮着引导宾客,服务员做得再好,总归没有自己人出面显得有诚意。 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在场的各位都有自己的任务,一切在卫诚他们过来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乐顺等人也在乐喜之前赶过来了,带了不少家属院里随礼的邻居,全都被当作娘家人坐到代表女方家属的区域。 乐喜和卫诚过去先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安排人注意照顾着,没说上几句话,老爷子那边就派人过来通知他们客人们开始到了,叫他们赶紧去门口处迎宾。 乐顺听了急忙催他们:“快去吧,这儿有人陪着好好的,你作为新媳妇肯定忙,别多操心咱们。” “你爸说的对,赶快去吧。”汪红英和乐顺一起赶人,顺便看着穿喜服的两人忍不住点头,怎么瞧怎么般配。 老爷子那边的人还在等着,卫诚不再墨迹,和乐喜一同道:“那爸妈记得吃好喝好啊,有事儿叫人过来找我们。” 听到卫诚自然地改了口,乐顺和汪红英都十分高兴,欢喜地嗳嗳应下,摆手让他们放心去好了。 乐喜叮嘱了几句负责这一片的服务员,才和卫诚转身离开。 宾客确实已经陆续到了,两人赶到门口时就瞧见老爷子正和一个不认识但气势不凡的中年男人说着话。 见他们过来,老爷子与中年男人一起看过来。 卫诚、乐喜喊了声爷爷,然后看向那位中年客人。 老爷子及时介绍道:“这两个就是我家的孙子孙媳妇了,也是这场婚礼的主角,而这位是赵部长。” 前面都是向那位赵部长做介绍,后面那句才是对乐喜卫诚二人说的。 他没具体介绍这位是什么部长,但两人都会意到对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随着喊了声赵部长。 赵部长摆摆手道:“喊我赵叔叔就可以了,祝贺你们新婚大喜,百年好合。”然后送上一个大红包随礼。 乐喜和卫诚看向老爷子,见老爷子点了头才接过红包,改口又喊了声赵叔叔。 也不知道这位赵叔叔是什么人,反正看老爷子对待他的态度挺慎重的,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等郑重地将这位送进主桌,重新回到门口的卫诚小声询问老爷子对方的身份。 乐喜同时支起了耳朵,听到老爷子讳莫如深道:“上头派来的,别多问,他让你们喊叔叔,你们就当他是来参加婚礼的叔叔辈好了。” 卫诚和乐喜对视一眼,神色中双双闪过了然。 明白了,上头来的代表,需要谨慎对待,但也不能太过小心,既然人家表明是‘叔叔,那他们就当他是来参加婚宴的叔叔。 这一位重量级到达后,仿佛打开一个什么开关,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重要人物,虽然都没有赵叔叔那种气势,但也不容小觑。 乐喜陪着卫诚祖孙俩小心应对,一时间忙得分身乏术,脸都快笑僵。 好在大人物来再多也是有数的,慢慢地宾客差不多都到位了,迎宾的活已进行到尾声。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负责外面安保秩序的保卫跑过来附耳和卫诚说了什么,卫诚眉头一皱朝外面看去。 乐喜跟着看过去,发现那里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第93章 不速之客 曲立国发动自己所有关系, 终于好不容易打听到自家恩人办酒的时间和地点,赶紧带上全家过去。 结果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恩人家摆的排场很是不一般, 他们一时踟蹰不前,不太敢往上凑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曲立国瞧着眼前人来人往的饭店大门,始终拿不定主意。 最后还是曲老太果断道:“来都来了, 怎么也得和卫同志道声喜,看这阵势也不是咱们能来的,咱不多留, 只进去找到卫同志随份礼说声恭喜好了。” 曲立国被她说得心动,搓了搓手:“那咱这就进去?” 王凤仙忍着怯意附和:“进, 反正都是人,咱动作快点, 快去快回。” 曲立国咬咬牙,点头说那就进吧。 然后由他打头,一家人终于从藏身的角落出来,向饭店大门口走去。 同一时间,在他们一家赶过来的时候, 曲立党那里也收到了消息, 并接到团伙大哥派小弟给他送的婚宴请柬。 曲立党翻开请柬看了看,问那小弟:“这东西怎么来的?” 小弟一脸看他不上, 嘲讽道:“曲主任管这个做啥, 反正东西给你了,如果完不成大哥的吩咐, 后果肯定不是你能承受的。” 放完警告的话, 小弟甩头就走。 曲立党脸上黑了黑, 握紧手中的请柬,心里怒火滔天,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什么人都敢给他脸子看了,如果他再不抓住这次机会谋得改变,怕是过不了多久,这里再没有他立脚的余地。 如此,这次将要参加的婚宴便越加被他看重。 现下请柬已到位,他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把时间地点记住,最后还发现竟然可以带女伴。 他下意识想到许虹,如果她可以和主人家新娘子那边搭上关系,岂不是更有利于他的计划? 但这个念头刚闪过,他立马想起许虹近来胡闹的行为,本能地有种若是真带她过去八成会坏事的预感。 再考虑到许虹已经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他最后想了想还是没带她。 随后,他去换上之前准备好的新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拿上请柬和贺礼打算出门了,却被察觉到不寻常的许虹堵住路。 “你打扮成这样是想去干嘛?”许虹的眼睛如同探照灯一样往曲立党身上扫来扫去,神色非常狐疑,十分怀疑他这样子是去外边找小妖精的。 曲立党没工夫跟她缠磨,直接推开她道:“去参加个重要宴会,你好好呆在家里,别再和妈吵闹。” 许虹不知怎么心里有些慌,连忙拉住他说:“那我也去!” 曲立党不耐烦回头,“胡闹什么,你肚子不疼了?在家呆着!” 许虹脸上一呆,自从嫁过来还有怀孕后,曲立党很少这样对她厉颜厉色,即便是上次她误送了他那一箱子古董,他生气过后也轻轻放下没多追究,没想到这次只是随口提个小要求,他就这么凶她。 “你凶我?”许虹眼泪一下飙出来,谴责地瞪着曲立党,还想继续纠缠。 曲立党却没有这个时间,眼看距离婚宴开始很近了,他没工夫跟她耗,干脆大声叫出曲二婶制住她,别耽误他的大事。 曲二婶对付许虹很有经验了,何况现在还有儿子亲口发话,她即使需要顾忌着未出世的宝贝孙子,将许虹老实摁住也不在话下。 有她出手,曲立党得以撇开许虹,整理一下衣裳,转身出门。 许虹又闹又骂,挣扎着朝曲立党伸手,总有种感觉,如果这次不能和他一起,自己就将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让她慌得抓心挠肺,特别想闹一闹。 曲二婶被她磨得不轻,怒气上来啪地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闹个屁啊,以往也没见你多稀罕他,现在闹啥幺蛾子!” 许虹心慌得都忘了反击,大声道:“你不懂!我只是想跟他一起去。” “去什么去,立党那是去干大事的,你去不是添乱嘛,老实在家呆着。”曲二婶说着强行将许虹带回房间关起来。 这一切都被曲立党抛在身后,他按照请柬地址迅速赶到卫家婚宴所在的饭店,看到大门口依旧还有宾客在进入,知道刚好赶得及,不禁松了口气,下意识端起曾经当革命委主任的派头,举步上前。 此时,曲立国已经早他一步来到入口,鼓起勇气正要进去,被一旁注意到他们的保卫抬手拦住。 “客人您好,请出示入场请柬。” 今天饭店一楼都被包了,正门专用来迎接婚宴宾客,其他人出入则有另外的门,所以想要从这里进去,没有请柬可不行。 曲立国一家愣住,没想到还要带请柬的,当时打听消息时都没听说有这事儿。 保卫看出异样,意识到他们没有什么请柬,便想把人请到一边。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行动,眼前就出现一张熟悉的请柬,拿着它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出来的。 保卫立马抬头看去,和打扮得人模人样一脸矜傲的曲立党对上。 因为对方这架势,保卫误以为又是来了什么人物,下意识地恭敬接过,按照流程核查起来。 而另一边,曲立国一家看到曲立党非常惊讶,“你竟然有请柬?” 曲立国最震惊,以为请柬是卫家送给曲立党的。 可是以他之前察觉到的卫诚对曲立党的微妙敌意,这事儿不可能啊。 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曲立国恍惚地看着曲立党,一时难以确定。 曲立党误以为这是受到打击了,心情愉悦,讥讽一笑,哼道:“是啊,你们居然没有?没有还来参加什么婚宴,赶紧滚吧,别不识相非要往上粘,有些人不是你们能巴结的。” 说完,他立即摆摆手,示意保卫将曲立国一家赶走。 保卫没动,只是拿着他给的那张请柬核对又核对,最后问他是不是某某某,就是请柬上邀请的那人。 曲立党动作一僵,大概没料到会查得这么严,有点没有准备好。 不等他点头试图糊弄过去,旁边的曲立国一家连声道:“同志,他不是,他是曲立党,我们认识,可以作证的。” 曲立党:“!!!” 万万没想到这一家的报复来得这么快,早知道刚才就好言好语和他们说话,或者直接不搭理了。 保卫露出果然之色,就说来人和核查本上记录的特征不符啊,原来真的是拿了别人的请柬想冒充混进去的。 要知道里面有不少重要人物,他们这保卫工作可是被上头特意提点过的,万万不可出现任何倏忽,防卫得再如何严密都不为过。 这不现在就逮住一个图谋不轨的。 保卫挥挥手,立马叫人把曲立党制住。 曲立党挣扎大喊:“你们怎么回事?别碰我,我有请柬,为什么不让进去?叫你们主人家来,看看我是谁!” 他习惯性地耍出他曲主任的威风,以为还是当年风光无限人人都要给面子的时候。 保卫见他如此理直气壮,顿时心生狐疑,再加上让他在入口这样大声叫嚣实在不像话,索性真的派个人去请卫诚。 曲立党这才消停下来,挣开保卫们的压制,冷哼着整好被他们弄乱的衣裳。 曲立国一家看完曲立党出的洋相,本来打算失望而归的,但是一看保卫当真派人通知卫家人,他们转而又看到希望,继续留着。 曲立党瞥他们一眼,脸上的阴狠一闪而过。 八零嫁男主 第88节 曲立国没注意到,全家人都眼巴巴地望着里面,期盼如果出来的是他们家那位恩人卫同志就好了。 上天可能听到了他们的祈祷,片刻后前去报信的那个保卫返回,带来的人果真是卫诚。 曲立国一家眼睛一亮,立即抓住机会拱手道贺:“卫同志,新婚大喜啊,恭喜!恭喜!” 卫诚被声音吸引走注意力,走过来首先看到他们,不禁诧异:“谢谢,你们怎么来了?” 他记得可没有给这一家人送请柬。 曲立国立马上前解释一番,述说下全家的心意,然后送上一个红包,满口祝福。 红包不大,但礼轻情意重,再说这份特地赶来的心意也比较难得。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并没有刻意想进去攀附结交贵人的迹象,反而送出心意和祝福后就打算走了。 卫诚察觉到这一点,神色微缓,对他们一家倒是没那么心存芥蒂了。 这时候,旁边急急插入一个声音,大声道:“卫同志,你别光顾着他们,是我叫人请你过来的!” 卫诚听到声音时手动了动,骤然握成拳,头缓缓转去那个方向,果然看到那张讨厌至极的脸。 曲立党见他终于注意过来,顾不上再拿姿拿态,赶紧自我介绍道:“卫同志,我是前革命委主任曲立党,得知你今天新婚大喜,特地前来祝贺。” 卫诚死死地盯着他,不露声色地点头。 曲立党见此松了口气,神色微喜,继续道:“可是保卫居然拦着我不让进,这是什么道理?希望卫同志出来能管管。” 被他反告一状,保卫队长脸色变都没变,三言两语和卫诚解释清楚刚才发生的事。 另有曲立国一家主动作证,保卫讲的可比曲立党的片面之词更可信。 曲立党脸上一黑,禁不住拉下脸看向卫诚,只瞧他怎么处理此事,是打算为了一个小小保卫得罪他这个前革命委主任,还是…… 没等他想第二种可能,卫诚便给出答案。 “既然曲主任没有受到邀请,那就请回吧。” 曲立党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眼确认:“你确定要赶我走?!” 卫诚抱歉点头,示意保卫将人拖走扔远点,不要打扰到其他客人。 保卫队长呲牙一笑,挥手让手下赶紧照令行动。 曲立党很快被扭着胳膊捂着嘴往外拖,眼睛狠狠瞪向卫诚,却见他一脸笑着将曲立国一家放了进去,顿时目眦欲裂。 他挣脱捂嘴的手不满大喊:“这不公平,他们连请柬都没有,为什么他们可以进去?!” 他居然连曲立国那个废物都比不上了,他不服!! 卫诚遥遥地看过来,目光冷冽如刀,淡淡道:“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是我的婚宴,我想请谁进就请谁进,这是我的权利,曲主任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曲立党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你们,你们卫家当初是……” 话没说完,卫诚不想再听下去,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弄走。 保卫们当即不再磨蹭,架起他快速往外拖。 曲立党本能地挣扎,连口袋里放的东西掉出来都没察觉到。 等人离开,卫诚朝有些被吓到的曲立国一家安抚性笑了笑,准备带他们进去。 这时,涛涛突然挣开王凤仙拉他的手,嗒嗒往路中间跑去。 “涛涛回来!”王凤仙和曲老太齐声呼唤。 卫诚和曲立国转过头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发现涛涛跑到刚才曲立党被拖走的位置,好奇地站了站,然后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 曲立国立即喊儿子:“涛涛,你在干什么?快跟爸爸进去了。” 涛涛应了一声,高兴地跑回来,躲过王凤仙和曲老太想抱他的手,一气儿跑到曲立国跟前。 曲立国此时才看清状况,儿子手里竟然拿着一个小盒子,应该是刚才捡到的。 这里是卫家办喜宴的地方,他下意识认为那是卫家的东西,不然即便是客人落下的,那也该交给主人家处理。 所以他立即道:“涛涛,快把捡到的东西还给人家。” 曲涛涛看看爸爸,又看看卫诚,最后高高伸着手将小盒子递给后者。 卫诚意识到这应该是从曲立党身上掉下的,他不清楚是什么,但他不介意帮他收起来。 “好孩子,待会儿多吃点。” 他夸了句涛涛,将东西接过来收下,转身亲自带这一家进去,找人安排他们入席。 目送几人走远后,卫诚拿出小盒子打开看了眼,脸色一变,冷笑出声。 夜明珠啊,多么熟悉的童年玩具! 第94章 夜明珠 卫诚离开了会儿又回来, 乐喜见他神情有些不太好,眼神询问地看过去,被他安抚地拍拍背。 “放心, 没什么大事, 稍后再跟你讲。” 乐喜看出他心里应该有数, 点了点头没再提。 三人又在门口等了会儿, 直到客人基本都到了,他们才终于返回喜宴大厅。 宴席开场,首先由老爷子这个主人家上去发表了一下感言,全程卫诚和乐喜都陪在他身边照顾着, 另一个方面也趁机让大家认识认识他们。 老爷子说完,又请上来一位比较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为新人祝福,之后是女方父母也就是乐顺和汪红英上台说两句,才终于开席。 宴席进行期间, 乐喜和卫诚同样忙得脚不沾地,他俩需要继续跟在老爷子身后向宾客们挨桌敬酒,直到转够一圈把人都敬完, 方有空回主桌歇脚吃东西。 回到主桌不算完, 还要应付主桌上那些大佬,有他们在场, 乐喜都不敢放开吃喝,只象征性地夹上几筷子。 直到宴席过大半, 那位最先过来的赵叔叔起身准备告辞了, 老爷子连忙带着卫诚和乐喜去送,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的小车上, 才算能稍稍松口气。 他人一走, 陆续也开始有其他人离开, 等那些重量级人物走完,剩下的人终于能放开手脚,宴席气氛不冷反热起来。 卫诚趁机让服务员端上来一锅汤面,给他和乐喜还有老爷子加餐。 他们三人整场喜宴下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净喝酒了,如果不是提前备了醒酒药,怕是根本顶不住。 现在该走的人都走了,场中余下的都是自己人,卫诚干脆为三人叫点好消化的东西暖暖胃。 面汤端上桌,乐喜先给老爷子盛了碗,而后是自己和卫诚,每人都没拒绝,最后将一锅面条吃得干干净净,感觉胃里才好受些。 重要的关头已经过去,接下来便很轻松简单了。 等到夜幕初上之时,宴席终于彻底散去,后续不用主人家操心,自有饭店的人负责收拾。 乐喜陪同老爷子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连同乐顺他们和卫诚的同事等等都送走了,这场婚宴才算落幕。 回到大栅栏时,还剩下的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老爷子到家后迅速洗漱完回屋,将空间留给卫诚和乐喜。 卫诚不怕累地烧上一锅热水,给老爷子用完还有很多,问乐喜要不要洗澡。 乐喜趁机让他搬出洗澡桶,就在新房里简单洗了一下,把自己收拾干净。 在她洗完打理自己的时候,卫诚竟然用她的洗澡水把自己也洗了洗,看得乐喜都不知道该说啥。 “不是还有热水吗,干嘛用我用过的,你都不怕脏?” 结果卫诚一本正经道:“不脏,香喷喷的。” 乐喜:“…………”感觉被他调/戏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乐喜见他的旧衣服扔在一旁,想给他收拾起来放进脏衣篓明天洗,拿起衣服的时候听到吧嗒一声响,有个东西从里面掉落下来。 “这是什么?”乐喜俯身捡起那个小盒子。 卫诚穿着大裤衩走过来,接过小盒子打开,重新递给乐喜,很随意地说:“一个小玩具,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乐喜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忍不住嘴巴张大,“这……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 夜明珠?哇塞,竟然是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宝贝夜明珠哎。 就这,还被卫诚说是小玩具?谁家会拿夜明珠当玩具的,也太有钱了叭。 “是夜明珠。”卫诚的回答证实她的猜测,不过接下来他又解释道:“只是样子货,我小时候玩的一个玩具,不信我玩给你看。” 说着,他拿起盒子里的那颗夜明珠往上抛了抛,像是在找手感,然后准备两手一掰。 掰?! 乐喜吓了一跳,赶紧阻止:“等等,等等,你想干嘛,这可是夜明珠啊。” 她抢过来仔细查看,又合拢手掌心往里瞧,发现真的能发光,再对着灯泡照了照,确定是宝贝无疑了。 可卫诚对它的态度也太随便了吧,还说它是玩具样子货,该说不愧是曾经的大少爷呀,眼界不一般。 看她这么稀罕,卫诚随口道:“真是玩具,你喜欢就送你玩。” 乐喜惊讶:“真的?哪里弄回来的?”之前都没听他说过,肯定不在手中,现在突然回来了,这里面八成有点事。 卫诚点点头,将今晚碰到曲立党的事告诉他,连同夜明珠是从他身上落下来的也说了。 最后道:“你别看它好像很珍贵一样,其实里面是空心的,藏着东西呢,你感受一下,看是不是和同等的石头轻。” 乐喜听他说着特地掂着感受一番,发现还真是,好像作为这么大的夜明珠,它这点重量确实有点不太对。 但实际上差的也不多,如果不知道的人不仔细注意的话,很容易被糊弄过去。 “你说里面藏着东西,能打开看看吗?”乐喜将夜明珠递回到卫诚手里。 那当然是能的,本就是他小时候玩的玩具,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它。 别人不知道怎么打开,他清楚,找到手感后不过是简单的一扭一掰,轻松将其打开成两个小半圆,露出里面挖空的圆球心,那里藏着一张折叠的小纸条,经过这么多年不见天日,它已经略微黯淡变黄。 乐喜瞧得目瞪口呆,在卫诚的示意下拿出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句话。 ‘祝卫诚宝贝周岁生辰快乐!’ 意思一目了然,这还真是人家小时候收到的礼物,被他当做玩具玩的。 不过谁送的啊,这么耗费又巧思,应该很爱他的吧。 乐喜心里念头微转,猜道:“爷爷送你的?” 八零嫁男主 第89节 卫诚摇摇头,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不是,是我爸。” “我记得你说过爸妈他们不是已经……”乐喜点到为止,觉得已经去世的这对便宜公婆八成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看卫诚的反应,估计还有点家庭伦理剧倾向。 但这都是她的胡乱猜测,心里想想就行,万万不能讲出来。 卫诚像是对此也有些避讳,揭过话题道:“不讲他们了,这玩意你拿着玩,不用小心供着。” 乐喜面上点头,其实心里打算过后将其好好收起来,说不定哪天它又成为卫诚思念亲人的寄托物呢。 正这么想着,下一瞬她突然被卫诚整个抱住,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项中,气压有点低沉。 乐喜以为他因为刚才回忆起不愉快的事,心里微微自责,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么多,他送她礼物,她收着就是,追根刨底干什么。 她心中一叹,揉着他的发顶安抚道:“好了,别多想,那些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生活。” 卫诚嗯了一声,头继续往里埋,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的皮肤上,渐渐变得灼热,变得滚烫。 乐喜感觉到异样,心口怦然一跳,突然紧张起来。 气氛不知不觉中变了,丝丝缕缕的暧昧情愫萦绕在两人之间,他们都没动,就那么静静地抱着站在那儿,彼此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难以自已。 忽然某一瞬间,卫诚动了,柔软的嘴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落下来,从乐喜的脖颈辗转而上,逐步朝那双渴盼已久的粉色欺近。 乐喜心跳的厉害,整个人一动不敢动,任由他开始对她无限亲昵。 片刻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情难自禁。 卫诚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搂住乐喜,想将她抱向喜床。 乐喜连忙拦住,羞红着脸小声提醒:“灯,关灯。” 灯随即灭了,洞房花烛夜才刚开始。 第95章 自食恶果 曲立党像死狗一样被拖走扔远后, 他还想爬起来追过来,嘴里叫嚣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保卫见他如此嚣张,那他们也不能让人看低了不是, 所以等曲立党追上来时直接亲自动手赏了他两拳。 曲立党是干文职工作的, 相当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让他跟人耍心眼搞斗争他会, 甚至十分精通,但叫他和人打架,他百分百是被ko的命。 这就是老话中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曲立党以前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觉得自己身上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眼下他真就遭遇到了,想跟人理论却被两拳打倒在地,鼻血当即飚出来, 眼前阵阵发黑,疼得他爬都爬不起来。 保卫揪着他的衣领警告:“你知道那里面都有什么人物吗?就敢冒名顶替地往里闯!老实点,不要再来闹事, 否则就不是两拳头的问题。” 警告完, 保卫抛下他转头离开。 曲立党浑浑噩噩地躺在地上,本能地挣扎两下, 还是没能起来,最后他便放弃了, 就躺在那里捂着流血的鼻子打哆嗦, 无能狂怒。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近, 之前给他传递消息的团伙小弟蹑手蹑脚地摸过来。 他先是小心翼翼看过周围, 之后才凑到曲立党身边问:“喂, 你怎么样啊,死没死?” 曲立党动两下,没能说出来话,鼻子里的血还在哗哗的流,将他脸上手上流的都是,看起来有些渗人。 索性团伙小弟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不以为意地抱怨道:“你看你干的好事,没完成大哥的吩咐就算了,竟然连场子都没混进去,你说你这个前革命委主任是白当的吗?忒丢咱们堂会的人!哦,瞧我这记性,你还不算咱们自己人。嘻嘻,瞧你把事儿办砸成这样,看大哥怎么收拾你。” 嘀嘀咕咕地念叨完,地上的曲立党都开始翻白眼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团伙小弟一见立马住嘴,担心再耽搁下去,他会直接翘辫子没了,他没了没关系,但是大哥的事谁来办呀,所以他且还不能死。 因此他赶紧将曲立党拖起来,然后反手往身上一背,迅速往自家地盘赶去。 其实曲立党只是挨了两拳而已,伤势根本不算重,但因为被揍的是脑袋和脸,有点轻微脑震荡,他自己又恼羞成怒气得不轻,成功将自己哽住了,没能反应过来。 之后他又在团伙小弟背上颠簸许久,等到达那个熟悉的院子时,人刚被放下来便忍不住扑地狂吐。 伴随着一声呕吐,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一干堂会团伙连声抱怨。 “窝草,这家伙吃了啥,熏死人了!” “太恶心了,他怎么能吐在我们这里,都把地上弄脏了!” “难道重点不应该是他竟然敢在大哥跟前吐吗?你看大哥……” 大家齐齐朝团伙大哥看去,只见对方紧皱眉头一脸厌恶地瞧着曲立党,面上十分嫌弃。 曲立党仍旧顾自吐着,实在太难受了,一时间也顾不上这里是哪儿,周围又是有谁在,反正等他缓过来再说。 团伙大哥暂时没管他,先招手让小弟做了汇报,之后得知曲立党行动失败,态度立马改变,挥手让人抬来一大缸水,然后一盆盆全兜头朝曲立党浇下去,把他洗刷干净的同时也叫他好好清醒清醒。 现在虽说是夏天,但井水冰凉,接连不断地浇到身上也是会冷的。 曲立党刚把胃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吐干净,人才好受一点,紧跟着又迎来这么一波痛击,人顿时控制不住地打个激灵,失声怒吼尖叫。 “谁?他妈谁干的?快停下!!” 任凭他如何叫嚣,团伙大哥没叫停,他小弟们就继续泼,最后把人直接泼成只落汤鸡,也终于将他的呕吐物冲洗干净。 团伙大哥这才示意停手,然后让人将曲立党拖过来。 曲立党再次沦为被拖着走的死狗,来不及发火,首先对上团伙大哥秋后算账的视线。 曲立党大骂的架势一顿,咽口唾沫,干巴地喊:“大哥。” 团伙大哥竖起手指摇了摇,“别喊,我不是你大哥。” 曲立党脸色一变,不用别人再拖,他立马挣脱开钳制,连滚带爬地扑到团伙大哥面前,急忙道:“大哥,我知道我这次办事不利,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肯定不会……” 后面的话被团伙大哥打断,方式是一脚踹上他的脸,于是继被人揍上两拳后,曲立党脸上又挨上一脚。 这一脚有点狠,让他刚止住的的鼻血立马犹如喷泉,唰地重新喷涌而出,星星点点地洒落一地。 团伙大哥的鞋子上被迸溅上几滴,恶心的感觉和鲜血的刺激让他渐渐红了眼珠子,突然站起来又是一脚踹向曲立党。 曲立党神色大变,他想躲却没能躲过,然后被狠狠踢飞两三米远,再噗通一声重重落下,身上的血水和泥混合到一起,令他狼狈不堪。 团伙大哥露的这一手让一众小弟们齐齐绷紧皮子,眼看着他动怒教训曲立党,把人往死里打,他们也只看着,脸色都不带变的。 直到曲立党被打个半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团伙大哥的怒火才消,众小弟们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时才有人赶上前,试探地问:“大哥,您看他之后怎么处置?” 团伙大哥嫌弃地挥手,“先扔回去晾着养伤,顺便反省反省,说不定哪天还能废物利用。” 被骂废物的曲立党昏沉中听到这句话,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他已经身在家中,耳边是亲娘曲二婶和许虹二重奏的响亮哭嚎声。 其中曲二婶嚎的最有劲,鼻涕眼泪一把,扑到儿子身上大喊我的儿,谁把他伤成这样的,她要报警! 曲立党精神一震,立即被她这话吓到清醒过来,迅速抓住亲娘胳膊阻止道:“不能报警,报警惹怒他们,我们一家就完了!” 曲二婶顿时如丧考妣,张嘴继续大哭:“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虹也想知道,她虽然没哭,只是眼睛红了点,但也被曲立党刚抬回来时那满身的血吓到,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他提前翘辫子死了呢。 结果人只是重伤,瞧上去还是被打成的这样子。 许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嫌他太窝囊,竟然被人打成重伤还不敢报警,以后哪还能护得住她和孩子。 这个时候,她免不得又想起卫诚,虽然人家长得磕碜,但好歹现在翻身有点能力,以后也会越走越高,前途有望,可再对比一下曲立党,他是越走越低,现在又疑似得罪上不该得罪的人,未来岌岌可危。 两厢一对比,许虹心生动摇,想到她是不是应该把改嫁的事提前了? 不然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是陪着曲立党吃苦受罪,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许虹犹豫不定地走着神,连曲二婶叫她好几声都没听见,直至被对方气得动手才终于反应过来。 曲二婶揪着她耳朵大骂:“愣着干什么,快去弄点热水给立党擦洗!” 许虹不想干,捧着肚子撇嘴:“我肚子不舒服,妈去好了。” 曲二婶狠狠揪她一把,疼得许虹尖叫一声,眼泪立马落下来。 “老娘要去请医生,让你烧点热水怎么了?!” “我肚里还怀着你宝贝孙子,你就敢使唤我干活,小心他生出来讨厌你!” 两人对呛着又争吵起来,由于太过投入,差点把一旁重伤在床的曲立党都忘在脑后。 曲立党忍着眩晕和疼痛怒吼一声:“够了!别吵了!直接把我送医院!” 好了,这下婆媳俩不用再争执,干脆找辆车过来把人拉医院去吧。 路上,曲二婶哭着追问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曲立党趁着清醒将事情挑挑拣拣地告诉她们,免得两人不清楚再一不小心给他惹祸。 曲二婶听得愣愣的,勉强才听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许虹比她反应大,特别是当听到曲立党晚上出去是去参加卫诚的婚宴时,整个人几乎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怎么可能?!卫诚竟然结婚了?!你确定是畜牧兽医站的卫诚?!” “就是他!”曲立党咬牙,但随即便对许虹的反应狐疑起来。 曲二婶与他母子连心,同样心生怀疑地看向许虹。 两人齐声质问:“你这是什么反应?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我我我没有。”许虹回过神吱吱唔唔,眼神闪烁,以卫诚救过曲涛涛为由糊弄过去,“因为这件事,我只是认识他而已,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竟然还误会我!” 她最会倒打一耙,此时说起来也是理直气壮。 曲二婶母子稍稍打消怀疑,想到两人并没有过交集,不太可能发生什么牵扯。 可许虹的反应仍旧让他们感到奇怪,于是就问她干啥对卫诚结婚的事反应那么大,搞得跟妻子面对负心汉另娶一样,不怪他们会误会。 许虹脸色难看,心慌应付道:“我听说他婚姻老大难,没想到居然结婚了,才、才比较惊讶的。” 曲二婶嗤笑:“人家早就在电视上说有对象了,年纪也到结婚的时候,大惊小怪。” 可那不是假的吗?!许虹心里抓狂,根本顾不上再跟她吵吵,满心都是卫诚竟然结婚了的消息。 他居然真的有对象!他竟然结婚了!! 他怎么能结婚!他怎么敢结婚!! 许虹心神大动,神色扭曲,最后情绪剧烈震荡之下,她只感觉肚子一疼,啊地呻/吟起来。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动了胎气,可她大概没读过狼来了的故事,假的装多了,真的来临时,曲二婶母子根本没当回事。 八零嫁男主 第90节 直到进了医院,就近被护士看出情况,她人才慌忙被送进急诊室。 第96章 新婚第一天 早上醒来时, 乐喜发现自己被卫诚抱在怀中,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仿佛还留有昨晚的余韵, 不禁呼吸一窒,脸上泛红。 卫诚随即睁开眼睛, 瞧见她的小女儿情/态,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颠得乐喜又跟着颤抖起来, 好似回到昨天夜里两人亲密时无比疯狂的那个时候。 乐喜恼羞成怒,锤他一记:“笑笑笑, 笑什么呀, 赶紧起来!”说着她猛地坐起, 却嘶地一下,身体上的酸痛差点让她绷不住面部表情。 卫诚赶忙坐起上半身小心扶她,一边紧张问:“怎么样?是不是不太舒服?你继续躺着,我去做饭。” 本来新婚第一天的第一顿饭应该由新媳妇来做,不论做的好与坏,都代表她对融入新家的诚意,但现在乐喜明显被他折腾的不轻, 他悄悄替她做了就是。 乐喜掐他一把不同意:“你以为爷爷尝不出你的手艺?之前糊弄过也就算了, 这次不行!” 老爷子能吃出卫诚手艺这事儿还是她后知后觉发现的, 之后便收敛住尽量不让卫诚替她做饭了,他们以诚待她, 那她即使明白地透露出不会做饭, 也不能再随便糊弄。 “爷爷其实不在乎这个的。”卫诚低声劝解。 乐喜摇头:“不成, 他可以不在乎, 但我不能不表示心意。” 见她如此坚持, 卫诚只能妥协,好在他早有准备。 “你等一下,我有办法。”他说着快速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扒拉出一个东西,瞧着是小瓷瓶装着的,似乎很精致的样子。 他将东西找到,回头示意乐喜重新躺下。 乐喜不明所以,顺着他的力道躺进被窝,然后就见他掀开她脚边的被子,闷头钻了进去。 乐喜:“!!!” 惊吓,他想干嘛?! “你干嘛呀?快出来!”乐喜惊慌拿脚踹他。 结果没踹到,脚腕还被他一手握住顺势而上,紧接着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透出来:“别动,我给你上药。” 乐喜:“…………”这家伙哪来这么多花招! 乐喜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拼命忍着那种感觉,低低质问他:“老实交代,这些你都跟谁学的?!” 被子里的声音继续闷闷传出:“看书看的。” 乐喜满头问号,看书看的?骗鬼呢,看书能看出经验来?那她看完小人书怎么还是菜鸟一枚啊。 “我脑袋聪明,能无师自通。”卫诚闷闷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骄傲和愉悦。 乐喜听得白眼一翻,真想踹他了。 但最后还是被他把握住身体命脉,奈他不得,只能乖乖被上药。 别说,卫诚准备的药还挺不错,上完躺了一会儿,人再坐起来时便感觉好很多,没有那么酸痛了。 因为这个,乐喜暂且原谅某人,赶紧起来去做饭。 卫诚跟着她起床,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追进厨房,坚持要给她打下手。 乐喜对此是很乐意啦,但老爷子不是还需要人照顾嘛,她也不能霸着他不是,所以连忙赶他去伺候老爷子起床。 卫诚不去,振振有词道:“爷爷起床时间还没到呢,如果需要我,他会摇铃。” 为了方便,他一早在老爷子房里装了铃铛,万一有事,都可以摇铃叫人。 乐喜无法,只好任他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赖着,两个人开始搭把手做早饭。 早饭老爷子一般都喜欢吃点软和的,另外还要讲究个有营养,乐喜考虑过后和卫诚商量一下,决定做小米粥和包子,还有几样爽口小菜。 小米粥不难做,乐喜只需要把米下锅,后面自有卫诚来看火,其他都不用多管。 包子嘛,咳咳,她自己肯定不会包的,由卫诚在看火的同时顺手和面剁馅捏包子,然后她负责将其放进蒸笼大火蒸就行。 这两样说是乐喜做的,其实都是出自卫诚的手,不过小米粥的熬煮程度以及调包子馅都由她亲自来,这样做出来后就和他的手艺不太一样了,勉强能给老爷子交差。 最后几道小菜倒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做成的,比如咸菜切丝、黄瓜凉拌、豆腐切片撒小葱等等,这样做出三四道开胃小菜,够他们三口人吃的。 卫诚看到成品对乐喜夸赞一番,搞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等到两人快要做好时,主屋那边终于传来摇铃声,乐喜连忙赶卫诚过去。 卫诚临走趁她不防猛地亲她一口,然后撒腿跑出去,迅速钻进屋。 乐喜好气地扔他一瓣蒜,结果连人都没砸到。 卫诚冲进老爷子卧室,发现他老人家已经将自己穿戴齐整,正坐在床头看报纸,悠哉悠哉的很呢。 “爷爷,你早起来啦?怎么不叫我?”卫诚问着走过去,准备将他抱上轮椅推出去。 老爷子拿眼觑着他打趣:“叫你干啥,打扰你和阿喜培养感情?” 卫诚脸上微红,嘴里说着怎么会,手上利索地将老爷子放上轮椅,小心推出去帮他倒水洗漱上厕所。 等一切收拾完毕,乐喜那边的早饭也终于做好啦。 卫诚赶紧把家里的小餐桌搬出来,就放在院里,趁着早上凉快,他们可以一起在院里吃饭,比在屋里舒坦。 餐桌和板凳摆好,老爷子随即被推到主位就坐,而乐喜也开始往桌上端饭菜,顺道和老爷子打声招呼。 老爷子听她喊声爷爷,心里特别高兴,连声说好,之后瞧见她做的饭菜,顿时更加满意。 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都是她做出来的,单单是这份心意就不错。 卫诚这时候闲不下来,忙活完老爷子又马不停蹄地去帮乐喜端饭端菜,三个人里就数他最活跃,也最忙碌。 但他甘之如饴,老爷子瞧着也是点头连连,暗道大孙子娶了媳妇终于开窍了。 最后饭菜上桌,老爷子赶忙让两人也坐下,他们一起吃饭。 老爷子先尝了口小米粥,眼睛一亮,朝乐喜伸出大拇指,夸赞道:“阿喜手艺挺好啊,不错不错。” 乐喜尴尬笑,其实不至于,味道也就那样吧,不难吃就好。 她自己喝上一口,不难吃是真的,但也没有美味到老爷子说的那么好,就是可能因为她考虑到老爷子的胃口,特地让卫诚多煮了一会儿,所以显得特别软糯浓稠好消化。 这正符合老人的口味,也算歪倒正着。 在其中出大力的卫诚坐一旁默默笑着不说话,深藏功与名。 随后,老爷子又夹起一只白胖的包子尝一口,不出意外地再次伸出大拇指,将乐喜夸过一遍。 乐喜不好意思地摊牌:“其实都是卫诚帮忙做的,我做饭不怎么在行。” “没事儿。”老爷子大手一挥,指着卫诚理所当然道:“他会就行,以前家里的饭就是他做,以后继续交给他来。” 卫诚笑着应声,一点为难之色都没有,反而还欣然之至。 乐喜心里点头,十分满意,不过该有的预防还是要做好,因此转而又道:“可是他要上班呐,有时候也会不方便的吧。” 老爷子随口便说:“那还有他表姑在,到时阿诚去上班,阿喜你去上学,我老头子留在家里,有他表姑帮忙,饭还是能吃上的,不用担心。” 这就是不会拘着乐喜在家忙家务的意思了。 乐喜目的达成,笑容灿烂道:“那好,如果碰到表姑有事抽不开身,咱还可以请个帮佣过来。” 最后那话是试探,就看老爷子和卫诚的反应,结果两人对她的提议没有任何意义,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就该如此,与当初汪红英听到后的反应截然不同。 乐喜顿时身心舒畅,为老爷子和卫诚夹菜,让他们尝尝小菜味道如何。 卫诚提前声明:“这些都是阿喜独立完成的,爷爷尝尝。” 老爷子接受到信号,立马支棱起来,分别吃过一筷后又是连番赞扬,说出来的只有好话,一句批评都没。 乐喜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羞涩表示他们不嫌弃就好,她以后会努力向卫诚学习。 卫诚立即接话:“好,有空我教你。” 想想夫妻俩在厨房一起做饭的情景,就像今天早上一样,他心头瞬间变得火热不已。 透露过自己的短处,乐喜马上又说说自己擅长的地方,“我煲汤还不错的,来之前特地跟我妈学的祖传手艺,以后找机会炖给你们喝。” 说完,不等祖孙俩应和,她转头看向卫诚:“卫诚也该多补补了。” 卫诚:“…………”啥意思,难道是嫌他昨晚力气不够? 老爷子看看大孙子现在的模样,倒是挺理解的,第一时间领会到乐喜的意思,赞同道:“对,是该补补,阿诚实际上不丑的,就是那些年被亏得很,才成了这样子。” 其实都是为了他,如果不是有他拖累,凭借卫诚的本事,让自己在大草原上吃饱喝足不是问题。 老爷子想到这些事,神情难免低落下来。 卫诚这才恍然明白自己想岔了道。 乐喜看到老爷子的异状,赶紧劝慰:“爷爷不用担心,卫诚还很年轻,我学了好几种滋补汤,晚上就做来,咱们一起喝,早晚能给他补回来。” 老爷子情不自禁地点头,迅速振奋起来:“对,阿诚到时一定要多喝点,不恢复到以前的风采,小心阿喜嫌弃你。” 卫诚默默看向乐喜,以目光询问真会嫌弃他? 乐喜甩过去一个眼神,让他自行领会。 不说卫诚最后领会到什么结果,这顿饭之后,乐喜这个新媳妇算是正式融入他们家了。 吃罢早饭,老爷子回房小憩,卫诚继续和乐喜腻歪在一起,因为请过一周婚假,倒是暂时不用去上班。 两人一上午也没做什么,就在新房里将礼金汇总到一起清算记册,然后再把嫁妆等东西归拢整理过一遍,等到中午正打算去买菜时,表姑提着菜篮子上门。 这是她以往的习惯,本以为这两天会断下,没成想她都还记着呢。 第97章 许虹闹搬家 曲涛涛当时在乐喜的婚宴上吃撑了, 晚上回去,曲立国他们也没发现。 直到第二天小家伙连续两顿焉巴巴地吃不下饭,他们才察觉到不对劲, 急忙带他去医院。 事情就那么巧,一家子刚给曲涛涛看完儿科, 出来便碰到曲二婶神色憔悴地往妇科那边走。 看见他们一家,曲二婶眼睛一亮,立马跑过来道:“真巧, 你们也在这儿啊,那啥, 婶子要去照顾立党, 你们帮我把鸡汤给许虹送去, 盯着她喝了,别亏待我大孙子。” 叭叭着急说完,不等曲老太等人拒绝,她将保温桶往王凤仙手上一塞,人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匆匆跑远。 八零嫁男主 第91节 曲立国瞧着她去的应该是外科的方向,想来应该是曲立党受了什么伤,正在那儿治疗。 这个没什么意外, 但是许虹怎么又住院了? 曲老太也是满头雾水, 话说这许虹怀胎太艰难了点吧, 这都是第几次进医院保胎了。 王凤仙一个不防被塞了个保温桶,想拒绝都没机会, 转眼曲二婶已经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人影。 说实话, 这个忙她是非常不想帮的, 但现在东西给她手里了, 他们到底要不要帮啊。 王凤仙犹豫地问婆婆的意思:“妈, 你瞧这该怎么办?”说着示意手上的保温桶。 曲立国的意思不要帮,两家好不容易才撇清关系,上次饭店门口那事儿还把人得罪死了,现在上赶着帮什么忙,被曲立党知道,倒显得他们心虚似的。 但是曲老太终归心软,看在许虹怀着身孕的份上,打算把保温桶送过去,送完就走。 王凤仙不满道:“她之前还差点害了涛涛,要我说就托个护士给她送去得了。” “这法子好,他们家的破事,咱不掺合。”曲立国十分赞同道。 儿子儿媳都这么说了,曲老太自然是听他们的,打算找个护士帮忙送过去,他们就不去了。 谁知找过一片,都没合适的人。 人家护士忙的不行,哪里会答应他们这点小事儿,最后一家人不得不自己前往妇科门诊,在许虹的病房外终于逮到一个护士,托她将保温桶送进去,他们没有露面。 许虹拿到保温桶,特别不满。 之前几次住院,曲二婶不说全程伺候,那也是处处捧着她的,现在倒好,只转送来一桶鸡汤,人都不出现,可见没把她放在眼里。 所以说这样的人家,她还留下干嘛,如果不是提前嫁给卫诚不能生下三个未来栋梁的儿子,她早跑了好么。 结果现在她都委屈到这个份上,曲二婶母子还不拿她当回事。 最可恨的是就因为她慢了一步,卫诚竟然就结婚了! 如果说曲二婶母子态度的改变只是让她恼火生气的话,那么卫诚结婚一事则令她忍不住心惊恐慌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已经过去一夜,她仍旧有点反应不过来,难以消化它。 卫诚居然真的结婚了?! 怎么会呢,他不是婚姻老大难吗?他不是一直找不到媳妇,直到她出现他才娶上媳妇的吗? 要知道梦中那时候他可是都翻身居高位了,找媳妇还那么艰难,只有她慧眼识真不嫌弃他给了他家庭的温暖。 因为这个,她才没什么担心,才决定先和曲立党把儿子们生下来,之后等卫诚起来了,她再带着孩子嫁给他享福。 她从未想过这件事会出现什么变故,坚信它会按照她预想的梦里那样发生。 但是现在怎么回事? 卫诚可都还是个在畜牧兽医站做脏活累活的小干事,甚至连人都长成那个样子,为什么还有人能看上他? 看上他处对象就算了,竟然还和他结婚了,难道那人不嫌弃卫诚的身份和长相吗? 许虹心惊恐慌之余,更多的是对那个敢与卫诚结婚的人的难以理解。 那人是个变数,她不得不防,之前就是她对预知梦太过自信,所以才导致事情出了没有预料到的变化。 但之后不会这样了。 虽然出现了预知梦中没有的变故,但许虹仍旧对它抱有期待。 即便卫诚现在结婚了也没关系,别忘了他身子坏掉没有生育能力,等和他结婚的那人发现,肯定会抛弃他离婚的。 许虹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不再慌了,暗道结婚也没什么,有卫诚的那个缺陷在,两人早晚还得离婚,到时她再上去送温暖,正好笼络住卫诚的心。 而在此之前,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先和曲立党把三个宝贝儿子生出来。 比起男人,未来栋梁的儿子们才是她以后享福的保证,许虹对此认识深刻。 想明白后,许虹心中大定,安心打开保温桶喝起了鸡汤。 喝完她想了想,决定等养好身体就搬去卫家那片地方住去,最好能住到卫诚旁边,方便她就近盯着他们。 以防万一,她必须将他们放在眼里子底下盯着,以免再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顺便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想提前给卫诚留下点好印象,这样等他被妻子抛弃后,她才好安慰他改嫁他。 许虹打定主意,立马让人叫曲二婶过来,告诉她自己想搬家的事。 曲二婶接到护士递来的消息,正在照顾被裹成木乃伊似的儿子,对许虹的‘召见’听而不闻,一心都在儿子身上。 她宝贝孙子也是因为儿子,孙子肯定得排在亲儿子之后,而许虹更是排在孙子之后,再说她已经确定许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没大碍,只要好好卧床养着就行,许虹叫她过去能有什么事,八成是想作妖罢了,不用理会,晾晾她正好。 曲立党刚做完手术没多久,麻药的劲刚退去一会儿,此刻痛得呲牙咧嘴,不满道:“既然没大事,那她又想干什么?!” 曲二婶趁机抹黑:“就闹闹呗,不然咱们怎能心疼她供着捧着她呢。” 事实上,要曲二婶来说,许虹近来折腾的那些事不都是打着这么个注意么,还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就她一个聪明人。 曲立党现在自顾不暇,听亲娘说没事儿就不多管了,孩子再重要都没有他自己重要,让他叫曲二婶抛下他转而去照顾许虹,根本不可能。 于是母子俩便将许虹递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没一个人给回应。 许虹在病房等了很久,始终不见曲二婶过来,顿时气上心头,不管不顾地拔掉输液针,自己捧着肚子出去找他们。 曲立党所在的病房不难打听,许虹从护士处问到后便径直杀了过去。 等看到曲二婶将曲立党照顾的妥妥贴贴,而自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病房里,许虹立马炸了,和母子两人狠狠闹上一场。 曲二婶说是不在意,但终归要顾及宝贝孙子的,所以最后不出意料地仍旧是许虹仗肚占据上风,痛斥他们对她不管不顾。 “我还怀着你们家金疙瘩呢,你们就这样对我?!”许虹指着两人痛心疾首。 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在不了解真实的情况下,他们大多数都偏向孕妇,帮着指责曲二婶和曲立党不负责任,竟然放着怀孕的妻子不管。 曲立党也就算了,毕竟他也受了伤,想管也管不了,但曲二婶可是好手好脚,居然不管怀孕的媳妇,怕不是个恶婆婆。 曲二婶百口莫辩,她确实存了那样一份心,可之前她对待许虹也是很好的啊,现在却被她指着鼻子骂,心里的委屈立马冒上来,红着眼眶看向儿子。 外人怎么说无所谓,儿子可一定得向着她才行。 曲立党身心巨痛,但曲二婶是他亲娘,他不维护谁维护,因此只能开口道:“许虹,现在事情这么多,你能不能消停下来别闹了?” 许虹倔强道:“是我要闹吗?是你们故意冷落我!” 曲立党被她吵得烦,直接问:“你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虹转转眼珠子,觉得火候到了,便赶走围观的人,关上病房门说:“立党,经过你这次的这件事,咱们现在住的地方肯定不安全了,我、我想搬家。” 曲立党何尝不知道,但他更清楚那帮人一旦沾上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只是搬个家估计并不能解决问题。 除非他们直接离开这个城市,去外地生活。 这显然不太可能,所以剩下的办法只有搬个家试试。 同时,曲二婶深以为这法子不错,想着如果搬了家,她儿子是不是就能摆脱麻烦。 考虑到这一点,她立即来了兴致,对曲立党说:“搬家吧,不然下次你再被打成这样,妈可受不住。” 曲立党没有告诉她搬家大概率也不能解决他现在的问题,但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只不过地方要好好选。 于是他便问许虹:“你想搬去哪儿?” 许虹一早知道卫诚住在大栅栏,这搬家的地方不用想,自然是搬去那儿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她想出个别的理由,振振有词道:“搬去大栅栏,那里以前住的人非富即贵,一般人轻易不敢去哪儿闹腾,咱们搬到那里住能减少很多麻烦。” 曲二婶不了解内情,被她这番话轻易说服,赞同地点头,然后期待地看向儿子。 曲立党却没她们那么乐观,想得也没她们那么简单。 大栅栏那片地方他熟,毕竟当年带人去抄过不少次,那片的好几家都是他搞下去的。 现在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平反回来,据说那些院子也已经物归原主,他们如果住到哪儿去,跟跑进敌人内部有啥区别。 到时万一身份暴露被群起攻之,说不定一家的处境比现在还要艰难。 所以考量过后,曲立党摇摇头没答应。 “那里不行,找另外的地方。” “为什么啊?”许虹瞪大眼不满质问,她提出搬家就是想住卫诚旁边去,如果不搬去大栅栏,那她还搬家干什么。 曲二婶也很疑惑,问儿子到底为啥,她觉得住那地方挺可以呀。 曲立党不能说出根本原因,只好敷衍道:“那里都是有主的,没有合适的屋子。” 许虹理所当然道:“那就租房子住啊,咱家又不差那点钱!” 曲二婶听她咋呼,格外不满:“你嚷嚷什么,听立党说完,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许虹顿时执拗地看着曲立党,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反正不管如何,大栅栏她是搬定了。 曲立党浑身难受,却又不得不应付她,坚持到现在已是万分不耐,干脆道:“你说的容易,那里现在要么是私人院子,会不会往外租都不清楚,要么住满了某些单位的职工,你愿意过去跟人挤?那样还不如直接在家里来得舒坦。” “舒坦有屁用啊,现在关键是住到那里躲避你身上的麻烦,说不得还有机会在那儿结交上几个大人物,到时看谁还敢惹上咱们家!”许虹脱口而出的话戳到曲二婶心坎上。 曲立党听了也稍稍意动,但因为有前车之鉴在,他这次不敢轻举妄动,说让他考虑考虑。 这还有啥好考虑的,许虹着急。 再考虑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曲立党深有顾忌,犹犹豫豫地始终不松口,看得许虹内心嫌弃不已。 真窝囊,看来还是得她自己来,大不了等找到合适的房子租下来,先斩后奏。 许虹生出这种想法后就没了继续和他们墨迹的心思,转头离开,但并没有回病房,而是溜回家扒拉另外两人的私房钱,准备到时候租房子用。 等把钱拿到手,她顾不上回医院,立马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 在她走后,曲立党和曲二婶同时松了口气,感觉没了她的闹腾,连空气都清新不少。 只是这种好心情没持续多久,曲立党突然想起一件事。 “妈,你有没有见过我身上那个小盒子?” 曲二婶一脸茫然:“什么小盒子?没见到啊。” 曲立党脸色变了变,安慰自己可能是落家里了,或者落在团伙大哥那边,只要没丢就行。 八零嫁男主 第92节 第98章 整修院子 新婚第一天很快过去, 当天晚上运动过后,卫诚替乐喜擦洗一番,说要送她个东西。 乐喜累得都快睡过去, 听见后立马来了精神,饶有兴致地看他准备送什么。 卫诚让她等等, 自己扒拉着床头柜的抽屉,片刻后拿出一沓钱和存折交给乐喜。 乐喜挑眉,故意问:“什么意思呀?” 卫诚笑着自然道:“上交, 以后领导管家。” 他倒是无比自觉,乐喜也没拒绝, 只是问他爷爷同意了没。 卫诚摆手说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 爷爷绝对没意见。 如此, 乐喜就放心地收下了。 除此之外,卫诚转身又拿出一大串钥匙,仍旧交给乐喜。 乐喜意识到什么,确认道:“真让我来管?” 卫诚确定:“咱家也没其他人能管,你能者多劳,有空就管管呗。” 这话乐喜可不信,老爷子管不了大概是真的, 但是卫诚显然能管得了, 但他依旧将这件事交给她来做, 分明是想表示对她的重视,好安她的心。 她想过他们成了一家人后, 管家的活肯定是能接过来的, 就是没预料到连那些大院子, 他也愿意交给她管理。 而且看他的意思, 老爷子那里都是提前讲好的, 两人对此都没意见。 乐喜心上感动,接过钥匙数了数,光是最大的都有好几个,代表院子有几处。 想想这些都是以后价值千万上亿的四合院,乐喜精神瞬间变得振奋,久久难以平静。 卫诚看到她的反应,知道这一步走对了,再接再厉道:“那些院子只是腾空了,还没来得及收拾,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可以把找人收拾出来,看看是继续放着还是做什么用,全凭你安排。” 乐喜欣然应下,想到家属院那些挤筒子楼的人,有些因为房子小,孩子大了连个结婚成家的地儿都没有,听说卫诚家有大院子后都羡慕的不行,基于这些情况,她心里倒是生出个主意。 她再三确认:“真的交给我来管?如果我想整修一下它们也行?” 卫诚毫不犹豫道:“可以啊,说了随你安排,那些院子被之前那些人糟蹋的不成样子,就是你不说,院子也要整修一遍才能看的,你能接过这活,我就轻松了,存折上的钱随你动用,到时请来一个施工队,该拆的拆,该修的修,你全权做主。” 有他这话,乐喜便放心了,决定开学前就忙活这件事吧,先将院子都清理出来,之后再施展她那个想法。 两人说完这件事很快睡下。 第二天一早是卫诚起来做的早饭,乐喜醒来时已经可以吃了。 她提前打过预防针,对此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如常地上桌和老爷子、卫诚一块吃早饭,顺便将准备整修院子的打算告诉老爷子一声。 老爷子早就知道这件事,和卫诚的态度一样,让她看着办,他不多管。 这是全面放权的意思,乐喜满意之至。 吃罢早饭,卫诚婚假还没结束,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干脆陪乐喜一起去那些院子里瞧瞧。 乐喜还不知道院子都在哪里,正好让他带路,由近到远先从小院隔壁的那座开始逛起。 之前就说过,这处大院子其实和他们现在住的小院是一块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小院被单独隔出来了。 如今小院被他们住着,大院也被腾空,乐喜便问卫诚:“有没有打算把它们两个重新合到一块?” 卫诚摇头:“不了吧,你不是说住小院挺好的吗,小院咱住得舒服,这边就当是另一个院子好了。” 乐喜暂时也没将它们合起来的打算,卫诚和她一样的想法正好。 院子大门被铁将军锁着,乐喜上前打开锁,随即推开大门,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瞪大眼睛。 只见院子中被各种棚子和灶台占据,除了一条蜿蜒曲折进去的小道外,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了,并且可能是空气不流通的关系,气味有点沉闷,还有股隐隐从厕所那边飘过来的异味。 看到眼前这种场景,卫诚立即皱起眉头,提议道:“还是别进了,直接请人过来把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拆干净了,咱们再进去看。” 当时被腾空后他只是请了几个大婶大致打扫了一遍,有些都没进去瞧,没想到院子会被那些人祸祸成这样。 乐喜探头往里瞧了瞧,在卫诚的阻止下到底没进去看。 从这一处可以猜出其他几个院子大概是什么样,在拆除杂物之前,他们也没必要再过去瞧。 乐喜吐口气道:“那先找人把院子都拆出来吧,等看过它们的全貌,我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卫诚心生好奇:“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乐喜神秘地笑笑,吊了他一会儿胃口,然后将家属院有很多人没地方住的情况和他讲了下,说自己想把院子收拾出来后修整一下,隔成一间间的小屋,到时出租出去,肯定不愁没人来。 当然了,为避免麻烦,家属院那些人能不租还是不要租,不然要是有人想凭借邻里关系赖房租什么的,到时也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 但是他们可以租给其他人啊,单是看家属院住房的拥挤情况,想必别的地方肯定也有这种现象存在。 只要存在想出来租房住的需求,他们整修出来的房子就不担心没人租。 到时候若是成了,院子不用白放着落灰,还能给家里增加一项收入来源。 在乐喜看来,卫家的家底以前再厚那也是以前,现在估计底子早没了,只剩下几个院子,如果单凭卫诚的工资,近几年怕是要坐吃山空,过得会有点紧巴巴的。 那么开源就是必须的了。 以卫家的情况,开源的方式不用想都知道要把空着的院子利用起来啦。 有这样好的条件,其他办法都要退后。 卫诚听完给乐喜鼓掌,夸奖道:“领导就是有想法!” 乐喜嗔他一眼:“你的脑袋瓜子那么聪明,我不信你没想过。” 卫诚摸了摸鼻子,解释说自己现在有公职在身,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碰这种事,不然一旦被人传下海什么的,对他肯定会有影响。 而且他家以前就是经商世家,被人打上的‘资本家’标签才被摘下多久,如果他放弃政府工作也走上这条路,怕是不太合适。 “那我……”乐喜没想这么深。 卫诚摆手,“你来打理没关系,就当是新媳妇贴补家用嘛,用的还是咱们自家的院子,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乐喜松口气,心想改革的东风可要再猛烈点啊,到时大家都争相下海,那她这点出租自家房子的动作也就不算什么了,绝对不会影响到卫诚身上。 因为知道后面的大趋势,乐喜倒没有因为顾忌放弃原本的打算。 大不了,她先小心翼翼地来,比如先弄出一个院子试试水,如果顺利,她再继续其他的。 之后,两人出去晃一圈,通过街道办那儿找到一个施工队,让他们先把几处院子都拆干净清理出来。 施工队的人很快上岗,动作迅速。 这么大的动静,老爷子随后便知道了,得知乐喜的打算,点头道:“挺好的,都是咱自家的院子,不用顾忌太多,想做就去做吧。” 有了老爷子的支持,乐喜更加能放得开,摩拳擦掌,决定大干一场,争取将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施工队人多,活干得也快,不过两天时间,几处院子便被拆得差不多了,直到最后一个时才遇到难题。 由于那处院子还住着人,他们过去拆时受到阻拦,只好通知乐喜。 乐喜赶到得知竟然还有人在住,不禁十分惊讶。 卫诚不是说都搬走了吗?怎么这里还有人呢。 住客们得知乐喜是卫家新娶的媳妇,现在卫家院子都由她来管,态度立马变得献媚讨好,殷勤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卫同志当初见我们没处搬,就让我们集合到一个院子住下来,现在如果把院子里的东西拆掉,我们也没法住了啊,求卫太太行个好,让我们继续住着吧。” 那人说着开始给乐喜作揖鞠躬,其他人有样学样,惶恐不安地看着乐喜,哀求她别赶他们走。 卫诚随后赶来,得知情况后为他们说了句话:“这些人和之前那些闹事的不一样,他们继续住的这段时间都挺老实的,房租也按时交上,现在赶他们走,他们确实没地方去。” 乐喜没说要赶他们,不过因为卫诚的话,她的关注点一下转移:“你说他们住在这儿都交了房租?” “当然。”卫诚说了下当时的情况,然后道:“他们没地方去,我给他们地方住,但我又不是冤大头,既然想住,自然得交房租才行。” 乐喜一脸孺子可教地表扬他:“做得不错,升米恩斗米仇,还是明明白白的交易最妥当。” 免得有些人因为住久了生出别的心思,到时候再闹出一些事情来,想想都觉得麻烦。 两人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那些人不愧是被卫诚认证过比较老实安分的人,即便听到他们这样说,也没升起什么不好的情绪,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的决定。 卫诚表示自己做不得主,最多给他们说句好话就不错了,关键还是看乐喜。 乐喜沉吟一番道:“你们继续住着可以,这个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暂时也可以不拆。” “暂时?什么意思?”众人忐忑追问。 暂时的意思就是他们可以先住着,等其他院子收拾出来整修过后,他们可以搬到那些修建好专门用来出租的房子里去,到时等他们搬走,这个院子再继续拆也不迟。 大家听到这样的解释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毕竟即将成为自家第一批的租客,乐喜对他们多了些耐心,“还有什么问题吗?有的话一块提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出一个代表硬着头皮问:“那个,卫太太,请问重修后的房子租金贵不贵?” 贵的话,他们可能应付不来。 乐喜摇头,说这个不能保证,那些人听了顿时失望不已。 但很快她又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到时重修后隔出来的房间有大有小,你们有能力就租大点的,手里紧张就租小点的,总能有地方住的。” 这话一出,大家倒是放了点心。 如此安抚住他们,这处院子暂时不拆了,先开始整修工作。 为了这件事,乐喜这两天都没闲着,和卫诚商量着画出院子整修的方案草图,拿给施工队看了看,觉得可以就开工。 施工队里有人懂这方面,看过后给他们改了几处,显得更合理。 开工之前,乐喜重点叮嘱了几条。 一是不管四合院里面如何动作,院子的外观肯定不能变。 施工队提出意见:“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严重了。” 乐喜果断道:“那就修缮,尽量和之前保持一个样。”也和别人家的院子保持一个风格。 不然到时候就他们家的院子是异类,破坏了大栅栏四合院的统一风格,那早晚可能都会被城建部找上门,让还原回来维持市容市貌什么的。 以防出现这种情况,乐喜打算提前做好准备,到时也省事。 这样相当于又多了项活计,施工队是按照工程量来结算工钱的,自然不会反对。 然后是第二条,上下水和厕所一定要做好,不能再出现一到下雨天就污水遍地的情况,也不能让厕所的臭味熏得满院子都是。 这个图纸上画了具体的解决办法,施工队看过后把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也改过来了,只要到时不偷工减料,效果肯定不错,达到乐喜的要求不是问题。 所以施工队对于这一条也迅速点了头。 八零嫁男主 第93节 说完这两点,乐喜就没什么叮嘱的了,卫诚趁机又提了两条,都是关于材料方面的,这个乐喜不懂,看施工队和卫诚相谈甚欢,觉得应该没什么困难。 图纸要求和材料等方面都决定好,施工队迅速开工,在几个院子里开始乒乒乓乓忙活起来。 那些住在别的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不免都跑过来围观,得知是卫家新媳妇接手管理院子,准备将其好好拾掇表现一下,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状。 院子还没修好,卫诚的婚假先结束了,准备回到畜牧兽医站继续上班。 去之前,乐喜给他备下不少喜糖喜饼,让他到时分给同事领导,打好人际关系。 虽然结婚那天已经给过了,但礼多人不怪嘛,另外还有当天没去的,也要发一些,好叫他们吃人嘴短。 卫诚噙着笑听完,抱住她依依不舍:“好,都听咱家领导的。” 乐喜推开他:“你别没个正形,都几天了,你还不腻嘛,快去上班,孩子将来的奶粉钱就靠你了。” 卫诚转而又拉上她的手,说再久都不腻,不过确实需要提前挣够孩子奶粉钱,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出力对吧。 最后,卫诚斗志昂扬地走了,家里就剩乐喜和老爷子。 老爷子没事做,乐喜便为他找来一些报纸杂志故事书,让他看着打发时间,自己则忙活自己的事情,偶尔出去看看那些施工的院子,监监工。 他们这里一片温馨和谐,卫诚那边到达畜牧兽医站后也是得到大伙的一致欢迎,还有不停的调侃。 “卫干事,新婚生活怎么样啊?是不是乐不思蜀啦?” “哎呀,以后卫干事也是咱们结婚男同志里的一员了,可喜可贺。” “那是,咱站里单身小伙的难题又解决一个,领导对此肯定高兴。” 大家围着卫诚七嘴八舌地说着,卫诚也不嫌他们吵,趁机将喜糖喜饼发出去一些,等到人群散去又专门去给各个领导送一份,剩下的全部散给那些没去参加他婚礼的人了。 大家接到这样一份额外的惊喜都很高兴,对卫诚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而领导们收到后感受到的是卫诚这份用心,不禁高看他一分,其中站长特地问起他在夜校进修班的学习情况。 卫诚如实道:“因为最近结婚请了假,所以还没恢复上课,今天晚上准备去销假,不过按照老师教的进度,我已经在家提前自学过,不用担心跟不上。” 站长听得点头,“也就是说那些东西学起来不难了?” 卫诚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是的,起码对我来讲,是挺容易学会的。” 就是这么自信。 站长忍不住笑了,点点他道:“你这脑袋瓜子,不愧是……”后面的话没再讲,挥挥手让他出去好好工作了。 卫诚回到畜牧科,发现刚才还围着他喜笑颜开的同事们此时已经变得愁眉苦脸,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想到自己要好好表现,他立即上前问:“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同事看到他顿时倒苦水说:“郊外一家养殖场之前疑似有疫情,但是没得到下面重视,结果现在闹大了,咱们这边要过去人,看看是什么情况,说不定有可能是猪瘟!” 而猪瘟一旦传开,那就不是一家养殖场的事儿,估计那一片甚至全市的家禽家畜啥的都要遭殃。 到时损失巨大不说,市民们的肉食提供上肯定也会出问题。 这可是关系到自家餐桌的大事,畜牧科所有人知道后都免不得为其忧心。 卫诚反应过来,“可是这不是兽医科的事吗,怎么还需要咱们科里出人?” 同事哀怨地解释:“畜牧畜牧,真出了大事儿,咱们也有份呐。” 万一这波疫情不及时制止住,让它越过防线再往北传,那可真就是他们科的担子了。 所以与其到时候出事后再着急解决,还不如现在就两科一起去把苗头掐了。 同事解释清楚后又开始担忧,说也不知道这次科长会派谁去,这是个挣功劳的机会不错,但如果解决不好的话,那非但捞不到什么功,最后八成还要背过挨处分,真是令人为难啊。 风险与利益并存,卫诚深知这一点,所以倒也不怕这事儿被分到他头上,就看科长会把事情安排给谁。 由于卫诚的资历尚浅,这件事最终没落到他头上来,却又十分巧地落在和他解释过的那位同事身上。 同事顿时如丧考妣,实话讲他真的不想接这个担子啊,最后考虑一番还是找借口给推了。 科长可能也清楚大家的犹豫,在指过一个人不成后便让大家自愿报名,看谁愿意去干这活。 卫诚见大家都犹豫不决,干脆自己去找了科长,报名接下这件事。 科长随即宣布出来,其他同事有的大松一口气,有的又忍不住懊恼没能抢先一步。 但不管怎样,这次的事就交由卫诚来负责了。 第99章 煲汤 卫诚作为畜牧科的代表, 先去兽医科找到负责这件事的人了解情况,与对方约定好实地查看的时间。 而后趁着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开始利用站里的文件库以及农大那边的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提前做好准备。 见他这么努力, 那些因为一时犹豫被他抢了机会的同事佩服一番, 心里那点情绪也在他早前的糖衣炮弹影响下消失殆尽。 懂得抓住机会又肯上进的人总归让人敬佩的, 让他们自己来, 都不一定能做到他这份上。 卫诚没管大家怎么想的, 反正既然他接下了这个活,那就肯定要为之全力以赴, 争取将事情办得漂亮。 婚假后的第一天上班在翻看资料中度过,下班后卫诚谢绝了其他人喝酒的邀约, 说要回去陪媳妇, 其他人纷纷笑着打趣他,“卫干事莫不还是个怕老婆的?” 卫诚不以为杵, 带着点骄傲回道:“我家领导说我太瘦了, 晚上回去给我煲汤喝呢, 你们自己玩吧, 我先回了。” 大家听得连声哎哟,好家伙,以前都是他们嘲笑卫诚婚姻老大难是个光混汉,现在可好,轮到他对他们发起嘲讽攻击啦。 有老婆好了不起哦, 有老婆的确了不起。 特别是卫干事新娶的老婆还那么好, 他们要是有个这样的家里领导, 他们下班后也不去外面瞎晃, 估计比他跑的都快。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 卫诚挥挥手下班离开。 卫诚回到大栅栏时,乐喜正在往施工的那个院子运着什么,手上提了两个桶,摇摇晃晃似乎很重的样子。 卫诚一见连忙上前接过,问:“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不找个人来做?” 这一片闲着没事干的半大小子不少,随便叫个来花俩钱就能帮忙把活干了。 乐喜痛快地将桶交给他,喘着气道:“我看天太热了,在家煮了一大锅绿豆水,爷爷喝着不错,正好给施工队也送点,活简单就没找人。” “我来,你歇会儿。”卫诚说着提上桶,转头朝施工的院子走去。 乐喜立马跟上,到地方后用施工队每人都会随身带的水壶给他们灌满,两个不大的桶很快消耗一空。 施工队的人笑容满面,决定今儿个晚上加班加点多干上一会儿。 之后回到自家小院,乐喜去放桶刷锅,卫诚先去和老爷子说了会儿话,而后便摸到厨房陪乐喜一块干活。 剩下的活没多少,卫诚随即开始做晚饭,乐喜帮他打下手。 卫诚手下动作飞快,嘴里道:“我跟你说件事。” 乐喜手里扒着蒜,嗯了一声,示意他讲。 “我接了个任务,过两天要出差。”卫诚和好面擦了擦手,转身看向乐喜。 乐喜剥蒜的动作一顿,问:“要去多久呀,哪个地方?”语气中微有不舍。 毕竟才刚结婚几天呐,他就要出差了,抛下她一个人。 卫诚意识到后,脸上严肃的神情一松,忍不住笑开,道是走不远,就在城外郊区,晚上还能回来,不知道会花多长时间,看问题的严重情况。 乐喜愣了下,白他一眼,看着他的笑脸觉得刺眼,扔过去个蒜瓣道:“你就知道吓唬我!” 卫诚笑容灿烂,一把接过蒜瓣塞进口中咔嚓嚼着吃了,也不嫌辣嘴。 乐喜嫌弃:“晚上记得多刷一遍牙,不然别想上我的床。” 卫诚:“…………”感觉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是,我们今天的晚饭不是做的蒜汁凉面吗?都是要吃蒜,为啥还要我多刷一遍牙才能那什么?” 他卫小诚表示不服。 乐喜剥完蒜交给他拍,笑着道:“不服憋着,领导说了算。” 卫诚委屈巴巴,连忙舀上一瓢水漱口,然后凑到乐喜嘴边,“你闻闻,一点不臭。” “好了,不臭不臭,干活吧你。”乐喜敷衍性地亲了一口推开他。 卫诚这才满意地回去拍蒜做蒜泥,等面醒好后又赶紧忙着擀面切面条,边做边小声哼着小调。 乐喜看他动作飞快地将面条做出来,手艺还挺不错,但考虑到他出差忙起来的话,可能就没时间在家做饭了,不由得提议道:“我记得百货大楼那边有卖面条机的,要不我们买来一台用?” 那玩意的技术好像不难,国内应该能产的,先去百货大楼看看,没有再去友谊商店找找。 可是卫诚有点不太乐意,说面条机做出来的应该没手擀的劲道好吃,不然机子也要上油润滑的,指不定做出来的面条一股子机油味,哪有他做出来的好。 事实上确实如此,乐喜前世家里用过,用面条机做出来的会带有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尤其是刚上过油的那段时间,而且还没手擀的劲道。 但它方便呀,最适合她这种做饭小白。 卫诚只好道有机会陪她去瞧瞧,想要就买回来一台呗,到时只要有他在,保证没它的用武之地。 “这个先不着急。”乐喜摆手,“咱还没去我爸妈那边看看呢,不如趁你忙起来之前,找个时间陪我回去瞧一下好了。” 卫诚自然没有二话,已经开始考虑到时候带什么礼物合适。 稍后吃饭时,老爷子也提醒他们这件事,“旧时候讲究三朝回门,虽说现在是新时代不让弄那些规矩了,但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乐喜便趁机把两人刚才商量的打算和他说了,同时也将卫诚即将忙起来的事跟他讲一声。 老爷子非常赞同卫诚知道上进的,但陪她回娘家不能忘,能在忙起来前去一趟很好,叮嘱大孙子到时礼备重一点,表示他们家对乐喜的重视。 这个不用他提,卫诚自个儿都清楚该怎么做,将打算带上的礼物一一说给老爷子听,如果有哪里不妥当的,老爷子会给他指出来。 乐喜在这事上不好插话,就坐一旁吃着饭听他们讲。 商量完,饭差不多也吃好了,乐喜收拾碗筷,卫诚跟着一起挤进厨房,左瞅右瞅地想找什么东西。 乐喜发现,问他找啥。 “汤啊。”卫诚理直气壮,媳妇不是说要煲汤给他喝好养肥嘛,现在汤呢? 他为了回来喝她煲的爱心汤,都把同事们的请客推了,这件事一定得让她知道知道。 谁知乐喜斜眼看他,问题直击灵魂:“难道没有我的汤,你就真跟他们去喝酒鬼混了?” 卫诚一噎,迅速反应过来,严肃说怎么可能,他是那样的人吗,而且大家虽然说是去喝酒,其实都只是吃吃饭而已啦。 八零嫁男主 第94节 即使这样,他也很少去的,乐喜不必担心这个。 乐喜暂且信了他,洗锅刷碗的活交给他来做,她将那些泡好的食材拿出来,又找出砂锅清洗干净,开始给他煲汤。 卫诚干完家务活好奇地凑过来,问她:“准备煲什么?” 乐喜示意他看碗里准备好的花生红枣,说打算给他煲一道补血补气汤,主料就是花生和红枣,她一早泡到现在,已经可以用了,另外配料还有些牛肉、陈皮、牛奶,以及盐和生姜。 这些料不难找,她都备齐了,现在直接用上,并且这道汤不花什么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做好。 卫诚看过材料,脸上露出几丝异样,最后在乐喜询问的视线下咳嗽一声,不好意思道:“这不都是女同志吃的东西吗,你怎么做给我喝?” 乐喜诧异,哪有这种说法,里面还加了牛肉的,再说汤是加盐不是加糖,怎么会是女同志专属? 男同志当然也吃得,补气补血没有性别之分。 卫诚点点头明白了,帮她把红枣对半去核备用,另外又将牛肉按照乐喜的要求过水切片码上,乐喜自己则将花生的外衣都剥掉洗干净。 两人都做完后,最后一个泡的陈皮也软得恰到好处,被他们一起处理妥当。 到此,一切准备工作都好了,乐喜便将砂锅加水烧上,等水开后直接将所有材料连同生姜都放进去,开始中火熬煮。 “这就好了?”卫诚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他做饭手艺不错,都是那些年里被现实磨练出来的,对于煲汤倒是没怎么了解过,以为会是多费时费事的活。 乐喜带点小得意说:“是啊,我挑的简单的学的,也有很费功夫的,我想你是不会想尝我做的那种的。” 卫诚知道她的厨艺如何,顿时笑着不接话,指着另外两个余下的材料转移话题:“食盐肯定是用来调味,牛奶又是干嘛的?” 牛奶自然也是调味的,如果卫诚不喜欢,乐喜可以少加一点。 卫诚摆手,那倒不用,他之前在草原上生活那么多年,对牛奶的味道算是很熟悉了,没什么不喜欢。 不过老爷子应该对这个奶味挺青睐的,到时可以让他多喝一碗。 因为是在晚饭后做的,乐喜没敢做太多,也就将将四碗的量吧,毕竟砂锅就那么大,多了容易溢出来。 老爷子如果喜欢,那多出的一碗就归他了,若是觉得好喝,她下次做的时候再多做些。 半个多小时过去后,砂锅中的汤熬煮得差不过,香气已经弥漫在整个厨房,甚至飘了出去,引来老爷子的询问,问他们俩又做什么好吃的。 乐喜让卫诚打开盖子,自己边放盐和牛奶调味边大声回道:“煲了汤,爷爷等下尝尝味道怎么样。” 老爷子高兴地道了一声好,等待片刻,乐喜便将一碗花生红枣汤端到他跟前。 饭桌之前吃完饭还没撤,三人现在就着喝点汤当宵夜正好。 老爷子在乐喜期待的眼神下首先尝上一口,不住点头回味道:“很不错,有点像以前喝过的奶茶。” 乐喜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草原上特有的咸奶茶,而不是她印象中甜腻腻那种。 难道是放盐放多了?乐喜抱着怀疑自己也喝了口尝尝,感觉还行,确实有点咸。 老爷子不以为意,摆手道:“咸点好,老头子人老了,味觉变差,味道太淡都尝不出来。” 卫诚也觉得刚刚好,最后四碗汤进他肚子里两碗,本来以为会多喝一碗的老爷子只喝了乐喜端给他的那碗,将剩下的一碗让给卫诚,笑眯眯看他仰头喝光。 看他们这么给面子,乐喜觉得过来后第一次煲汤还算圆满成功,不禁信心大增,觉得明天还给他们煲。 不过下次不煲这道汤了,几种汤换着来,以免出现像她上次那样喝汤喝伤的情况。 老爷子和卫诚对此大力支持。 第二天一早起来,卫诚上班之前先准备好拜访岳父家的礼物,而后才去上班,等到中午刚到午休的点,他立马拔腿往家跑。 同事们奇怪问他:“跑这么快干啥,今天回家吃饭?” “不是,是陪媳妇回娘家吃饭。”说着人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众位同事:………… 哎呀,每天都听他秀,感觉自己不用吃饭都要饱啦。 乐喜在上午的时候提前往爸妈那边递过信儿,同时也在卫诚回来前给老爷子做了顿午饭。 卫诚一到家,他们立即告别老爷子,提上东西前往日化四厂家属院。 第100章 回娘家 乐顺和汪红英一早接到消息, 知道乐喜两人今天中午会过来,上午干脆提早下班回家准备。 汪红英买了很多菜,提前大半个小时就开始张罗起午饭,煎炒油炸, 使尽浑身解数做出一顿大餐。 邻居们回来做饭时被她香得都流口水, 问汪红英:“今天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 有啥喜事啊?” 汪红英得意一笑:“喜子和卫诚中午过来, 我这不是多做点招待他们嘛。” 要说喜事, 这还真算是件大喜事了。 邻居们哎呀一声惊道:“我就说好像缺了什么,原来喜子还没回娘家!” 汪红英边忙活灶上, 边笑着说:“前几天他们都忙着嘞,现在刚腾出空, 立马过来看我们啦。” “那你可得好好招待, 据说卫家有不少大院子,说不定将来还能给你们住一个呢。”某个邻居羡慕道。 可她这话说得汪红英不爱听, 她家又不是没有房子住, 用不着盯着女婿家的院子。 但是邻居们都对此羡慕不已, 说过几句眼气的话后, 甚至开始怂恿汪红英啥时候跟乐喜要过来一处,将来不管是他们两口子住,还是给亲儿子娶媳妇,都是好的啊。 汪红英不为所动,只当她们瞎叭叭, 一个耳朵进, 另一个耳朵出, 根本不入心的。 听她们那意思, 都替她将卫家的院子看成自家的了, 恨不得帮她把院子夺过来几处。 可她们也不想想,那是人家卫家的东西,喜子只是人家的新媳妇,自己都没站住脚跟,怎么可能这样‘贴补’娘家。 即便以后她站稳脚跟了,也不会是这样往娘家捞东西的人。 汪红英更是知道分寸,她要是真听这群人怂恿的话那么干了,不说乐喜到时候会跟她生分,怕是就连乐顺都要瞧不起她。 她现在日子好好的,房子也住得下,干啥想不开做那种缺德事。 所以任凭那几人怎么费干唾沫,她只认准自家不缺房子住,不能贪图别人家的东西。 怂恿她的邻居气恼,觉得她是个死脑筋,都不懂得变通的。 “什么叫别人家的东西?那是你家女婿,他们家院子那么多,孝敬你们一处怎么了?” 其他人忍不住附和:“是啊是啊,你肯定也看过,卫家可不止一处院子哩,有好几处大院子,对他们来说肯定不咋地稀罕,正好给你们住了。” 汪红英怀疑地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这样怂恿她有啥用,她家女婿就是再孝敬也便宜不到她们家呀,所以她们这么殷勤干嘛? 难道是看不得她家过得好,或者有这门好女婿,所以想耍阴招给搅和了? 汪红英越想越觉得极有这种可能,顿时对她们更加戒备起来,警惕道:“你们别说了,这事儿肯定不成,我家房子住得好好的,离厂也近,比其他地方都方便。” 要是住到其他地方,住得宽敞不宽敞暂且不说,上班肯定会有很多麻烦,而且他们一家早就住惯筒子楼了,真去住大院子,估计还会不习惯呢。 另外,这里是厂里正儿八经分配给他们家的房子,他们干嘛不住,不住这里给谁住?给她们? 哎? 汪红英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又一个可能。 这些人不会是打着让他们去其他地方住,然后她们好占他们家房子的主意吧? 毕竟这层楼所有的房子里,她家也算数得着的,两室一厅呢,不小了,住他们一家三口绰绰有余,如果再多点,挤一挤也能住得下。 就因为这样才被人惦记上了,再加上卫家那边又有不少大院子,可把她们给羡慕嫉妒的,净是使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汪红英心里冷哼一声,自认为看清了这几人的真面目,也不跟她们瞎墨迹了,转回去一心做自己的饭。 那些人自讨没趣,讪讪地也回去继续干自己的活。 乐顺打酱油回来,站在楼道口转角听了一会儿,期间一直没出声,想看看汪红英会怎么处理,结果不出所料,媳妇就不是贪便宜的人,叫那些心思歪的都不战而退。 他心中满意,又站了片刻才装着刚从楼下上来,将打好的酱油瓶交给汪红英,顺道也被她看见了另一只手里拎着的酒。 汪红英顿时不赞同道:“卫诚吃完饭肯定还要去上班,你下午也是,怎么还能喝酒呢。” 乐顺打哈哈:“就喝一两杯,招待女婿上门没酒咋行。” 眼看汪红英还要说什么,他迅速转移话题,说缺个陪酒的,不如到时把汪小舅也叫过来好了。 汪小舅自从接过乐喜那个临时工机会后就一直在这边的厂里学习,据说效果很不错,有望拿下学徒名额。 因此,他往常都是呆在这边,基本在厂里解决一日三餐,偶尔也会到姐姐和姐夫家蹭个饭。 来往的多了,乐顺对他逐渐改观,越来越看好他,真正处出来几分感情,现在留女婿吃大餐都不忘请他过来作陪。 也是汪小舅和卫诚关系不错,到时好搞气氛。 汪红英自然不反对,正好乐乐从少年宫回来,她便让他去叫舅舅来家里吃午饭。 乐乐得知姐姐今天回来,立马乐颠颠地去叫汪小舅。 汪小舅刚下班,正和相熟的工友勾肩搭背到食堂吃饭,乐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他:“舅舅,姐姐今天要回来啦,妈让我叫你回去吃。” “哎哟,那我有口福了,你妈肯定做了大餐。”汪小舅顿时喜笑颜开。 乐乐点头,说他来时已经看见他妈做好了红烧鱼和醋溜排骨,还有其他几道小菜,看起来都很好吃。 几位工友听得口水直流,瞬间对汪小舅羡慕不已。 汪小舅哈哈大笑着同他们告别,然后在几双眼馋的目光下猛地抱起大外甥,扛着他开飞机似的一路跑起。 乐乐很少有这种感受,挥舞着胳膊啊啊叫着,开心的不得了。 汪小舅给他飞够了,进家属院大门时转而又把人驮到脖子上,就这么顶着他走进楼门洞上楼。 大家看到这样的舅甥俩,均是会意一笑,叮嘱他们小心点,别碰到了头。 汪小舅嘻嘻哈哈地点头应声,看起来像是没个正形,但经过这一段时间来的相处,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其实很不错,心眼明亮就不说了,还特会做人,处事也圆滑,能叫人相处的很舒服,对他好感倍增。 再加上他在厂里学习得还上进,很有希望留下来,于是便有不少家属院的人看上他当女婿,想给他说媳妇。 可惜第一个尝试的人就无功而返,因为人家已经有对象啦,他们又来晚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大家不是没有生出过趁着他们还没结婚赶紧挖墙脚的想法,但都没什么用。 因为虽然他们自认为自家闺女不错,但人家的对象也不是吃素的。 八零嫁男主 第95节 据说那姑娘不光在少年宫工作,是乐乐所在夏令营的生活老师,关键家里条件也不错,完全不差他们哪儿去,甚至比他们的闺女都还优秀。 在这样的情况下,傻子也该知道选哪个,何况汪小舅并不是傻子,反而很精明。 所以最后只能含恨放弃,就像当初发现卫诚的好后又抢不过来,只能眼气乐家能找到这样的女婿一样。 想到卫诚,他和乐喜很快便到了。 两人坐着电车过来,在家属院不远处下车,大包小包地往这边走。 路上有不少下班的人往家赶,看到他们都不禁感叹,说时间过得真快。 之前好像还是乐喜被汪红英安排着相亲呢,转眼她今天就嫁人回门来了。 乐喜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一路从家属院门口到楼上,嘴巴基本都没消停过,脸也笑得有点僵。 最后终于到达目的地,又被楼道里弥漫着的油烟气呛了一下。 说到这一点,她是由衷感谢卫诚家有自己的院子住,不管是大是小,总归比住在筒子楼里强。 不然若是让她以后挤在楼道里满身油烟地做饭,她宁愿去外边租小平房。 乐喜咳嗽着加快速度,顾不上应付邻居们的热情问候,先和卫诚急急被汪红英迎进屋。 等到关上门,外面的油烟气才被挡着点,同时被挡在门外的还有大家窥探的视线。 汪红英赶紧递上湿毛巾,让乐喜和卫诚都擦擦手脸和眼睛,不然被油烟熏得真不好受。 她都习惯了还好,就担心卫诚这个女婿会介意。 卫诚倒不至于介意什么,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在饭时来过,知道筒子楼就是这样,别人都没事,他要是表现得太那啥倒显得他矫情。 矫情的乐喜:………… 乐顺那边看到他们带来的东西,有肉干肉脯,有糖果糕点,还有罐头补品什么的,东西多多,怪不得两个人看上去都有点提不过来。 他看了心下满意,不是为这些东西,而是借此看到了卫诚对他家喜子的心意,不过嘴上却道:“来就来了,带这些东西干啥。” 卫诚谦逊说:“其实没多少东西,都是应该的。” 汪小舅不见外地从他带过来的红枣兜里捡出一颗,自己咬一口直说甜,剩下半颗直接塞进大外甥乐乐嘴里,舅甥俩吃的满嘴香。 乐顺瞧他们馋猫的样子,自己忍不住也尝了口,觉得这红枣确实不赖,而且个头还挺大的,和他们本地卖的不太一样。 卫诚解释道:“这是西北那边来的,我因为跑过几次农业局的关系,和那边有几个认识的人,知道来了这种枣子,就给你们弄来点尝尝鲜。” 之前乐喜煲汤用的是本地小枣,这种西北大枣做甜粽子花馒头比较合适。 当然,它也可以晒干煲汤,不过乐喜更喜欢拿它当零嘴吃,前世她就是这么干的。 而乐顺和乐乐不愧是和她一家的,同样喜欢磕枣,觉得做熟了反而没有那个特殊的味。 卫诚见他们都喜欢,不禁庆幸自己送的多。 当时准备时乐喜还说尽管送,绝对不会浪费,反而是那些虫草阿胶啥的送过来可能没用,容易被搁到橱柜深处落灰。 不过有会煲汤的汪红英在,那些大概也不会被放到坏掉。 闲话片刻,汪红英那边在乐喜的搭把手下很快完事关火,打算上菜吃饭了。 屋里说话的男人们见此都不干等着充大爷,赶忙起来帮忙,摆桌子的摆桌子,端菜的端菜。 最后桌子摆好,菜上完,几个人坐下刚好围满家里那张小餐桌。 卫诚作为新任毛脚女婿,开吃第一时间先向岳父大人敬酒。 乐顺美滋滋地喝了。 同一时间,乐喜也给汪红英倒了杯茶。 汪红英不喝酒,同样美滋滋地地喝了这杯茶。 敬完两位长辈,卫诚转而又开始敬汪小舅,以后俩‘兄弟’就是差辈儿的亲戚了。 汪小舅美道:“本来还想跟你做兄弟,但是谁让你偏要当我外甥女婿呢。来,大外甥女婿,咱再走一个。” 两人连喝几杯,被乐喜赶忙阻止,以下午还要上班为由让他们少喝。 汪红英跟着劝:“别光顾着喝酒,都吃菜呀,尝尝我的手艺退步了没。” 乐喜当先给乐顺加了筷子鱼肚,而后自己也吃上一口,顿时觉得比起自己做的那些饭菜简直是无上美味,给后妈比大拇指。 由她带头,卫诚和汪小舅也都很给面子地在尝过后连连点头夸赞。 汪红英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催促他们多吃菜,这顿她做得多,争取全吃完。 桌上好几个大人,更别说还有三个胃口比较大的男同志,饭菜最终如汪红英所想的那般,果真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汤都没剩下一滴。 汪红英分外满足,洗碗都不让乐喜插手,自己心情很好地去忙活,叫她回屋多陪乐顺说说话。 她嫁出去这几天,要说家里最不适应的是谁,那就非乐顺莫属了。 乐喜不知道,在她出嫁那晚,乐顺都没能睡着,高兴闺女终于长大成人出门子了,又担心她以后在夫家的生活,翻来覆去的越想越睡不下,第二天是带着俩熊猫眼去上班的,为此还被工友调侃了。 这些事,乐顺自己没有说,汪红英也不会多嘴地告诉乐喜,只能让乐喜回来的时候尽可能多地陪陪他。 乐喜不清楚这里边的情况,但她还挺乐意陪乐顺说话的,便进屋和卫诚一块同乐顺聊天。 他们在这边说着,汪小舅就搁一旁捉弄乐乐,大人的谈话加上小孩子的欢笑,气氛很不错。 隔壁邻居听见直撇嘴,眼里却满是羡慕向往。 乐喜陪乐顺聊到最后,乐顺问她最近在做什么,眼瞅着快开学了,叮嘱她该为上大学准备起来了。 这倒是,毕竟到时可是要学俄语的。 提到这门语言,乐喜下意识看向卫诚。 卫诚替她回道:“爸放心,我最近都有找时间教阿喜俄语,开学前应该能帮她打好基础。” 嗯,虽然教课的时候大都在床上,但怎么教不是教,那种方式能叫乐喜记得最深、学得最快,那就是好的。 最高领导不都说了,甭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这和他教乐喜俄语的方式一个道理。 因此卫诚讲得那是一个坦然,丝毫没有心虚。 深知内情如何的乐喜差点上手掐他,但那种事不好说出来,何况还是在长辈们面前,只好任由他在那儿满嘴跑火车。 其实并没有,卫诚认为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就问哪样不是真的? 乐喜:………… 可恶,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回家再收拾他! 卫诚讲完轮到乐喜,她赶紧收回心神,想到刚才乐顺的问题,将自己最近捣鼓的那件事讲了讲。 乐顺听完禁不住皱眉。 乐喜以为他不赞同,谁知却听他说:“你想做这件事补贴家用很好,但是注意尽量不要租给咱们家属院这边的人。算了,我就当没听过,你们悄悄的做,不要让他们知道。” 一旦大家知道,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与其到时同他们缠磨,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们知道这事。 一般没事他们这边的人不会往大栅栏那边去,应该能瞒得住。 乐顺这样倒是和乐喜之前想到一处去了。 乐喜点头应下:“放心吧爸,我悄悄的弄,动作快一点,到时即便消息传到这边来,房子也都租出去了,让他们想通过所谓的人情来占便宜都没机会。” 再说能做出这种事的毕竟还是少数,她也有办法应付,不用那么防备。 乐顺看出她对此有数,就没有多担心了。 之后没过多久,上班时间快到,这顿饭也就此散去,大家该去干嘛的干嘛。 乐顺他们亲自送乐喜两人下楼,看着小夫妻拉着手坐上电车离开,才转身往厂里赶。 乐喜这厢没有直接回家,先送卫诚到畜牧兽医站,而后自己才回去。 到家时,老爷子已经吃完饭,表姑也在,还帮乐喜把锅刷了把碗洗了。 得知乐喜正在搞院子出租的事,表姑十分好奇,跟着乐喜去监工的时候看了看,觉得这法子好,瞧得她都想给自家女儿女婿租一间来住了。 表姑家有两儿一女,三个孩子都结婚了,其中两个儿子有自家单位分的房不缺地方住,但女儿嫁的那家不行,孩子多,房子又小,一大家子挤在二十来平里,平常做什么都不方便,还老容易拌嘴生闲气。 本来这样的人家,她都不同意闺女嫁过去,但是谁让孩子自己认准那小子了,说是看上他的人,不是看上他的家,所以铁了心要跟人家过日子。 过日子就过日子吧,你要说过得好还行,可是瞧瞧他们现在住都住不开,还过个鬼的日子哦。 表姑一脸糟心地和乐喜吐槽一番,然后兴奋道:“不知道阿喜弄好后能不能给咱留一间?” 以她的见识,表姑深知到时这些屋子肯定不愁租,她可不得提前帮糟心闺女预定下一间嘛。 “这……”乐喜犹豫,都已经决定尽量不租给亲戚邻里了,现在却被表姑提起。 好在表姑大概清楚她的顾忌,连忙又补充道:“你放心,咱肯定不白租,我就是想替她先占个坑,到时候房租该咋交就咋交,亲兄弟明算帐嘛。” 反正交房租的也不是她,合该是她那个便宜女婿出这个钱。 乐喜明白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算是没了拒绝的余地,而且表姑是明事理的人,同那些可能会生出麻烦的邻居不一样。 “那行,我给您留一间好的,您回去先问问表妹愿不愿租。” 别到时候人来了却不愿掏租金,说都是亲戚借住什么的,那乐喜可不惯着他们。 表姑得到准话,高兴得连忙回去找闺女说这事儿。 之后乐喜一直没收到她的回信,也不知道商量的怎么样。 两天过后,卫诚给乐喜弄来一台面条机,同时他也要出差忙活起来了。 虽然只是白天出去,晚上还会回来,但乐喜仍旧感觉到一点不舍。 卫诚于是提议:“那我今晚多教你几句俄语,温故知新?” 瞬间领会他什么意思的乐喜:“……!” 想得美,滚去工作吧你。 第101章 验收租房 八零嫁男主 第96节 卫诚去忙后, 乐喜也没闲着。 首先他教过的那些俄语基础肯定不能落下,他不在,她就看书听收音机磕磕巴巴地学,进展虽然感人, 但总比原地踏步好。 毕竟学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嘛。 其次老爷子行动不便, 每天呆在家里没事干, 以防他无聊,乐喜除开给他找闲书杂志打发时间外,还帮他开发出一项新的消遣。 那就是下棋,乐喜陪他练手。 当然了,围棋她不会,只会五子棋和国际象棋, 于是便用老爷子珍藏的玉石棋子和他下五子棋,再用从友谊商店搞来的国际象棋同他战场厮杀,颇得其乐。 老爷子沉浸其中,下了几天棋瘾上来,不满足于只下这两样, 开始手把手教乐喜下围棋。 据说当初教卫诚就是这样教的, 很快就把他教出师了,那是老爷子十分骄傲的一件事。 但是乐喜的脑袋瓜子和卫诚的肯定没法比, 卫诚被老爷子轻松教成围棋高手,而乐喜最后则被他教成了臭棋篓子。 老爷子:“哈哈哈——” 乐喜:“…………”求憋笑,蟹蟹! 除开这件糗事外,乐喜最后还要监督施工队的进度。 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 目前已经有一处院子被他们动作飞快地整修出来, 全程都是按照乐喜的图纸以及她的要求来改建的内部格局和布置。 由于乐喜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 让修出来一处就来通知她验收,如果达到目标,她就给他们结算这一处工程量的工钱,不然若是哪里不对,也方便及时修正,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施工队队长当时满口应下,这不把第一处院子修建好后赶紧来找乐喜,让她过去验一下成不成,成的话他们马上继续下一处。 乐喜要去验收,老爷子兴致勃勃地也想去,她就推着他一起跟着施工队队长去那个改建好的院子查看。 因为施工比较吵,第一处被整修的院子并不是他们现在住的小院隔壁,而是距离最远的一处,位置相当于在大栅栏外圈了,面积不算大,处于卫家所有院子里的中不溜。 乐喜进去一项项查看,顺便和老爷子解释她在上面的用意。 只见院子里正房、左厢、右厢的三排屋子按照图纸被隔成一间间小房间,墙壁用的实心砖,隔音效果不错,窗户开得比较大,通风换气很好,内部光线充足,不会让人在里面感觉到沉闷压抑,由于安装的厚玻璃,冬天也不怕冷,真嫌冷可以做个棉布厚帘子挂上挡寒。 同时每间屋子的地上和院子里的地一样都铺上了大地砖,这算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但为了保持整体干净,乐喜认为这是必须的。 除开这些,必须的还有一些家具,比如床柜子什么的,都是施工队自带的木匠现打的。 乐喜没让他们弄得多花里胡哨,以经济实用为主,所以最后也没花多少钱。 另外门口地砖上还分别垒了洗手台,可以用来放洗脸盆放花盆放东西等等,方便租户。 三排主体屋子都整修成了这样,完后也都刷大白重新粉刷过一遍,瞧起来比之前亮堂整洁多了。 与它们不同的是挨着大门的两边门房,虽然它以前也是住人的,但现在乐喜做了其他安排。 她将一边规划成女洗浴间和厨房,另一边则是厨房和男洗浴间,也就是挨着门的都是厨房,分隔最远的两处则是男女洗浴间。 对,厨房有两处,以防哪个租客同哪个租客闹了矛盾,那他们做饭的时候完全可以选择不同的厨房,免得做着饭打起来,到时候估计还要房东过来收拾烂摊子。 乐喜这样是提前预防这件事,算是防微杜渐,虽然知道肯定不能全部防住,但能有点效果就好。 其中厨房里砌的有水泥灶台和洗菜池,池子里扯的有水管水龙头,引水是从院中那口老水井中引来的,水质清甜,食用没问题。 与厨房相同布置的还有两边的男女洗浴间,它们里面也砌有水池,水管和水龙头都齐备,水照样引自老水井。 说到这个,乐喜当初其实本来想引自来水的,但那个花费比现在这样要多花很多,估计得动到卫诚上交的存折老本,所以她考虑过后最终还是暂时放弃,先选择引用井水,等以后赚到钱资金回笼了再说其他。 不过如此一来,安装了水泵的水井就被她叫人给封住了,特地用厚石板盖上,一般情况下不允许打开,免得污染大家的水源。 至于平时用水洗衣服什么的,都到厨房和洗浴间去用,那里除了有饮水装置,还有下水的,脏水可以直接通过下水口通往外面青石板下的下水道,不比在水井旁用完将水泼的到处都是来得强。 这两处整好基本就将未来租客们的吃喝洗包圆了,另外还有必要的拉撒。 原本院子的厕所在后院一角,那里紧挨着院墙有一排狭窄的后罩房,之前也被用来住人,都不知道夏天时被臭哄哄的茅厕熏成啥样。 乐喜让施工队对茅厕改建,从原先的蹲坑改成连同下水道可以冲水的那种,两角一角一处,分别是男厕女厕,和男女洗浴间直线对应。 剩下中间背靠正屋的那排后罩房,则被简单粉刷过后当成了储藏室,到时哪家租户需要就租,没人租的话,乐喜还能自家用来放杂物。 反正像这种背阴低矮又潮湿的小屋子是肯定不能住人的,别人怎么样不知道,乐喜不允许自家房子出现这种情况,担心住久了会出事。 老爷子对此很是赞同,非常支持她的做法。 两人讨论着查看一圈,最后发现施工队果真靠谱实在,没有偷工减料,各处要求也都达标了。 乐喜愉快地结算清这处院子的工钱,让他们就按照这个标准整修其他的。 施工队欣然应下,拿到工钱干劲十足,紧锣密鼓地又开始进行下一处。 等这些人离开,老爷子知道乐喜原先的打算,便问她现在是不是准备让那些人搬过来这边住。 乐喜尚且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个时候装修后有没有像后世那样存在致癌物残留。 她对这方面不太懂,干脆咨询老爷子:“爷爷,这些屋子才弄好可以直接住人吗?” 老爷子理所当然道:“那怎么不能,你这造得通风很好,那些粉啊料啊啥的早被风干吹净了,你叫他们过来瞧瞧,看他们愿不愿意现在搬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愿意,毕竟两边房子对比起来,傻子都知道住哪里好,只要租金仍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看他们见了这里的情况后不抢着搬过来住啊。 乐喜一听还真就去把那个院子里在的人叫过来,将院子刚重修好的事告诉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现在搬。 那些人看到重新规整好的屋子和院子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以后会住在这样干净整洁又十分方便的地方。 他们当然想立马搬来这儿住了,但是有些人仍旧不太相信,犹犹豫豫地先问乐喜:“那啥,租金怎么算?” 这个事乐喜早有盘算,院子里的屋子有大有小,她按照从小到大将它们分出几个等级,相应的价格也从低到高,没钱的就租小的便宜的,手里宽裕的也可以租大的贵点的,与她当初和他们保证的一样。 众人听了顿时放下忐忑,开始根据自己的需求以及经济情况选屋子,选完的要去乐喜那里做登记,先到先得。 大家的情绪瞬间被她最后一句话调动起来,再也不敢磨磨叽叽,迅速决定选哪个屋子。 乐喜拿出小本子记录着,根据他们已交的租金算缺漏,多退少补,然后约定好统一的下次交租时间,方便管理。 今天在家能来的人很快安排好,剩下那些出去或者上班的,她让这些人到时通知他们一声,晚上回来选好屋子可以再去小院找她登记。 做完这一切,乐喜让那些拿到钥匙的人自行搬家,自己则推着老爷子回去。 到家后,老爷子看她开始翻着册子算账,都不用算盘和计算器就能迅速算好的样子,心下不由得点头。 这心算能力,合该就是他们家的人。 老爷子也不打扰她,自己在一旁拿着棋子自娱自乐,等到乐喜算完,他才出声问:“你表姑之前是不是说让你给她留间屋子?” 乐喜不意外老爷子会知道这件事,点头道:“是啊,刚才咱们见过的那间最大亮堂的正屋,就是给表姑留的,只不过自从上次她说过后,到现在还没来个信,不知道还要不要了。” 如果要就赶紧给个信,若是不要也来说一声,她好安排其他人。 老爷子沉吟一番,觉得不能因为两家情分打击儿媳妇做生意的情绪,准备以自己名义派个小子去催催表侄女。 乐喜尬笑:“这不太好吧,就给他们先留着好了。” 老爷子摆摆手,坚持道:“这不单单是不想耽误你的事的问题,既然她当初透露了想租的意思,那咱们这个院子现在拾掇出来了,总得通知她一下,叫她尽快过来看看。另外她这么久没消息,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儿,咱叫个人过去也能瞧一瞧,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哦哦,还是爷爷想得周到。”乐喜明白过来,出去帮老爷子找个人去做这件事。 像这样跑腿的小事,那些租她屋子的人很乐意做,来回跑一趟就能到手一毛钱。 别嫌一毛钱少,以当下的购买力,它能买两个大馒头,能买三根油条,能买两根盐水冰棍儿,在一些人眼里也不算小钱。 所以当初乐喜朝乐顺要钱,他能一下掏给她五十块的私房钱,那真是亲爸无疑了,还是非常宠闺女的那种,即使他嘴上不说,做的却比什么都真。 乐喜想到这里感慨万千,决定等下周休息日再回去看看,反正两家距离也不远。 刚做下决定打算回院,对面院子突然传来动静,随后大门打开,走出一个娴静温婉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人也显得有些微丰,像是刚生过孩子。 乐喜不认识她,但是看过一眼又觉得有点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似的。 可她确定自从嫁过来后没在这片地方见到过这位女同志,所以…… 不等乐喜继续想下去,对方察觉到她的注视,关上门转头朝她笑了笑,柔声细语道:“同志你也住这儿啊,咱们以后就是对门邻居啦,还请多多关照,等我们一家安置妥当再上门拜访。” 乐喜接收到她释放的善意,又看了看她怀里睡着的小宝宝,下意识压低声音:“其实我才嫁过来没多久,之前过来没见过你呀,姐姐是刚搬来的吗?” 女子笑着点头,“是啊,我家那个大块头把这处院子买下来了,我看这边环境不错,就直接搬过来住,现在他正在家里收拾,我带孩子出来转转。” 乐喜心里吆嗬一声,能在这个时候买得起四合院,虽然是一处不算大的四合院,但也能看出这家人不简单呐,起码财力和关系方面肯定没问题,不然也找不到门路也买不起这里的院子不是。 这种人值不值得深交暂时不可知,但至少不能轻易得罪。 因此乐喜也紧随其后地释放出善意,欢迎道:“以后就是邻居,是该互相关照,远亲不如近邻嘛。” 女子展颜一笑,“对呀,咱以后多了解,我姓柳,木字柳,你可以叫我柳姐。我家男人姓武,刚到附近的派出所工作。” 她说完,乐喜立马会意道:“柳姐姐,我姓乐,叫乐喜,你喊我小喜、喜子都行。我家男人姓卫,是畜牧兽医站的职工。”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算是互相交换过基本信息,顺利认识了。 下一刻,柳姐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走出来一个又高又壮铁塔般的汉子。 乐喜下意识看过去,见到这样的人不禁愣住,脑袋里灵光闪过,突然想起为什么她觉得柳姐眼熟了。 原来他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 第102章 新邻居 如果说见到柳姐, 乐喜只觉得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么在看见姓武的铁塔壮汉后,她便瞬间想起自己原来和他们还有过一面之缘。 之前她不是在电车上偶遇过许强母子,差点与他们因座位的事争执起来嘛? 当时就是正好这对夫妻上车, 叫乐喜灵光一闪想出个法子, 借他们之手顺利摆脱极品, 顺便也叫极品吃了个瘪。 那会儿她对这对夫妻尤其是其中的壮汉印象深刻, 对他们的观感也不错,所以现在触发记忆点后稍稍一想便回想起来了。 壮汉武同志并不知道乐喜这番心理变化,他出门来找妻儿,第一时间自然将目光落在柳姐身上,之后经过柳姐介绍,视线才将将转移到乐喜这里。 触及乐喜恍然大悟的表情, 武同志和柳姐夫妻俩都忍不住一愣,反应过来后不免询问:“乐妹子这样儿……是认识我们夫妻?” 柳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武同志稍稍动作,将妻儿都护在怀中,看向乐喜微带戒备。 乐喜不以为意, 收敛了神色解释道:“我是今天才认识柳姐的,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说认识算不上,有过一面之缘倒是真的。” “哦?”柳姐瞬间生起兴趣。 本来她就对乐喜一见生出好感, 聊过两句后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现在又做了邻居,彼此身份也都是小媳妇,以后说不定能做上朋友, 有不少共同语言, 这些都让她对乐喜抱有不小的期待。 如今听说他们之前就见过面, 她心中诧异的同时也不免回想什么时候见过,好像没多少印象。 八零嫁男主 第97节 武同志则与她不同,下意识的戒备散去,但警惕仍旧还在,仿佛本能一般。 乐喜连忙将曾经在电车上的偶遇讲过一遍,道一声迟来的感谢:“当时多谢你们及时上车,不然我可能还要和他们僵持下去,说不定会被欺负呢。” 武同志和柳姐夫妻俩听完仔细回想,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来着,刚刚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明白过来。 柳姐笑得更加温婉:“原来我们这样有缘分,怪不得我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不错,哦不是第一眼了,咱们的第一面应该是在那时候的电车上。” “当时你给我们让了位置,应该我们谢谢你才对,至于那个宵小之辈,过后下了车被我家大块头教训啦,没叫他讨得了好去,乐妹子可以放心。” 说完这些,她又转头推武同志,嗔他道:“好了好了,收起你那一副作态,乐妹子一看就是个好人,你那老毛病别用到我朋友身上。” 短短时间内,柳姐已经将乐喜当做朋友来相处了。 乐喜投桃报李,立马摆手说:“没事没事,他肯定也是紧张柳姐你和孩子嘛,我能理解,就是看他这身气势,武同志以前当过兵?” 总感觉他身上有种刻入骨子里的行伍气息,厚重又踏实,令人感觉到莫名的安心,不然当时她在电车上也不会下意识向他们变相求助了。 “妹子你眼光不错呀,他以前可不就是当兵的。”柳姐微微诧异,而后笑着说:“你也别叫他武同志,怪生疏的,就叫武大哥吧。” 乐喜看武壮士一眼,在他无声的默许之下喊了声武大哥。 对方点点头,终于恢复正常,变成和当初乐喜在电车上看到的爱妻壮汉一个样。 柳姐将孩子交给丈夫,拉着乐喜的手说:“妹子不用怕他,他就是看着厉害,回家里还不是得听我的。” 乐喜尴尬笑,其实她刚才并没有多怕,不过柳姐这话当着人家武壮士的面跟她讲真的好吗? 显然武壮士并不介意妻子的调侃,抱着自家孩子专心哄娃,满是横肉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慈父般的傻笑,果真和柳姐说的那样,貌似就是看着比较吓唬人。 但乐喜经历过刚才被他气势针对的时刻,清晰地知道这人根本没有这么简单,怕不是一个扮猪吃虎走低调路线的人物。 两人闲聊过一阵,武壮士怀里的孩子醒了,开始哇哇大哭。 武壮士这个新手爸爸顿时手忙脚乱地朝妻子求救:“阿柳,他他他怎么醒了就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应该是饿了吧。”乐喜探着头看一眼猜道。 柳姐点头笑着接过孩子,“八成就是饿了,小孩子胃浅不顶饿,一天能吃好几顿,可不是睡了吃吃了睡,醒来吃不着,他就哭。” 乐喜看着她轻哄孩子,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柳姐这时候告辞道:“妹子,看来我得回家喂他吃奶了,咱以后有空再聊啊。” 反正往后就是对门的邻居了,想走动还不方便。 乐喜本来还想请她去家里喝杯茶,顺带也给家里带点人气,能多个人和老爷子说说话,没想到人家现在有事走不开,只能暂时作罢,等以后找到机会再说。 或许是看出她脸上的遗憾,柳姐安慰道:“现在我们刚来,什么都还没收拾,家里一片忙乱,等之后收拾好了,再请乐妹子来家里做客,到时还可以带上你家卫同志。” 乐喜连声说好,让他们有事也可以来找她,她比他们早来这边一段时间,有些事可能会比他们熟。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人家武壮士现在是附近派出所的一员,估计在这片的人脉关系和能力比她强多啦,且用不上她呢。 两人说定后,柳姐转身抱着孩子回家,武壮士向乐喜点点头,马上跟了上去。 对面院子的大门随之关上,乐喜看过一眼回到自家院里,看到老爷子还在自娱自乐地自己跟自己下棋。 见到她回来,老爷子便问起刚才门口的动静,他在院里也听到一些。 乐喜将对门新搬来了一家人的事告诉他,“那对夫妻看起来挺好的,我和他们之前见过一面,他们还帮过我一个忙,其中男主人……” 老爷子得知对方的一些信息,点头说乐喜做得不错,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能处得好还是不要交恶。 另外,乐喜在这边没什么朋友,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个合适的,正好能有个聊得来的人也不错。 乐喜是同样的意思,生活中有朋友不比没朋友好。 她虽然嫁进了卫家,但不能总是围着他们转,还要有自己的人生,现在她已经交到一个邻居朋友,以后上大学也许还会有同学朋友,总之不会孤单,要努力活出自己的精彩。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之前被乐喜花一毛钱派去表姑那里的小子回来了,一阵风似的跑到小院门口,却不敢随意进来,只在门槛外敲了敲门示意。 乐喜站起身开门请他进来,让他亲自和老爷子汇报情况。 跑腿小子拘谨地走到老爷子跟前,乖乖道自己按照地址找到那一家时,发现他们家并没有人在,他找其他人问过才知道卫家表姑这两天都不在家。 老爷子听了不禁皱眉:“那有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家里其他人呢?” “有人说她女婿家在闹什么分家,她去帮她女儿去了,她两个儿子家里的人好像都在上班,我赶着回来报信,没来得及去找他们。”跑腿小子神色讪讪。 老爷子沉思片刻不再问,叹口气挥了挥手。 跑腿小子下意识转身要走,但下一刻又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地看向乐喜。 乐喜意会到他的意思,立刻掏出剩下的尾款——五分钱交给他。 跑腿小子这下喜笑颜开,麻溜地拔腿走人,顺便帮他们关上了大门。 乐喜打发走他,回过头见老爷子还在思考着什么,便猜测道:“我听表姑说表妹嫁的那家人孩子多,貌似也不太好相处,看表姑让我给她留屋子的意思,估计是想让表妹带着表妹夫住到这边来,那他们现在想必是为这件事才闹分家?” “有可能。”老爷子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乐喜于是建议:“那咱们就把屋子给她留着好了,现在表姑只是脱不开身,等她为表妹解决好那边的事,八成真会带人过来租屋子。” 老爷子舒展眉头:“你看着办吧,如果她来,你就当成是普通租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人不来,那咱就把屋子再租给别人。” 至于等待期间耽搁的房租损失,对于他们两家之间的亲戚情分来说,那也不算什么。 乐喜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还以为老爷子会让她去看看表姑,方便的话再帮一帮之类的,没想到他根本没开这个口。 实话说,这真不好帮,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的,他们又不是表姑那样属于正儿八经的媳妇娘家人。 老爷子心里肯定清楚这点,所以才没有开口吧。 乐喜心里的念头闪过,简单想了想,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这件事暂时搁置,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给卫诚准备每日必备的煲汤材料。 她这回打算煲的是猪血豆腐汤,需要用最新鲜的食材才能煲出最好最鲜亮的补血补气汤,所以之前并没有提前备下材料,必须现用现买。 索性大栅栏距离附近的菜市场不远,乐喜和老爷子打过一声招呼,挎着菜篮子出门,准备去买菜。 刚才跑腿的小子竟然还在外面没走,见到乐喜一副出门的样子,立即凑上来问:“太太,需要看护吗?您不在家的时候,我可以陪着您家老爷子端茶倒水聊天侃山。” 哎哟,这小子可真机灵。 乐喜挑眉,看到对方脸上忐忑紧张但仍旧鼓起勇气的表情,没有如他所想那般一口答应下来,而是先笑着问了价格。 跑腿小子大喜,说您看着给就行了。 乐喜觉得他八成知道自己的为人,知道不会让他吃亏,所以干脆放话让她看着给,说不定她一个手松大方,他还能多得一点酬劳。 这种为讨生活耍的小聪明,乐喜不讨厌,顺手给他五分钱,让他进去陪老爷子一会儿,等到她回来,如果他干得不错的话,她就再给他五分。 跑腿小子连连点头,就差拍着胸膛让她尽管放心去。 有人看顾老爷子,乐喜的确走得放心,不过走之前犹豫一下,先去敲了敲对面的门。 片刻后,大门打开,露出武壮士那张颇有威慑力的大脸,他看乐喜一眼,虎声虎气地问:“做什么?” 乐喜经过柳姐的‘科普’,根本不怕他,笑着说明来意:“我准备去菜市场买菜,不知道柳姐去不去?” 现在距离刚才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想必柳姐已经喂完宝宝了吧,如果她家也还没买菜,那她们两个正好搭伴过去。 武壮士没有丝毫犹豫,让乐喜等着,他转头回去问问。 这次大门没有被他关上,乐喜透过半开的门缝不经意地往里瞧上两眼,发现里面的布局倒和他们家那些院子整修前差不多,都是乱糟糟一片,两口子估计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清理。 过了一会儿,院里传出动静,柳姐很快出来,臂弯里和乐喜一样挎着个竹制菜篮子。 见到乐喜,柳姐下意识笑开,说:“哎呀,还是妹子够意思,知道姐姐刚来这儿,菜市场在哪儿都不晓得,正好和你一块过去认认路。” 乐喜摸了下鼻子,其实她也不知道,只不过听表姑仔细描述过,清楚大概怎么走。 这样也不错了,起码柳姐是两眼一抹黑,连她都不如。 两个小白刚好一起,顺着表姑说的那条线一路摸过去,发现地方还真不远,且菜市场不小,里面卖的东西种类齐全又新鲜。 乐喜打算买猪血和豆腐,还有韭菜、胡椒粉以及晚上做饭用的一些菜。 而柳姐准备买鲫鱼和豆腐,还有一些青菜、胡瓜以及葱姜蒜等调料。 两人共同买的都有豆腐,于是便首先直奔卖豆腐的摊位,分别称块嫩豆腐的同时还被介绍着买了不少豆芽豆干。 乐喜买来是打算做晚饭,柳姐则是想给自家男人当下酒菜。 买完这些,两人开始随机逛起来,碰到哪个摊位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停下来买上一份,等到一圈逛完,她们两个也都买的差不多了,菜篮子已被装满。 乐喜问柳姐还有没有想要买的,她可以帮忙拿一下。 毕竟柳姐还在喂奶,看宝宝的年纪,她应该是刚出月子没多久,而乐喜虽然力气也不算大,但总比现在的她强一点,随手帮下宝妈也是应该的。 柳姐不想麻烦她,但是快要走出菜市场路过卖猪肉的摊位时,她的眼睛顿时黏在人家挂着卖的猪肉上撕不下来了,想买几斤回去。 乐喜看出来后干脆道:“想买就买呗,今天的猪肉瞧着挺好的。” 柳姐不好意思地解释:“其实我现在不怎么吃,光喝下奶的鲫鱼豆腐汤就饱了,不过你武大哥爱吃这口,之前我坐月子吃的清淡,他为了不馋我也跟着吃的没味,现在好不容易不用忌口,我想给他好好做一顿大肉。” 乐喜听完感觉被塞了一肚子狗粮,赶紧催促柳姐买买买。 她不好提的话,她自愿帮她提着送到家门口。 柳姐心疼丈夫,最后还是割了五斤肉。 乐喜咂舌:“一下买这么多吗?过夜就不新鲜了,其实这里的菜市场天天都开的,明天过来肯定还能买新鲜的。” 没看她都只是买了一顿的量,不管是煲汤的食材还是做晚饭用的菜,都是如此。 柳姐笑着解释说这就是她买给武壮士一顿的量,说他胃口好饭量大,如果放开了吃,五斤肉做出来刚刚能让他过把瘾。 乐喜听完:………… 好家伙,感觉都像大胃王了,不愧是武壮士,能长成那副铁塔般的模样,八成是小时候就多吃肉,营养充足。 不像卫诚,营养本就少,结果还全长个头上去了,人跟麻杆似的,从草原上回来这么久都还没完全养回来。 大概是因为柳姐太面善,整个人因为喂宝宝散发着母爱的光辉,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也很容易让人心神松懈,不知不觉地向她吐露真心话。 比如回去的路上,乐喜和她聊着聊着就忍不住和她说起打算养肥卫诚的计划,还有卫诚身上怎么吃都胖不起来的苦恼。 柳姐推测:“那肯定是饿狠了,伤到根基了吧,这种情况必须要好好养着才行,十天半月的应该不成,看来妹子你要打个持久仗了。” 可不是嘛,乐喜一早对此有所准备,所以每天都坚持不懈地给卫诚煲汤。 幸亏他这次出差只是白天去郊外,晚上还会回来,不然这养肥计划估计还没出效果就不得不中止了,等回头再继续估计还会需要更久。 柳姐帮她出主意:“实在不行,你可以给他找位老中医瞧瞧,据说老中医最会调养人。” 八零嫁男主 第98节 乐喜深以为然,以后看来真要找机会寻摸个靠谱的老中医,帮卫诚仔细瞧一瞧才行。 提到卫诚,他马上就回来了。 乐喜和柳姐慢慢走着回到家门口,看到那个站在那里等着她的人,不禁愣住,下一秒立马高兴地朝他挥手,开心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不是说会很忙,晚上回来很晚的吗?” 卫诚迎上来接过菜篮子,笑道:“早回来还不好?事情出了点意外,我先回来看看。” 说完,他转头发现和乐喜一起的柳姐,礼貌地向她点头致意。 柳姐打量他一番,会意道:“这位就是小喜口中千好万好的卫同志吧?” 卫诚神色一愣,顿时笑容灿烂,点点头说是啊。 乐喜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捂脸。 哎呀,柳姐怎么把两人的悄悄话讲出来啦。 第103章 韭菜 告别柳姐, 乐喜和卫诚回到小院。 老爷子此时正在桌子上摆棋谱,神情悠哉自乐。 旁边被乐喜雇佣来的跑腿小子为他捶腿捏背,动作殷勤又卖力。 看到乐喜和卫诚回来, 两人均是眼睛一亮。 老爷子自是和大孙子说起了话, 而跑腿小子则巴巴地来到乐喜跟前。 乐喜会意,掏出剩下的五分钱给他。 跑腿小子满足地走了。 乐喜瞧着卫诚祖孙俩正聊着天,她也不会去打扰他们,转身进了厨房。 卫诚和老爷子说完话,手上的菜篮子还没放下, 立马跟上乐喜走进厨房。 他把菜篮里的菜扒拉一遍,问乐喜打算做什么晚饭, 他来。 乐喜洗了洗手, 接过菜篮说:“我打算给你煲猪血豆腐汤, 剩下买来的菜用不着,你看着做呗。” 卫诚一听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点点头道:“好, 咱们分工合作,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乐喜拿出自己需要的食材, 听到他这话,耳朵上无形的天线突然一动, 眯着眼问:“哦?你这次出去干活也是男女搭配?” “怎么可能?!”卫诚危机意识瞬间提升,立即摇头:“都是男同事,女同志嫌这活脏, 肯定不会去的。” 即便如此, 乐喜仍旧不放过他, 继续道:“如果有人愿意呢?” 卫诚义正言辞:“那我也不会同意组队的, 这是已婚男同志该有的觉悟!” 那你这觉悟倒是还挺高的哈。 乐喜终于满意地放过他,开始专注于手下的活计来。 她买的那块嫩豆腐是卖家今天新做的,小小的一块洗干净后放在案板上颤颤巍巍,瞧着很有食欲。 卫诚摘着菜抬头看到,忍不住咕咚咽了下口水,肚子又应景地咕噜一声响。 乐喜听见,转头看过去,“饿了?中午饭吃的什么?” “买了老乡家两个馒头,随便对付一下。”卫诚自然地回道。 乐喜惊讶:“你们是去给他们解决问题,都不管饭的?” 卫诚理所当然:“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嘛。”管也不能随便吃的。 乐喜没想到这一茬,立即说:“明天给你带饭盒,现在是夏天,也不怕凉掉。” 卫诚笑着应声,说今天是第一天没有准备,明天即使她不讲,他自己也要带点吃的过去。 而现在,饭和汤都没做好,还要一会儿,他却已经饿到肚子叫了。 乐喜看到手下的豆腐,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问卫诚:“小葱拌豆腐吃不?” 卫诚:“吃!” 只要是乐喜出手,他就没有不吃的。 乐喜欣赏他的识相,暂停做汤,准备先给他来份小葱拌豆腐。 她小心将豆腐切出三分之一,片成片码上碟子,再拿过几根卫诚摘好的小葱切碎撒上,紧跟着又剁了辣椒,放芝麻油、盐和水等调成酱,最后淋到豆腐上面,一份简单的小葱拌豆腐就做出来啦。 卫诚放下菜,接过乐喜递来的碟子闻了闻,给乐喜比个大拇指,赞道:“香!” 乐喜笑起来,“赶紧吃你的吧,小心再饿坏胃。” 卫诚当即大口开吃,瞧着确实已经是饿坏了。 那一碟小葱拌豆腐其实没有多少,他又是大吃大嚼的,基本没过半分钟就给吃光了,勉强垫巴垫巴肚子。 乐喜看出来,让他趁着垫完肚子的这会儿功夫赶紧加快速度做饭。 她自己也跟着加快动作,把剩下的豆腐全切成小块,放到一旁备用,然后继续将卖家已经处理好的猪血也洗干净切成小方块。 卫诚这时候刚好把她需要的韭菜摘好洗好送过来,乐喜将其切段放到一旁,顺便将黄豆芽也切一切,基本上需要的食材都处理好了。 卫诚把煤灶烧热让给她一口,乐喜就着烧热的砂锅,将昨天剩下的鸡汤倒进去,加了些水大火烧。 接下来就是等着煮沸,她暂时没有什么事,干脆帮卫诚打下手。 卫诚属于做饭老手,比她动作快多了,已经和完面打算拧面疙瘩。 今天晚饭他准备做疙瘩面,再炒一两个小菜,到时搭配乐喜煲的汤,三口人吃绝对足够。 乐喜见他拧疙瘩动作飞快,手势都飞出残影,不禁星星眼,积极拿着勺子帮他搅锅。 片刻后,卫诚的一盆疙瘩拧完,乐喜锅里的汤也煮开了。 她赶忙抛下卫诚去进行下一步,把刚才切的豆腐块和猪血块都放进去,再大火烧开。 这次沸腾的比上次快速,乐喜没来得及再次过去给卫诚打下手,自己这边在锅沸后赶紧又放入黄豆芽段和韭菜段,搅匀一下,再再大火煮。 煮了大概有三分钟,差不多了,乐喜立马放调料,盐、胡椒粉、芝麻油等等,边放边尝,以防翻车。 最后直到入味,汤终于煲好。 与此同时,卫诚那边的面疙瘩也已出锅,顺手还把另外两道菜炒了出来。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完成,比平常快上很多。 究其原因,一个是卫诚肚子饿,做饭的速度非常快,而乐喜今天选择煲的汤不费什么功夫,也不用特意熬煮,所以才出锅那么迅速。 两人出去摆桌上饭,老爷子诧异地笑道:“你们今儿个的动作可以啊,这才过多长时间,饭就好啦。” 卫诚只是回:“今天饭做的简单。” 乐喜则说:“他肚子咕噜叫,不做快点怕把他饿着。” 老爷子面露了然,而后叮嘱卫诚一定要好好吃饭,别再饿自己身体了,本来就饿伤了,再饿下去估计都要没个人样,小心到时候媳妇跑了,他没地儿哭。 当然,最后这句话是老爷子趁乐喜去厨房端汤时悄悄和卫诚讲的。 卫诚乖乖听训,表示记住了,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晚饭老爷子吃得不错,甭管是卫诚做的疙瘩面,还是乐喜煲的猪血豆腐汤,都比较对他老人家的胃口,吃起来还不费牙。 这两样吃下去,他已经差不多饱了,一本满足。 卫诚另外炒的菜,他没动多少,最后全进了乐喜二人的肚子。 吃饱喝足,老爷子瞌睡上来,洗漱完回屋眯着听收音机广播去了,留下卫诚和乐喜收拾了残局,也各自洗漱过回房休息。 外面的星子已经渐渐升起,夜幕降临,屋里的灯亮着,夜生活才刚开始。 乐喜刚进屋就听见身后门板关上的声音,回头看见卫诚插上门闩,一边脱衣裳一边朝她大步走过来。 “你想干嘛啊?!”乐喜下意识后退,小腿抵上床沿,人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床上。 卫诚见此眸色更加幽深,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放上床,然后自己俯身压上,才哑着嗓子低沉回道:“干嘛?你说干嘛?” 说着,人低头亲下来。 “等等,刚吃完饭哎,急什么呀。”乐喜心口怦怦跳,嘴上却如此嘟嚷着。 在卫诚亲过来的时候,她故意不如他的愿,头往一旁一侧,吻最后落在耳垂上。 卫诚顺势舔了口,然后一下咬住,嘴里含糊道:“你不是在今晚煲的汤里放了韭菜吗?” 乐喜嗯哼一声作为回应,怕痒地拼命躲闪他的手和唇,但始终没有效果,仍旧被他紧紧压着肆意亲昵。 对啊,晚饭的汤里有韭菜,那肯定不能给他亲。 即使他刷过牙也不行哈哈哈。 乐喜被挠到痒痒处,开始不由自主地笑,边笑边抖,反抗越来越弱,直至彻底缴械投降,终究还是让卫诚得手如了愿。 过后,她大汗淋漓浑身虚软地躺在床上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所以你突然这么迫不及待,和我汤里放韭菜有啥关系?” 乐喜后知后觉地问起来,表示既然都被他这样那样过了,那这个问题她一定要搞明白,不然岂不是很亏。 卫诚用暖壶兑了盆水,手拿着毛巾来帮她清理,闻言意味深长道:“你竟然不知道韭菜的功效?我还以为你清楚,所以才给我吃,这不就马上来满足你了。” 乐喜:“……!” 什么鬼?韭菜能有什么功效,它不就是一种很普通的蔬菜吗? 乐喜一脸茫然地望着卫诚,叫他看清自己满头的问号,“什么功效?别打哑谜,我怎么不晓得。” 卫诚帮两人都清理干净,而后又去倒了水关了灯,回到床上搂住乐喜,才低声在她耳边说:“阿喜,韭菜壮/阳知道不?” 乐喜:“!!!” 啊啊啊她真不清楚!啊啊啊她为什么要清楚这种事?! “你以为我是……可是我真不知道呀魂淡,话说你为啥会知道?”乐喜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趴卫诚怀里咬他。 但是丫的虽然没肉,但居然还有胸肌,硬邦邦的咬不动,硌得她牙疼。 卫诚抱紧她低笑,任由她耍小性子,反正就她那点力道跟猫挠的一样,对他根本产生不了什么伤害,还别有一番情趣,他乐得她这样对他,甚至十分享受。 八零嫁男主 第99节 乐喜并不知道这一点,不然非得踹他下床不可。 等乐喜愤愤发泄过一场,他立马解释说:“我之前也不知道,是看书上这么写的。” 乐喜哼道:“即便这样,那它也是平常吃的蔬菜啊,你做什么会以为我、我……” 那些话她羞于讲出来,一切都是卫诚误解,是他思想不健康! 卫诚轻哄道:“好好,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也从书上看到过,知道这件事,所以看你往猪血豆腐汤里放了那么多韭菜,就以为你是想要我了。” 最后几个字被他压在舌尖,一个一个地低声吐在乐喜耳边,撩意十足。 乐喜只觉得耳朵一烫,身体刚降下去的温度瞬间又有上升的趋势,旁边卫诚的反应同样如是。 乐喜:………… “你真是,你脑子都在想什么,我放韭菜那是因为煲猪血豆腐汤需要用到它,它在我这儿就是菜菜菜,赶紧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倒干净!” 乐喜热得不行,挣开他地怀抱,严厉强调。 卫诚老实受教,把人捞回来再次忏悔道歉,还表示如果乐喜生气可以惩罚他,尽管大胆地来,不要怜惜他。 乐喜默默掐住他腰窝的软肉,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魂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第104章 遇到问题 因为晚上折腾得有点过, 第二天乐喜醒来时,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她揉着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意识到已经不早了后赶紧爬起来, 穿上衣裳就往外走。 老爷子正在屋檐下乘凉看报纸, 听到动静转过头,看见乐喜蓬头垢面地跑出来也不以为意,反而是特别开心地说:“不急不急,阿诚已经上班去了,给你留的早饭在锅里温着。” 乐喜脸上一赫, 连忙跑去打水洗漱梳头,等到收拾干净自己, 才有功夫回老爷子:“爷爷, 不好意思, 我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老爷子摆手,毫不介意道:“没事没事,年轻人哪个不爱睡懒觉的, 正常。”说着露出一副理解的样子。 乐喜听后心里缓了缓, 和老爷子聊过两句,被他催着去厨房把卫诚留给她的早饭拿出来吃。 卫诚早饭做的摊煎饼和大米粥, 煎饼里卷着菜和煎蛋,大米粥底下窝着小块排骨。 看到这些, 乐喜昨晚那点气飞快散去,边吃边问老爷子:“他是不是一大早就起来去买新鲜菜回来做的?那他记得给自己做中午饭盒带走了吗?” 昨天本来是打算她给他准备的,没想到夜里他会那么闹, 结果导致她早上直接没起来。 老爷子点头说做了, 煎饼和菜装了满满一大盒, 还用军用水壶装了满满一壶粥, 准备凉了当水喝,解渴又止饿。 乐喜得知下意识皱眉头,想说以卫诚那副脆弱的肠胃,喝凉粥怕是不太好,但是随即又考虑到现在的天时,那壶粥能不能凉下来还不好说。 被她担心着的卫诚早上意气风发地出门,先到畜牧兽医站和同事会和,然后几人便坐上电车赶往城外。 因为要去郊区,电车只能到达城市边缘,出城还需要走路一段时间。 不过有了昨天的经验,卫诚这边走近道节省了脚程和时间,同时出事儿的养殖场那边也特地开了拖拉机过来接他们。 虽说有拖拉机坐比走路过去轻松,但坐上拖拉机的几人却丝毫轻松不起来,一路交谈着昨天发现的问题,愁眉苦脸。 “很奇怪啊,像猪瘟又与猪瘟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有差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大家针对记录的那些异常处讨论不休,最终目的地都到了,仍旧没找到一点思路。 如果再找不到什么关键处,他们今天八成又要白忙活一场了,也许最后只能先按照猪瘟治。 但之前也不是没有兽医这样治过,效果并不算大,造成的损失一样比较惨重,否则这件事也不会上报到畜牧兽医站,让站里派人过来查看了。 现在的情况完全是其他人对此没办法了,就指望他们这些专业的能帮他们解决问题,不然或许只能请农大的某些专家过来。 最后一个可能都不是大家想看到的,因为那样会显得他们站很无能,不说他们自己会感到丢脸难堪,站领导们也会很不满意,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迁怒到他们头上呀。 因着这点,大家即便一时找不到什么头绪也没放弃,可惜再次忙活过去大半上午,仍旧一无所获。 到此,大家已经不止愁眉苦脸,有的都开始抓头发抽烟了。 卫诚瞧见有同事‘发疯’,他摇摇头没管,然后看着关住病猪的猪圈,犹豫一下,最终走过去抬腿踏入,准备亲自动手看看这些猪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人发现他的动作,诧异一瞬,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但之后随着卫诚在猪圈里待得越来越久,不禁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吸烟的同事和猪主人都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瞧着卫诚在里面动作娴熟地检查病猪,脸上顿时十分讶然。 等到卫诚像是发现了什么,终于停住动作站起来时,这两人立马期待地问:“卫干事,是不是有发现?” 吸烟的同事眼睛最亮,烟蒂快烧到手指了都没注意,只紧紧望着卫诚等他的答案。 猪主人同样十分关注,本来都已经要绝望了,但如果这位同志找出了问题所在,那他这些猪是不是不用死掉了? 两人心里的想法不一样,却不约而同地看向卫诚,神情紧张。 卫诚没让他们等太久,重新翻出猪圈洗了手,沉思道:“是发现了点情况,我刚才瞧着一些病猪身上的症状有点眼熟,我之前见过类似的。” 同事大喜,赶忙招呼大家都过来,连声追问卫诚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到的,当时用了什么办法解决等等。 卫诚等他们激动发问完,开口道:“是几年前,在草原上……” 接下来,他将自己当初在草原上喂牛羊时碰到疑似病例的事讲过一遍。 不过那时不是猪病,病的是羊,虽然种类不同,但当时那只病羊病得大片掉毛后露出来的身体症状和现在得病的猪很相似,几乎算得上一摸一样。 大家一听顿时振奋起来,急急问:“羊最后治好了吧?那会儿你们怎么办到的?” 卫诚不疾不徐地继续讲。 那只羊病成那样,眼看就要不成了,卫诚祖孙俩当时也是着急的很。 毕竟那是集体财产,如果羊死了,即使是它自己病死的,他们也绝对逃不过责罚。 老爷子那时候正生着病,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卫诚只能在别人发现之前尽量挽救。 好在他发现后就把病羊和其他畜牲分开了,最后万幸只它病得比较严重,别的都没事。 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再多他倒是想做,但手里要什么没什么,根本没条件进一步救治。 可他又不甘心放弃,为了爷爷也为了自己,他最后只能想出一个办法勉强试试,不然他就只能上报请人来解决了。 只是到时他和爷爷的处境怕是会更加糟糕。 在这样的情况下,卫诚在某天夜里实施自己的那个想法,把病羊放出牧区,然后悄悄跟在后面,经过一天一夜,亲眼看到它展开自救,疯狂找一种不起眼的草吃。 “吃完羊好了?”大家兴奋地问。 卫诚摇摇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羊吃过草后,当时卫诚稍稍松了口气,因为在单独隔离时羊是一点东西都不吃的,就像人一样,病得不吃东西,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现在羊吃草了,并且吃完休息上一会儿还比之前有精神,那就代表情况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卫诚起初以为它是因为开始吃东西才变得有精神,但随后他就察觉到羊不是所有草都吃,而是有选择的在找草吃。 他顿时看到希望,认真观察羊吃的是哪种草,然后帮它找来更多,让它尽情吃。 那一天一夜里,羊就这么吃了歇、歇了再吃,而卫诚也一直重复着找草送草的动作,最后一羊一人都累得不行,却都有了转机。 “之后我把羊悄悄带回去,隔离起来精心养上一周,它已经恢复得和以前相差无几了,吃东西胃口很好,身上掉的毛也开始长出来。”卫诚以此收尾。 同事们都听得入神,猪主人首先反应过来,立马动作飞快地翻进猪圈,扒在病猪身上瞧,很快激动大喊:“掉毛!病了的猪也掉毛!!” 同事们纷纷跑过去查看,最后恍然发现猪身竟然真掉毛,只是由于猪毛短又长得稀疏,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 没想到卫干事是个心细的,察觉到他们遗漏的这一点。 多亏他察觉了,不然他们还不知道要发愁到猴年马月。 同事们精神振奋,招呼卫诚:“卫干事快过来,跟我们具体说说有啥一样的症状。” 他们要确认一遍,免得出现误诊。 卫诚过去将相似处都一一指出来,最后被他们问到当时羊吃的是什么草。 “其实就是一种不起眼的野草,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咱们这里有没有长也不清楚。”卫诚如实道。 同事们激动的心情瞬间像被泼下一盆冷水,眼看燃气的希望小火苗噗一下就要灭了。 卫诚紧跟着又说:“不过我记住了它长什么样,可以用工笔手法将它画出来,到时发动群众一起找找,说不定可以找到。” 毕竟草原距离这边也不算远,气候地理条件相差不大,说不定可以找到呢。 有他这话,同事们才失落下去的心顿时再次昂扬起来。 对啊,可以画出来找找,他们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同事们忍不住先松了口气,笑着对卫诚比大拇指,说:“卫干事不错呀,连画画都会,真是这个。” 卫诚摇摇头,回道只是少时学过一段时间,让他画什么画肯定不成,但将记忆中的那种草描绘出来应该没有问题。 同事们只当他是谦虚,迅速给他张罗纸笔。 猪主人意识到自家病猪真还有救,顿时比他们还要激动,扬言今天中午一定要在他家吃,他给大家做全猪宴! 大家:“…………” 吃不起,吃不起,什么全猪宴,大哥你不知道你家猪病了啊,谁还敢吃你做出来的什么全猪宴。 即便他要杀的那猪是正常的也不行,谁知道那猪有没有潜藏病因,全猪宴还是算了,他们为人民服务,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一群人特别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猪主人的饭约,然后等到中午时分开始吃自己带来的干粮。 卫诚此时已经将草画了大半,同事们开始吃饭时,他也停下歇歇,顺便将午饭吃了。 他带的菜比较多,味道还挺香,被发现的同事争相分去,然后回馈他自己带的。 卫诚不在意,反正又不是乐喜给他做的爱心饭,随便他们怎么吃。 因此等到大家开始炫耀自家对象/媳妇给自己准备饭的时候,就卫诚没出声,引得同事们一起看过去,挤眉弄眼一番,最后派出一个代表问卫诚。 “卫干事啊,你的饭是谁做的呀?” 卫诚吃下一口煎饼,诚实说:“我自己早上起来做的。” 大家嘘声四起,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用怜悯和得意的目光看着他,“你媳妇呢?媳妇虽然要宠,但该干的活也要干的,不能太惯着。” 其他人纷纷附和,看样子还想和卫诚传授几招训妻经验。 八零嫁男主 第100节 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讲,卫诚便合上饭盒泰然自若道:“阿喜早上太累起不来,我想让她多睡会儿,就自己做了。” 同事们眨巴眨巴眼,瞬间领会他那话里所代表的意思,面上不露什么,心里一下酸得咕嘟咕嘟冒泡。 好家伙,他们还在夸自家老婆贤惠知道疼男人,卫干事已经用实际行动表示他才是真男人! 比不起,比不起,都去干活! 卫诚吃完饭继续将图画完,之后以防万一又复制了好几份,等到结束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晚霞在天边挂着,已经找到问题所在的几人放心回去,准备明天发动群众找到草试验效果,如无意外,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了。 大家的心情都不错,一路坐在拖拉机上唱着歌,被猪主人亲自送到电车停靠点。 卫诚今天又是提前回来的,乐喜看到他时已经不惊讶了,笑着迎过去道:“看你心情这么好,问题解决了?” 卫诚将手上拿的东西递过去,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找到解决办法。” 乐喜点头,怪不得前后两天反应差别这么大。 说完这个事,卫诚跟着她进院,笑着问:“今天煲的什么汤?” 乐喜脚步一顿,差点被他撞上来抱住。 她立刻快走一步,回头送他一记卫生球,没好气道:“美容养颜汤!你要喝吗?” 美容养颜的汤可是女同志专属,就问卫诚敢不敢喝。 结果卫诚脸皮忒厚,拿她以前说过的话堵她:“喝呀,美容养颜不分男女,女同志喝得,男同志一样也喝得。” 乐喜:“…………” 臭男人,hetui!! 第105章 学她 新的一天, 卫诚带着后背的红道道去上班了。 乐喜留在家里收拾一番,开始继续为自己的包租婆事业发光发热。 之前那些留在最后一个院子里的人,这两天都陆续搬到新院子里, 最后那个院子也在施工队的快速动作下被拆干净, 预备整修。 现在又有一个院子被修建出来,乐喜过去看了下,和刚开始那处修好的院子差不多,都达标了。 她也同上次一样,爽快地结算完这处院子的工钱, 让他们继续下一处。 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个院子暂时没有租客上门。 乐喜打算为它做个‘小广告’, 等需要的人知道这里有合适的屋子租, 不怕生意不上门。 她也没准备做什么, 就是学着后世某些房东那样写出一份招租启事,然后和老爷子复写很多份出来,打算发到那些人多的厂家属院去。 老爷子的字写得不错, 他很乐意帮乐喜做这件事, 大手一挥道:“你尽管去发,家里有我, 等你发完回来,我这边肯定又能写出不少份了。” “我和你一起写, 东西找人来发。”乐喜拍板。 外面多的是找活干的小子,找几个花点钱,保准让发到哪儿就发到哪儿, 她何必自己亲自跑腿。 老爷子没意见, 随她安排。 乐喜便在两人写出五十来份时出去找到三四个小少年, 雇佣他们给她发传单。 “去那些厂家属院门口, 见到有老头老太太就发给他们……” 叮嘱过他们一通,乐喜将招租启事交过去,看着他们撒腿跑远。 柳姐抱着孩子出来放风,看到这一幕好奇问:“你找那些小子做什么?他们人小鬼大,跑腿还成,别的事注意别给你搞砸了。” 乐喜走上前逗了逗小宝宝,回道:“没事儿,只是雇他们发一下传单。” “传单?”柳姐满是疑惑。 乐喜将自己正在做的事解释一遍,完后看到柳姐眼睛骤然亮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乐喜摸了摸脸,“柳姐,你有话就说嘛,不要这样看着我。” 柳姐不好意思道:“能让我看看你那些院子整修后的样子吗?” 当然可以了,乐喜立马带她去看最新整修好的那处。 柳姐看过直点头,“不错不错,妹子你脑子真聪明,真有想法。” 乐喜解释:“其实都是卫诚和施工队的功劳,我只是提几个想法而已啦。” 图纸是卫诚根据她说的画出来的,屋子是施工队的人修建出来的,好像和她都没太大关系。 柳姐摇头,说画图和施工有的是人会,但有这样想法的可不多,点子最难能可贵。 乐喜讪笑,能说就这点点子还是借鉴的后世吗? 她说不出来,只好心虚地接下夸赞。 幸好柳姐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到其他方面,她问乐喜自己家可不可以也修成这样子。 乐喜自然说没问题了,不过可能得她自己重新找施工队,或者这边的工作量完成后,施工队才能去做她那里的。 柳姐觉得这不是问题,随后被乐喜领着去找施工队队长。 对方得知又有新活上门很是高兴,为了防止柳姐等不及去找其他同行,他表示可以分出一小队去她家,到时两边一起进行。 柳姐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乐喜。 乐喜没意见,只要施工队不拖她这边的进度就行。 施工队队长拍着胸膛保证:“我们的人不止这些,等明儿个我再叫一些过来,绝对不会耽误你们两家的活计。” 如此,乐喜和柳姐都放心了。 之后,柳姐回去和丈夫说了这件事,武壮士还专门来找施工队队长聊了聊,差点将人吓得不轻,也不等明天了,马上就叫了在其他处干活的手下过来。 两边很快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乐喜这里的院子整修进度非但没慢,在武壮士的盯梢下,速度甚至还加快了。 不过由于乐喜需要修的院子比较多,所以最后首先完成的还是柳姐那边。 她家的院子本就不算大,按照乐喜的整修方式添添减减,反而比乐喜的先收工。 乐喜被邀请进去参观一遍,回来和老爷子提起,他想了想提醒道:“他们家只有三口人,按说即便想照你的方式把院子屋子修得方便一点,也不用连房间都隔出那么多,她怕不是打着和你一样出租的主意。” 乐喜想想,可能还真是。 不过柳姐并没有亲口说出这样的打算,那她也不能肯定人家就想学着她来。 而且就算真学了,其实也没多大事,城里那么多人,她这点屋子肯定满足不了所有人的需求,多一个柳姐家不算什么。 她那院子本就不大,最多才隔出几间屋子?对乐喜影响不大。 想是这么想,但她心里依旧难免落下点痕迹。 乐喜没有表现出来,随着柳姐家弄好后,很快入住进一个瘸腿的陌生男人后,柳姐便主动来找她说了。 “那些人都是我家大块头以前部队里的战友,因为身上多少带点旧伤,转业后在家住得不舒坦,所以我就想着把家里屋子多修出几个房间,让他们过来住,也让大块头心里舒坦点。” 乐喜听完心生佩服,同时还有一种羞愧感。 原来人家是这样的用意,她却误会她了,还因此在心里生出一点小别扭,实在不应该。 不过柳姐家就她一个女人,如果住的都是男的,那对她…… 不等乐喜继续想下去,柳姐那头接着道:“妹子你放心,不要害怕他们,别看他们凶,其实都和大块头一样,心善着呢,都是正经有工作的人,靠谱!” “而且有他们在,咱这片的治安绝对没得说,妹子平时有啥要帮忙的,直接来喊人就行。” 乐喜忙摇头。 这倒不用,真要那样,家里某人知道后肯定会有意见。 两人说到最后,乐喜心结解开,自觉和柳姐的关系更近一层,于是小心提醒道:“单住男同志可能不太方便。” 虽然他们自己不介意,但传到外面容易引起非议,对柳姐的名声影响不好。 柳姐拍拍她的手:“姐一早想到了,打算留出一间屋子,到时像你那样招一家进来住,人多热闹,就是希望妹子不要介意。” 乐喜连连摇头,她介意啥,出租闲置屋子又不是她的专属。 第106章 双肝补血汤 等柳姐离开, 乐喜回到小院,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落下来,眉头微皱。 老爷子看到后出声问:“怎么, 遇到问题了?” 乐喜摇摇头,将柳姐过来跟她解释的事讲上一遍,最后道:“她做的事挺让我佩服, 也为之前私下猜疑她感到羞愧,但……” 刚刚和柳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随后自己仔细想了想,怎么都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最后等老爷子问到的刹那,她才终于恍然想清楚里面的关键点。 其实柳姐完全可以在做之前就来告知她一声,她又不介意, 但人家只是做了之后才来跟她说, 那她除了接受还能怎么着。 毕竟柳姐做都做了,她这边要是不想交恶把人得罪死,怕是只能说不介意吧。 虽然她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但就是感觉被人算计逼迫了一把, 心里难免有些介怀。 老爷子经历的事多, 又是可靠的长辈, 乐喜便把心里的这些纠结矛盾全都吐露出来说给他听。 老爷子听完并没有不当回事,反而郑重地倾听完后给她分析一番, 说她和柳姐目前不过才见几面, 如果没有邻里这层关系,怕不还是陌生人。 那么如果从这层关系来看,陌生人之间存点防范心和小算计, 不是很正常嘛。 乐喜张了张嘴, “她对我那么亲切,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老爷子不以为然道:“可能她为人处世就是这么着的,刚认识的人哪会那么快就交心的,你当真了,真把人家当朋友,人家估计还处在保持面子情的程度。” 再说即便是朋友,这年头朋友之间互坑的还少吗。 “不用多想,就当个小教训吧。听你说的,她能降伏她家男人肯定不是个简单人儿。你如果当真介意,以后和她远着点,当成普通邻里相处就好;若是还想做朋友,那就自己多留个心眼。” 老爷子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般,殷殷教导初出茅庐不懂世情的小辈。 乐喜汗颜,说来她前世也活过那么多年,性子里却仍旧还保留着一份天真,以为与朋友相处就该真诚以待,不搞那些虚的假的面子情。 八零嫁男主 第101节 这也是当初她会对卫诚有好感的一个原因。 没想到并不是所有她看着不错的人都像卫诚那样,卫诚能待她以诚,别人可不会。 “好吧,我明白了。”乐喜叹口气。 看来还是暂时和柳姐做邻居好了,至于以后能不能当真正的朋友,那要看她们的交心程度,反正现在经此一事,再让她当对方是朋友是不可能的。 所以等到晚饭前需要去买菜的时候,她没有亲自去,避免同柳姐碰面的机会。 她暂时不想面对她,让她先缓缓再说。 不过她不去买菜没事,可以把菜篮子和钱交给跑腿的小子,让他帮忙把需要的菜买回来,剩下的都是他的跑腿费。 跑腿小子接到这活,几乎一蹦三尺高,高声应下:“太太放心吧,我保准给您买来最好最新鲜的。” 说完,人一溜烟朝菜市场的方向跑去。 乐喜不是冤大头,她给的钱其实就是按照菜钱和跑腿费算的,但要是那小子有本事跟菜市场的摊主把价钱讲下来,那多余出来的就都是他凭本事赚的,她不会有意见。 做完这件事,她回头特地看了下老爷子的反应,会不会认为她这么花钱是败家什么的。 结果老爷子没啥反应,一副随她安排理所当然的模样。 如此,乐喜便当他是默认同意的。 老爷子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看完一份报纸还有心思乐呵呵问她:“看时间阿诚该回来了,阿喜今天打算煲什么汤呀?” “双肝补血汤。”乐喜说出自己打算煲的汤名,转而道:“卫诚今天应该没那么快回来。” “哦?”老爷子露出兴趣。 虽然之前卫诚就说白天会出差办事忙碌起来,但看他这两天都是和以往一样按时回家,老爷子就没把他口中的出差忙碌啥的当回事了,还以为今天会和前两天一般。 但看情况不是,孙媳妇貌似知道一些内情? 乐喜点头,将卫诚昨儿晚上告诉她的那些事都和老爷子说了说,然后总结道:“如果他们要找那什么草,八成花费的时间不会少,所以卫诚今天不一定能按时回。”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他不要夜不归宿就成。 老爷子听她讲过后了解了,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你说那种草啊,其实我也记得呢。” 当时祖孙俩因为羊病的事急得火急火燎,怎么都找不出好办法,最后还是卫诚和羊出去一天一夜,回来才找到解决的法子,把羊关起来天天投喂那种草,直到羊病好了,两人才算渡过那次危机。 他那时候因为生病不能做什么,就帮卫诚去外面扒草皮找治羊的草,因此对那种草很熟,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实际上就是一种野草,北边应该都有,草原上能长,咱们这里也能长,他们想找到应该不难。” 老爷子的话安慰到乐喜,她忍不住点点头,隐隐悬着的心往下放了放。 看到老爷子的茶水快喝没了,乐喜转身去厨房重新烧了水,给老爷子续上一壶茶,回头又将厨房里的东西拾掇一遍,为待会儿煲汤工作做准备。 至于晚饭,等她煲完汤,如果卫诚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先做着试试。 老爷子的茶才泡上没多久,跑腿去买菜的小子风风火火地回来,将一篮子新鲜蔬菜和肉蛋递到乐喜面前,眼巴巴看着她。 乐喜检查过后满意点头,挥挥手将人打发走了,一点没提剩下多少钱的事儿。 不用问,看跑腿小子在她点头后一脸赚大了的表情,肯定剩下的比那点跑腿费多,但这是人家自己争取来的,乐喜倒不至于那么没品,再反口给他要回来。 将人打发走,乐喜让老爷子继续喝茶看报,她进厨房煲汤去。 双肝补血汤,听名字就知道要有肝儿。 乐喜准备的是猪肝和鸭肝,这两样东西处理不好有点腥,她小心将它们从荷叶包里拿出来,放进面盆洗了好几遍,洗干净后切片备用。 切的过程中腥味扑鼻,手上也跟染了血似的,差点令乐喜半道放弃,最后想想不能浪费食材,想想卫诚被喂胖后的颜值和身材,她瞬间有了动力,咬牙将其一刀一刀切成片码到盘子上,放到一旁备用。 切完,乐喜终于忍不住松口气,赶忙跑出去凑到水井旁冲手。 因为太腥了,她不想在厨房里洗,再将其他盆啊啥的染上这种味道。 老爷子当时看到她满手暗红地跑出来,老人家差点被吓一跳,直起身赶忙问:“怎么了这是?!” 乐喜尴尬一笑,都不好意思说,最终只能道:“切猪肝切的,手上没伤,都是碎肝渣,还有肝儿里流出的残血。” 老爷子听了松口气,缓缓坐回去哈哈大笑着调侃,说看这样子那肝儿应该挺新鲜,今晚有口福了。 乐喜脸红,如果让卫诚来,他肯定不会搞成她这样子,但谁让她是厨房小白,能煲个汤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刀工啊。 不好和老爷子多说自己那手渣厨艺,乐喜洗完手又连忙跑进厨房,继续她的煲汤工程下一步。 肝儿切好了,下一步轮到菠菜。 菠菜水灵灵的好处理,洗一下切段就好了,乐喜做着这些的时候十分轻松,顺手将大枣和黑木耳也洗了洗,选出其中最大颗的枣子装碟送到外面的老爷子手边。 “爷爷尝尝枣子,晚饭可能还要一会儿。” 老爷子摆手,“没事,晚点做正好,到时阿诚回来能一起吃。” 老一辈都讲究个一家团圆,老爷子也是这样,早中饭他不强求,但晚饭一家人能一起吃还是想尽量一起吃,不然这个家还算是家么。 卫诚和乐喜对此都没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其他情况,晚饭绝对是要一块吃的。 老人家就这么点要求,他们当小辈的若是还不满足,那成什么了。 给老爷子送完枣,乐喜回到厨房找出砂锅清洗干净,点起煤炉将锅放上,然后把两种肝儿和大枣、黑木耳一起倒进去,加点水开始小火慢炖。 汪红英当初教她的时候叮嘱过,这个慢炖的时间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如果给年轻人吃可以减少点时间,但若是给老年人吃,那稍稍炖久炖烂一点也行。 考虑到卫诚并不在意吃的食物是硬脆还是软烂,乐喜便打算炖久一点,照顾一下老爷子的牙口。 趁着这段时间,她准备将晚饭用到的菜摘洗干净,到时看卫诚回没回来再做打算。 她让跑腿小子买的是南瓜、芹菜和大肉等等,没要求小葱,但是那小子机灵,悄悄加了把小葱,不知道是买的还是让人家摊主送的添头。 乐喜晚饭想做的主食是南瓜粥,家里有大米,她先将南瓜洗干净切成丑兮兮的小块,再将大米淘洗过三遍放入锅中,剩下就等卫诚回来再继续。 另外芹菜也被她一起处理,叶子可以过水凉拌,这题她会! 芹菜杆则需要切段,和切成丝的大肉一起炒,乐喜担心炒坏,都只是将食材初步处理好,一一码到盘子上备用。 另外家里还剩下的有皮蛋咸鸭蛋,通通切块淋上酱汁调成盘,又是一道菜出来了。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卫诚还是不见人影,乐喜等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自己来吧,估计他今晚真的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到时人肯定很累了,不能还要劳累他做饭不是。 乐喜于是先把调好的芹菜叶和皮咸蛋端出去摆上桌,然后回厨房深吸一口气,开始热锅炒菜,顺便小心翼翼加调料,争取不要太翻车,否则等下吃的时候她在老爷子那儿岂不是会很没面子。 幸好芹菜炒肉丝这道菜不难做,跑腿小子帮忙买的芹菜又够嫩,只要热锅翻炒几下就熟了,而肉丝只要变色也算熟,所以整体其实不算难。 乐喜注意着二者的变化,及时放盐放酱油进去,完后再翻炒几下,立马出锅。 最后看到那盘香气扑鼻的芹菜炒肉丝,她拿起筷子试着尝了口,忍不住点头,觉得还不错。 虽然不算美味,没有卫诚、汪红英他们做得好,但好歹没怎么翻车。 不过…… 乐喜嚼着脆嫩的芹菜杆,突然想到前世网上看到的一个说法。 貌似芹菜好像杀/精来着哈哈哈。 那么这道菜对卫诚就不算又好了,但凡事都讲究个量,达不到那个量说危害都是瞎扯。 所以即便芹菜有那个功效,在只有一盘菜量的情况下,也谈不上有什么效果吧。 这样对卫诚就没什么妨碍了,乐喜放心将其放到后锅锅盖上温着。 此时另一个灶口上的汤也到时候了,她垫着布打开砂锅闻了闻,又小心用勺子舀出一点尝尝,感觉行了就接着放入之前备好的菠菜和生姜,最后不忘加上适量的食盐。 这个适量很考验人,前世不知难倒了多少想学中华厨艺的歪果仁。 乐喜对此也有点迷,被汪红英教的时候十分麻爪,最后不得不悟出一条慢慢来的法子,什么叫慢慢来,就是边加边尝味呗,直到觉得合适了再收手,不然就一直加下去。 加完余下的食材调料,汤又被她盖上砂锅盖继续炖煮几分钟,而后才起锅。 起锅后,乐喜先给老爷子送上一小碗,让他先慢慢喝着,剩下都熄火温着等卫诚回来。 在老爷子悠哉哉喝汤的时候,乐喜趁机把南瓜粥也做了,她不会多么花里胡哨的做法,反正就把米和南瓜放到锅里加水煮嘛。 最后出来的结果,竟然还算可以,味道既有大米的软糯,又有南瓜的清甜,起码很对她的胃口,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和卫诚到时会怎么评价。 想到卫诚,他可回来的真巧,几乎在乐喜做晚饭想起他的时候,他人就回到家了。 乐喜本来还想念一念他,但是等看到他那副风尘仆仆好像从泥里打完滚回来的样子,立马将别的抛到九霄云外,赶紧打后锅的热水叫卫诚洗漱。 先洗干净才能吃饭,不然别想坐上桌,甚至洗干净后还要把他踩过的地砖冲一冲,衣裳也得换了,脏了的泡进盆里,等下吃完饭让他自己洗。 卫诚清楚她的小洁癖,这会儿也不跟她犟,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一边做一边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然后鼻子嗅到空气的饭香,顿时惊喜道:“阿喜今天做饭了呀。” 乐喜给他兑着水,挺起胸脯:“那可不,等你回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我就自己来啦,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等下你吃的时候可不准给我挑剔!” 卫诚直接脱了身上布满灰尘的汗衫,就那么光着上半身笑看乐喜,说:“我是那种挑食的人吗?你做的我都爱吃。” 乐喜避着老爷子的视线范围,偷偷摸了把他的腹肌,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卫诚却理解成了某种暗示,眸色顿时暗了暗,握住她的手传递一个稍安勿躁的信号。 可惜乐喜没接收到,催他赶紧洗刷干净,尽早开饭。 卫诚飞快洗了个战斗澡,然后回屋换上干衣裳,出来后看到乐喜在端饭,立马上前帮忙,顺便提前尝一口她做的饭,比大拇指夸道:“不愧是咱家领导做的,就是好吃。” “别贫了,赶紧端饭上桌,爷爷等到现在肯定饿了。”乐喜白他一眼,将剩下的东西分配一下,两人一块拿着送上餐桌。 饭菜上齐,两人也顺势坐下,看着老爷子当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芹菜炒肉丝。 乐喜紧张问:“爷爷,味道怎么样,咸了还是淡了?” “刚刚好。”老爷子笑着点头。 乐喜肩膀一松放下心,连忙又给老爷子舀上一碗汤,被他摆手拒绝。 老爷子笑着指了指卫诚,说自己已经喝过一碗,剩下的都给他。 乐喜见他坚持,手上一转便给了卫诚,在场三个人确实就数他最需要滋补。 卫诚也不推辞,端起碗尝了尝,觉得乐喜煲汤的手艺又有进步。 乐喜心想那是,毕竟都经过这么多次的磨砺了,熟能生巧,她的煲汤手艺能不进步嘛。 最后汤她只喝了一碗,剩下的都进了卫诚的肚子。 卫诚喝着的时候,她转头仔细打量卫诚一眼,发现最近的功课不是白做的,他经过她连番的汤品滋补,人确实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比如卫诚的肤色变好变白了一些,人也比之前又有肉了些,没有刚开始见到时那么吓人了。 正常还算不上,但起码现在他走出去,不会再吓到小朋友这种程度。 八零嫁男主 第102节 卫诚被她瞧得耳上一热,夹起一块咸蛋塞进她的嘴,笑道:“看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 乐喜咬住突然出现在嘴里的咸蛋,赶忙闭上嘴巴拿手擦,却摸了一手空,哪有什么口水,都是卫诚故意说的。 老爷子看过全程,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指着卫诚警告:“你就知道欺负阿喜,还不老实吃饭!” 卫诚立马朝两人举手做投降状,表示马上老实吃饭。 乐喜瞥他一眼,故意夹上一块姜塞到他碗里,盯着让他吃进嘴里。 卫诚配合地皱巴着脸把姜吃下去,才终于让她消了气。 老爷子见他们闹也不插手,就那么乐呵呵地看着,一副很有兴味的纵容模样。 一家子正其乐融融,突然有个租住乐喜那些屋子的租客过来递信儿,说有人找过来想租房子,问是把人带来找她还是她等下过去。 有生意上门,乐喜顿时顾不上磨叽,三下五除二吃完饭,跟着来报信的去见那人。 第107章 十倍房租 乐喜走后, 老爷子问卫诚:“那个草找到了?” 卫诚点头,“两边距离不远,算是同一个区域, 想找到不算难。” 但找起来也不容易,爬山下河的,所以他回来时才那副脏兮兮的模样。 好在结果不错, 草被当做主药给那些病猪用上了,现在只等看后续情况能不能好转起来。 “如果有用,你这次算是立大功了。”老爷子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卫诚笑了笑,很有一种荣辱不惊的味道,说这是一早预料到的,若是真能成也不枉他当初自动请缨接下这件事。 他的初衷一是打算做点实事, 二就是想立功攒资历, 为以后提干升职做准备。 他从来都知道,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他等合适的机会不错, 但如果没有对应的实力, 怕是等到机会来了, 他也可能抓不住。 老爷子点头赞许地看着他, 对孙子能悟到这些道理十分欣慰,感叹道:“不错, 你又长大了些。” 这话不单是指他年龄上的增加, 还是指他心智上的成熟、阅历上的成长。 卫家的天之骄子,该当如此,磨难锻炼他的筋骨, 苦难坚韧他的意志, 只等春风来, 便扶摇直上。 卫诚摇摇头,他可没老爷子说得这样好,谦虚道:“毕竟都是娶了媳妇的人了,怎么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不知事,这都是爷爷教的好。” 老爷子不居功:“不,都是你自己知道奋进。” 这边两人开始商业互吹的时候,乐喜那里跟着报信人来到自家那处出租的院子,看到想要租他们屋子的人,不禁一愣。 虽然对方可能没见过她,不认识她,但乐喜对这人可是熟悉的很。 你说这是谁?正是拿了曲二婶母子俩的私房钱来找房子租的许虹! 她跑到这边打听了好几天,终于从胡同里瞎跑的小子那儿得知有人收拾了空院子出租的消息,于是赶紧找上门看房子。 其实在此之前,她也不是没问过别的院子。 但那些院子要么本就很挤,没有空的能租给她,她也不想住那种乱糟糟的地方。 要么根本找不到院子主人,她想租也没地方住,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主家在的,过去问了问,好家伙,价格直接要到天价去了,想单独租上其中一两间都不行,还必须整个租下来。 那样许虹哪里吃得消,不说她手里的钱拿不下,就是拿得下,她也不敢一下子花完呐,不然过后曲二婶他们不会轻易答应搬过来住的。 就这样,许虹忙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最后才花了几个小钱从一个小子口中打听到乐喜这里有便宜的出租房子的事,据说收拾得听干净方便的,且正在招租,屋子挺抢手,她这不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来了。 看到乐喜,许虹并不知道她就是卫诚之前处的对象以及现在的新婚妻子,她只以为她就是房东,瞧着她年轻漂亮的模样,面上笑着打招呼,心下其实已经快酸死了。 瞧瞧人家,年纪轻轻就坐拥大栅栏的院子出租,躺着能挣钱,羡慕死个人。 而她许虹呢?嫁给革命委主任才风光几天,现在就已经掉下来要受委屈了,想想就闹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老天不公。 许虹悄悄嫉妒一番,而后才和乐喜笑盈盈道:“房东太太,我想租正屋那间最好的,不知道什么价格?” 乐喜还想着她怎么会选这个已经住满人的院子,合着是看上她为表姑那边留的屋子了啊。 她摇摇头:“不行哦,这是别人预定好的,之后会搬过来住。” 所以肯定不能租给她的。 许虹领会到乐喜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一滞,刚想说那人不是还没来,就不能通融一下先租给她? 不等她说出口,站在一旁的报信人接话道:“这边屋子确实有主了,你不如租其他院子的?房东太太收拾出来的不止这一处,还有其他几处,都收拾好了正在招租呢。” 他这么积极地向许虹解释也是想卖乐喜一个好,毕竟是房东太太嘛,多讨好一下总不为过。 许虹听后瞪大眼,惊讶得唰地看向乐喜:“你、你居然还有其他院子?!” 报信的租客理所当然地替乐喜回她:“是啊,房东他们家在这片的院子比较多,都被她请专业的施工队收拾出来出租,你看收拾得多干净多方便啊,其他几个院子也都像这里一样,你不用非得租这处的,其他的也行的。” 有人帮自己费唾沫解释,乐喜乐得在一旁轻松微笑,待许虹震惊地望过来时,向她点头确定人家说得不错。 许虹当即倒抽一口气,更加羡慕嫉妒甚至恨了。 如果是她有这么多院子,如果是她,如果是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许虹就激动的不能自己,但可惜这一切并不是她的,而是眼前这个所谓的房东太太。 她比她年轻,比她漂亮,还比她有房! 许虹嫉妒得酸气上涌,差点当场露出不忿的嘴脸,好在她还知道今天自己是来干嘛的,好不容易才将咕噜咕噜冒的酸水咽下去,咬着后牙槽和乐喜商量。 “那房东太太,我想问问其他院子里像这样的正屋房间租金多少?” 乐喜看一眼旁边的报信租客,回头对着许虹报出一个比原价格高出十倍的数。 “嘶——” “嘶——” 前后接连响起两道抽气声,一道来自目瞪口呆的许虹,一道来自张大嘴巴的报信租客。 两者都惊讶于乐喜报出的租金之高,但后者作为已经租住在这里的人,多少知道一点正常该有的数目,现在猛不地听到高了差不多十来倍的价格,他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许虹也以为自己听岔,不敢相信地确认道:“你说什么价格?你再说一遍。” 乐喜微笑报出那个‘天文数字’。 报信租客确认这次没听错,就是比正常价格高出十来倍,他瞬间想起刚才乐喜看他的那一眼,本来还想张嘴说什么的,现下立马不开口了,及时收敛住脸上的惊讶,看向许虹。 许虹同样确定自己听到的就是那个数目,不禁震惊着脸大怒道:“怎么可能这么高?你故意耍我?!” 乐喜摊手,一脸无辜地解释:“正屋本就又大又宽敞,现在还收拾布置的这般好,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本身的条件,它的租金就不会往低了去,你如果租不起,我建议可以去看看其他院子的小房间。” 这话就相当于嘲讽许虹是个穷逼一样,许虹听了哪里还能忍,一个控制不住,差点扑上来扬手打她。 一旁的报信租客赶忙阻止,及时将许虹拦下,不让她冒犯到乐喜。 乐喜这个时候还皱起眉浇油上火地说:“你租不起就不租嘛,这里的好多租客都是量力而行,也没见他们像你这样听了大实话就恼羞成怒打人的。” “都说看人要管中窥豹、以小见大,你这人脾气应该不太好,我也不放心让你和我的其他租客放一起,屋子不租给你了,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说着,她挥了下手,示意报信租客将人赶出去。 报信租客觉得她的话没说错,眼前这女同志租不起大的就租小的呗,他们不都是这样? 结果房东太太不过是说了实话,好心给她建议,她就直接炸起来了,可见脾性是真的不算好,这样的人哪能招进来破坏租客院的和谐,还是直接赶走的好。 因此听到乐喜的话后,他当真把人推攘着赶到了大门外。 许虹这下更气,干脆抛开刚刚刻意营造出来的和气假象,对乐喜骂骂咧咧起来。 “小贱人,你以为你是谁?有种报上名来!竟敢惹到姑奶□□上,你知道我家男人是谁吗?得罪了我,以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乐喜幽幽道:“我只是不想租你房子而已,说到天边也不算错,你有功夫跟我在这儿骂街,还不如去其他地方找房子住,这里你就别想了,起码我的院子就不给你住。” 当她是傻的不成,明知对方的‘身份’,还让人住到眼皮子底下来,难道是为她提供方便接近卫诚的途径? 啊呸,那绝对不可能! 乐喜心思翻涌的时候,许虹还在那儿不忿大骂,引来不少下班回来的人出来围观看热闹。 许虹也是要脸的,何况她之后还打算住在这里好近水楼台,首先这形象就不能在外人面前崩掉,不然万一哪天传到卫诚耳朵里,岂不是要给她拖后腿。 顾忌到这一点,许虹见人越来越多,立即拼命忍下怒气,假惺惺地和乐喜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没压抑住脾气,实在你说的那个租金太高了,我怕是承担不起呢。” 其他人听后看向乐喜,八卦意味十足。 乐喜回以微笑,真诚建议:“我们这片地方本来租金就不低,何况你想要的那间还是最好最亮堂的正屋,贵点不很正常?所以我才建议你如果预算不够,可以去其他处看看,并不一定非得租这里的对不对?” 周围人一听恍然,原来是看上好屋子租不起,那还有啥好讲的,人家房东建议的很好啊,租不起这里的就去别的地儿嘛,干什么在这里闹起来,当他们是死的吗? 眼看大家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许虹赶紧打消与乐喜纠缠找回场子的想法,在后退一步保全名声和报复回来出一口气之间,她忍辱负重地选择了前者。 为了卫诚,为了以后的好生活,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虹这样安慰自己,最终咬牙朝乐喜低头说对不住,是她因为太震惊太着急了,所以没管住脾气,让乐喜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 乐喜倒是想介意一下,但如今她已经逼得许虹后退一步了,如果再不依不饶,估计会反过来成全了她。 所以她顺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揭过这一茬。 许虹自觉丢了大脸,好歹维持住面子后迅速转身匆匆离开,看着背影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乐喜心里比了个耶,料想经此一遭,对方应该不会再想着住这儿了吧。 可惜她低估了许虹这位‘女主’对走剧情的执着,人家经过这件事根本没放弃不说,还愈加坚定了要搬到这边来住的决心。 乐喜对此暂时还不知情,眼下经过许虹那一闹,倒是将她家有很不少屋子可以出租的事对邻居们广而告之了。 之前她的主要客户都放在其他拥挤有需求的厂家属院,倒是没有考虑吃下窝边草,因此也没怎么在这片宣传,导致周围知道的人有,但不算多。 现在可好,他们基本全都知晓了,当下便有几个意动的过来问乐喜关于租房的情况。 乐喜简单和他们解释一番,却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许虹的到来提醒了她,以防后续麻烦,她必须筛选一下租客,最好选那种品行不错能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不然一旦招来几个搅屎棍,那大家到时都会不好过。 得益于许虹的这波免费宣传,周围邻居中过来询问房子情况的有不少,有意想租的人数也算可观,但最后通过乐喜标准的却不多。 人不多,乐喜也不在意,宁缺毋滥。 反正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总有适合的过来租满她家那些院子。 八零嫁男主 第103节 因为有底气,所以她拒绝起一些不合适的租客时十分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被拒绝的人有些干脆放弃了,而有些则不甘心地找到卫诚和老爷子那里,似乎认为他们能做乐喜的主,还想让他们知道实情后教训她一顿,然后再拱手将屋子奉上,他们也好压低租金来租不是。 主意想得很美,算盘打得也很精,奈何卫家祖孙俩根本不和他们一样那么大男子主义,且出租院子一事本就是乐喜张罗发起,自然也是全权由她做主,他们根本不打算插手,怎么可能为他们‘做主’。 何况与来告状的人相比,乐喜才是自家人,祖孙俩又不是傻的蠢的,为什么要偏向外人不维护自家人? 如此简单的道理,找过来的这几人都不懂,脑子怕不是有那个大病吧。 祖孙两人当即把人都赶了出去,明言表示这事儿全由乐喜做主,她想把屋子租给谁就租给谁,他们全都支持。 那几人听后气得脸青,但看到卫家祖孙的态度后,他们也深知事情如果没有乐喜松口,真的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最后再找乐喜不成后,只能无奈放弃。 乐喜安排好新租的人,又收过一波钱,回到小院时,卫诚他们已经将跑来告状的家伙全赶跑,都没让她知道闹心。 他们不讲,乐喜反而有话要说,将许虹一家似乎想要搬到这边住的消息告诉他们。 老爷子不知道许虹是谁,但卫诚清楚,当下变了脸色。 第108章 被误会 卫诚的变脸在乐喜的预料之中。 但看到后, 她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赶紧补充道:“我没给她租咱家的房子,故意把人气走了, 估计应该不会来想这边住了吧。” 卫诚这才缓了缓脸色, 沉默点点头。 老爷子看看这个, 再看看那个,一头雾水地问:“怎么回事?你俩打什么机锋,老头子没听懂。” 乐喜和卫诚对视一眼,最后由卫诚缓慢地将关于曲立党一家的情况告知, 最后点明:“那个许虹就是曲立党的媳妇, 人品如何就不说了,之前差点间接害的曲家隔房侄子丢掉小命。” “就是上次你救的那个落水的孩子?”老爷子恍然回忆起上回这件事。 还记得那次卫诚回来后神色不对,他问了才知道他纠结耿耿于怀的真相,因此好好开导了他一番, 所以对此印象比较深。 现在听卫诚提及, 他几乎是立马便想起来了,露出明悟的神色。 卫诚点头确认:“就是他,他是曲立国的孩子,曲立国和曲立党属于隔房堂兄弟关系,不过两家现在已经因为孩子的事儿闹掰了。” 而后, 他将曲立党近来的遭遇也讲了讲, 看到老爷子紧皱起来的眉头明显松了一松。 老爷子听到曲立党倒霉, 刚还沉闷的心情一下变得明朗,但对于许虹来这边找房子以及曲立党一家疑似要搬来这边住的行为很是不解。 按说他们该有自己的房子住啊,毕竟是当过革命委主任的人, 缺什么都不会缺房子, 何必再找其他地方住。 何况还是大栅栏这一片地方,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个中内情,曲立党自己难道不明白? 当初他可是把这里好几家都迫害打压下去了,妥妥的仇人相见眼红,他敢来这里住完全相当于进仇人窝,他敢来? 卫诚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对方是因为什么,就感觉这种举动很迷。 乐喜看了看他,心里倒是多少有点猜测,但那种可能性太玄幻了,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所以便没说出来。 老爷子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有些事情也不必一定要搞得那么清楚明白,只要知道结果是好的就行。 “算了,不用多关注他们,咱过好自己的日子,管那些人干啥。” “好,听爷爷的。”卫诚、乐喜面上答应,实则心里都有自己的看法,不过老爷子如此要求,他们应着就是。 稍后等回到屋里,卫诚的神色算不上多好,坐在床边一副沉思的模样。 乐喜过去抱住人,问他:“在想什么?” “想曲立党走这步有什么用意。”卫诚回抱住乐喜,头搁在她颈窝里闷闷道。 乐喜摸着他的头顶,默默提点一句:“我觉得你可能是想多了。” 人家许虹估计是冲你来的,与曲立党八成没啥关系。 但卫诚不知道这个情况,关注点依旧放在曲立党身上,皱眉道:“不行,我得提防他可能生出别的害人心思,我不想我们一家现在平静的生活再被他打扰。” 那样,他真的会疯的,他已经承受不起再来一次的暴风雨袭击。 何况这次不单是他和爷爷,还多了一个乐喜。 他们都要好好的! 卫诚坚定了信念,紧紧搂住乐喜的腰肢,恨不能将人揉进骨子里,这样就没有人能伤害她,让她同他分离。 乐喜猛地被他一勒,差点弄断腰,赶忙示意他松点力道,不然别想要媳妇了。 卫诚听话地松了下,但仍旧死死抱着她不放,慢慢平缓波澜起伏的情绪。 乐喜见他反应这么大,只好不再提那件不高兴的事,转移话题道:“跟你说件事儿。” “嗯,你说。”卫诚的声音从她胸口闷闷地传出来。 乐喜感觉到脖子下的异样,差点当场翻个小白眼。 好家伙,刚才还一副引人安慰的阴郁小可怜样儿,这会儿怎么就转向不可描述了。 乐喜被亲到痒痒处,差点笑出来,拍着某人的背警告:“你正经点,我跟你说事儿呢。” 卫诚唔唔道:“你说,我听着。”但也不耽误干正事。 乐喜:“…………”服了you了。 好吧,她只能一边用手指梳着他的头毛,一边将自己这周休息日打算回去看看爸妈的打算讲了。 卫诚口中说好,然后没再给她讲话的机会,抬头堵住嘴扑倒之。 之后一天,卫诚照常去站里忙之前那件事的后续,而乐喜在家和前段时间的日常差不多,外加多一项注意许虹的身影,结果没发现她再过来,以为人家经过上次打击是真的放弃搬到这边的打算了,便没再多关注。 直到休息日那天,卫诚和乐喜一早先派人向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递消息,说两人会在中午时过去看看。 因为是休息日,乐家剩下的三口都在家,外加还有一个汪小舅,接到消息,四人都很高兴。 本来汪小舅都打算和对象约会去了,听到乐喜夫妻俩要过来,干脆和汪红英商量下,把圆圆老师叫来一起吃顿饭,顺便他还想在饭桌上宣布一件事。 汪红英了解自家弟弟,一看他这架势就差不多能猜到他想干嘛。 她对此乐见其成,所以也没反对,就是担心乐喜到时会不会有些介意。 毕竟是他们小两口回娘家来看爸妈,结果汪小舅把他对象叫过来宣布什么,岂不是有点喧宾夺主? 汪小舅才没有她这副细腻心思,直接道:“哎呀,姐你就是想太多,大外甥女哪有你想的这么小心眼,到时她要是真介意,我亲自给她赔罪!” 汪红英不听他瞎扯,准备叫人给乐喜递个信儿,先问问再说。 不等她去找人,乐乐知道后赶忙举手自荐:“我我我,妈让我去,我去接姐姐过来!” “对,不用麻烦别人,我和小外甥一块过去接大外甥女,顺便把那事儿也说了。”汪小舅拍手积极道。 舅甥俩一拍即合,两人争相出门,一溜烟跑下楼不见人影。 汪红英伸手拦了拦,没拦住,由于那俩人跑得太快,她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 乐顺在一旁看着报纸,这时候劝道:“算了,让他们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喜子不会介意的。” “行吧,就你们了解喜子。”汪红英拿眼瞥他,一个个都这样说,搞得她好像是坏人一样。 乐顺笑着摇头,也不跟她吵吵,继续看自己的新闻。 没人接声,汪红英自己也没意思,干脆挎上菜篮子去买菜,决定等中午时做自己的拿手好菜,特别是乐喜爱吃的那几道得好好准备。 乐顺等她走后,自己也背着手悠哉哉地下楼了,准备去打点好酒回来,到时和女婿小舅子好好喝一杯。 上回因为时候不对,三人都没能喝个尽兴,今天休息,等下午饭时总该能喝个够本,毕竟下午又不用上班不是。 乐顺想得很美,心情也很美丽,路上遇到其他人,问他有啥好事这么高兴,他便摆手说:“没啥,这不是喜子他们中午要过来看我嘛,我准备去打点好酒招待女婿。” 嘴里谦虚着,面上那是一个骄傲美滋滋,看得大家心里酸溜溜。 两人各自忙活着的时候,汪小舅已经带着乐乐坐上电车飞快赶到大栅栏,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卫家小院。 乐喜正在院里和卫诚准备回娘家带的东西,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还以为是租院那边有人找过来,立马起身去开门。 大门打开,露出门外上下两张有些相似的脸,两人看到乐喜均是呲牙一笑。 “姐姐!”这是欢欢喜喜的乐乐。 “大外甥女!”这是嘻嘻哈哈的汪小舅。 乐喜一愣,惊讶道:“你们怎么来啦,快进来。”赶紧侧身将两人拉进院。 卫诚见到两人也很诧异,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迎上来。 汪小舅放下驮在脖子上的乐乐,赶紧摆手道:“不用客气,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收到消息和乐乐一块过来看看。” 说完,人先带着乐乐到老爷子跟前礼貌问声好,打个招呼。 老爷子笑说:“你也说了,客气啥,来了就当自己家,阿诚快给他们倒杯水,过来渴了吧?” 卫诚想要去倒茶,乐喜拦住让他继续整理礼物,自己则去倒了凉茶过来给舅甥俩消暑。 乐乐其实不热,毕竟全程都由舅舅驮着,也就出了层薄汗,一杯凉茶下肚,整个都舒坦了。 热的其实是汪小舅,他可是把自家小外甥一路驮过来的,虽然中间还坐了电车,但也是热的不轻,现在满头大汗的,不然老爷子也不会一眼看到后就让卫诚赶紧倒水给他们喝。 汪小舅头顶都冒烟了,连灌几杯凉茶才好点,然后接过乐喜递来的蒲扇扇着,人终于缓了过来。 而且小院比外边以及筒子楼凉快多了,他坐着和老爷子聊过几句,感觉整个人的温度很快降下来,凉爽不已。 汪小舅舒爽地享受过一阵,不忘和乐喜说出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那什么,大外甥女,中午吃饭我把圆圆她也叫来一起吃成不?” 乐喜隐约猜到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过来可能不单单是来接她过去,估计还有别的事,没想到等他说了才知道竟然是这种小事。 “挺好的呀,叫来呗,人多也热闹。”乐喜无所谓道。 汪小舅巴掌一拍嗐道:“我就说大外甥女心胸广阔,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结果我姐非得要先跟你讲一声不可,乐乐又想过来接你,我就跟着跑来了。”语气虽然嫌弃,但话里满满都是为他亲姐表功的意思。 乐喜会意地笑了笑,提议道:“那不如小舅舅现在去叫圆圆老师,我们待会儿带着乐乐过去,咱们到时在家属院那边会合?” 汪小舅觉得这法子好,深得他心,当下非常赞成,并极力想把老爷子也邀请过去。 老爷子摆手谢绝:“不成不成,我年纪大了,中午还要午睡,不然顶不住,你们年轻人自己乐呵吧。” 汪小舅只好作罢,抛下乐乐,自己颠颠地去接圆圆老师。 等他走后,乐喜安排乐乐陪老爷子下棋,她和卫诚继续整理礼物。 八零嫁男主 第104节 东西整理完,两人看老爷子和乐乐一老一少相处融洽,便放两人在那儿玩,他们直接去厨房开始给老爷子准备午饭。 到时候两人是要到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吃饭的,所以得提前将老爷子的午饭准备好。 这次完全是由卫诚操刀,乐喜打下手,因为老爷子这几天酷夏,他们没做什么太油腻的,只捡清淡的做几样。 乐喜早上有让人从菜市场买回两盘包好的鸡蛋饺子,卫诚索性把它们做成凉饺,再拌上两道开胃小菜,外加温热的饺子汤,都给老爷子准备好放餐桌上。 做好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便收拾一下告别老爷子,带上乐乐和礼物赶去家属院那边。 临走前,乐喜不放心老爷子一个人在家,花钱叫个小子进去陪着以防万一。 卫诚挺感动于她的细心,默默将手拉紧。 乐乐见两人手拉手,不甘寂寞地也将小手伸过来,试图插入他们之间。 卫诚暗中‘嫌弃’,不想让小舅子搞破坏,干脆另一只手将他拉过来,连同手里提着的东西一起牵着。 三人就这般坐上电车,被同车的阿姨看了后问:“一家子这是干嘛去啊?” 起初乐喜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回道:“回娘家看看。” 那阿姨就一副了然的模样,说嫁出去的闺女能在休息天回娘家看看爸妈也挺好的,是懂事有孝心的表现。 乐喜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转眼就发现对方盯着卫诚和乐乐看了好几眼,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但是人家没有说出来疑惑什么,她就没问,继续和这位邻座阿姨闲聊着。 直到人家来了句:“闺女,你可真年轻啊,看着一点不像有这么大儿子的人嘞。” 乐喜:“…………”扑哧。 乐喜忍不住笑出声,赶忙看向卫诚和乐乐,发现两人都是一脸懵。 她赶忙摆手和阿姨解释:“不是不是,您误会了。” 人家阿姨听了同样一脸懵,说她这么多年看人不会错,怎么就误会了。 乐喜一把拉过乐乐,笑着表示:“阿姨,这是我弟弟!” 阿姨恍然大悟,指着卫诚问:“那这个呢?” 乐喜一脸羞涩:“这您倒是没说错,他是我爱人。” 然后阿姨张大嘴巴,最后慢慢合上不好意思地道歉:“那啥,是我眼拙,我就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 “倒是这位男同志,你瞧着像是有这么大孩子的,也不怪我看错哈,就是和孩子长得不太像,我刚还奇怪来着哈哈哈。” 阿姨尬笑,在卫诚和乐喜之间来回瞧上几眼,仍旧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嘀咕说什么一朵鲜花插牛粪之类的话,虽然说的声音很小,但仔细听也能听到。 卫诚脸黑,乐喜哈哈笑,乐乐不明所以。 好在阿姨在下一站就下车了,倒不用再那么尴尬下去。 乐喜拉着卫诚胳膊摇晃:“好了,别生气啦,等下去爸妈那儿给你吃好吃的。” “嗯哼,谁说我生气了。”卫诚勉强挽尊。 乐喜拼命压住嘴角弯起的弧度,随着他的话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是是,咱卫小诚没有生气,是我生气了,必须得吃点美食才能好呢。” 卫诚的脸色不知不觉地阴转晴,嘴角跟着弯起,借着车转弯的时候将人半揽在怀里,腿上再趴着一个乐乐,猛地看去还真像一家三口,无怪乎之前的阿姨会看错。 温馨片刻,日化四厂家属院到了,三人下车,刚好和打完酒转悠回来的乐顺碰上。 这是乐顺自己说的,乐喜他们以为真是这样,结果立马遭到门卫大叔拆台道:“你爸打好酒后一直在门口转悠来转悠去,就等你们过来好迎接呢。” 乐顺老脸一红,还不想承认:“我哪有哇,只是想走走而已。” “好好好,爸就是想走走。”乐喜笑着随他的意思说。 乐顺这才满意了,暗中瞪笑哈哈的门卫老弟一眼,随即带乐喜三人上楼。 楼上,汪红英已经买菜回来忙活起来了,一旁还围了不少闲在家里没事干的邻居们。 因为还没到做饭时间,她们都不忙,瞧见汪红英这么早就点火烧饭,不禁都冒出来问情况。 汪红英瞧她们‘死性不改’,就照常说乐喜夫妻俩要过来,她这不是提前准备好午饭招待嘛。 邻居们一听瞬间记起上次的教训,顿时没啥打探的兴趣了,但不妨碍她们围在一旁瞧她做拿手好菜,悄悄偷师学两手。 于是等乐喜他们上来时,看到的便是大家围在乐家门口看汪红英做菜的一幕。 不过他们一出现,大家的目光顿时从汪红英那里转移过来,殷勤地和两人打招呼。 “喜子又来了啊,可真孝顺,不像我家那个狠心的。” “哎哟,卫诚还带这么多东西,乐部长和红英同志你们可有福啦。” “那可不,之前就瞧着……” 听着大家的讨论和问好,乐喜二人一一笑着回应,跟在乐顺身后从人堆里挤过去。 等到了屋里,那些人也跟了进来,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 乐喜只好拿出一点带过来的炒货帮忙招待,幸好做午饭的时间马上到了,众人倒也没有待多久,说过一会儿便都陆陆续续地回去做饭了。 随后,让卫诚陪着乐顺说话,乐喜去帮汪红英拾掇午饭。 两边正忙活着,汪小舅他带圆圆老师来到,做饭的人顿时又加入一位帮手。 不同于乐喜这个厨艺上的手残,人家圆圆老师可是手巧得很,做饭手艺比不上汪红英,但也很不错的。 说来这个圆圆老师,之前她在婚礼上也见过一面的,身形娇小的人有张圆圆的娃娃脸,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有亲和力,所以学生们都喜欢她。 大家都叫她圆圆老师,其实她的名字只有一个圆字,小名才叫圆圆。 汪小舅这回想要宣布的事情就是和她有关。 第109章 惊愕 由于有三个人, 饭菜很快便做好了,竟然比邻居们更早收工。 汪红英立即让男人们摆桌子端菜,等饭菜上桌, 她就把大门一关,将楼道里的各种视线全关在外面。 乐喜感觉这样一来清净不少,拉着乐乐去洗了手, 回来自发坐到卫诚旁边留出的位置。 乐乐坐在她旁边, 圆圆老师则主动坐在乐乐一旁,汪小舅自然跟着坐她身边,之后是汪红英和乐顺,再过去就是卫诚了。 大家坐好,乐顺作为大家长先说了两句感言, 然后直接开饭。 他一开饭就想倒酒和女婿小舅子开喝, 汪红英当然不同意,劝着让先吃了些菜才放任他们喝酒。 酒过三巡, 汪小舅嘴巴一抹, 牵上圆圆老师的手大声宣布:“我和圆圆打算订婚了, 大家祝福我们吧!” 乐喜他们惊讶地看过去,只见汪小舅面带红光精神振奋, 而圆圆老师一脸羞答答地低着头, 明显是同意且默认的模样。 几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恭喜。 “恭喜恭喜,准备办酒不?什么时候办啊?两边家里同意吗?通知他们了没?” 一系列问题抛出来,差点问晕汪小舅, 圆圆老师只好红着脸出面替他回答, 说已经见过家长, 也讲过这件事了, 两边正打算商量订婚的日子,等确定了才会张罗办桌酒,到时双方家人都要过去做下见证。 这是自然的,在座的人齐齐应声,保证到时肯定会去捧场。 因为这件喜事,整顿饭期间大家的兴致都十分高,导致乐顺带着卫诚和汪小舅喝了不少酒,最后好像都给喝醉了。 汪红英特地去煮了醒酒汤,在饭后都给他们灌下去,缓过来后都给人该领走的领走。 当然被领走的只有卫诚和汪小舅,乐顺还是需要她来管的。 圆圆老师害羞地扶着喝醉耍无赖的汪小舅离开,乐喜也将看似醉得不轻的卫诚带走,并和家里人告别。 卫诚下楼时摇摇晃晃,赖在乐喜身上不起来,被其他人看到都明白咋回事,说乐家招待女婿真实诚,看把人都灌醉成这样了。 直到坐上电车,乐喜把人往座位上一丢,幽幽道:“别装啦,我知道你没醉。” 说完,座位上的人好像没听到一样,仍旧挨挨蹭蹭地想往她身上黏。 乐喜干脆上手,逮住他的腰肉边拧边道:“叫你装,看我不收拾你,还跟我装?” 卫诚嘶嘶几声,像是终于清醒了,抹把脸一副刚缓过来的样子看过来:“要回了吗?这是已经坐上电车了?”装得跟真的似的。 乐喜拿眼瞥他,点着他胸口拆台说:“卫诚诚,你忘了你可是跟我说过你酒量很好哦。” 现在跟她装傻呢? 卫诚见被挑破,只好无奈道:“好吧,这不是爸和小舅他们都喝醉了,我不醉不好嘛。我不是故意骗你啊,信不信我要是不醉,那俩人即便醉着也要坚持把我灌醉才罢休。好了,不气不气,要不再给你拧几下?” 乐喜白他一眼,果真又拧了几下。 卫诚故意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惹得她心疼,最后只能草草了事,放他一马。 经过这么一场小波折,下车时,卫诚已经恢复正常,拉着乐喜的手又哄又蹭,黏黏糊糊地往家里走。 走到小胡同口,不巧碰到柳姐,对方看着他们小夫妻恩爱的样子会心一笑,打趣道:“两位感情真好,这是干啥去了?” 乐喜已经重新定位两人的关系,此时同样客气地笑着回说:“去我爸妈那里了,刚回来,柳姐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嗐,还不是家里屋子的事。”柳姐看上去心情很好,高兴道:“妹子你之前不是建议我找多点人住进来比较合适嘛,这不刚好有家人凑上来想租,给的房租还挺高的,我瞧着人家能出得起这么多的钱,肯定不是那等小气不好相处的,就打算让他们租下一间。” 乐喜愣了愣,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找到租客,不过想到自己那边的屋子出租还挺顺利的,柳姐这里想必也不会有多大困难。 她点点头,道了声恭喜,并没有在意柳姐口中的租客是何方神圣。 这导致她没能提前得知真相的机会,直到对方出现在她面前才清楚一些事情。 目前她没想起问一问,柳姐也没多说,两人聊过几句便很快又分开了,柳姐出去给宝宝买点东西,而乐喜则和卫诚继续往家走。 卫诚看出异样,但在外面他一点没问,直到回到家才问起:“你之前和她不还是关系很好吗,怎么这次瞧着好像又疏离起来了?” “哎?我之前没和你说?”乐喜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没和卫诚讲,只同老爷子絮叨了。 卫诚摇头,表示可以洗耳恭听。 乐喜就把同柳姐之间的纠葛和他讲了讲,包括自己的心里路程,以及现在自身的定位。 卫诚听完皱皱眉,“如果你不高兴,那就不跟她来往,当普通邻居好了,咱们又不指望他们什么。” 乐喜:“我知道的,爷爷也是这个意思,你放心吧,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为这点事烦心。” 乐喜以为凭借她和柳姐现在的关系,最多也就这点隔阂在了,没想到随后某人的到来直接雪上加霜。 那是晚饭之后,乐喜煲了冰糖银耳羹,一家三口正在院子里纳凉喝甜羹,周围熏着驱蚊的艾草,傍晚的小风吹着,气氛十分静谧悠哉。 八零嫁男主 第105节 但很快一阵嘈杂的动静从门外传来,一下打破这种氛围,令乐喜他们忍不住皱起眉头。 老爷子首先仰起脖子朝外瞧了眼,奇怪道:“怎么回事啊?” 这会儿大家都在吃晚饭,要么像他们家一样吃完饭歇着,哪会弄出这样的动静出来。 卫诚正埋头喝羹,听见后也不禁抬起头来,猜道:“应该是有外人来了,之前碰到对门的人,说是他家招了一户租客。” 老爷子下意识看向乐喜,蒲扇摇了摇,没发表什么看法。 乐喜自己主动道:“那时候她说是家里要住退伍兵嘛,说想帮她丈夫什么的,我就建议她只住男同志不太合适,她便想出一个另外招一家子租客的主意。” 老爷子摇摇头,孙媳妇是好心,至于人家怎么做,那是人家的权利。 三人就此谈论一波,本以为外面搬家的动静应该很快能消停下来,谁知直到他们说完,门外还在继续。 乐喜不由得好奇了,起身道:“怎么需要这么久,她是找了什么样的租客啊?我去瞧一眼看看。” 说着,她放下碗过去打开大门,和门外正满头大汗往对门搬东西的人碰个正着。 乐喜默了默,震惊于柳姐找的租客竟然是许虹这件事。 你说她怎么知道的?因为眼前这人就是许虹啊。 人都出现在眼前了,她要是再明白不过来,那才是真的蠢了。 可是为什么那么巧,柳姐只找一户租客,刚刚好就找到许虹头上了,还是是许虹自动凑过去的? 乐喜不明白,且震惊不已,看着许虹差点没回过神来。 她这副反应看在许虹眼里就是不敢置信,就是以为她许虹不可能租得起这里的房子,结果她还偏租上了,就问这位命好得让人嫉妒的房东太太打不打脸。 只要一想到这个,许虹那是身心舒畅,娇哼一声抬起下巴道:“怎么样?你不让我租你家房子,这里有的是人给我租,现在我不仅租了,还就租在你家对面,高贵的房东太太,咱们以后可要做邻居呢。” 乐喜回过神,听到她这番话忍不住嘴角一抽。 哎哟,可把她嘚瑟骄傲的。 乐喜都懒得搭理她,但怎么也得找回场子不是,于是同样阴阳怪气地怼回去:“哦,没想到你这么执着,正好你家房东我认识哎,柳姐早前那会儿还跟我提起这事儿,说招来一个冤大头,给的房租很高,都让她难以拒绝,不知道这次租房花了多少钱?” 提到房租,许虹顿时嘚瑟不起来了,脸色变了变,阴沉下来。 乐喜笑了,紧跟着道:“说呗说呗,说不定我可以勉强替你和柳姐说说,多少给你降个一毛半毛的,不要不好意思呀,我知道你家应该挺困难的,你也说咱们以后就是邻居啦,作为邻居,我可不得先表达一番我的诚意嘛。” 许虹被她怼得脸上阴云密布,黑沉着脸狠狠地瞪向乐喜,唰地扔下搬着的东西。 乐喜看到她动作,不等她开口又继续叭叭:“哎呀,你肚子鼓了哎,不会是怀孕了吧,可是孕妇不是不能干累活吗?你家人可真狠心,竟然让你做这些,我都替你觉得心疼。早知道你是孕妇,我就让着你点了。” 许虹这下不光脸黑,眼睛还红了,当即捋起袖子想要发作。 但她还没来得及,柳姐及时出现,笑着打断两人的对峙说:“哟,乐妹子,许同志,你们已经见到面聊上啦,我刚还想着要给你们做介绍呢。” 说完,她便拉着许虹向乐喜介绍道:“妹子,这是许同志,言午许,以后就是我家的租客啦,咱们到时候可以一块去买菜哈哈。” 乐喜笑笑没应声,心里对于柳姐招租许虹的事不太舒服。 虽然她把自家的屋子租给什么人是她的自由,但乐喜考虑到许虹的‘身份’,很难不介怀,也很难不迁怒到她身上。 其实说怒算不上,就是心里不太舒坦,好吧,乐喜承认是对柳姐这种行为耿耿于怀。 毕竟她自己好容易才把人挤兑走,本想着许虹自此不会再打搬来大栅栏的主意,这里也没有适合的房子,没想到柳姐就在后面‘捅’了她一刀。 这一刀轻轻柔柔,宛如柳姐的为人一般,却让乐喜心里鲜血淋漓,很难不计较。 经此一遭,这个本来被她认作可以作为朋友的人是真的再无可能做朋友了,往后或许会保留着面子情,或许会有利益来往,但做知心好友绝对不可能。 乐喜实际上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否则前世她也不会熬到三十还没解决终身大事。 柳姐不知道这一点,也可能是不在意,抑或没有意识到,用她惯有的社交手段温婉笑着介绍完许虹,然后开始介绍乐喜。 许虹这时直接打断她说:“房东你不用介绍,我知道她!” 柳姐脸上闪过一点不愉快,很快隐去又笑意盈盈地问:“哦?你们之前认识?” 乐喜和许虹同时点头,然后对视一眼,气氛莫名紧张,一时间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两人眼睛之间噼里啪啦地闪过。 到了这会儿,柳姐再傻也发现不对劲了,疑惑地看看两人,“你们这是……” “仇人!”许虹狠狠道。 乐喜翻白眼,“呵呵,还仇人,只是看你脾气不好,不想租房子给你,这就成仇人啦?” 简单的一句话将两人的纠葛说得一清二楚,也让柳姐明白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姐惊讶地对乐喜道:“原来她去租过你的房子?” 乐喜觉得这话不对,纠正道:“她想租却嫌价格贵,还跟我乱吵吵,我担心妨碍到其他租客就没让她租。” 说完仔细看柳姐的反应,貌似真的不知情,那天闹的动静也不小,按说不应该呀。 “我还以为柳姐知道呢。”乐喜试探。 柳姐赶紧摆手:“哪里会,我要是知道……”也不会把屋子租给这人了。 毕竟是被乐喜嫌弃且疑似脾气差的人,她哪会租给这样的,但是之前看许虹的表现,也不像乐喜说的那种脾性不好的人啊。 所以两人她到底该相信谁? “胡说!”许虹气炸,恨不得跳起来反驳乐喜:“什么我脾气差,分明是你把房租定得那么高,不想租给我而已,现在搁这儿充什么无辜,我呸!” 乐喜瞧她满嘴唾沫星子,连忙往后退,免得被她喷上一头一脸,不然非得恶心死。 结果就这,一下又戳到许虹的心窝子上,叫她蹦跶着想扑上来打乐喜。 柳姐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怎么一瞬间就发展成这样子的。 不过这不妨碍她赶紧手快脚快地拦住许虹,劝道:“许同志,你消消气,别忘了你还怀着孩子呐,可不能剧烈动作呀。” 许虹本来还不肯听,但柳姐的话好歹提醒了她自己肚里还有宝贝大儿子,可能经不起她的折腾。 有了忌讳,她才终于肯听劝。 柳姐顺势就说乐喜:“妹子,你也退一步,她一个孕妇,你跟她计较啥,万一出事,咱不都得担责任?” “柳姐这话我可不爱听。”乐喜深深看了柳姐一眼,“她是怀孕了,但这也不是咱们非得迁就她的理由,应该注意的是她自己,不然还要她一人怀孕,咱们都得把她当宝不成。” 她肯定是不会的,否则以后许虹岂不是凭着肚子想干嘛就干嘛? 谁也不是她爸妈,她肚里的孩子跟别人也没关系,她自己精贵着就行了,可别连别人都得精贵着。 但是许虹明显是把柳姐的话听进去了,下意识挺了挺肚子,好像那里当真揣着大宝贝一样。 事实上她之前在家也是仗肚行凶,但她之前都以为只能在家里而已,毕竟这是曲家的金疙瘩,曲立党母子紧张是应该的,没想过到外边也能叫人紧张起来。 可是柳姐的话一出,仿佛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许虹犹如被点醒似的,眼睛大亮,心里急忙算计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暂时倒顾不上和乐喜争执了。 柳姐还不知道自己只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释放出了怎样的‘魔鬼’,她此时只想各打五十大板,为两人主持公道。 但两个当事人都没像以往那些人那样配合她,一个正神游天外表情诡异,另一个则根本不听劝,一副自有主张的模样。 柳姐叹气,能怎么办,只好尽量把两人拉开。 正当她准备趁着许虹走神拖她进去的时候,听到院门口争执的卫诚等不及来找乐喜了。 “阿喜,出什么事了,怎么吵起来了?”卫诚出现在门口,边问边将乐喜自动护在身后,转而目光审视地看向另外两人。 柳姐朝他点点头,温言道:“没什么事,卫同志,只是一点误会而已。” 卫诚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径直看向乐喜,眼神询问。 乐喜还没说什么,那边终于从臆想中回神的许虹突然大叫一声,指着他们两个不敢置信地质问:“你们竟然?你们俩什么关系?!” 第110章 一场闹剧 看着乐喜和卫诚两人亲密默契的样子, 许虹好似特别震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人背着她干了什么,或者乐喜偷了她男人呢。 柳姐不解地介绍:“这是卫同志,乐妹子的爱人啊。” 卫诚点头, 护着乐喜,看到许虹那副盯着他的奇怪表情,本能地不喜。 何况两家还隔着破家之仇,他能现在保持着理智面对就不错了,与眼前这个仇人之妻没什么好说的。 他朝柳姐道了声你忙,然后揽上乐喜准备回院,却又听见身后许虹一惊一乍的破音声。 “爱人?爱人?!这个姓乐的竟然就是卫诚娶的那女人?好哇,贱/货!!” 眼看人冲上来想抓挠乐喜, 卫诚赶紧把人护牢。 乐喜却从卫诚身后出来越步上前, 赶在许虹冲到卫诚身边之前,照脸狠狠甩她一巴掌。 啪! 扇耳光的声音伴随乐喜警告的话, “嘴巴那么臭,放尊重点!” 许虹下意识捂住自己被打的脸, 不敢相信地看向乐喜, 脸上的震惊、嫉恨和恶毒还停留在那一刻, 被另外两人清楚地看在眼中。 她似乎没想到乐喜会在另外两个人面前就这么打她,又怒又气地指着乐喜哆嗦道:“你居然敢打我?!” “如果你还敢继续在我家门口闹事, 像刚刚那样肆意辱骂我,我还能修理你信不信?”乐喜打掉指着自己的手指, 冷着脸嗤笑。 许虹这下哆嗦的更严重了,手指被打掉后反指向自己,激动地强调:“我可是孕妇, 你竟然打我?不行!我要报警让警察同志来抓你!让人都看看你的狠毒德行, 居然连孕妇都不放过!” 说完, 她又突然可怜兮兮地看向卫诚,想越过乐喜去扯他的衣裳,嘴里不忘告状说:“卫同志,你也看到了?这女的就是心狠手辣的货色,你可不要被她骗了,我肚里怀着孩子呢,她都这样,你给我评评理呀。” 最后一个呀字故意被咬着音,婉转娇俏,好似情人间的撒娇一样。 关键是她施展的对象并不是她的对象,而是卫诚,别人家的男人,如此一来,就很耐心寻味了。 柳姐从中意识到什么,忍不住睁了睁眼,匪夷所思地看向许虹。 眼看许虹的手快要碰到卫诚的衣角,卫诚立即一脸厌恶地避开,而乐喜也在同一时间推开许虹的靠近。 她自认已经在考虑到对方是孕妇的份上收敛了几分力道,谁知道就这么轻飘飘的一推,那人便啊地一声做作的发出惨叫,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歪躺倒地。 许虹借着乐喜的这一推躺在她家大门前,捂着肚子哀嚎不已,仿佛真怎么她了一样。 “哎呀,哎呀,我的肚子,姓乐的你为什么推我?是不是嫉妒我能怀孕?卫同志快救我,姓乐的不做人,你得为我负责!” 许虹躺在地上撒泼不起。 八零嫁男主 第106节 乐喜呵呵气笑:“我根本没碰到你,你自己就那么倒下去了,我看分明是你想故意赖上我们家吧?” 许虹被说到小心思,撒泼的动作一僵,但随即仍旧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反正她是孕妇她最大,不听不听。 乐喜无语,跟她一个疯子似的人讲不通,干脆看向柳姐:“姐啊,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是你家的租客,你说怎么办?” 柳姐嘴角抽抽,刚才有想过许虹可能不会那么简单,谁知道会这样极品。 但谁让她一个不察把人招进来了呢,现在要是放她在乐喜家门口闹事,最终丢的还是他们的脸。 而且乐喜的话不错,人是她招来的,是她家的租客,她是该负责管着点。 这个念头才落,柳姐没来得及说什么,卫诚直接开口道:“武同志不是派出所的吗?请他过来一趟吧。” 柳姐感觉到事情脱离控制的棘手,听了觉得把自家男人叫来也行,正好叫许虹瞧瞧,这里不是她可以随意胡闹的地方。 于是她当下就叫个人去找武壮士。 许虹闹腾的过程中一直支棱着耳朵,听到卫诚口中的派出所,立马意识到他们准备叫警察,心里不禁一颤,下意识感到害怕起来。 但她很快又想到自己孕妇的身份,这就是一道天然的保护伞,只要她不做那些违法犯忌的事,他们又能拿她怎么着。 所以她一念过后顿时不怕了。 警察来就来,刚好她能告上一状,送姓乐的进班房! 她想得很美,可惜武壮士被叫过来后,不说会不会向着她,首先那铁塔般的身板就让许虹腿颤的慌,本能地畏惧。 特别是当柳姐恢复温婉笑意介绍这人的时候。 “这是派出所的武警官,也是我家那口子。”柳姐含笑向卫诚介绍,同时也是对许虹说的。 许虹被吓到,已经没闹了,眼神闪烁地不敢和武壮士的犀利目光对上。 她有点怨怪柳姐,当时租房子时,柳姐只说院里其他屋子住的都是退伍兵,她觉得挺安全的才选择租的,结果当家男人竟然是这样的吓人! 武壮士多利的一双眼,在了解过来龙去脉以及看过许虹的反应后,大致已经清楚了。 他的目光如刀一般看向许虹,确认道:“这位女同志,你确定还要闹下去?” 许虹下意识想反驳,可对上他的目光后又本能地感到怂,最终只能不甘心地嘟囔:“怎么会是我要闹,明明是他们欺负我一个孕妇!我怀着孩子呢,肚子里边可有一条小生命!” 还是她将来的好大儿,祖国栋梁,世界冠军! 他们应该和她一样宝贝他精贵他啊。 武壮士例行公务一般拿出本册子记录着,便回道:“知道你是孕妇,但这也不是你在这儿撒泼闹事的理由,如果你真想继续闹下去,那就一起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许虹不想去派出所,进派出所的都不是什么好女人,等回来肯定会被曲二婶逮住机会奚落、被曲立党嫌弃的,她才不干! 不干,那就别闹,闹事必抓。 许虹不甘心:“可我是孕妇,她们都欺负我,你们人民公仆都不管的?” 乐喜不乐意认下这口锅,直接问她:“那我们怎么欺负你的?” “你推我,柳姐还笑,都不帮我,卫同志……”许虹最后还想得到卫诚的支持。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家做丈夫的不向着自己老婆,干嘛向着她。 再说即便抛却私心看许虹这件事,也是她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卫诚实话实说:“阿喜都没碰到你,你自己假装倒地,刚才还捂着肚子喊疼,现在倒是不喊不疼了?” 许虹猛地反应过来,张嘴想要赶紧继续,可这样的话就证明她刚刚是真的在装,但不继续吧,更加证明她那是装的,怎样都过不去这一关。 许虹顿时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喊不该喊了。 卫诚的话得到柳姐的证明,另外现场围观这件事的其实并不止他们几个,周围院子里多的是趴在墙头悄悄看热闹看情况的小萝卜头。 因为乐喜平日里用人的大方,而许虹又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的,他们会帮谁自然很清楚。 再说,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帮理不帮亲嘛,他们看到了真相,也没和谁有亲,那肯定是帮理呗,谁有理帮谁。 在这件事中,乐喜可以说完全站得住脚,她身正不怕影子歪,没对许虹怎么着就是没怎么着,反而是她的找茬行为非常可疑。 乐喜因此便对武壮士道:“按说她才搬来,我们不认识,应该没有得罪过她才对,可是她一见到我就骂人,话说得特别难听,还想扑上来打我,打不着就躺地上诬陷,这太奇怪了,请武警官好好问问她,如果有误会,咱解释清楚就是。” 她说的越是深明大义,许虹听得脸那是越黑。 武警官以及柳姐他们却是赞同点头,觉得乐喜这样十分通情达理,要不是照顾许虹是个孕妇,她能这么轻易放过对方? 乐喜笑笑不解释,实际上是就眼下这件不算多大也没造成什么后果的事,她即便想追究,又能追究出什么结果呢。 既然那样达不到自己的期望,那就索性不做,免得白费功夫。 许虹人单力薄,又不占理,最后只能白闹一场,除了让人看笑话以及得罪柳姐之外,她什么都没落着。 临走时,她还又不甘心地想往卫诚那里张望,被柳姐及时扯了把她的袖子,将人迅速带回院子。 乐喜看他们离开,脸上刚才淡定自若的表情落下来,盯着许虹消失在对门里的身影紧紧皱眉。 卫诚揽住她提醒:“苍蝇赶走了,咱们回去吧。” 乐喜听到卫诚的这个形容,心下松了松,回院关上门瞥着他道了句:“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卫同志,咱等会儿再算账。” 卫诚愣住,满头问号地看着乐喜,眼睛一眨一眨,根本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乐喜已经没管他了,回到之前纳凉的位置和一脸好奇的老爷子讲起方才的事。 老爷子得知刚刚在他们家门口闹事的人是许虹,前革命委主任曲立党的媳妇,脸色一下子落下来。 “他们还是搬过来了?” 乐喜点点头,指着对面说就住在柳姐家,直接和他们家成了对门邻居,你说膈应不膈应。 膈应! 老爷子深深膈应,脸上的表情嫌恶得不得了,和卫诚刚刚在门口发现许虹时有得一拼。 “怎么就住这里来了,他们又想干嘛!” 老爷子和卫诚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心中升起警惕。 乐喜犹豫一下,最终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但等之后纳凉结束,老爷子回去休息,而她和卫诚也回到自个儿屋里时,她才对卫诚道:“刚才我那话你听明白了吗?” 卫诚两眼茫然,不是装傻,而是天生在这方面缺根筋,简单来说就是直男思维呗。 之前之所以能对乐喜的情绪那么敏感,那是因为他对她动了心思,自然时刻关注着,不会错过一丝一毫。 但是现在许虹只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仇人家的,哪里会有这种待遇。 所以卫诚是真没意识到许虹对他抱有什么不轨企图,只把她当作一个应该避嫌的女同志,还有需要警惕防备的仇家之妻。 除此之外,其他就啥都没了。 可惜许虹刚才那副作态,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 乐喜本来还想提点他一下,但现在见到他这反应,脑袋里想法转了转,倒是不想说了。 有些事情不点破更好,点破了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就让许虹在那儿演独角戏好了。 第111章 恶人 由于开学在即, 乐喜第二日一早吃过饭开始整理书本文具等东西。 这个时候,柳姐抱着孩子过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兜果子当上门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柳姐端着张惯常的笑脸,怀里还有孩子,乐喜也不好赶她出去,索性将人留下来,看她想要做什么。 柳姐先是和老爷子打过一声招呼,之后才跟乐喜来到屋里说话,不好意思道:“妹子对不住,姐跟你赔礼道歉来了。” 乐喜疏离客气的笑容一顿, 微微收敛地问:“柳姐这是什么意思?” 柳姐嗐了一声, 解释说是自己的失误才把许虹那个人招进来,不然乐喜昨天也不会遇到那样的烦心事。 这不, 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今天特地过来走一趟, 给她赔个礼道声歉。 “她刚搬过来, 我倒是不好立马赶她走, 不过妹子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家还有我家那些兄弟们在, 她往后绝对不会再闹到你头上来。”柳姐信誓旦旦地保证。 乐喜没说信不信,只笑了笑问:“如果她屡教不改呢?” 柳姐神色立马严肃起来, 振振有词道:“那咱们这儿就真的留不住她啦。” 这就是到时会把人赶走的意思。 但同时也表示目前不可能会把人无缘无故地撵走,毕竟房租才收下,人还在搬着东西, 她这边也不能贸贸然毁约言而无信不是。 乐喜不置可否, 点了点头, 算是接受了柳姐的歉意。 其实本来柳姐也没义务对她迁就什么,只是她之前对她抱的期待太大,所以最后看清楚两人真正的关系才那么失望,又因为许虹的事,有点迁怒到她。 现在人家专门过来赔礼道歉,做到这个份上已是足够,乐喜哪里还能再揪着不放。 总归之后还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错又不在对方,原谅就原谅呗。 心思电转过,乐喜脸上露出笑容,对柳姐道:“瞧柳姐说的,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柳姐态度这么郑重,又是真心诚意的,我怎么会怪你,要怪也该怪到罪魁祸首头上才对。” 她这样讲着,神色间如同柳姐一般温柔和煦,倒是把她待人处事的手段学了个皮毛。 柳姐瞧见后非但不生气,反而露出喜色,高兴道:“唉,妹子你不怪我就好咯,姐姐心理惭愧呀,还是妹子人美心善、宽宏大量,不跟姐姐计较。” 乐喜谦虚地夸回去:“柳姐才是女中翘楚,温柔和煦,令人如沐春风,倍感亲切……” 两人商业互吹过一波,然后相视一笑,看起来倒也相处和谐。 有时候如果不考虑一些计较得失,塑料花姐妹情也是比较需要的。 乐喜这般表现,柳姐就当她是真的不怪她了,达成今儿个过来的目的后心神一松,转眼看到乐喜刚才正在忙活的东西,不禁愣住。 “我就说妹子怎么通身的书香气质,原来你是这样爱看书啊,居然能收集这么多的书本,真是佩服。” 柳姐看到床头柜上堆了那么多书,而且其中好像都有翻看过的痕迹,心中大为震撼,脸上一时露出了些真情实感出来。 这年头谁不敬重文化人,有文学爱学习的人总能令人好感倍增、心生佩服的。 乐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地解释道:“看是看过一些,但这么多其实是我和卫诚一起看的。” 八零嫁男主 第107节 柳姐露出恍然之色,回想起卫诚是在政府部门工作,那文化程度肯定也不低,原来这两口子都是文化人。 柳姐瞬间又变得亲切一些,好奇地指着床边放着的布袋问:“那是装书的?” “不是,装书用的是防虫防潮的木箱子。”乐喜摇头,起身去把仍在床上的布袋拿过来,让柳姐看了看说:“实际上是书包啦。” “书包?给你家弟弟做的?”柳姐下意识是这个,因为她之前从乐喜口中得知过她家还有个上学的弟弟。 乐喜再次摇头,说不是,笑着让柳姐猜。 柳姐哪里猜得出来,如果不是给乐家弟弟的,那卫家也没什么人需要这东西呀,总不可能是乐喜用的吧? 乐喜对此笑而不语地看着她,直到柳姐怔愣之后猛地反应过来。 “我的天,乐妹子你不会是要上学了吧?上的哪儿啊?” 柳姐这次是真的惊讶,毕竟看乐喜虽然年轻,但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八成也不会太小,可是眼前书包如果是给她用的,那她还要上大学不成? 乐喜见她终于咂摸出来,不再卖官司道:“是啊,我今年刚考上的大学,这不快开学了,得赶紧准备准备,至于是哪里……” 她指了一个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柳姐顺着望出去,记得那片貌似只有并排挨着的两所大学,并且都是全市甚至全国首屈一指的好学校。 她一下震惊了,手猛地掩住嘴,瞪大眼看向乐喜:“妹子是哪所大学的?” “北大。”乐喜回答的十分干脆。 柳姐这下连嘴巴都张开,不敢置信地看着乐喜,神色中闪过震惊憾然惊喜等一系列的情绪,最后将她那婉约宁静的眼睛衬得格外明亮。 直到怀中宝宝哼唧起来,她才终于回神,喜气洋洋地给乐喜比大拇指,称赞道:“乐妹子行呀,居然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早说出来,姐姐合该给你送上一份贺礼!” 乐喜神不骄气不满,摆手道:“侥幸而已,不值一提,柳姐心意我领了,不用特意破费。” 柳姐不依,问她什么时候开学,得知是两日后便抱起闹腾的孩子,告辞道:“到那天姐再来找你,你在家好好准备,不用送不用送。” 乐喜坚持送她出去,肉眼可见地发现柳姐待她比之前热络起来,就连那一贯的笑脸都显得多出几分真心。 把人送走,乐喜心里为此感慨,回头和老爷子那么一说,老爷子毫不意外道:“人都是这样子,当你足够优秀又值得他们结交时,他们自然会拿出该有的态度和诚意来。” “我看她是个心里明白的,她想跟你交好,你如果不讨厌就接着,自个儿心中有杆秤就行。” 乐喜经他这么一讲,心里顿时清楚了。 讨厌倒是不会讨厌,仔细想想,柳姐从始至终待她态度还好,即使没有一开始就真心相交,那也是人家处事谨慎,除了这点,她倒也没做什么妨碍到乐喜的事。 “那就先当邻居来往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乐喜看开后心态变得豁达,不再在这点小事上纠纠结结,不然显得她多矫情似的。 柳姐并不知道乐喜的一番心路历程,她抱着孩子回到对面院里,看到里面被弄乱了一片,和之前整修过后的干净有序全然不同,瞧着十分扎眼。 她看着还在磨磨蹭蹭摆弄家伙什的许虹,神色隐隐透出不耐,但仍旧温婉一笑道:“许同志,你什么时候收拾好,院子里这样乱,瞧着也不是回事儿。” 许虹看到她立马扔下东西,开始抱怨:“柳姐,不是我不想加快动作,是只有我一个人来做,速度快不起来啊。” “那你的家人呢?”柳姐觉得奇怪。 要知道当初许虹来租房时可是说过的,说家里还有丈夫和婆婆,一家三口比较省事,外加她肚里还在揣着的孩子,柳姐当初才会那么轻易让她租下屋子。 结果现在看着怎么搬家收拾整理都是许虹自己来呢,她口中的丈夫和婆婆呢,不会没有吧? 柳姐联系到许虹人品的不靠谱,十分怀疑她当时是说谎骗她的,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丈夫婆婆,一切都只是她瞎编。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说出来就好了,柳姐自己都是女人,又不会嫌弃她把她怎么样,可能还会更加怜惜她的不易。 所以柳姐想不通,感到非常奇怪。 许虹面对她质疑的眼神,连忙说:“立党和我婆婆还不知道我在这儿租房子呢。” 柳姐愣住,意识到她口中的那个立党应该就是许虹的丈夫,但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还没跟他们讲,等下我回去告诉他们一声。”许虹提到这件事,微微心虚。 她租房子用的钱可都是偷拿的那两人的私房钱,这件事只要回去一说,立马就会暴露,因为这一点,她才迟迟不想去讲的。 但现在房子租都租了,钱也花光,事成定局,他们即便知道了,最多也就骂她一顿,搬肯定还得搬过来。 只要她的目的达成,被骂一顿又怎样,不痛不痒的。 可惜卫诚都不知道她为了住到他旁边付出多少,竟然还向着那个姓乐的狐狸精,铁定是被狐狸精迷惑了,等她这边安顿好后,一定得找机会点醒他。 许虹想着这些,活干得乱七八糟,最后实在干不下去,当真回去将租房一事告诉曲立党母子。 曲立党如何反应先不说,曲二婶差点暴跳如雷:“你竟然敢偷钱?我忙着照顾立党,累得眼圈都黑了,你居然还在家里偷老娘的棺材本!” 曲二婶差点和许虹直接打起来,被周围的人及时拦住拉开。 曲立党不在乎那点小钱,但是对于许虹偷拿私房钱的行为也是很不赞同,冷着脸将她狠狠训斥一通。 这在许虹的意料之中,但她仍旧感到很委屈,抹着眼泪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家,为了立党和孩子,家里现在被那些人知道,已经不能住了,搬到大栅栏正好能给立党提供结交上贵人的机会,为此我可是快把腿都跑细了,才把房子找到租下来,你们竟然还训我,别忘了我还揣着你们家金疙瘩,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她叭叭叭述说着,再被曲二婶凶神恶煞的样子那么一陪衬,倒是显得她多么占理似的。 大家下意识都偏向弱者,自然帮着她斥责曲二婶,甚至还有曲立党。 许虹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暗自得意,忍不住朝曲二婶飞去挑衅的一眼。 曲二婶看到差点又气炸,好歹被看出形势的曲立党拦下,让她和许虹消停下来,赶快去收拾屋子搬家。 就像许虹之前预料的那般,反正租都租了,自家也确实不再安全,那不如直接搬过去住吧。 曲二婶在大家和儿子面前勉强忍下这口气,等到一路随着许虹来到大栅栏后,她心里那口气再也憋不下去,就在柳姐门外和她大吵起来。 她们吵架的时候,两边院子都听到了,毕竟动静那么大。 乐喜听出是许虹的声音,顿时闭门不出,任他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不再去凑这热闹。 最后还是柳姐无奈出来劝和,“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的,咱不防进去坐下来好好讲一讲,不要在门口大声喧哗,容易打扰到别人的。” 许虹看到她立马委屈巴巴,如同像是找到亲人般诉苦水:“柳姐,你不知道,我婆婆丈夫他们巴拉巴拉巴拉。”将他们是如何误解她训斥她不能体谅她的苦衷啥啥的都倒出来。 被充当了一回心灵垃圾桶的柳姐脸上笑容都要端不住,已经隐隐开始后悔招这么一个麻烦精过来。 可不等她再想下去,曲二婶那边也拉着她说:“这位同志,你给评评理,分明是她偷拿家里的钱,我教训她几句怎么了,再说我是她婆婆巴拉巴拉巴拉。”又是一波言语废料。 柳姐被她们俩左耳朵右耳朵地念得脑仁作痛,终于忍不住喊了声武壮士,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无助。 许虹和曲二婶被她这样一声吓得愣住,下一刻却见旁边的大门唰地打开,一道铁塔般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铜铃大的眼朝两人凶悍地一瞥。 两人腿一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控制不住地齐齐打个哆嗦。 武壮士一步一步走过来,脚下的地随着他的走动像是都在颤动,可见他对于婆媳俩的威慑力有多么强悍。 被他眼光盯住的许虹和曲二婶呆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直到对方的视线慢慢移到她们抓住柳姐胳膊的手上,两人顿时感觉一烫,猛地松开手。 武壮士这才不看她们,走到柳姐身旁动作轻柔地将人拉过来,左右上下打量过一遍,见她没事才放心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她们欺负你?” 柳姐叹口气,摇摇头没说什么,但她没了笑容的表情已经代表一切。 武壮士立时更加凶恶地朝那婆媳俩看去,许虹和曲二婶被他这一眼瘆得差点当场抱着彼此瑟瑟发抖。 但是最后柳姐扯了扯武壮士,后者也只是瞥过一眼警告她们:“既然租住在这里了,以后就安分点,我不希望再有今天的事发生,听到了吗?” 许虹和曲二婶倒是想梗着脖子呛声,但她们现在哪里敢呐,只能怂着胆诺诺应声,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随后,武壮士和柳姐回院,许虹与曲二婶面面相觑地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没敢进去。 曲二婶这次不敢大声嚷嚷了,小声愤愤地质问:“你找的是什么地方?!”跟进了土匪窝一样,就这样子还住个屁啊。 许虹委屈道:“之前一直好好的,还不是妈在这儿大喊大叫,又扯住人柳姐不放,才把武同志惹毛的,你自己惹下的烂摊子,倒是都推到我身上,我委屈,我不干!” 曲二婶简直要气个倒仰,好家伙,现在还怪到她头上了。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非得好好和她掰扯清楚不可。 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武壮士的威慑和警告在,她且还不敢再惹到对方呢。 于是婆媳俩只能别别扭扭地走进去,在武壮士等人的盯视下飞快收拾东西。 说到这里,曲二婶又是气得不行。 许虹为啥非得租在这儿,看看那满院子的精壮汉子,她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乐喜随后从老爷子那里得知他听来的动静,不由得舒心一笑。 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第112章 入团和担忧 病猪事件过后, 卫诚已经不用再去郊区忙活,现在他正坐在工位上写总结汇报。 只见雪白的一张纸上飞快落在墨色的钢笔字迹,龙飞凤舞, 自成风范, 令旁边路过看到的同事艳羡佩服不已。 “卫干事这笔字写得是真好啊!” 同事感叹的话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大家趁着暂时不忙立马凑过来围观,发现卫诚写出来的字还真是不错, 即便是那些不懂这方面的人,瞧着也能说出一句好看。 卫诚笑笑,谦虚道:“以前练过, 写得多了自然而然地就写得好了, 你们平时有空多练练也能行。” 同事们纷纷摇头,要是真有这么容易, 他们现在也不会羡慕卫诚,估计个个都有一笔好字迹。 一群人正就此讨论着, 外面突然进来一个科长那边的助手, 点名卫诚道:“卫干事, 科长他叫你过去一下。” 除此之外,助手又点到几个人, 叫他们跟卫诚一起去科长办公室。 卫诚大概预料到此事, 应道一声, 收起纸笔站起来同他走。 其他几人赶忙跟上, 一行人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番, 忍不住好奇这是要干嘛,对此议论起来。 最后还是一个比较眼尖的同事恍然提醒道:“你们没发现这次科长叫的都是前段时间表现好的人吗?” “难道是要评优了?”大家顿时精神一震, 不由得猜道。 同事摇头, 他也不确定, 但科长叫那些人八成是要表扬他们,这应该是肯定的。 众人赞同点头,一时间羡慕不已。 其中有人语气颇酸道:“其他人也就算了,可是卫干事他才来咱们这儿多久呀,这就要被领导表扬评优了?” 那下一步岂不就是提干晋升?这种好事他们这些老人都还没轮到呢,怎么就落到他一个新人身上。 八零嫁男主 第108节 与他一样酸溜溜的人也有,但大多数同事都还算清醒。 “卫干事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是别忘了他上次主动接的那个活,结果可是完成得漂亮,据兽医科那边透露出来的消息,卫干事在里面立了大功,现在受到表扬是理所应当的事。” 人家是凭真本事用实打实的成绩得到的表扬,他们再酸也得服。 “至于评优啥的,这倒应该不会,现在不年不节的,科里比他功劳多的也不是没有,且轮不上他,估计就是叫去鼓励下。” 这番话得到不少人的赞同,如此一来,那些酸里酸气的同事心里舒坦许多,隐隐的嫉妒不平没了。 被他们讨论着的卫诚随着科长助手和几人一块前往科长办公室,路上忍不住连打一串喷嚏,引得周围一圈人的注目。 科长助手回头笑着关心:“卫干事是感冒了?工作虽然重要,但也得注意身体呀。” 几个同事纷纷跟着点头,一边关心卫诚是不是累着了,一边和助手说卫干事最近为了完成科长交代的那件事有多努力等等。 卫诚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缓过来后连忙摆手:“没有,我挺好的,就是感觉好像有人在念叨我。” 其他人听到这种说法忍不住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同事笑着猜道:“那八成是咱们科里那些人在讨论你了,大家就是心里好气,等下回去你可得注意,小心被他们围住问个不停。” 另一个同事也说:“是啊,卫干事不仅能写 一笔好字,现在还被科长亲自派人来叫,估计是啥好事,别人可不得议论两句嘛。” 话说完,这位同事特地看向科长助手,想试探一下科长叫他们的用意。 助手听他们说,只笑了笑,嘴里不漏一点风声。 那位同事只好作罢,不过没打探到消息也没事,这不他们已经来到科长办公室,马上就能知道了。 科长正在办公室里忙公务,见他们来后先让助手给他们让座倒茶招待着,自己则等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才看向他们。 卫诚几人这时已经喝过半杯茶水,见科长忙完赶紧放下搪瓷杯,正襟危坐地等待科长发话。 科长看他们这副样子,摆摆手笑道:“不要紧张,这次叫你们来是好事。” 几人虽然来的路上已经猜到点情况,但真正从科长嘴里确认后,心里也是高兴的很,胆大的赶紧问科长是啥好事。 科长没有首先说出来,而是如同那些同事预料的那般先对他们表扬一番,说他们近来工作做得不错,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表彰云云。 不过因为只是一次小小的表功,所以不会办什么表彰大会,但好处会落在实处。 而这个实处就是他们的工资升了一级,也就相当于他们的级别往上升了一级。 大家听后惊喜非常,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个个兴高采烈。 科长让他们别激动,下面还有呢。 “除了这个呢,站里还空出来几个入党的名额,你们看看谁走到这一步了,赶紧把申请表写好交上来,准备工作提前做好,到时争取一次过关。” 科长一席话令那个已经走到入党门槛前、就差临门一脚的干事眼睛大亮,立即举手大喊:“领导,我我我,我已经是预备党员!” 其余几人顿时都朝他看过去,脸上涌现羡慕之情。 他们有的只是入团成团员,资历尚浅达不到入党的资格,有的则还差这人一步,连预备党员都没当上。 科长安抚住大家,对这位预备党员叮嘱说:“那你现在就回去写申请书,准备好演讲稿,到时等站党支部那边的通知。” 那人立马跳起来大声保证:“好的站长,我回去写了!”说完兴冲冲地离开做准备。 大家羡慕的目光追随他到门外,等人看不见了,他们又转过头眼睛晶晶亮地看向科长。 科长自然不会忽略他们,根据他们的情况挨个安排了任务,虽然不能同刚才走的那人一样很快入党,但可以让他们距离加入组织更进一步。 安排一个走一个,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后剩下的只有卫诚。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科长打算谨慎对待,所以才将人留到最后,同时也是想给他留一份脸面,别让其他同事知道了看他笑话。 卫诚在他们谈论各种入党事宜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直到人都走光,科长开始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了,他才抬起头看向科长,开口道:“科长,我也能入党?” “应该可以。”科长斟酌着答道,自己心里也有点没谱。 毕竟卫家之前可是被打过资本家臭老九的标签,现在虽然平反回来也翻身做主貌似没什么事了,但入党与工作以及其他事不同,组织那边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谁也不清楚。 不过卫诚有之前的荣誉加身,现在又做了实事有了功劳,想来组织那边不会拒绝这样好的同志吧? 想到这里,科长便道:“不管能不能,咱都得试试对不对,你也先准备着。” “可是,科长,我连团员都还不是呢。”卫诚提醒道,而后透露一件事。 其实农大进修班那边的老师之前就组织过学员入团入党什么的,但因为他的背景比较特殊,老师不敢为他办这件事,只建议他可以通过单位这边尝试看看行不行。 他知道后倒没有多少感触,对入团入党什么的也没太大的进取心。 但是现在看着大家的表现以及反应,好像如果没有这道光环加身的话,未来提干晋升好像都有影响。 这样的话,为了实现将来的目标,他必须要对这件事提起心了。 科长听完沉吟片刻,干脆带着卫诚去找站长。 站长得知他们说的事,大手一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你们专门来找我,这种积极进取想要加入组织的好同志哪里会拒绝,让他先把入团申请书写了,等顺利成为团员后再往上一步步来。” 说完拍了拍卫诚的肩膀鼓励道:“好小子,好好干,只要你有真材实料,是个人才,咱们站都大力支持。” 到时有了大贡献,别说入团入党,就是进一步当领导当干部,那也不是事儿。 科长听后大喜,赶紧示意卫诚道谢。 卫诚直接鞠躬:“谢谢站长,我会记得站里的栽培,好好为咱们站为社会主义事业努力。” 站长满意点头,又提点赞扬几句才把两人离开。 等回到畜牧科办公室,科长高兴道:“看站长的意思,你家之前的事已经不成问题,以后咱也不用再顾忌这一块,卫干事可要积极奋进啊,不要辜负了站长的期待。” 这个不用站长说,卫诚也知道,他点点头表示受教,同站长要了张入团申请表,准备回去好好填上。 临走前,科长突然又喊住他问:“之前猪病那件事的总结汇报写好了没?” 卫诚来之前就猜到他会问,立马点头说快写好了。 站长便让他回去写完,到时和入团申请表一起交上来。 卫诚点头应下,神色上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之色,看得科长非常欣赏。 他却不知道等卫诚走出办公室的门后忽然勾唇一笑,突然抬手做了个握拳加油的姿势,和乐喜当初给他做的差不多,被他学到了精髓。 做出这个动作发泄完内心的情绪后,卫诚转而又恢复到成熟稳重的姿态,快步走向畜牧科干事处。 回去的路上,他的脚步十分轻快,嘴角也掩不住那一丝愉悦的弧度,虽然被他在路上尽力做了平复和掩饰,但等回到畜牧科时仍被同事们看出了不同。 “卫干事,你是不是也得到表扬了?快说说和他们几个一不一样。” 大家围过来询问,还想拉着早先回来的几人和他比对。 然而那几人现在都正忙着为入党抑或更进一步做准备,哪里还有功夫应付他们的八卦,当即都摆手拒绝了,于是这些人只好把主意打到最后回来也最资历浅的卫诚身上。 卫诚同样要忙碌,不过得益于他那颗不凡的脑袋瓜,他完全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因此在众人的簇拥下他回到工位坐下,一边游刃有余地应付大家的问题,一边还能继续写自己的总结汇报,顺便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到入团上,最后被大家指导着把入团申请表写了。 这样他既完成了任务,也没冷落大家,反而还让大家觉得他很够意思,并且指导完他写入团申请表后升起一股好为人师的满足感,对他观感那是biubiu地往上涨。 至于嫉妒什么的,嗐,只是涨了点级别和工资,再加上一个入团资格而已,对他们来说基本看不到眼里,毕竟卫干事起点那么低,即便这些都加上也对他们产生不了啥威胁。 反而是那几个已经快入党的同事更加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和警惕。 于是在有同事在前头扛着的情况下,卫诚的入团和升职进行得悄无声息,并且借此和大家打成一片。 甭管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反正面上都是一片和乐。 卫诚现在同他们玩这套越来越熟练,顺利将他们应付走后,他又起身将已经写好的总结汇报和入团申请表交到科长那里。 科长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这说明什么,说明卫干事态度端正有积极性啊。 卫诚再次在领导心里刷了好感,交完东西回到畜牧科开始做自己本职的活计,直到下班时间来临,他见没什么额外工作,便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 但是那几个快要入党的同事被大家怂恿着要请客,邀请卫诚也一块去。 卫诚之前已经拒绝过几次大家的邀约,这次由于自己也是受到表扬的人之一,倒是不好再拒绝。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说不去,顿时让大家来了兴趣。 本来同事们都已经知道他是个顾家顾媳妇的人,每天按时下班回家,从不跟他们出去混,显得特别老实,他们以为这次也一样请不到,只不过本着关系不错的份上,随口请了一下而已。 结果看卫诚的反应,这次貌似有谱?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次升职的人里边也有他呢。 他们料想的不错,卫诚是答应了。 不过与他们想的不同的是,卫诚答应前先问上一句:“能带家属吗?” 大家无语:“…………” 侧目,侧目,话说卫干事不会是妻管严粑耳朵吧? 瞧乐同志那样子也不像是母老虎呀,怎么卫干事这样离不开媳妇? 这个疑问才出来,同事们立马又想到乐喜的模样,顿时自以为明白了,拍着卫诚胳膊表示理解道:“知道卫干事新婚稀罕媳妇,那咱们这次就允许带家属!” 有家属的人忍不住齐声欢呼,没家属的赶紧问能不能带亲人。 “可以,但是只能带家里姐妹,不要男同志,咱们男同志已经够多了,再多来几个男同志,怕是都成和尚窝咯。” 等这些人把姐妹带来,万一吃饭的时候和其他单身男同志看上,嘿嘿。 大家都懂提出这个想法的人的心思,但大家对此也不是没有意动,就是觉得有点坑姐妹,可在交到合适对象的诱惑下,最后都同意了。 意见达成一致,大家便都回家叫人,之后在附近的饭店会合。 卫诚告别他们一路回到家,发现乐喜正要做饭,立即将她拦住说:“今天别做了,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啊?”乐喜脸色一懵,下意识道:“我菜都买好了,还准备给你煲汤呢,现在天气这么热,不做就浪费啦。” 卫诚摇摇头,拿下她手里的菜放回篮子,神秘道:“有人请客,让带家属,你说去不去?” “去!”乐喜不假思索道。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再说卫诚的家属舍她其谁,她必须得去宣誓一下主权。 可是他们俩都走的话,爷爷该怎么办? 卫诚刚要说先给爷爷做好饭,然后叫个人来看顾着就行了,只是这话还没说出来,外边立马就传来表姑的声音。 表姑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两人听到后对视一眼,确认没听错,顿时出去查看。 表姑果真来了,带着一篮子鲜鸡蛋给老爷子,说是闺女那边特地从乡下收来的草鸡蛋,比菜市场卖的那些新鲜有营养。 乐喜两人上前打招呼,被表姑拉着手夸了一通,将鸡蛋篮子塞给她。 八零嫁男主 第109节 乐喜大方收下,赶紧让卫诚给表姑搬凳子倒茶水。 表姑摆手道:“不用不用,咱们谁跟谁,还客气个啥,我随便坐坐就行。” 即使她这样说,卫诚依旧按照乐喜的意思招待表姑,表姑见此笑得如同一朵花,趁机问乐喜:“大侄媳妇,表姑最近有事没能来,那屋子你还留着不?” 乐喜笑着点头:“当然,特地给表姑您留着呐,您现在是要帮表妹他们租下来?” 表姑连忙摇头,“不不,我不掺和进去,留着就好,让他们到时候过来找你该咋办咋办。” 如此,乐喜建议表姑让表妹夫妻俩先过来看看屋子,如果满意的话再租下,若是不满意,她还有其他院子的可以选。 表姑连声说好,等回去就给闺女那边递消息。 她没提这段时间没来是去干嘛了,也没讲闺女家的那摊子糟心事,乐喜他们便识趣地不说那些话题。 之后,卫诚提起等下要带着乐喜去参加同事聚餐的事,知会老爷子的同时也请表姑在家帮下忙,菜都买好了,她只需要像往常那样把饭做好,陪老爷子一块吃了,顺便看顾他一下就行。 “行,你们放心去吧,家里和表叔都有我呢。”表姑二话不说地应下来。 有她帮忙,倒是比卫诚一开始的打算强。 老爷子对此也没意见,乐喜便放心地跟着卫诚去赴约。 当然了,去之前她特意收拾打扮了下,争取做到不丢卫诚的人,同时卫诚也叫她拾掇一遍,比下班回来时显得更有精神。 两人都收拾好后,乐喜看着卫诚已经显白的肤色和越来越好看起来的五官,心下十分满意。 这可都是她近来努力的结果,那么多营养汤可不是白煲的,天天一锅锅的投喂下去,就是瘦竹竿也得有效果了。 事实上,卫诚的确比结婚前胖了不少,哦,应该不能说胖,应该说他终于长肉了,已经完全褪去之前刚回来时候那副皮包骨的样子。 现在的他仔细打扮一下,往外面一站,也能算得上五官端正的好同志一枚。 但乐喜觉得以他的底子,再加把劲说不定还有更大的成长空间。 所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你看什么?”被她盯着看久了,卫诚耳根一红转过头问道。 乐喜发现即便两人已经结婚,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了,他有时候面对她还是能很容易害羞起来。 偏偏乐喜偶尔就是喜欢撩拨他,比如此时她就飞一个媚眼儿过去,故意捏着嗓子黏糊糊道:“看我们卫同志长得帅呀,担心待会儿去聚餐万一被人家瞧上怎么办。唉,发愁!” “…………”卫诚表情都懵了一懵,下一秒反应过来后瞥她一眼,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来,话里却回道:“放心,没人会看上,就你稀罕。” “那可不一定,我告诉你卫小诚,等下要是有人敢打你主意,你可得守好自己个儿,不然回来家法伺候!”乐喜举着拳头警告他。 卫诚却笑了,将乐喜一把拉进怀里,帮她理了理头发,低声问:“先说说什么家法?” 乐喜拧他腰窝软肉,说你不会想知道的,一定要记得她讲的话。 卫诚自然答应她,随后准备带她出门。 他们已经磨蹭了一会儿,眼下收拾妥当也该走了。 “哎等等。”乐喜及时拉住他问:“不用带点东西啥的?” 毕竟是去参加别人拉起的聚餐,不需要带点礼品什么的? “不用,到时结束给些钱就行。”卫诚摇摇头,拉上她果断走人。 表姑瞧着他们打扮得光鲜亮丽地离开,笑容满面地对老爷子道:“哎哟,表叔,咱们娶回这媳妇可真是娶对了,瞧俩人多般配啊,就是那传说中的一对璧人,将来生的孩子肯定长得不赖。” 老爷子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高兴地附和:“对对,我早想过这事儿啦,不过为了不给他们俩小的压力,倒是不敢说。” 表姑嗐道:“说啥,这不才结婚,早着呐,都说好事多磨,咱慢慢来。” 老爷子也是这么个意思,点头连连道:“是该慢慢来,阿诚年龄虽然大了点,但是阿喜还小,过个一两年再有也不防事,她得上学呢。” 说到乐喜要上北大以及即将开学这件事,两位老人立马又有更多的话题要讲,就这也不耽误表姑将菜拾掇干净,给老爷子做出一顿可口的晚餐出来。 两人在这边和乐融融,乐喜与卫诚那里也不妨多让。 他们出门坐电车一路到达约定地点,发现那里已经有人到了,且真如卫诚所说,来的人要么带了家属,要么把家里姐妹带过来撑场子。 乐喜和卫诚一到,立马受到欢迎,大家热络着又等了一会儿,等人来齐,发起这场聚餐的那个同事便招呼大家进去,他在里面订了一个包厢,进去落座后可以立马点菜。 本着照顾大家的口味,菜单被轮流传着,一人可以点上一道菜。 轮到乐喜这边时,她和卫诚看着那些人点过的菜,商量着点上两道素的,被其他人看到后顿时调侃:“乐同志真会持家,可不用给我们省,尽情点想吃的好菜。” 乐喜摆手:“就这两道吧,荤素搭配嘛。” 卫诚没有意见,他的同事们就不再说了,菜单随即又往下传。 菜很快点好,等待上菜期间,大家闲聊着,不知怎么话题转到乐喜身上,说起她考上北大的事,那些被卫诚同事带来的家属和姐妹们顿时朝乐喜看去,眼神有震撼有羡慕。 提起这个话题的人笑着问乐喜:“眼下到九月只差一两天了,乐同志是不是快开学了?” 乐喜点头,卫诚替她回答:“她九月一开学,也就这两天的事。” 大家顿时明白,开始以茶代酒恭喜乐喜。 乐喜端起茶杯连喝几杯回敬,让气氛一时间热闹起来。 随后,菜一一端上来,大家边吃边说,彼此熟悉之后渐渐放开,开谁谁的玩笑,撮合谁和谁等等,好好的一顿饭与其说是同事聚餐,不如说是在相亲。 乐喜看着他们闹,心道幸好自己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卫诚会不会被他们扯下水。 现在有她在一旁镇着,他们倒不敢拿卫诚和别的女同志打趣,只是难免调侃她和卫诚,故意让他们俩做一些夫妻间的小情趣来刺激大家,将气氛活跃起来。 最后这场变相的相亲宴持续许久,桌上的菜都吃光吃净了,饭后茶水也喝过几波,那些有看对眼的人的还觉得意犹未尽,迟迟不肯散场。 卫诚见此干脆站起来提出告辞道:“家里还有老人,我和媳妇得早点回去,账算我们一份,你们继续玩得开心,我们先走一步。”说着将准备好的钱放到桌上。 本来大家还觉得他扫兴,但是见他这么识趣会做人,而且时间确实太晚了,索性借此散场。 有卫诚带头,那些不想在媳妇以及心仪对象面前丢份的人纷纷拿出自己那部分,一群人凑合凑合把饭钱垫上,让发起人脸上也好看,觉得这顿饭吃得爽快,结束得也正合心意。 夏天天长,但乐喜和卫诚出来时,外面夕阳已经落下去,天都开始擦黑了。 这个时候,大栅栏那边表姑八成已经走了,两人惦记着老爷子孤孤单单一人在家,赶忙告别众人往家赶去。 回到家,表姑果真已经离开,不然天太晚她也不好坐车回去。 小院里的大灯打开,灯火通明的,老爷子就坐在屋檐下等他们回来。 瞧着老人垂着头孤零零等待的样子,乐喜、卫诚一见都忍不住鼻酸,后悔没有早点散场。 其实那顿饭也就那样,只不过让卫诚显得合群一点,对他并没有太大帮助,以后这样的饭局基本可以推了不去。 卫诚心里做下这个决定,走上前轻声道:“爷爷,我们回来了。” 乐喜跟着过去,走进后耳朵好像听到什么,看着老爷子保持不动的姿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里刚才那点心酸顿时一扫而空,忍不住好笑起来。 但卫诚还没发现,仍旧在和老爷子打着招呼,完后并没有如预想中得到回应。 因为早前的那些担忧,卫诚一下想岔了,脸色一变提声道:“爷爷?!” 本以为会是那种不希望的可能,他都要心神悲痛地噗通跪下了,结果老爷子那头嗯哼一声,迷糊地抬起头,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问:“你们回来啦?哎哟,终于回来了,我等得都要睡着了。” 不是都要睡觉了,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乐喜刚才走近后就是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所以才猜测老爷子睡着了。 但是卫诚关心则乱,没有听到也不清楚,差点以为老爷子驾鹤西去,但是实际情况则是人老人家只是睡着而已,让他脸上来不及收回去的悲痛表情顿时一僵,看起来挺可乐的。 好在老爷子瞌睡虫还在,没看到大孙子的失态表现,看到他们回来就松了口气,赶忙招呼道:“快扶我回去睡觉,老家伙老了撑不住啦。” 卫诚还没缓过来,乐喜立马推他提醒道:“卫诚,愣着干嘛,快带爷爷回屋休息呀。” 卫诚这才恍然回过神,看到好好的老爷子,心里大松一口气,庆幸地赶紧把人背到他的房间,伺候着给他打水洗漱烫脚,直到把人送上床睡着了才出来。 这时候乐喜也已经洗漱好了,还趁机去厨房一趟,看到表姑有给他们留晚饭,就温在锅里。 那饭菜看起来挺好的,正好乐喜在聚餐时也没吃多少东西,干脆端出来拿回屋,准备和卫诚再吃一顿。 只是她在屋里等啊等,卫诚一直没过来,她只好自己先吃了,吃完又就着后锅的热水洗漱一番,一切收拾妥当才等到卫诚从爷爷那屋出来。 乐喜看到他正要说桌上还有饭,让他去吃了,转眼却被他一把抱住,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随后便有湿润的热意渐渐在皮肤上蔓延开。 乐喜动作一顿,原本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转而拍着他的背柔声问道:“怎么了?有啥事跟我说说?” “没事。”卫诚摇摇头,但扔抵在她脖子上不挪窝。 就凭他这样子,乐喜可不信他说的没事。 于是她温言哄劝一会儿,终于把这家伙的嘴撬开,得知他刚才所出的糗事。 乐喜顿时好笑地安抚道:“让你瞎想,爷爷身板看着挺好的,你别没事想出事儿来。” 要知道有时候意念和语言也是有力量的,他们如果盼着老爷子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那老爷子说不定真会健健康康活得更久一点,反之则…… 唉,那事儿不能想不能想。 乐喜摇摇头,手摩挲着卫诚的发,让他不要太担心,一切都是没有的事。 片刻后,卫诚缓过来终于开口,嗓子沙哑道:“可我就是担心,我担心我还没能爬起来,爷爷就先我一步倒下去了,到时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我吗,而且爷爷有我们照顾着,肯定会长命百岁的。”乐喜尽力安慰他。 她想或许就是今晚回来看到的那一幕勾起了卫诚心中隐秘的担忧,所以才让他反应这么大。 既然知道根由所在,那么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所以她想了想提议:“其实我也有点担心等我上学后,爷爷一个人在家会比较孤单,表姑有她自己的生活和儿女之事要忙,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爷爷。” 卫诚点点头,心里也不是没担忧过这件事,但他又不可能让乐喜放弃学业在家陪老人。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没放弃工作啊,再说即便他们愿意,爷爷也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我想了办法,你要听吗?”乐喜笑盈盈道。 卫诚缓过那阵心慌的情绪,已经能平静下来,现在听乐喜这么一讲,立马来了兴趣。 他点点头,示意乐喜快讲。 乐喜没有立马说出来,先牵着他的手将人带到屋里的小桌前,上面还放着剩下的饭菜。 她指着这些饭菜道:“那你吃着,听我说。” 卫诚顺势坐下,经过那样的情绪起伏,消耗巨大,他现在确实有点饿了,何况他在聚餐时也没吃多少东西。 八零嫁男主 第110节 第113章 想法 表姑做饭的手艺不错, 饭菜端出来没多久,到现在还是温热的,卫诚端起碗大口吃着, 看起来已经刚才那股伤心劲了。 乐喜见此心上一松, 坐到卫诚对面缓缓道出自己从刚开始就有的那个想法。 “我想着,既然我们担心爷爷一个人在家不方便,为什么不直接请个人来专门照顾他呢?” “那些平时叫的小孩虽说也能陪老爷子聊天什么的, 但毕竟年龄太少不经事,没有大人细心周到。” “而且他们只能白天陪一陪,晚上和夜里老爷子都是独自一人, 咱们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所以我觉得还是找个保姆来随身伺候他比较合适。” 话说到这个份上,乐喜想表达的意思基本都讲清楚了, 完后看向卫诚,想听听他对此有什么看法。 卫诚耳朵认真听着, 吃饭的动作渐渐地慢下来, 沉思道:“可以是可以, 就是爷爷不一定愿意让保姆贴身照顾他。” 毕竟他老人家一生光明磊落、行事端正,老了老了如果还让一个妇女同志贴身照顾的话, 那他肯定会考虑到自己的晚节问题, 再有名声、小辈等影响, 他八成不会同意。 卫诚稍稍将这层意思暗示出来, 乐喜恍然明白他的顾虑。 但这根本不是问题呀, 谁说保姆只能是女同志了。 乐喜晒然一笑:“都说男女平等,既然女同志能做保姆, 那男同志肯定也可以, 咱们直接请个男保姆来照顾爷爷, 不就没那层顾虑了嘛。” 卫诚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法子好!” 可就是有个问题,以往照顾老人的保姆什么的一般都是由女同志担任,现在他们如果请个男同志来做这种活,人家能愿意? 乐喜倒不担心,“你也知道外面有多少找不到工作的盲流,咱们这样做也是给人家提供岗位,有能挣钱的活糊口,多的是人抢着做。” 没见连扫大街扫厕所的活都有人抢破头,他们这个比起那些来体面轻松多了。 至于男同志做保姆丢份丢面什么的,只要当事人自己不在意,其实没啥关系,自己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再说是要面子饿肚子好,还是顾里子吃饱饭重要? 乐喜觉得但凡是对自己对现实有深刻认知的人都会选后者,况且又不是让人做什么杀人放火的活计,只是费心照顾老人而已。 卫诚听完深以为然,很快被她说服。 “那咱们先请一个试试。” 不过从哪儿请呢? 以前请人还有中人、经纪等专业的负责这种活,可经过那些年的破四旧,这些东西基本都不存在了。 他们总不可能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不说那样找来的人靠不靠谱,单是业务能力就不能保证啊。 乐喜和卫诚都考虑到了这一块,最后商量一番决定从两个方向入手。 第一他们可以去街道办问问,看谁家有男同志想找工作又愿意接下这个活的,这样找来的人知根知底,即便业务能力不好,也不会担心他的人品问题。 第二托表姑那边给寻摸寻摸,她在中老年人里人脉门路广,应该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不比他们小年轻两眼一抹黑瞎找人的强。 其实要说这个照顾老爷子的‘保姆’人选,表姑是最合适的,本就有亲戚关系,不怕别人说道,而且人还细心懂得老爷子口味。 但她有自己的儿女家事需要操心,并不能时刻随身照顾老爷子,何况她作为女同志总有不太方便的时候。 再一个,表姑是亲戚,偶尔来帮忙可以,让她专门来做保姆的话,怕是会影响两家的亲戚情分,她也不一定会愿意。 考虑到这些,乐喜的念头在心里转了转没讲出来。 既然不可能,那就不提了。 商定之后,卫诚终于能放下心思,专心吃饭。 本就不算多的饭菜被他几下扒拉迅速吃完,乐喜又给他倒了水,喝完催他赶快去洗漱,两人随后睡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的有点晚,乐喜赶忙爬起来去做饭,让卫诚去照顾老爷子起床,顺便和他提一下找男保姆的事,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早饭由乐喜来做的话,以她那厨艺,为了不浪费粮食,她一般都是按照最简单的来做。 比如这次,她就是简单煮了一锅红薯粥,然后将昨天剩下的菜全摘干净切了弄成一锅大杂烩。 红薯粥好做,她只需按照汪红英之前教的,将红薯削皮剁吧剁吧,和着淘洗干净的大米一块放入大锅加水熬煮,等到锅里飘出红薯和大米的香甜,再煮上一阵就可以了。 至于大杂烩,那更简单,只要菜洗切干净,最后放调料的时候仔细一点,一般都不会多难吃。 早饭主食就这两样,另外她还切了一盘苹果当饭后水果,把昨天没吃完的馒头热了热凑上。 她在厨房做着这些忙活时,特地支起耳朵听了听主屋的动静,发现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半点声响。 也不知道卫诚怎么跟老爷子说的,反正等稍后两人终于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得知并同意了这件事,且卫诚瞧着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和老爷子谈得不错。 乐喜不执着于知道他们具体谈话的内容,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卫诚给老爷子做好洗漱清理工作,马上又跑去帮乐喜端饭上菜,忙得不可开交。 乐喜想请个人的原因也是想让他能轻松一点,等找来专门伺候老爷子的人后,卫诚多少能轻松一些。 还有就是一旦顺利打开这道口子,那以后她如果再想请个阿姨帮忙做家务,应该比较容易了吧。 这些小心思,她都没告诉卫诚,有些事自己清楚就行了。 饭菜上桌,三人也随即都在桌旁就坐,乐喜先给老爷子盛上一碗粥,卫诚紧随其后将馒头和筷子递上,顺道再给他夹上一筷子炖菜。 那粥和菜都照顾到了他的口味,煮的软糯,炖的软烂,颇得老爷子的喜欢。 老爷子吃下一口体会到大孙子和孙媳妇的用心,脸上情不自禁地笑开花,赶紧道:“好好好,你们也吃,都吃都吃。” 乐喜和卫诚这才开始动自己的筷子,一顿饭在和乐的气氛中飞快结束。 这时候太阳以及升起来,时候不早,乐喜看了看时间,催卫诚道:“你快点去上班,别迟到了。” 卫诚还在收拾桌上的碗筷盘碟,听后摇头:“等下,我把这些活干完再走。”说着拿上东西往厨房走去。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忙活这个。”乐喜跺了下脚,下意识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笑呵呵的,对卫诚坚持做完家务活的举动乐见其成,摆手道:“不用替他着急,他自己都不着急,肯定心里有数。阿喜我跟你说,这男人不能惯,容易惯出毛病知道不?” 乐喜微囧:“…………”好吧,他们都不急,那她还急啥。 不过她仍旧不放心地追到厨房,和卫诚一起将剩下的家务活尽快做完,而后卫诚才带上公文包出门去上班。 大门外,许虹一早在柳姐家门口等着,听到卫家小院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让她心里止不住的冒酸水。 如果不是她早前疏忽慢上一步,现在哪有姓乐的好日子,不过也不着急,等她把人笼络过来,看姓乐的还笑不笑的出来。 抱着这一信念,许虹早饭都没吃就跑出来等人,等啊等,等的花儿都谢了,终于等到卫诚出来。 卫诚打开门猛地对上她黏糊糊的视线,猛不地打了个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竖起来。 太瘆人了,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蛇盯上了一样,不光把他当成猎物,还用那种黏糊的眼神盯着他,可把人恶心的。 卫诚和煦的神情瞬间冷下来,看都没再看许虹一眼,准备回头和送他出来的乐喜告别。 许虹还不知道乐喜就在他身后,看到卫诚就眼神暧昧地凑上来,甜腻地嗲着嗓子打招呼:“卫同志,去上班呐?” 这不是废话嘛,卫诚对于如此愚蠢的问题都不带回的,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当谁看不出她别有居心一样,合着全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 许虹见他都不搭理她,心下不满,脸上顿时露出委屈之色,又往前一步,还想要说什么,却听到有人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自作多情似的。 事实上她没感觉错,人家确实是在嘲笑她。 乐喜一脸讥讽地从卫诚身后走出来,嘲笑道:“哎呀,这不是新邻居许同志吗?你脸好了吗,我看应该没有,不然皮怎么这么厚呢,八成还肿着吧?” 这话一出,卫诚先绷不住笑出了声。 乐喜赞赏地看他一眼,不错不错,感谢捧场。 许虹被她那番话说得脸色一黑,特别是随即又看到乐喜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地勾搭卫诚,她委屈的表情差点都没绷住,心头火气那是一个冲。 “姓乐的,你!!” “我?我怎样?”乐喜一点不憷,昂首挺胸地怼上去:“许同志,话说你干嘛盯着我家男人打招呼,这事儿你不解释解释?” 许虹脸色忽变,控制不住地看向卫诚,咬咬唇:“我们不是邻居吗?我跟邻居打个招呼怎么了,这样你都盯着也太小气,卫同志辛苦你了,要被她这么管着。” 话说到最后,她又不长记性地拐到卫诚身上。 乐喜冷笑:“那我也是你邻居,你怎么没跟我打招呼?别当了那啥还立牌坊,敢做不敢当是不是?” “我没有,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说不过你,咱让卫同志评评理。”许虹再次看向卫诚,露出早起精心画出的眉眼。 可惜卫诚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更没心思欣赏,略过她径直和乐喜道:“时间来不及了,我走啦,你在家小心点,别被人欺负了。” 乐喜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盯着许虹冒火的眼神,故意凑近亲亲密密地帮卫诚整了整衣领子,然后拍拍他胸膛说:“放心,赶紧去吧,你知道的,我这人吃什么都不吃亏。” 卫诚回想起她以往的行事风格,确实是这样子,但心里难免仍有些担忧。 好在下一刻,他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正当许虹被他们俩窃窃私语的亲密行为气得火冒三丈眼睛泛红时,表姑忽然带着女儿女婿出现,打断眼前诡异的气氛道:“大侄子还在呐,刚好见见你表妹和表妹夫。” 说着,她高兴地招呼身后那两人上前,叫他们和卫诚乐喜打招呼认认人。 卫诚是第一次见表姑口中的表妹夫妻俩,乐喜也是,两人连忙在表姑的介绍下和他们一一认识,瞬间把许虹抛到九霄云外。 许虹被冷落在一边,瞧着他们欢乐一家亲,只有自己是个外人,顿时感到一股难堪。 “那个大婶……”她想插进去他们里面,却被表姑反问:“同志你谁啊?没看我们正在认亲,你长点眼色别打扰成不?” 别以为她刚才没看见,这女的黏在大侄子身上的眼神可黏糊的很,让她实在不喜。 许虹被怼了一句,脸上气恼不已,偏偏这时候乐喜还要添把火。 “许同志,我们这边忙着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养胎吧。” 表姑惊讶的话脱口而出:“她怀孕了?” “对呀,肚子都鼓起来喽。”乐喜指着许虹下意识想遮掩起来的肚子说道。 表姑转头看去,发现还真是,不禁心生奇怪。 这女同志都怀孕了,听侄媳妇那意思八成是结婚了,那她干嘛还惦记她大侄子?有病吧! 许虹被两人连番挤兑,又被他们几人的眼神异样地看着,终于顶不住,抛下一句:“卫同志,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咱们、咱们以后再聊。”然后捂着脸匆匆回去对面。 留下乐喜他们面面相觑地站在那儿,齐齐看向卫诚。 以后啥?还以后?? 卫诚呕死了,赶紧撇清道:“我跟她不熟,她莫名其妙的,估计是脑子有问题。” 乐喜为他证明,推他一把提醒:“不是说没时间了吗,赶紧去上班呐。” 八零嫁男主 第111节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晾着她就好,有些人越是理会,她越是得意,直接忽视才是对她最大的反击。 卫诚刚刚就做得很好,所以乐喜虽然被许虹恶心了一回,但并没有迁怒到卫诚身上,且因为他表现不赖,她心情还挺爽的。 表姑一听立马跟着催:“对啊,阿诚不是还要上班,这都什么时候了,赶快走,别耽误了工作。” 卫诚点点头看了下手表,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他和几人点头告别,转身大步离开。 目送他走远后,乐喜朝表姑三人笑笑,连忙将他们迎入院中。 老爷子刚在院里已经听到表姑的声音,看到她进来,立马笑着和她说话,瞧见她带过来的一双女儿女婿,连声夸过一通,还给了见面礼。 表姑本来不肯要,但老爷子执意要给,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就一人一根钢笔。 且老爷子给的时候说:“这可是经过咱们大学生的手开过光的钢笔,拿着拿着,以后好生个小状元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表姑哪里还会决绝,忙不迭地替女儿女婿接下来,并向老爷子和乐喜道谢。 老爷子哈哈大笑,神色颇为骄傲得意。 乐喜连连摆手,不敢接这一茬。 什么开过光,她就是帮老爷子从屋里拿出来而已。 但是表姑信这个呀,把钢笔分给女儿女婿,叫他们好好别在身上。 表妹夫妻俩看那钢笔虽然不精贵,可在外面也是十几块钱才能买的玩意,又是长辈给的,还经过大学生的手,意义非凡,自然不会拒绝啦。 老爷子和表姑看后均是满意点头。 如此见过面,气氛热络了,接下来便是正事。 表姑随即道出他们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 第114章 表妹夫妻 乐喜之前说让表姑带表妹夫妻俩亲自过来看看房, 表姑这趟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正好乐喜现在有时间,可以带他们去留屋子的那处院子瞧瞧。 因为看过之后还要谈租金之类的,老爷子跟着不太合适, 不然到时候他总不能顾及着亲戚情分说不要钱吧。 所以老爷子就以腿脚不方便为由在家呆着,让乐喜自己带表姑他们仨过去。 乐喜顺势起身:“那表姑你们跟我来,留的那间屋子就在我们之前看过的那个院子里, 特地给表妹两人留的正屋,亮亮堂堂, 宽宽敞敞,住起来绝对舒适。” 表姑嗳嗳应着,脸上乐开花。 但是那位表妹却隐隐皱起了眉, 和自家丈夫对视一眼, 通过眼神暗自交流。 乐喜在前头带路,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 表姑和她热络地讲着话,自然也没瞧见女儿女婿暗地里的小动作。 那处院子距离不远, 一行人片刻就到了目的地,此时院里那些租客大都出去上班或找活做去了, 留下的人很少, 刚好方便他们进来看房子。 大门虚掩着,乐喜直接推门而入, 同时招呼表姑和表妹夫妻俩进去。 院里一如之前刚整修完的时候那样,被收拾的很干净, 这是乐喜特地要求过的, 让租客们注意保持卫生干净, 不然谁把院子弄乱弄脏, 谁下个月就从这里搬出去。 有这项规定在, 租客们对于打扫卫生都很积极,集体排出个值日表,轮流来打扫院子各处。 其实院子被整修的很容易打扫,并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所以大家做起来也很轻松,于是便一直坚持清扫维护院里的整洁,这才有他们现在看到的干净样子。 表姑了解情况后不禁更加满意了,就连本来皱着眉头的表妹夫妻两人也因此缓了缓神色。 谁不想住在干净整洁的地方呢,比起表妹夫家那边逼仄拥挤的筒子楼,这里简直宽敞得令人惊讶,活像是另一处世界。 表妹和表妹夫小夫妻看到眼前的院子,心里震撼又动心,可转而想到刚才考虑到的那个问题,他们心中刚刚蹦跶起来的小鹿又啪叽一下摔死了。 乐喜尚且不清楚他们内心的一系列活动,同他们介绍完院子后就继续带着三人去预留的那间正屋。 屋子门上被挂了锁,她掏出带着的钥匙试着打开。 表妹在一旁看到她手上那一大串钥匙,差点眼睛脱眶,张口结舌道:“这么多钥匙,表…表嫂家居然有这么多出租的屋子?” 因为乐喜的年龄比她小,这声表嫂她差点没喊出来,刚才可都是含糊着应付过去的,直到现在震惊之下才终于喊出口。 乐喜听到这声表嫂,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眼前的表妹比她年纪大,但按照卫诚那边的辈分来算,表妹是应该喊她表嫂来着,所以她应得十分理直气壮。 “嗳,是啊,之前只是院子,这不被我分成小屋子了,所以才有这么多钥匙,不过这都是备用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用到,你们住过来后如果觉得不放心,可以自己换把锁。” 当然了,这换锁的钱肯定是要他们自个儿掏的,旧锁也得交给她收起来。 乐喜解释的功夫,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之后,只听咔嚓一声,铁将军被打开,随后门也被她推开了。 外面的阳光随之照进屋子,将里面的布置和情形照的一清二楚。 就如乐喜之前所说的那样,这间屋子不论是大小还是光线,确实都是宽敞又明亮,住起来肯定很舒适。 在他们三个环顾屋子时,乐喜转身把两边的窗户也打开,屋里顿时变得更加敞亮,空气瞬间流通起来,方才进来感觉到的那丝憋闷立马一扫而空,让人呼吸着顺畅,看得更舒畅。 表姑点头连连,真是无一处不满意,都想直接敲定就要这处了。 但她随即想起乐喜之前说过的话,这屋子不是给她租的,是给闺女小两口租来住的,自然得由他们点头才好。 于是她转头问女儿和女婿:“你们觉得这屋子咋样?要不要租下来?” 表妹下意识想点头,因为在相继看过院子和屋子后,她是真的很动心了,但是再多的动心也比不过脑子里的理智和干瘪的口袋呀。 表妹夫和她心意相通,担心的是同样的问题,可是见媳妇想住,他自己也想搬到这样的地方住,想想以后搬过来后能过上的日子,他按下心里的期待和激动,迟疑着问:“我想先问问这个屋子的租金是多少?” 这话表姑和表妹都不好直接开口,表妹夫索性自己来。 乐喜对他们肯定不能像对许虹那样坑,就按照原本的租金数目说了。 她觉得这个数不多,毕竟这个正屋是院子里数得着的好,如果正常往外租出去,再加一成都有人要,但这不是亲戚租嘛,看在表姑的情面上,给个成本价就行。 但是她认为正常的数目放到表妹夫妻俩眼里,那也不是一笔小钱,两人现在都是初级工,工资少不说,还要给公婆那头每月交赡养费,这是他们能分出来的重要条件。 除此之外,他们自己也要吃喝拉撒、应酬交际,这都需要钱,算算已是将两人合起来的工资花得七七八八,哪里还有那么多钱拿出来。 这间屋子是真的好啊,但明显不是他们能租得起的。 因此表妹夫尴尬地解释了一下后,问有没有其他便宜点的屋子。 他们倒没有仗着亲戚情分非要租这间大屋,然后叫乐喜给他们降租金什么的,只想着乐喜家既然有那么多屋子,他们租不起贵的好的,那就租便宜点的差的呗。 在此期间,表姑和表妹都没插话,就让女婿/丈夫和乐喜谈。 乐喜借此看明白她们的态度,干脆道:“有的,在另一处院子,我带你们去挑。” 表妹夫松下一口气,连忙跟上。 表姑见女婿好歹知道担当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心里也松上一口气,不用太担心女儿以后跟着他吃苦了。 趁机看清楚这一点,她心情变得很好,见那两人都往外走了,赶紧拉着女儿追上去。 表妹依依不舍地看着大屋子,舍不得离开。 表姑拽不动人,疑惑地催促道:“梅子,走哇,赶快去看看其他屋子,挑间好的,不然慢了就被别人挑走啦。” 要知道她之前只是让阿喜特地给他们留了这间正屋,其他院的屋子都是正常在招租的,现在出来找房子住的人那么多,阿喜这边的屋子又弄得这样好,不用想也知道很抢手。 他们要是慢上一步,估计好的都被别人抢光了。 孙青梅这下也顾不上再留恋不舍心仪的大屋了,赶紧和老娘一起追上乐喜他们。 乐喜意识到她们俩没跟上来时,下意识放慢了脚步,之后表妹夫李富强察觉到,还想回去叫上媳妇和丈母娘,结果刚回转身,那两人已经追了过来。 “哎哟,刚刚走慢了点,麻烦大侄媳妇等着了。”表姑赶忙上前和乐喜道歉。 乐喜笑着摇摇头,说了句没事,两人并排往前走。 表妹夫妻俩跟在她们后面,渐渐落上一两步,李富强小声问媳妇:“刚才怎么回事?” 孙青梅不好意思地解释:“那屋子可真好,我想多看两眼嘛,就没来得及跟上。” 李富强听得心里一阵酸楚,搂着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说:“以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我会努力工作,争取让你住上那样的大屋子。” “嗯,我相信你,我也跟你一块努力。”孙青梅感动道,然后趁着前面两人不注意,悄悄将头靠在丈夫肩膀上,满脸的依赖和信任。 表姑一边和乐喜说着话,一边还不忘注意到后头的两个,看到这种画面本来想咳嗽两声提醒他们注意一下,但还没来得及动作,乐喜已经带着他们再次到达目的地了。 “喏,这里就是啦。”乐喜指着眼前差不多大的院子对他们说道。 表妹夫妻两个顺势分开,表姑看一眼他们,示意赶紧跟上。 三人随同乐喜进院,发现这里比刚才那个院子安静点,刚刚在那处院子里还能见到几个人在,这儿好像都看不到人。 乐喜向他们解释,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是租住的人大都外出工作不在家,另一个则是这里还没招租满嘛,不然也不会还有多余的空屋子。 如他们所见,这处院子剩下的屋子比刚才那间正屋小多了,但一样的都很干净,另有乐喜特地让装上的大窗户,光线什么的不用担心,屋子虽小,里面却还算亮堂的。 再说不还有电灯么,感觉昏暗的话可以开灯,每间屋子都有独立电表,可以按户交钱。 当时为了装这个,乐喜可是差点掏空老本,还专门和电业局那边打过招呼,又通过施工队里电工的帮忙,才把这些拉起来。 有这东西在,租客不怕按平摊来算会吃亏,反正他们用的多就交的多,如果心疼那点电费,那就自己用少点嘛,又不强求。 乐喜这么一讲,表妹立马把刚拉亮的灯拉灭了,看来这是个会省电过日子的。 表姑瞪一眼女儿,却也是心疼她。 看看,看看,当初不让她嫁给穷小子,她非得嫁,结果就跟着人连电都舍不得用!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又瞥一眼女婿,尽管他在这次分家里知道护着媳妇了,可她这个丈母娘还是看他不顺眼。 李富强想到家里那摊子破事,自知理亏,讪讪地朝她笑笑,回头和孙青梅商量:“你喜欢这间?那咱们就租这间?” “别,先问问这几间屋子的租金价格。”孙青梅精打细算。 不用他们再开口问,乐喜已经听到了,当下报出他们看中的这间小屋子的租金,算起来这已经是所有院子的屋子中价格最低的了。 相应的它的面积也不会多大,总共十来平左右,放了床和衣柜书桌以及板凳后,下脚的地方就没剩多少了。 好在有大窗户,屋子光线好,倒也不显得逼仄压抑。 而且屋子虽然小,但外面院子空间大,感觉屋子憋闷的话,可以到院子里透风,只要他们不要乱放东西乱堆杂物,保持住院子目前的状态,那居住舒适度不会低到哪里去。 孙青梅夫妻俩商量下,觉得就租下这一间。 八零嫁男主 第112节 乐喜随身带着纸笔印泥,立马给他们登记,顺带说道:“我这边会给你们记录一下,然后开张收租的单子,房租按月统一来交,如果之后不想租了或者想换个屋子,需要提前半个月来跟我讲,我好给你们结算、调配。” 孙青梅和李富强点头听着,看到乐喜开好单子还按了手印,顿时心中大定,掏钱付房租。 乐喜没有推让作假,自然地收过来,让他们也在单子上按下手印,这租约差不多就成了。 实际上按照以前的规矩,他们还缺个见证人,但两边交易这个靠的是双方诚信,有没有见证人都一样。 如果租客想走,乐喜不会拦着,若是想赖账,那她也不会惯着。 反过来,如果是乐喜收了租金却不给租,那租客可以去找街道办来解决,或者直接报警处理都行。 这一张纸其实就是个安慰和证明,你说它有效,其实它没多大作用,但你说它没用,有时候它也能起到一定的约束效果。 反正就先这么搞着吧,等这方面的相关政策出来,她再根据政策规范性地安排它。 或许可以开个房屋管理公司啥的,招人专门来处理这些事情,到时她只要主导把控住大方向,像眼下这些小事都交给其他人做。 那样她就能清闲下来,将主要精力放在学业和家庭上,完美。 毕竟如果能轻松赚钱,谁想累死累活啊。 乐喜美滋滋地畅想一阵,将这个计划在心里暂且记下,只等以后寻到合适的时机就实施。 孙青梅小两口拿到钥匙也很美,开心地在屋子里转悠,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说不定要住很久呢。 起码在他们各自的厂里分房之前,夫妻俩是搬不走的,也没地儿搬,这里这样好,能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有房子分下来。 但是目前来看,厂里分房的机会不大,轮到他们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所以眼下这里就算是两人以后的家了,不用再跟十几口人挤在两间逼仄的筒子楼房间里,也不用再受那种被婆婆针对被妯娌挤兑的闲气。 孙青梅怎么能不开心,都快要高兴得飞起来。 她一反在李家变得沉默怯懦的性子,恢复了点在娘家当姑娘受宠时的活泼,叽叽喳喳地和丈夫和亲娘分享喜悦。 “有房子住啦,有房子住啦,富强,咱有家啦。妈,我有自己的家啦,以后你找我就到这里来。” 想来几次来几次,不用再看婆婆他们的脸色,以后这个家就是她和丈夫自己做主。 李富强心酸又后悔,早知道应该早点下决心分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让媳妇委屈到如此地步。 表姑比他更心酸,好好娇宠长大的姑娘去到婆家受委屈,偏偏因为他们都住一块,为了小两口她还不能给她撑腰闹翻。 幸好现在一切都如她所料地进行,以后再也不用受那种窝囊气。 表姑舒心地嫌弃道:“好了,只是一个小屋子,看把你高兴的。” 孙青梅被训了也不放心上,兴奋着比划手指:“什么小屋子,这儿足足有十平哎,我婆婆他们十几口人才住多大?两间房好像一共才二十平。” 十几口人住二十平,想想都清楚会有多挤多尴尬。 而她现在和丈夫两个人就能住上十来平,是他们的一半呢,绝对算得上宽裕。 孙青梅都快高兴坏了,李富强被她的情绪感染,再听她那话一说,越加觉得分出来过比之前一大家子挤着好。 起码之前挤着时他们夫妻俩只能分到一个狭窄的高低床,下铺住人,上铺放东西,偶尔上铺还需要让给兄弟姐妹睡,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现在好了,他们有自己的屋子,还有自己的大床。 的确,乐喜叫人做的床是按照双人床的三分之二来打的,既能睡下两三个人,也不会太占地方,它可比不到一米宽的高低床宽大的多。 乐喜等他们开心过后,特地问一声:“表妹什么时候搬,要不要帮忙?” 表姑知道她明天开学,赶忙说不用,有她在,哪里还需要劳烦乐喜啊,等下她和女儿女婿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弄过来就行了。 孙青梅也赶紧推辞:“没多少东西的,不用麻烦表嫂啦。” 乐喜没强求,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用她帮忙正好。 给他们办完这件事,乐喜准备离开,临走前想起昨晚和卫诚商定好的那件事,趁机和表姑提了一下。 表姑满口答应:“你放心,我回去就帮你们寻摸合适的人。” 乐喜让她不用太着急,先把表妹夫妻两个搬家的事忙完再去找也不迟。 之后等她回到小院向老爷子汇报了下情况,老爷子摆手表明不掺和,只让她全权做主。 另外,他撇开这事儿,提醒她另一件事。 “明天你不是开学吗,给家里那边递消息了没?到时候是两家一起送你去还是怎样?” 老爷子这话倒是提醒了乐喜,她差点把它给忘了,赶快安排起来。 照老爷子的意思,不如两家到时一块去送,这样既热闹又都能长长见识,想必乐家那边也会同意的。 乐喜觉得这样挺好,立即叫人往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递消息,看看乐顺他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第115章 送礼 乐顺给的回复是一家子会在早上过来这边会合, 到时候他们一起送乐喜送学校报到。 老爷子欣然应下,开始积极为此准备起来,比如说明天穿什么衣裳鞋子, 要不要提前给乐喜买好生活用品等等。 前面那个,老爷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就好,后面则没啥必要。 乐喜婉拒道:“我是住家里, 又不是住校,那些东西不用再另买一份。” 老爷子却有不同看法, “那学校能同意学生走读?不成的话,咱们备上的这些不正好能用上嘛。” 乐喜觉得以她的情况,应该可以的吧。 但为了以防万一, 她还是如老爷子所愿地将平时所用的生活物品准备一份, 明天去报到时不用带上,可以先放家里, 如果学校不让走读,她再回来拿过去。 老爷子看她弄好, 心里又琢磨道最好能走读,不然他大孙子岂不是很可怜。 本来都娶了媳妇, 结果这才过多久, 人就要住学校上学去了,以后估计只能休息日才见到, 让他一个大小伙子咋想。 考虑到这一点,老爷子又转而和乐喜一样, 盼望学校能允许走读。 乐喜不知道他这番心理变化, 出去置办完准备的东西, 回来时路过表妹夫妻刚租住的院子, 看到他们已经将行李搬了过去。 说是行李, 但乐喜瞧上去也就俩包袱,还是用破旧床单充当的包袱皮。 表姑当时也在,看到小夫妻俩人就这么点东西,十分恼火,尤其是当她瞧见那两个打补丁的床单包袱皮的时候,火气一下没压住,爆发出来。 “你们就用这?梅子,妈给你专门做的结婚喜被喜床单呢?” 那些喜被喜床单还是鸳鸯戏水大红牡丹样的,这些年最流行的,且很不好弄,要知道当初她为了给女儿弄齐备,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对此,乐喜深有感触,因为就算过去这么几年,物资比之前宽裕了,汪红英为给她弄全表姑那时候给表妹准备的一套,也是颇为艰难,几乎发动了所有人脉关系才搞到。 现在都这样子,何况当初表姑那时候,所以不怪她发这么大的火。 被问起这件事,孙青梅眼神躲闪,不敢和亲妈对上,显然里边有隐情。 表姑这下更为光火,直接对脸色尴尬的女婿李富强说:“她不讲,你来讲,那些我精心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都去哪儿了?” 压箱底的钱她不问,想也知道肯定花光了,但是这些喜被喜单啥的都是能用好多年的物件,怎么才过没几年,东西就没了? 总不能他们比别家更耗布料,别人能用十来年的,他家用几年就破烂到扔掉的程度吧。 傻子都知道不可能,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见表姑追究起来,李富强理亏得很,脸上逐渐变得通红,诺诺地交待:“那些东西被娘要去了。” “啥?!”表姑瞬间暴怒,不干道:“她克扣你们口粮,让你们每月都交孝敬钱也就算了,谁让她是长辈,你们应该孝敬,可是嫁妆是我给梅子准备的,那是梅子自个儿的东西,她一个当婆婆的,竟然还算计儿媳妇的东西,她都不脸红?!” 李家老太太脸不脸红不知道,李富强和孙青梅倒是在表姑的怒骂之下脸红成猴屁股一样,羞愧不已。 他们一个是羞愧自家老娘是这副德行,干出这样令他汗颜难以面对丈母娘责问的丑事,而他之前竟然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任由自己和媳妇被老娘连同一家欺负压榨这么多年。 另一个则是愧疚自己没能保住嫁妆,辜负了她妈当初的一番苦心,偏偏当时事情发生时,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想着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只要她和富强哥在一块好好的就行。 但是现在两人被表姑这样一番质问怒骂,瞬间反应过来,他们之前做的都不对。 表姑看他们还知道反思,脑袋弯能转过来了,火气多少降下去一点。 但这并不能让她就此罢休,想想她费心给女儿准备的东西在那个老妖婆手里,她心里就不舒坦。 “不行,我得去跟她要回来!” 要回来出口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女儿女婿考虑,看他们行李这么简单,一点多的被褥铺盖都没有,而眼下盛夏将要过去,秋天快来了,天气一旦冷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总不可能全都现买吧,要是两人真有这般能力,他俩也不会放弃正屋单挑小房间租。 表姑这么想着,转身就要去找李家老妖婆算账。 孙青梅和李富强脸色双双一变,赶忙将她拦住,吞吞吐吐地继续交待道:“妈,别去,找不回来的。” 表姑眼睛圆瞪,要不是这是女儿亲口说出来的,她都能认为是女婿还心向着那一家子吸血虫。 “为啥找不回来?一气儿给我说清楚,不然老娘现在就去老李家闹他个天翻地覆!” 说到这件事,李富强难以启齿,都不好讲出口。 最后还是由孙青梅自己小声坦白,说那些东西早被婆婆要走给小姑子当了嫁妆,现在东西早变成别人家的,哪里可能再要得回来。 表姑听完那是一个气啊,揪住孙青梅都要给她来几下子。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闺女,竟然连自己的嫁妆都守不住,就为了个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能带她过好日子也就算了,可是瞧瞧现如今她都过成了啥样,就这还是她插手后引导他们转变才有的,别忘了前段时间他们俩还跟小鸡仔子似的,只知道在老妖婆的淫威下给人当牛做马,连反抗都不晓得。 孙青梅自知理亏,任凭她妈揪着她锤。 结果表姑锤了几下,自己先心疼了,另有李富强冲过来护着孙青梅,说要打就打他好了,是他没本事,让丈母娘失望了。 看在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且已经醒悟过来的份上,表姑狠狠瞪他一眼罢了手。 乐喜回家后将这些事情讲给老爷子打发时间,老爷子听后追问:“以你表姑的性子,这件事肯定没完,后面怎么解决的?” “表姑知道表妹夫妻俩对上那边天然不占优势,所以让他们俩安心搬家,她去处理这件事,至于怎么处理的,我猜八成是找那什么李家讨还这笔账吧。” “这样子处理最好,在这件事上你表姑是最有权找李家算账的那个。”老爷子最好总结道。 乐喜也觉得如此,毕竟表妹夫妻俩算是小辈,对上李家老太太没底气,但表姑不同,她是同辈又是亲家母,替闺女索要被婆家昧走的嫁妆,不是很正常嘛。 说完这事儿,老爷子转而问起孙青梅那边搬完家打不打算办乔迁酒。 这年头都讲究这块,一是为告知亲朋好友新家的位置,二是人多可以暖暖屋子,多点人气,顺带再收点贺礼酒钱之类的。 老爷子的建议是该办一办,根据乐喜所说,那两人现在手里估计不太宽裕,完全可以趁着这次搬家的机会摆上一桌办场酒,借此回笼一下资金,多少应该能缓解他们的窘迫。 八零嫁男主 第113节 乐喜觉得这法子挺不错的,而且表妹他们夫妻搬家怎么说都是一件喜事,合该庆祝一下。 不过刚刚碰到他们时,两人倒是都没提这件事,而表姑可能正被女儿嫁妆被老妖婆夺走的事恼火,也没想起这回事。 “要不然我去问问他们?稍稍提点一声?”乐喜询问老爷子。 老爷子让她尽管去,到时不过是随份礼的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孙青梅小夫妻而言,可能就是可以缓解艰难境况的大好事。 如果他们想到了却不好意思,乐喜这个表嫂正好过去给他们一个由头。 老爷子为了给表姑稳住大后方,也是费了点心思,这样她就不用再为女儿这里多担心,可以尽力跟老李家那边算账。 乐喜倒没想到这一层,只以为老爷子是看在两家亲戚的情分上,所以才让她去提点表妹。 不过甭管出于什么本意,办酒一事对于表妹夫妻来说绝对利大于弊。 乐喜收拾好明天带的东西,当下就去找表妹提醒这件事。 孙青梅听到后不好意思地表示,其实他们本来不算办的,因为手里紧巴巴的,租过房没剩下多少,当做这个月的生活费都勉强,哪里还能再乱花乱用。 可是经由乐喜这么一提点,她又瞬间转变了想法。 对啊,他们完全可以趁机收点礼金份子钱嘛,以前给不少亲戚朋友同事们随过结婚礼满月礼生辰礼啥的,都还没收回来过呢,现在正好趁机收一收,能收一点是一点,反正不管收回来多少,对他们都有帮助。 孙青梅很快想明白,喜笑颜开地和乐喜道谢:“还是表嫂聪明,我都差点忘了还能这样。” 乐喜摆手不居功,“其实表姑应该也能想到这块,只不过……” 后面的话不用讲,孙青梅自然清楚不过什么。 不过是她妈现在一心一意跟老李家算账,给她要回嫁妆,所以一时忘了这事儿。 “那也要谢谢表嫂。”孙青梅笑容收了收,但仍旧坚持谢道。 她倒是没开口邀请乐喜届时过来参加乔迁酒,估计是不想占她那点便宜。 但是事情既然是乐喜提出来的,这份子钱肯定不能少。 并且光送钱显得太生疏,两家毕竟还是亲戚,她决定到时给送上一块肉,再包个几块钱红包,差不多就可以了。 说到送肉,别看乐喜家平时想怎么吃肉就怎么吃,在乐家那会儿日常也没缺了荤菜,但实际上这个时候普通老百姓吃肉没那么容易。 乐家能天天不断肉,那是因为他们是双职工家庭,家里花钱的地方少,经济宽裕,汪红英又是个不苦孩子的,在吃上面不怎么限制,所以他们家的生活水平比同楼其他人家高上不少。 不然大家这么多年怎么老是盯着她甚至乐家呢,那都是有原因的。 而卫家,虽然挣工资的目前只有卫诚一个,进项看起来不多,但他家底子厚呀,曾经多少山珍海味都当成普通菜来吃,何况现在只是日常吃肉的一般水准。 并且这也是有原因的,就卫诚那亏大了的身子,只有这样吃才能尽可能地给他慢慢弥补点,所以日常就那么吃了。 乐喜穿来前就是这样子吃喝,穿来后乐家也是如此,到了卫家还是这样,她也不多奇怪。 起初她以为大家都这样,觉得网上传的八十年代多苦多苦是假的,结果之后发现那些租客们平时怎样过的日子,她才察觉到其中的差别。 幸好她穿到乐家来了,也幸亏遇到的是卫诚,不然想要过上像现在一样正常水准点的生活,怕是还要她再多努力奋斗一些时候才行。 乐喜感慨一番,去菜市场将肉买回来,为了吉利,特地买来六斤六两,到时提着和红包一起送过去。 期间老爷子没插手,像是要考验她一样,任凭她自己来办,最后看到备好的礼,满意点头。 “不错,天气热,再多容易放坏,他们也不好收。” 其实吃不完可以用盐腌制一下,再说这时候一般人吃肉哪会一顿就吃完的,大都是先腌制熏制起来,然后慢慢放着一点一点的吃,有的直接放到年根过年用。 但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乐喜送的太多,孙青梅不一定敢收。 因为人情往来的礼都不是白收的,会被记清楚,以后都要还的,这会儿如果收礼太重,高兴是高兴了,万一之后还不起怎么办? 另一个就是不想占人便宜,尤其是不好意思占亲戚的便宜,因此不会收太重的礼。 考虑到这些因素,乐喜才决定送什么送多少,人家会不会收、收了领不领情等等问题,别看事小,里边都是学问。 这个时候,老爷子平时润物无声教导乐喜的东西就有了用武之地。 老爷子由她操作,借此看看成果如何。 最后自然是皆大欢喜啦。 在她为准备礼物忙活的时候,孙青梅那边也没闲着,甚至比她还要忙碌。 小两口听取乐喜的建议,将搬家准备办乔迁酒的事迅速告知亲朋好友和同事们,时间就在当天晚上,那时候大家都下班了,正好可以有空过来参加。 乐喜觉得这时间定得有点急,如果等表姑和老李家撕扯清楚回来后再办更好,有她老人家帮着操持,到场的人肯定不止表妹夫妻俩邀请的多,最后收获肯定也多。 老爷子不以为意,“莽着也有莽着的好处,就让他们两个小年轻捯饬吧,外人见了也不会多想。” 乐喜受教,看到天色已经不早,她立即开始张罗晚饭煲汤。 过了一会儿,卫诚回来接过做饭的活,让乐喜全心煲汤,顺便神神秘秘地和她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乐喜立马看过来,一边洗着手里的煲汤材料,一边示意他讲。 卫诚切了片胡萝卜心喂给她,自己也吃上一块,味道甜滋滋的,有点冲头。 “墨迹啥,什么好消息,快讲呗。”乐喜咯吱咯吱嚼着胡萝卜,都要等得不耐烦了。 卫诚故意吊她胃口,笑着倾身过来亲一口,低声说:“好消息就是,我顺利入团了,现在已是共青团员,替我高兴不?” 乐喜听得愣住,而后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道:“高兴!高兴!” 可看她这副反应,卫诚不觉得她高兴的原因是得知他成为团员。 乐喜被他默默盯着,笑容渐渐变成尬笑,最后只好坦白交代:“好吧,我想说我也是共青团员,以后咱们就是革命小伙伴了,高兴得我都忍不住笑了,不信看我真诚的眼神。” 卫诚双手捧住她的脸,好似真的看她的眼睛,仔细瞧了好一会儿。 乐喜眨巴眼,眼神特别无辜,一点没意识到她正被卫诚报复性地涂了满脸的胡萝卜色,和她故意卖萌的表情还挺配的。 卫诚搞完小动作,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效果,终于舒心地笑了。 乐喜蒙混过关,迅速转移话题,问他是不是以后还要入党,不然只是当上共青团员而已,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卫诚点头,转回去继续切菜,边回道:“是啊,咱们情况不一样,上头既然没拦着我入团,那入党八成也可以,我如果还想往上走,不入党不成,所以还是要试试。” 他都这么知道上进了,乐喜也不能表现得太咸鱼,立马表示:“那我等到了大学里也看看有没有机会提入党申请,咱俩保持一起,要共同进步!” 本来她是对这种事无所谓的,入党不是说说而已,前世都挺难的,她都没入过,何况要求估计更严的现在。 但是卫诚要入,她自然是夫唱妇随啦,不能被他拉开差距。 随后吃饭时,老爷子看到乐喜脸色的桔红色,笑着赶紧提醒她洗脸,不然待会儿去送礼怕是要出洋相。 乐喜这才明白卫诚刚才在干嘛,顿时狠狠踩他一脚报复回来,然后跑去洗脸。 等她洗干净,一家子才开饭,老爷子这时候也知道了卫诚入团的事,表现得和卫诚一样高兴,饭都多吃一碗。 饭后时间不早,乐喜立即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出发去表妹那边,留卫诚在家照看老爷子和洗刷锅碗。 卫诚飞快收拾完桌子,看到她一副出门的架势,直接道:“不然我跟你一块去?正好帮你拿东西。” 六斤六两的肉不轻的。 乐喜一手一条肉地摇头,自己去就行了,两人都去的话,表妹他们估计会不自在。 “我自己可以,你在家好好干活,回来我要检查的。”说完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她转身出门走了。 等到了表妹租住的院子那里,乐喜还没进屋就听见从那个小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说话声,看来人来的不少,表妹夫妻俩的人缘应该不错。 小屋子门没有关,乐喜走过去没有立即进去,先在门口敲了敲门示意。 屋子里的人下意识转头看过来,笑闹的动静突然一停,表妹孙青梅忙不迭地站起来迎道:“表嫂怎么过来了?这这还带东西干啥?” “干啥,来给你们贺喜啊。”乐喜说着将肉和红包都塞过去。 孙青梅被塞了个满怀,感受到手里两条肉的重量,顿时变得小心翼翼,唯恐动作一大将肉掉下去。 另外,上衣口袋里被塞的红包也感觉有些发烫,让她眼眶一热,鼻子微酸。 送这么重的礼,表嫂是真拿他们当亲人了呀。 但她不好意思接,正要拒绝,却听乐喜说:“现在应该是人没来齐,饭还没开始做吧?刚好就用这肉做了吃,给你们新家好好沾一沾烟火气。” 屋里的其他人反应过来,眼睛大亮,立马劝孙青梅:“是啊是啊,这位女同志讲的不错,让你们新屋沾上肉香气,以后好天天吃肉!” 天天吃肉是什么生活,神仙也不过如此。 孙青梅被劝着架着,最后只好收下了这份大礼。 乐喜送完东西打算告辞,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却没见到表姑和李富强,表姑没来可以理解,她现在八成还和李家撕扯,分身乏术来不成,但是李富强怎么也没在,难道是回去帮忙调节了? 孙青梅大概看出她的疑惑,放好东西马上解释:“妈确实还在那边,我让富强哥去叫她回来。” 家里的客人不能没人招待,不然她就自己去了。 乐喜听后有点一言难尽,让李富强去叫表姑?表妹她就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李富强再如何分出来另过,那他也是李家老太太的儿子,人家天然占据辖制他的优势,让他去叫正和李家掰扯的表姑,怕不是送个拖后腿的过去帮倒忙。 但是看表妹的意思,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那她又何必枉做小人提出来,念头只在心里过了一遍就罢了。 乐喜随即告辞,表妹还想极力留她一起吃饭,被她以已经在家吃过为由婉拒,又说上几句道喜的话,最后道:“我在你们也不自在,咱们亲戚住得近,以后多的是来往的机会,你就和他们好好办这个乔迁酒吧,你表哥和叔爷还在家里,我不放心,先回了啊。” 话说这个份上,孙青梅不好再拦着,只能亲自送她离开,回头被同事们拉着追问什么时候有了这样阔气的亲戚。 小屋子的热闹很快被乐喜抛在身后,她趁着晚霞的余晖还没消失快步回家。 卫诚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已经将锅碗刷洗干净,厨房也收拾过一遍,顺带将热水烧上两锅,给自己和老爷子洗漱泡脚,剩下的都留给乐喜,让她好好洗一下,为明天开学报到做准备。 乐喜被他伺候着洗头洗澡,忍不住笑道:“哪里有这么隆重,只是去报个到而已。” “不成,你不知道大学生在外面多精贵,第一天上大学是大事儿,必须得有仪式感!”卫诚振振有词。 乐喜看到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手痒想逗他,于是趁他不注意将一捧水撩拨过去,泼了他一脸。 水珠顺着他下意识闭上的眼窝,流过高挺的鼻梁,划过性感的嘴唇和喉结,最后落在那片小麦色的皮肤上。 是的,曾经黑红黑红的卫诚诚经过她坚持不懈的投喂保养,已经从黑红色的蜕变成小麦色的啦,可喜可贺。 当然,随着肤色的转变,以及肉肉的增加,他整个人也逐渐显露出属于自己的独特之处,终于叫乐喜看到几分曾经预料中的帅气,简直要喜极而泣、普天同庆,阿米托福。 乐喜因此心中倍有成就感,同时看着这样的卫诚诚,那心啊手啊往往都有点按捺不住。 比如说此刻,嘿嘿,夜色太美,他们也该开始夜生活啦。 卫诚如何瞧不出她的意动,内心无比期待,面上半推半就,正要从了她,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已经渐入佳境的两人:“…………” 八零嫁男主 第114节 谁呀这是?! 第116章 开学啦 乐喜和卫诚对视一眼, 都没有动弹。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以防来者真有什么事,两人只好赶紧分开, 快速擦洗干净穿上衣裳出去。 卫诚大步去开门, 乐喜则走到主屋窗下, 特地注意了下里面的情况, 发现老爷子睡得正香, 并没有被打扰到才放下心。 就在这个时候,卫诚那边打开门传来惊讶的一声。 “表姑?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乐喜同样十分诧异, 敲门的竟然是表姑?她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抱着满腹疑问, 乐喜赶紧走过去,示意卫诚赶快把人迎进来再说。 表姑瞧着他俩像是胡乱穿上去的衣裳,连忙摆手:“不用了, 没想到你们睡这么早,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卫诚和乐喜想起刚才两人正准备做的事,顿时脸上羞红不敢多讲。 好在夜色已浓,他俩脸色的变化没被表姑瞧出来。 乐喜迅速转移话题,“那您这是?不然还是进来说吧。” “不不。”表姑再次摇头,坚持道:“我不进去了,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听梅子说你们给他们送了重礼,我就想过来谢谢你们,没想到你们已经睡下了。” 早知道会这样,表姑肯定不会这个时候来,明天一早过来也成啊。 卫诚、乐喜立即说不用谢, 都是亲戚谢什么, 只不过是一点肉和几块钱, 不值当表姑专门摸黑跑这一趟。 表姑嗐道:“哪里专门,是刚从老李家掰扯完回来,这不给梅子送东西来着,听到这件事就想趁机过来一下。” 乐喜揭过送礼的事儿,转而问道:“李家那事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表姑听话知音,顺势三言两语将她和那个李家老妖婆掰扯的事讲了讲,然后道出事情的最终结果。 “我也没要求多,就把属于我给你们表妹置办的嫁妆要回来,虽然已经被老李家那闺女用过糟蹋过了,但那也是你表妹的东西,被我要回来大部分都还给你表妹了,她要用就用,不用舍出去换钱都比让那些人占便宜强。” 这话倒是不错,自己的东西即便是扔了也不能任人抢走。 “好了,我没啥大事,就来跟你们说一声,现在说完我走啦,你们回去休息吧。”表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头不等乐喜两人挽留,挥挥手眨眼间走远了。 乐喜瞧着老人家在夜色中稍显单薄的背影,捅捅卫诚:“要不你去送一下?” 卫诚点点头,叮嘱她关好门,自己拔脚追上。 乐喜看着他离开,拴上大门回屋收拾那一片狼藉,之前两人闹腾的时候没注意,将水洒了一地,浴桶周围都被弄得湿漉漉的。 趁着卫诚回来之前,她一点一点将这些都收拾干净,顾及到隔壁屋正在睡觉的老爷子,动作放得很轻。 直到她清理完,卫诚终于姗姗回转,说是将表姑送到了回家的晚班车上。 随后两人躺上床的时候还在讨论这件事,乐喜感叹道:“表姑这样做也算是为表妹那几年受的委屈出气了,就是这么一来,两家八成要交恶,不知道表妹夫咋想,关键还是得看他的态度。” 卫诚对此有些看法,“李富强那个人从接触的这几面来看,之前或许对他那些父母亲人还抱有期望,但是现在被表姑扒开所谓的亲情外皮露出他只是被家人压榨的真相,人多少明白过来了。这次他去叫表姑对上那家人,听表姑说他表现得不错,应该是已经清楚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乐喜替表妹高兴,“这样最好,反正两人都分出来了,以后夫妻俩可以专心过自己的日子。” 不然万一李富强是个拎不清的,还想顾及父母那边,表妹孙青梅怕是又要受委屈。 到那时,表姑肯定不会放着不管,闹多了之后总归伤感情。 “对了。”卫诚在乐喜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表姑上车前说让咱们放心,现在表妹的事算是已经过了,她接下来没其他事,正好用心给咱们寻摸保姆人选。” 乐喜还以为表姑忙着给表妹找回场子,已经把这件事忘了,“原来她都记得,那就慢慢找,咱也不着急。” “嗯,那事儿不着急,我这里有件事挺着急的,领导要不要处理一下?”卫诚转身伏到乐喜头上,眼神凝视着她幽幽道。 乐喜扭着腰躲避某人的大手,嬉笑道:“啥事儿,说来听听。” 卫诚强行锢住她的纤腰,倾身下来附在她耳边低沉道:“算了,不讲了,咱直接来实际行动表示吧。” 乐喜脸上懵住,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人就被他整个罩住,之后半夜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翌日一早,三个人都醒得很早,包括昨晚被折腾半宿的乐喜,大早上就被卫诚拖起来洗漱吃饭,过后要去学校报到。 饭吃到一半,乐顺和汪红英带着乐乐也过来了,他们比乐喜三个起的还要早,早早吃过早饭穿戴一新赶过来,就为了送乐喜上大学。 老爷子见他们过来,立马让卫诚招待,并极力邀请三人一起再吃点,被乐顺婉拒。 乐喜加快速度,很快将早饭吃完,然后和汪红英进屋收拾要带的东西。 乐乐相跟上,被乐顺眼疾手快一把揪住,由卫诚招待着坐下喝茶。 卫诚招待完岳父大人,又被老爷子催着回他那屋,爷俩赶快换上准备好的衣服,出来和乐顺父子站一块,还真像是一家人。 期间,汪小舅带着圆圆老师也过来了,说这种好事哪里能缺了他,他也得跟着过去长长见识。 老爷子来者不拒,高兴道:“都去,咱都去。” 于是等乐喜弄好书包出来时,猛地看到院里等着她的一大堆人,差点吓上一跳。 等了解情况后,她忍不住抽动嘴角:“不用这么大阵势吧,只是开学报个到而已。” 前世看到有同学被家人簇拥着到学校报到,她还曾经羡慕过来着,现在一下轮到她,她却有些窘迫起来,感觉受宠若惊啊。 老爷子不在意道:“没事儿,这才几个人呐,况且都是咱们自家人。” 乐顺连声附和:“就是,毕竟是喜子第一天上大学,咱自家人一块去送送不为过。” 汪红英喜滋滋说:“咱还没看过北大的校园什么样呢,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去瞧瞧长见识。”完后回来能吹半辈子。 长辈们都这样说了,乐喜当然不会再拦啦,就由他们风风火火地送她去学校。 因为不打算住校,乐喜带的东西并不多,身份证件加上通知书等等也就装了一个书包,直接背上就能走。 但是由于人多,卫诚起初还想去站里借辆小车过来用,被乐喜及时阻止。 本来送学的人很多就听让她羞耻的了,再那么高调的话,怕是不太好。 她可不能刚入学就引起大家的注意。 卫诚只好放弃那个想法,带着一群人按照原本的计划坐电车过去。 然后他们发现通往北大的电车十分拥挤热闹,车上坐的大都是要去那里报到的学生及家属们,乐喜他们混入其中一点都不起眼,有人家甚至比他们还要夸张,虽说没开小车啥的,但来送学的人数也不少。 乐喜见此放心了,和乐顺他们像其他人那样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畅想讨论,一路来到北大所在的地方。 市里两所名牌大学都在这片,可巧两所学校的正大门还相对,并把开学日期定在同一天,就如同打擂台一样,各自在门口挂了彩旗和欢迎新生入学的标语,另有学姐学长们摆着桌子帮新生家长们登记和只道入学流程。 一时间,这条街上都热闹极了,堵得几乎水泄不通。 乐喜下车看到后无比庆幸没让卫诚借车开过来,不然车子进不去不说,估计还要到处找停车的位置。 乐顺和汪红英瞧见眼前这种阵势,都被震住了,傻呆呆说:“这么多人啊,还有两个大门,咱去哪儿呀?” “去挂着北大牌匾的那个。”老爷子有经验地指者其中一个大门口道。 乐顺等人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两所学校的大门上原来都挂着校名牌匾,刚才他们光顾着左顾右盼,都没瞧见。 卫诚护着乐喜往里走,“那咱就去那个,我看到门口有人接待,去那儿先问问报到有啥流程。” 乐喜护着乐乐同意,招呼爸妈和老爷子跟上。 乐顺在下车后就接过了推老爷子的活计,让卫诚能够得以专心照顾乐喜,这会儿立马推着轮椅叫上汪红英跟紧。 汪红英看到乐乐被乐喜和卫诚护得牢,便安心帮乐顺一起照顾老爷子,夫妻俩一个推一个在旁边护,避免周围人挤过来,紧紧跟在卫诚他们身后。 剩下的汪小舅护着自己的对象圆圆老师,两人也赶紧追上。 片刻后,一行人终于挤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到达北大门口,挑选一处人数最少的接待桌前排队等候。 这走过来的一路,老爷子没出什么力,可也急得满头汗,此刻边擦边唏嘘道:“人真多,咱们来得算早的都这样,那之后外地的赶过来岂不是会更挤?” “应该不会。”乐喜摇头,“这是第一天,所以才这么多人,等过了这波估计就能轻松点。” 可让大家选,还是宁愿来早点挤着把事情落实,也不愿意拖着晚来。 毕竟夜长梦多嘛,好事一件,干嘛要墨迹。 聊过一阵,队伍终于排到他们,老爷子立即让乐喜和卫诚上前,乐乐被汪红英拉过去看顾。 接待的学长学姐看到乐喜二人,先问:“你们俩是谁要报到?” “她,我爱人。”卫诚张口回道,手下飞快将乐喜书包里的证件和通知书拿出来递上。 学姐一听顿时讶然地看向乐喜,转而又瞧卫诚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开始逐步检查核实乐喜的证明。 学长示意乐喜可以坐下,旁边就有一张给报到者准备的板凳。 卫诚抬头瞧他一眼,大长腿径直挑过另一边的长凳,转手放在两人身后,和乐喜一起坐下等。 乐顺他们趁机都围了过来,乐乐扑到乐喜那里,被卫诚一手抱起来放腿上搂着,不让他打扰到乐喜。 正在忙碌的学姐被他们几双眼睛集体盯着,压力倍增,下意识加快动作,火速帮他们办好入学手续,然后准备从身后的老生堆里叫出一个人帮他们带路。 旁边的学长自告奋勇接下这活,打算带他们领课本认老师去宿舍等等。 提到宿舍,乐喜趁机问可不可以办走读。 “走读?”学长没想到她有这种想法,顿时解释说他们学校是允许走读,可必须得等到大二才行,大一只能住校。 乐喜他们啊地一声,没想到会是这样,都有些失望。 乐喜试着道:“我已经结婚了,家距离这边不远,这样也不行吗?” 学长学姐齐齐摇头,这是校规,所有学生都要遵守,通融是不可能的。 而且一年时间又不长,即便结了婚,白天和周末没课的时候也能回家,并不耽误什么。 不过学姐比学长更细心些,考虑到一个可能,问乐喜是不是家里有宝宝,所以才不得不晚上回去。 “这倒没有,我才刚结婚。”乐喜如实道。 学姐便笑着建议:“那就住校一年呗,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如果你嫌宿舍人多比较挤,可以给你换个人少宽松点的。” 乐喜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学姐马上帮她查看寝室信息记录簿,发现按照她所在专业的女生数量,她本就被分到一个和其他外语系女士合住的宿舍,且人数也不多。 “同学,原本宿舍是六人间,你这个只住了三人,都是其他专业单数余出来的女生。” 八零嫁男主 第115节 三个人,乐喜能接受,于是宿舍就定这间。 老爷子和卫诚对此挺可惜的,本来以为乐喜可以直接走读住家里,没想到还要按照校规住校,好在只住上一年,不然他还非得找学校领导说说这事儿不可。 乐顺、汪红英在这件事上不发表意见,反正只要是乐喜决定的,他们都支持。 随即,一行人跟着那位带路的学长进去,先到教务处交上报到表,领取课本和饭卡等物,之后又转道寝室楼去看宿舍。 过程中学长帮了不少忙,乐喜一家对他态度不错,学长趁机问:“学妹,你真结婚了?” 一声学妹传到卫诚耳中,引得他唰地转过头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学长被他吓得不轻,进一步凑近乐喜说:“你哥怎么了,这眼神忒吓人。” 乐喜忍不住笑出来,拉过卫诚介绍道:“学长,这是我爱人卫同志,不是哥。” 刚起心思的学长:“……!” 心中的小鹿它吧唧一下摔死了,学妹才十八,为啥想不开要英年早婚! 第117章 住校 确定乐喜已经结婚, 学长没了希望,但是仍尽职尽责地带他们去宿舍。 乐喜的宿舍在女生寝室楼三楼,挨着楼梯的第二间就是。 老爷子因为不方便就和乐顺在楼下等, 让卫诚以及汪红英陪她上去。 因着是新生报到期间, 女生寝室楼倒是允许男的进去。 乐喜根据学长的指示, 先在楼下宿管阿姨那里办了入住手续, 然后才和卫诚他们一块上去。 宿舍的位置很好找, 几人上到三楼转身就看到了。 乐喜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没什么动静, 推测其他人应该还没来, 于是就拿出钥匙直接开门。 宿舍门打开,里面的情形瞬间显露出来。 只见不大点的标准间里分两排放了三张高低床,靠里的那面墙上有扇窗户, 窗下放了张长木桌,桌子底下排着刘格小柜子,柜子前都摆着一张小板凳。 这些基本配置的东西一目了然,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还没有其他人来过,房间里空气显得有些憋闷,汪红英随同乐喜进入,赶忙自发去开窗户,然后找抹布扫帚帮她打扫一遍。 卫诚看过一圈宿舍环境,皱眉道:“条件有点差,还不如住家里。” 可惜住家里不行,不然乐喜也更喜欢住家里的大屋子,而不是在这儿跟人挤。 好在刚才学姐已经说过, 这间宿舍只住三个人, 比其他需要六个人住的强多啦。 所以乐喜无所谓道:“没事, 就住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说着,她去选了那张靠窗的高低床下铺,上铺正好可以放东西,重要物品锁柜子里。 但是因为乐喜没有提前准备这玩意,暂时也用不上柜子,所以只是将课本放进去占住靠自己床最近的那个,表示这里已经有人。 之后乐喜和卫诚联手收拾床铺和柜子桌子,汪红英帮着收拾其他地方,三人合力,很快将房间打扫干净。 完后,卫诚检查过一遍说:“等下回家把用的东西再给你送过来。” 不过确定好宿舍床位后,暂且还不能回去,乐喜还需要去拜访下班主任和辅导员。 这是学长建议的,乐喜觉得以后要打交道,现在是应该去拜访认识下。 因此等从寝室楼出来,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教师办公楼,经由学长带路顺利找到乐喜所在专业班级的班主任,也是将来会教他们俄语的任课老师。 老师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惊讶,和乐喜聊过几句得知她已经开始自学俄语,立马很有兴趣地和她用俄语交流。 乐喜目前还只是学了一些日常用语,简单的交流没问题,等老师再往深了聊,她就不行了,接不上。 这个时候,没等乐喜磕巴着说不会,卫诚手搭上她的肩膀,自然地接过话题帮她作答。 老师也不在意,索性笑着和他继续,偶尔让乐喜也插两句,但是他们两个越说越快,那语速根本不是乐喜这个菜鸟能跟上的,她只好退出来听他们俩在那儿叽里咕噜,越说越起劲。 换卫诚后,老师肉眼可见地慎重起来,眼睛看着他越来越亮,像是发现一块璞玉般,同他交流过一段立即问:“这位同学也是本专业的新生?叫什么名?” 乐喜尴尬又激动,见卫诚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替他回答:“老师,他叫卫诚。” 老师一脸茫然,好像没见过这名,他赶紧拿出花名册翻了翻,好像确实没有。 这时候,乐喜后面的话紧随而至道:“……不是咱们学校的,是我爱人。” “啊?”老师惊讶极了。 这么好的语言苗子竟然不是本校学生?难道是被对门抢去了? 乐喜不好说,怕伤害到某人的小心灵。 卫诚直接自己坦露道:“我不是学生,已经参加工作了。” 老师恍然大悟,赶忙问在哪个单位,本以为会是什么外交部翻译社之类的,结果竟然听到是畜牧兽医站?? 老师满脸恍惚,话说这年头搞畜牧兽医那块的都需要到这样的人才了么。 感觉很浪费呀! 老师十分惋惜,可惜卫诚不是他的学生,不然绝对大力培养,给国家输送语言好苗子。 卫诚不在意道:“没关系,我在自己的岗位上也能为祖国建设事业发光发热,至于您……可以用心培养我家阿喜,她在语言上也很有天分。” 老师忍不住点头,这倒是真的,乐喜虽然比不上卫诚天赋异禀,但是能在一个暑假里自学到这样的程度,除了自我努力外,说明她在俄语上也是有一定前途的。 没机会教导卫诚,那教导一下乐喜也行。 乐喜一点不介意自己成了老师的退而求其次,反正到时候同专业的同学那么多,大家都是老师的学生,还有那么多人陪她呢。 见过老师,他们随后又去见了辅导员。 辅导员不比一班老师清闲,毕竟他管的可是一个年级的人,又正值开学之际,简直要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等乐喜他们找过去时,他正忙得热火朝天,双方简单说过几句话认识一下就告别了。 到此,这入学报到一事差不多已经进行到尾声。 乐喜特意谢过带路的学长,本想和家人一起请他吃顿饭,但是对方在卫诚他们好几双眼睛的虎视眈眈下,实在不敢接下这顿饭,马上婉拒掉溜之大吉。 “不吃就不吃,他跑这么快干啥?”乐喜狐疑地转头和卫诚道。 卫诚立马恢复正经脸,和看过全程的老爷子等人齐齐摇头,表示不清楚。 乐喜想不明白,干脆抛之脑后。 “哈哈,他不吃,我们去吃!”汪小舅积极建议。 这一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之后他们便去学校附近找地方搓了一顿。 吃完,趁着午后阳光没到最烈的时候,一行人赶忙回到大栅栏的卫家小院。 乐顺他们很快告辞离开,老爷子回房间午休,剩下卫诚帮乐喜收拾带去学校的被褥洗漱用品等东西,最后一块打包进一个行李包里,到时他会给乐喜送过去。 在他忙活的时候,乐喜默默来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不舍道:“卫诚诚,以后一年就见不到我啦,你会不会想我呀?” “瞎说什么!”卫诚拍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不是还有休息日吗?到时回来我全天都陪着你,现在乖乖去上学,一周时间眨眼就过了。” 乐喜不满意,哼道:“六天呢,你都不会想我吗?白瞎我还不舍得和你分开来着。” 卫诚听了心里泛甜,停下手里的活叹口气,一副真拿她没办法的模样,转过身反抱住乐喜,低头啾啾几下,轻笑着说:“想,会天天想夜夜想的,你在学校也要想着我。” 像今天那样的学长,识相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别想着挖他墙角。 最好乐喜天天心里想着他,没工夫应付那些狂蜂浪蝶。 这些隐秘的小心思不可与乐喜道明,他只以行动表示自己对她的在乎。 乐喜感受到后终于满意了,趁着爷爷睡午觉,她让卫诚赶快送自己去学校,回头等他回来不耽误照顾老爷子。 路上,乐喜担忧道:“没想到我开学第一天就要住校,也不知道表姑那边进展怎么样了,不然到时你上班我上学,咱俩都不在家,爷爷自己一个人也不放心呐。” 对此,卫诚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他尽量抽出时间多顾着点,然后两人都不在的时候雇那些小子帮忙看顾。 不过那些人终究年纪太小,行事容易冒失冲动,毛手毛脚的经不起事儿,顶个一时还可以,长久照顾老爷子绝对不行。 乐喜建议专门找个保姆就有这层顾虑,可是眼下保姆还没到位,他们只好先找个小子顶一顶,好歹等表姑那边有了好消息再说。 说到这儿,乐喜想起之前两人商量时还说不把希望放在一种途径上,除开请表姑帮忙寻摸人选外,还要到街道办那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 当时两人还特地分配了工作,表姑这边乐喜来提,街道办那边则由卫诚顺路去一下。 “你去了吗?有结果没?”乐喜问卫诚。 卫诚摸了下鼻子,说还没找到机会,不过等把乐喜送去学校,回来他就过去一趟说说这事儿。 乐喜盯他一眼:“都火烧眉毛了,你可精心点吧。” 卫诚只好道歉,然后解释:“本来我是打算等表姑那边不成了再去的,毕竟都把事情拜托给她了,咱又另外找街道办帮忙的话,被她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但现在事情有变,急找人的情况下,他两头下功倒也有情可原,想必表姑知道后应该能够理解。 乐喜听得点头,“好,你心里有谱就行。” 说着话的功夫,电车已经不知不觉中来到目的地,两人赶快顺着人流下车。 然后两人发现两所学校大门口的人又多了,比之前他们两家一块来的时候还要挤,也幸亏他们是那时候来的,不然老爷子的轮椅怕是都推不进去。 乐喜见此无比庆幸早上被卫诚及时拖起来,然后出来的早,否则放到现在这个时间赶过来,估计要被挤成肉饼了。 “话说这两所头名大学能招这么多人?” 以乐喜在前世对它们的了解,貌似从始至终他们的录取人数都很少呀。 卫诚丝毫不觉得奇怪,提醒道:“招的学生是不多,但是你想想一个学生会带多少家属过来?” 单是他们家,就是一个人身后跟着六大人一小孩,别人家多的是只多不少的,合起来可不就是人挤人人挨人了。 乐喜了然,照样被卫诚护着穿过拥挤的人群进入校大门,然后目标明确直奔女生寝室楼。 结果在一楼宿管处,两人被宿管阿姨拦下,对方指着卫诚说:“女生寝室,男生止步。女同学上去,男同学外边等着。” 卫诚一脸莫名,下意识问:“上午还可以的,怎么下午就不让了?” 宿管阿姨铁面无私道:“上午我不在,现在我在了,必须严格按照规矩来,赶紧的,去外面等着去。” “那什么。”乐喜赶紧出声求通融,“阿姨,他不是咱校的男同学,他是我对象,帮我送被褥铺盖的,你瞧他拎的这大包,给我我也扛不动呀。” 八零嫁男主 第116节 宿管阿姨瞧她一眼,大概没想到她年龄看着不大,还是大一新生就自带对象了,确认一声:“真是对象?可别想着糊弄我,阿姨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 乐喜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 卫诚却咳嗽道:“不是对象。”话落迅速得到乐喜一记怒瞪。 啥意思,拖后腿就算了,竟然还不承认两人关系?胆肥了是不是! 不等乐喜掐腰质问,卫诚紧接着又来一句:“是爱人,明明已经结婚了的。” 哎呦,说到最后他还委屈上啦。 乐喜终于意识到他的关注点在哪儿,怒气顿消,大方放过他,转头恳求宿管:“阿姨,我们可是扯过证的合法伴侣,他上去帮我放下东西就下来了,不会耽搁太久的,您看这?” 宿管阿姨看了看卫诚手里的行李包,最终点头答应让他上去呆一刻钟,时间到后必须下来,不然她会上去撵人的。 两人这才过关,爬楼时乐喜忍不住小声哔哔:“管得好严啊。” 她都可以想到自己以后住寝会是什么样了,痛苦面具。 卫诚却对此很赞同,“管得严好,你们的安全很有保证。”并且也不会有那么多男同志过来找人了。 “可是如果按照眼前这种架势,以后你哪天晚上来找我的话,我可能都下不来哦。”乐喜斜眼。 卫诚脚步一停,说应该不至于吧。 乐喜摊手,那谁知道呢,到时候就清楚了。 卫诚默。 第118章 认识舍友 上次过来, 宿舍一个人没有,现在则不同了。 乐喜走在前头,卫诚提着行李包跟在后面, 两人刚转过楼梯口, 还没到第二间房门那里,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些动静。 他们对视一眼,下意识放轻脚步, 走到门口先敲了敲门。 随即里面便传出一道爽朗的声音说:“进来好了,门没关。” 乐喜听着声音像是家长的, 下意识认为那个同寝舍友应该也是个爽朗大气的性子,以后估计不难相处。 但是等她推开门往里看了后,发现是自己狭隘了。 只见不大的宿舍里正挤着一群老少爷们和妇女同志, 和乐喜当时过来时的阵容有的一拼, 反应也和汪红英他们差不多,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帮忙取被褥扯蚊帐,还有的正不停地叮嘱人群中央的那个小姑娘。 “不是说不让闲杂人等上来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卫诚看到这些人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 乐喜曲起胳膊向后轻轻捣了他一下, 示意他注意场合, 别乱说话。 不让闲杂人等上来,他还不是上来啦,说不定人家也是有特殊情况,所以才被放行呢。 两人小动作做完,刚一露面, 那些人瞬间都朝他们看过来。 乐喜笑容和善地举手打招呼:“你们好, 我也是住这个宿舍的同学。” “囡囡, 快看, 你同学来了。”刚才出声的那个男同志立马提醒中间的小姑娘, 然后回过头同样招呼乐喜道:“同学你好,这是我女儿囡囡,因为打小身体不好,人不太爱说话,但是她性子很好相处的,以后你们住一块要多多互帮互助,不要闹矛盾啊哈哈。” 这话落下,人群中央的那个小姑娘便被他大蒲扇似的手一把推出来,让她和乐喜问好。 乐喜瞧着眼前的舍友,的确和舍友爸爸说的没差,人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脸色微带苍白,一看就是体虚气弱身子不太好的样子,和她打招呼也是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 “你好,同学,我叫王芸芸,草字云,囡囡只是以前的小名,你可以叫我芸芸、小芸。” 舍友都示好了,乐喜赶忙也介绍自己道:“你好你好,我叫乐喜,欢乐的乐,喜庆的喜,你以后叫我全名就行。” 两人如此便算是初步认识了,至于能不能交上朋友,那是以后慢慢接触的事。 王爸爸听到乐喜的名字,当即拍着手说:“这名儿我喜欢,当初我给孩子取名也说要取喜庆一点,她妈非得搞文艺一点。” 他旁边的妻子和亲戚纷纷拆台喷他:“是啊,幸亏没听你的,不然咱家芸芸现在就叫啥红旗满月彩霞。” 不是说这些名不好,现在起这么名的还挺多,大街上叫一声能回头好多个,但正因为起的人太多,显得有点俗了啊,还不如叫芸芸呢。 王爸爸被怼了也不在意,继续帮女儿和乐喜交朋友,问她准备住那张床。 除开那张靠窗已经被占住的,另外两张他们都重新打扫了,只是目前还没确定住哪张,现在乐喜又正好过来了,不如她们两个自己商量怎么分。 问完,不等乐喜回答,王爸爸他们又看向她身后的卫诚,发现这位同学只跟了一个人来不说,连行李都只有一个包,不禁奇怪:“同学你是外地赶过来的?咋这么点人呢,都考上北大当大学生了,好歹爸妈跟来送送吧,就一个哥能顶啥事儿。” 关键的是名牌大学生的牌面,瞧瞧他们家,看起来就霸气。 王妈妈在一旁嘴角直抽,想过来给自家丈夫描补描补。 乐喜那边随后就回道:“叔叔,不用啦,我之前来过一趟了,那个放了东西的床铺就是我的。另外我也是本地人,我爸妈爷爷舅舅他们送我来之后就回去了,我爱人这次是陪我过来送被褥的。” 一番话透露出不少信息,听得王爸爸王妈妈等人脸上一愣,然后大喜起来。 “原来都是本地人呀,好好,正好你俩有共同话题,离家也近,以后有空来家做客哈哈。” 王爸爸十分高兴,看乐喜已经选定靠窗的那个床铺,立马帮自家女儿选了第二张,和其他人一起开始张罗着收拾。 先来后到,最后那张靠门的高低床就留给第三位同学了。 本来三张高低床是一边两张一边一张的摆放,但在王爸爸他们来到后,直接力气十足地把三张床并起放到一边,空出另一边可以放点盆啊啥的。 其实按照王妈妈的设想,空出来的这边刚好可以放三张柜子,宿舍三个人一人分一张。 但是宿舍空间本就不大,真放了柜子怕是会显得很挤,而且会遮挡光线,另外靠窗的桌子下还有柜子能用,这个想法只好作罢。 不过王爸爸听了后直接去找宿管,给她们弄来了两张不带抽屉柜子的桌子。 桌子很简单,就像是木棍木板随便搭成的一样,靠墙摆上后上面能放生活用品当学习桌,下面还能放盆放鞋之类的,用起来应该挺方便。 期间,乐喜的床位置没动,但有了新的桌子后,靠窗的那张桌面基本就属于她了。 因为这个便利,卫诚当时也去帮了忙,那两张简单木桌就是他和王爸爸一起从后勤仓库里翻出来的。 他们忙活的时候,乐喜闲着没事就把自己的床铺好,卫诚回来看到自然地接过挂蚊帐的活,让她到一旁歇着。 王芸芸那边也有她妈妈带着婶婶舅妈张罗,没她什么事,乐喜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在那儿闲上好一会儿了。 “乐喜同学,你吃红枣不?”王芸芸随手给乐喜递过来一把小颗红枣。 乐喜一瞧就知道是他们这儿惯常卖的那种,接过来道谢:“谢谢,我这儿有比较大颗的那种,你要不要尝尝?”说着人已经去扒拉自己的行李包,从里边把当时塞进去的那包西北大枣拿出来。 那枣是经过卫诚特意挑选过的,不管是个头还是甜度都不一般,所以和王芸芸手里的枣子放到一块一对比,那差距就出来了。 王芸芸缓缓瞪大眼,惊奇道:“枣子有这么大的吗?我因为气血虚一直拿枣子当零嘴吃,却从没见过像这样大的。” “有的,不过咱们这儿都是你这种,按照咱们本地的枣子种类,你手里这样的还算大的。”乐喜给她塞了一大捧,让她尝尝看,自己继续道:“而这种大枣子是西北来的特产,我爱人他工作上和农业局那边有联系,才碰到机会弄来一些。” 王妈妈她们手下干着活,其实都有支棱着耳朵听她们俩说话,现在听见乐喜这么讲,顿时好奇地看过来。 乐喜察觉后立即给他们都分上几颗尝尝鲜,王家亲戚便顺势问起话。 “闺女,看你年纪不大,咋就这么早结婚了?”说着还看了眼卫诚。 卫诚正背对着他们整理已经挂好的蚊帐,不知道听没听到。 乐喜微微一笑回道:“其实也不小了,我和爱人相亲认识,觉得对方都不错,干脆就结婚啦。” 王妈妈听得点头,感性地说:“是啊,遇到对的人不容易,碰上了得赶紧抓住。” 几人闲话片刻,男人们那边也忙完了,最后又给她们打扫一遍,王家人才终于打算离开。 乐喜同时也催促卫诚:“爷爷还在家里,你赶紧回去吧。” “那你这里……”卫诚稍显迟疑。 乐喜提上打水的暖瓶,准备送他:“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很好,不用担心。” 卫诚夺过暖瓶,坚持先给她打好热水再走。 王爸爸看到,也赶忙有样学样,提起自家闺女的暖瓶,和卫诚一块去楼下热水房打水。 两人动作迅速,很快将满满的热水瓶送上来,之后又磨蹭片刻才肯离开。 他们一走,宿舍里顿时就剩下乐喜和王芸芸,两人凑一块说了会儿话,很快等到宿舍里仅剩的那个舍友过来。 对方来的时候竟然是一个人,拖着大布袋风尘仆仆地推开门,看到里面已经有人不禁一愣,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向她们打招呼。 “两位同学,你们已经来了啊,俺叫郑小禾,家是豫省那边乡下哩,以后咱有啥做得不好的,你们尽管说话。” 瞧她大大咧咧的样子,应该比较好相处,且一来就释放了善意,乐喜和王芸芸连忙对她表示欢迎,然后分别介绍了下自己。 郑小禾敏感地察觉到她们的态度,脸上笑得十分灿烂,拖着大布袋走进来指着剩下那张高低床问:“这是留给俺的吧?” 乐喜二人立即点头,“是根据先来后到分的,我第一个到的就选了靠窗的这张,王芸芸同学第二个来便选了第二张,咱们宿舍人少,正好一人分一张,下面住人,你的东西可以放在上面,不过贵重的最好放小柜子里挂上锁。” 乐喜将和王芸芸解释过的东西重新和郑小禾讲上一遍。 郑小禾听完把大布袋往地上一扔,坐在床上摆手:“不用,俺没啥贵重东西,放上面就好咯,哎呀,这床咋收拾的恁干净,一点灰没有。”说着抹了把铁床柱,一脸稀罕。 王芸芸抿唇笑,细声道:“我来时就瞧着挺干净的,我爸他们不放心,又给打扫过好几遍。” 乐喜解释说:“我第一个来,刚进来时确实很多灰,被我妈他们收拾干净了。” 郑小禾羡慕道:“你们爸妈可真好,俺得谢谢你们俩哩,都不用再收拾,直接铺上铺盖就能睡觉,哎哟俺跟你们说,坐火车可真累,这还是俺第一次坐火车,以为会很好玩,结果一路赶过来差点人都废了,车上卖的饭好贵,幸好俺偷拿了不少干粮……” 一番话透露出不少信息,令乐喜和王芸芸侧目不已。 首先这新舍友郑小禾怕不是个话痨,虽然说话带口音,但听起来很亲切,倒也不惹人恼。 其次郑小禾家里应该比较点贫困,所以才有第一次坐火车嫌饭贵的情况,不过这没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穷,谁也别嫌弃谁。 最后一个关键的是她家的情况貌似有点复杂,好好一个考上北大这样好学校的准大学生,不应该被全家人甚至全村人供着捧着的吗,竟然还需要偷拿干粮? 乐喜、王芸芸听后都感觉奇怪,但瞧着郑小禾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想说就说,丝毫不觉得丢脸丢份,还颇有一股洋洋自得之意。 两人便试探地问:“你都考上北大了,你家不给你准备的吗?” “准备了,给俺弟准备的。”郑小禾开始从大布袋里扒拉东西,头也不抬地回道。 不等乐喜她们疑惑,她紧跟着就抛下一个大雷,说:“他们想把俺的大学名额让给俺弟,给他准备的东西可好了,可惜都锁在柜子里,俺拿不到。” 乐喜和王芸芸听得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尤其王芸芸最是惊讶,不成想过世上竟然有这么偏心眼的父母。 但乐喜惊讶过后倒是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她也是经历过大学名额差点被抢的事,而姐妹大学名额被父母强行让给兄弟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前世她就听说过。 两人的心随着郑小禾的话都揪了起来,连忙追问:“后来呢?”看她现在能正常来报到的,肯定没让他们如愿吧。 “后来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啦。”郑小禾拉出自己的草席铺上床板,往上一坐,手舞足蹈地和她们描述自己的‘丰功伟绩’。 八零嫁男主 第117节 “他们和俺提的时候,俺一点不同意,但俺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俺露出这个意思,他们八成要把俺关起来,所以俺就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私下给俺那个眼睛朝天上使的弟弟饭里下巴豆。” “也怪他太兴奋,知道可以上北大,高兴的非要俺爸妈给他做肉吃,俺就趁机把巴豆下到肉里,可把他拉的够呛哈哈哈,就是可惜那碗肉了,你们不知道俺当时有多心疼。” “最后他都快拉虚脱了,只能在家保命,俺趁他们宝贝这个金疙瘩的时候,自己卷了东西跑过来了。” 因为要悄悄的进行,来的也比较匆忙,所以好多东西都没准备齐全。 “要是俺能把爸妈给弟弟准备的那些东西弄到手就好了。”郑小禾说到最后无比扼腕道。 乐喜、王芸芸她们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给她比大拇指。 牛哇这位同学,不是谁都有她这种莽劲儿和胆气的。 因着这份佩服,两人好心道:“那你现在还缺啥不?咱们待会儿可以陪你去置办一些。” 郑小禾拿出学校发的生活用品包,一脸幸福地摇头:“啥都不缺,学校给俺准备了,这里头牙刷牙膏洗脸皂都有哩,俺没拿这个,现在正好不用再花钱票买。” 乐喜点点头,没有强求,顺便透露给她一个消息,说他们这里已经不太用票了,只要有钱差不多都能买到平时生活里的那些东西。 起码乐喜来到后没碰上要票的情况,都是直接用钱就行。 郑小禾猛地一支棱,眼睛大亮:“真的?” 王芸芸点头作证,他们这里日常生活确实不太需要票了,不过如果想买一些紧缺物品的话,票还是要的。 但一般人也不太需要紧缺物品,和她们这些学生更没多大关系。 郑小禾顿时跳起来大乐:“好好好,俺家票票都是给俺妈收着,俺都摸不到边边的,俺来时只有俺奶俺叔悄悄塞的钱,还苦恼来到后没票咋整,没想到哇哈哈。” 乐喜听完暗道好家伙原来是有人帮忙啊,不然可能她还真不会那么顺利离家。 王芸芸看着郑小禾撒欢,抿着笑说:“我看小禾这性子应该是我爸的闺女才对,哪天有机会领他们见见,肯定对脾气。” 乐喜其实刚才就发现这个,然后联想到这一点了,只不过顾及到王芸芸没有说而已。 现在被她自己点出来,乐喜顿时附和:“的确,不过你比较像你妈妈。” 王芸芸柔柔一笑,提议等郑小禾收拾好,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看看学校食堂的饭菜味道怎么样,消费高不高。 这事儿立马得到乐喜和郑小禾的赞同。 郑小禾也不撒欢傻乐了,赶紧继续收拾东西,将床铺迅速收拾出来,边收拾边说:“俺这铺盖看着破旧了点,来之前可是洗刷晾晒过好几遍的,一点不臭,都是阳光味儿。” 乐喜和王芸芸看过去,发现她正在整理的那张褥子上打了好多补丁,但确实干干净净的,她们离的不远,也没闻到什么异味,像她这个人一样,看起来穿着朴素,人却清清爽爽透着一种敞亮。 乐喜两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很好,初步接纳她融入她们这个寝室的小集体。 抛开那些物质上的不同,她们其实都是来这里求学的同道中人,思想精神和脑力智力上都没什么太大区别。 甚至在问过各自所学的专业后,反而是郑小禾比她们脑子聪明多了。 因为乐喜学的是俄语,这没啥好说的,也就语言上有点可取之处罢辽。 王芸芸学的是医学,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她想学医,家里也支持她。 学医的都是勇士,乐喜瞬间报以敬佩的眼神。 最后两人问郑小禾学的什么,郑小禾难得露出羞涩的神情,不好意思说。 乐喜鼓励道:“这有啥不好讲的,总不可能是考古吧?” 这年头人们思想还比较保守,对于考古这种要挖老祖宗坟墓的活,大都挺排斥。 王芸芸跟着猜:“难道是法医?”因为是扒拉死人的,大家也十分忌讳。 哎不对,她们学校好像根本没开这门专业。 第119章 三人行 两人连番猜测一遍, 郑小禾都摇了头。 最后她扭捏一下嗐道:“不用猜啦,是数学哩,老师说俺这门课学得不赖, 就让俺报数学,俺家里还不同意, 想让报师范,俺想着那时候他们就打好算盘了,想等俺考下来把名额让给弟弟。” 可是凭啥啊,自己靠本事考来的机会,凭啥要让给好吃懒做被惯坏了的弟弟。 “实际上这东西也不是说让就能让的, 你家里想的太天真了。”乐喜将之前了解过的情况告诉她,还说了说自己碰到的糟心事。 郑小禾张大嘴巴,没想到乐喜是大城市的人, 竟然还能差点被人抢去上大学的机会,那她被家人偏心眼跟这比起来都不算啥了。 王芸芸也听得张口结舌, 惊讶于两位舍友居然都是学路多舛,好在都没什么事,不过也真令人后怕。 与她们俩比,她就像是生在蜜罐里, 什么风吹雨打都没经受过, 就连先天病弱的身体都不算多大的事儿,反而因此得到了家人这么多年的呵护疼宠。 想到这里,她之前一直隐隐哽在心里的小疙瘩立马就平了。 她已经是这样幸福的人了,还抱怨啥呢,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 太过完美的人容易惹天妒。 三人如此一番交过心, 感觉彼此关系变得更加亲近起来。 而且耽搁这么一会儿功夫, 吃晚饭的时间刚好到了,乐喜看看手表,拿出饭盒准备去打饭。 王芸芸也将自己的铝饭盒找出来,先问一声:“咱们是在食堂吃,还是回来吃?” “在食堂吃吧,正好感受一下大学校园生活的氛围。”乐喜建议道。 如果一来就在寝室吃饭,怕是要把被褥啥的都能染上一股味儿,感觉不太好,所以还是免了。 两人商量着又分别拿了筷子,然后提醒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郑小禾,快拿出吃饭家伙,该去抢饭吃啦。 说到抢饭,郑小禾瞬间激动,立即掏出她的脸盆似的大号搪瓷缸,兴冲冲道:“走走走,快去看看有啥好吃的。” 乐喜和王芸芸乍一看到她的饭缸都惊呆了。 好家伙,这要是一缸子饭打上,能吃的完吗? 郑小禾拍胸脯自信道:“放心,俺饭量大!”保证吃得一点不剩,绝对不会浪费粮食。 当然,前提得是人家食堂打饭阿姨愿意给她打满才成。 三人锁上寝室门,聊着天下楼赶往食堂。 周围和她们同行的人有很多,汇成人流朝食堂方向涌去。 看到这种情况,乐喜立马加快脚步,郑小禾直接迈大步子往前冲,王芸芸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都快赶不上她们俩了。 “等等,等等我,我不行了。” “你行的,相信自己。来,咱走着。” 话落,乐喜和郑小禾默契地一人一边,直接将王芸芸架了起来,然后三人风一样冲向食堂。 得益于她们的行动迅速,她们赶过去时,里面人还不算多。 乐喜看着眼前非常具有年代感的食堂布置还在感慨,转眼就见郑小禾已经朝面食窗口跑了。 “吃啥?”王芸芸望着那么多窗口两眼茫然。 以前都是家人给她做决定,现在轮到自己做主,她一下麻爪了。 乐喜指着撒欢跑走的郑小禾道:“和她一样吃面食吧。” 反正三人都算是北方人,吃面食完全可以。 有人拿主意,王芸芸不用再做选择,顿时松口气,跟着乐喜去追郑小禾。 两人还没赶到面食窗口,郑小禾已经排队占好位置,回头朝她们俩疯狂招手。 “快来快来,刚才俺去看了,这窗口有卖牛肉面!” 牛肉这年头可不好搞,平时难得一吃。 乐喜和王芸芸听见均是眼睛一亮,立马小跑过去和郑小禾排在一起。 打饭阿姨的速度很快,前面的队伍迅速向前,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她们。 阿姨问要什么,郑小禾憨笑着说牛肉面,大份的,不然吃不饱。 “咱不分大份小份,饭卡上划去饭钱,饭盒打满。”阿姨铁面无私道。 郑小禾惊喜:“真的?那给俺打满。”说着嘭地一下将大号搪瓷缸送上。 阿姨看着她那个盆大的饭缸子直接傻眼。 乐喜站在后面笑着提醒:“阿姨,不是说打满吗?快打呀。” “对,快打快打,俺都饿坏了。”郑小禾连声催促。 有之前说的话在,打饭阿姨反口不得,只能接过饭缸给她打满。 被将了一军,她也有她应对的招儿,牛肉面还是那个正常的份量,只是把汤给添满而已。 但就是这样,郑小禾也满足了,趁着乐喜二人打饭的时候,她又颠颠跑去别的窗口买回一摞烧饼,打算待会儿吃完面拿汤泡饼吃。 而乐喜和王芸芸胃口小,一份牛肉面足够吃饱了,就没再买其他的。 之后三人找了处位置,坐下开始边吃边聊。 王芸芸透露说:“之前学校还用饭票的,现在该用饭卡了,不然咱们还得拿钱去换票。” 郑小禾拿着那张硬纸做的卡片怀疑,“在这上面记一笔就行了吗?难道不怕人故意弄虚作假?” 乐喜解释道:“他们那边肯定会记账算账的,不会让人胡来,万一真有,那后果估计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到时可能会通报批评甚至退学,为了一点饭钱划不来。” 而且现在人们大都是比较淳朴厚道的,特别是接受过知识教育的年轻人,能考上北大这样的学校,他们的品行起码有保证,即使偶尔一两个没有,那也肯定知道衡量利益得失,不会干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所以别看用饭卡瞧着有漏洞,其实也是一种考验检测学生们品德的方法,就是运用起来比较麻烦,估计食堂后勤会计的工作会很繁琐。 因此后来渐渐演变成智能饭卡,这种需要人工划记的饭卡用不了几年的。 三人正说着,旁边有人来坐,随手将暖瓶放在桌上。 郑小禾看到暖瓶一拍脑袋,懊恼道:“俺就说忘了啥,原来忘带暖瓶了。” 她家里只有一个暖瓶,平时都是弟弟的专属,所以紧急准备东西时也没想到。 幸好现在天气热,没有暖瓶也没啥,就是喝热水不太方便。 可郑小禾以前都是直接喝井水,根本没有喝热水的习惯。 王芸芸听了皱眉:“女孩子还是不要喝凉水,容易对身体不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尤其是女同志,她对此深有体会。 八零嫁男主 第118节 乐喜干脆建议:“咱们学校有供销店,等下我们陪你去瞧瞧,暖瓶应该不贵,不行咱就要个二手的。” 郑小禾摸了摸自己装着钱的暗兜部位,咬牙点了点头。 买!大不了之后少吃点。 乐喜看到她的动作,笑着提醒:“咱们每个月有大学补贴的,这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 郑小禾眼睛顿时亮起来,对啊有补贴,差点忘记这件事。 王芸芸知道点情况,推测说不是这月底就是下月初,反正总会发的,就是不清楚到时会直接记饭卡上还是发到学生手里。 三人讨论一会儿,顺便将面吃完,洗刷了饭盒后陪郑小禾去学校供销店买暖瓶。 乐喜正在和舍友打成一片适应校园生活的时候,卫诚路过街道办进去登记了招人意向,然后回到家中和老爷子提了下这件事。 老爷子没他那么多顾虑,因为他觉得按照表侄女的行事风格,她的速度保准比街道办找人快,他们现在就等她的消息好了。 说曹操,曹操马上就到。 祖孙俩刚提到表姑,她人稍后就来了,果真给他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我寻摸到一个人选,家是附近村里的,以前照顾过生病的爹几年,现在他爹没了,光靠他娘娶媳妇困难,所以来城里投奔亲戚,想找个活干赚些老婆本,可好他亲戚就在我们那片儿,我见过他,人虽然瘦小,但力气不小,瞧着也够憨厚老实,干活一把好手,你们要是有意向,我赶明儿就给你们把人带过来看看。” 卫诚和老爷子听表姑话里对那人赞许的意思,想着对方应该不错,决定见见。 不过因为这事儿是乐喜提出来的,所以到时见人肯定不能少了她。 可她现在去了学校,没多少空闲时间。 卫诚沉吟:“那就明天中午带过来吧,到时我趁着中午休息把乐喜叫回来。” 表姑应下,婉拒了老爷子的留饭,说还要去瞧她女儿女婿,饭会和他们一起吃。 她走后,卫诚看天色不早,就着厨房里剩下的一些菜开始给老爷子和自己做晚饭。 前段时间做饭基本都有乐喜陪着,他都已经习惯她在身旁了,结果现在猛地又变成一个人,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好在只需要熬上一年,还有盼头。 由于没啥心情,且照顾到老爷子的胃口,他晚饭干脆做了一锅蔬菜杂粥,就是将剩下的菜和粥一块煮煮,然后加点盐加点油,凑合吃吧。 老爷子吃到嘴里的时候感觉味道还不错,只是比起以前的丰盛来,这粥多少显得有些单薄。 “阿诚啊,是不是阿喜不在,你连做饭的劲头都没啦?瞧你做的这是啥,一锅粥把老头子打发了。”老爷子故作不满。 卫诚被点破心事,面上赫然,嘴里狡辩道:“哪有,爷爷不要胡说,做粥主要是菜不多了,天太晚来不及买,明儿个就给你做好的。” 老爷子哦一声,怎么看都不像是信了他鬼话的样子。 卫诚索性埋头喝粥,不搭理他的调侃。 这还不是最难过的,难熬的是等到夜晚降临,老爷子都在隔壁屋呼呼大睡了,卫诚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唉——” 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120章 找保姆 乐喜昨晚三人因为开卧谈会, 导致很晚才睡。 第二天她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由于还在开学期没有课,她倒是不用着急起来。 不过正当她在床上磨蹭着想一会儿床时, 郑小禾突然抱着饭盒扑进来, 对她高兴大喊:“喜妹儿, 你家对象来找你啦!” 昨晚三人的卧谈会不是白开的, 起码这年龄大小是论清楚了。 三人里按照出生日期,乐喜竟然是最小,王芸芸第二, 郑小禾以几月之差成功坐上老大姐的位置,责任心爆棚,早上在她们俩起不来的时候, 她自告奋勇去给她们到食堂买早饭。 这不早饭买回来了,同时还给乐喜带来一个大消息。 乐喜听到一个激灵,昏昏欲睡的感觉顿消,立即坐起来问:“卫诚来了?!” 郑小禾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啊是啊, 他是说叫这个名字,被阿姨拦在下面,正好碰到俺上来, 拜托俺叫你下去哩。” 王芸芸好奇地看过来,对扔在懵逼的乐喜说:“阿喜,愣着干啥,快起来打理一下去见人呀。” 乐喜回过神, 想到自己现在还蓬头垢面的, 连忙爬起来穿衣裳洗脸刷牙, 花了五分钟不到打理好自己, 然后从窗户上探头往下一看。 哎呦,楼下站着的那位帅哥不是卫诚是谁。 刚好卫诚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也在这个时候抬头来看,正巧和她视线对上,不禁笑了笑,朝她挥手,示意下来。 乐喜觉得这场景特别有那啥感觉,心儿怦怦跳地同样挥手示意,然后转过头顾不上再磨叽,和两位舍友匆匆道了句我下去一趟,话才落下,人就已经冲出门外。 郑小禾看着她风一样地刮出去,故作叹气道:“女大不中留哇,二芸,你说喜妹儿是不是留不久啦?” 王芸芸抿着嘴角纠正:“不是留不久,是已经嫁出去了,下边那个不是她对象,是她结过婚扯过证的爱人。” “对哦,俺傻了。”郑小禾恍然醒悟。 她一拍脑袋哈哈笑起来,将怀里其中一个饭盒交给已经起来的王芸芸,剩下的则放到乐喜那边的桌子上,自己捧着自己的大饭缸子美滋滋喝起粥来。 王芸芸趁机伸头悄悄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她们老三喜妹儿已经跑下去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 乐喜确实是想扑来着,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兮,现在正想念这人想得紧,抱一下也可解解相思。 可惜场合不对,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她在扑到卫诚跟前时堪堪刹住脚,没叫人看他们的‘稀罕’。 卫诚和她心有灵犀地及时扶住她的肩,稳住她后随即放开犹如一触即离般,不叫旁人说出什么来。 乐喜气还没喘匀,脸上红扑扑的问:“你这么早找过来干嘛?” 难道也是一夜没见想她了? 乐喜一想到这里,心尖就忍不住泛甜,但又忍不住想听听卫诚的回答,到底是不是呢。 卫诚凝视着她,眼角含笑,伸手帮她抿了抿跑乱的碎发,道:“来看看你……” 乐喜嗯一声,眼神暗含期待:“然后?” 卫诚眼神漂移,咳一声:“然后还有一件事。”将表姑帮他们找到合适的人,中午会带过来给他们瞧瞧的事情讲了。 乐喜没想到还真有事,听过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仍旧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卫诚。 “还有吗?” 卫诚被她瞧得浑身一热,脸上微红,赶紧摇头道:“没了。” 乐喜默:“…………” 很好,卫小诚,你媳妇也没了! 卫诚察觉到乐喜好像生气了,赶忙问:“怎么啦,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家里给你留了饭,特地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煎包,还有软糯喷香的大米粥,咱现在就回去吃?” 这话一出,立马打消乐喜心中那点小憋气,效果比得过千万句甜言蜜语。 于是她便矜持地点头,放他一马道:“那好,我上去拿下包,顺便和她们说一声。” “去吧,我在下面等你。”卫诚说着目送她又转身上楼。 乐喜这回不再着急忙慌,以正常速度悠哉地回到楼上,刚进宿舍就开始收拾随身挎包。 宿舍里已经开吃的两人看到她这副架势愣住,郑小禾不由得问道:“喜妹儿,你这是准备去干啥?” 乐喜动作飞快地收拾好包包,挎身上后转身和她们说:“家里有点事,我回去一趟,中午饭可能不会回来和你们一起吃了,晚上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反正今天没课,她回去一下倒也没什么关系。 郑小禾哦哦点头,以为有什么大事,不敢耽误她。 王芸芸在乐喜临走时提醒一句:“记得晚上前要回来啊,宿管会查寝的。” “知道了,我走啦。”乐喜挥挥手告别两人。 郑小禾这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追出去扒着门框喊:“喜妹儿,你早饭打回来还没吃哩,把饭也拿回去……” 乐喜摆摆手,“给你吃吧,我回家吃,卫诚还在楼下等,我赶时间,拜~” 郑小禾张了下嘴,想说买饭时扣的可是乐喜的饭卡,给她吃算怎么回事儿。 她挠着头回到宿舍,王芸芸知道后劝她:“她不吃,你就吃呗,现在天气这么热,放一天容易坏,你吃了不用浪费粮食,下次你再用自己的饭卡给她买一顿不就好啦。” 郑小禾一拍巴掌,反应过来:“对啊,俺又傻了,就这么办。”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下一秒突然争相冲到窗口那里,探头往下瞧,看到乐喜已经下楼和卫诚会和,两人并肩走过寝室楼白桦道,背影看上去特别登对。 郑小禾啧啧感叹:“喜妹儿和她爱人感情真好。” 王芸芸满眼羡慕:“能遇到对的人都应该珍惜,怎么会不好呢。” 郑小禾回头瞧瞧她,“那你也找一个嘛。” “哪那么容易。”王芸芸羞涩地不想多谈,很快坐回去转移了话题。 两人正在宿舍聊天时,乐喜已经随卫诚坐上回家的电车。 她见卫诚也跟她一起回去,不仅奇怪:“我回去等着表姑带人过来就好了,你回去干啥,不用上班?” 卫诚摇头说:“没事,我请了半天假。” 乐喜顿时侧目:“卫诚同志,你早前不是还说要努力上进好好工作的吗,怎么又请假啦,我记得你好像都请过几次了吧,领导没意见?” 卫诚被她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最后只好老实交代:“好吧我没请假,我过去签了到才去找你的,现在算是外出办事中,临时抽空处理点家事。” 乐喜送他一个小白眼,就知道八成是这样,毕竟这家伙之前可是有过前科的,现在还想随口忽悠她。 等两人回到大栅栏的小院,表姑竟然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同时人也被她带来。 乐喜惊讶:“表姑这么早,不是说中午过来吗?” 表姑嗐道:“还不是这同志心急,我就想早点带过来先让表叔看一下也成,没想到你们回来的也这样早。”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旁边站着的那个人。 对方身形瘦小,皮肤黝黑,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模样,一脸的风霜和愁苦,神色木楞。 说实话,第一眼看上去,乐喜不太满意。 她找人过来是照顾老爷子的,所以首先这体力肯定得行,不然估计连抱起老爷子都费劲,那还找他干啥。 其次这人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令乐喜微微心惊,感觉让他陪着老爷子有点不太好。 八零嫁男主 第119节 她想找的那人可以笨嘴笨舌,陪老爷子说不上什么讨巧的话,但也不能木楞呆傻,让人一看就不放心把老爷子交给他照顾啊。 所以,第一印象,她对这人就并不满意。 只不过毕竟人是表姑带来的,她不能只看一眼就否定人家,总要给表姑些面子,问问看看再说。 “这……不如让他介绍下自己?”乐喜开口道,顺带让她瞧瞧这人是看着这样子,还是内里和外表都一个样儿。 卫诚和老爷子没插话,任凭乐喜来考查把关。 表姑当即推了下那个瘦小汉子,提醒道:“快呀,向阿喜他们介绍介绍自己。” 那人十分局促,脸上紧张得都要崩成一块木头,手脚按照表姑来之前的叮嘱规规矩矩放着,愣头愣脑地问:“咋,咋介绍?” 表姑连忙提示:“就是说说你自个儿。” 乐喜看着那人的反应,也跟着解释一句:“比如你是哪儿的人,名字叫啥,今年多大,身体情况怎样,都会做什么,平时怎么干活的等等。” 那人一听顿时明白了,松口气立正站好,争取让自己显得更直溜点,然后大声回答乐喜的问题。 “我、我叫石头,今年二十二,家住城外大石村……” 表姑这才点头满意起来,不然要是一直刚才那副样子,她都后悔带他来了。 随着这个名叫石头的农家汉子讲完,乐喜发现他回答的内容都是按照她之前列举的那些问题的顺序来的,可见他记性还算不错,而且貌似比较听话。 这一点发现先不提,乐喜关注的是另一块。 “你今年真的二十二?”为什么她感觉再加上十岁才正常呢。 没见卫诚二十六还经历过那么多磨难风霜,瞧着都比他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石头沮丧地吱唔道:“我确实二十二,年纪是有点大了。”不然村里周边的姑娘也不会那么嫌弃他。 如果乐喜知道他这个想法,绝对会说年龄不是问题,问题关键大概是他瞧着不像是能依靠得住的人,如果家里情况再不好点,人又没什么能吃饭的手艺,那八成要被姑娘家嫌弃的。 表姑给他作证:“他亲戚和我熟,年龄这事上确实没做假,就是家里条件不太好,人吃不好又要多干活,才长得捉急了点。” 听到这句话,卫诚最有触动,因为当初他也是一样的处境,只不过也许是祖上根子太好,或者他自己也努力过,所以最后他没有弄成石头这般。 因着这点共鸣,卫诚开口道:“他不是有把子力气干活不错吗?让他使两手看看。” 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乐喜没有反对,她也想瞧瞧这人到底像不像表姑之前夸的那样。 卫诚的话一出,表姑和石头均是脸泛喜色,好似对此很有把握的样子。 表姑连声催石头:“快拿出你的本事,别藏着掖着。” “嗳!”石头应下一声,往手中唾上一口摩拳擦掌,简单准备好后转头瞄准院里那个大水缸,直奔它而去。 乐喜伸手阻止,想说这水缸看着不大,其实很有一些重量,他人那么瘦小,怕是根本抬动不了多少。 卫诚和老爷子见此也皱起眉,倒不是对石头此举不满,而是担心万一弄不好伤到人怎么办。 结果下一刻,三人均是睁大了眼睛。 只见石头三两步奔到水缸旁边,蹲下两手抱住水缸肚,运着气嘿哟一声,直接将笨重的水缸搬起来了。 虽然只是稍稍搬起来一点高度,但那也是成功搬动,况且他还是一个人,足见他是真的有把子力气,起码抱动老爷子是没问题的。 眼看石头搬着水缸蹲在那儿都快脸红脖子粗大喘气了,老爷子赶忙制止:“好了好了,快放下,咱们相信你的大力气了。” 但是石头没放,他虽然木楞,但是也从刚才的情形中知道谁才是这个家做主的人,于是便看向乐喜。 乐喜立即表示他过关可以放下了。 石头这才松一口气,重新将水缸放回原位,期间都注意着动作,很轻很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到地上,连声音都没发出多少。 乐喜三人看着这一幕,从中发掘到对方的优点,心中忍不住点头。 力气大,心细,外加几分稳重不急躁,已经比较符合他们想要找的保姆条件了。 乐喜对他多有改观,之后又问过几句,还让他亲手演示一下如果照顾人的,叫老爷子亲自体验过一遍,最后问老爷子的感受:“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老爷子笑容满面地点头:“挺好的,你们如果也觉得不错,不如就选他好了。” 有个比较合适的人就成,他老头子也不挑剔。 乐喜见他满意,心下对石头的印象分又往上提了提,然后转头再问卫诚的意见。 卫诚见老爷子自己都满意,他当然不会反对什么,再一瞧石头那副瘦小的模样,肯定不会引起乐喜的兴趣,心里顿时没了任何意见。 “既然爷爷都同意,如果你也不介意的话,那就他呗。” 乐喜看他们祖孙俩都点头,她自己也对石头有所改观,再加上表姑的情分,她顺势就点头道:“那好,石头你就留下吧。” 石头顿时大喜,脸上木楞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似乎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表姑,想向她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表姑好笑:“傻小子,还不快谢谢阿喜。” 石头赶紧鞠躬道谢,动作一板一眼,上半身深深弯下来,头都挨到鞋子了。 乐喜三人看到他这番诚恳的态度,点头把人叫起来,由乐喜给他说一些事情,比如以后照顾老爷子的工作都有哪些,还有住在家里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他这份工作的薪资福利待遇等等。 石头全程点头再点头,也不清楚具体听明白没有。 好在旁边还有个表姑帮他应着,不然他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 最后一切谈好,乐喜草拟一张雇佣契约,由双方签上,表姑为证,事情基本就妥了。 但是契约书拟好,轮到签字时遇到了苦难。 石头惶惶无助道:“我、我不识字啊。”不会因为这个被退掉吧? 这个时候不识字的人还有很多,乡下的扫盲班开得如火如荼,但耐不住有些人连温饱都保证不了,天天忙着干活挣粮糊口,哪里有时间有功夫去上扫盲班认字啊。 石头就属于这种,当初村里为了完成指标拉他去上过几节课,当时只学了自己的名字,但是那俩字早被他合着发的红薯饭吃下肚里去,光记得红薯饭很香甜,字长什么样,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乐喜得知后默了默,看到石头越来越沮丧的神色,挥挥手不在意道:“没事,不会写字就按手印。” 人本来就是找来照顾老爷子的,又不是要他当账房,识字不识字并不影响他的作用。 石头喜出望外,在表姑的催促下赶紧举着大拇指沾上卫诚递来的印泥,在乐喜写好的那张纸上小心摁上一个手指印,摁完小声问:“这样成不?” “成了。”乐喜收起这份,将另一份卫诚复写的也拿过来叫他摁上,给他道:“这份你拿上,以后万一咱们拖欠你工资啥的,你能拿着这东西去派出所找警察同志处理。” 听到派出所、警察同志之类的字眼,石头连忙摆手一脸畏惧地说:“不会不会,我相信你们。” 别说乐喜他们看着就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的人,就是他们真做了,让他去派出所找警察,他也不敢呐,到时可能就自认倒霉。 看到人这么老实,乐喜和卫诚他们不知为什么总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这肯定是错觉,他们和他好商好量的,并没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 契约书弄好,这事儿也就成啦,石头当即走马上任,先伺候老爷子去了趟厕所,出来后卫诚和乐喜见老爷子没有一点不适,才终于放下心来。 卫诚注意到旁边一脸欣慰的表姑,立即邀请道:“表姑,中午饭留下吃吧,正好也看看咱们给石头的伙食怎么样。” 表姑大笑:“你这个促狭的,咱们啥关系,我还能信不过你?” 她和石头的亲戚关系再好,那也好不过和老爷子、卫诚一家,没有出事儿便罢,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她向的也是卫家,不会把胳膊拐到外八路去。 这个念头只在表姑心里过了过,没有说出来。 老爷子和卫诚极力邀请表姑留下吃饭,表姑推辞不过,最后留下吃了顿午饭。 做饭的时候,因为有她在,卫诚和乐喜都插不上手,只在一旁打打下手,一顿不错的饭菜就很快出锅。 吃饭时,乐喜叫石头上桌吃,他还不敢,非要端着碗到一旁蹲着吃,不然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别提吃饭。 乐喜他们没办法,再说这又不是什么怪癖,所以就给他盛上满满一碗饭和菜,随他蹲去哪儿吃。 谁知才吃几口,一个没注意,石头神情一愣,眼泪落下来。 乐喜和卫诚发现后都呆了,还以为是饭菜有什么不好,还是表姑想到什么,无奈劝道:“石头你哭啥,好好吃饭!” 石头流着泪喃喃道:“好吃,我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真香!”可惜他娘不能吃到。 表姑心酸,面上一脸嫌弃:“瞧你那没见识的,老娘做的饭能不好吃?我告诉你,我大侄子大侄媳妇做的饭更好吃,以后你有口福了,别忙着哭,赶紧把饭吃了,不然叫他们因为这事儿厌了你,你刚找到的活计就没啦。” 后面那些话完全是吓唬他的,但石头不知道,听后忙不迭扒拉饭菜,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乐喜三人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决定只要这石头以后在他们家好好干,像今日这样的饭菜随便他吃,甚至还有更好的。 石头听到后哽咽点头,吃饭的动作更加有劲,像是想要证明他真的很有用一样。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乐喜还是觉得这样子的石头比刚才更有人味儿。 一顿饭过去,石头的心成功落在卫家,或者说落在对他和颜悦色的老爷子身上。 乐喜和卫诚两人虽说对他态度也不错,但石头就是有点怕他们,更确切地说是感觉和他们天差地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敢轻易靠近。 可老爷子就不一样了,他很和蔼,对石头像是对待小辈儿似的,一点不嫌弃他嘴笨人木不说,还会偶尔提点他一些处事道理,这让石头很有种老爷子就是他爷爷的感动。 另外因为需要贴身照顾着,他和老爷子相处的最多,所以最亲近的自然也是老爷子,对卫诚和乐喜反而是敬重居多。 索性乐喜和卫诚也不介意,反而觉得这样正好。 第121章 休息日常 自从有了石头留在家里照顾老爷子, 卫诚和乐喜都放心许多,一个开始专心于工作,一个开始专心于学业, 不用再时时刻刻惦记着老爷子。 等到一周过去, 乐喜这边已经适应了天天上课的节奏。 由于乐喜和王芸芸都是本地人, 休息日自然都能回家, 剩下一个郑小禾无处可去。 王芸芸干脆邀请她:“不然你陪我回去好了, 呆在这儿也没什么事。” 郑小禾连忙摇头:“怎么会没事干?俺们辅导员知道俺的情况, 他介绍俺去咱们学校图书馆干活, 就整理旧书啥的,周末没多少人, 这活清闲,还能勤工俭学,嘿嘿。” 有这样好的机会, 她不可能放弃,然后跟王芸芸去她家玩的。 如此,王芸芸倒不好再拉她一块回家了。 本来就是看她们都走了, 剩下她一个人比较可怜,现在她有人管还有活做,那她也就放心啦。 乐喜知道后对郑小禾鼓励道:“那你好好干,听说这个做好了,以后寒暑假的时候也可以继续做呢。” 郑小禾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斗志昂扬:“放心,俺会的!” 这样一来, 乐喜和王芸芸倒不担心她休息日在学校会孤单了。 八零嫁男主 第120节 两人准备下楼, 郑小禾看她们拿的有东西, 积极帮忙提着要送她们下去。 三人挂上门走下来,刚好和才到的卫诚碰个正着。 郑小禾和王芸芸都算是见过他,一眼认出来顿时笑道:“卫同志来得这么及时,肯定是算着时间来接我们喜妹儿的。” 卫诚和她们打了声招呼,看向乐喜:“我估摸着你该放学了,我就赶过来看看。”说着准备接过乐喜的包包。 郑小禾赶紧表示:“这也有,卫同志也给喜妹儿拿上。” 乐喜把挎包交给卫诚,卫诚转身又接过郑小禾手里装衣裳的布袋子,而后一手拎着这些东西,一手拉上乐喜,一块回家去。 乐喜临走和舍友们告别:“我先回了,周一见哈。” 郑小禾、王芸芸立即挥手目送:“走吧走吧,周一见。” 乐喜随着卫诚往外走,本以为会是到学校门口街头的电车停靠点坐电车回家,没想到居然被他领到校门外有人专门帮忙看车的地方。 卫诚让她在这儿等着,他过去和那个看车人交谈几句,递上两分钱,很快从一大排的自行车龙中推出崭新的一辆。 乐喜看到他推着车子过来,一脸惊讶:“你买了车?还是借的?” 卫诚将车推到她身边跨腿坐上驾驶位,示意乐喜坐后座,边回道:“咱家的车,你不认识啦?” 乐喜脸上一愣,猛地想起他们家是有一辆自行车来着,还是卫诚送聘礼时买的,在她嫁过来时随嫁妆一块陪送过来了。 只不过平常有电车坐,出行很方便,所以她都没拿出来骑过,不知不觉就把它给忘了,一直放在存放她嫁妆的屋子里吃灰。 想起这些,乐喜了然一笑,就说卫诚不会不和她商量就买什么大件,原来是嫁妆里的那个自行车啊。 “你怎么想起来把它弄出来骑了?”乐喜根据卫诚的指示坐上后座,两手搂上他的腰身笑问。 卫诚看她坐好,一脚蹬上脚蹬子出发,风里传来他的回答。 “东西买来就是用的,不然也是放那儿落灰生锈,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坐电车方便,都没意识到骑这玩意儿。” 实际上是他看到某本书的一个情节,男主人公骑着自行车接女主人公下班,两人坐一辆车子上走过长街巷道,晚风吹来,特别有气氛。 他下意识想这要是自己和乐喜多好,然后才想起家里不是也有一辆自行车嘛,还是簇新簇新的,不用一下可惜了。 于是他便趁着这次来接人,快速回家把新婚时的自行车扒拉出来,拿抹布里里外外擦过一遍,骑着它高高兴兴地来接乐喜。 偏偏在乐喜问起时,他还不讲出来,就想两人等下感受一番那种书上写的文艺气氛。 乐喜不知道他打的小心思,不过对她来说,坐电车和坐卫诚的自行车后座没多大区别,因此如了卫诚的意又何妨。 两人骑着一辆车慢悠悠行驶过街头巷尾,晚风徐徐吹拂而过,带来一股夏末秋初的气息。 好半会儿后,乐喜不得不提醒一句:“卫诚诚,你中午没吃饭吗?” 卫诚啊地一声,下意识回答吃了,而后才反应过来,乐喜那话分明是嫌他骑得太慢。 正好带着心上姑娘骑车迎晚风这一幕体验过了,那他后半程就骑快点,让她再感受一下依偎着他的背心跳加快的刺/激。 “你抱紧我,抓好,咱马上加速。” 几乎是卫诚话一落,不等乐喜说什么,人立马踩紧车镫子飞了出去。 乐喜赶忙抱紧他腰,报复性地狠狠给他搂一记。 两旁风景快速后退中,卫诚疑似闷哼一声,车子顿时跑得更快,风似的刮过长街,飞入大栅栏的胡同,最后吱呀一下刹车,停在小院门口。 “到了!”卫诚喘着气儿笑道。 乐喜平缓着呼吸从后座下来,默默整理好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无意中摸了下脸,不禁怔住。 卫诚听见没了动静,回头问:“怎么了?” “怎么了!”乐喜哼哼着回转身,趁他不备在他脸上用手狠狠一刮,摊手给他看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跑得太快,脸上被吹的都是土,这会儿一抹一脸灰呗。 卫诚发现后忍不住笑出声,边笑边伸手捧住乐喜的脸,帮她抹抹擦擦,将一张小灰脸弄干净,然后凑近吧唧亲一口,忍着笑说:“好啦,别生气,这不就干净了。” 乐喜翻起一个小白眼给他,推开人蹬蹬往院里走。 推开门,只见老爷子正坐在屋檐下指挥着石头给他翻土填土,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脸上的笑容舒心愉快,人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乐喜一番确认,不禁对石头点了点头,表扬道:“做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 石头憨厚地笑起来,搓着手嗳嗳应声。 乐喜看他面对她很是拘谨,索性不打扰他做活,让他继续陪老爷子捯饬花盆。 “爷爷,我们回来了。” 卫诚紧随乐喜进来,和老爷子打声招呼,眼看乐喜扭头进屋放东西,脚步一转下意识想追过去。 老爷子察觉出两人之间的猫腻,打趣地问:“你又怎么惹你媳妇了?” “没事儿。”卫诚摸着鼻子嘴里说没事,眼睛却时不时往屋里盯。 老爷子当即好笑地摆摆手:“赶快去吧,怎么惹人的,怎么把人哄回来。” 卫诚应一声,立马跟着乐喜进屋。 乐喜刚把挎包和布袋放到床上,听到卫诚进门的动静,瞥他一眼,指着门说:“你出去。” “干啥呢,咋还不想让我进屋?”卫诚厚脸皮上前。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再老实听话地走,不然下一步是不是就不让上床了? 那不行,其他都好说,就晚上一定得抱着媳妇睡觉。 一连分开好几天,他等这一晚等很久了,天天夜里数着日子度过,好不容易把人盼回家,哪能一指头都摸不着。 为了自己的人生幸福,卫诚舍下男人脸面,抱着媳妇挨挨蹭蹭,贴她耳朵上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将分别这几天里自己的思念难受一起倾诉出来。 最后听得乐喜心里软乎乎的,知道自己刚才给他甩脸子也有不对,所以很快缓下态度,就坡下驴道:“我哪有跟你计较,就是刚才回来一路上灰尘仆仆的,想在屋里换身衣裳,你出去在门口给我看着等我换好再进来。” 说到被吹一身灰这事儿,卫诚也不是不心虚的,但仍旧不肯离开,磨蹭道:“我出去干啥,留下正好还能给你搭把手。” 乐喜推他到门口,指着门槛说:“你就站在这儿看着门就是帮我了。” 毕竟现在家里可不是只有卫诚一个青壮年,她不得以防万一嘛。 卫诚意会到这层意思,不得不遗憾地被关在门外,老老实实帮她看门。 老爷子这时候看过来,挤眉弄眼地问:“被阿喜赶出来啦?看来你犯的错误不小,呆外边好好反省,等阿喜允许你进去了赶紧道歉。” 卫诚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怎么可能,爷爷你误会了,阿喜这是有事叫我给我做,我出来透透气思考思考,一会儿就进去。” 老爷子就问你思考啥,卫诚摇头不说,知道是个很深奥的问题。 老爷子忍不住白他一眼,根本不信他那鬼话。 片刻之后,乐喜换好衣裳开门出来,卫诚立马递上烧好的热水给她洗脸。 “你洗过了没?”乐喜先问一声。 卫诚示意自己分外干净的手和脸,表示已经洗过了。 乐喜这才满意,接过水进去把自己也打理一遍,终于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仿佛脱掉一层泥壳沙壳,一下轻松不少。 等他俩收拾完再出来,发现老爷子和石头不见了。 如果是以往,两人肯定会担心起来,但是现在有石头在,老爷子也不是会乱走的性子,倒不会出什么事。 “可能是出去转转,过不久就回来了。”卫诚猜测。 乐喜找出菜篮子说:“那你在家等着,我去菜市场买点菜。” 卫诚麻溜地跟上,表示他也要去,顺便找一找老爷子转到哪儿了。 结果两人刚出门,就见石头推着老爷子回来,后者怀里还抱着一包菜,笑容满面的。 乐喜惊讶:“你们这是?” “爷爷带着石头去买菜了?”卫诚直接语气笃定地问道。 老爷子点了点头,高兴道:“出去转转,顺路买的,你们看着做点,明天再弄好吃的。” 其实老爷子这次买的有菜有肉还有鸡鸭鱼,装了满满一大包,已经够做出一顿丰盛晚饭的量了,绝对不是什么看着做点的凑合。 老爷子将菜交给卫诚,拍着石头对他们俩说:“石头以后认识去菜市场的路了,你们再买菜啥的,都可以交给他去。” 乐喜看了眼石头,按照契约,他只需要照顾好老爷子就行了,现在如果再加上买菜跑腿,他能愿意? 石头立马点头连连,表示他很愿意。 “你们还管我饭了,每次都吃那么好,我帮忙买点菜跑跑腿也是应该的。” 他自己十分乐意,且这又不是多重的活,乐喜和卫诚很快答应下来。 同时,老爷子也让他们俩放心,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肯定会跟着的,其实事情就相当于他来做的,而石头只是充当苦力搭把手而已。 乐喜顿时不好意思,“爷爷做这些干什么,在家好好养着颐养天年。” 老爷子摆手:“都窝家里这么久,也该出来转悠转悠了,之前都是怕麻烦到你们,现在有石头跟着,你们能放心,我也能到周边转转,看看风景,顺便找找棋友下下棋。” 乐喜觉得这最后一句才是他话里的精髓。 老爷子八成是棋瘾犯了,想找些同道中人过过瘾吧。 这样的话,她倒是不好再拦着他。 索性卫诚听过老爷子的解释后拍板道:“那就先这样吧,趁着天气好,爷爷出来转转透下气也好,不过要是有了什么事,一定得记着回来跟我们讲。” 老爷子自然是没二话的,等乐喜和卫诚拿着菜去做晚饭,他让石头推他到花盆那里,开始精心伺候他新种下的花苗。 之前被卫诚祸祸过的月季还在怒放盛开,它的花期尤其长,可以从春开到秋。 老爷子得知乐喜也喜欢月季花,便打算将种花事业再扩大扩大,把那月季枝子给剪下扦插,好好养育一番,来年就能多出一片来。 第122章 老中医 过完休息日回来, 乐喜和两个舍友重新在宿舍齐聚。 她拿出带过来的东西请她们吃,热情道:“来来来,新鲜出炉的绿豆糕, 都尝尝。” 只是小吃,不是多精贵的东西, 许芸芸和郑小禾倒也没拒绝, 就着乐喜递上的饭盒, 分别从里面拿出一块来吃。 绿豆糕闻上去香气扑鼻, 看起来软软糯糯, 咬上一口, 满嘴的冰爽甜软,绵密的豆沙几乎入口即化, 化成甜水直甜到人心里去。 八零嫁男主 第121节 “好吃!”郑小禾当即给乐喜比大拇指。 王芸芸紧跟着一脸意外地夸道:“没想到阿喜居然还有这种手艺,我们可有口福了。” 乐喜不居功,摇头说:“我就是个手残,这是我家那位做的,我只打了下手。” 郑小禾听了非常惊讶:“卫同志居然还会做饭?!”语气好像很不可思议一般。 王芸芸见惯不怪道:“这有啥好奇怪的, 我爸也会做几手呢, 有时候我妈不方便, 家里都是他掌勺。” 郑小禾咂舌, 解释说他们那边一向都是女人做家务做饭伺候一家老小,不然就不是好女人,而男人们基本都是甩手掌柜, 没几个会进厨房的,甚至酱油瓶子倒了都不见扶一下。 乐喜知道她说的这些才比较符合现在的国情, 但是以后随着女人们也能走出家庭挣工资, 实现经济独立, 早晚男女会在家务活上平均分配,或者谁行谁上、谁有时间谁来做。 她想着这些的时候,王芸芸听完郑小禾的话不赞同道:“你们那儿这种情况是不对的,连领导都说了,男女平等,各顶半边天,那在家务上肯定也一样,不能只交给女人们来做,男人也该出份力。” 郑小禾听得连连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一排巴掌决定:“俺爸妈他们俺管不了,但是以后俺找的那个家伙,他铁定得跟俺平分家务活,不然姑奶奶就不跟他过!” 乐喜和王芸芸神色一怔,忍不住笑出来。 她们刚才只是谈论家务活男女分配问题,结果郑小禾就已经想得这么深远了,难道是才来没几天就已经有心仪对象了? 郑小禾面对两人的调侃,赶忙摇头否认,说自己只不过是未雨绸缪,找对象什么的,现在还为时尚早。 王芸芸吃着绿豆糕发笑:“早什么呀,没看咱们阿喜都结婚了,你还比她大呢,现在谈一个志同道合的对象,将来也好结婚成家不是。” “那也总得有合适的才行,现在咱不说这个啊。”郑小禾迅速转移话题,将自己在图书馆帮忙偶然得到的香瓜子拿出来分给她们。 王芸芸见了,立马也把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油撒子分享一波。 三人最后吃的嘴上油乎乎,心里甜腻腻,完后还能嗑着一把香瓜子聊聊天,感觉美滋滋。 吃完东西,乐喜正要去收拾,看到王芸芸站起来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拿出一个保温瓶子问她们:“你们受不受得了药汤子的味道?” 乐喜和郑小禾不约而同地露出问号脸。 王芸芸示意了一下手里的保温瓶,解释说:“你们也知道我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在接受老中医的调理,隔断时间就要喝回药,现在又到喝药的时候了,味儿估计会有点冲,你们如果介意,我等下出去喝。” 乐喜二人面露了然,赶忙摆手:“没关系,那味儿能有多冲,再说咱们窗户开着呢,你就在寝室喝吧。” 出去喝万一把楼道里弄得都是药汤子味,被其他介意这个的同学投诉了怎么办。 见她们两个没意见,王芸芸这才打开装药汤子的保温瓶盖子,顿时一股冲鼻的苦腥味飘出来。 然而王芸芸却像是对此习以为常一样,打开后倒出一杯,眼都不眨地一饮而尽,跟喝水似的。 郑小禾光是闻着那个味儿,都感觉自己舌头要麻了,仿佛已经尝到汤药的那种苦涩腥涩味,结果瞧着王芸芸怎么跟喝着玩一样。 等王芸芸接连两三杯喝完,面色如常地倒水涮洗杯子,郑小禾终于忍不住张大嘴问:“那啥,二芸,不苦吗?” 王芸芸吐了一下已经染成黑褐色的舌头,“苦啊,不过我都习惯了。” 郑小禾眼泪汪汪,跑过去抱住王芸芸唉声叹气,说二芸你受苦了呀,竟然要喝这种苦药汤子。 王芸芸脸蛋微红,安慰道都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调养身体嘛,哪能不喝药汤子的。 “这还是喝得少的,全因为我家找的那个老中医厉害,不然你们看到的就是天天泡在药罐子里的我啦。” 乐喜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趁机问:“听你的意思,他很会调理人?” 王芸芸闻弦歌知雅意,点头说:“是有一手,据说祖上出过御医,家里有祖传调养秘方,另外老中医自己在这块上也很有本事。” “你们家也有人天生不足,需要调养身体?” 乐喜迟疑道:“算是吧,就我家那位卫同志,他早年过得比较苦,身子亏了……”三言两语挑着能说的将卫诚的身体情况讲了下。 王芸芸听完她说的情况,觉得倒是挺符合那位老中医擅长的领域,如果乐喜真有意向给卫诚调养身体,那不如找个时间去让老中医给看看。 “我这也是久病成医了,按照我的想法,调养身体不能自己瞎胡来,想要有大效果,最好还是找专业的对症下药,到时候才方便除病根,而不是只养出个虚架子。” “对,我就是顾虑到这一点,才想给他找老中医瞧瞧的,之前一直没机会寻到靠谱的人选,没想到在你这里打听到消息了。” 乐喜展颜一笑,问王芸芸介不介意把那位老中医介绍给他们认识一下。 王芸芸抿嘴笑着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看哪天有空,咱瞅个时间过去一趟?” 乐喜算着时间:“不如就下个休息日好了,到时大家都有空,反正这事儿急不来,等上一周也没关系。” 王芸芸没有意见,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定下了。 她们两个谈论它的时候,郑小禾在一旁识趣地没有打扰,等到她们讲完,她才又支棱起来,活跃宿舍气氛。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期间卫诚来过几次。 在他第一次过来时,乐喜就将找到靠谱的老中医,准备休息日带他过去看看的事告诉了他。 这件事虽然她已经决定,但还需要问问当事人自己的看法。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乐喜拉着他漫步在校园的树荫下,顺便问道。 卫诚揪住她一根手指一寸寸的捏,一边把玩一边随意道:“你都费心安排好了,我自然得支持咱家领导。” 乐喜戳他一记,“说的什么话,你要是不愿意,我还能强拉你过去不成?这不是在问你意见嘛。” 卫诚将她行凶的手指摁住,大手包裹住整个小手,牢牢握住,低笑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我都听你的,随领导指挥。” “那好,这事儿就说定啦,你回去和爷爷也讲一下。”乐喜抽出手,推着卫诚走向校门。 以她对老爷子的了解,他对这件事应该不会反对,不过提前告知他一声也是必须的。 卫诚被乐喜赶回去,第一时间和老爷子讲了这件事,老爷子果真没有反对,很高兴地让大孙子做好准备,去看老中医之前这几天注意饮食,别乱吃东西等等,表现得比乐喜还要上心。 直到再一次休息日,乐喜早早起来,吃好早饭收拾妥当后,眼看就要根据王芸芸给的地址出发了,老爷子不放心道:“不然我跟你们一块去?” 乐喜看到他在轮椅上被薄毯子盖着的腿脚,考虑到某个可能性,爽快点头:“爷爷跟去也行,正好给咱们压场子,还不用在家干等着了。” 卫诚同样不会拒绝老爷子的这个要求,干脆挥手道:“都去吧。” 最后不止卫诚和乐喜过去,连同老爷子以及石头都被带上一块赶去老中医那里拜访。 老中医其实和他们住的不算远,王芸芸和她爸妈早在人家家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过来立马迎上来。 双方都是见过面认识的人,又有乐喜和王芸芸的同学关系作润滑剂,两家人很快熟络起来。 而且因为卫诚的身体情况和王芸芸有点类,王爸爸王妈妈还挺容易心生共鸣的,热情帮他们引荐老中医。 老中医不愧是有真材实料的人,看到卫诚的第一眼就说:“你这小伙子亏到底子了,幸亏现在早过来,再晚上一年半载的,怕是神医在世都难治。” 乐喜和老爷子他们听到这句话皆是一惊,担忧地看向卫诚。 卫诚倒不怎么在意,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以前的老郎中给人看病,哪个不是往重了说的。 王家爸妈却清楚老中医的脾性,如果没有这回事,他老人家根本不屑说谎浪费唾沫。 现在他既然这么讲,那卫同志八成是真到严重的程度了。 王爸爸赶紧道:“老大夫,你快给他瞧瞧,卫同志还年轻,应该还能调理回来的吧?” 老中医捋着胡子点头:“所以我才说他幸亏遇到我,不然……”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看向卫诚,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继续说下去。 卫诚见此更加觉得这估计就是个唬人的庸医,不过看在乐喜和她同学家长的份上,他没有将这意思表露出来,想看看老中医下面会有什么操作。 老中医不管他怎么想的,被王爸爸拜托之后,当下示意卫诚伸出手腕来,他先给摸摸脉。 卫诚没有立即动作,而是下意识看向乐喜。 老中医纳罕:“我让你伸手腕号脉,你瞧人家女同志干啥?” 屋里人知道情况的不禁都笑起来,其中老爷子立马给大孙子解围:“老神医,这是他媳妇,他听他媳妇的,可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她嘛,您要理解理解哈哈。” 老中医连忙摆手,说自己只有微末之术,称不上什么神医,然后又盯着卫诚和乐喜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道:“确实应该听媳妇的。” 在场几人都没意识到他话里的深意,以为他只是跟着大家一起调侃。 乐喜在一片哄笑声中推了卫诚一把,将他按到桌子前坐下,老实给老中医望闻问切。 老中医先伸手摸脉,闭眼沉思不语,神情上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其他人这时候下意识闭上嘴保持安静,随着摸脉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由得都变得紧张起来。 不会真有什么大问题吧? 第123章 意外之喜 在大家紧张的等待中, 一刻钟后老中医终于动了。 乐喜他们立马支棱起来,纷纷望向老中医,等着他的诊断结果。 结果他只是让卫诚换上一只手, 然后自己继续给他切另一只手腕。 乐喜等人不禁默了默,心里越加忐忑起来。 之后又是一刻钟过去, 老中医终于结束摸脉, 没跟乐喜他们说什么, 径直开口要求卫诚张嘴伸舌头, 让他看看舌苔。 卫诚微愣, 而后按照老中医的要求去做, 相继被他看过舌苔、眼睑、耳朵等地方,最后甚至还要吐口气叫他闻闻。 做这些的时候,老中医还不忘问他问题, 比如日常吃饭怎样、方便怎样、睡眠怎样等等, 直把卫诚问得一脸莫名其妙, 外加生无可恋。 毕竟老中医不光问那些生活小事情, 他到最后连夫妻房事都隐晦地问了问。 卫诚能领会到, 其他人自然也能, 瞬间就让这对小夫妻忍不住脸红耳热, 臊得不行。 幸好这种‘酷刑’很快就结束了。 老中医做完一系列望闻问切的必要步骤, 终于肯放过卫诚, 找出老花镜戴上,开始翻阅一本厚厚的旧书册。 乐喜他们本来还想出声问下结果,现在直接不敢打扰他了,只等老中医翻完书册再说。 好在老中医没让他们等多久, 他所有的本事和中医知识都了然于心, 翻翻旧书册也只是想印证一番而已。 等他合上书抬起头, 大家意识到结果应该出来了,立即开口问:“怎么样?” 老中医点头,神态自若道:“还成,没到最严重的那一步,有得治,不过……” 乐喜和老爷子听到前头那些话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老中医又来了一句不过,心口立马重新提起来,绷着神经等对方的下文。 “不过他这是亏伤了,该补营养的时候没补上,身子基础没打牢,还伤了根基,所以想要恢复成正常人水平,得慢慢来慢慢养,不能着急,你们看能不能接受。”老中医将诊断简明扼要地告知,选择权也交给他们。 乐喜和老爷子都觉得行,本来他们带卫诚来看中医就已经提前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而且乐喜知道后世一句总结的话,那就是中医起效慢但能治本,西医见效快但不除根。 八零嫁男主 第122节 以卫诚的身体情况,西医对他没多大作用,想要调养好身体弥补内亏内虚,自然得中医来。 卫诚却对此持怀疑态度,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特别大的毛病,也没像老中医说的那样严重。 “如果养不好会怎么样?” 他问出这个问题,目光直直地盯着老中医,想分辨出他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然而老中医根本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之色,直接回道:“养不好会短寿,还会有碍……”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讲出来,大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抱孩子的男人,着急忙慌地冲进来,看到老中医在仿佛看到了大救星,立即大喊救命。 “老大夫,快看看我儿子,他被毒蛇咬了!”说着就把已经昏过去的孩子递给老中医,看上去似乎对他非常信任。 乐喜下意识的反应是被蛇咬应该赶紧送医院打蛇毒血清啊,来找老中医有什么用。 但事实证明,人家不是无的放矢,病急乱投医,而是真的有用。 只见老中医检查过那个小孩后,动作飞快地在他被咬部位开出一个十字口,然后在附近周围的穴位上接连下针,将正在扩散的蛇毒迅速聚拢排出,直到伤口的血渐渐变成正常的红色,老中医又变换一套针法,血继续流了一会儿,竟然慢慢止住,被敷上一层□□末外加青草药,最后用纱布再包扎好就完事了。 孩子的父亲见此终于放下心,擦了把头上打汗,对老中医千恩万谢。 卫诚看到这里,不由得惊讶:“这样就好了?孩子都没醒。” 孩子父亲庆幸地解释:“马上就会醒了,老大夫的医术没得说,这样孩子就没事了。” 随着他的话落,那个昏迷的孩子果真哼唧一声醒来,扑到父亲怀里后怕地哭起来,被老中医温声安慰几句,很快破涕为笑,和父亲告辞离去。 乐喜几人看过全程,对老中医的本事再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其他先不说,单是他那手银针放血止血的手艺就挺让人佩服,如果肚子里没点真货,估计这玩意也使不出来。 与此同时,卫诚也将自己刚才的怀疑打消,对老中医的诊断结果和治疗安排再无异议。 老爷子没有他那么多顾虑,看过老中医的出手,他眼睛大亮地立即道:“大夫,你是个有真本事的,咱相信你,我大孙子不管是啥情况,你就看着给开药好了。” 乐喜和卫诚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一致点头。 老中医诊脉那么久,心里已经有谱,这会儿不用多加思考,一份对症下药的方子很快被他书写出来。 大家看他写方子都是用的毛笔字,且那字已经自有一番风骨,连最不懂文化的王爸爸见了都觉得好看。 乐喜他们因此对他更加信服,牢牢记住各项医嘱,最后接过老中医打包好的草药包,诚恳道谢。 老中医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你们交了诊费药费,我给你们看病,银货两讫,不用这么谢来谢去。” 这句话特别对老爷子的胃口,不禁趁机和他多聊了几句。 乐喜见此立马试探道:“爷爷,既然老大夫有本事,不如让他帮你瞧瞧脚上的旧伤?” 老爷子听了话音一顿,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容易。 反而是老中医来了兴致,说:“我刚才就注意到老先生你坐着轮椅,本以为是腿上的毛病,原来竟是脚的问题吗?” 老爷子迅速回过神,无奈点头:“经年的老伤了,腿没有问题,就是脚那里伤过,导致现在不良于行,只能坐轮椅。” 老中医顺势询问一些深入的问题,并蹲下身开始给老爷子检查伤脚。 卫诚连忙过去亲自帮忙脱下老爷子的鞋袜,表现得比刚才给自己看时还要重视。 乐喜就知道比起自个儿的毛病,他最担心最关注的还是老爷子的脚伤,所以这次才将人也带了过来,顺便看看还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不成。”老中医经过一番检查摸骨,最终摇了摇头。 乐喜有点失望,更失望的是卫诚。 老爷子反而是最无所谓的那个,不在意道:“都那么多年了,现在治不好也没什么奇怪,我都已经习惯了。” 老中医当下皱眉,一句:“谁说我治不好?”马上把乐喜和卫诚他们的心提起来。 卫诚迫不及待地确认:“能治好?” 乐喜疑惑,如果能治好,那老中医刚刚摇什么头啊。 “我摇头说不成是因为这件事单靠我不行,他这骨头断过没正对,所以一直不能站起来,碰到阴天下雨还难受……” 他讲的症状和老爷子的感受一一对应上,大家都认真听着。 老中医讲到最后,总结道:“所以你们真想给他治好,应该先带去医院拍个片子,找外科西医动手术把骨头接好,后面的调养由我来,保管让他恢复到能活蹦乱跳。” 王爸爸纳罕:“听您这意思还要和西医配合呐,您这儿不能做吗?” 老中医差点翻他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华佗在世,别忘了我擅长的是调养,不是开刀动骨头!” 术业有专攻,他老头子非常有自知之明,不擅长的活干脆不接,让有这方面能力的人去干,完后他再给调养好不是一样嘛。 王爸爸听了更加佩服,伸大拇指夸赞:“您老精神可嘉,当为我辈楷模。” 可惜老中医不吃他这一套,呸道:“你再拍我老头子的马屁,你家闺女的药钱也不会少要一分。”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可是真诚的肺腑之言。”王爸爸厚着脸皮挽尊。 老中医和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干脆不多搭理他,转而看向乐喜他们,问:“我的建议是这样的,你们觉得呢?” 乐喜自然觉得可以,但具体如何,她说了也不算,得看当事人自己的想法。 老爷子稍显迟疑,犹豫中听到卫诚询问老中医:“如果重新接骨,是不是就要把已经长好骨头再打断?” 老中医理所当然道:“这是肯定的,他骨头当初没接好,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他站不起来,如果不打断重接,以后八成都要这样子受罪了。” 可若是断骨重接,那也是受罪啊。 况且老爷子年龄大了,不一定能熬过这种苦痛。 卫诚很是担心这个。 老中医不以为然:“现在有麻药,比麻沸汤的效果还要好,打一针下去人事不省,动手术都没啥感觉的,醒来就接好了,过后打上石膏,能受多少罪?到时你们再找我,我给他开方子好好调养一番,不会有啥大事儿。” 王爸爸在一旁附和:“对啊,到时候好了,老爷子就能站起来走路啦,你们问问老爷子的意见,能走路谁想坐轮椅,也不用麻烦小辈不是。” 最后一句话说到老爷子的心坎上,他最终不再迟疑,拍板决定了。 做! 第124章 做手术 老爷子松口要做, 卫诚立马陪他去医院检查看伤。 趁着老爷子进去拍片的功夫,乐喜问他:“你们回来后怎么没想过到医院瞧瞧?” 听老中医那意思,以老爷子的脚伤情况, 其实只要到医院仔细看看, 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瞧卫诚祖孙俩的反应, 貌似平反回来之后一直没想到来医院看伤, 也不清楚里边什么情况。 卫诚沉默一瞬, 声音哑染道:“怎么没想过, 可是爷爷不愿意来。” 而他也担心万一真来治疗的话, 老爷子会经不起这个折腾,还不如先修养一番再慢慢劝他同意这件事。 没想到有人会快他一步, 并首先找到了比较靠谱的调养中医。 卫诚想到这里,目光顿时柔和地看向乐喜,诚恳道谢:“谢谢你阿喜, 为爷爷的事, 让你费心了。” 乐喜挠了挠脸颊,摇头不居功道:“其实我主要是想给你瞧瞧啦,爷爷这儿是意外之喜。” 卫诚听了这话, 眼神变得更加水润,看着乐喜点了点头, 表示不用多解释, 他都明白。 两人说话的空档, 老爷子的片子已经拍出来,他们赶忙拿着去给医生。 医生看过后告诉他们老爷子的情况不算严重, 主要就是当初伤了脚时骨头没接好, 还有一些筋脉淤塞不畅, 所以才导致脚使不上力, 人一直不能站起来。 接下来他们会给他安排手术,需要把骨头打断重续,另外淤塞的筋脉也要通一通,完后如果恢复的好,人有七八成的概率会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能走能跑能跳。 当然了,这是最好的预测方向。 对于年轻人青壮年来说,这点事估计都不算什么事,做完手术养好就行了。 但是老爷子不行,他年龄已经那么大了,遭这一场罪存在一定的风险,他不一定能扛下来。 因此医生才将具体情况和家属们讲清楚,这个手术具体要不要做,需要他们自己做决定。 乐喜这个时候就不好说什么了,干脆看向卫诚。 卫诚在老爷子的问题上往往都是小心又小心、慎重又慎重,他冒不起任何风险,却也不能拦着老爷子想站起来不拖累他们的希冀和决心。 看他一时难以抉择,乐喜索性建议:“按说爷爷才是做这个手术的人,我们应该问一下当事人自己的意见。” 毕竟老爷子不是没有行为能力,他理应知道这些情况。 卫诚想了想,最后去和老爷子说了这件事,艰难地问:“爷爷,你真要做这个手术吗?” 老爷子洒脱道:“肯定要做了,医生都说有七八成机会,阿喜也给我找好后续调养的中医,相当于万事俱备,之前我点头啦。” “可是有风险……”卫诚想阻止老爷子冒险,但话说到一半看见老爷子眼中的渴望和坚持后,他便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老爷子拍拍他的手,宽慰道:“别担心,没事的,想当年咱爷俩在草原上那么恶劣的环境下都熬过来了,现在老头子还能熬不过一个小小的断骨重续手术吗?” 那自然不能了,他老头子虽然瘸了脚,但依然老当益壮。 老爷子斗志昂扬地亲自和医生商量,同意做这个手术,但被医生告知即便他自己同意,想要做手术也得亲属签字才行。 老爷子赶忙催卫诚快签字,不然他就让乐喜给他签,反正孙子孙媳都是亲属,谁签都一样。 卫诚无法,最终只好在老爷子的盯视下签了字。 签字同意后,老爷子很快被安排入院,接下来会经过一番更详细的检查,然后制定具体的手术方案,直到主刀医生有一定的把握才会开始给他做手术。 卫诚看到他们如此严谨,心里倒是缓了一缓。 乐喜帮着跑完老爷子的入院手续,回来看到卫诚怔怔出神的样子,不禁拉住他的手依偎过去,安慰道:“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事情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卫诚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头埋在她的脖颈中默默无言。 片刻后,他及时松开她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那么悲观,爷爷精气神很好,身体最近养的也不错,他肯定能熬过来,之后还要拜托你找的那位老中医好好给他调养一下,到时候估计又需要你煲汤熬药了。” 乐喜莞尔一笑:“没事,反正给你熬也是熬,给爷爷熬也是熬,不费什么。” 卫诚恍然,想起自己现在也是需要吃药汤子的人,忍不住苦笑地摇摇头,半拥着乐喜说还好你不用吃药,不然叫人知道怕是要传他们一家都是药罐子的小话了。 乐喜笑容一滞,没有告诉卫诚其实她也在隔段时间需要吃药。 只不过比起他们的苦涩药汤子,她吃的是医生开的西药而已。 她那个毛病虽然不算重,但要想治好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基本每隔上一段时间就要去拿药来吃一疗程,从她刚来发现的那时候到现在已经持续很久,算起来只剩下最后一个疗程了。 八零嫁男主 第123节 按照当时给她看诊的医生的意思,她到时候过去会做个复诊检查,如果治疗的效果不错,以后就不需要再吃药了,不然可能还要继续吃,并改换治疗方案以及药物。 这些她都没有告诉卫诚,因为实在太难以启口了,而且又不是多严重的毛病,既然都快治好了,也就不用让他知道担心了吧。 现在他的事,还有老爷子的事,两边赶到一块已经够令他操心的,她这件事比起他们的来倒是不值一提。 两人依偎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主治医师那边讨论出了具体结果,派护士来找家属,卫诚、乐喜迅速醒过神跟过去。 他们被告知了几种治疗方案,皆有利有弊,其中有医生最倾向选择的那一个,也有比较符合伤者家属利益的一个,就看卫诚二人怎么选。 卫诚和乐喜毫不犹豫地选对老爷子最有利的那种,且因为这次是需要家属认同签字,所以他们根本没告诉老爷子,确定后直接就签了。 这种手术方案对老爷子最有利,但实施起来很是麻烦,手术费想当然不会低到哪里去,医生们倾向于选择的也是这个,但是考虑到家属的经济接受能力,还有其他方面的因素,才有别的几种选择。 卫诚和乐喜的选择显然昭示着比起钱财等身外之物,他们最在意的还是老爷子。 这让已经在医院看惯人性和生死的医生们感慨良多,对卫诚两人的印象很好,向他们保证会尽最大努力让老爷子少受点苦。 卫诚十分感谢,和乐喜趁着空闲时间买了不少水果点心送上,却通通被拒绝了,最后东西都进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肚子。 老爷子这边的手术时间眼看已经安排好,乐顺那里收到消息,赶紧带着一家人赶过来看望。 汪红英跟着赶到医院,找到老爷子的病房,一边送上慰问礼品一边和乐喜嗔怪道:“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和家里说一声,要不是有人得知后给咱们传信,我和你爸还被瞒在鼓里呢。” 乐喜脸色微讪,赶紧解释:“爸,妈,我们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实在是光忙着爷爷做手术的事,一时间给忘了。” 卫诚连忙赔礼道歉,说是自己考虑不周,和乐喜没有关系,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乐顺见此哪还有什么气,本来就不是很生气,只是乍一听到消息特别担忧罢了。 “不用担忧,爷爷肯定能治好的。”乐喜脸上开心地作出自信状。 不然还能怎样,总不可能才安慰了卫诚和乐顺他们要放宽心,自己紧跟着就愁眉苦脸地担心起来了吧。 在场的人因为她的话都松了松紧绷的神经,等到老爷子做手术那天,他们一起等在手术室门外,望着门上亮着的灯,都有些坐立难安。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乐喜和卫诚十指紧扣地靠在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手术灯,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突然,手术灯在大家的期望中啪地熄灭,门随机打开,从中走出这次为老爷子做手术的主刀医生。 卫诚猛地站直身体,拉着乐喜立刻奔过去,焦急询问道:“医生,我爷爷情况怎么样?” 医生退下口罩,疲惫地笑着回答:“挺好的,手术顺利,伤者在麻醉中从头睡到尾,没受什么罪,之后会转移到病房,等他醒过来再做检查。” 医生交代完,和乐喜他们点点头,带着助手们匆匆离去,留下面露喜色的几人。 乐顺、汪红英均是高兴非常,松口气道:“顺利就好,顺利就好。” 卫诚和乐喜在他们的庆幸声中终于松懈下来,然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睁得发麻发木了,竟然一直没被察觉到。 乐喜忍不住揉了揉眼,再抬头时就看到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卫诚第一时间扑过去,想要对老爷子说什么,却被护士阻止,说老爷子正在沉睡,家属如果有事请稍候等人醒来再说,现在需要保持安静。 乐喜他们一听顿时闭紧嘴巴,跟在护士身后将老爷子一路护送到病房,安静又急切地等待他醒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傍晚来临之前,老爷子终于苏醒,安全度过医生所说的危险期。 卫诚差点红了眼眶,蹲在病床前握住老爷子的手,哽咽着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嗳嗳应着,声音因为刚做过手术显得比较虚弱,但精神头很不错,人瞧着也比往常轻松许多,像是终于卸下某个包袱一样。 第125章 凑近 老爷子手术成功, 又顺利度过危险期,让卫诚和乐喜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接下来他需要住院一周观察,只要情况良好, 之后就可以回家休养,不用再呆在医院。 以乐喜的意思, 其实想让老爷子多住几天,但是老人家到了这样的年纪, 一般都挺忌讳住院, 宁愿回家养着, 也不想在白惨惨的病房里多呆。 没办法,乐喜两人只好顺着他来,也好让老爷子能保持个好心情,利于术后恢复。 在这一周时间里, 卫诚和乐喜都在医院、学校之间两头跑, 家里都没时间回去。 乐喜晚上不方便陪房, 直接回学校宿舍休息,而卫诚则是干脆夜里睡在病房, 白天还要去上班, 自然也没时间。 剩下一个石头需要白天黑夜地伺候老爷子,更不可能回家,所以导致大栅栏的卫家小院没半个人。 等街道办根据之前卫诚留下的信息找到合适人选, 上门打算给他们透个信时, 发现大门紧闭, 拍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 最后拍门声将柳姐引出来, 她和街道办的人认识, 寒暄两句, 对方问她卫家的人哪里去了。 柳姐消息灵通, 也听到一点风声,当下替乐喜一家解释道:“好像是给他们家老爷子治腿去了,你要是想找她得等几天,或者去医院。” 街道办的人立即摆手,“那算了,这事儿不急,等他们回来再说。” 柳姐顺嘴问是啥事儿,不然跟她说说也可以啊,到时候等乐喜他们回来,她同她讲一声。 街道办的人想着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将卫诚拜托他们寻找保姆的事情讲了,现在已经寻摸到几个人选,就等乐喜一家回来挑挑。 柳姐听完了然一笑,心道原来是这事儿,可是乐喜家不是已经请了个男保姆照顾卫老爷子了吗,怎么瞧着还要请人? 这个疑问在她心里转了转,没有说出来。 乐喜是什么打算,她不清楚,别一不小心坏了人家的事才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柳姐没同街道办的人多透露什么,只道等卫家人回来立马会通知他们一声。 街道办匆匆而来,很快又匆匆离去。 柳姐站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回头瞧见许虹躲在大门后,鬼鬼祟祟的疑似在偷听,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悦,面上却不露声色地温婉笑着问:“许同志怎么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柳姐的目光扫了眼许虹已经显怀鼓起来的肚子。 因为夏末天还有些热,许虹贪凉快穿的单薄,让她那才微微有起伏的肚子一下很是显眼起来。 许虹以此为傲,像是人家怀孕七八月的一样,特地拿手撑着腰,感受到柳姐的视线后故意又往前挺了挺,搞得比柳姐快生的时候还要夸张。 只见她用这副架势对柳姐点点头,骄矜道:“嗯,屋里太闷了,大宝儿他受不了,想出来透透风,不然老是在肚里折腾我呢。” 柳姐嘴角微抽:“…………” 要不是自己怀过孕生过孩子,单看她这个样子,说不定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看不过许虹做作的模样,柳姐当即轻掩嘴巴,惊呼道:“哎呀,许同志你才怀几个月?还没到胎动的时候吧?” 许虹脸上僵住,讪讪地赶紧描补,说什么母子连心,即使还没到胎动的时间,她也能感受到孩子的情绪等等。 柳姐成功将她一军,也不跟她争执下去,面上笑了笑,看着像是相信了她那些话,转头准备回屋看看孩子。 许虹堵住门把人拦住,想和她打听刚才的事。 那街道办的人来卫家有啥事,还有卫诚他们最近都去哪儿,怎么都见不着人等等,这些问题她都想知道。 柳姐笑眯眯反问:“许同志装傻是不,你刚才不都听到了?” 许虹脸色讪讪,“我就路过听到点尾巴,没听清楚,你和我说说呗。” 柳姐摇摇头,“不成,具体情况我不晓得,许同志要是想知道,不如等乐同志他们一家回来,你亲自上门拜访,趁机问问。” 许虹被噎了一噎,她要是能有这种机会,她干嘛还揪住柳姐浪费时间。 那姓乐的防她防的厉害,唯恐卫诚与她来往多了爱上她呢,怎么可能让她进门做客。 这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许虹想趁着乐喜不在家的空档,想多打听点关于卫家的情况,最好能找到机会和卫诚接触一下。 打着这种主意,她还想纠缠柳姐,死死把着大门不让进。 柳姐隐隐听到孩子的哭泣声从屋里传出来,没工夫跟她墨迹,干脆道:“人家家里的事,我怎么会清楚,你如果想知道就等卫同志晚上回来问他好了。” 许虹眼睛一亮:“卫诚晚上会回来?我怎么不知道?” 柳姐因为她毫不客气地直接叫卫诚的名字,一副跟人家非常熟稔的样子,不禁瞥她一眼,暗道人家卫同志晚上回来的时候,你丫的都在屋里睡成猪了,早上又日上三竿都不起来,能碰到人才有鬼。 心里如此吐槽着,她暗暗警告一句:“人家卫同志什么时候回来,那是人家的私事,干嘛要让你知道。” 你又不是人家的谁,家住海边吗,管的太宽了点。 许虹不知道听没听出柳姐话里暗藏的意思,眼神闪烁地嘟囔说:“都是邻居嘛,我关心下怎么了。” “即便是邻居,人家也是有媳妇的男同志,咱该注意的必须得注意。”柳姐就差挑明说让许虹注意分寸了。 至于许虹听不听,那就不是柳姐的事了,她言尽于此。 柳姐说完推开许虹,进屋去哄睡醒的孩子。 许虹站在原地眼珠子乱转,不知道有没有将柳姐的话听进去。 半天时间眨眼而过,头顶的太阳渐渐西斜,等到晚霞漫天时,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大栅栏这处地方开始升起袅袅炊烟。 武壮士急匆匆赶回来帮忙做妻儿和战友们的晚饭,刚踏进自家院子的大门就被猛不地被门后猫着的一个人吓一跳,差点条件反射挥拳过去。 还好他看清那是谁后及时反应过来,不然这一下能把对方打飞几米远,不死也残。 “你猫猫祟祟的躲着儿干啥?!”武壮士虎着脸厉声喝道。 被他刚才那样子震住的许虹同样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我、我站这儿看、看风景。” 武壮士满头问号,啥玩意儿?躲大门后猫着往外瞅是看风景?有毛病! 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许虹一眼,直把人瞧得恨不能缩成小鸡仔,冷哼道:“那你看吧。”说完抬脚欲走。 许虹见此刚想松口气,下一秒又听头顶响起武壮士警告性的声音。 “说好了,看风景就看风景,千万别打着什么鬼主意给咱们招惹是非,不然……”武壮士举起拳头握了握。 一连串咔吧咔吧的关节脆响,听得许虹胆战心惊不已,忙不迭小鸡啄米般点头,看上去乖的不得了。 武壮士这才满意走开,回屋后被看到这一幕的柳姐揪着耳朵审问,过后柔柔嗔斥道:“女人的事自由咱女人来管,你瞎操什么心。” 武壮士帮她揉着手说:“这不是看她不像是个好的,又找不见她男人,只好直接和她讲咯。” 说到这里,夫妻俩才恍然发现好像自从许虹租下他们家的屋子,貌似她男人一直都没出现,只有许虹和她婆婆,整天不是吵架就是争执,后者时不时就会消失一会儿,前者更是惦记上了别人的丈夫,到底咋回事。 柳姐忍不住陷入深思,感觉好像招来个麻烦人物。 武壮士索性提议道:“不然我去查查好了。” 反正他就在派出所,想查查许虹一家的情况还不容易。 柳姐没答应,“算了,有我们看着,应该出不了多大事,不能为了这个就让你假公济私。” 武壮士不认为这是什么违反原则性的事情,但媳妇不同意,他不做就是了。 八零嫁男主 第124节 待到武壮士和媳妇孩子亲热一番出来后,看到许虹竟然还猫在大门后往外瞅,不禁奇怪地和柳姐嘀咕:“她呆那儿干啥呢?” 柳姐神秘地笑了笑,一点不奇怪道:“还能干啥,等着逮男人呗。” 武壮士以为是许虹她男人,惊奇地问:“她男人要过来?那我可得趁着这个机会和他唠唠。”顺便再看看人怎么样。 “哪能啊,人家等的是对门的卫同志。”柳姐透露道。 武壮士顿时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对上媳妇暗示性的眼神,他立马明白就是那个意思。 “这,她真有那种心思?她男人知道吗?乐同志晓得不?” “她男人肯定不清楚,至于乐同志,应该察觉到一二了吧。” 夫妻俩针对这件事讨论一番,最后武壮士皱眉说不能放任许虹这么干,容易抹黑他们家名声不说,万一真叫她弄成了,估计还要和对门邻居交恶了。 柳姐不以为然,读懂这事儿肯定不成,任许虹百般心思千般算计,只要卫同志稳得住没那个意思,谁能挖得动乐同志的墙脚啊。 再说乐同志也不是摆设,能叫许虹算计去她男人么。 武壮士觉得很是如此,但他们作为招许虹来住的房东,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犯错吧。 柳姐摆手道:“这事儿你不方便掺合,我心里有数呢,会盯着她的,真做的太过分,咱就正好有理由违约赶走他们。” 武壮士听了立刻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不管了。 两人谈论着许虹时,不知道当事人自己也在想着他们,并且不屑地朝他们屋子窗口的方向呸了一口,暗骂武壮士有病,净会吓唬人。 这是许虹从武壮士的威慑中回过神来后的反应,她也只敢在背后这样骂上一声出出气。 稍后,她见武壮士从屋里出来,闷头进了厨房开始做饭,脸上更是露出鄙夷之色。 什么男人,连媳妇都辖制不住,还要亲自去做饭,白瞎那么大个儿。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好歹舒坦不少,继续呆在大门后盯着对门,专等卫诚回来。 过了一会儿,厨房慢慢飘出饭香气,渐渐地占满整个院落。 那些租住在这里的退伍兵们陆陆续续地回来,每当走过大门时都敏锐地朝躲在门后形迹可疑的许虹瞟一眼,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些人很快吃上了饭,一个个端着碗在院里排排蹲,边吃边盯着许虹,仿佛一排探照灯似的,让人无法遁形。 许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瘆得慌。 另外由于被食物的香气引诱,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显然是饿了。 可是曲二婶不在,她想吃就得自己做,就得离开大门边,有可能错过卫诚回来的机会。 最后在去做饭吃和继续等卫诚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都等那么久了,如果现在放弃也太可惜了点,不如再等等看。 许虹如此想着,手搭在肚子上揉了揉,心道宝贝大儿再坚持一下,她这可都是为了他们娘几个的未来。 夕阳渐渐落下,柳姐一群人早就吃完饭开始洗漱了,许虹还在饿着肚子靠在大门上等。 武壮士看到对媳妇努努嘴,指着自个儿的太阳穴处小声道:“你说她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柳姐哄着孩子,笑而不语。 武壮士的老战友听到帮忙接话,直言不讳地说:“瞧着像,不过就算是真的,咱也不能歧视人家。” 其他人认同地点点头,一直认定许虹八成是脑子有毛病,不然一般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既然如此,那他们迁就她一下就是了。 一排大男人们想到这里,顿时怜悯地齐齐看向许虹。 许虹感觉到众多诡异的眼神,浑身一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张张嘴想问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立刻迫不及待地朝外看去。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最后来到近前,映入眼帘的正是卫诚那越来越伟岸的身躯。 借着夕阳的余晖,只见他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小麦色的皮肤已经褪去黑红色,在晚霞的映衬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看上去有种独特的美感。 另外再加上已经被养起来的高大身型,他现在是又有男人味又有安全感,还有令人忍不住心折的俊美帅气。 别说他这样不符合时下的审美,要知道美有时候是共性的,不管是哪一种,只要他有,那就不缺发现的眼睛。 比如现在,许虹看到这样子的卫诚,心口就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不得不承认她之前眼拙,没瞧出他居然有这么好的底子,不然她也不会一见之下被吓得跑走,让姓乐的趁机钻了空子。 许虹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忍不住瞅着卫诚的背影,眼睛黏在他身上撕不下来,一会儿瞧瞧他精瘦有力的腰,一会儿瞅瞅他的大长腿,联想到什么,控制不住地狂咽口水。 这样好的男人,真是便宜姓乐的。 许虹在心里狠狠怒骂,但随即想到以后人早晚会是她的,顿时脸上泛起红晕,浑身发热腿发软,情不自禁地喊道:“卫诚……” 卫诚早已察觉到背上的恶心视线,立刻加快了手上开锁的动作,不想紧跟着又听到这声水淋淋黏糊糊的呼喊,手下一个哆嗦,铁将军啪地掉在地上。 许虹很满意这个反应,更加自信自己的魅力,心想男人还不都是这么回事,之前表现得那样无视她,现在还不是拜倒在她的娇嗲之下。 她得意地又喊了一声,看到卫诚身形一抖,转过身来。 但是和许虹预料中的不同,卫诚转过身后并没有痴迷地凑过来,或者动容地接过话搭讪,两人好你来我往眉来眼去。 他只是站在那儿,皱着眉一脸嫌弃道:“这位女同志,你能好好说话不?别掐着嗓子。” 许虹打开门走近,欣喜道:“怎么,你心疼人家?” 卫诚连退两步,迅速推开自家门跨进门槛,隔着大门说:“不,我嫌恶心!” 许虹脚步一僵,脸上媚笑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给她没脸,她现在肯定要骂回去了,但谁让这人是卫诚呢。 为了以后,许虹咬牙忍了,且认为八成是乐喜跟卫诚说过什么,所以他才这样讲,她不怪他,等她把卫诚的心哄回来,再慢慢跟姓乐的算账! “你说什么呀……”许虹娇嗔着再次靠近。 卫诚见她越过中间线,立即大声制止:“站住,你站到那边去,别超过石板路中间的缝,保持距离。” 许虹不明所以,跺跺脚:“卫诚,你干嘛呀,这样和我拉开距离,该怎么说话嘛。” 卫诚拉着张俊脸,冷酷无情道:“我是有媳妇的人,本就该和女同志保持距离,你再往上凑,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许虹:“…………” 娇俏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 对门院里默默听着外面动静的一排人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柳姐也忍不住乐,适时走出来道:“许同志,卫同志说得很对啊,你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要注意保持距离。” 说完这话,不等许虹僵着脸开口,柳姐径直撇过她,和卫诚说了街道办来人找过一事。 卫诚点头表示知道了,道上一声谢。 柳姐趁机问:“明天就是休息日,阿喜该回来了吧,卫老先生情况怎么样?” 卫诚停住关门的手,回道:“她明儿个和爷爷一块回来,爷爷很好,多谢关心。” 许虹见他们就这样将她落到一边,竟然自顾自说起话来,心下很是不满,听到卫诚爷爷貌似出了什么事,立即插话,语气亲切道:“卫爷爷出事了?他……” 话没讲完,卫家小院的门已被卫诚啪地关上,让她撞一鼻子灰,媚眼抛给瞎子看。 许虹瞬间变脸,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柳姐看得心中快慰,转眼瞧见胡同口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许虹的婆婆,另一个被她小心扶着的则是一个中等个头的清瘦男人,差不多猜到对方可能的身份。 她看许虹还在那儿瞪着卫家小院的门,不由得提醒道:“许同志,你……”家婆婆和男人来了。 许虹以为她又要说教她什么保持距离的话,都没听她把话说完就对她撒气大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管我做什么!” 柳姐本打算提醒的话语一收,笑容不变地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以为我想说什么?提醒你别上别惦记别人的男人?呵呵,我只是想提醒许同志一声,你婆婆来了。” 许虹听着前面那些话还满脸不屑,等到最后一句时,脸色才霎时大变,猛地转过头,发现曲二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可能是听到了柳姐最后那句话,现下双目圆瞪,盯着许虹的眼神特别犀利,目光如刀,刀刀刮在许虹脸皮子上。 许虹白着脸摇摇欲坠,不是被曲二婶吓得,而是看到了她旁边的曲立党。 曲立党表现得没有曲二婶那么吓人,但他阴冷的视线扫在许虹身上,第一次令她有种好似被蛇盯上的恐惧感。 骤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中,许虹忍不住咕咚咽了下口水。 “立党,不是这样的,你、你听我解释。” 曲立党阴沉着脸看她一眼,示意曲二婶赶紧扶他进屋。 曲二婶不高兴道:“就这么放过她了?儿子,她这次可是不守妇道,趁你住院给你戴……” 曲立党立即咳嗽几声阻止她说出那个词,“还嫌不够丢人?回屋再说!” 曲二婶反应过来,顾不上和柳姐打招呼,立马扯住许虹进去,看她能解释出什么花儿来。 柳姐让到一旁,对于许虹有人管是乐见其成,但是当她把目光从许虹转到曲立党身上时,眉头下意识皱了皱。 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呐。 不提柳姐对曲立党的第一印象,已经关上大门回院的卫诚对于门外发生的这一幕并不知情,他照常开始摘菜做饭,完后送去医院,算着时间和放学后赶到那里的乐喜碰个正着。 趁着吃饭时间,他将街道办上门的事告诉她,“那边也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你要看看吗?” 石头正小心照顾老爷子吃饭,听到这话,耳朵顿时支棱起来。 而接下来乐喜的回答,更是让他提起了心。 乐喜不假思索道:“看看呗。” 当啷—— 石头手里的勺子不知怎么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引得乐喜三人纷纷看去。 然后在一家三口的注视下,小白瓷勺哗地一下碎了。 石头当场呆滞住,愣愣地看着碎掉的勺子,好似已经看到自己被雇主家辞退的一幕,顿时整个人开始发抖。 这下可好,不用等人家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他自己先犯错要被赶走了。 第126章 牛大姐 石头欲哭无泪, 下意识看向乐喜。 他知道,在卫家请人这件事上,做主的不是老爷子也不是卫诚, 而是乐喜这位女主人。 八零嫁男主 第125节 乐喜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神色,态度自然地提醒道:“愣着干什么,继续照顾爷爷喝汤啊。” 那是她根据医生嘱咐, 亲自赶过来从医院食堂打的冬瓜猪骨汤, 瞧刚才老爷子喝得很欢的样子,想来很对他的胃口。 老人家难得胃口大开, 吃得进去东西,可不能磨蹭着把胃口磨蹭没了。 石头一脸慌张,哆嗦着嘴说:“勺子,勺子碎了。” 乐喜看一眼地上碎成几块的小勺子, 不在意道:“碎了就碎了, 碎碎平安,这是个好兆头, 说明爷爷的伤势肯定能恢复良好。”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松缓下来。 卫诚旁观着不出声,任由乐喜来处理,而老爷子好歹被石头照顾这么久, 当即开口给他说情。 “这小子也是听到你们说还要请人,心慌之下乱了手脚,瞧把他紧张的。”说完, 老爷子转头又对石头示意:“阿喜都没计较你犯的错,你紧张个啥, 快去食堂再找个勺子来。” 至于摔碎的那只, 如果人家医院食堂计较的话, 估计得赔点钱。 只是一个小勺子,应该不用赔偿多少。 片刻后,石头拿着新勺子急忙忙跑回来,没说自己掏腰包赔偿的事,只老老实实地继续照顾老爷子喝汤吃菜。 一顿饭下来,刚才那点小波折已经揭过去,石头心中大石稍稍放下,忐忑地想问什么也不敢问。 第二天风和日丽,阳光不晒,是个适合出院的好日子。 老爷子一早起来就准备好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去,医院里再好他也不想呆。 卫诚早早去单位签到晃悠一圈回来,上午打算翘班接老爷子出院。 他那些同事不知怎么得知了消息,前脚他刚回医院,后脚就有几个与他相熟的追过来,提着糕点水果恭喜老爷子出院,祝福他身体健康。 老爷子挺受用的,笑呵呵地接待大家。 卫诚见此无奈地记下这份人情,和同事们没说几句话,乐喜也赶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她两个室友。 郑小禾和王芸芸手里分别提着东西,和卫诚同事们的探望礼差不多,都是水果和糕饼,双方两下一对上,都有点不好意思。 乐喜赶忙给两边做介绍,完后和室友‘埋怨’道:“说了不让你们带什么东西,瞧瞧,都重了,这么多,哪里吃得完。” 老爷子连连点头赞同:“是这个理儿,人来就很好了,还带啥东西嘛,等下都拿回去,你们自己吃多好。” 卫诚的同事和乐喜的室友立马连声推辞,硬是让老爷子收下这份心意。 老爷子干脆给他们对调一下,回送回去,然后趁他们愣神的功夫,赶紧催促卫诚和乐喜推他走。 卫诚给乐喜使了个眼色,应声推他走出病房。 乐喜留下好生劝说一番,把两边人都劝回去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完后自己追上已经办完出院手续的卫诚和老爷子,一家三口高高兴兴把家还。 一周没回,小院依旧干干净净,十分整洁,看样子被收拾得不错。 乐喜看过后对卫诚抛去赞赏的一眼,转头去厨房查看,顺便点上煤炉子烧壶茶。 她忙碌的功夫,卫诚把老爷子推到屋檐下,刚把人安顿好,大门就被敲响。 老爷子以为是那两边热心的人追过来了,赶紧催促卫诚过去开门,好好把人迎进来招待。 结果等到卫诚大步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的并不是他的同事抑或乐喜的室友,而是挎着个篮子的柳姐,后面还跟着抱着孩子的武壮士。 柳姐看到卫诚,余光瞧见院里的情形,立马笑着道明来意。 “卫同志,我们听到动静估摸着是卫老先生回来了,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就来探望探望,你看……” 人家一片好意,卫诚自然不好拒绝,当下和武壮士点点头,让开身请他们进去。 柳姐顿时笑得更加灿烂,招呼武壮士进院。 两人带一孩刚进门槛,身后对面的大门立即又被打开,从中冲出来一个同样挎着篮子的身影,趁机也跟进卫家小院里。 那速度快的,都没给柳姐两口子反应的时间,还差点被冲撞到。 武壮士及时护住妻儿,怒目瞪向突然冒出来的许虹:“你干什么?撞到人出了事算谁的?!” 卫诚看到不请自来的许虹就皱眉头,几乎在武壮士的话落下的刹那,他立马紧跟着赶人道:“许同志,请你出去,这里不是你能随便发疯的地方。” 听到他这话,许虹心里很受伤,本能地想撒娇不依。 但经过上次的教训,她深知卫诚不吃这套,又刚被曲立党母子教训过,不好明目张胆地来,于是只能转变方式,故作大方道:“瞧卫同志说的,我能发什么疯,只是随着柳姐夫妻俩过来探望下卫爷爷,想祝福他早日康复罢了,难道你们不欢迎?” 她说得很有心机,但凡卫诚是真心想要爷爷恢复健康,都不会拒绝她,不然就是不盼着老爷子好。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她话语里挖的坑,对此都很是不喜。 卫诚尤其讨厌被人逼迫,且一向信奉科学,不会认为三两句话就能影响到爷爷的身体健康,所以许虹想凭借三两句话拿捏住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张口想要撵人,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老爷子的声音随即响起。 “阿诚啊,愣那儿干啥呢,快请客人们进来呀。” 老爷子只听到柳姐刚才的只言片语,以为许虹和他们夫妻一样是作为邻居过来探望他的,老人家心情很好,欢喜地招呼客人。 许虹瞅着这个空档,抓住机会越过卫诚的防线,凑上前讨好道:“卫爷爷,听说你住院了呀,我来看看你。” 老爷子听到这人一来就喊他爷爷,下意识露出和蔼的笑容,“是啊,没大事儿,劳烦你们过来了。”说着也招呼柳姐两口子过来坐。 到了这份上,卫诚不好再说什么,黑着脸搬来两张凳子,没管还在站着的许虹。 许虹跺跺脚,飞一个欲语还休的眼神过去,理所当然地继续被无视掉。 她张张嘴想让老爷子叫卫诚也给她搬个凳子坐,恰好乐喜泡好茶端出来,瞧见她后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许虹顿时忘记刚才的不愉快,暗含得意地挑衅道:“我来看卫爷爷,话说爷爷怎么住院了,我作为邻居不得不说你一句,乐同志你这个孙媳妇当得可不合格啊。” 这番话说出来,别说乐喜他们什么反应,老爷子首先就听得很不顺耳,立即替乐喜张目反驳:“女同志你这句话我不爱听,老头子我住院都是阿喜给我张罗前后地跑,她做的已经更好了,合格的不能再合格。” 而且就算不合格,自有他和卫诚来评判,哪里有外人说嘴的份。 如果说刚才老爷子还因为许虹的自来熟而热络的话,现在他就对这人没啥好感了。 一来就说他孙媳妇不好,就问这是上门做客的礼数吗? 许虹被老爷子一通怼,脸上尴尬道:“爷爷,我这不是瞧着你住院受老大罪了嘛,想着要不是她照顾的不好,怎么会让你受这种苦。” 有老爷子斩钉截铁的反驳在,她竟然还想再给乐喜抹黑,有没有成功不知道,反正老爷子脸色已经黑了。 他深深看着许虹,打量着她,心生怀疑。 “我说你这位女同志怎么回事,进门就盯着我家孙媳妇挑拨是非,还鸡蛋里挑骨头,我看你根本不是来看我的,是来找茬的吧?你别叫我爷爷,我不是你爷爷,承受不起。” “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您。”许虹连忙摆手。 乐喜看够她出的洋相,此时终于出声,‘好心’提点:“许同志,我爷爷他住院是因为要治脚伤,并不是被我照顾得不好才住的院。”说着示意她看老爷子还打着石膏的双脚。 但凡许虹真对老爷子上点心,进来后认真瞧上一眼,也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明晃晃的提示。 结果她光忙着在老爷子跟前给乐喜上眼药了,竟然都没瞧见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证据。 所以老爷子真信了她那番鬼话才有鬼了。 “这人谁啊?”老爷子收敛笑容。 柳姐动动嘴,刚要道上一声歉,卫诚那边就开口说了一句话,瞬间让老爷子明白许虹的身份,同时也变了脸色。 卫诚沉声说:“她爱人姓曲。” 老爷子神色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唰地看向许虹,惊诧道:“是他们?!” 卫诚点头确认:“没错,就是他们。” 两人对话间仿佛在打什么哑谜,听得许虹满是茫然,而柳姐心思细腻,好似察觉出什么,和丈夫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剩下的乐喜是唯一清楚内中详情的,看到老爷子变了脸色,当即站起来请许虹出去。 “凭什么啊,我来看望卫爷爷,他都没赶我,你着什么急,你也做不得主。”许虹不干,转手从挎着的篮子里端出带来的上门礼。 一盘馒头。 众人:“…………” 许虹仿佛察觉不到大家的无语,将馒头端到老爷子跟前邀功:“卫爷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细面馒头,特地用的精白富强粉,刚出锅还热乎乎的,您趁热吃,尝尝味道怎么样。” 老爷子黑着脸默不作声,但态度已经表现得极其排斥。 乐喜很是无语,瞧许虹那架势,搞得好像白馒头很精贵,他们家没吃过一样。 卫诚干脆地赶人:“我们家不缺这点吃的,你走不走?”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许虹不想走,可这由不得她。 乐喜上手扭住她胳膊往外扯,边扯边道:“许同志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要是还有点脸皮就赶紧地离开吧。” 许虹听得火气直冒想发飙,但是卫诚还在旁边看着,她眼珠一转顺势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弱弱道:“干嘛要赶我,我只是想给卫爷爷送点吃的。” 老爷子脸一扭,连连挥手:“你家的馒头我可吃不消,拿走拿走!” 许虹状似很受伤地看向卫诚,喏喏道:“可是这是我的心意,我亲手揉面做成的呢。” 话才落地,大门外突然传来曲二婶的骂声。 “许虹你个不安分的骚狐狸,端着老娘刚做出来的大白馒头跑哪儿去了——” 乐喜几人全都听到了,顿时一脸黑线,合着许虹拿来献殷勤的馒头还是出自曲二婶的手,什么她自己亲自做的,也不怕闪掉自个儿的舌头。 许虹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巧被拆穿,脸色讪讪。 眼看外面曲二婶就要去别的地方骂街找人,乐喜当即高声喊道:“许虹在这里!” 许虹转头怒目而视,都忘了在卫诚面前保持形象。 而卫诚呢,在乐喜喊出声的时候,他已经心有灵犀地去开门了。 下一刻,曲二婶冲进来,瞧见许虹后揪住人破口大骂,“你跑过来干啥?还偷了老娘新做的白馒头,你说说你想干啥?我打死你个不安分的!” 两人当场撕扯起来,甚至曲二婶话里话外还牵连到卫诚头上,这就让老爷子不高兴了。 特别是意识到曲二婶的身份后,老爷子更加看她们不顺眼,当下黑着脸怒斥道:“想打架出去打,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 看着老爷子发怒了,卫诚和乐喜连忙一人一个将曲二婶和许虹撵出门。 柳姐放下篮子,一脸歉意地也跟着告辞。 夫妻俩过来没说上什么话,全看许虹在那儿表演了,瞧着她在卫家闹腾,心里颇为歉然。 说来都怪他们招来这么一户租客,不然卫诚也不会被许虹盯上。 柳姐走之前和乐喜道歉,话里表达了这么一番意思。 八零嫁男主 第126节 乐喜不好和她讲就算没有她的缘故,许虹该纠缠还是会纠缠过来的。 送走他们夫妻,乐喜叹口气,拉着脸色沉沉的卫诚回到老爷子身边,瞧着他也心情不好的样子,特别后悔刚才没把人拦住,把家里好好的气氛都给破坏了。 她正想着法子哄一哄这爷孙俩,老爷子先开口了,问:“他们就住对面?那个人也在?”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卫诚点头,沉声道:“是的,不过目前只见过她们婆媳两个,那人还没出现过。” 这时大门又被敲响,乐喜赶紧去开门,却看到武壮士去而复返,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直接说道:“篮子忘了,我来拿。” 卫诚听后拿出篮子里的东西,又随手装了自家的几样点心果子当回礼,把篮子还回去。 武壮士接过篮子,临走前随口道:“之前是个意外,我已经和她男人说过,会让曲同志以后管好媳妇。” 卫诚和乐喜送人的脚步齐齐一顿,嘴里的问话脱口而出:“他已经过来了?” “你们说曲同志?”武壮士点点头,“他确实过来了,昨晚到的。” 瞧着乐喜夫妻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以为他们是担心那一家子再来找茬惹麻烦,立马保证说会把人看好,不让许虹再来骚扰他们。 乐喜谢过,虽然他们介意的并不是这一点。 武壮士的话,老爷子也听在耳中,等客人离开,他忍不住深深叹口气,示意卫诚送他回屋歇歇。 卫诚立即上前抱起老爷子进屋,乐喜在一旁搭把手,待他安置好老爷子出来,顿时担忧地看过去。 卫诚摇了摇头,安抚道:“没事儿,让爷爷缓缓。” 毕竟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急于一时,也不在乎眼前这一点,缓缓就好了。 乐喜拉着卫诚去厨房忙活午饭,同时奇怪道:“之前不是说把他送进去了吗,怎么人又出来了?” 卫诚扯扯嘴角,“意料之中的事,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革命委主任,背后要是没点能量把自己捞出来才奇怪。” 乐喜一想也对,可就这么放他在眼前晃悠,让老爷子不高兴? “怎么可能。”卫诚缓缓摇头,“现在不过是一步步耗空他的依仗罢了,等时机一到……” 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但乐喜能明白,等时机一到,曲立党绝对讨不得好。 乐喜见他心中有数,自己也不再提这件不愉快的事,埋头专心伺候熬给这爷孙俩的汤药。 卫诚手下也不闲着,快速拾掇着一家三口的午饭。 夫妻两个正一心忙活,大门忽然又被敲响。 “…………” 乐喜默了默,停下手里的活计侧耳听了听,确定自己没听错,确实又有人在敲门。 卫诚走不开,乐喜便狐疑地起身去开门,“是不是柳姐那边又有事儿?” 但是这次和柳姐没关系,而是街道办那边得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带着帮他们找好的保姆人选上门来了,偏偏还和刚刚出门一趟帮忙打酱油的石头碰到一起。 石头面色发苦,想拦又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乐喜将他们一行人请进院。 卫诚瞧见他愣在门口,走过去接过酱油瓶说:“别担心,你照顾老爷子照顾得不错,以后再接再厉,不会赶你走的。” 石头听了犹如吃下定心丸,心里的大石头当即落下,大松一口气,连忙鞠躬道谢。 卫诚摆摆手,让他进屋看顾着老爷子。 两人说话的时候,乐喜已经听街道办的人将带来的几个人选介绍完毕。 街道办这次给他们找来的人选不少,一下带来六个,三男三女,都有意接卫家的保姆工作,任乐喜挑选。 乐喜看过一遍,又挨个问了情况,最后才留下一个黑瘦的二三十岁女同志,和卫诚商量道:“我们以后都要忙工作学习,没有时间操持家务活,不如请个人过来帮着做,方便照顾爷爷的一日三餐,咱们也能轻松点。” 卫诚自然没有意见,“挺好的,你决定吧。” 乐喜毫无意外,解释留下的这位做饭手艺不错,家务活据说也干得不赖,正好留下试用几天看看,如果合适就是她了。 黑瘦的女同志姓牛,瞧着快三十的样子,其实真实年龄才二十来岁,看起来却比卫诚还要年老。 她家就住在大栅栏周边,一大家子挤在几平的单位房里,人也是刚从乡下回城,没吃的没住的,只能出来找活讨口饭吃。 卫家这个活在她眼里是顶顶好,又是通过街道办介绍来的,比较靠谱,来的六个人都抱着一定要招上的心思,没想到最后被牛同志幸运中选。 牛同志惊喜得张大嘴巴,仿佛不敢置信,和乐喜确认了好几遍,最后确定真的选了她,一下高兴得跳起来。 随后意识到不能这样,她立马又站好稳住,开始和乐喜谈工资待遇。 在这一块上,相比起笨嘴笨舌的石头,牛同志表现得熟练多了,几句话同乐喜商定好薪酬以及工作范围,迅速签下雇佣协议,走马上任。 但和石头不同的是,被乐喜称作牛大姐的牛同志并不能住在卫家小院,只需要早上过来做活,晚上还得回去。 牛大姐瞟着卫家的院子,听说还有其他几处大院子也是他们家的,特别希望能住过来,怎么着都比在家里人叠人的好,但是乐喜并没有安排她住家。 一个是她的工作性质完全没必要,另一个也是考虑到老爷子的顾忌,不好留她在家住。 牛大姐只好遗憾放弃住过来的想法,挽起袖子当即就想接过厨房的活表现一下。 乐喜让卫诚送街道办的人以及其他落选的几人离开,回头见牛大姐已经钻进厨房忙活起来,立马赶过去制止道:“这一顿就不用了,等吃完饭我给你安排下具体的活再说。” “那我……”牛大姐还想着能趁机表现表现,如果可以蹭顿饭就更好了。 但是看乐喜的意思,显然不可能,她连忙放下东西,又赶紧去找其他的活。 乐喜干脆叫她把院子打扫一遍,再找出家里的脏衣服让她洗。 有事情做之后,牛大姐心里立马踏实下来,动作麻利地先把衣服泡上,然后开始打扫院落。 卫诚送完人回来,瞧见她已经干起活,不禁点了点头,进厨房和乐喜说:“你选的人不错,是个手脚麻利的。” 乐喜莞尔一笑:“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选的。” 两人说着话继续张罗饭菜,很快将一顿午饭连同两锅汤药煮好,然后出来一看,发现牛大姐已经把院子打扫干净,衣服也洗好了,正在搭绳晾晒。 乐喜让卫诚摆桌端饭,自己过去仔细瞧了瞧洗完的衣服,发现挺干净的,十分满意。 牛大姐捏着裤腿紧张地站在一旁,看到乐喜露出满意的神色,脸色才稍稍缓了缓。 “很好,大姐留下吃顿便饭吧。”乐喜开口道。 雇佣协议里是不包饭菜的,但牛大姐这次表现好,乐喜也不吝那一口吃的,索性留她吃顿饭熟悉熟悉。 牛大姐喜上眉梢,立马高声应道:“嗳!” 石头的胃口大,午饭本就做得多,再多一个牛大姐也没什么。 不过为了以防不够吃,乐喜又让卫诚把留下的干粮饼子和馒头都热了端上,这顿饭管够。 对于吃的,牛大姐可不会客气,坐上桌见主家都动筷子后,立马紧跟石头一起伸向大白馒头。 两人的手碰到一起,双双对视一眼,没产生什么花火,反而暗含敌意和警惕。 乐喜不是没看见两人之间的机锋,但她对此乐见其成。 这两个人真如此正好互相监督,以免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欺上瞒下,对老爷子不好。 卫诚和老爷子看到后,对此也没有说什么。 乐喜对两人互相介绍一下,并和老爷子说了刘大姐以后的工作。 老爷子欣然接受,对此并没有反对,还夸乐喜做得好。 看他已经像是缓过来的样子,乐喜和卫诚都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之后开始吃饭,乐喜发现一件事。 之前就过说石头的胃口很大,但是在和牛大姐做过对比后,乐喜发现牛大姐竟然比石头的胃口还要大。 她这下不由得有些庆幸签协议时没有包下牛大姐的三餐,虽然他们家也不缺这点饭,但是如果按照牛大姐这个胃口,真包了她的饭,还不如直接付工资来的划算。 牛大姐估计也知道自己的饭量吓到他们了,本着能吃一顿是一顿的心思,在乐喜他们的默许下,放开了胃口吃,最后直接在石头愣神的功夫中,将剩下的馒头饼子以及一些饭菜全扫进自己的肚子里,终于能吃到回城后的第一顿饱饭。 吃饱后牛大姐热泪盈眶,嘴里感动道:“真好,真好,这是我几年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了,你们可真是大好人,要是以后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乐喜嘴角一抽,没有接话。 牛大姐有些失望,但想想她给的工资,以后自己攒着,说不定也能偶尔吃上一顿饱饭,于是也不强求了。 倒是老爷子有些心软,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对上卫诚不赞同的眼神,他砸巴一下嘴,也不讲了。 吃过饭,牛大姐积极地抢过洗刷的活,占住厨房将卫诚乐喜都推到外面,自己开始忙活着洗刷锅碗瓢盆。 乐喜瞧厨房里除了厨具以外也没什么东西,那些吃的喝的都放在屋子里的橱柜里,所以倒也不介意牛大姐就这样占住厨房干活。 趁着这个功夫,她正好把给卫诚和老爷子熬的汤药倒出来,亲眼看着他们喝干净,然后又冲了红糖水过来给他们甜嘴。 忙完这些,乐喜坐下一起喝着红糖水,说:“有了牛大姐,我可就轻松下来了。” 卫诚笑着跟着道:“我也轻松下来了。” 老爷子拍手道:“早该如此了,小牛一来,你们都能轻松下来,正好专心工作和学业,也不用担心老头子我。” 乐喜不好意思道:“爷爷你不介意就好。” 老爷子立马摆手:“我介意什么啊?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只是请个人帮忙而已,介意啥呀。” 卫诚拍着乐喜的手说不用担心,咱们都不在意这个。 乐喜松下肩膀笑笑,回想起汪红英当时听到她说要请人做家务时的反应,再瞧瞧卫诚和老爷子如今的表现,庆幸他们和她三观相合,不然为了促成这件事,她肯定还要多花不少功夫。 他们说话的时候,石头坐在一旁有些坐不住,特别是看到牛大姐的卖力表现,他的神情顿时十分忐忑。 老爷子发现后安慰道:“放心,你有你的活,小牛有小牛的活,你们分工工作,好好干。” 石头听了看向乐喜,见乐喜点头认同老爷子的话,他这才放下心来。 事实证明,牛大姐不愧是家务活上的好手,片刻之间,她就飞快把厨房里的那一摊子收拾整理好,然后擦干净手,打理好自己出来汇报情况,说把一切都弄好了,还有什么活要做的。 乐喜看看院子,发现其实也没多少活。 最后她将目光目光看向老爷子的屋子,和老爷子开口说:“爷爷,不如让她去帮你拾掇下屋子吧?” 老爷子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算了,我屋子有石头帮着收拾,让她去给你们搭把手吧。” 牛大姐顿时神情紧张,忐忑地看向乐喜的反应。 乐喜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先问了卫诚的意见,确定卫诚不介意后,起身进屋收了收东西,才和刘大姐说:“你进去简单打扫一下吧,其他不要乱动。” 牛大姐嗳嗳应着,赶忙拿了水盆抹布和扫帚进去打扫。 乐喜也没敢放她一人在房间里,自己就在门口看着,等她打扫完叮嘱道:“牛大姐,以后我们需要的时候就找你进来打扫,其余时间不用进屋。” 八零嫁男主 第127节 牛大姐连忙道:“乐同志放心,我都懂。” 乐喜点点头,希望她真懂自己的意思,不然家里可留不下她。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又双叒被敲响。 乐喜听到后都麻了。 这次又是哪个? 第127章 打探 乐喜无奈又疑惑, 准备起身去开门。 卫诚快她一步,在她有动作之前,迅速过去将大门打开。 看到门外的人,他失口喊了声爸妈, 赶紧将人迎进门。 乐喜从听到他喊爸妈时就下意识站了起来, 猜到这次来的是谁, 下一刻果真看到乐顺和汪红英带着乐乐走进来,连忙疾步上前。 “爸妈,乐乐,你们怎么来了?” 乐顺板起脸:“我怎么来了?亲家老爷子出院这么大事,你都不往家递个信儿, 这不家里刚收到消息, 马上赶过来看看。” 汪红英紧跟着劝道:“孩他爸就别计较这个了,喜子肯定不是故意的。” 乐喜讪讪:“我给忙忘了。” 这些天光记着给老爷子忙出院的事儿,都没想起要给乐家递信儿,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赶过来, 怕是等她意识到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老爷子这时候赶紧出声打圆场,“亲家别怪阿喜,她最近忙着老头子的事都快忙晕了, 再说我这儿也不是啥大事儿,其实不用你们专门跑这一趟。” 乐顺缓下表情, 示意汪红英递上慰问礼,坚持道:“要的, 您出院是大喜事, 怎么不算大事, 之前没听到消息, 作为亲家, 咱都没能去接接您,实在是失礼,您现在情况如何?” 老爷子笑呵呵说手术很成功,并且得益于孙媳妇两口子的精心照顾,他也恢复的不错,因此才早早出院回家来养。 乐顺和汪红英瞧着老爷子还打着石膏的双脚,松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不然老爷子万一有个不好,他们家乐喜可能也要遭罪啊。 老爷子感受到他们真心的关怀,心里一暖,连忙招呼他们坐下说话。 “别站着,都坐都坐,阿城快去沏茶,阿喜你别忙活,继续坐着陪你爸妈说说话。” 在老爷子连声的吩咐之下,一院子的人立马行动起来。 牛大姐很有眼色地多搬来几张凳子,石头将老爷子往前推了推,卫诚忙着给岳父岳母端茶倒水,乐喜把爸妈带来的东西送回屋,然后出来搂过乐乐在乐顺旁边就坐。 因为三人的到来,安静的小院子一下热闹起来,偏偏老爷子就是喜欢这种热闹。 他高兴地和乐顺、汪红英说着话,整个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不说容光焕发,也是精神抖擞,令暗中观察他的夫妻两人忍不住在心中点头,确信他刚才的话不假,他的确恢复的很好。 这样,乐顺和汪红英就都放心了,也达到了过来这一趟的目的。 之后他们又呆了会儿,便以下午还有工作为由提出告辞,不想多做打扰。 老爷子本来还想再留他们一下,如果能晚上一块吃顿饭就更好了。 但是工作上的事耽搁不得,他再有心也不好强留,所以最后只能依依不舍地送走他们,临别时嘱咐道:“老头子在家也没啥事,以后有空随时欢迎来玩。” “一定一定,亲家回去吧,好好休养身体,您保重,咱下次再见。”乐顺让执意送出大门外的老爷子留步,又看了看乐喜,最后挥挥手带着乐乐和汪红英一起离开。 三人是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档过来的,只在这边呆了一小会儿,来也匆匆,曲也匆匆。 由于要送他们,乐喜和卫诚以及石头、马大姐都出来了,推着老爷子的轮椅站在大门前,目送乐顺三人远去,很快消失在胡同口。 等看不到人影了,他们才转头回院。 石头已经习惯了给老爷子推轮椅,下意识抢过这个活,一副积极表现的模样。 老爷子也习惯了被他照顾着,笑着欣然接受,不带半点排斥。 牛大姐见此捏紧了裤腿,想要也表现一下吧,可惜她是后来的,比不上石头和主顾家的情分,老爷子似乎也不乐意她靠近,让她想表现都没地儿插手。 没办法,照顾老爷子的活她掺合不进去,那就只能自己找活做,忙起来才能显出自己能干不是。 打着这般心思,牛大姐瞧见石头将老爷子推推回院了,转眼看到大门口石板地上有些小石子以及尘土等垃圾,可能会影响到老爷子的出行,她立马回院和乐喜说一声,找来扫帚簸箕去打扫。 以防打扫时尘土飞扬飘进小院,牛大姐特地将大门先关上,而后才开始扫地清理起来。 这么一来,可就给了某个一直躲在对门门板后偷窥的人机会。 刚刚乐喜他们出来送乐顺三人的动静不小,被特意注意着卫家的许虹察觉后,立马出来趴在大门后,透过门缝偷看外面的情况。 从几人的对话她得知了乐顺、汪红英和乐乐的身份,却对多出来的一男一女十分奇怪。 男的看起来像是专门照顾老爷子的,许虹想起近来听到传闻,还有对方偶尔陪老爷子出来晃悠的迹象,大概能猜到他的作用。 估计是卫诚孝顺,请来陪他爷爷的人。 但另一个呢? 许虹暗悄悄地偷偷观察,发现对方模样黑瘦年龄看起来又不小时,心里骤然升起的危机感才消下去。 毕竟比起这个人,姓乐的才是最有威胁的那个! 可即便如此,许虹也不想再有超出预料外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决定找机会探探这个卫家多出来的女同志。 上天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机会转眼即来。 眼看卫家小院的大门关上,外面已经只剩下牛大姐一个人在打扫卫生,许虹立马抓住时机开门出来,准备等牛大姐看过来时趁机搭上话,然后闲聊着套套她的来历。 许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走出来站定故意不吭声,等着牛大姐自动送上门。 谁知牛大姐干活太投入,且还正琢磨着怎么比过有先机优势的石头,得到主顾家的重视,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察觉到不远处多了个人。 直到许虹左等右等等不及,故意咳嗽一声,才终于引起她的注意。 牛大姐听到声响下意识转过头看去,猛地和已经迫不及待走上前来的许虹对上,差点骇了一跳。 “我滴个娘哎,你咋突然出现在我旁边,都没个动静的,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啊。” 牛大姐拍着胸口,不满的话脱口而出。 许虹听了脸色一黑,但随即考虑到自己的打算,连忙收敛神色,挤出抱歉的表情道:“对不住,这位大妈,吓到你了。” 牛大姐脸拉下来,不太高兴道:“哎,我说你咋称呼的,喊谁大妈呢,你多大就喊我大妈?” 许虹被她连番怼得差点没反应过来,“我二十啊,我瞧着你怎么也得比我大个十几岁吧,不喊大妈难道喊大婶?” 真是丑人多作怪,一声称呼而已,以她们俩的年龄差,她没喊错啊。 牛大姐被许虹一声声大妈大婶搞得脾气上来,一反在乐喜他们跟前的谨慎小心作态,杵腰较真儿地开始掰扯。 “还大婶,你二十喊我大婶?你说说你几月生的。” 许虹不明所以,“三月啊,怎么了?” 不是,她过来不是跟她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她分明是来跟她打探情况的,怎么就跑题了。 没等许虹把话题带回正轨,牛大姐便气愤道:“你三月,我六月,你还比我大三月呢,就这你叫我大妈大婶?合该我叫你一声大姐。这位大姐,你边儿去一点,别挡着我干活!” 许虹一脸便秘色,被看起来大自己许多的人喊大姐,实在太膈应了。 而且她也没想到这人看上去这么老,实际年龄居然和她一样大,不怪她喊错,是对方长得太埋汰。 一声称呼而已,何必这么较真,忒小气。 不愧是跟姓乐的有关系的人,性子就是不讨喜。 许虹心中鄙夷,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因为她还要跟这人套近乎呢。 为了搞清楚卫家现在的情况,她暂时受点委屈怎么了,反正早晚都有卫诚帮她讨回来。 有这么一层底气,许虹很是放得下身段,立即改口附和:“好好好,是我搞错了,大…妹子,你这是在干嘛?” 牛大姐一脸怪异,“这还用问,没看到我在打扫卫生吗?”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跟瞎有啥区别。 许虹忍,维持假笑继续:“我看到了,就是不明白怎么帮她家打扫卫生了,乐同志是不是又犯懒了呀,早说过她这个卫家孙媳妇当得不行,其他人还不相信。” 瞧瞧,自己家门口的卫生都不做,还让别人帮忙,她自己躲家里清闲,一点当人媳妇的自觉都没有。 牛大姐不乐意听这些,她现在可是端着乐喜的碗,怎么可能允许许虹这样随口污蔑主顾,万一传到正主那里,她这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你谁啊,别瞎胡说!”牛大姐当即反驳,强调道:“你不知道乐同志对我可好了,招我来做事第一天还管了一顿饭,吃得我饱饱的,现在还有点撑呢,她和他们一家都是大好人。” 许虹其他都没听进去,就听见她说的做事俩字,立即追问:“做事?打扫卫生??” 牛大姐挺腰板:“不止呢,我还会做饭洗衣裳整理房间,这些活计我都能做。 经她这么一说,许虹算是明白了。 “也就是保姆?她竟然还请保姆?!”许虹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乐喜她怎么敢,都说她这个卫家孙媳妇当得不好,她不应该为了证明自己事事亲力亲为,当牛做马积极展现自己的作用吗? 怎么直接请保姆了,难道不怕卫诚和老头子嫌弃她没用吗? 许虹表示不能理解,震惊得目瞪口呆状。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珠子转了转,暗道这样的话也不错,至少应该能让卫诚看清她的真面目吧。 他不是不信她说的那话么,正好叫他看看姓乐的有多废,到底适不适合当媳妇。 牛大姐不知她刹那间冒出的这些小心思,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保姆怎么了,乐同志要上大学,她爱人也要工作,两人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请个人帮忙照顾家里生活不是挺好。” 这番话一下将许虹从满脑子的臆想中拉回现实,然后便听到身后院里传来曲二婶熟练的指使声。 “许虹,跑哪儿去了,快回来烧壶水,立党渴了!” “来了。”许虹下意识回了句。 然后,回过神的她脸上一阵扭曲。 想到乐喜能上大学,还有保姆伺候,而她大着肚子,却要干家务活伺候人。 这之间的落差,岂是一个天差地别能说的。 许虹很难不心生嫉妒,实际上她都嫉妒得红了眼睛。 “不行,我也要请保姆!” 八零嫁男主 第128节 第128章 岁月静好 这一晚, 乐喜是请假在家住的。 大概是因着老爷子顺利出院,卫诚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块,晚上情绪比较剧烈, 格外卖力。 乐喜已有几日没有和他亲近过, 自己也有点想头, 再加上体谅他担忧老爷子的心,因此十分配合, 令某人更加激动起来。 两人胡闹半宿才消停, 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时, 外面天色还早。 卫诚透过窗户察觉到这一点, 回头瞧见怀里人依赖恬然的睡态, 心里忍不住蠢蠢欲动。 身随意动, 下一秒他便翻身而上, 意图趁着晨光正好,再和媳妇亲近一番。 乐喜被他这么一动弄醒了,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家伙, 差点没被压断气,顿时挣扎着往下掀人。 “卫诚同志, 大早上你不睡觉, 又闹腾啥呢!” 卫诚一口叼住她脸蛋上的肉, 含糊地回道:“来,咱们继续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被折腾得腰酸腿颤的乐喜:“…………” 不是刚喂饱吗,这才过多久, 怎么又来?! 再来她今天怕是别想起床了,乐喜想到等下吃过早饭还要回校销假上课, 赶紧叫停:“别别别, 我今天还要课呢, 你也歇歇,身子刚养好点,别可着劲儿胡来。” 好东西得慢慢享受,别一下吃太多,容易腻。 还有一个,小心铁杵磨成针。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卫诚的身下瞄。 卫诚没等她瞄见,果断低下头堵住她的嘴。 房间随后又响起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 等乐喜终于从某人魔爪中逃出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时间刚好。 由于她的强烈要求,卫诚没敢做太过,所以她现在仍旧还是生龙活虎,不得不说年轻的身体就是恢复力强。 两人起来时,牛大姐已经早早赶过来等着,用乐喜昨晚给的钱都把菜买好了,趁主顾家洗漱的功夫,她赶忙进厨房做饭。 与此同时,陪同老爷子睡在主屋的石头听到院里的动静,忙不迭起来伺候老爷子早起。 随着几人的动静,安宁的小院气氛瞬间变得活跃生动起来。 牛大姐手脚麻利,很快将早饭做好,特地蒸的花卷馒头,煮了一大锅大米粥,另有三五道适合早上吃的清淡小菜。 在她忙活的时候,乐喜拿出砂锅将卫诚和老爷子的汤药熬上,等吃过饭不耽误喝。 牛大姐看到后惊讶道:“卫同志也要和老爷子一起喝药吗?” 乐喜笑笑,说了声是,再多就不讲了。 牛大姐反应过来是自己失言,之后便不敢在这件事上多嘴,转而道:“乐同志,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您呆着也不舒服,这事儿以后不如交给我来?” 乐喜犹豫,私心里其实不想把熬药这种事交给别人做,但想想她要住校,肯定顾不及这一块,而卫诚也有忙工作,不能给他添麻烦,牛大姐本就是为了减轻两人负担招来的,交给她也成。 如此一想,她就趁着这次熬药的机会,指导对方记住过程和注意事项,等她去上学后好接手这活儿。 牛大姐成功揽住一个活儿,干劲十足地听乐喜的嘱咐,保证定会把这事儿做好了。 乐喜让她看着自己熬了一锅,第二锅则将给她来试手,自己则在一旁监督指导,最后看到她真的记住了才放心。 汤药熬好后在炉子上温着,只等吃完早饭再动它们。 吃早饭时,乐喜一家外加个石头坐上桌吃饭,招呼牛大姐也来吃。 雇佣协议里没说包饭,牛大姐昨晚占了顿便宜,今天说什么都不敢了,且心知他们只是客气,她连忙摆手说来之前已经吃了,然后很有眼色地找了别的活去做。 乐喜没强求,等吃过饭瞧见牛大姐眼睛瞅着剩下的那点饭菜移不开,便道:“剩下的不多,你要是不嫌弃……” 话没说完,牛大姐神色一喜,连忙接口:“不嫌弃不嫌弃,都是精米细面,嫌弃啥也不会嫌弃它啊。” 说着,人几步上前收拾桌上的碗筷杯碟,拿回厨房洗刷收拾,顺便包圆了其中的残羹剩饭。 知道女主人爱干净,她没敢就着他们用的锅碗吃,而是将那些剩下的饭菜弄到一个不怎么用的粗瓷碗里,才狼吞虎咽地扒拉下肚。 乐喜期间进去一趟,发现那些被她刮过的碗盘光可鉴人,看起来非常干净,几乎都不用再洗了。 同时,她也看到了牛大姐的做法,面上不显,心里十分满意。 不过即便这样,在出门之前,她仍旧暗中吩咐石头多注意一些,防止对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石头瞧着木楞,但好在他足够听话,让他照顾好老爷子就事事以他为首,让他悄悄注意着牛大姐,他就郑重应下。 乐喜看他那副仿佛答应了什么大事的模样,不禁好笑,额外提点一句:“别表现的太明显,稍微看着点就好了,如果实在不清楚怎么做就去问老爷子知道吗?” “我知道的,主家。”石头听到最后一句话,大松一口气。 乐喜提点过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屋收拾一下,拿上包准备去学校。 卫诚和她一块出门,走在前头帮忙开门。 谁知他们这边的门刚开,对门也紧跟着打开,然后被关着的哭闹声随即传出来,令人听了直皱眉。 乐喜和卫诚的脚步顿住,面面相觑一瞬,不约而同地朝走出来的那群人看去。 只见武壮士一脸晦气地打开门走出来,后面跟着的几个男同志抬着一张竹编床鱼贯而出,床上躺着正抱着肚子嘤嘤哭泣的许虹,床后追着面带气愤两腿发软的曲二婶,旁边扶着她的柳姐笑容僵硬,特别是对上乐喜诧异的视线后,她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勉强扯了扯脸皮。 乐喜看着都替她心累,一时站在原地没出声。 眼瞧着武壮士等人和他们打了下招呼,然后匆匆离开,留下柳姐没陪同过去,她才迟疑地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个,柳姐就忍不住叹气,绷不住和乐喜诉起苦来。 “还能怎么,那许同志昨晚上不知怎么闹着请保姆呢,她婆婆和男人不同意,她闹了大半夜,早上起来还不消停,一不小心动胎气了。” 三两句讲明后,柳姐免不得看了乐喜一眼。 说来许虹能生出请保姆的心思,估计还是被乐喜给家里请人的事给闹的,看人家有人伺候就想自己也能这样。 偏偏曲家母子不如卫家祖孙开明大方,没能让许虹像乐喜一样如意,她可不就要闹么。 柳姐将这些念头在心里扒拉扒拉,被乐喜察觉到她看过去的异样眼神。 “柳姐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乐喜摸了摸脸,转头问卫诚自己脸上是不是有饭粒。 卫诚伸手帮她摸了一把,伸手示意她看,什么都没有。 乐喜翻他小白眼,没有你就说嘛,做啥要摸她脸,没见还有外人在呢。 柳姐见他们夫妻俩感情好,心里被许虹勾起来的气消了消,回答乐喜刚才的话道:“没看什么,就是听说乐妹子请了人来帮工,想问你感觉怎么样?” 乐喜听出一丝话音,当然点头说好。 有人帮忙分担家务活,让她可以解脱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又怎么会不好,简直好极了。 柳姐听后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乐喜和卫诚还要去上学上班,没太多时间和柳姐消磨,了解下刚才那一幕的因由,再和柳姐说过几句话,两人迅速告辞离开。 卫诚骑着二八杠溜出大栅栏的胡同,先送乐喜去学校,正校门口和她依依惜别,而后自己才往畜牧兽医站里赶。 乐喜望着他骑车飞快远去,抬手看了下表,发现还有点时间,打算去寝室楼把假销了再说。 当时因为要在家住一晚,她让郑小禾帮她向宿管阿姨请了假,现在回来得赶紧销了,顺便回宿舍放下东西。 宿管阿姨简单问过请假原因和去向,记录了一下情况便算她销假成功。 乐喜办完这件事,随即上楼,发现两个舍友都还在,正好等下一块去上课。 王芸芸和郑小禾看到她回来,忙问老爷子的情况如何。 乐喜回说挺好的,拿出带来的零嘴给她们吃,顺带也被王芸芸塞了块月饼。 “月饼?” 乐喜惊讶,看着手上那块五仁月饼有点愣神。 郑小禾已经啊呜吃开了,嗯嗯点头道:“对啊,芸芸她爸送来的,下周末就是中秋节了,不知道学校放不放假,俺想家了。” 虽然家里爸妈重男轻女,对她不算好,但那不是还有对她好的奶奶和二叔呢么,怎么说也是相处十多年的亲人,在阖家团圆的节日来临之际,她有所想念很正常。 乐喜算算时间,确实快到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她最近忙着老爷子的事,忙着学业,忙着和卫诚过小日子,都快过迷了。 还好两位舍友提醒了她,稍后可得提前准备一下,到时好过节。 她将这件事记下,帮王芸芸点评了一下王妈妈做的月饼味道,之后就和她们照常去上课学习。 随后两天,乐喜开始远程指挥卫诚采买做月饼的材料,还有一些别的过节需要的东西,为过中秋节积极准备起来。 卫诚按照她的要求都给买回家,同时没叫乐喜吩咐,自动将到时候要走亲戚送岳家的礼也置办妥当。 老爷子看到后想着今年家里添了人,再也不是他们孤孤单单祖孙两人,顿时对过中秋节生出很大期待,兴致勃勃地给出不少建议。 忙忙碌碌中,中秋节没等到,先来的是老爷子复查的日子。 那天正好是休息日,距离中秋节还有一周,乐喜回家来和卫诚一起送老爷子去医院做检查。 石头作为老爷子的贴身护工,这一趟自然少不了他陪同。 牛大姐因着乐喜透露过一句,说到时过节会给他们发红包和月饼,此时正想积极表现,所以也巴巴地跟上,拎茶递水不在话下。 乐喜暂时顾不上她,和卫诚把老爷子推进检查室交给医生护士,被赶到外面等待结果。 两人对结果已经心有所料,以老爷子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恢复的应该不错。 但因着检查时间耗的时间有点久,他们仍旧难免生出担心,在外面等得焦急。 正忐忑担忧、急不可耐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刺耳的怒骂尖叫,逐渐朝他们这边靠近。 “怎么回事?”乐喜和卫诚对视一眼,心生疑惑。 按说医院应该保持安静,怎么会闹这么大动静。 周围也有其他病人家属,对此纷纷表示奇怪,顺便升起看热闹的心思,忍不住往动静传来的方向伸长脖子,抑或已经往那边迈步,准备过去瞧瞧。 其实不用他们去,那热闹很快自己过来了。 乐喜远远看到搞出这番动静的人,不禁睁大了眼睛。 八零嫁男主 第129节 第129章 小算计 望着那个追打在护士身后, 飞快从眼前跑过的人,乐喜瞠目结舌,十分惊讶。 我去, 许虹不是动胎气来医院养胎了吗, 怎么现在看上去好像没事儿人一样,不光活蹦乱跳, 还追着人家护士小姐姐喊打喊骂,哪像是动了胎气的柔弱相。 之前那种样子莫不是装的?还是过了这么两三天就已经全养好了? 乐喜看不明白, 但表示大受震撼。 不过没等她搞明白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他们身后检查室的门打开了, 代表着老爷子的复诊检查已经结束。 这下乐喜哪里还顾得上好奇别的, 赶紧和卫诚转回身迎上去, 一人接过推老爷子轮椅的活, 另一人去问医生此次复查的结果。 主治医师拉下口罩,笑容满面道:“家属放心,老先生恢复的很好, 下周继续过来看看,等骨头长结实了, 再开始下一阶段的复健工作, 争取早日站起来,不影响生活。” 一番话说下来, 犹如在乐喜他们心中投入一颗定心丸,瞬间让几人放下心来。 卫诚连忙道谢:“辛苦医生了。” 主治医师摆摆手不居功,叮嘱他们下周记得过来再做复查, 然后抬脚欲走, 准备去忙其他伤患。 乐喜突然想到一事, 立即道:“医生, 下周也是休息日过来吗?那天怕是不太方便。” 主治医师脚步一听,疑惑地望过来,眼神询问怎么个不方便。 不等乐喜解释,老爷子反应过来,拍腿解释说:“下周这个时候是中秋啊,可不是不太方便嘛,医生你们那天要放假的吧?” 医生还以为是什么,算了算摇头道:“中秋只放下午半天,你们上午过来,我肯定在的。” 复查又不费什么事,到时抽出点时间就行。 卫诚与他约定好时间,目送医生带着护士匆匆离开,而后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忍不住都露出放松的笑容。 “没事了,咱回家。” 一行人像来时那样开始往外走,还没走出医院,先在路上听了一耳朵关于刚才那出闹剧的前因后果。 原来许虹之所以会那样追在人家护士身后又打又骂,是因为看到对方和曲立党’眉来眼去‘,加上之前有过‘前科’,所以就一下戳中她的肺管子,把她点炸了,非要教训一顿狐狸精不可。 不说这‘狐狸精’到底是真是假,反正许虹是认定了这件事,不仅打了人家护士,还大闹医院领导,非让给个说法,不然就去举报他们医院作风不正、藏污纳垢。 可是医院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后经过调查证明人护士小姐姐根本没和曲立党有半点牵扯,都是许虹自己误会瞎嚷嚷。 所以最终事情的结果并没有如许虹所愿,让狐狸精丢工作什么的。 不过经过她这样一闹,且她振振有词很有那回事的样子,对那个护士到底是有些影响。 据说护士当场被领导调去别的科室避嫌,刚要升职的机会没了,才见过的同医院相亲对象也掰了,损失不是一般的大。 许虹对此不以为意,还觉得力度太小,没能达到她收拾狐狸精的目的,在医院里逮住人就说人家护士的不是,打着要向大家揭破狐狸精真面目的主意。 虽然曲立党是她早晚要蹬掉的,但一天还是她的男人,那就容不得别人觊觎,谁敢伸爪子就剁谁。 抱着这般心思,许虹毁人名声做得特别理直气壮,一点不觉得自己理亏。 也是因为她这番态度,倒是真让大家狐疑起来,忍不住信了几分,看向人家护士的目光多少有些异样。 流言明里暗里地传着,最后传到护士的相亲对象那里,对方父母顾忌这一点,直接把亲事作罢了。 对于护士来说,这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现在却相当于毁了她的前程不说,还把她刚相好的姻缘搅和散了,不恨才怪。 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这都是之后的事了,和乐喜没多大关系,她也暂时不清楚。 现在她只听了一耳朵那两人的纠葛八卦,当个乐子听听就过,等离开医院便直接将其抛在脑后。 老爷子的复诊顺利,令乐喜和卫诚都放心不少,接下来可以安心为过节做准备了。 之前就说了,乐喜打算亲自做月饼,趁着这天休息日还有时间,她让卫诚护送老爷子回家,自己打算带着牛大姐去市里转转,最好能一气将过节要用的东西都买回来。 卫诚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老爷子先不干了,干脆道:“老头子有石头照顾,能安生回家,不用阿诚再专门陪着,你们俩一块去玩儿吧。” 老爷子眼睛咕噜转着,非常坚持。 乐喜两人拗不过他,想着有石头在确实不用太担心,再说他们还能坐一辆电车,完全可以将老爷子送到大栅栏下车,错不了什么事。 如此,他们倒也没反驳老爷子的决定,听他的让石头照顾着他回家,同时把牛大姐也派着陪同。 石头虽然听话,但毕竟没有牛大姐这个女同志来得细心。 石头对于这个安排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主家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了。 而牛大姐本以为会跟随女主人去市里逛一圈,加深同主顾家的关系和地位,然后得到重用指日可待,没想到才得来的机会转头又跑了。 她张了张嘴,有心想说点什么,但看到老爷子望着乐喜小夫妻俩的欣慰表情,一下悟到对方的用意,再多的话都噎在喉咙口吐不出来。 能说啥呢,人家小夫妻去转悠逛街正好,她插上去干嘛,当电灯泡吗,老爷子怕是第一个不同意。 牛大姐不是没眼色的人,明知道这样做会得罪老爷子这尊大佛,最终得不偿失,她当然不会再强求。 随即她闭上嘴巴,低眉顺眼地听从安排,没让乐喜他们发现那一瞬间的异样。 等电车到达大栅栏,乐喜和卫诚送老爷子三人下车,很快又随同车子离开。 老爷子笑呵呵地挥着手,待到看不见车影了,才喜滋滋地和石头说:“走吧,推老头子回去,咱不当电灯泡。” 石头嗳了一声,熟练地推动轮椅,朝胡同口走去。 由于男女有别,再一个牛大姐也没出声,存在感不高,被两人下意识忽略了。 牛大姐瞧见他们转头就走,都不跟她打声招呼的,心情有点微妙,特别是看到石头接下来的动作后,她的危机感顿时升到最高。 当石头推着老爷子走到胡同口时,看到那里有闲着的几位老人在下棋,已经深知老爷子这一爱好的他顿时停下来问:“老爷子,您要跟他们下棋不,咱在这歇会儿?” 老爷子看到几个老头手里的棋盘就是眼前一亮,当即哈哈大笑道:“行啊,知我者,石头也。” 本是兴致所至而随口调侃的话,却一下被后面跟上来的牛大姐听在耳中。 她眼神一变,忍不住仔细看向石头,打量来打量去,都没瞧出这土包子有啥好的,竟然能赢得主顾家老爷子的青睐,压到她头上。 石头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终于恍然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人,顿时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朝他憨憨一笑。 牛大姐:“…………” 难道是傻人有傻福?她不信! 趁着老爷子沉迷在和棋友斗棋的空档,牛大姐凑上前和石头搭话,详细打探敌情。 实话说,之前虽说两人都在一个主顾家干活,牛大姐却不怎么看得上石头,毕竟不管这么说她也是城里人,有属于身为城里人的傲气和身段,即便和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共事,她也没有结交的意思,最多保持个面子情。 但现在情况特殊,牛大姐有进取心,想成为主顾跟前的得力第一人,那作为绊脚石存在的石头就得好好打打交道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石头不知道牛大姐心里打的小算盘,被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没有一丝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很快就让牛大姐弄清楚他的情况,并得知他是因为想娶媳妇才进城做活攒老婆本的,不禁心神一动冒出个主意。 石头犹在傻憨憨地掀自己老底儿,“我和我娘说了,攒够钱就回去娶个媳妇给她高兴高兴。” 牛大姐盘算着心里那个想法,拐弯抹角地问:“那你要是一直攒不够钱,就不回去娶媳妇了?” 石头一脸理所当然道:“是啊,攒不够彩礼,也没姑娘愿意嫁给我。不过不会攒不够的,主顾之前替我算过,我只要像现在这样用心干上一两年,钱是能攒够的。” 乐喜开的工资不算低,他又包吃包住不花钱,几乎每个月都能全攒下来,过上一两年就能攒够彩礼娶媳妇,比早先预料的五六年快多啦,他很满意。 但是牛大姐不太满意。 “一两年啊……”时间太长了。 她摸了摸自己饱经风霜的脸,再想想自己的年纪,怕是等不了这么久。 石头急着攒彩礼娶媳妇是不错,可她也需要这个机会攒嫁妆急着嫁人啊。 女人的花期就那么几年,看到比她小上两岁的乐喜都结婚了,她心里也是急得很。 人一急,难免就想走些捷径。 比如眼下,牛大姐不动声色地诱导石头,问他:“石头啊,如果现在就能娶上媳妇,你愿不愿意?” 石头愣住,似是不敢置信:“真、真的?” 竟然有这种好事儿?可他的彩礼还没攒多少。 牛大姐放话:“姐这边想起有门适合你的亲事人选,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吧。愿意的话,咱马上给你牵线看看。” 见她来真的,石头脸上一红,手无足措地扭捏道:“那,那见见呗。” 只要人合适,他当然愿意的啊,就怕对方看不上他。 牛大姐拍胸脯保证不用担心,这事儿保准给他说成。 不然怎么叫他回家忙着娶媳妇,好把位置空出来给她呢。 过后即使他再回来,她也自信已经赢得主顾一家信任,顶替掉他的重要性。 牛大姐的算计,石头一无所知,只为这天降的大饼激动不已,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第130章 中秋佳节 乐喜和卫诚在外面转悠小半天, 过足二人世界后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来。 老爷子也在胡同口和几个老头过足了一把琪瘾,看到他们立马扔下刚下到一半的残局,笑眯眯问:“回来了啊, 都买的什么?” 乐喜提了提手上的袋子, “都是做月饼的材料,回家马上开始, 到时叫爷爷尝尝我的手艺。” 老爷子嗳了一声,连声道好, 丝毫不提乐喜在厨艺上比较手残的事。 嗐, 说那些扫兴的干啥, 反正有大孙子在呢。 作为一家之主, 他必须得承担起一定的重任啊是不是。 被抱以重任的卫诚拎着大兜小兜的东西一块回到家, 不用乐喜吩咐, 当下就换身衣裳挽起袖子,打算开始做月饼的准备工作了。 乐喜瞧见后喊了声等等,然后埋头从刚带回来的东西里扒拉出一条碎花围裙,兴致勃勃地示意卫诚上前。 “来, 我帮你系上这个,等下干起活来方便。” 看到碎花围裙的卫诚:“…………” 倒也不必如此。 之前没有围裙, 他不是也好好的做饭刷锅洗碗了嘛, 现在用不用无所谓。 八零嫁男主 第130节 但乐喜觉得不成, 坚持道:“待会儿又是面粉又是油盐的,弄脏了衣裳怎么办, 这可是我特地买来的呀,系上让我看看嘛。” 卫诚一脸拒绝, 想说弄脏了衣裳没事, 换下来洗一下就可以了, 家里不是有保姆了么,都不用乐喜动手洗,不然还有他。 可是当听到乐喜最后那句话,还有看到她脸上兴致盎然的表情后,他嘴里的拒绝就说不出来了。 算啦,只是一个小小要求而已,满足她一下也无妨。 “咳,我记得当时你还买了条格子布的……” 碎花啥的就免了。 乐喜失望道是有的,那条原本就是买来给他用的,只不过她想看看他系上碎花这条是什么样子,所以才故意放着格子布的没动,结果他居然没上当。 恶趣味被揭破,她只好停下蠢蠢欲动的爪子,找出格子布的那条给卫诚系上。 卫诚投桃报李,把碎花的系在乐喜身上,而后上下左右看看,十分满意。 这个时候,牛大姐已经很有眼色地将桌子、案板等物搬了出来,按照乐喜的要求放在院子正中央,另外将做月饼所需要的食材、工具啥的也都拿出来,拾掇打理好放在周围,方便到时候随手取用。 一切准备就绪,乐喜和卫诚坐到案板前开始做月饼。 卫诚手艺好做主导者,乐喜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听安排打下手,两人分工合作,气氛和乐。 老爷子瞧得眼睛眯成一道弯,指挥石头也在一旁帮忙,打个水递个东西之类的。 这些活本来被牛大姐包圆了的,现在却被石头分去一部分,她心里自然不满意,越看石头越觉得碍眼,暗道说亲那件事必须得赶紧促成才行,不然再让他待下去,这里哪还有她立脚的余地。 想到这里,牛大姐眼神闪了闪,转瞬又遮掩起来,没叫乐喜他们看出分毫。 乐喜也没那个功夫注意到家里保姆的异样,她正一心和卫诚讨论水果馅的月饼该怎么做。 时下的月饼大多都是五仁的,其他馅料的不多,乐喜在后世吃过见过不少别的种类,想着既然动手做了,不如干脆尝试着做出来几种,到时候不管是吃还是送人都便宜。 卫诚对此全力支持,买材料时根据乐喜的描述将有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买了回来,不然也不会大包小包那么多。 现在开始动手,两人打算先做几个新式的试试手,五仁的放到最后再来。 老爷子见多识广,得知他们的打算后就在一旁做指导工作。 他没乐喜前世的经验,可在年轻时也是吃过尝过不少好东西的,当下回忆着把一款冰皮豆沙馅的月饼讲述出来,给乐喜二人作参考。 卫诚那个脑袋瓜子不是盖的,学知识能举一反三,做月饼当然也不遑多让,根据乐喜和老爷子的口头述说尝试几番后,竟然还真把几种新月饼搞出来了。 比如乐喜喜欢的玫瑰鲜花馅,老爷子怀念的冰皮豆沙馅,照顾乐顺和汪红英口味的蛋黄莲蓉馅,以及符合乐乐小孩子心性的小动物月饼,可谓是把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就是少了他自己。 乐喜发现这一点,趁着他为此忙碌的时候,自己在那儿捣鼓着专门为他设计出一款咸香馅的,最后裹上外皮压出心形送上。 卫诚忙完看到,犹如被当众表白一般,耳根一热,心尖划过暖流。 乐喜献宝似的问:“喜欢吗?” 卫诚接过去,眉眼带笑地点了点头,顺手也给乐喜回一个心形玫瑰馅月饼,正好和咸香腊肉馅的配一对。 这一对月饼首先被端上锅,做好后被两人以尝尝味道的名义吃掉,味道如何暂且不说,吃完心里不是一般的美。 几人合力之下,月饼最终做出来很多,一部分刚出锅就被送去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好让乐顺他们尝尝鲜,一部分用糯米纸和油纸仔细包着拿来走礼送人,最后剩下的都是给自家吃的。 老爷子连尝了好几个,直到最后实在吃下去才罢手,仍旧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牛大姐和石头跟着沾光,不仅一块吃了个饱,还被乐喜送上一些,让他们可以拿回去,或者自己放着慢慢吃。 这算是当初她承诺的中秋节福利之一,至于红包要等到过节才能发。 仅仅是这样,那两人就已经欣喜非常了。 石头得到一包十来块的喷香月饼,特别想拿回家给老娘尝尝,但想到主顾家中秋节那天会给他们放假,他与其现在请假回去,还不如到时候领了红包再回家过节,顺带看望老娘。 牛大姐拿到的比他少两块,本想藏起来一半,给家里带回去一半,但是想想她心里那个打算,最后咬咬牙全送出去了。 八块月饼的威力不算大,但也得看是用在哪里。 譬如被牛大姐送到的邻居一家,他们家和牛大姐家里的情况类似,人多房子小就不说了,关键是他家还有个没了爹妈只能投奔过来打秋风的外甥女。 这外甥女总比不上自家孩子重要,那家自己孩子都快养不活了,哪里还能收留一个外人多久呢。 所以当牛大姐带着礼上门说帮他们给外甥女寻摸到一门好亲事时,那一家狼吞虎咽地抢着月饼吃,几乎没多做考虑就同意了。 当然前提是还得有一笔彩礼,不然他们这段时间不是白养啦。 牛大姐知道石头手里没几个子儿,想让他顺利相好回家娶媳妇,这彩礼钱肯定不能要多,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和邻居商量,最终好歹压到一个可以接受的数目。 搞定这边,牛大姐差点虚脱,擦把头上的汗,觉得自己为石头的终身大事真是付出良多。 那小子稍后要是不能滚回家结婚,老老实实给她腾出位置,她可就亏大了啊。 牛大姐感叹一番,办成此事后一鼓作气地通知石头,赶紧抽个时间和人家姑娘见见,最好中秋节就成事。 石头十分心动,但是拒绝了,理由是老爷子离不得他,刚好中秋节那天有假,不如就那个时候见呗,到时他想领着姑娘回家看看,将家里的情况都明明白白地摆出来,该啥是啥。 这样一来,对于想尽快促成此事的牛大姐就不太友好了。 听完石头的打算,她可算是明白这家伙之前为啥相不上媳妇了,要知道现在说亲相看谁不是都往好里说,先把媳妇诓回家再说,好家伙你倒好,事儿没成就把里子全抖露出来,能成事才怪。 牛大姐不屑撇嘴,极力劝说:“石头啊,你这样不行,听姐的,姐给你支招,咱应该这么这么来……” 石头被拉着听了一通‘好主意’,听完疯狂摇头,“不行不行,咱是啥样就是啥样的,咋能骗人呢,我我不干,我娘也不会答应的。” 别看石头平时老实又听话,让干嘛就干嘛,脏活累活半点不嫌,但在这个时候却格外的坚持,倔得像是一头牛,任由牛大姐怎么劝说怎么怂恿都没用。 牛大姐前九十九步都走了,没想到会卡在本以为会是很轻松的最后一步上,那是一个气啊,指着石头鼻子哆嗦道:“这不肯那不肯,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想啊。”石头诚实点头,“但是我不想骗人,骗过来的媳妇不会一心跟我过日子,大姐你别以为我傻就驴我。” 牛大姐:“……!” 该精明的时候不精明,不该精明的时候又精明起来了,真是活见鬼。 “你不是着急娶媳妇吗,咱这只是权宜之计!”牛大姐恼羞成怒。 石头仍是摇头:“那也不成,有主家给我做的规划,我早晚能娶上媳妇,想想倒也不太着急。” 眼看着石头有打退堂鼓的迹象,牛大姐顿时急了。 她把女方那边的事都安排好了,血也出出去了,怎么可能会叫石头这边拖后腿坏她好事啊。 石头不肯来那一套,她只能退一步,没好气地妥协道:“行行行,按照你说的来,到中秋放假那天,我带着姑娘来找你,咱一块去你家瞧瞧。” 想着这样不太保险,牛大姐又建议石头不如早一天回去准备好,到时她再带人过去相看。 记挂着要照顾老爷子的石头当即摆手,说不用这么麻烦,他找人往家递个信儿就好,他老娘收到消息肯定会把家里收拾好准备好的。 牛大姐再次被拒绝,心里噎上好大一口气,心道小样儿就让你这一回,过后等我抢了你的活再叫你好看。 两人如此一番,算是敲定了这件事。 本来按照牛大姐的意思,事成之前是不想让主顾家知道的,但耐不住石头不觉得这件事应该瞒着,所以很快被乐喜知道了。 “这是好事啊,石头你娘不是一直想给你娶个媳妇吗?” 为此老人家还有点抑郁成疾了,说不定等石头顺利娶个媳妇回去,人一高兴就好起来了呢。 这样的话,石头自然是能早点结婚,还是早点的好。 考虑到这一点,乐喜决定中秋节红包给他包大一点,等他成家回来也能更好地照顾老爷子。 老爷子得知后私下也给石头一个红封,作为结婚贺礼提前送给他。 石头红着脸不肯要,“八字还没一撇呢。” “就因为八字还没一撇,你才要拿着把自己捯饬好一点,到时候争口气。”老爷子不由分说地把红封塞过去。 其实里面没放多少钱,就是个祝福的意思,可再少在石头看来也挺感动的,当场就要给老爷子磕头。 老爷子连忙把人拉住,虎着脸道:“咱现在可不讲这个了,你要真有心,等结完婚继续来和老头子我作伴,别有了媳妇就把老头子忘在脑后了。” 石头连声道不会,他心里已经有过打算。 主家有几个院子是出租的,其中一些小屋子的租金不算贵,如果这次能成的话,到时说不定全家都能来呢。 因为还没个准数,石头只是想想,暂时没有讲出来,但心里对此已经抱有很大的期待。 为此他特别感谢牛大姐,如果不是她好心给他保媒拉纤,他八成还要等上一两年。 “牛大姐,你真是个好人呐,这次的事若是成了,我记你一辈子!”石头感动得热泪盈眶。 牛大姐抽动嘴角,觉得石头这憨货在骂她,但是她没有证据。 千盼万盼中,八月十五终于来临,中秋节到啦。 早在此之前,乐喜已经把自家做的月饼送给舍友品尝,同时还叫卫诚拿去一些分给领导和同事尝鲜,得到大家一致的好评,不枉他们费心费力做出那么多。 到了中秋这一天,全市放假,乐喜的学校连同卫诚的单位都放了一天,让他们回家过节吃团圆饭。 所谓的团圆饭嘛,自然是一家人团圆,且人越多越热闹越好,何况老爷子还是个爱在这种时候热热闹闹的,因此乐喜和卫诚商量过后,果断把乐顺他们接过来,两家合一家,一块吃顿团圆饭。 石头和牛大姐都不在,正好汪红英大显身手,接过掌勺重任,由乐喜和卫诚打下手,做出一桌丰盛大餐。 乐顺来的时候带了新弄到的好酒,饭还没开始,他先和老爷子就着下酒小菜品酌起来了。 乐喜不放心地出去叮嘱道:“爷爷还在养伤,爸的身体也要注意,你们俩可不能多喝。” 乐顺顿时讪讪,“知道了,小管家婆。” 乐喜瞪他一眼,正要上前收掉他们的酒瓶子,汪小舅到了,还带着未婚妻圆圆老师。 汪红英出来舀水看到,诧异地问:“你们不在家陪爹妈,跑这儿来干啥?” 汪小舅提了提手里的礼品,嬉笑道:“还能干啥,来送礼呗,刚去你们家了,没见着人就来这里了,果真都在啊,那正好不用再跑啦。” 汪红英听出话音,不跟他客气地接过东西,等他下文。 老爷子叫他们坐下说话,又让卫诚赶紧出来招待。 卫诚正在厨房忙活,乐喜顺手给端上茶水点心,想看看汪小舅搞这么一出是想干嘛,不会真是来走亲戚送礼的吧,她不信。 单看圆圆老师越来越害羞的小模样,几人对汪小舅的目的差不多就有数了。 果然,下一刻只听他兴高采烈地通知道:“阳历年是个好日子,我和圆圆老师打算到时候办婚礼,趁着今儿个过节,特地过来提前和你们说一声。” 大家心有所料,稍稍惊讶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纷纷道喜。 老爷子看着眼前这对即将成婚的小年轻,打趣地问:“国庆节也挺好的,咋不定在那个时候?” 汪小舅看了眼身旁害羞得垂头脸红的人,说他倒是想啊,能早点把媳妇娶回家,他一千一万个愿意,但这不是日子距离太近,时间来不及嘛,能在阳历年就办还是他和圆圆老师以及未来岳父一家费劲唾沫挣来的呢。 乐喜算了算时间,国庆节没差多少天就到,确实太近了,放在阳历年正合适,到时大家也会放假,都有时间去参加婚礼。 八零嫁男主 第131节 “哎对,还是大外甥女懂我,到时候人多办得热闹、喜庆。”汪小舅意气风发。 讲完这件事,汪小舅就要带着圆圆老师告辞,说是来一趟通知下好事将近就只是过来通知的,通知完立马打算走人。 老爷子还想把人留下来一块吃饭,被汪小舅以稍后还要去自己家以及岳父家陪两边爹妈为由谢绝了。 趁着他们说话告别的空档,乐喜迅速回屋包了两大包月饼出来,送给汪小舅:“我和卫诚亲手做的,一家一包,东西不多,是个心意。” 汪小舅和他们本就亲戚,听到竟然是乐喜夫妻俩亲手做的,立马不客气地接了,调侃道:“瞧你们俩感情多好,这月饼舅舅收下了,沾沾你们的喜气。”让他和圆圆老师婚后也能这么夫妻恩爱。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在场之人都听的出来。 圆圆老师的脸蛋耿红艳了,推了推汪小舅,力道轻轻柔柔,跟撒娇似的。 汪小舅可不敢把她惹毛了,拿上东西赶紧告辞离开。 等两人走后,乐喜他们还在讨论着这件喜事,直到团圆饭开吃。 饭桌上,乐顺趁着乐喜和汪红英不注意,逮住机会连喝不少酒,被发现后还打着卫诚的名义,说他这个女婿来敬酒,他不好意思不喝啊,所以只能却之不恭了。 乐喜信他才有鬼,好在他没劝老爷子跟着一起喝。 索性乐顺心里有谱,直到最后也没把自己喝醉,走的时候人还清醒得很,就是不知道回去后酒劲上来会怎么样了。 汪红英拍拍乐喜的手,叫她不用担心,“你爸的酒品你还不知道?喝醉后最多也是缠着人说说话,回家吐了闷头睡一觉就好了,没事儿。” 乐喜点了点头,搂着乐乐送他们回去,直到看见他们坐上电车才回转。 卫诚默默牵上她的手,两人一块走回家,看到老爷子正坐在那儿举头望月,神情略带寂寥。 乐喜一愣,下意识想打破这一幕,喊道:“爷爷?” 卫诚跟着一同喊出声,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似乎清楚什么,对老爷子的异样一点都不奇怪。 老爷子被唤回神,眨眼间迅速收起方才的神色,露出笑容道:“人送走啦?” 乐喜点点头,正想要不要问问,卫诚在一旁开口了。 “爷爷累不累,我送你回屋休息?” 老爷子吃饱喝足又高兴过一场,现在确实很累了,经过卫诚这么一提,疲惫瞬间席卷而来,顺势让卫诚送他回屋歇息。 乐喜不好再探究下去,趁卫诚送老爷子回屋的时候,她把桌上的残局收拾干净,碗筷盘碟都端回厨房。 刚忙活不久,卫诚出来,迅速接过洗碗刷锅的活。 乐喜心不在焉地递着东西,犹豫片刻后试探地问:“刚才爷爷怎么了?” 卫诚平静无波道:“没事,中秋佳节倍思亲。”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候,老爷子不可避免地想起某些人了,睡一觉明天就好。 乐喜了然,松了口气,以为老爷子是想起儿子儿媳,也就是卫诚爸妈了。 可是看卫诚的表现,好像他并没有多少对父母的伤怀思念啊,难道是他在这方面感情比较内敛,藏在心里没显露出来? 乐喜觉得八成就是,顿时怜爱地从后面抱住卫诚的腰,安慰他:“别伤心,你们还有我呢。” 卫诚洗碗的动作一顿,慢悠悠道:“我很好,没伤心。” 为那些人伤心不值得。 第131章 暴露 中秋节过去, 生活继续。 不过节日的气氛却没有散去,因为再过不几天就是国庆节了。 那是一个比中秋节还要热闹还会隆重的重大节日。 到时候不论是乐喜所在的学校,还是卫诚的单位,都将集体放假三天, 比中秋还要多两天呢。 或许可以趁着天气尚好, 秋冬来临之前, 一家人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到周边游玩一圈。 乐喜盘算着这个主意, 在中秋过后的第二天一早起来, 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们家请的那两个人, 中秋放假一天后, 回来的只有一个牛大姐, 没见石头的影子。 乐喜他们以为石头是住乡下的缘故,来的自然比牛大姐慢, 可能等到上午时候, 他人就来了。 但是牛大姐打破了他们这个猜测, 凑到乐喜跟前期期艾艾地表示:“主家,石头他昨儿个相好对象, 现在要在家里结婚,来不了啦。” “啊?”乐喜愣住, 没想到石头效率这么高。 之后反应过来,她立马笑着祝福:“那挺好的, 大喜事,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牛大姐吱吱唔唔,说石头现在正忙着结婚, 这婚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谁知道啥时候能过来啊。 其实石头拜托她跟主家请假时保证过, 会尽快在三天内就办完终身大事赶过来,但是邓大姐有自己的小心思,话肯定不能原本地讲,被她遮遮掩掩地歪曲了石头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乐喜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猫腻,听完皱眉,转头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疑惑不解:“按说不应该啊,他小子走之前还跟我说会尽快回来的。” 牛大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讪讪地说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帮忙传个话。 “那就等几天看看,等他办完事,总该会回来继续上岗。”卫诚一锤定音。 至于在石头回来之前,属于他的工作有谁来做,除了牛大姐也没谁了,只能拜托她先撑上一时片刻,等石头回来再说。 老爷子不太喜欢让牛大姐近身,那些原本由石头贴身照顾的活又回到了卫诚手上,剩下的才是需要牛大姐做的。 牛大姐倒是想全部接手,可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这家人的脾性,她不能着急,必须得慢慢来。 索性她的谋算顺利实施,已经算是成功搬走绊脚石,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 等乐喜和卫诚都离家走后,牛大姐和老爷子打声招呼,以买菜的名义出去一趟,私下叫人去石头村里传信,说主家体谅他给他放一周婚假,好好在家伺候老娘陪新婚媳妇。 石头那个傻货绝对会信以为真,并且她也不怕到时间后会被揭穿,因为到时候她会再递过去一个他被主家辞退的信儿,保证让他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牛大姐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买菜回来看到老爷子推着轮椅打算上厕所,心知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她当即放下菜篮子走过去,殷勤道:“老爷子,我帮您。”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老爷子连连摇头,拒绝她在这件事上插手。 牛大姐知道他忌讳的是啥,不在意地嗐道:“家里就咱们两个,我不说您不说,这种事谁会知道?” 老爷子听了,排斥意味更加浓厚,想到这也是一个被忽略的问题,顿时吩咐:“你去外面叫个小子过来,让他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等阿诚回来再给钱。” 牛大姐不太乐意,有这个钱给她赚了不成吗,非得再找人,那种小破孩瘦胳膊瘦腿的能干啥。 老爷子坚持,催促她快去。 牛大姐磨磨蹭蹭地出去片刻,回来只说没找到人,还是她帮老爷子好了。 如果老爷子想找人说说话,她也行啊。 老爷子脸黑下来,看牛大姐一眼,扬声就朝外喊:“那个跑腿的小子在不在,过来陪老头儿下下棋。” 几乎话音才落,墙头那边立马传来一道高昂又兴奋的应声。 “嗳,老爷子您等着,小子来也。” 下一刻,跑腿小子一阵风似的刮进门,出现在老爷子跟前,迅速推他老人家去解决人生三急。 妄想借此拿捏住老爷子的牛大姐:“…………” 失算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招! 不过这也没什么,她不觉得这种事老头子会好意思告诉孙子孙媳妇,她知道这老头儿要脸,不然不会不让她近身,非要找什么小子过来。 牛大姐想到这一点,紧绷起来的神经顿时缓了一缓,继续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活,好像刚才那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老爷子之后出来也没提,让她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一天的时间眨眼既过,晚霞满天时卫诚下班回来,老爷子一如往常地让他先洗手吃饭,饭桌上爷俩说的也都是广播新闻上播到的国家大事等话题,令躲在一旁偷听的牛大姐松下一口气,彻底放了心。 殊不知等她饭后收拾了厨房离开后,老爷子看家里没了外人,立即对卫诚道:“这个小牛心思不纯,你看看要不和阿喜商量下,再换个人吧。”说完将白天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一遍。 卫诚听完立时明白牛大姐那么做的意图,心下不喜道:“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看走了眼。” 老爷子不以为意:“没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谁都有石头那样的纯善性子。” 可惜石头刚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要在家陪媳妇老娘,他们也不能耽误他不是。 卫诚点了点头,看天色不算晚,继续把白天陪老爷子的那个小子叫过来,花几毛钱打发他陪着老爷子,卫诚自己则骑上自行车,飞快往乐喜学校赶去。 乐喜正在上晚自习,突然听到教室上头的广播滋啦滋啦响起来。 “外语系俄语专业的乐喜同学,外语系俄语专业的乐喜同学,请来正大门门卫室一趟,有人找。” 班里埋头学习的几十人听了纷纷抬起头,然后齐刷刷地朝教室中的某个位置望去。 被几十双眼睛看着的乐喜嘴角抽了抽,猜到来找她的可能是谁,干脆收拾下书包,趁机和班委请假离开。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校园里的路灯依次亮起,偶尔会有老师或学生在路上走过。 乐喜也是其中一员,下了教学楼后一路来到大门口,不无意外地瞧见站在门卫室前面的那位,莞尔一笑,加快脚步跑过去。 “卫小诚,你怎么来啦?” 卫诚挥了下手,回头和门卫大叔说了什么,人便畅通无阻地进来,快步迎上乐喜回道:“来看看你啊,怎么,不欢迎?” 乐喜不信,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会儿过来八成是有事说。 卫诚含笑,“就不能是想你想得不行,才忍不住过来的?” 乐喜抛给他一个小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他们才分开多久,这话让他自己听听会信吗。 “好吧,我来确实有事儿。”卫诚摸了摸鼻子,无奈承认。 大门口不是讲话的地方,乐喜拉上他去了食堂,看到还有夜宵卖,便要上两份,和卫诚边吃边说。 卫诚在家吃过晚饭,不过乐喜买的宵夜份量不多,再吃一些倒也不妨事。 乐喜吃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可以开始讲了,她洗耳恭听,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夜找过来。 卫诚把老爷子口中牛大姐今天的表现讲了一下,意料之中地看到乐喜的脸色沉下来。 他叹口气道:“之前看着她虽然有点小心思,但人用着还行,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出真面目了。” 乐喜没了食欲,放下筷子推测:“那时应该是有石头在,两人能够彼此监督,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估计就松懈下来,不小心暴露出来了。” 八零嫁男主 第132节 而且那种事如果不是老爷子心性豁达又经历得多,可能真不会轻易跟他们提,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暴露。 牛大姐八成打得就是这个主意,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吧。 这样的人是肯定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卫诚赞同:“爷爷也是这个意思,让咱们商量一下换人,你有什么打算?” 乐喜想了想,牛大姐是通过街道办招来的,不太靠谱,这次就不找他们帮忙了,而比较老实可靠的石头则是表姑给他们找来的,还算不错,可也不能三番两次地拜托她老人家。 毕竟能找到石头那样的是幸运,可谁又知道下次找来的人会不会是下个牛大姐呢。 靠谁都不如靠己。 想到之前有次柳姐向她打听请保姆的事,貌似也有请人的意向,乐喜不禁心中一动,试探地问卫诚。 “你觉得我开个公司专门招保姆怎么样?” 到时候招的人多了,不信找不到适合自己家的靠谱人选! 卫诚刚喝进嘴一口汤,听到这话一个不妨直接呛了,咳嗽道:“你说啥??” 乐喜坐正:“我说我干脆开个家政公司好了,到时候找到合适的人,先满足咱们家,又方便又放心又实在。”真是越想越可行。 卫诚默默伸大拇指,为她这魄力折服,但该提醒的还是要先提醒一声。 “你不是还要上学?开公司肯定需要费精力费时间,你能顾得过来?”以他的工作性质,肯定帮不上什么忙的。 乐喜抱臂斜他一眼,看不起人咋地。 她没有时间,别人有时间啊。 她只要有脑子有想法有钞票,再找个人替她实施就可以啦,干嘛要自己亲自下场。 什么都叫她想好了,卫诚无话可说,只能以资鼓励,麻溜地上交刚发的工资和奖金给她试手。 第132章 大黄鱼 打定主意后, 乐喜当晚请假回家,首先和老爷子谈了这件事。 老爷子诧异又激动,当场赞扬道:“这很好啊,咱们家里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原先我还可惜你们俩将来不做这一块, 那些老人脉老关系都要废了呢。” 乐喜不好意思地摆手:“我只是因为咱家这事儿有个想法, 想先试试, 方便自己的同时也方便一下大家, 能不能成还不好说, 爷爷暂且别太大希望。” 老爷子表示没事儿, 有想法敢试就挺好, 万一能成, 那家里以前的‘祖业’也算有着落有人继承了,不成也没事, 反正最糟也就这样了。 “阿诚在政府单位工作, 看他那样子要一直呆着,肯定不能钻营这摊子事儿, 但是阿喜你不一样,你现在是学生,即便以后也要进机关做事,那也有四年的缓和时间, 可以趁着机会尝试一番。” 老爷子兴致勃勃地鼓励乐喜, 且并不单单只是言语上的支持,还和卫诚一样有资金上的赞助。 比起卫诚掏出的工资奖金啥的,他老人家更加大方, 出手就是五条大黄鱼。 乐喜十分意外, 当时老爷子说要给她支持点票票时, 她还以为是和卫诚似的,给些钱就可以了,没想到老爷子直接指使卫诚去他屋里拿出一个小匣子,从中取出五条黄灿灿的金条来。 老爷子将这五条大黄鱼推到她跟前,格外大气道:“拿去尽管放心大胆地做,爷爷看好你。” 乐喜咕咚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不太看好自己。 一条大黄鱼在后世基本能兑换十来万,好的时候卖给金店甚至能有大十几万,搁在现下怎么也得一万块吧。 一万块,也就是说谁家能有一条,那就是能一跃成为万元户了呀。 现在还是改革开放的初期,万元户有多少? 而现在老爷子一下给了她五条,换成钱就是五万块,八十年代的五万块,购买力可以想象。 乐喜想想就头晕,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是没见过这么多黄金,感觉拿了的话太烫手。 “爷爷不用,我、我有钱。”拒绝的话说出口,让她肉疼不已,却也浑身一轻。 涉及到钱的事都不是小事儿,这黄金她不能拿。 老爷子坚持道:“你能有多少钱,那开公司的事不是小事,启动资金不够,你都开不起来。” “那也不能,这是你的养老钱,我们小辈怎么能……”乐喜推拒。 老爷子笑了,故意挤挤眼小声道:“啥养老钱,老头子不靠这点钱养老,说了你尽管拿去用就拿去,不够再跟我说,总归少不了你做大事的本钱。” 这话暗含的意思太多,乐喜细细一品,若有所悟。 好家伙,原来五条大黄鱼对卫家来说还只是小钱,看来汪红英他们猜测的不错,他家底子确实厚着呢。 乐喜愣神间,卫诚替她做了决定,径直拿过五条鱼塞进她手里:“听爷爷的,拿着吧。” 老爷子附和:“就是,一家人嘛,不要见外。” 话说到这个份上,乐喜再不接受就有点不太好了,她只好半推半就地接下:“成,我现下收了,等以后赚回来再给您补上。” 老爷子笑眯眯的没拒绝,他是不在乎这点钱,但要是小辈儿回头要孝顺他,他也很欢欣呐。 乐喜小心翼翼将大黄鱼包好收起来,改天让卫诚陪她去银行换成钱。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她的底气更足,只要做好计划,想来那个想法不会太难实现。 老爷子这般支持她做事业,乐喜当然得投桃报李,因此当牛大姐第二天来上工时,她干脆地和对方提出:“今天做完结算下工资,以后可以不必来了。” “为啥啊?!”牛大姐猝不及防,震惊又不解。 明明做得好好的,她才想法子把绊脚石搬开,结果主家就不用她了,这怎么能行! 眼看好日子就在眼前,牛大姐不甘心放弃,对于乐喜的辞退通知十分不甘愿。 但是乐喜坚持,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牛大姐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她,被她小心眼报复才被辞退的,见在她这里示弱哀求都不行,转头就去找卫家祖孙评理。 她想着这一家再怎么让孙媳妇当家,背后做主的肯定还是男人,只要男主人和老头子站在她这边,女主人再不满意也得憋着。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还想过后好让乐喜吃吃瘪,谁知最后吃瘪的却是自己。 老爷子被她找上时明确表示这事儿全由孙媳妇做主,她说啥就是啥。 牛大姐那是一个气,就没见过这么不管事儿的老头子,连忙又去找卫诚,可是卫诚早走晚归忙着工作,她想找到说话的机会都难,最后好不容易把人堵住,又被严词拒绝。 卫诚当时就说:“阿喜为什么要辞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识趣就好聚好散,不识趣咱把街道办的人请来,仔细说一说你是怎么耍小手段想拿捏我们家老爷子的。” 听到最后一句,牛大姐脸色瞬间大变,心虚不已。 她只做过那么一件出格的事,最后还没有成,以为老爷子不会说出来,除了自己就没别的人知道了,不成想主家这么快就清楚了。 那个老头子怎么回事,这种事都告诉小辈儿,不嫌丢脸吗?! 牛大姐万分懊悔,气自己太过心急,气老爷子太不讲究,更担心这件事一旦捅到街道办那里,她接下来别想再找类似的活计做,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关系到往后的生存,她即便再是不甘不满,最终也只能按照乐喜的意思,干过这一天后结算完工资走人。 乐喜防止她在最后一天里破罐子破摔搞事情,提前声明:“好好做完,晚上等我回来给你结算工钱,大家好聚好散。” 话语中不乏警告之意,令牛大姐瞬间收了某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除此之外,为了以防万一,乐喜还把昨天陪过老爷子的跑腿小子叫来继续陪着他,工钱按天给,人家十分乐意,比牛大姐积极多了。 牛大姐暗恨,自己算计那么多,却只能功亏一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着不慎被扫地出门。 晚上乐喜请假回来,问过老爷子和跑腿小子,得知她这一天没闹幺蛾子才给她结算工资,包成红包交给她:“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姐以后好自为之。” 牛大姐拿到钱再维持不住表面的和平,拉下脸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乐喜送她到门外,被对门的柳姐看到。 对方瞧见气冲冲地离开的牛大姐,不由好奇地出来问:“这是怎么了?” 乐喜没有把自家事说给别人听的癖好,只道家里和牛大姐合不来,只能忍痛把人辞退。 柳姐心知里边肯定没有她说得这么简单,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乐喜不愿意讲,她也不好多问,干脆做出一副了然状,感同身受道:“确实,现在请人好请,合适的却不好找呢。” 乐喜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没什么意外地问:“你这是去找过了?” 柳姐点头,是啊,去找过了,但是找来找去没找到想要的人选,感觉都不太适合。 想到这里,她看看乐喜,试探道:“现在你家是不是还要再找?我看那个石头就不错,他是谁介绍来的?” 牛大姐是通过街道办招来的,这事儿她知道,就是不清楚石头怎么过来的,瞧着人很不错的样子。 这没什么好瞒的,乐喜便道:“他啊,是卫诚他表姑寻摸的,干活没得说,人也踏实可靠,就是可惜现在回家结婚去了,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 柳姐眼睛一亮,说那不如让卫家表姑再介绍几个,到时乐喜那边解了燃眉之急,她这里指不定也能蹭上一个。 乐喜却摇头说:“都是亲戚,哪能次次麻烦人家,这回我有别的办法,到时候不成了再找她帮忙不迟。” 柳姐听她这样讲,却没提具体是什么办法,识趣地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只道等到那时候别忘了帮她也留意一个。 她家里有个孩子需要照顾,还有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她自己忙不过来,也不能指望个人自觉,还是请人来帮着操持比较妥当。 这是卫家请保姆给她的启发,能花点钱解决的事儿,她又何必非得自己累死累活地忙活呢。 乐喜不清楚她这些心思,却也能猜个大概,想着这极有可能是自己公司开张后的第一个客户,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应下来。 不过她也好奇地问柳姐:“你家里那位不是有很多退伍战友,找他们或者他们家属帮忙不是更好?” 那样岂不是比另外请人更靠谱。 柳姐连连摇头,“不成的,你也说了,大家都是战友,我们怎么好让人家过来给咱当保姆帮佣。” 新社会才建立多久,有些旧思想还残留着影响,比如保姆帮佣之类的活计在不少人看来还是低人一等,相当于给人当下人,放不下身段抑或想不开、没被逼到那个份上的,都不会选这样的工作。 乐喜听后了解了,如此倒是有利于她之后的公司业务展开。 嫌丢人嫌低人一等没事儿,只要钱到位,愿意干的可以安排到另一个地方去,不在自己生活的地盘就没人知道她做什么工。 两人正说着话,许虹从医院回来了,可能是在胡同口碰到了牛大姐,这会儿看到乐喜就忍不住嘴贱,嘲讽乐喜不会做人,请了保姆有啥用,还不是把人给气跑了。 “连保姆都嫌弃你,你都不反思反思自个儿?” “…………” 乐喜无语地翻白眼,感觉许虹说这话完全像是个想pua她的渣男。 “我反思啥?你才应该反思反思,别人家的事少管,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当耗子。” 柳姐听了她这句回怼的话,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许虹当场脸黑,没挤兑成人,还把自己气着了。 八零嫁男主 第133节 果然,姓乐的就是她的克星! 第133章 喜诚 怼完许虹, 乐喜神清气爽。 晚上回到屋里,乐喜拿出老爷子赞助的五条大黄鱼和卫诚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兑换,到时开个存折把换来的钱都存进去。 卫诚任由她在那儿喜滋滋地摆弄大黄鱼, 笑着说:“你不是开公司要用?还存啥,兑回来直接用上, 剩下的再去存。” “那不行。”乐喜摇头, “开公司我就打算用一万试水,这有五万呢, 不存起来不放心。” 卫诚随她安排,转而说起她的计划上, “之前你说请人帮忙跑腿,我瞧你刚才和柳姐聊得热络, 是打算找她?” 实话说,他有点不太建议, 柳姐城府太深,且不像是个能屈居人下给人做事的。 好在乐喜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坦白道:“柳姐也有请保姆的打算, 我和她热络是打着等公司弄好, 让她来当第一个客户的注意。” 至于帮忙跑腿建公司管事儿的人, 她有更合适的人选。 “你觉得表妹孙青梅怎么样?”乐喜询问卫诚。 卫诚一愣,“你想让她给你跑腿?” 乐喜点点头, 之前她听表姑说过,表妹所在的厂子效益不好,孙青梅夫妻俩说是双职工, 但是单从他们连福利房都分不到, 还需要自个儿出来租房子就能看出来, 两人的双职工身份有多虚。 所以如果她能给出丰厚的报酬, 请孙青梅来帮她办事,也不是不能成。 卫诚觉得有点悬,“她怎么说也是工人,你叫她辞工给你办事儿,她不一定会愿意,还有表妹夫那一关,估计也不好过。” “谁说给我办事就得辞工了。”乐喜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他们厂子活不多,工人都是干半天闲半天的,我就占用她空出来的那半天,只要她把我的事办好,我不管她是不是两头拿工资的。”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现在想得再好都没用,具体还得问他们愿不愿意。” 卫诚点点头,补充道:“是这个理儿,另外表妹虽说是咱们自己人,信任方面没问题,但你也得警醒着点,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除开她外再多找几个人选,万一她不成,你也有其他候补。” 以表妹孙青梅几次见面表现出来的情况,其实卫诚不太看好她,但乐喜也说了,人都是逼出来历练出来的,她看中的是表妹骨子里隐隐透出来的那股劲儿。 有表姑的言传身教,乐喜不信孙青梅会差到哪儿去。 她给她个机会,成的话,未来可能多个帮手,不成也没事,权当带表妹见见世面,还一还表姑的人情了。 乐喜打听主意,在表姑下次过来时和她透露了这件事,表姑十分惊喜,立马把孙青梅叫过来,嘱咐她以后跟着表嫂好好干,怎么都比在厂里整天闲着混日子的强。 孙青梅想着厂里确实越来越不太好,而乐喜给的待遇特别诱人,又不用辞工,保住了工人身份,又是帮亲戚做事,不用担心被骗,那还有啥好犹豫的。 她们母女当场就应下了,随后等女婿李富强知道的时候,考虑过后也觉得不错。 毕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拒绝,且都认为这是乐喜因着亲戚关系特地照拂他们呢,心里非常感激。 孙青梅一脸希冀地畅想道:“表嫂说先试用一个月,看我能不能胜任,能胜任就给我从第二个月开始涨工资,到时咱们可以换个宽敞点的屋子。” 李富强抱住媳妇心疼地说:“那你就要操劳了,表嫂能开那样的工资,她要做的事应该不简单。这样好了,厂里的事都由我来担着,你先专心帮表嫂把事儿办好。” 小夫妻俩私下分好工,孙青梅很快走马上任,摩拳擦掌地准备好好干一场,绝对不辜负表嫂的信任。 然而等她找到乐喜后才发现,这事儿并不止她一个负责,还有其他两位‘同事’。 乐喜指着其中的中年男人介绍:“这是老赵同志,以前在政府单位工作,对于一些政策和办事流程十分熟悉。” 这是卫诚介绍来的人,据说是因为家里有人生病需要大笔的医药费,单靠单位那点工资负担不起,所以只能出来想法子找事做,也好赚点外快补贴家中。 老赵随着介绍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看起来脾气很温和,没有一点公家人员的架子。 在场的人见此都轻轻松上一口气,不管人家是什么身份,好打交道就好。 介绍完他,乐喜又介绍另一位年纪比较大点的阿姨,“这位是王阿姨,以前在厂妇委会工作过,擅长与人打交道、了解矛盾、识人辨人等等。” 她是通过王芸芸找来的,看姓氏也知道,她和王芸芸关系不浅,是有血缘关系的远房亲戚。 根据王芸芸交待,王阿姨为了把工作让给回城的女儿,自己提前办理了离退,又为了堵住儿子儿媳的嘴,出来找活挣花销。 乐喜得知详情后十分感慨,就是为了她这份慈母之心,也打算给她个机会。 何况人家在厂妇委会待的那些年不是白干的,是真的有本事,花钱请来给她当人事主管不亏。 王阿姨和大家打声招呼,人看上去也是一副和气的模样,令本来很忐忑的孙青梅稍稍放心下来。 下一秒,乐喜开始介绍她,完后说:“我表妹年轻,经验不足,就先跟着您二位前辈身后跑跑腿,你们帮忙带带她,等锻炼出了效果再说。” 这就相当于安排了一个‘自己人’在两人中间,起到监督和联结作用。 当然,乐喜想让孙青梅跟着他们学习进而锻炼她的心思也是认真的,就看孙青梅能不能抓住机会、学不学得到东西了。 与此同时,三人之间也能形成竞争奋进的氛围。 不要以为随便应付糊弄她一下就能拿到工资了,她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的付出必须得对得起这份酬劳才行。 如此,乐喜开公司的草台班子就初步拉起来了,需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注册公司的手续跑下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乐喜只做了三件事,第一是给自个儿的公司起名儿,就叫喜诚家政;第二是提供注册的起始资金,整整一万块;第三是确定公司地址,设在家里的一处院子上。 那院子位于大栅栏的边边上,里面的一间空置屋子临街,开个门、挂张牌匾再摆上两张桌子,完全能充当办公室。 如果是后世,这办法肯定不成,但现下管得不严,甭管是住宅还是办公楼,只要有房子能作为办工场所,开公司基本没问题。 再说现在一切都是刚起步,哪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办公楼啊,乐喜就是想找也没地儿找。 不过因着把公司地址设在自家出租院子里的事儿,乐喜又得到启发,想着既然是要办公司,一个是办,两个也是办,不如趁着注册‘喜诚家政’的时候,把‘喜诚之家’的手续也顺便给弄了。 “喜诚之家?”孙青梅三人听得愣住,不知道这个是干嘛的。 乐喜就给他们解释,她不是把自家院子拿来出租了嘛,正好趁机办个公司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宜,也好方便管理,不然单凭她来管这事儿,即使有孙青梅的帮忙,时间长了她也会烦的。 何况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上学有空余时间还好说,等以后上专业课忙起来,或者毕业后要上班之类的,她是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再打理这些琐事。 帮乐喜管过一段时间的孙青梅深有体会,认同地点点头:“里面确实挺繁琐的,能规范起来管理也好。” 老赵、王阿姨听得一脸麻,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院子多了不起哦?院子多就是了不起! 两人表达了一番强烈的羡慕之情,按照乐喜的吩咐,把名叫喜诚之家的房屋管理公司也添加进注册的名单里,正好和喜诚家政一起跑手续。 眼下这个时候不同后世,手续是很好跑下来的,因为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吹过来没多久,上头为了搞活经济,大力支持且鼓励创业,对于资金充足勇于尝试的先行者不说一路开绿灯,办手续时的效率那也是杠杠的。 因此不到一周时间,在国庆节来临之前,乐喜便收到孙青梅三人交上来的办事成果。 经过他们三人的努力,喜诚家政和喜诚之家两家公司注册完成,都落在乐喜名下,办公的地方已经布置好,定做的牌匾也都挂上去了,只等她一声令下,他们即刻开始将其运转起来。 乐喜对此挺满意的,表扬他们一番,先给三人放假休息一下,好好过国庆节。 老赵走之前试探地问:“我这儿该做的都做好了,接下来是?” 他清楚乐喜找他做事是为的什么,现在两家公司都顺利跑下来,其中的流程以及该做什么,他们估计都已经学会,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被用完就扔,他得确定一下。 乐喜给他一个定心丸:“等过节回来,赵叔你来负责喜诚之家的统筹运营等等,别看摊子小,里面的事儿可不少,到时还需要赵叔多费费心,做得好咱就重新签雇佣合同,待遇薪资按市场上的经理层次来。” 老赵听了大喜,想谦虚一下,却又怕把机会搞丢了。 王阿姨分外羡慕,恭喜道:“那咱们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老赵为赵经理啦?赵经理,怎么说咱们也是共事过的,苟富贵勿相忘呀。” 乐喜顺势对王阿姨安排道:“王阿姨,节后你来接管喜诚家政,主要负责招人选人,我家需要一个男护工一个女保姆,招好人先把这事儿办好,过了这个考验关再对外开放业务。” 相应的,如果做得好,王阿姨到时也会升级为经理,不用羡慕别人。 王阿姨接到指派很是高兴,不怕有事做就怕闲着没事干。 两位因此都心神大定,接了乐喜包的过节红包,欢欢喜喜地离开。 剩下一个孙青梅眼巴巴地看向乐喜,近一周的时间里她跟在那两人后头跑来跑去,人经过锻炼也算成长不少。 乐喜塞给她一个大红包,表扬道:“你做得很好,我看你对算账有一手,接下来两边的财务都由你负责,但不用受那两人管,直接向我每周汇报交账,表妹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接下这项重任?” 孙青梅喜不自胜,忐忑尽去,挺起胸脯保证:“表嫂放心,你把这事儿交给我是信任我,我绝对会给你看好了,不叫他们俩有糊弄你的机会。” 乐喜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好好干,我相信你。放心,表嫂亏待谁也不会亏待自家人。” 孙青梅眼睛亮了亮,满怀激动地回家去。 打发走三人,乐喜回头和老爷子说了下,请这位幕后诸葛指导一番。 这次换老爷子夸她了,说:“你做得很好,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不过也不用怕,这两家公司就当试手,不成再开其他的重新开始,爷爷会帮你看着的。” 如果说乐喜现在牙牙学语刚走路的幼童,那老爷子就好似扶着她学步的家长,有他在一旁指点教导,也能让乐喜学到经验的同时少走些弯路。 有这么好的天然引路人在,乐喜自然能放手施为,否则真拿几万块来试错,不说卫诚感觉如何,她自己都心疼。 两人刚说完这件事,卫诚下班回来,提了不少单位发的过节礼,并撂下一个好消息。 “我在农大进修班的学习结束了,已经顺利拿到一期毕业证,准备来年开第二期时继续报名进修。另外,我在单位评选中被成功评选为优秀团员,方便明年提交入党申请。” “好好。”老爷子高兴得喜上眉梢。 乐喜跟着海豹鼓掌,“到时你在单位提交,我就在学校提交,咱俩一起进步。”谁也别落下谁。 老爷子更加兴奋,说今儿个算是双喜临门,不如国庆节期间就按乐喜之前的想法来,一家人到周边走走看看,旅游庆祝一下。 乐喜和卫诚都积极响应,开始讨论怎么规划旅游路线,以及做哪些准备等等。 老爷子将决定大权交给他们,惋惜石头不在,不然能方便很多。 乐喜对此很赞同,思量道:“牛大姐用心不良,她的话不能全信,她说石头请一周婚假也不知是真是假,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派个人去他家问问比较妥当。” “这个简单,他说过自己家的地址,找人过去一趟就行。”卫诚随口接下这项活。 只是不等他行动,院门就被敲响,外头随即传来熟悉的嗓门。 “主家,我回来啦——” 第134章 石头回归 石头的回归令乐喜他们惊喜不已, 而且两相一对证,立马叫他们发现了牛大姐之前意图两头瞒的险恶用心。 石头脸皮都急红了,连忙解释道:“主家, 我我真不知道她竟然敢传假消息,以为是、是你们给我放一周假,才来得这样晚。” 乐喜摆手:“没事儿, 现在弄清楚了就好,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家里如今的情况不同,正式上工之前, 我先把你之后的安排跟你讲讲,你再决定还要不要继续。” “您说,您说。”石头搓着手神情忐忑, 十分担心卫家就此不雇他了。 八零嫁男主 第134节 这倒不会, 毕竟他之前做的够好, 老爷子对他印象也很好,请生不如请熟, 比起再来个陌生人,他更希望石头继续照顾着他。 所以老爷子看石头脸色不对,便出声安抚道:“别担心, 阿喜要跟你说的是好事儿。” 他多少能料到乐喜准备怎么安排石头,那样的话对石头有利无害,更方便他安心在家里做活。 有老爷子这话, 石头心里当即大松一口气,老实地等着乐喜发话。 乐喜没让他等太久, 回屋拿了份合同出来说:“你不在这段时间, 家里开了个家政公司, 你签下这份协议,以后就是公司的员工,受国家法律保护。” 石头听得晕晕乎乎,有些难以理解。 但其中一项他是听清楚了的,那就是只要签了这东西,以后他就是主家公司里的人,不光好多处处,而且还会被那啥律法保护着,有问题能找劳动局和律师解决。 这这这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石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老爷子确定道,“阿喜的公司在政府部门备了案的,相当于有上头监督着,你进去就是走正规途径来做活,比之前那样靠谱!” 石头对老爷子最是信服,他这般一说,他立马就信了,放下心按照乐喜的要求,在那份合同上签字按手印。 新合同与旧的不同,之前那是乐喜个人雇佣石头,现在则是公司方面雇佣石头,然后派到雇主家里干活,中间多了一个第三方平台,也给被雇佣者多上一份保障。 石头不了解这些,但他只要知道乐喜他们没必要坑他害他,且这件事对他有好处就行了。 乐喜检查过签好的合同,收起来准备等国庆节过后交给王阿姨。 “好了,你是咱们公司第一个员工,以后会越来越多人成为你的同事,好好干,争取评上优秀,到时会有奖励哦。” 乐喜鼓励的话令石头不免紧张,转而又是一喜。 紧张的是如果人多的话,他的活到时会不会被更好的人抢去啊;喜的是听主家那意思,以后只要他好好干,工资待遇大大的好不说,还能挣奖励。 前面的先不提,后边这个就特别吸引人了,因为这么一来,他或许能够早日实现心里那点盼头。 石头想到家里的老娘和新婚妻子,心头火热万分,顿时干劲十足。 “主家放心,石头肯定好好干!” 说完,他当下就回到岗位,细心照顾起老爷子。 因为有他,乐喜准备的国庆游玩计划轻松不少,去玩之前,她往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递了消息,问乐顺他们到时候要不要一起。 乐顺和汪红英因为国庆期间有工友结婚,他们需要去帮忙,没时间游玩,再说周边那些地方,他们早就熟悉了,也没啥玩头。 不过他们自己没兴趣,乐乐却想和姐姐一块玩耍,最后这小家伙被乐顺两口气扔过来交给了乐喜。 乐喜一只羊是赶,三只羊也是赶,并不介意多一个小破孩跟着,正好老爷子喜欢热闹,让乐乐替她承欢膝下哄哄老爷子。 欢乐愉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一周的假期便匆匆而过。 国庆节后,王阿姨来上班,乐喜立即将石头的合同交过去,按照公司招人流程录入员工名册。 由于是第一名员工,石头还因此得到一笔小福利,他拿到手立马托人送回家中,还交代了主顾家的好相处好待遇,以及对未来的期许,令守在家里替他孝顺照顾老娘的妻子顿时安心踏实下来。 没了后顾之忧,石头这边便全心照顾老爷子,得到乐喜一家的好感与赞扬。 与此同时,王阿姨那里也开始使出浑身解数,为公司广撒网招人。 乐喜之前有要求,招到人后需要先满足自家,等过了这一关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王阿姨谨记这一点,招人时先根据乐喜的条件筛选出一个最附和的阿姨,带到乐喜跟前叫她看看行不行。 乐喜现在急需人,瞧着不错就把人留下试试,行的话留下,不行再找。 这次找来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阿姨,年级上是有点大,但人瞧着很是康健,手脚也挺麻利,性子上不太爱说话,一贯听吩咐行事。 乐喜觉得这样就不错了,等试用一周,差不多便留下。 门对门的情况,有什么事很难瞒住邻居,这不乐喜家里刚又请了新的保姆阿姨,柳姐那边隔天就知道了。 柳姐得知后专门过来看了看,瞧到新阿姨很是心动,迅速和乐喜打听:“这个是从哪里请的?是不是你家表姑帮的忙?” 她知道卫家表姑看人有一手,且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因此以为这次也是人家帮忙牵的线。 谁知乐喜下一秒摇头道:“不是,新阿姨是我公司雇的人。” “啊?”柳姐愣住,什么叫她公司的雇的人。 她眨眨眼,脑子一转立即反应过来,惊讶的话脱口而出:“乐妹子,你、你下海了?!” 不怪她这么诧异,实在是这年头开公司做个体户什么的,名声上都不太好听呀,一般人不被逼到那份上或者没有很大的利益诱惑,都不会往那方面走的。 而乐喜是名牌大学生,前途可以预见的好,等毕业出来轻轻松松就能吃上商品粮,没想到她竟然会淌下海的水,就不怕对未来分配的单位、岗位有影响? 柳姐回过神震惊地看着乐喜,实在不能理解。 乐喜不以为意,摇摇头道:“不算吧,只是因为家里这事儿生出点想法,所以想趁着上学期间有些空余时间,开个公司玩玩而已。” 柳姐神色复杂:“…………” 玩玩?别以为她不清楚现如今注册公司需要多少本钱,那可都是以万来起步的,与街边随便摆摊做小买卖的不一样! 同乐喜这样的大阵仗比起来,人家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不过仔细想想卫家的底子,还有乐喜能考上名牌大学的脑子,柳姐对此又不感到奇怪了。 考虑到家里的需求,她顺势递上橄榄枝,问道:“像新阿姨这样的人还有没有?我家也想招个过来试试。” 她刚才可听乐喜说了,招人过来后有试用期,不满意的话还能退或者换人,直到满意为止。 这可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摸方便多啦。 “柳姐说真的?”乐喜挑眉,没有立即应下。 上赶着的不值钱,再一个这种事不仅仅是主家选择保姆,反过来同样如此,客户可以挑拣他们公司的员工,相应的他们公司也要替员工把好关挑选雇主。 柳姐肯定道:“真的,反正去哪儿请不是请,只要人合适,姐都行,刚好照顾妹子你生意了。” 瞧这话说的,本是正常的交易,被她这样一讲,搞得乐喜还要感谢她不成。 乐喜笑了笑,甭管她是何种心思,总归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那好,柳姐说出你家的要求,我叫人找出几个合适的人选送过来,你亲自挑,到时只要被挑中的阿姨没意见,两边就可以先试用一周瞧瞧。” 乐喜讲清楚规则,确定柳姐没其他条件,通知王阿姨过来张罗。 最后这一单如她早前所想那般被顺利收入囊中,为公司的业务开展成功打出一炮开门红。 柳姐那边也借此从繁琐的家务中脱身,不光有人帮忙干活,就连孩子都能偶尔帮着哄,让她轻松很多,日子飞快变得悠哉起来。 同一个院的许虹看到后特别羡慕,再对比自个儿大着肚子还要操持家务活的处境,格外意难平。 她忍不住再次和曲立党母子闹着要请保姆,搞得家里一片脏乱邋遢,还拿自个儿肚里的孩子威胁,最终终于逼得丈夫和婆婆都同意这件事。 可惜她自己找不到合适的人,随便找过来的不是干活不行,就是人不靠谱,几次过后不得不舍下脸凑到柳姐跟前,问她从哪儿请的人。 那么好使唤,她也要。 柳姐没有瞒着,笑容温婉地指了指对面,让她去找乐喜,表示:“乐妹子开了家政公司,我家阿姨是从她公司里请来的呢。” 得知‘真相’的许虹瞬间呆住,难以置信:“她竟然自甘下贱,去下海做个体户了?!” 柳姐听得皱眉,解释说开公司和做个体户不同,而乐喜这样也不算下海,只是开个公司玩玩,方便自己的同时也造福大家,是在做一件好事。 但是许虹听不见去,她只知道乐喜放着好好的大学生不当,居然跑去做生意,不是自甘下贱是什么? 她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并放弃了通过柳姐请人的打算。 她绝对不会给姓乐的送钱! 不能从乐喜的家政公司找,许虹只能逼着曲立党给她想办法,最后当真被他领回来一个还算不错的人选。 乐喜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即便对方想送钱上门,她也不做她这单生意,麻烦。 而曲立党为许虹找来的人,她稍后也见到了,看着是个老实能干的,就是长相上让人莫名有点熟悉的感觉。 第135章 发现 许虹家找的保姆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大姐, 乐喜见过一次后觉得有点脸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这事儿她想想没想明白,索性抛在脑后不管了, 反正和他们家没什么关系。 许虹却不这么想, 找到保姆没几天就跑到乐喜跟前, 堵住人故意炫耀道:“我家这个保姆啊,别看平常低着个头, 话都不怎么会说,其实干活贼麻利,家里家外一把抓,是立党专门给我找来的好帮手呢。” 乐喜听完笑出声, 上下打量一番站在许虹身后低头缩肩看上去有点小家子气的人,摇摇头绕过她们,嘴里说着恭喜, 心里暗道保姆真能家里家外一把抓, 那还要你这个女主人干什么。 因为这番想法, 她心里笑得要死, 面上半点不露声色,只当没看见眼前这人。 毕竟以对方这种架势, 估计早晚得出事, 到时她乐得看笑话, 何必这个时候多费什么唇舌。 许虹以为她怕了,顾自在那儿洋洋得意,都没发现身后新来的保姆低头间的眼神闪烁。 对此, 已经撇开她们走远的乐喜一点不放在心上, 回到自家门口时, 恰逢柳姐从对门出来, 两人打了声招呼。 柳姐余光瞄到胡同另一边的那两人,和乐喜使了使眼色,悄声问她:“刚才许同志又找你茬了?” 乐喜摇头:“没有,只是来跟我炫耀她家找的保姆多好多好。” 柳姐了然,再看一眼那边往外走的两人背影,目光重点扫了下紧跟在许虹身后的那人,嘴角轻微撇了撇。 乐喜没发现,和她打过招呼就进院了。 今儿个是周六,明天休息日,老爷子要去复查,乐喜趁着学校放假早早赶回来,准备明天和卫诚一起带老爷子再去医院一趟。 由于家里请了人,今天她回来时饭菜什么的都已做好,不用她再费什么神。 在她回到家没多久,卫诚紧跟其后地下班回来,同样和乐喜说起明天要给老爷子去医院复查一事。 老爷子最近这一周恢复得不错,他自己也看得开,此时摆手道:“不用紧张,我这伤口早就愈合了,上次医生也说了骨头长得挺好,明儿个过去看了八成要开始做复建,说不定再等上一两周就能站起来了。” 卫诚和乐喜听得连连点头,附和道:“是这样没错,爷爷心态放宽,咱们也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第二天,一家几口人再次涌到医院,还是那个检查门诊,还是那个主治医生,经过一通忙碌,最后结果如乐喜他们所料,老爷子的身体恢复良好,之后就可以开始复建工作了。 主治医生很满意伤患和家属的积极配合,复查完记录过情况,叮嘱了好几遍复建需要做的事项才放他们离开。 期间乐喜几人都认真听着,争取再接再厉,早日让老爷子恢复自主行动能力,到时候老人家就不用再困在轮椅之上,能愉快地安度晚年。 老爷子得知后心情十分之好,从门诊出来后拉着卫诚絮叨了好一番话。 乐喜给他们留出一片私人空间,趁机带着保姆阿姨去把剩下的手续办完,回来时路过一个拐角,差点和一个匆匆而过的护士撞上。 “对不起,让一下,谢谢!”护士匆忙道歉,风一般刮过。 八零嫁男主 第135节 乐喜及时闪到一旁,自己并没有被撞上,脚步却因此停了停,耳朵突然听到身旁一道门后的交谈声。 “表妹,我已经进那家做保姆了,你、你之前拜托我的是啥事儿?” “表姐放心,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在乡下被婆家磋磨而已,小外甥他爸去世也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要你担负这个责任。” “不怪他们,要怪就怪我命苦,既然表妹没事交待,那那我就在那家安心做活了?” “对,好好干,别看那一家现在不起眼,其实底子不薄,生活肯定不错,要知道他们家男主人以前可是革命委主任……” 之后的声音低了下去,乐喜短短的一瞬间只听到这么多,还是因为距离的比较近,房门没关严又不隔音,里面的谈话内容才在刹那间传到她耳朵里,她想不听都不行。 她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但是对方话里嘴里提到的几个字眼让她不得不注意。 革命委主任?那不不就是曲立党。 乐喜狐疑地望了望医护休息室的门,下意识想侧耳再听,里面的人已经将声音压低下去,只能听到嘀嘀咕咕的细语声,再听不清楚其他了。 而后,那两人像是已经说完话,脚步声随即而至,眼看着马上就要打开门。 乐喜连忙快步走开。 身后的保姆阿姨不明所以,但也识趣地闭上嘴巴,紧紧跟上。 两人刚才走远十几米,休息室的门立马从里打开,走出来两个一高一矮的女同志身影。 乐喜放慢脚步,耳朵听着那两人边说边从她们身旁路过。 那个高的身穿医院的护士服,脸面长相也很熟悉,分明就是上次被许虹在医院疯狂追打怒骂的倒霉‘狐狸精’。 那个矮的穿着倒是朴素,身形也单□□惯性的低头听吩咐,侧脸看起来和她身边走着的表妹有几分相像。 乐喜一眼认出来,她就是许虹家刚请来的那个保姆。 为了确定这一点,她还特地多瞧了几眼,最后发现真是她。 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被许虹误会迫害过的医院护士,另一个刚被许虹雇回家的保姆,两人还是表姐妹,里边要是没点事儿,鬼都不信呐。 乐喜心里忍不住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前头走过去的那对姐妹花的交谈声传过来。 “你在曲家好好做,其它不用管,老家那边有我帮你顶着。” “表妹放心,我一定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如果有可能,到时姐也帮你把仇报了。” “仇不仇的,我都已经这样了,再在意又有什么意思,只希望表姐不要辜负了妹妹的一番心意。” “表姐懂,表妹你也放心……” 乐喜听到这里,两人的声音已经远去,再不可闻。 从这几句简单的话里,她本能地察觉到一股不对劲,总感觉她们不单单只是说这样一番普通的话而已,怕不是再打什么哑谜。 但她又不是当事人,里面的事情也不太了解,自然听不出来个中深意,只是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某人之前还跟她炫耀找了个能干的好保姆,殊不知也许是在引狼入室。 单看许虹之前在医院干的那些破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何况人家护士的确被她害得挺惨。 乐喜心道一声该,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对不对的,其实都和她没多大关系,许虹那么针对她,她傻了才会以德报怨地跑去提醒人家,最多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她在一旁少幸灾乐祸几分就是了。 “主家?”跟着的保姆阿姨眼见乐喜停下不走了,犹豫着出声提醒。 乐喜回过神,暂时将心头的思绪压下,带上阿姨快速和卫诚他们会合。 一家人走到医院门口时,不想和许虹家的保姆碰个正着,双方还坐了同一辆电车回大栅栏。 对方应该是认出了他们,毕竟是对门邻居,而她作为曲家雇的保姆也来几天了,不可能不认识周边的人。 看到乐喜一行人,她疑似犹豫一番,凑过来打了声招呼,声音细细的,惯性低头耷肩,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老爷子猛不地被打招呼,根本没认出来是谁,迟疑道:“这是……?” 这是谁啊,他不认识,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礼貌地上来打招呼,他也不能不给回应不是。 石头立马接话:“老爷子,这是对门曲家新雇的保姆,刚来没几天,您不认识很正常。” 听到是曲家的保姆,老爷子下意识端起来的笑脸缓缓落下,瞬间没了谈话的兴趣,只朝对方敷衍地点点头致意。 那人不是没有眼色的,见乐喜他们不欢迎,顺势跟着人流走到车厢另一边,和老爷子一行人拉开了距离。 之后等到几人在大栅栏下车时,老爷子已经重新恢复笑脸,被乐喜和卫诚簇拥着有说有笑地回家。 乐喜没将自己在医院的那点发现跟任何人讲,只在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注意一下对门曲家的动静。 直到元旦即将到来时,许虹那里竟然还是一片风平浪静,让她都以为自己猜错了,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此的话,她干脆将这件事抛下不再关注,开始专注过节的准备。 毕竟元旦也就是阳历年快到了,这种节日虽然不比过春节那样隆重,但也要提前准备一番。 上次过中秋节还好,这回可不一样,她名下不仅多了两家公司,公司还有那么多员工,过节怎么也得发一发福利红包啥的,这些都需要她这个老板提前安排吩咐好。 好在在这些事情上,不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她还有赵叔、王阿姨和表妹他们三个帮手。 具体的事宜,其实都是三人去做的,乐喜只需要总揽大局做决定把方向就好了,总的来说也不算太累,不然她的学业就要危险了。 乐喜分得清主次,没有被公司那两摊子事缠住,她目前作为学生,主要的是学习,开公司只是练手,不能舍本逐末。 卫诚本来还想提醒提醒她,结果看到她自己在意识到后很快能调节过来,便很放心地撂开了手。 实际上有老爷子这尊大佛在一旁保驾护航,他并不用担心什么。 乐喜为员工准备过节福利的时候,老爷子还兴致勃勃地给了意见,乐喜见他有兴趣,干脆将这件事交给他来管,算是给老人家找件事做。 反正有赵叔几人在,肯定不会劳累到老爷子。 有老爷子‘打下手’,乐喜更加轻松了,正好学校过节放假,她就待在家里继续专研煲汤手艺,给他们祖孙二人煲营养汤。 等卫诚单位也放假了,他们提前一天置办了东西,特地去日化四厂家属院一趟,给乐顺他们送节礼。 汪红英热情接待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做出一顿丰盛的席面招待。 席间,卫诚和乐顺这对翁婿喝着小酒说着话,乐喜在另一边同汪红英闲聊,想起之前汪小舅说过准备在元旦结婚,于是趁机问了问这件事。 说到这个,汪红英立马喜上眉梢:“正要去通知你们呢,他们年轻人喜欢搞什么新潮,非要在元旦那天才扯证,上午扯完,下午就是婚礼,一天把事儿都办完。” “那很好啊,到时我和卫诚肯定会到场的。”乐喜思量着到时随多少礼合适。 汪红英的意思是人去就行,礼什么的不讲究。 这话也就听听,乐喜肯定不能这样做。 回去时,卫诚听到乐喜和他商量这事儿,建议道:“不如就给个吉利数?”比如六十六块六、八十八块八之类的。 乐喜立马摇头,那样是显得很吉利,可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大方给。 要知道这年头的普工月薪才多少,即使是亲戚也不能结婚随个礼就一下给那么多,太惹眼了。 最后乐喜决定红包包个八块八毛八,心意到了就成,倒是贺礼可以准备好一点,到时候装在包装盒里送过去,只要不是当场拆开,谁也不知道他们送的啥。 红包由乐喜来准备,贺礼就交给卫诚了。 两人用心准备了一下,除开红包和贺礼,连参加婚宴当天需要穿的衣裳都提前定好了,谁知东西还没派到用场,元旦上午那天就出了事。 当天,大家都在欢欢喜喜地过节,汪小舅和圆圆老师因为要去领证,比其他人更添一成欢喜。 结果两人喜气盈盈地去了民政局,不到片刻就一脸懊悔丧气地回来,直叫众人看得两眼茫然、一头雾水。 汪红英立马询问:“不是去领证吗,咋回事啊?” 大好的日子,高高兴兴地去,灰灰溜溜地回,到底啥情况呀。 圆圆老师眼睛一红,捂着脸差点哭起来,摇着头伤心地说不出话。 汪小舅半搂住人唉声叹气,难受地解释道:“证没领成。” “啥?!” 这下不光汪红英惊讶,连乐顺以及乐喜他们都听得张口结舌,难以理解。 什么叫证没领成?两个准新人好好的,没犯法没做什么的,怎么就没领成证了? 乐喜惊诧之余,突然想起他们两个领证时听到的那件事,心有灵犀地和卫诚对视一眼。 不等他们说出来,汪小舅那边就已经透露其中的缘由。 “民政局的办事员说圆圆没达到结婚年龄,不能给我们扯证。” 大家再一次瞪大眼,下意识看向正趴在汪小舅怀里伤心的圆圆老师,心里一算她的年龄,感觉不对啊。 圆圆老师的年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论周岁今天刚好十九岁半,不仅达到了结婚年龄,还超了呢,若是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姑娘早结婚了。 乐喜适时出声:“我们之前去时好像听到说上头要颁布什么新婚姻法,是不是因为这个才……” 汪小舅沉痛点头,说就是因为这个,那什么新婚姻法颁布日期就在元旦这天,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事,关键是里头关于男女结婚的年龄给改了。 以前如果男女想要结婚领证,男的年龄只需要达到二十,女的十八,现在不是了,改成男二十二、女二十! 女二十啊,将将卡在圆圆老师十九岁半的上头。 人家民政局办事员说了,因为新婚姻法刚实施,上头管的严,差半岁也是差,必须得等到女方成年后才能给他们扯证,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而且他们这就只是半年而已,稍稍等一等很快就到了,别人还有差两年的呢,等两年过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啊,到时候婚事还能不能成都不一定呢。 “这么说你们还是幸运的?”汪红英一脸恍恍惚惚。 原本好好的一件大喜事,结果猛不地搞成这样,大家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何况下午的婚宴已经定好了,宾客们也请了,总不能就这么散了吧。 乐顺思量一番,“要不然咱先把婚礼办了,等半年再让他们两人去扯证?” 这也是个办法,汪小舅和圆圆老师都没意见,等知会过女方娘家那边后,他们也很通情达理地表示理解,毕竟是意外嘛,谁都没想到。 索性汪小舅和圆圆老师都认准了彼此,等待的时间又只有短短半年而已,先扯证还是先办婚礼其实没什么区别。 只是丈母娘那边暗中发话,让两人扯证前注意一点分开住,直到成为合法夫妻那一天才成。 汪小舅欣然同意,圆圆老师羞红了脸。 如此商量决定过后,大家终于又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继续为两位新人办酒。 伴随着热闹的喜事,秋天悄然过去,寒冬已经来到。 乐喜在天冷前就提前为家里储备了过冬物资,什么冬衣棉鞋蜂窝煤腊肉大白菜等等,都准备得多多的,吃用到开春都不是问题。 八零嫁男主 第136节 猫冬的日子比较单调,看似过得缓慢,其实一眨眼也就过了大半了。 温馨欢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转眼快到年根儿,乐喜学校放假,她便告别室友,回到家里专心猫冬,顺便慢慢张罗起过年的年货。 腊月初八这天,鹅毛大雪飘然而下,大栅栏短短半小时内就被一片白茫茫覆盖,不见人迹。 天儿这么冷,又下了雪,大家自然都在家里猫冬,卫家也不例外。 趁天黑之前,乐喜早早吃过饭,刚和卫诚歇下开始冬日的夜生活,外面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 第136章 遇求助 听到这动静, 被窝里刚抱到一块的两人纷纷一僵。 气氛一下被打断,两人暂停分开,无语望天。 就在这短短的功夫里,外面声响变得更大了, 听着好像就在他们家大门外边。 乐喜担心出了什么事, 推了推卫诚:“听着不太对劲, 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不然影响到爷爷也不好。” 卫诚也比较担忧影响到老爷子的睡眠, 不用她催,人已经起床穿衣,动作飞快地出去查看情况。 乐喜等他走后, 自己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耳朵注意着听外面接连不断的动静,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什么时候合上的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地一觉睡到天亮。 吃早饭时, 她想起昨晚的那番动静,问卫诚发生了什么事。 卫诚看了一眼老爷子, 只道昨晚有人突然生病被送去医院了, 所以才闹出那般声响。 乐喜面上听着他这么讲,私下却瞧见他暗示性地指了指对门。 乐喜顿时明白, 八成是曲家发生了什么事, 卫诚顾及到老爷子没有当面说出来,等稍后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才告诉她昨晚的情况。 动静确实是许虹家里闹出来的, 两个孕妇不知道因为什么打架, 导致都出了事。 具体的, 卫诚不好多讲, 让乐喜可以去向柳姐打听,她们都是女同志好说话。 这让乐喜更加好奇起来了。 待到卫诚上班走后,乐喜找出点零嘴带上,第一次敲响柳姐家的大门。 柳姐很快来开门,露出一张满是疲惫的脸,看到乐喜上门很是惊讶,“乐妹子怎么来了,稀客啊,快进来坐。” 以往都是柳姐到乐喜家去,很少有乐喜登她家门的情况发生,毕竟后者比前者要忙的多。 乐喜进门递上零嘴,委婉道:“之前都忙,这不是刚放假闲下来了,过来拜访一下说说话。” 柳姐听了笑笑,赶紧给乐喜找凳子坐,顺便端上茶水点心招待。 乐喜连忙摆手:“不用忙活,柳姐你也坐,瞧你一脸疲惫的,是昨晚没睡好吗?” 乐喜直入主题,柳姐并不意外,顺势接话:“唉,还不是昨晚那事儿闹的,搞得我半宿没睡着,得亏有阿姨帮我哄着孩子,不然我今早估计都起不来。” “咋回事啊,我昨晚听到一点,没起来瞧。”乐喜越加好奇了。 柳姐不屑一笑,脸上泄露出几分鄙夷,嗐道:“这事儿我都不想提,嫌脏耳朵,但谁让发生在咱院里呢,要不是家里有几个人能支应,怕不是昨晚都能出人命。” 她好好的院子,好好的人,哪里肯背上人命债,哪怕应对及时没出现这种倒霉情况,此时也是恨得不行,忍不住和乐喜倒一倒苦水。 “不怕告诉乐妹子,事儿是许同志惹下的,昨晚她不知怎么和她家保姆闹起来,双双摔倒在地下红不止,差点都一尸两命呢,也不知道现在在医院如何了。” “等等。”乐喜发现盲点,“两个人都是下红不止、差点一尸两命?” 柳姐使了个你懂的眼色,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乐喜懵,不对啊,如果说许虹闹得下红不止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还好说,她家那个保姆又是怎么回事,人不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吗? 柳姐神秘地笑:“那谁知道呢,反正那保姆来时肯定是没身子的。” 不然几个月过去,即使有冬衣裹着,人也早显怀了,外人不至于看不出来。 由此推测,人就是来了后才怀上的,只是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柳姐貌似知道点什么,意有所指地透露:“她来这么段时间,除了在曲家做工,平时哪里都不去,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乐喜下意识接道:“八成是这院里男人的呀!” 柳姐喝茶的动作一滞,和乐喜默默对视片刻,意会到她的潜意思后,感觉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叹口气,自认倒霉地进一步提示:“你知道我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我家武同志和他的战友人品绝对有保证,不会没结婚就和人家女同志勾连。” 这话相当于直白地替某个人揭开遮羞布了。 毕竟按照柳姐这话来讲,她院里除了武壮士和那些退伍老兵之外,也就一个曲立党是有作案工具的,而且对方还近水楼台,有充分的作案空间。 乐喜明白后顿时:“…………” 这都什么事儿啊。 如果真是那样,许虹岂不是要呕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丈夫和保姆暗通款曲,还珠胎暗结。 柳姐放下茶杯,再次叹口气:“具体是不是的,咱也不清楚,反正我是后悔了,当初应该多选选的,不应该随便招他们一家进来。” 乐喜听出话音,挑眉望去,“柳姐这是打算把人赶走了?” 柳姐苦笑:“都生出这么一摊子烂事了,但凡要名声的人家都容不下他们,何况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自认仁至义尽。” 乐喜对此乐见其成,但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既然柳姐当初敢把人留下,现在不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有心理准备地接着,怪不到别人头上。 两人接着又聊了一阵,乐喜听到想要的消息,没多久便告辞离开。 之后不用她再去特意打听,发生在大栅栏的这件事荒唐事很快就传开了。 事情和柳姐透露以及乐喜猜测的差不离,寡妇保姆确实怀的是曲立党的种,被许虹发现闹过一场后流了,许虹自己也被牵连到早产,在医院痛了一天一夜才终于生下一个猫儿一样瘦弱的孩子。 这就是曲家精贵的金疙瘩,许虹千盼万盼中的好大儿,未来的奥运冠军。 乐喜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柳姐便上门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瞧瞧。 虽然她已经决定要把人赶走了,但怎么说现在人家还是她家房客,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生孩子总归是喜事,她理应去看一看。 不过柳姐总归对那件事比较介怀,选择探望礼物时根本没考虑多么金贵的东西,就随手提了兜鸡蛋过去。 乐喜闲着没事,也想去看看热闹,干脆跟着一块过去看看,礼物嘛,揣俩馒头成了。 柳姐看到后忍不住问:“你真拿俩馒头?” 乐喜一边点头一边用红水笔在馒头尖上点俩红点点,“这不是一般的馒头,这是喜馒头,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瞅瞅,多喜庆。” 她可没有柳姐那么大方,自己的东西就喂狗也不便宜某些人。 柳姐看出她的坚定,不由得嘴角抽抽。 算了,其实她也没多少真心,只是走个过场面子上过得去罢了,还讲究什么。 于是乐喜就揣着俩自制的红点馒头,和柳姐一路坐着电车来到人民医院,问过护士台后直奔妇产科病房。 许虹所在的病房位置很好找,两人赶过去发现那里人很多,光是病房门口就被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更别提病房里面。 而且里面貌似吵吵闹闹的厉害,跟打架一样。 乐喜感叹许虹不愧是女主,人到哪里,热闹就在哪里,总之少不了大家的瞩目。 柳姐对眼前的场面也是麻了,拉住一个外围的大妈询问情况,得知竟然是许虹嫌弃自个儿剩下的孩子太瘦太小,发癔症说是谁把她孩子暗中给换了,非要医院给个说法不可。 看戏的大妈难以理解道:“她也不想想,那个孩子本就是早产儿,瘦点小点不是很正常嘛,能活着都是主席保佑了,仔细养养总能养回来,结果人直接不认了,你说说哪有这样当妈的。” “不会吧?”柳姐和乐喜听得点头的同时,也都感觉到十分匪夷所思。 两人话才落,病房里面又是一阵喧闹,她们站在外面也看不见,只听到许虹理直气壮地叫嚣道:“我家大宝是未来的国家栋梁,奥运举重冠军!生来就白白胖胖很壮实,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瘦猴子?!” 紧接着是医生无奈的解释:“你冷静冷静,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这样,主要还是母体在孕育过程中没注意养胎,再加上早产,才导致现在的情况,其实孩子养养也能养好的,你……”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骗我,八成是看我家大宝长得好,把他偷去卖了!快把孩子还我,把孩子还给我!!”许虹声音凄厉,听得人刺耳朵。 人群因为她这副表现,即便认为人家医生说得对,也难免对她生出几分怜悯同情,以为她是因为接受不了孩子早产,关心孩子才发癔症这样子的,都忍不住唏嘘着说可怜。 但是下一刻,许虹突然冲了出来,发着疯要去找她的孩子。 乐喜和柳姐被瞬间涌动起来的人群挤到一旁,眼看着许虹冲到面前,突然转头看过来。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许虹指着乐喜的鼻子大声质问,“你见不得我好,肯定是你偷了我的孩子,快把孩子还给我!”说着,人猛地扑上来。 乐喜早防备着她,见此立即躲开那冲上来的张牙舞爪的手,皱眉冷斥:“你冷静一点,医生都说了,那就是你孩子,不是好好在哪儿呢吗。” 许虹不听,瞪着乐喜像是看仇人,疯狂扑上来想抓挠她的脸,嘴里不停念叨:“是你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弄成那个样子!” 乐喜听到这话立马明白这人不是不清楚真相,只是接受不了孩子被她折腾成那样生出来,想找借口发泄一场罢了。 可这事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当她的出气筒。 “我才来的,关我啥事啊,你再这样我就报警啦!”乐喜边躲边不忘自辩,同时向大家求助,快过来拉开这疯子。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一看就没信,都当许虹是真的发癔症。 柳姐凑近帮忙,被许虹挠了一爪子,乐喜趁机一脚将人踹开,后面赶过来的医生护士顿时一拥而上,一阵镇定剂下去,许虹白眼一翻,终于歇菜。 等人被抬回病房,看热闹的也都被驱散开,事情才终于稍稍平定下来。 乐喜拍了拍衣裳,听到旁边嘶地一声,转头看到柳姐正捧着被抓出血印子的手,面色略显扭曲。 她提来的鸡蛋早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挤到地上,碎了一地,黄黄白白的,很是难堪,就犹如它们主人此时的心情。 乐喜的俩馒头还在身上揣着,倒是没什么影响,掏出来都热乎着。 她干脆拿出一个咬了口,好笑地问柳姐:“咱还进去看她吗?” “看个屁!”柳姐难得爆粗口,说完才意识到,立即闭上嘴,低头看向一地的鸡蛋黄鸡蛋清,很是心疼。 她好心提的鸡蛋啊,就这么被毁了,罪魁祸首还是许虹! 她看她个鬼! 乐喜掏出另一个馒头递过去,“算了,气大伤身,吃个馒头缓缓。” 柳姐接过去狠狠咬上一口,像是把馒头当成了某个人。 这下人是探望不成了,不能人家才打你一巴掌,她们还把另半边脸凑上去给人打吧。 本来乐喜就是过来看热闹的,现在热闹看完,她也没了进去探望许虹的兴趣,更何况刚刚许虹那样子对她,她又不是圣母,干嘛要凑上去给人作践。 经此一遭,柳姐也失了兴致,或者说许虹彻底把她惹毛了,面子情都不想再维护下去,直接黑着脸离开。 八零嫁男主 第137节 回到大栅栏,乐喜和柳姐各回各家,谁知她在屋里缓上没多久,保姆阿姨就来通风报信,说对门柳姐在扔东西,好像是强行要赶曲家走人。 乐喜吆喝一声,乐见其成地跑出门去瞧。 保姆阿姨说得没错,柳姐果真在赶人,把曲家的东西都扔出来了,还一下扔到胡同口,看来是打算彻底撕破脸。 因为这事儿,之前一直不怎么见人的曲立党终于露面,匆匆回来和柳姐商量,想再住上一段时间,起码要等到房租到期吧。 可惜柳姐怕了也厌了他们了,宁愿把房租押金都退掉,也要把他们一家人赶走。 曲立党当然不愿意,据理力争:“你们这样不遵守约定,我完全可以去告的。” 柳姐不接受威胁,直接道:“想告就去告,你们家那摊子烂事,我都嫌脏了我的地儿。” 武壮士是公安系统的人,柳姐又占着一部分理,她腰板挺得直,不怕曲立党告,就怕他不告。 曲立党哪里不清楚她家的背景,本来以为住久了搞好关系能攀上点交情,能为他以后的翻身添砖加瓦,结果现在搞成这样子,目的没达到不说,好把人给得罪了。 他一贯是个欺软怕硬的,柳姐家也不是现在的他能随便拿捏的人,告自然不可能去告,只是说出来吓唬人而已。 他以为凭着以往对柳姐的印象,这样会让人妥协退后一步,谁知平时温婉好说话的人一旦发火生气较真起来,那可比一般人要严重。 没办法,双方根本不对等,最后妥协的只能是虚张声势的曲立党。 柳姐说到做到,当真立马退了他们剩下的房租和押金,然后大门一关,看都懒得再看到他,觉得脏眼睛。 乐喜站在门口看完一场热闹,眼看事情落幕,正要回去好好和老爷子说一下,让他乐呵乐呵,转头就被曲立党喊住了。 “乐同志,等等,你家屋子有没有多的,我想租一间下来。” 曲立党趁着脸询问,还掏出柳姐刚才退回来的租金示意钱好商量。 乐喜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干脆利落地拒绝道:“家里没多余的房间,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最好就此搬出大栅栏,别在大家跟前碍眼。 但曲立党显然不想就这么离开,不甘心地追问:“听说你们家有很多院子出租,里面就没有空出来的屋子?” “没有!”乐喜直截了当,叫回保姆阿姨,啪地关上大门。 曲立党再次碰上一鼻子灰,看到两扇大门紧闭,脸色黑沉得像是又要下雪的天空,表情都扭曲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在某些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乐喜高高兴兴地回去和老爷子讲了这件事,果真看到老爷子心情大好,对曲家那些人搬离这一片十分乐见其成。 祖孙俩开心了小半天,等到卫诚下班回来又和他分享一遍。 结果卫诚摇头说:“对门把他赶出来了是没错,但是他可没离开大栅栏,还在咱们这片住着呢。” 乐喜默,原来人又租到别的院子去了,可真是锲而不舍啊,话说这里的房租除开他们家的外可都不便宜,现在又没有许虹在,曲立党为啥还这么坚持? 老爷子嗤笑一声:“总归有利可图,他那个人啊,无利不起早。” 卫诚赞同,不过也不用太过防备,“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挺有深意,乐喜品出点什么,晚上询问卫诚,被他暗示上头预备严打的小道消息。 乐喜听后大喜:“我爸妈他们老早就盼着这个呢,现在终于要开始了,什么时候呀?” 卫诚摇头,他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只能通过一些内部渠道知道这件事即将展开,到时他们会给曲立党及其背后势力一个重击,彻底刨掉他那根毒瘤。 乐喜静静等待着,没等来卫诚说的那件大事,先等到曲家闹剧的后续。 许虹因为孩子生得不太好,还在医院住着,曲二婶和许妈都去伺候她,人都没回来大栅栏过,但是她家前保姆回来了一趟,还被曲立党碰上。 保姆阿姨当时去买菜回来,正好路过,将有情人挥泪离别的那一幕看得分明,回来当成乐子和乐喜描述。 据说保姆大姐哭得很惨,曲立党不忍心,掏了不少钱补偿给她,让人回去好好生活。 “他给的好大一卷票子,瞧着就不少,真有钱,不愧是能租下后头大屋子的人,看来底子厚着呐。” “那是,人家以前可是革命委主任。”乐喜附和一句,心道这里边不知道有多少不义之财呢,说不定还有从卫家搜刮去的。 卫诚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儿,但以乐喜的推断来看,当年曲立党八成没少在卫家的事上占便宜,如果到时候要收拾他,这些东西肯定得让人都吐出来。 随着当事人的离开,曲家闹剧很快落下帷幕,在大栅栏这一片传过一段时间后渐渐被其他八卦代替。 许虹和她那个不愿意承认的孩子依旧在医院住着没回来,曲立党倒是开始在周围转悠来转悠去,试图想要找到结交贵人的途径,可惜没多少人搭理他,任由他在那儿蹦跶来蹦跶去,权当耍猴戏。 老爷子从见到他就冷脸厌烦,到和几个棋友老伙计一样把人当戏看。 毕竟冷眼瞧他垂死挣扎,可比直接报复来得爽。 卫诚他们这般安排曲立党差不多也是这样的目的,一下把人摁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点一点地将他拉下来,看他拼命挣扎着却仍旧要坠落深渊、万劫不复,让所有心中有恨有怨的人都发泄出来,才好迎接新的生活。 老爷子如今体会到这番用意,不得不说这样更好。 在这样的畅快中,新年很快来到。 乐喜一早备好了年货,等到腊月二十八那天倒不必再做什么,同时她也给赵叔王阿姨他们放了假,照例发了过年红包和福利,让他们欢欢喜喜地回家过大年。 美中不足的是卫诚单位还没放假,必须等到大年三十才行。 乐喜闲着没事,听说他们单位今天发了过节福利,有米有面又有油的还挺丰富,干脆全副武装地出门,准备去接他下班,顺便出去放放风。 下过许久的雪已经停了,只不过路上房上还都白皑皑一片,等到化完估计得到年后春暖花开才行。 乐喜出来瞧着这白茫茫的世界,人被北风一吹,顿时不闷了,感觉还挺不错。 路上的电车仍旧在运营中,上面开着暖气,人待在里面一点都不嫌冷。 乐喜上去买了票,随便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雪景,一边想着等下下车可以捏个小雪人送给卫诚诚,增加点夫妻间的生活情趣。 出神间,电车再次停下,外面站点上呼啦一下上来不少人。 乐喜听到动静只看了一眼,却和刚上来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对视上。 对方直直地看着她,接连眨了两下眼,目露哀求之色。 乐喜不明所以,一时没有反应,又见那姑娘再次朝她连续眨了两下眼。 什么意思?乐喜满头问号,犹豫一瞬后也朝她眨两下。 那姑娘顿时红了眼眶,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迅速左右转动,像是在同她示意什么。 乐喜随着她眼珠转动的方向左右一看,顿时发现一点不对劲。 不仔细看都没注意,这姑娘两边竟然都站着个高壮大汉,将她牢牢夹在中间,旁边还有一个裹着头巾的婆婆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 乐喜暗中观察,看到这种架势,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 这不会是…… 她不敢确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人家姑娘貌似还想办法向她求助了,她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可要怎么管也得好好思量一下,别救人不成再把自个儿赔进去,不要忘了她现在可是只有一个人。 至于车上的其他人暂时不能报什么希望,毕竟以乐喜前世看到的这种事例来看,她可能根本斗不过那三人,人家既然敢做这一行,肯定不会没有糊弄大众的手段,到时候一旦被戳破,估计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乐喜刹那间想了很多,面上不露声色地轻轻和那年轻姑娘点了点头,然后手指暗中勾了勾,示意她走过来。 恰逢又一站到达,电车停了后上来一些人,车头那里开始挤起来,司机喊着让大家往后走走。 年轻姑娘顺势往车后走,她左右两边的人立马也跟着移动,前头还有握紧姑娘手腕的婆子开路,端着一张笑脸时不时和大家说对不住,看起来和那些进城的淳朴老乡没什么区别。 期间被人问起,她只说身后跟着的两男一女是她儿子和孙女,孙女不听话非要跑来城里,她只能带着儿子过来找到人带回去。 老婆子唱念做打,一通话说下来十分心酸,惹得周围不少人都升起同情,劝说年轻姑娘乖乖听话,不要莽撞乱来等等。 年轻姑娘张嘴想要说什么,两边的汉子立即扯住她手臂,她咬咬唇,最后没敢开口。 这时候,他们四人已经走到乐喜那一排座位旁边,再往前就要上台阶去打后面了。 挟制着年轻姑娘的两位大汉个头不低,再往上可站不直溜,而年轻姑娘也脚落到乐喜那一排死活不挪动了,他们干脆就站在那里等下车。 老婆子那边还在和搭讪的人诉苦,说孙女是如何如何顽皮不孝。 年轻姑娘听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仿佛被奶奶批评的很难受一样。 但乐喜分明看到她又对自己眨眨眼,眼神中满是惶恐和求助,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乐喜不再犹豫,忽然站起来让位道:“这位奶奶,我快下车了,你坐这里吧。” 她是对着老婆子说的,对方听到后诧异地望过来,看到她之后眼睛瞬间大亮,“哎哟,好闺女,谢谢你了,老婆子正好站累了。” 说着,她立马抛下刚才聊得火热的人,转过身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那个座位上,一面嘴里感谢乐喜,一面还想伸出爪子拉她的手。 乐喜当然不会让她得逞,手腕一转躲开并往前走了两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那两个高壮的汉子此时也都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乐喜,和已经坐下的老婆子对视一眼,齐齐露出捡大便宜的笑。 “好闺女,哪里人啊,今年多大啦……”老婆子一击不成,不耽误她开始打探乐喜的消息,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神却是藏不住的贪婪。 乐喜摆摆手:“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买票,等我买完票回来再聊。” 说完不等老婆子反应过来,人迅速朝车头大步走去,看上去仿佛是真的要去补票。 老婆子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垂涎地说:“哎哟真是心善的好姑娘,要是去咱们家该多好啊。” 两个壮汉齐齐点头,而中间的年轻姑娘却是目露绝望。 乐喜没听到老婆子那句话,顾自走到车头,背对着车厢和司机悄声说:“司机大哥,车厢里疑似有人贩子,被他们带着的姑娘跟我暗中求助了,你看?” 司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作一顿,轻轻点头,压低声音问:“确定吗?” 乐喜自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看情况怎么也有七八成可能吧。 司机听后没有考虑多久,找到某个按钮按了按,同时开始放慢车速。 车上的人很快发现问了起来,“师傅,我们赶时间啊,怎么开得越来越慢?” 司机随口回道:“天冷路滑啊同志,大过年的咱们安全为上,慢慢来,不着急哈。” 乘客们不满意地嘟囔几句,却也没有对此再说什么,比起赶时间,确实安全最重要。 乐喜仍旧站在司机身后,没有再回之前的位置,隔着中间的许多人,她感觉到了身上隐约被黏住的视线,一直牢牢地稳住没有回头往后看。 但已经盯上她的人似乎不想放弃,其中一个大汉得到老婆子示意,试图穿过人群找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电车猛地停下,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搞得车厢里的人一个不防摔倒好多,顿时怨声载道、抱怨连连。 来找乐喜的大汉也摔倒了,还被其他人压在最下面,一时间站不起来。 同一时间,年轻姑娘趁着挟制她的那个汉子摔倒,想趁机挣脱出来逃跑,却又被老婆子眼尖地发现,迅速抓住她按住。 年轻姑娘拼命挣扎,崩溃地大哭出声:“救救我!叔叔阿姨救救我!他们是人贩子!!” 老婆子听到脸色都没变一下,神态极其自然地和周围人解释:“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孙女来城里一趟,心都野了,死活不肯跟老婆子回去,可咱们是乡下人,根儿在乡下,城里哪儿是那么好待的,你们说是不是?” 八零嫁男主 第138节 坐着的人忍不住赞同地点头,而摔倒的那些也顾不上她在说什么。 这么一来,年轻姑娘的求助完全做了无用功,还引起了老婆子的警觉,瞬间将她拉得更紧。 但随后车子停下,前后两边车门都打开,随即上来一群乘客,一半在后车门堵着打量所有人,一半在前车门询问司机。 “车上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司机刚才按的是警报按钮,总站那边收到后会迅速通知就近站点的派出所,所以这次上车的不是什么乘客,都是穿着便衣的警察同志。 司机等到他们上来,立马又关上车门,车却仍旧停着没开动。 现在警察询问起来,他立马指着乐喜道:“是这位女同志反映的,车上疑似出现人贩子,还有人质在手!” 听到这话,便衣们的目光齐刷刷全转向乐喜。 乐喜咽了咽唾沫,小声将自己的发现交待出来,并悄悄给他们指人。 车厢里正吵杂一片,摔倒的人已经站起来了,倒是刚好掩盖住了他们的说话声。 便衣们认过人,发现情况确实和乐喜说的那样不太对劲,为了顺利解救人质并拿下人贩子,他们选择先按兵不动,直到那个来找乐喜的壮汉靠近,才借着人群的掩护,迅速将人捂嘴按下。 成功拿下一个,另外两个也跑不远了。 便衣们让司机正常行驶,他们和车后门的同事打手势,然后慢慢会合到老婆子那里,找到机会一拥而上。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尖叫声顿时四起,大家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中叫得最欢的就是老婆子,还有另一个被摁趴下的壮汉,两人齐声喊冤,还意图煽动其他人帮他们。 可惜便衣拿下他们后立马亮出了证件,“大家别慌,我们是警察,来抓人贩子的。” “人贩子?!”众人又是一阵尖叫。 年轻姑娘得到解救,委屈大哭:“我说了,我都说了,他们是人贩子,救救我,可是你们都不听,都不听,就听他们胡说,呜呜呜” 大家震惊之余,满是尴尬,谁知道看起来和善友好的老乡居然是人贩子,他们也没想到呀。 出警的便衣都是大老爷们,乐喜被请到车后厢帮忙安慰大哭不止的年轻姑娘。 对方一下将她抱住,哇哇哭得更厉害了。 第137章 清算 由于除了这件意外事件, 乐喜最终没能去成畜牧兽医站,中途下车陪那位受到惊吓的年轻姑娘一起到公安局备案。 好在她只是见证人,到地方后只需要简单做个笔录就可以了。 那个年轻姑娘才是受害者, 她将其一路带到公安局里, 立马有女民警过来接手。 乐喜这才从中脱身, 看到时候不早,卫诚那边八成已经下班了, 她现在再赶过去估计也赶不上,还有可能会错开,干脆借着公安局的座机给他那里挂了通电话。 电话打到畜牧兽医站的收发室,刚好赶在卫诚下班离开之前将消息传达过去。 卫诚得知乐喜过来接他的路上竟然出了事,心中担忧万分, 和科领导打声招呼,提前下班到公安局找乐喜。 本来是乐喜准备接他下班,现在倒一下变成他来接她了。 乐喜看到匆匆赶来的身影, 也是比较无奈。 卫诚看见她后大步上前,猛地将人抱住,难掩担忧:“没事吧?” 问这话的时候,他又松开她上下打量, 直到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才放下心来。 乐喜任由他查看,摇头说:“没事儿,有事的不是我, 我只是路见不平的活雷锋。” “那我宁愿你不当这雷锋,太危险了。”卫诚附耳低声道。 乐喜听了当然心头泛甜,但别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些话心里清楚就行了, 可不能乱说出来。 她立马转头看了看周围, 好在大家都在为人贩子的事忙碌,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再加上卫诚也有分寸,特意压低了声音,没叫人听到。 乐喜放心了,转回头同样压低声音,摇着他的衣袖道:“我也不想冒险,这不是遇上了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小姑娘出事。” 如果是卫诚遇到的话,想来他会和她一样的选择。 卫诚理解地点点头,又抱上来紧紧拥着她片刻,心底那股担忧又紧张的情绪才渐渐消散。 两人腻乎了一会儿,刚才给乐喜做笔录的民警过来告知她可以离开了,并叮嘱他们之后几日注意一点,最好不要落单。 乐喜心中一动,听出些什么,立即应下。 等到从公安局出来后,卫诚又担心上了,“听警察同志那意思,过后八成会开始打击人贩子团伙,说不定要牵扯出背后的利益集团,到时候万一殃及池鱼到你身上……” 说到最后,卫诚已是紧锁眉头,都想着干脆最近请假回来陪着乐喜算了。 乐喜赶忙阻止他这个想法,好好的上着班请什么假,再说就算他请假,她还要上学上课呢,也不能和他一起在家里干呆着呀。 “我觉得我在学校呆着应该挺好的,别说他们找不到我身上,摸不到那里去,就算真倒霉被他们找上了,学校到处都是人,也不是他们能随便乱来的地方。” 卫诚想想是这样没错,但心里总归还是担心,只好决定空暇时间多往她这里跑一跑,亲自看着点。 而乐喜在经历过这件事后不禁想起剧情中原身的那些遭遇,回到学校表面上看似恢复了正常学习生活,私底下其实正在整理剧情里相关的信息。 不管怎么看看,许强加入的那个团伙,也即是剧情中害了原主的那伙人,貌似都和人贩子有一定的关联呐。 本着宁可错认不可放过的原则,乐喜以许强为线头整理出一点大概情况,匿名发给公安局,希望对他们有些帮助。 警方接到匿名寄来的线索后并没有立即相信,而是当做一个多出来的方向试探着走一走,却很快发现里头确实有点东西。 这就不得了了,马上加大力度往深里查! 确定了线索真假,警方那边如乐喜所料一般,果真选择拿许强当突破点。 许强还被关着劳动改造,如何吃苦受罪自不用说,本来等着来解救他出去的姐夫迟迟没有消息,现在碰到个将功赎罪的立功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即使他不愿意也没法,警方自有办法让他老实开口,还不如主动配合。 通过他,警方行动非常迅速,打开突破口之后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飞快找到他所在的犯案团伙,来了个人赃并获,全部拿下归案。 乐喜不是当事人,对这些情况不太清楚,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它上报纸了。 据说当时警方摸清那个团伙内幕去抓人时,正好解救了一批被拐被关的女同志,里面竟然还有不少小孩子,外加还被查出某些走私的痕迹,团伙组织恶行累累,果断被上头列为典型,为下一步严打行动的展开祭旗。 作为严打开始前被第一个下刀的,许强他们团伙的待遇自然‘很好’,清算来得又快又猛。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昔日齐聚一堂威武不凡的团伙基地转眼间就如同狂风过境一般,被特警小组雷厉风行地端了个底儿朝天,连同涉及到的所有人和物全被缉拿缴获。 这件事开始的快,落幕的也快,等到上报纸被当成典型报到时,外界的人才知道。 乐喜拿到报纸仔细看了遍上面关于此事的内容,撇开其他的东西,倒叫她注意到一点别的情况。 比如说报道文章中提及的那个线人,身陷囹圄本来想通过当污点证人将功赎罪的,结果经过详细查证他还有其他犯罪行为,结果自是不用多说。 人没如愿出来,还被判的更重啦,可喜可贺。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他的亲戚被牵连下水。 这件事毕竟不是此次报道的主要内容,报纸上只是提了一笔,并没有多讲,但乐喜马上就能知道了。 因为她才看过报纸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一阵吵杂声,随即还有熟悉的尖叫。 乐喜立马起身出去,看到老爷子正被石头照顾着,和她一样都是满脸疑惑,保姆阿姨刚从院外跑回来,一脸惊慌不定的模样。 乐喜立即问:“出了什么事?” “主家,出大事嘞,外面都是警察。”保姆阿姨拍着胸口害怕道。 她被刚才出去看到的那一幕吓到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乐喜听了皱起眉头,眼看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听着就在他们院门外,心上顿时升起一股担忧。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牵连到他们家吧,不行得去看看具体啥情况。 心思电转间,乐喜迅速打定主意,对老爷子说:“爷爷,我去门口看看咋回事。” “小心点,阿诚快回来了,别怕。”老爷子没有阻拦,叮嘱着安慰了她,还让石头陪着过去。 乐喜点了点头,带着石头走到大门后,外面的动静顿时听得更清楚了。 想到保姆阿姨说外头好多警察,而自家也没犯什么事,她心里一定,试探性打开大门。 门外果真和保姆阿姨说的一样,到处都是身穿制服的警察,有些甚至还带着枪,就包围在隔壁胡同口,好像在防止谁逃跑似的。 这么大的阵势,不光乐喜他们被引了出来,周围很多人都出来探头探脑地看情况。 其中有人瞧了一会儿,忍不住询问警察:“同志,发生了啥事儿啊?” 瞧着眼前这阵势,也太吓人了点。 有人起头问,顿时也有几个跟着开口,都是想问怎么回事的,其他没出声的则唰地支棱起耳朵。 乐喜谨慎地没什么动作,同样支起耳朵注意听消息。 警察同志随口道:“抓坏人呢,都老实呆着,别出来捣乱。” 大家得到答案,顿时松口气,然后纷纷保证绝对老实待家里,不会影响警察同志们的抓捕行动。 事实上,他们这么大的阵势,小老百姓谁还敢没眼色地往上撞啊,那不是静等着找死么。 只不过警方这次抓的是谁啊? 众人没了害怕,又转而好奇起来。 这抓的是谁,等他们稍后亲眼看到被警察们扭住押出来的主人公时,答案立马揭晓。 那个被警方出动如此阵仗的人,居然是……曲立党?! 对方像是只丧家之犬般被铐上银手铐,两旁还有人高马大的武警扭着手臂,整个人被妥妥的压制住带走,令围观的不少人纳闷诧异不已。 “怎么是他,他犯了什么事?我记得他家婆娘还在医院,才生了儿子没多久呢。” “不清楚,不过瞧这阵仗,啧啧,事情肯定不小,这儿子会不会被牵连都不一定。” “听说他之前是革命委主任,干坏事的时候不修德,现在被殃及子孙也是活该!” 大家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到最后竟然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距离真相很近了。 乐喜听了一耳朵,心中十分解气,正准备回家去和老爷子说说,刚回到院门前,对面的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了几人。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柳姐他们,其中还有几个和刚才那些人穿着同样制服的警察,瞧着像是在盘查什么。 现在估计是查问完了,柳姐将他们送出门外,引得不少人的目光聚焦过来。 八零嫁男主 第139节 警察很快离去,乐喜转头对上柳姐看过来的目光,感觉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太好,索性开口关心道:“柳姐,你们没事吧?” 柳姐摇摇头叹口气,在众多围观者探寻的目光中趁机解释:“没事,只是没想到曲同志竟然是那样的人,今儿个报纸上不是报道了打击人贩子团伙的新闻吗?他小舅子好像也牵扯其中,把他给供出来了。这不警方那边立马派人来把他抓捕归案,因为之前租住过我们这里,才过来问了情况。” 说着这些的时候,武壮士就站在她旁边,身上穿的是和刚才那些出警的人差不多的衣服。 众人一眼注意到这个,再听到柳姐温柔歉意的话,顿时抛开各种猜测怀疑,连连摆手道没关系。 犯事的是曲立党,还成功被抓走了,和柳姐有啥关系,人家可是正经的良民,丈夫还是附近派出所的一员,也算和警方属于同一个系统的,品行绝对有保证。 卫诚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对于曲立党被抓一事似乎并不意外。 第138章 物归原主 曲立党被抓走这事里边要说没有卫诚他们背后的努力, 乐喜自己都不太相信。 单看卫诚听到后的反应,她就清楚他和那些人暗中肯定推动了,不然怕是都对不起他们曾经遭受过的那些苦和罪。 不过也是曲立党罪有应得, 当初他敢那么肆无忌惮, 现在就得接受迟来的报复,毕竟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老爷子得知消息后念了这么一句, 晚上叫保姆阿姨做上几道小菜, 和卫诚痛快喝了一场。 乐喜没参与,留他们祖孙俩一片独处的空间,只让石头在一旁看着, 还提前备下了醒酒汤和热水。 这天之后, 两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 好似彻底抛下了某个沉重的包袱, 全心迎接新生,积极向阳,热爱生活。 乐喜私下问起时, 卫诚笑着道:“过去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珍惜当下。” 这句话很好理解, 虽然没有明白地说出来, 但她已然明白了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对于当年那些事已经彻底放下, 心胸开阔,浑身轻松, 精神面貌自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曲家的事还在继续,但经此一遭已经不能再带给他们什么情绪, 最多是当成八卦消息听上一听, 偶尔也和邻里们讨论上几句。 那次阵仗的后续陆陆续续地传来, 据说曲立党居然真的和人贩子团伙有联系,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犯了某些忌讳,所以接下来八成是要和小舅子一起蹲几年大牢了。 曲二婶为此差点和许虹打起来,说当年就不该松口让儿子娶她,结果不但娶回来一个扫把星,还连累了她的儿子,如果不是看在可怜大孙子的份上,她特定要把人赶走。 也是因为有护身符在手,且许虹还有许妈那边帮忙,最后被赶走的反而是曲二婶。 曲二婶被赶到他们之前的房子里住杂物房,美其名曰帮忙看顾出租的房子,收到的租金却都要交给许虹花,不然没了曲立党,她自己可养不好自己和孩子。 赶走婆婆后,许虹立马接来许妈和她一起住,说是来帮她哄孩子,其实就是来享福的,顺便等许强啥时候放出来,母女俩也算相依如命了。 令人稀奇的是都到这种时候了,许虹竟然还坚持租住在大栅栏,要知道她住的那院子租金可不低啊。 没钱养孩子却有钱住院子,不得不说这行为也挺让大家难以理解的。 乐喜倒是清楚里面的‘真相’,以及许虹大概打的什么主意,但她没往外说,没得给对方彰显存在感的机会。 反正不管怎么着,卫诚都不会看上她的,她再如何折腾都白搭,任她在那儿上蹿下跳都是耍猴戏而已。 乐喜会跟一只猴子计较吗,她忙得很,新开不久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业务开展的如火如荼,引得柳姐知道后都羡慕不已。 这天休息日,乐喜一家都在,公安局的人突然找上门,让他们都吓了一跳。 当时是乐喜开的门,下意识咽了口口水,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有事吗?” 打头的老公安笑了,看出她的紧张,特意放缓语气说:“别害怕,是好事,你们家男人在不在?这事儿得找他们说。” “……听起来是和卫诚有关?”乐喜把这门没让,试探着追问。 老公安点点头,纠正:“准确来说是和卫家有关系,如果你爱人卫诚不在,我们找卫老爷子也成。”说完又笑着安慰她别慌,保证不是坏事。 乐喜稍稍松口气,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我爱人暂时不在家,而爷爷年纪大了,我得谨慎点,还请你们体谅下则个。” “没事,我们都懂,我们会注意的,乐同志现在能放我们进去了吗?”老公安不以为杵,笑容依旧,态度也和煦,瞧上去确实不是带着什么坏消息过来的。 并且人家都叫她乐同志了,看来来之前都把她家情况摸清楚了。 现下对方还做了保证,态度也可以,乐喜彻底放了心,不好再拦着他们不让进,随即赶紧把人迎进去,一边通知老爷子,一边叫保姆阿姨上茶招待。 老公安摆了摆手,直接走到屋檐下晒暖打盹的老爷子跟前,身后跟了两个抬着大箱子的年轻同事。 乐喜注意到后微微诧异,联想起之前的某个猜测以及前段时间曲立党那伙人的落马,回头再一看老公安带来的箱子,她隐约意识到点什么。 果真,等老爷子和对方寒暄几句后,很快听到老公安说出来意。 “老先生,我们这次来是送回属于你们的一些旧物件的,东西都装在箱子里带过来了,麻烦您给点点对不对。” 话落,老公安抬手示意,他身后的两个同事立马将箱子抬到老爷子身旁,打开箱盖露出里面装的‘老物件’。 满满一箱子的古董文玩,有的镶金嵌玉,有的朴素雅致,看一眼都令人心神窜动、眼花缭乱,震撼不已。 乐喜和老爷子都见过世面,对此已经有所料还好说,再金光闪闪厚重悠然也是死物。 可保姆阿姨和石头就不一样了,仅仅只是窥见箱子一角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好家伙,一箱子宝贝! 听听人家警察同志怎么说的,这些还都是还回来的东西,那他们主家早些年的时候到底有多阔气?! 两人意识到这一点后都惊呆了,愣在那里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待到醒过神的时候,他们发现三位警察同志已经离开,留下一个已经盖上盖子的大箱子。 看着那个外表灰扑扑的旧木箱,保姆阿姨咕咚咽了下口水,眼神都控制不住地发直。 石头不比她好多少,只觉得今天真是长了见识。 乐意没在意两人的反应,想也知道会有多震撼,实话说她也有点被震到了,别看外表表现得多镇定,心里其实早已经波澜起伏。 “爷爷,这箱子东西真是以前咱家的呀?” 老爷子点头,“确实是咱家以前的那些东西,不过只有这点了,其他应该都找不回来了。” 还只有这点?乐喜听出老人家话里的意思,不禁咂舌:“那、那要怎么处理?” “等阿诚回来,你和他商量着处理吧,以后多少能对咱家有帮助。”老爷子叹着气随口道,像是不想再多看一眼的样子,全权交给乐喜小夫妻俩了。 乐喜默默举大拇指,老爷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就是大气。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私自处理这箱子东西,而是先让石头帮忙搬进屋里,想等卫诚看他有什么安排。 卫诚的安排很简单,能用的金银钱币拿出来兑了用,不用的暂时收好存进银行保险柜。 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已经被其他人所知,东西再放家里总归不安全,还容易招来麻烦,不如存起来安全方便。 为了不被别人惦记,在乐喜的催促下,卫诚行动非常迅速,说干就干,很快处理好这件事,完后回来将存根和印信都交给了乐喜保管。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把玩着留下的几件小文玩,一边讨论关于这些东西之所以会被找到归还回来的前因后果。 卫诚在政府部门任职,又有圈子里的同盟人脉关系,能轻松得到一些内幕消息,因此短短时间内对此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当年曲立党带人冲进我家,暗地里搜刮走不少东西,还回来的这些都是他藏起来舍不得出手的,在和人贩子团伙接触后被人家套了去,现在那些人遭到清洗,东西可不就物归原主了。” 这话算是直接证实了乐喜之前的那番猜测,且不止如此。 卫诚告诉乐喜,曲立党当革命委主任的那些年可是迫害过不少人,单是大栅栏这片以前非富即贵的就有好几家,他手里藏的东西不止卫家这一点。 当年他吃进去多少,现在都得吐出来。 “咱家的就这些了,不然你以为他家之前的好日子怎么来的?过去十来年大家都苦哈哈的,就他一家滋滋润润赛神仙,那都是偷卖了不少好东西换来的。” 所以当初虽然被他搜刮走的宝贝多,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消耗浪费,又有人贩子团伙的勒索刮取,实际上剩下的已经不多,最后能被成功找出来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比起原本的少是少了点,给受害的人家分一分,怎么也是一份慰藉和交待。 因此对于这个结果,结盟搞曲立党的那几家都还算满意,麻利地接下公安局送还回来的东西,也代表接受了组织上隐晦的歉意。 大家和解,集体掀过之前的篇章,不用再计较过去,最重要的是未来。 这事过去没多久,卫家小院就迎来几个和老爷子差不多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一群老人家凑到老爷子屋里说说笑笑,最后抱头痛哭一场。 期间乐喜作为小辈没有插嘴的余地,也不知该劝什么说什么,只好茶水点心伺候着,尽力照顾好他们,最后竟然还得到了不少见面礼大红包和称赞,正式在卫家以前所在的圈子里露了脸。 当然乐喜也没给卫诚他们丢脸,身为高材生和两家公司的老板,不管是身份还是实力,她都足以配得上卫诚了。 反而是那些老人拉着她手说卫诚娶到她占了大便宜。 毕竟以他们那时候刚平反回来时的情况,乐喜这样好的女娃娃能看上卫诚且愿意嫁过来,这份情意就很难得,值得卫家珍惜,也值得他们尊重佩服。 有这一份情谊打底,乐喜融入他们的圈子时非常顺利,几乎没怎么遇到阻碍。 其实圈子不圈子的,他们一家都不怎么在意,就是人生在世总不可能活成一座孤岛吧,所以有些交际和关系还是必要的。 好在乐喜对此虽然不算多喜欢,但也不厌恶排斥,背后还有老爷子的引导支持,她很快就能将其处理得妥妥当当,同时兼顾到学业和事业,令诸多‘世交后辈’刮目相看。 此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大半年,阳春三月早已变成飒飒深秋。 在此期间,对门的柳姐眼看着乐喜年纪轻轻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家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瞧着还都是不凡的,心下不是不羡慕的。 不过她家条件也不差,现在只是被乐喜稍稍超过去一点而已,她还能稳得住。 但随着时间过去,她发现两家的差距拉得越来越大,逐渐就坐不住了。 最后柳姐灵光一闪,冒出个觉得不错的想法,和武壮士商量之后,两人赶在这年国庆节来临之前找上了门。 第139章 后妈的盘算 柳姐夫妻俩上门时, 乐喜一家正在吃月饼。 月饼是今年中秋节新做的,比去年新增了不少种类,除开自家吃以及送亲朋好友外, 还特地在两个公司里发了一波,不仅员工们拿到了这一项过节福利, 连租住喜诚之家房子的租客都有份。 虽然后者拿到的比较少,也就每间房两个月饼尝尝鲜吧,但多少也是心意, 礼轻情意重嘛。 现在中秋节刚过去, 月饼还给自家剩下一些, 乐喜他们今晚当饭后零嘴吃的就是这个, 正吃着呢, 突然看到柳姐两人找过来,赶忙请人就坐。 乐喜端上茶水和月饼招待, “尝尝, 都是自家做的, 看味道怎么样。” 柳姐推辞两下顺势坐下,拿起一个玫瑰馅的月饼尝了口, 眼睛忍不住亮了亮,点头直说不错。 武壮士陪坐在一旁,见她吃了才动手, 也不多说话,偶尔回卫诚一两句话, 留这边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地交谈。 闲话片刻后,乐喜适时问道:“柳姐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事儿?” 大晚上的也不是拜访人的时候啊, 而且两人一瞧就是有事才过来的。 与其等他们磨磨蹭蹭地说, 乐喜干脆先问了。 八零嫁男主 第140节 她这样爽利地递梯子, 柳姐当即不再磨蹭下去,立马顺坡下驴的道出来意,开门见山地表示他们那里能提供不少退伍的好手,可以与乐喜的公司合作做安保方面的生意,问乐喜愿不愿意。 不行他们就自己来做,只是比和乐喜合作来得麻烦,毕竟乐喜这边基本上是框架都搭建好了的,柳姐的打算只要作为其中一个方面嵌入其中就能实施呈现出来,不用他们费心费力地重头开始。 乐喜一愣之后,认真考虑一番,觉得有钱不赚王八蛋。 何况能为退伍兵提供工作岗位本就是一件好事,她不仅乐意之至,还能顺手拿到政府给的某些优惠,何乐而不为呢。 另外,既然决定扩展公司业务方向,那不如再加一个,除了保安这一块外,把保洁也一起添上吧。 保安方面成了后大概率是要交给柳姐管的,而保洁则可以分给表妹负责。 孙青梅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跟着赵叔和王阿姨学到很多,现在差不多也锻炼出来了,正好接过这个担子,也不能每次都落下她不是。 决定这个事后,乐喜先和柳姐夫妻俩商定好,之后又和卫诚商量了下,最终才坐下决定。 趁着某个休息日,她抽空将自己手下的人都叫过来,让卫诚和老爷子旁听着查漏补缺,正式和柳姐夫妻商谈合作一事。 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你出人力出人脉,我出地方出平台,双方分工合作,盈利对半分等等,很快敲定一切事宜,由赵叔起草了合作协议,让两边人都签了字按了手印,过后再去相关政府部门上报备案,具体合作事项才能往下展开。 赵叔对这方面熟悉,他来负责跑这件事最合适,不过乐喜仍旧让柳姐那边派来一个人跟着一块去处理,免得出现什么说不清的情况。 柳姐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正好和赵经理一起去跑手续之类的。 乐喜已经将安保经理的职位给出去了,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要跟着也好,能尽快熟悉上手,不成还有老赵在一旁看着,出不了多大的错。 说实话,这保安业务就相当于是送的,不是自家亲养的崽,并不值得让浪费什么心力,让赵叔盯着就行了。 转眼国庆节来到,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递信过来,叫乐喜他们趁着放假有空去吃顿便饭。 乐喜收到信儿还有点奇怪,因为中秋节的时候他们已经去过一趟,当时还像去年那样两家一块吃了团圆饭,现在距离那会儿才多久,怎么又来请了? 老爷子无所谓道:“反正也不远,让阿诚陪你再回去一趟呗,看看到底有啥事儿。” 卫诚得知后也不反对,当晚就准备好了拜访岳父一家的礼物。 翌日,也即是国庆节放假第一天,老爷子一大早带着石头去找老朋友乐呵去了,乐喜留保姆阿姨暂时看家,自己则同卫诚提着东西坐上电车,一路来到熟悉的日化四厂家属院。 下车后,两人发现乐乐已经在大门口张望着等他们了,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立马颠颠地跑过来迎接。 “姐姐,姐夫,你们来啦!” 臭小子的声音很是欢喜,还很有眼色地想要接过乐喜手中的东西。 过了一年,乐乐已经长大一岁,班级跟着升了一级,学校在国庆节也放了假,不然这会儿在这里可见不到他。 乐喜顺着将东西交给这已然快上成的未来大小伙,揉揉他的脑袋悄悄打听:“乐乐啊,知不知道爸妈这回叫我们过来准备干啥的?” 乐乐想了想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但透露家里最近好像没发生什么事。 乐喜更加好奇起来,家里没啥事,那乐顺和汪红英特地趁国庆节叫他们过来做什么,难道只是想要单纯地吃顿饭么。 答案很快自动揭晓,汪红英提前给他们备下了大餐,就在饭桌上酒足饭饱后,她便趁机提出自己老早之前的打算。 “这不喜子都出嫁了,他们姐弟俩那房间还是隔着的……我想着把中间的挡板去掉,将屋子恢复正常,让乐乐也能住得舒服点,喜子你觉得咋样?” 汪红英以商量的语气讲的,神情上微带忐忑,说完便期待地看向乐喜。 乐喜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抬头第一时间望向乐顺。 乐顺直截了当:“你不用看我,你妈已经问过我,我说即使你嫁了,咱家那半间屋子也是你的,想要拆掉当然得征询你的意见,你同意了就拆,你不同意咱就不拆。” 乐喜听得心中一暖,有他这样的态度就行,她有卫家那么多院子房子,哪还会计较娘家的半拉屋子。 真想要自己拥有,她现在都可以掏出钱来买,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所以她马上点头道:“我没意见,乐乐住那儿确实太憋屈了点,想拆就拆,你们看着办。” 乐顺随意地点了点头,真像他讲的那样,对此事完全看她的意思,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而汪红英得到准话就表现得比他高兴多了,本以为这事儿还有得和继女商量,没想到喜子会这么通情达理,果真是个知道疼弟弟的,那些年没白养她。 如此,皆大欢喜,一顿饭吃得热闹温馨。 饭后乐喜和卫诚留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乐喜本来打算直接回去,但是卫诚提议:“我看街上新开不少卖衣服的店,现在快换季了,正是需要买冬衣的时候,要不我陪你去逛逛?”顺便也散散心。 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他只是用实际行动想陪乐喜去舒散舒散心情。 乐喜也是逛到一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好笑地问:“你以为我因为后妈提的那件事生气了?” 卫诚默认,“别气,那半间屋子没了就没了,咱家房子多,想要多少都有。”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还不敢说这种大话,谁让之前公安局送来一箱子宝贝呢,但凡拿出一些出来用,他那话也不是不能实现。 所以不就是半个小破房间么,很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儿憋气,气大伤身。 乐喜感受到这一番关心和体贴,笑着挎住他的胳膊,头挨蹭过去搭在他肩头,叹气道:“实际上我没有生气啦,只是‘闺房’没了,多少有点惆怅而已。” 她在上辈子买的小房子已经属于原身,而这个属于原身也是现在的她的娘家住处,从此之后也不复存在了,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但也没有卫诚以为的那么严重,就是稍稍有一丢丢的情绪而已,让她缓缓就好了。 卫诚看似信了她说的,等回到家晚上休息时,他却拿来一沓房本依次摆在床上,让乐喜选。 乐喜一脸茫然:“啥意思,你这要做什么?” 第140章 心意 “选一个喜欢的院子, 赶明儿过到你名下。” 卫诚含笑对乐喜如此说,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像是在讲一件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事情。 乐喜愣住一瞬, 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 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想送给我一个院子?!” 那可是一个四合院哎, 不说几十年之后房价涨上天的时候, 就是现在它也是十分难得香饽饽呀。 而卫诚说送就打算这么送给她一个了? 乐喜惊住,都将这天降馅饼似的喜悦一下压了下去。 谁知卫诚看到后却又慢悠悠地说:“你不要?那不然把所有本本上都加上你的名字?” 这些房本都是上头归还家产时办的,所以上头写的只有当时的一家之主——卫老爷子的名字, 连卫诚都没有,反正等老爷子百年之后, 这些东西自然都会留给他。 之前卫诚对这个并不在意, 但是现在他想给乐喜一个保障。 虽然他觉得这个保障大概率是永远也不会用到,但如果能借此给她些安全感,能让她就此安心, 他就觉得值。 乐喜了解过里面的情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这样做,不怕爷爷知道了责怪你?” 哪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老爷子该多伤心呐。 卫诚摇头,透露道:“没事,爷爷不会怪的,本来咱们结婚后他就打算把咱俩的名儿都加上的,只是那时候房管局那边换届有点乱, 而且还将要出什么新政策, 这才耽误了。” 现在若是他能带着乐喜去把这事儿办了, 老爷子只有高兴的份, 哪会生气呀。 乐喜默了默,感动于他们的用心,但该提醒的还是要提前讲明白:“你和爷爷知道在房本加我的名字所代表的意思吧?” 要知道这个时候在房本上添加名字可是和后世不一样,那是百分百会平分产权的,卫诚这样做完全相当于送了一半家产给她。 卫诚点了点头,说他知道,而爷爷也清楚。 “你已经是咱家的人了,房子本就应该有你的份,加上你的名字不是理所当然地么。” 乐喜听得心中微暖,调侃道:“你就不怕我得了房子跟你闹离婚跑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卫诚语气笃定,十分信任她的样子。 乐喜脸上露出笑,“万一呢,我说万一。” 卫诚皱眉,不想想那个万一,但在乐喜的催促下不得不回答:“如果真要发生了那种事,肯定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否则你也不会离开。” 乐喜听得心花怒放,一下扑上去。 “卫诚诚,你可真会一本正经地讲甜言蜜语呀。” 奖励他一串甜蜜的亲亲,mua! 卫诚被摁着亲得耳朵红红,忍不住蠢蠢欲动,想翻身做主,将正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家伙就地正法。 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乐喜已经亲完退回原位,捞起铺了一片的房本本好奇翻看。 卫诚颇为怨念地看她一眼,好一会儿才将她点起来的火平息住,等她看过片刻才问:“看好了没,喜欢哪一个,还是全都加名?” 乐喜抱着一堆小本本想了想,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比起全部加名占尽便宜,还是选一个最小的放在自己名下比较妥当。 所以最终她只选了他们住的这所小院子,至于卫诚最倾向的全部加名那种就算了。 他们俩不知道以后这些院子代表什么,她自己还能不清楚么,能有一个就不错了,不能太欺负人。 卫诚随她的意,见她选好便点点头道:“那好,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加这个小院的本本上,其他的暂时还挂着爷爷的名儿。” 但是等老爷子第二天得知这件事后却不同意,“搞那么麻烦干啥,反正都要跑房管局一趟,干脆把所有房本都改成你俩的名儿好了,正好让我这个老头子无事一身轻。” 乐喜听出这话有点不对,总觉得老爷子话里有话,但他老人家没有明说,她也只能傻瞪着眼。 对于老爷子的提议,她是不打算应的,卫诚在这事儿上以她的意见为主,本来也不打算同意,之后被老爷子叫去屋里嘀咕过一阵后,他又立马改变主意了。 “这是爷爷希望的,咱就满足他老人家吧。”卫诚出来是这样和乐喜说的。 乐喜:“…………”神神秘秘的,他俩搞啥呢。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反对也不成,既然他们都不担心什么,她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等国庆节一过,房管局那边刚开门上班,卫诚和乐喜便被老爷子催着抽时间过去将改名儿是事办了。 这么一来,喜诚之家管理的院子就真的成了乐喜和卫诚的房产啦,两人相当于一下子身家倍增,还好他们都比较低调,不然怕是能吸引不少魑魅魍魉粘过来。 好在这件事也就乐喜他们三个知道,连乐顺那边对此都不清楚,乐喜一点没跟他们说。 在这之后,一家人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更加温馨和谐了。 同时,乐喜心中的安全感倍儿足,什么惆怅郁闷之类的一扫而空,天天忙学业忙公司都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闲工夫悲春伤秋啊。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过去,乐喜大二快结束时,从柳姐那里再次听到了许虹的消息。 这时候距离曲立党被抓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人一直没放回来,许虹也很少再凑上来恶心人,导致乐喜已经几个月没见过他们人了。 现在猛地听到对方的消息,她还楞了一下,然后就被柳姐话中透露的内容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说什么,许虹又怀孕了?!” 她男人都坐牢了,她自己怎么怀孕的,不会是…… 八零嫁男主 第141节 乐喜控制不住地想歪,脸上表情看起来十分怪异,被柳姐察觉后噗嗤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有曲二婶看着,她还能怀上谁的孩子,当然是她爱人的啊。” “可曲立党不是还没出来?”乐喜被她说得茫然了。 柳姐点点头,笑着说:“是这样没错,但她可以去探监,能安排夫妻房的。” 乐喜:“…………”差点忘了这个。 不过即便如此,那两人能在这种时候还能蒸包子揣包子也真是能人啊,实在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乐喜抱着这种心情,稍后在胡同里偶然碰到许妈时还点头打了下招呼,结果人家斜着眼瞧了瞧她,冷哼一声抬头扭腰地走了。 当时柳姐也在,同样遭到了许妈的横眉冷对。 等许妈犹如战斗鸡似的噔噔走远,余下的两人站在原地对视一眼,双双忍不住笑开。 算了,反正是不重要的人,给脸不要,她们就不给,谁还不是宝宝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许虹那边住院生产,而乐喜也在那个时候和卫诚陪老爷子去医院做最后一次检查,顺便也给自己复查一次。 卫诚和老爷子的毛病早在中西医的双管齐下中好全乎了,不仅卫诚已经如乐喜所料那般调养成大帅哥的模样,连老爷子也被恢复到能自己走路的程度,一家人都对此很是欢喜。 至于乐喜自己,她身上的小毛病经过几次疗程的持续吃药治疗,基本上已经调理好了,只等这次复检没啥问题,以后就不用再来医院看诊,也不用再隔段时间吃药。 对于这件事,乐喜也早就在私底下和卫诚透露过,毕竟她吃药总不可能瞒过他,反正两人都是需要吃药调养的人,刚好谁也别嫌弃谁。 原本卫诚还有些自卑心理的,经过这事儿之后,他反而心态平衡下来了,也算是和乐喜‘共患难’一场,个中情意自然不用多说。 言归正传,总而言之,乐喜吃药这件事其实卫诚和老爷子都知道,一家三口还因此惺惺相惜。 但是别人不清楚呀,所以当许妈在医院突然看到乐喜出入妇科检查室,并偷听到她和医生的谈话后,自以为发现了一件大事,立马跑去和许虹碎嘴。 “我跟你说闺女,前头那个卫家小媳妇,就是那个跟咱家有仇的那个姓乐的,她居然不能生孩子,怪不得嫁人两年都没消息,合着原来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许妈说得十分快意,明显是记恨乐家当初死活不松口非要送她儿子许强去坐牢的账。 她没办法报复乐顺他们,现在自以为揪住乐喜的把柄,就一下把恨意全转嫁到她头上来了。 谁知许虹听了却没什么反应,一副不为所动没什么奇怪的模样。 许妈顿时狐疑地问:“阿虹,你跟妈说,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了?” “啊,是知道点。”许虹含糊应声,没说不能生的其实不是乐喜,而是卫诚,转而问许妈:“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妈便将刚才的发现讲过一遍,引得许虹捂住嘴窃笑起来,不屑地想原来姓乐的身体也有问题,现在跑来医院看医生肯定是着急了。 可惜就算看好又怎么样,男人种子不行,女人再努力都白搭。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乐喜那边已经回到卫诚身边,一块等待老爷子出来的同时,也将自己最后一次复查的结果告诉给他。 卫诚闻言一笑,低声道:“正好我也养好了,算算时间,两年已经过去啦,领导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乐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下意识问:“准备?准备什么?” 卫诚瞬间凝视:“你说准备什么,还记得当初是谁说的,女同志二十岁才算发育完全……” 剩下的不用多讲,一切尽在不言中,该懂的都懂。 第141章 怀了吗 乐喜和卫诚开始备孕这件事是悄悄进行的, 他们谁也没说。 但是两人的生活以及饮食习惯突然改变,很难不引起周围人注意,特别还是时刻关心注意着他们的家人们。 老爷子是第一个瞧出点情况的, 随后家里的保姆阿姨和石头基本都隐约对此有了点明悟, 最终连乐顺那边也得到了一点信儿。 乐喜也不清楚这消息是怎么传到日化四厂那里的, 反正过后不多久就见汪红英带着大包小包补身体的东西跑来了。 汪红英特地来跑这一趟, 目的主要是传授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并透露出一个小道消息。 “现在私下里好多人都在传,说是上头打算搞什么计划生育, 以防万一, 你们现在抓住机会,趁这个时候怀上刚好。” 不然谁知道等那什么计划生育的政策出来, 形势会变成什么样的啊。 乐喜听得有点尴尬,忍着羞涩在心里扒拉着算了算, 发现还真和汪红英提醒的一样,现在的时间距离那项国策下达不久了。 如果他们想多生几个, 确实需要抓紧时间。 可问题是乐喜本就没打算多生, 按照她的计划, 一胎保底,最多两胎,做到儿女双全,凑成好字, 能完成就完成,万一时间来不及赶不上, 那也怪不得她了。 她这份打算在后世是很正常很普遍的生育观, 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很不恰当, 所以她也没贸贸然地讲出来叫人置喙, 自己在心里明白就好。 而卫诚呢,他表现得比她还佛,虽然喜欢孩子,也想让老爷子享受下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但在乐喜结婚前明确表示过不想多吃生育之苦的前提下,他自然是随缘啦。 随缘就是不强求,能怀上就生,生几个,谁辛苦生的谁做主,至于怀不上…… 怀不上的话,最大根由八成在他。 卫诚在开始备孕时就和乐喜悄悄打过预防针,艰难地说:“阿喜,你也知道我在大草原那些年熬坏了身底子,现在看着是调养回来了,但我自己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影响到生育,所以……” 乐喜当时诧异地看着他,劝慰道:“你不信我也该信老中医几十年行医的能力,他说已经把你调养好了,肯定就不会留下那种后患吧,不然不是把他牌子砸了嘛。” 卫诚犹不自信,乐喜干脆带他再次找上老中医,专门询问关于那方面的情况,问会不会有影响啥的。 老中医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无语地说卫诚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根本不存在那种可能,不信的话再让他摸摸脉诊一下。 卫诚当真伸手给他摸脉,结果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他身体被补得壮似一头牛,且如今又正当年华,回头小夫妻俩稍微注意一点,想怀上很简单。 虽然但是,卫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仍旧有些忐忑,最后被老中医塞了一张备孕方子以及各种注意事项才放下心来。 乐喜全程陪着,感到好笑之余又十分心酸,回家后积极配合他展开备孕工作。 因为两人动作大了点,这才引起了老爷子的关注,并轻易猜到他们的目的,消息一下子传开。 汪红英来看过叮嘱过一通后就走了,留下乐喜他们对上头准备施行计划生育一事讨论片刻,转头便将其抛在脑后。 乐喜和卫诚对此都没太大的反应,继续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来,均是一副心里有谱一切在握的淡定态度。 老爷子被他们影响,即使心里有那么一点想法,也很快看开变得豁达起来。 反正小夫妻俩都有数,他老头子还操那个心干什么,左右瞧着乐喜两人都养得面带红润气血十足的健康模样,不信这样的两人会生不出孩子,不过是早和晚的问题,那他还催啥,单等着抱孙子孙女就是了。 他要做开明的家长,他才不催,不讨嫌。 如此,乐喜和卫诚倒是更自在了,继续按照原本的步调走,一点不着急。 这么一段时间后,某天乐喜刚从学校放休息日回来,就在大栅栏的胡同口偶遇正哄着二宝的许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续生过两胎,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操劳太过的缘故,对方现在看起来比早前苍老很多,身上已经没了年轻姑娘的那股少女气,变得和胡同里那些抱着孩子哄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乐喜猛地看到这样子的许虹,稍感诧异,瞧了一眼便打算抬步走过去。 以她们之前的矛盾,无视当做陌生人才是正确的碰到模式,打招呼说说话之类的就免了。 可许虹不这么觉得,还以为乐喜瞧她那一眼是看的她怀里的孩子,是羡慕眼馋她二宝都生了,自己却连怀都怀不上,不禁心下得意又解气。 眼瞧着乐喜都要走过去了,她终究忍不住嘴贱地挤兑道:“哟,这不是乐家妹子嘛,前些日子在医院生我家二宝的时候,我妈还说看到你去妇科拿药了,现在身体可好了?” 乐喜没想到会被她们看见,但那也不是什么需要瞒着的事,她挑了下眉扯着嘴角客气地回:“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许虹仔细瞅着她的脸色变化,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认为她这是在强装,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于是暗爽地继续往人心窝子上戳。 “哎呀,如果能让乐家妹子早日传来好消息,我就是再多点关心又何妨,可惜这孩子的事呀,得讲究缘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话说到最后,给乐喜一个明里安慰暗里嘲笑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乐喜嘴角抽抽,停下脚步本打算回敬过去。 旁边抱孙女的阿婆赶在她之前开口,接话说是这个理儿没错,表示非常羡慕许虹能接连生两个小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不像他们家儿媳妇,第一胎是个闺女,只能先开花再结果。 本来这话多少带着点客气的成分,按照你来我往的规矩,许虹这时候应该反过来自贬,再夸一夸阿婆的孙女,顺利达成一波成功的‘商业互吹’就行了。 谁知她听了阿婆的那些话后完全当真了,全部接纳不说,还炫耀地自夸道两个不够,她命里有三子,还得再生一个小子才行呢。 阿婆目瞪口呆,惊讶地看着她,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不懂事的小媳妇。 乐喜听得差点笑出来,故意透露道:“那你可得赶紧,不然等上头计划生育的国策下来,以你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情况,怕是想再怀上都不容易。” “啥?!”阿婆和许虹一起惊住。 乐喜便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下,没等两人再详细询问,她摆摆手离开,没有再进一步讲下去的意思。 反正以许虹最会跟她对着来的性子,她说再多人家都不会信,有本事就自己去打听呗。 本着这般想法,乐喜是拍拍屁股走得爽快,徒留许虹二人震在原地,对她话里透露出的内容不敢置信。 好半会儿,等两人终于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一眼,顿时都转身往家跑去。 阿婆那边如何打听暂且不提,许虹这里回去后是真的想办法打听了一遍,发现果真如乐喜所说的那般。 关于计划生育那件事,上头明面上还没正式表露出来,实际上私底下大家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且听着不像是瞎说八道的样子,很像真要有那么回事儿。 许虹是不想相信的,但她又承不住那个万一。 万一是真的呢。 本来刚生完二宝没多久,许虹不打算这么快怀第三胎,想养养身体再说,但是现在她不敢磨蹭了,在确定了消息不久,她咬咬牙再次前往监狱探监。 乐喜尚且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后续,在许虹为怀宝贝三儿着急忙碌的时候,她和卫诚双双通过了学校/单位的入党申请,顺利成为组织一员。 老爷子得知后十分激动,掏腰包让保姆阿姨买了很多菜,专门做大餐给他们庆祝。 其中有一道主菜是酸菜鱼,原本是为了照顾乐喜的口味做的,她往常比较喜欢吃这个,卫诚特爱给她挑鱼刺,给她夹最肥美的鱼腹肉吃,每次她都能吃上很多。 谁知这次菜刚端上来,卫诚一筷子鱼肉的刺还没挑完,乐喜单是闻到那股味,胃里就翻腾不止,忍不住捂着嘴干呕几声。 桌上的其他人见此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老爷子惊异道:“咋回事儿,是不是鱼挑得不新鲜?” 卫诚忙将那筷子没挑干净刺的鱼肉塞进自己嘴里尝了尝,没发现鱼有什么不对。 负责买菜做饭的保姆阿姨慌乱无措,特别是听到老爷子那句质疑的话后,急急解释说她是挑的活鱼,亲眼看到宰杀好才拿回来做的,不会不新鲜。 然后灵光一闪,她赶紧道:“女主家这反应,会不会是怀了啊?” 这句话一出,乐喜他们都不禁愣住。 怀了?! “对啊,女主家最近不是正备孕吗,现在闻到鱼味儿犯恶心想吐八成是怀上了!”保姆阿姨越说约笃定,表示她有经验,当初她和她闺女都是这样的。 八零嫁男主 第142节 老爷子听得自己也禁不住信了,心中大喜,当即让卫诚带乐喜去医院确定。 保姆阿姨趁机将那道刚端上来的酸菜鱼撤下,并给乐喜沏了碗酸梅水。 乐喜喝着酸梅水缓了缓,摇头道:“不一定呢,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去也不迟。” 老爷子很是着急,卫诚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但转而一想如果真有了,那营养必须得跟上,饭不好好吃怎么行。 “好好,先吃饭,鱼不吃了,吃其他的菜,吃饱饱的再去看。” 老爷子一锤定音,难掩喜悦。 第142章 她偷人 一顿饭转眼结束, 速度比平常不知加快多少。 乐喜刚才因为闻到鱼味儿而有点犯呕,但这不影响她的食欲,何况在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后, 她下意识让自己多吃点, 直到八分饱才停下筷子。 卫诚和老爷子紧随其后, 基本都没吃多少,剩下的菜全交给石头和保姆阿姨解决,他们一块送乐喜去医院。 乐喜本来想着让卫诚陪她去就可以了,没想到临了老爷子不放心, 坚持也要一起过去。 最后出门的是四个人,石头几口扒完了饭也跟上, 只留下保姆阿姨在家收拾看家。 从大栅栏到人民医院的路不算长, 一家人坐在电车上却等得焦急又漫长, 直到在医院挂上号, 乐喜进了妇科检查室,留卫诚他们在外面等候。 大概一刻钟过去,乐喜才出来, 卫诚立马迎上去将人扶住,老爷子在一旁忐忑地问结果如何。 “是怀了, 刚满一个月。” 正好赶上她这次大姨妈快来的时候,不然她也不会没有一点察觉。 乐喜笑着将检查报告递上,被老爷子激动地一把抢去。 卫诚喜不自禁,但还记得先关心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难不难受?” 乐瑶摇头, “我还好啦, 毕竟才一个月, 宝宝还小呢。”说着, 她本能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里面竟然已经住进了一个小家伙,并且正在慢慢长大,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不体会不知道,一体会真的很神奇。 卫诚虽然不能亲身体会,但整个人也恍恍惚惚的犹如梦中,之后回去的一路上都牢牢护着乐喜,等到了家又在老爷子的提醒下给岳父家那边递信儿。 乐顺和汪红英很快就赶来了,带的东西比上次还要多,喜不自胜地和老爷子互相道贺。 这个好消息随着他们的到来随即传了出去,被许妈得知后恨恨地同女儿抱怨道:“还以为她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结果现在竟然怀上了。哼,真是好命,就是可怜了我的儿!” 许强坐牢是许妈的痛点,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憎恨乐家人,甚至连卫家祖孙也迁怒上,如果不是她自己没办法实施报复,估计她自己早就为儿子报仇了。 现在她也只能对人家暗地里鸡蛋挑骨头,日常挑挑刺阴阳怪气一番,真对上是万万不敢的。 许虹刚千方百计揣上第三胎,听到许妈这话本没放在心上,不过随口问上一句:“谁怀了?可巧跟我一块赶上,说不得还是沾了我的福气呢。” 本来是随意的一说,不成想许妈下一刻就回说那人是乐喜,许虹立马呆住。 “你说谁?姓乐的怀上了?!” 许妈咬牙切齿地点头,“对,就是她,你说老天爷咋给她这么好的命,真是气死人了。” 许虹也快气死了,难以置信地同许妈确认好过几遍,仍旧不敢相信,顾不上自己刚怀孕的身体,猛地冲出大门,朝前面胡同那里跑去。 许妈记起医生的叮嘱,又看许虹跑去的方向,顿时大腿一拍,呼喊着人赶紧追上。 乐喜这边正被卫诚小心从学校接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见一个疯子似的人冲上来,立马后退躲避。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怀孕早期是对身体没太大影响,她也能正常上课,可也正因为胎儿还小比较脆弱,所以才需要仔细注意着,以免出现意外。 何况她现在怀孕还没满三月,胎都没坐稳呢,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见人突然冲上来,卫诚的反应比她还要迅速还要强烈,飞快挡在她前面,顺便一脚将来人踹开。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来人噗通一声落在不远处,身后是许妈狂奔过来的大喊。 “住手!我闺女是孕妇,她肚里的孩子要是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刚好,此时乐喜和卫诚都已看清方才突然袭击过来的人是谁,再一看后面赶上来骂骂咧咧的许妈,顿时双双无语。 卫诚寒着脸,语气不耐:“你眼瞎可以去看,刚刚分明是你家女儿冲撞的我们,我爱人也是孕妇,出了事谁负责?但凡她有一点闪失,我还跟你们没完了!” 许妈听到这话还想说什么,许虹先撑着她的手爬起来指着乐喜问:“她真怀上了?!” 乐喜摸着肚子,翻她一个白眼,其中的意思不用说都明白。 特别是卫诚还来了句,“我爱人怀孕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不会走路就离远点儿,别伤到我爱人和孩子。”就差明白地说滚了。 但是许虹一点没听出赶人的话音,只听到那声‘孩子’,整个人就差点崩溃,抓着头发自言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卫诚明明生育能力,怎么可能让姓乐的怀孕?除非,除非姓乐的找了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许虹瞬间恍然大悟,自以为想明白了个中缘由,猛地抬起头跟卫诚告状,“她跟别人好了,肚子里根本不是你的种!” 哈哈,姓乐的自己作死,这次可不怪她。 左右她三宝也怀上了,再不用和曲立党虚以委蛇,卫家的生活水平也一日好过一日,相反她却越过越差,正好抓住这次的机会将人赶跑,给她腾出位置,她早点改嫁过去,早点过上好日子。 许虹振奋地看着卫诚,眼睛发出期待的光芒,几乎已经能想象到往后在卫家当少奶奶的享福生活。 然后下一秒却见卫诚脸黑下来,对着她满含厌恶地大喝一声:“闭嘴!!!” 与此同时,乐喜也黑着脸开口怼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家男人坐牢出不来,你都能怀上孩子,我和我爱人天天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怀孩子,如果这样都能说我偷男人,那你是不是要先自证清白?” 这话落的时候,周围已经因为许虹那声刺耳的尖叫引出来不少人,大家听到乐喜这番话,情不自禁地点头赞同。 本来许虹的那句怀疑就站不住脚,再经过乐喜这么一讲,真要怀疑的话,反而许虹应该首当其冲啊。 卫诚不管许虹是什么反应,紧跟着乐喜说:“别管她,神经病,咱们回院歇着,你刚才没吓到吧?” 乐喜摇了摇头,吓是没吓到,就是有点莫名其妙。 貌似许虹笃定她怀不上,而一旦怀上肯定是找的野男人接种似的,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信卫诚能生? 话说剧情中‘卫诚’确实没有亲生的孩子…… 乐喜联想到这一点,大概明白了什么。 许虹却还没不明白,还想上来纠缠,让卫诚相信乐喜是真的偷了人,不然她怎么可能怀孕。 大伙听得嗡嗡声一片,反应过来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后,看向卫诚的目光都不免带着点异样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不是有句老话叫空穴不来风嘛。 卫诚这下脸色更黑,拉着张脸叫人请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过来一趟,想告许虹母女一个寻衅滋事。 刚巧许妈也想借着卫诚刚才那一脚讹点钱花花,说她闺女看着是没什么事,谁知道以后孩子会怎么样,非拦着不让卫诚走,等警察来了让他赔营养费。 柳姐早就被这般动静招出来了,正在一旁瞧着事态发展,片刻之后警察同志被请来,可巧正是武壮士和他另一位同事。 卫诚见到人立即三言两语简单解释下情况,还有周围人作证,完全占理。 即便是那下意识的一脚,也是他出于保护妻儿的自卫。 许虹纯粹是自作自受,何况她看起来活蹦乱跳的,还有精神闹腾,瞧着就是没什么大事儿。 但许妈不依不饶,哭天抹泪地和武壮士两人诉苦,说的全是倾向于自己和闺女的话,被大伙阵阵嘁声地一句句反驳回去,最后不但没有成功要到营养费,还闹得自个儿没脸。 最终武壮士将许妈口头教育一顿,让大家该干嘛都干嘛去。 众人嘘声一片,望着许虹母女俩的目光十分鄙夷,认为她俩就是吃饱撑的,没事儿找事儿呢。 许妈灰溜溜想溜,许虹这时候像是承受不住众多异样的眼光一般,终于后知后觉地捧着肚子喊疼,“三宝,我的三宝,肚子好痛。” 大伙被吓了一跳,愣住一瞬后反应过来,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上前,想帮忙把人送往医院。 可乐喜在一旁分明有看到许虹给许妈使眼色的小动作,不禁眼睛一眨,自己也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孩子,我的孩子,肚子好痛。” 卫诚被她吓一跳,马上抱起人想往医院冲,被乐喜暗中掐了一下,示意她没事儿。 闹剧发展到最后,因为双方都是需要特别照顾的孕妇,还都像是有动胎气的样子,只能不了了之。 实际上真正动胎气的是许虹,乐喜一点事没有,但谁让先撩着贱呢。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闹腾,许虹也真正确定乐喜是真怀上了,回过神后自然是又惊又怒,同时醒悟到因为她那番告状行为,不仅没到达预期的效果和目的,还把卫诚惹毛了,得不偿失。 许虹暗恨,却又无计可施,还要老实待在医院养胎,钱花得哗哗如流水,曲立党偷偷留给他们母子的积蓄日渐稀薄。 事情当时闹起来时老爷子不在家,过后他才知道,气得不轻,放话非要给许家母女一个教训不可。 卫诚对此非但不反对,还给与积极支持,祖孙俩动作飞快地联系到许虹她们租住的那家院子主人,以财力攻势顺利拿下其房屋所有权。 于是等许虹好不容易养好胎,和许妈出院回来的时候,发现房东已经换了个人,并且把她们扫地出门了。 第143章 生了 卫诚和老爷子的行动十分低调,但速度却一点不慢。 距离许虹跑到他们这边发疯才过没几天,乐喜便在某天晚上收到卫诚送给她的一个小本本。 看到那熟悉的房产证封皮,乐喜本还一愣来着,“你突然给我这个干啥,不都是让你好好收着呢么?” “这个和那些不一样,你打开看看。”卫诚献宝似的递过来,笑着示意她。 乐喜心生好奇,打开一看,忍不住惊讶地睁大眼睛。 话说房产证上的地址不就是他们家后边那个院子吗因为许虹一家现在正租住在那里的缘故,她对其可是十分熟悉呢,绝对错不了。 所以这是...... 乐喜有点不敢置信地拾头看向卫诚,卫诚含笑点了点头,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我和爷爷商量了下,反正手里的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一部分买点房产,归到咱家的公司里鸡生蛋。 卫诚说的轻松,但乐喜却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人家好好的四合院子,以前都没透露过有卖的意向,且还正在出租赚钱,怎么可能说卖掉就卖掉了 为了这个,他们怕是在其中费了不少心吧。 乐喜心念转动,由此联想到什么,“你们这是想帮我出气?其实倒也不必如此。” 卫诚没否认,但也明说这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想趁着形势越来越好,慢慢地给家里多置办点不动产为家财保值。 八零嫁男主 第143节 这事儿是老爷子提议,由卫诚来执行的,两人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去做的,不可能只是为了帮乐喜出气就脑子一抽去败家。 乐喜听完放下心,按照卫诚的意思,转头将新院子归到喜诚之家,交给赵叔找人整修一下开始出租。 至于之前这院子里的租客,在卫诚买来之前,他们已经被原房东根据约定结算清楚赶出去了,并不由新房东负责,也和乐喜没什么关系。 但是有人不这么想,直接将这口锅扣到她头上,都快恨死她了。 许虹咬牙切齿地堵到卫家小院门前,想找乐喜讨个说法,最好是让卫诚知道这件事,好叫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可惜乐喜当时已经坐稳胎恢复了正常上课,并没有在家中,只有老爷子和石头、保姆阿姨在。 三人听到许虹在外边的叫门声,都跟没听到似的,根本不予理会, 实在烦了就让保姆阿姨过去撵人。 许虹哪里能轻易放弃,干脆一屁股坐在大门口等,直到等到卫诚下班回来。 看到卫诚的身影,许虹眼睛顿时大亮,爬起来迎上去掐着嗓子喊了声:“卫诚~你终于回来了,让我等得好辛苦!“ 院里三人被她这声娇滴滴泡着水的话搞得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直掉。 院外卫诚也是后背一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被恶心的。 他当即板起脸,皱眉强调:“这位同志,我和你不熟,你好好说话。” 许虹很是受伤,含冤带怒地嗔了卫诚一眼,“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家那个欺负死了,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卫诚一脸莫名其妙,绕着她走进大门,抬手就要关门谢客。 许虹顾不上再搞么蛾子,连忙扑上去拦住,急急道:“别,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乐喜她嫉妒我怕你看上我,故意耍手段将我赶走你知道吗,她......” 不等许虹说完,卫诚以门板挡住她的靠近,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 许虹听到这三个字,神情一喜,转而又气愤不解,“那你怎么还护着她?!” 卫诚瞥她一眼,忽略掉她的质问,凉凉道:“我不仅知道真实情况是反过来的,还知道你们一家被赶走的真相,因为那就是我做的!” 许虹目瞪口呆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卫诚,结巴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是想替姓乐的担责?这样是不对的,你不用骗我。” “闲话少说,卫曲两家什么关系大家都清楚,以后两家最好还是远着点,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迁怒家属。” 卫诚讲完自觉已经仁至义尽,没等许虹张嘴再说什么,立即啪地关上大门,将人隔绝在门外。 眼睁睁看着大门关上,许虹禁不住心中一谎,有种将要就此和对方隔绝在两个世界,以后再没有任何可能的预感。 她迫切地砸门,没将卫诚逼出来,把柳姐从对门招了出来。 柳姐也听说卫家为出气赶人的事了,一看许虹那架势就明白她想干啥,不由得劝上一句:“许同志,别敲了,小心弄烦了大伙,人家找来警察同志告你一个扰民,到时可就得不偿失啦。“ 说完看许虹没反应的样子,她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 “看在咱们好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份上,姐不得不说你一句,卫同志夫妻俩恩爱甜蜜,孩子都怀上了,你这也是有爱人有小孩的,何必非要损人又不利己,破坏别人和自己的姻缘呢。” 话说得不好听,但用意和出发点是好的。 可惜当事人对此并不领情。 几乎是柳姐话刚落,被她那话到心窝子的许虹就地转过身来,阴沈道:“你知道什么,明明我才是卫诚的命中注定,我才合该是卫家少奶奶! 柳姐满脸的匪夷所思,情不自禁地张嘴反驳,“什么少奶奶现在都新社会了,封建做派要不得,再说人家卫同志和乐同志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有你啥事儿呀,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揣着娃呢,你可是个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哪能惦记别人的男人,这不是作风不正想乱搞嘛。 许虹被她怼得脸色一暗,想起自己还没和曲立党离婚,估计卫诚就是因为这个才拒绝她靠近。 看来要尽快解决了这件事,许虹打定主意,现下也没心思跟柳姐掰扯了,转过身匆匆离去。 柳姐瞧着她离开,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这人怎么回事,都过多久了还痴心妄想呢,不会是家里连遭变故经不住打击,得失心疯了吧。 柳姐回想着许虹那莫名其妙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没琢磨明白,回头忍不住和武壮士唠了唠,觉得要不许虹真疯魔了,要不这里边就是有事儿。 她都想不清楚的东西,武壮士哪能给出什么意见,只好建议道:“想不明白就不想,既然事关卫家兄弟,你干脆和他们夫妻俩说一说提个醒,该咋样处理,让当事人自个儿决定。” 柳姐一想也对,反正不是他们家的事,她操那么多心干嘛,左右给乐妹子提一声也不费事,说不定还能送个顺水人情,加深一下两家的合作关系。 于是等乐喜下课回来,在家门口被柳姐拦住了。 柳姐说话很有一套,三言两语就将当时和许虹交谈的情形描述出来,同时也将其中的不对劲稍稍提了一下。 乐喜听过后倒没露出多少意外的神色,像是对于这件事早有预料一般,令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柳姐眼珠转了转,眼神探究地望过来。 乐喜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道了声谢:“麻烦柳姐费心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柳姐不好多问,叮嘱道:“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你现在怀着孩子, 多少得注意点,别被她冲撞到。” 乐喜认真地点头,“我会注意的,不过柳姐放心,她也没多少机会再在咱们这儿闹腾了。” 柳姐眉目一挑,听出点话音,过后没多久便听到许虹母女俩在大栅栏租不到房子,不得不灰溜溜搬去其他地方住的消息。 没了这颗搅风搅雨的老鼠屎,大栅栏顿时变得空气清新起来,大家都忙着讨生活过日子,加上又处在皇城根下,没人闹事,邻里关系又和谐,气氛自然一片欣欣向荣,十分融洽。 就在这样静谧祥和的环境中,乐喜平安度过了几个月的孕育期,并在孩子发育成形后的第一次产检中被医生告知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别人一次生一个,她一次生俩,省事儿。 老爷子一早被卫诚暗示过小夫妻俩只打算生一胎,本来还担心来着,现在倒是乐坏了,积极派人去亲家报喜。 除了卫诚还有些担忧,担心一下揣两个会不会加重乐喜的负担,等到生的时候提高风险。 为此他专门咨询了医生和老中医,他们都安慰道:“母体很健康,好好养着,大人孩子都会没事的。” 乐喜知道后自己都不紧张了,还反过来安慰他,“放宽心,我都没怎么着呢,你别先自己吓自己。” 卫诚赶紧捂住她的嘴,之后表现得倒是和往常一样了,就是特意将汪红英叫了过来。 汪红英作为过来人的身份,时不时地过来给与喜传授不少经验,等到乐喜快要临产的那个月份,她干脆请假搬过来亲眼看着,乐顺更是三天两头带着乐乐往这边跑,两家人基本都围着乐喜转。 在如此精心的照顾之下,乐喜最后一个月过得顺顺利利,赶在临产期最后一天破了羊水,终于要生了。 当时还是早上,大家都正在吃饭,乐喜刚喝下一碗鸡蛋粥,突然感觉腿上一湿,温热的水瞬间顺着流下来。 她已经被汪红英提点过生产时的注意事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下迅速抓住身旁卫诚的胳膊,呻/吟出声:“快,送我去医院,我要生了。” 卫诚愣住,像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跟个呆头鹅似的坐在那儿,愣愣地转过头看向她。 老爷子反应过来,一筷子敲他头上,大声提醒:“阿诚,还愣着干啥,赶紧抱起来,送阿喜去医院呐!“ 这傻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看回头不收拾他! 卫诚这才回神,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迅速抱起已经开始阵痛的乐喜,原地转悠一圈,神色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红英赶紧凑过来,帮乐喜检查一番,安抚道:“别慌,没事,羊水才破,时间还早呢,一定要稳住,先送医院。” 卫诚立马拔腿往外奔,老爷子叫上石头急急缀在后面。 汪红英留在最后,先是和保姆阿姨收拾了一点东西,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飞快赶上大部队。 这次他们没坐电车,市里已经有了出租车,他们直接叫的出租,一车坐不下就连叫了两辆,前后脚快速到达附近的人民医院,将乐喜送进产房。 卫诚还想跟着进去,被护士急忙拦下来,“男家属不能进,请在外面安心等待。” 卫诚神色着急,“我爱人在里边辛苦生孩子,我安不下心!你让我进去陪她吧。” 然而不行,医院规定就是如此,就算他是孕妇爱人也不成。 汪红英紧随而至,看到正在争执的两人,赶忙道:“我是孕妇妈妈,闺女这是第一胎,我进去陪着可以吧?” 最后经过争取,进去的是汪红英卫诚和老爷子他们都只能焦心地等在外面。 好在这个时候需要生产的孕妇不多,而乐喜又生的比较快,进去后大概只过了两三个小时,两个小宝宝就迫不及待地呱呱坠地一前一后来到这个世上。 等在外面的人相继听到两声啼哭,精神一震,纷纷露出喜悦的笑容,并迅速围拢到产房门前。 下一刻,房门打开,穿着粉色制服的两个护士一人抱着一个褓出来,连声道贺:“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众人顿时欢呼,彻底松了一口气。 卫诚顾不上看刚出生的孩子,连忙问:“我爱人呢,情况怎么样?” 护士笑着回道:“宝宝妈妈状态很好,现在正收拾后续,马上就能出来了,不用担心。” 另一个护士接话,打趣地问:“现在不如由爸爸猜一猜,宝宝是两个弟弟,还是两个妹妹呢。” 卫诚这才将目光和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两个妹妹?” “不不不,我看是两个弟弟。”老爷子神采飞扬地反驳。 不是他重男轻女想要孙子,而是人家护士刚才不都说了,母子平安! 八成是两个弟弟。 俩护士哈哈笑起来,最终解密:“是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呢,宝宝爸爸和宝宝爷爷高不高兴?” 卫诚和老爷子大为惊喜,没想到竟然是龙凤胎,一下就儿女双全了,连声说高兴高兴。 当时产检时医生可没告诉孩子性别,现在猛地知道了,那种惊喜的感觉别提多上头了,必须得发一波红包。 随后乐喜被推出来,这时候人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很疲惫,头发都被汗湿了,看到围在身边关心她的家人们,摇摇头问:“我没什么大碍,你们看过孩子了吗?” 她是孩子一出生就借着护士的手看到了,两个宝宝都跟红皮猴似的,真的是有点丑哦。 卫诚他们连说看到了,特别是老爷子,手舞足蹈地夸孩子长得好,一看就是专门朝着母的优点长的,将来绝对会是俊小伙、靓闺女。 乐喜:…… 虽然但是,血缘滤镜倒也不必这么厚。 汪红英稍后得知她的担忧,扑笑出来,安慰道:“小孩子刚生出来都是那样的,现在越丑,将来越好看。” 乐喜不太相信,汪红英就让她瞧着,要不了几天,俩宝宝保证脱胎换骨大变样。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没错,乐喜和卫诚这对新手爸妈亲眼看着宝宝一天一个样,不过是一周时间过去,那小兄妹俩就变得白嫩可爱起来,让人忍不住想疼到骨子里。 这一周里,乐喜都是住院养身子,被不少人赶来探望。 其中有日化四厂家属院那边的邻居,也有卫诚单位得知消息的朋友同事,还有乐喜学校的室友同学,以及两家两边的亲戚等等,七天里天天都没断过客人,整个热热闹闹的。 幸亏她住的是单人病房,不然肯定会打扰到别人的。 等到时间一到,乐喜立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护送回家,一同的还有同被包裹成球状的俩新生宝宝。 期间汪红英忙前忙后地照顾着,等到事情落定,乐喜回到家特地感谢道:“现在我孩子已经顺利生下妈也回去好好歇歇吧,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汪红英不肯,“这才哪到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要注意,坐月子更得小心,你没经验可不得妈来嘛,等妈伺候你坐完月子再走。” 八零嫁男主 第144节 赶来的乐顺听到后连连点头,非常赞同汪红英的决定。 老爷子和卫诚都和乐喜一样没啥经验,自然是汪红英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左右不费什么事,等到过后他们家好好感谢一番亲家母就是了。 大家都同意,乐喜推辞不过,只好继续按照汪红英的要求闷在房子里,一边学习如何照顾孩子,一边忍耐着越来越脏的自己,直到大半月后才终于解放出来。 乐喜得到解放的同时,两个宝宝也满月了,看起来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喜人。 老爷子大手一挥,决定要为孙子孙女大办满月酒,请所有亲朋好友。 卫诚欣然之至,乐喜却比较犹豫,担心道:“不用办太大,孩子还小,我怕他们担不起这个福气。” 毕竟家里以前那情况,谁知道暗地里还有有仇人啥的,万一办酒办得太热闹,引起某些人的嫉妒心理,盯上俩宝宝了怎么办。 卫诚保证:“放心,不会了,咱们平时已经够低调,现在只是给新生儿办个满月酒而已。” 毕竟是龙凤胎呢,搁谁家不得乐翻天呐,闹一闹才正常。 有他这话,乐喜心放到肚子里,瞧着老爷子风风火火地张罗起满月酒的事。 都说好事成双,满月酒那天,卫诚那边也迎来一个好消息,一下凑成了双喜临门。 第144章 满月宴 满月酒的前一晚,卫诚下班回来时难掩喜悦色,特特往乐喜和老爷子跟前来来回回地转悠。 乐喜一心在俩孩子身上,倒是一时没注意到他这点反常。 但老爷子不然,他老人家眼睛多利啊,且又是亲眼看着孙子长大的,几乎是这小子撅撅蹄子,他都能猜到他想干啥。 “别转悠了,有事就赶紧说。” 卫诚脚步一停,转而坐到乐喜身旁,高兴地透露道:“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我单位部门里竞选科长嘛,我也试着报名了。” 乐喜顺耳听到后立马转头望过来,“然后选上了?” 老爷子也跟着坐直了上半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孙子。 卫诚在两人的注目下点了点头,谦虚地说:“我就试试,没想到真选上了,刚才回来前领导叫我过去一趟通知我已经提干,以后工资待遇啥的都会往上升一级。” 乐喜放下孩子惊喜道:“行啊,这是大好事啊。”给卫诚诚比大拇指。 卫诚眉开眼笑地蹭了下脸,神情还有点不好意思。 老爷子巴掌一拍,重重落在他肩膀上,激动道:“好好,这是你该得的,之前做的那些努力,领导肯定都看在眼里呢,真是给咱家长脸面了,正好能凑个双喜临门!” 乐喜听了忍不住点头赞同。 卫诚平时工作一向认真,又正儿八经地给他单位解决过几次困难,还立过大,且如今也成功入党当上党员了,被提干做领导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何况他现在当上的也只是个科长,将将算是个有点话语权的小领导而已。 不过这也代表他已经顺利打入单位领导层,以后朝上晋升的路正在朝他敞开,再也不用担心因为过去的身份问题而被卡在底层不能动弹了。 乐喜联想到这些关键的时候,卫诚和老爷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齐齐笑弯了眉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高兴得一人抱住一个新生宝宝,开心道:“这俩可是咱们家的小福星,才来多久就招来喜讯了,比那喜鹊都快呢。” 这话也就顺嘴说说,肯定是不能当真的。 但老爷子非要这么认为,乐喜也不会反驳,凑趣道:“那爷爷给俩小家伙想好名字了吗?” 起名字的事儿一早便提出来了,大名交由老爷子来起,小名则是乐喜和卫诚夫妻俩负责,前者从她查出怀孕时就开始翻词典,翻到现在孩子生出来都满月还没结果。 现下乐喜都确定要给俩孩子取啥小名了,老爷子这边却还没动静,她可不得问一下催催嘛。 老爷子神神秘秘的,先问他俩起了什么小名。 乐喜、卫诚对视一眼,报出两个充满朴实寓意和父母期待的小名儿。 壮壮和欢欢,先出生一刻钟的哥叫壮壮,后出生的妹妹叫欢欢,希望兄妹俩将来能健康茁壮成长,一生欢乐无忧。 这样的小名,老爷子听了都分外认同,然后说出自己翻遍词典为孙子孙女取的俩大名。 “嘉字寓意美好,老大叫卫嘉年,老二叫卫嘉月,希望他们兄妹在以后的年月里都和和美美、好好做人。” 乐喜夫妻两个听完琢磨一遍这两个名字,嘉年、嘉月,听起来就不错,更何况它所代表的寓意还那么美好,两人当然不会反对了。 于是刚满月的两个宝宝从这一天开始就有了自己的大名小名。 大名是上户口要用的,以后等他们上学时估计才会真正地叫起来,现在大家还都是叫他们小名。 “壮壮,欢欢,壮壮,欢欢,哎哟,笑了笑了。” 一家人拿小名围着俩孩子逗,很快让他们熟悉了自己的新称呼。 温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第二天的满月酒宴转眼到来 按照老爷子的意思,酒宴摆到附近一家饭店,由于预料到赴宴的宾客不会少,他们没有用楼上的包厢,而是直接包下了一楼的一处宴会厅,在厅里摆上十桌丰盛的席面,热热闹闹地招待大家。 大化过来时自然不是空手来的,大都带了贺礼和喜酒红包送上,交由登记的人-一记录上。 乐顺作为俩宝宝的外公,到达后出手就是两百块,一个外孙一百,顶得上他俩月工资了,看得旁人羡煞不已。 汪红英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早在家就和他商量好了,乐顺给红包她给俩外孙一人一身新衣裳,还是从里到外都有的那种,据说是从港城那边传来的,瞧着新鲜又耐用。 乐喜亲手接过,拿到看见后笑说:“这么破费干啥,小孩子见风长,过段时间就穿不上了。” “弟弟妹妹穿不上,到时候再让新的弟弟妹妹穿嘛。”乐乐在一旁出主意。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笑开打趣地看向乐喜和卫诚,一看就是等着他们什么时候要二胎的眼神既然能生双胞胎,说不定下回还是两个呢。 说来也是美慕,别人生孩子都是一胎一胎的生,她倒是可好不用那么辛苦,一次两个,儿女齐全,再没有这么有福气的。 老爷子听着大伙美慕恭维的话,脸上笑得红光满面带着一众冒酸气的老朋友欢欢喜喜地去落座。 等到宾客来齐,满月宴开席,几位赏脸过来的大人物还上台发表了一祝福的话,最后由老爷子做总结表达感谢,另有卫诚在下面挨个敬过酒,这场喜庆的宴席才算真正开始了。 期间乐喜随同卫诚忙着招待客人时,乐顺、汪红英积极地接过了帮忙看顾俩小家伙的活,待到乐喜忙完一波过去,正看到这夫妻俩一个祖褓,笑得合不拢嘴。 乐喜顺手掏出备好的奶瓶给兄妹俩喂奶,被汪红英看见后惊讶地问:“孩子这么小,现在就开始喂奶粉了?” 乐喜熟练地将奶嘴分别塞进老大老二口中,看着他们砸吧着小嘴吃起来,一点不嫌弃的样子,笑着回道:“是啊,早点习惯早点好。” 毕竟她马上就要回校销假继续上学了,不可能整天待在家里给孩子喂奶,两个小家伙早晚要习惯喝奶粉。 汪红英听得咂舌,更佩服乐喜的“狠心,当年她刚生乐乐的时候可做不到。 “这样也挺好,不过听说小婴儿多喝母乳才能长得壮实,你偶尔抽空回来也得喂上几次才行。“ 乐喜点了点头,说自己已经升到大二,可以申请外宿了,往后晚上都会回家里来住,到时用母乳喂下孩子不成问题。 其实她也可以早上离开前把母乳挤好,让保姆阿姨和老爷子看着喂,但是天气冷的时候还好,一旦热起来,她怕母乳会不新鲜,喝了对孩子不好,那还不如干脆喂奶粉呢。 乐顺在一旁听完两人的谈话,抱着大外孙点头道:“怎样安排都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之后两人问起小家伙们的名字,被终于抽身赶过来看孩子的卫诚告知老爷子为俩孩子取的大名,还有夫妻两人取的小名。 乐顺和汪红英都是多少受过教育的人,听到嘉年嘉月这样的大名,问清楚具体的字和寓意后都忍不住点头连连,称赞是个好名字不愧是老爷子起的。 至于出自乐喜之手的小名,那更不用说,两人只有夸赞的份。 甚至比起那文终绉的大名,他们更喜欢壮壮欢欢这样直白顺口好意道的小名儿。 “哎哟,壮壮,欢欢,来给姥姥亲亲。”汪红英荣升姥姥辈,也是第一次当外婆,心情自然不一般,抱着孩子十分亲昵。 虽然俩小家伙不是她亲生的外孙,但也是她亲眼看着出生的,跟亲生的没区别。 再加上她和乐顺随的重礼,叫那些知情的来客见了都情不自禁地点头,谁不说汪红英是个心善厚道的好同志,以前都是他们误会她了呀。 更别提那些不知情的,都以为乐喜和俩孩子就是她亲闺女亲外孙,纷纷围上来寒暄,羡慕的好听话不要钱地往外说,听得乐顺和汪红英两口子喜笑颜开,跟朵花似的。 宴会过半,热闹的气氛被推到一个顶峰,引得不少饭店里的员工以及路过的人驻足,在门外伸着脖子往里瞧热闹。 对于这些人,卫诚发现后派人过去发了一波喜饼红鸡蛋,好让大家都沾沾喜气,也为俩孩子祈福。 这样的好事儿谁碰上都不会拒绝,即便有那不缺这点东西的也都喜滋地接下,顺便送上几句祝福,令双方都很满意。 但也有不知足的,接过东西后还巴巴地追问:“这家女主人真生了双胞胎?” 发喜饼的服务员大没有多想,看她一眼认出是饭店最近新招的保洁员,身上都穿着统一制服呢,他就张嘴回道:“是啊,还是龙凤胎,一下儿女双全,男主人他们家都乐坏了,不然咋能把满月酒办得这样排场。 其他人一听顿时惊呼起来,原来还是这种大喜事,绝对得多蹭蹭喜气。 与之相反,刚才发问的那人却脸色一下黑了,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竟然生了龙凤胎,都不知道是不是卫家的种,卫诚居然让满月酒摆得这么阔气! 她说的声音很小,服务员没听到,大伙又因为听到龙凤胎的事想围上来沾喜气,倒是一下子把她挤了出去。 与此同时,外边也跑来个与她穿着同样衣裳的妇女同志,急急忙忙地喊地:“许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点回来打扫厕所,刚才有个客人在里边吐了,领班正找咱们过去清理。 许虹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恨,想想自己为了讨生活养孩子不得不拖着刚生产不久的身子出来找活干保洁,而姓乐的却过得风光又滋润,被卫家人捧在手心里当成宝。 差距太大,她禁不住又恨又妒,那些本该是她的! 同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还不动弹,赶紧跑到近前催促:“快走啊,去晚了肯定要挨领班的骂,说不定还会扣奖金,你家不是有三个孩子和老娘要养吗?咋还不经心。” 许虹被她攘攘得回过神,忍不住狠狠等她一眼,手上一个用力把红鸡蛋捏碎了,喜饼也没逃过粉身碎骨的厄运。 同事感到莫名其妙,瞧见后露出心疼的神色。 “这样的好东西,你咋给祸害了,不吃就给我嘛。” 谁知许虹一听直接松手撒到地上,迁怒道:“都掉地上了,你敢去舔来吃?” 同事:“……” “搞啥啊,我好心来叫你,你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啥,算了,我不管你了。” 同事生气地转头要走,正好碰上服务员送走沾喜气的人,手里的东西还剩点,以为她也是来讨喜饼沾喜气的,顺手就都送给她了。 女保洁很是惊喜,确定真给她后连声说了好多祥话,并目送服务员回了宴客厅 许虹此时冷哼一声,斜看着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女保洁小心揣上喜饼红鸡蛋,翻个白眼撞开她走人,都懒得跟她多磨叽,就当自己的好心喂了狗。 许虹留在原地盯着被关上的宴客厅大门,听着里面传来的热闹声音,心中暗恨。 姓乐的别得意,那些属于她的东西,她早晚会抢回来! 被刚才看到的场面燃起熊熊斗志的许虹,转头就被饭店领导教训辞退了。 八零嫁男主 第145节 本来就是在试用期,她还犯错误不听管理指挥,那还留着她干什么。 许虹这下对乐喜更是添上一份记恨 当事人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在许虹被打击丟工作的时候,宴客厅的满月宴才走到尾声,乐喜从注红英他们那里得知一个小道消息,非常大快人心。 第145章 恶有恶报 汪红英悄声问乐喜,“以前那个叫啥风的男同志你还记得不?” 乐喜一愣,回想片刻,很快记起来,试探道:“是跟我相过亲的那个什么风哥?” “对,就是他!”汪红英拍了下手,一脸的快意,说那家伙当初不做人,被关了一阵出来后仍旧恶心难改,招惹了一个姑娘一个姑娘,不知弄出多少桃花债,现在又把自己坑进去了。 而且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不光他被抓进去了,连同他那些红颜知己也都被以流氓罪论处没个多少年怕是都出不来。 乐喜听得一慎,“这是上头要.....?”她指了指某个方向,眼神示意。 汪红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确定道:“你爸说已经开始了,文件都下来了,瞧着比前两年的力度还大,估计那个啥风就是正好撞枪头上,也怪他行事无忌太招摇,自己又进去不说,还牵连了那么多姑娘。 乐喜心里有了数,随口安慰:“那人行事就讲究个你情我愿,左右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来着,咱们也管不着不是。” 像她当初发现对方是个什么脾性后就立马远离了,根本没有同他缠下去的意思,虽说之后引起点小麻烦,但也很快撇开关系。 如果其他姑娘有这份心,不信她们不能脱身而出,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 汪红英挺认同的,只是心里多少有点唏嘘,可怜那些姑娘年纪轻轻就因为识人不清要跟着去吃苦受罪,即便以后能被放出来,名声八成也没了。 乐喜听听就过了,如果不是注红英这次悄悄提及,她都已经将那什么风哥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之所以能想起来,也是对方的行事在如今这个年代比较另类,留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 那人能有现在的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大多数人知道后都会感到大快人心。 乐喜也不例外,感叹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满月酒园满结束没几天,报纸上便对此事进项了大篇幅报道,其中重点痛斥风哥一行人的道德败坏扰乱社会风气等等罪行,最后写出对他们的严厉判决,让大众引以为戒。 乐喜晚上放学回来看到,和老爷子讨论起来。 “这......好像判得挺重的。” 毕竟风哥再如何也只是在男女关系上乱,其他杀人犯法之类的事是半点干的,但是看着公安局那边对他们的判刑结果,风哥是枪毙,他那些红颜知己是从几十年到几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这些刑罚不管是从后世还是现在来看,都是往严了判的。 老爷子没什么奇怪地解释说:“杀鸡做猴嘛,他们行事太高调,以前也搞出过人命,这是被人抓住小辫子当典型了。” 乐喜感慨,这阵仗不止是被当成典型,还公开处刑了,经此一遭,全国人民谁不清楚他们的破事儿。 至于风哥搞出过人命这事,她之前也听说过一点儿,据说是被他招惹过的某个死心眼姑娘,嫁他不成在家里闹自杀,因为抢救不及时,人真的没了,估摸这件事的责任是被按到了他头上。 以他那副德行,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看完这则占据大部分篇幅的报道,乐喜顺手往下翻了翻,眼尖地看到一项加粗加黑的通告,告知广大人民群众从某某日开始施行计划生育的国策。 乐喜动作一顿,翻到那里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上头是真的下发了计划生育的政策,还在报纸上刊登了正式通知,并详细解释其中的政策规定。 其中有一项和他们家有点关系,那就是所有公务人员政府单位职工都必须积极响应这一国策,违者下岗,更别说还有什么前途。 对于这一条,乐喜正在上学没多大限制,就是卫诚挺符合的。 如果他还想继续在畜牧兽医站工作,想以后走得远,那他百分百是不能再要二胎的,不然这工作是铁定别想要了。 好在乐喜一生生俩,也没想再怀第二胎。 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没了被长辈催生的压力,不是她不愿意生,是在积极响应遵守国家政策,是为了丈夫的前途着想啊 乐喜这么一想,心里不禁直乐呵,忍不住抬头偷偷往老爷子那边瞅。 老爷子正躺在摇摇椅上晒暖,石头坐在旁边一边给他悠椅子,一边剥了新鲜的葡萄递过去另一边小茶几上还咕嘟嘟烧着热茶,绿茶的清香袅袅飘散,沁人心脾。 老爷子这日子过得分外悠哉,自在极了。 但是他老人家看似假寐打,其实一直注意着周围,乐喜不过是悄悄瞥过去一眼,他便立马察觉,睁开眼睛望过来,问:“怎么了?” 乐喜以往经由他教育为人处世,引导经商之路,此时他便以为她又遇到了什么难题 乐喜犹豫了一下,最后摇头说没啥。 不管老爷子有没有看见那则新闻,这事儿都不能由她来挑破。 想法刚落下,汪红英突然抹黑过来了,神情还有点不太好。 乐喜赶忙起身招待,老爷子在一边替她开口问:“亲家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不然明天白天再来也是行的,用不着这样着急。 汪红英沉重地点了点头,解释道:“今天报纸上不是登了那什么计划生育的通知吗,我弟媳妇看到一个没绷住,人晕倒进医院了。” “圆园老师晕倒进医院了?怎么会?!”乐喜一脸惊讶。 汪红英再次点头确定这事儿是真的,至于原因方面,她不好多说。 “我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声,喜子你看明儿个能不能跟我一块过去看看,顺便劝劝她,我想着你们都是同龄的小媳妇,应该比我更能有共同话题。” 乐喜看了眼老爷子,点头同意下来。 汪红英达成目的,没有多停留,匆匆过来又匆匆离开,茶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乐喜去送她时,从她那里听到圆圆老师晕倒的大概原因。 汪小舅和圆圆老师说来是跟她和卫诚算是前后脚结婚的,乐喜连续两年肚子没动静是想等成年发育好再说,时间到了想怀立马就怀上了。 而圆园老师两口子则是想怀没怀上,为此还去看了老中医,迄今为止一直在调养身体备孕,等着成功怀上的好消息。 谁知道喜讯还没传来,倒是等来了上头施行计划生育的’噩耗’。 要知道两口子现在都算是正经单位的职工,那是必须得积极遵守国策的,不然两人的工作都别想要了,以后别说养孩子,连自己怕是都要养不起。 圆圆老师承受不住,当场就晕过去了。 汪红英抹抹眼睛,叹气道:“这孩子是想了,上头只说施行计划生育,又不是不让生就算是双职工家庭,那不也能生一胎的 乐喜对于这话非常认同,孩子多有孩子多的好独生也有独生的优点,就是不清楚小舅妈什么想法。 汪红英也不明白,更不好多问,不然搞得跟她催生似的,再加重了圆圆老师的心理负担就不好了。 所以她才紧赶慢赶地抹黑找来乐喜这里,想着明儿个一起去探望,正好让乐喜帮忙劝导一下对方,最好能搞清楚问题所在。 咱有问题解决问题,有啥事不要憋在心里不说,否则伤人伤己,何苦来哉。 这样的想法十分合与喜一贯的行事风格,她满口应下,让汪红英先回去歇着,刚好明天上午她没什么课,到时俩人在家属院门口 送走汪红英,乐喜回到小院,发现卫诚已经回来了, 保姆阿姨正将晚饭依次端上桌。 她特地多瞧了老爷子一眼,发现他对刚才从注红英口中听到的消息没什么反应看来应该是早就看见那则报道,并且没生出多少排斥心理。 那这样就好办了。 乐喜心中大定,在饭桌上故作自然地将报纸掀开到那一面,好坐在旁边的卫诚看清楚。 卫诚瞧见噫了一声,“你们都知道了?” 乐喜笑笑:“这都报道出来了,怕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说着将小舅妈看过后晕倒以及她明天要陪红英去探望的事讲上一遍嘛。” 卫诚摇了摇头,评价:“在这之前消息已经传出来,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听说了,心里多少该有个准备才是,怎么事到临头看到了还能晕呢,还是心理素质太弱!” 老爷子摆摆手,说你儿女双全那是没啥担心,人家可一个都没生呢,现在上头只让他们生一胎,万一是个闺女..... 老头子瞪他:“不用你说,欢欢也是老头子的心头宝,我是说别人家!“ 别人家可没他们家这样的公平对待,多的是重男轻女嫌弃媳妇儿媳妇生女不生男的,那园圆老师心里指不定也是这样想,或者是担 心万一头胎是个闺女,后面又不能再生,被婆家和男人嫌弃冷落咋办。 小娘妇没经历过事,乍一看到上头突然来真的,再联想一下自己之后可能会有的人生,可不就绷不住了嘛。 老爷子说完望望头顶的圆月,再看一眼卫诚,不知想到什么,幽幽地感慨道:“以前都讲究多子多福,其实养儿贵精不贵多。” 这话不禁令乐喜侧目,同时心里也彻底放心了。 等到明儿个,她得好好劝一劝小舅妈。 第146章 梦只是梦 第二天一早,乐喜带了礼品先去和红英会合,而后一块坐电车去医院。 她们到的时候,圆园老师所在的病房已经围满了人有小舅运边的,也有女方娘家那边的,全都一副高兴欢喜的模样,半点没有预料中的难色。 乐喜瞬间察觉到不对,和汪红英对视一眼,赶紧换上同样欢喜的表情,和病房里的人―一打招呼。 大家看到她们来并不意外,笑着招呼着将两人让到最里面。 圆园老师正半靠在床头一手捂着小腹,被汪小舅搂在怀里,夫妻俩满脸幸福的样子。 有过经验的汪红英连带着乐喜看到这一幕,马上明了。 “这是......怀了?” 汪红英迫不及待地惊喜开问。 圆圆老师红着脸点头,汪小舅高兴地回答:“是啊姐,小圆怀上了!” 之前晕倒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被那什么计划生育的消息刺激只是其次。 乐喜明白了,立马开口道贺,连声恭喜。 其他人纷纷跟着再次道喜,房间里顿时重新弥漫起欢乐的气氛。 这下圆园老师没工夫多想瞎想了,管什么计划生育不计划生育的,也不论这胎生儿生女,总归小夫妻俩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胎把孩子顺顺利利地生下来再说。 汪红英和乐喜稍后专门和他们详谈一番,劝了这个劝那个,说来说去主旨就是这一点 汪小舅夫妻两个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是大姐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汪红英这才放心了。 随后,乐喜又待了一会儿,因为惦记家里的孩子,很快告辞。 八零嫁男主 第146节 汪红英要去给新手爸妈小夫妻俩准备用的东,正好跟她一块离开。 两人走出住院区,刚来到前面,就撞上一行人从医院大门急忙冲进来,大声叫医生。 汪红英见势,赶忙拉着乐喜让到一旁,瞧着他们风一般从她们身边刮过。 乐喜拾头观望间,眼尖地辨认出那群人里打头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不禁惊讶出声。 汪红英伸长脖子张望两眼,回头听见后询问道:“认识?” 乐喜点了点头,“最前头抱孩子的那就是曲立党他妈,也是许虹的婆婆,前段时间住我们对门的一个邻居。 汪红英顿时了然。 下一刻,两人就看到话题中的某个人紧跟着跑进来。 “三宝!三宝!三宝怎么了?三宝在哪儿?”许虹一脸精神恍惚地喃喃着走过。 她身上还穿着酒店保洁的衣服,像是工作到半道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头发已然凌乱,形象十分狼狈。 乐喜略显诧异,却也没有落井下石看笑话的心思,随即和汪红英转身继续朝外面走去。 但她不知道,在她转过身利落离开的时候,本来已经跑过去的许虹突然脚步一停,扭头猛地看向她的背影发现她的存在,许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脸色瞬间扭曲,神情愤恨又嫉妒。 看看对方体体面面的穿着打扮,再瞧瞧自己。 人比人气死人! 差别太大,许虹气得鼻子都歪了。 眼看着乐喜两人快要走远,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暂时没顾得上还在急诊的好三儿,脚步自动自发地跟了出去。 一路鬼鬼崇崇悄悄摸摸跟踪到大栅栏,许虹躲在角落里,眼睛盯着卫家小院那里。 只见乐喜施施然走进家门,卫诚一手一个孩子抱着出来迎接,一家四口在院门处说说笑笑,十分亲昵。 许虹看得眼睛刺痛,心里更是疼得难受。 与此同时,耳边还听见周围人对他们一家的推崇。 说卫家的龙凤胎白白胖胖,养得真好说卫诚工作努力,最近又在单位里升了职,前途无量说乐喜开公司当上大老板,赚钱赚到手软,卫家相当于娶了个聚宝盆哇,这谁能比得过,不佩服都不行。 许虹支起耳朵偷偷听着,越听脸越黑,越听越咬牙切齿。 合着她越过越差,人家越过越好了。 那一切本来应该是她的! 都怪姓乐的贱人! 许虹心里骂骂咧咧,想到对方竟然开上公司赚钱当了大老板,犹自不敢相信。 等到乐喜他们进院关上门,她立马跳出来揪住一个人问他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乐喜还真发财了不成? 她有那本事? 许虹不信! 可是邻居语气笃定道:“那可不,乐同志手下现在好几十号人呢,咱这一片跟着她干活的就不少了,听说开了俩公司,生意搞得风风火火,关键人家的学业也没落下...... 说到最后,那人还在滔滔不绝,许虹已经听不下去了。 没想到姓乐的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她决定不再等了,不然以后哪还有她在卫家落脚的余地。 恰好她才做下决定,卫诚那边又开门出来,脚步轻快地往胡同外走。 许虹眼睛一亮,觉得天助她。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立即跟上去,在胡同外的一处拐角将人喊住。 “卫诚,你等一下!” 语气加了十倍糖,甜得人发腻,夹杂着满满的理所当然之意。 卫诚感觉有些熟悉,以为是哪个邻居,当即停下脚步,皱眉转头看过来。 许虹这时候已经快速整理了下头发和衣尝,扭捏着动作,羞答答地赶到近堵住路,拾头说:“卫诚,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卫诚认出是她,眉头立时打结,神色微凉道:“请叫我卫同志,我与你不熟。” “……” 许虹脸上的羞涩僵住,跺了跺脚,嘎他一眼:“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我是真的有事和你说,很重要!” “让开,我不想听。”卫诚面无表情地赶人。 如果不是被故意堵在狭窄的地方,他怕是在看到这人的时候就绕过走人了,哪有夫跟她歪歪。 许虹脸都红了,被气得。 奈何卫诚郎心似铁,她只能透露事关乐喜,借此让他能给她一点时间,把那件事讲了。 果然不出所料,卫诚一听到和乐喜有关,立马认真对待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行,你有两分钟,现在开始计数。” 许虹: “……” “两分钟怎么够,我们不如出去找个地方...... 话没说完,被卫诚打断,让她就在这里赶紧说,不然也别说了。 许虹脸上隐隐泛青,筋都快要崩出来。 卫诚见她还在磨蹭,掐着秒数催促,“赶紧的,已经浪费半分钟了。” 许虹忍了忍,为了以后,憋着气赶紧道:“是这样的,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她将预知梦里的内容讲出来,特别是关于两人的部分,捡重要的全部告知给他,就不信他能没一点触动。 许虹推己及人,非常有信心能凭此力挽狂澜,一举夺回卫诚的心 谁让他本来就该是她的男人呢,他们两个才是命中注定的夫妻,姓乐的算哪根葱。 然鵝这份自信下一秒就被轰成了渣。 只见卫诚听完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反而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对她说:“你发療症呢?有病就去医院,别乱跑出来祸害别人,浪费我时间。 说完,他拾步准备走另一条道离开。 本来打算抄近道,现在还要绕远路。 许虹讲完一直在期待地望着卫诚,结果就这?就这?! 他都不信她!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许虹悲愤大喊,一边妄想拉住卫诚的手。 卫诚迅速躲过,厉声厉色地警告:“我看你分明是有病,再胡言乱语纠缠我,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小心我告你破坏别人家庭,送你进局子去劳改!“ 放完话,立即走人,多一秒都不呆。 许虹被镇住,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啊啊啊,是真的是真的啊,为什么不信我“ 原地发了一会儿疯,许虹心态差点崩溃,顺理成章地迁怒到乐喜头上。 卫诚这边走不通,干脆从姓乐的那里下手。 这个念头才闪过,还没来得及实施,警察同志来到,飞快将她拿下拉走,免得发疯扰民,威胁公共治安。 人是卫诚顺路叫来的,他只以为许虹脑子有毛病,讲的那些都是疯言疯语,半点没当真。 由于没放在心上,他很快将其忘在脑后,自然没和乐喜提起,影响夫妻感情。 乐喜对此丝毫不知情,当然也不知道许虹好不容易脱身后,痛定思痛一番,认定是自己没有乐喜做得好,卫诚才不相信她的话。 于是她得出个结论,只要她比乐喜优秀,到时候卫诚肯定知道该选谁。 而想要比乐喜优秀,学业方面是别想了,孩子也暂且看不出来,都小着呢,剩下的就是做生意赚钱方面了。 在这一块,许虹自认只要自己肯做,绝对会比姓乐的做得好。 毕竟她可是有预知梦的人,知道后续的大致发展情况,开公司赚赚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许虹想到这里,热血沸腾,马上去找曲立党,借着探监的名义问他还有没有藏别的宝贝,拿出来给她换点本钱用。 曲立党为了保住小命,早被搜刮干净了,怎么可能还留着什么宝贝。 许虹无功而返,大骂他不是男人,转而又找许妈借钱。 许妈手里有一点,不过都是为仍在坐牢的许强准备的,不可能借给许虹霍霍。 许虹白忙一圈,脸色不好看。 许妈眼珠子转了转,给她出主意:“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妈手里那点钱能干啥,给你也没用呐,不如去找你婆婆借点?” “她哪有钱,为了立党那事儿,家里都被刮得兜比脸干净。” “没钱,没钱,那他们不还有个房子呢么。” 许虹最后明白许妈是什么意思了。 曲家确实有处房子,还是早年曲立党想法子弄到手的,和公家分配的不一样,这个时候卖掉能换一大笔钱。 许虹恍然大悟,经过许妈的点拨,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好这个时候曲二婶生病住院,许虹立刻趁机找出房产证明和户口本,没几天就把房子给卖了。 因为卖的急,还是贱卖。 即便如此得到的钱也不少了,被许妈刮走一点,剩下的全被许虹拿去做生意,准备干场大的,不然都显示不出她的优秀。 结果自然是被骗得一干二净,还背上一屁股债,需要倒赔人钱,最甚至闹到了医院曲二婶跟前。 曲二婶这才知道自家好媳妇都干了什么,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归西。 许虹恍光惚惚,宛如梦中,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搞砸了,还气死了婆婆。 好歹许妈还知道点厉害,忙不选帮她掩饰过去,将曲二婶拉回去草草葬,完后还要接手三个外孙的抚养问题。 关键这三个孩子身体都不怎么好,需要费心费力地照顾不说,还得动不动花钱。 八零嫁男主 第147节 许妈哪有这功夫这钱,私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接受这烫手山,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趁着许虹心神恍惚,怂恿她赶紧跟曲立党离婚再找个,不然大人孩子四张口怎么养活。 许虹回过神也怕曲立党知道自己气死他老娘的事会报复她,顺势就以婆婆已逝,自己一个人养活不了三个孩子为由,逼曲立党同意离婚。 最终婚是离了,可再婚人选上,许虹母女出现了分歧。 毕竟许虹还没放弃再嫁给卫诚的希望呢。 许妈知道后第一次忍不住骂了她“死丫头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不看看人家是啥,你是啥?人家有孩子有老婆,你自己又拖着三个,还想让人抛妻弃子娶你个二婚头?你这么敢想,你咋不上天呢!” 许虹被骂得面红耳赤,清楚以两人现在的条件,自己是痴心妄想,但有预知梦在哪儿,让她就这样放弃,她怎么甘心。 她还想再试试,可许妈不听她的,开始张罗着给她介绍再婚对象,只想尽快找人接手,甩掉这麻烦。 之后许虹又堵过卫诚几次,每次都以进派出所告终,直到卫诚明白地告诉她:“曲立党当年迫害我家,是我家的生死仇敌,别说我对你没任何兴趣,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不可能看上仇人前妻,更不可能替仇人养孩子!” 许虹听完大惊,没想到里边竟然还有这种纠葛。 纠结一番后,她终于清醒地认知到他真的对她没有丝毫感情,他们也没有丁点儿可能了。 梦,终究是梦而已。 这时,许虹手里剩下的钱财已经花用得差不多了,为了生活,也为了孩子以后的希望,她不得不同意许妈的安排,放弃卫诚找其他再婚对象。 本来她打算比着卫诚那条件找,可惜放出再嫁的消息后没一个人来,主动托人去找的也跟卫诚没一点可比性,都是些歪瓜裂枣看不上眼的。 许虹倒是想慢慢挑选来着,但是钱包和许妈都不给她机会,最后磨啊磨耗啊耗,只能委委屈屈地嫁给一个安区乡下的老夫。 人老鰥夫在村里有地,在城里也有临时工作,能养活住几张嘴,看上许虹是个城里的,能生儿子,才愿意和她搭伙过日子。 这桩婚事一成,许虹觉得自己委屈死了,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反而是老鰥夫比较亏,她才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要知道她可是带了三个拖油瓶哩,还是将来很快就要吃死老子的那种,老大哥愿意接受他们,那就是大好人!” 石头比着大拇指感叹,将他们村最近发生的那件新鲜事讲大家听。 乐喜也没想到还能从他口中得知许虹再嫁的消息。 而且对方所嫁的对象正是石头村子里的,被他叫做老大的人。 真是无巧不成书。 听石头那意思,老鰥夫是个品行不算差的,如果许虹往后真能带着孩子和人家安安生生过日子,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关键是,她能吗? 这个问题,乐喜不知道,也不关心。 许虹从此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再见已是很多年之后了。 第147章 毕业啦 时光匆匆,乐喜大学毕业了。 拍毕业照那天,卫诚特地请了假,带着俩孩子来给她捧场。 老爷子也跟着过来凑热闹,石头在一旁随身照顾,保姆阿姨则帮忙看顾着两个小家伙,一家子打扮得体体面面,热热闹闹地进了校园,找到乐喜他们班拍照所在的湖边草坪。 远远看到草坪中间身穿学士服的那群人卫诚一眼认出最耀眼的那个,下意识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中装,外加手里拿着的那东娇艳欲滴的月季花。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瞧着孙媳妇都快被几个同校小年轻围住了,赶忙催促道:“磨叽啥呢,赶紧过去送花啊。” 再磨蹭下去,小心娘妇被人拐跑喽。 卫诚咳咳两声,拾头看见不远处乐喜那里的形势,心头顿时一紧,立马大步走过去。 壮壮和欢欢这时候也挣脫了保姆阿姨的手,欢天喜地的奔向乐喜,一边欢呼地跑,一边大声喊妈妈。 乐喜正被同学们拉着挨个拍照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意识到什么立即询问望去,首先看到的却不是料想中的那两个小宝贝,而是身姿笔挺龙行虎步地正向她走来的男人。 眨眼间,对方已经来到近前,眸光凝视着她,伸手递上花,微微一笑:“恭喜乐同学毕业!“ 这话说的,叫身旁的同学们听了,还以为他是外面来的哪个,瞅着今天的好日子,想讨乐喜欢心呢。 “这位同志,你哪位啊?”凑过来献殷勤的男同学们纷纷警惕。 卫诚笑而不言,只看向乐喜,让她来回答。 乐喜接过花,闻了闻,刚要说话,欢欢壮壮正好到达现场,像是小炮弹一样想往她身上冲。 卫诚及时拉住,一手提起一个,不让他们冲撞了人。 两个小家伙被提溜着衣领子,脚丫离地,四肢本能地在空气中刨啊刨,朝乐喜喊着妈妈妈妈。 男同学们:“……” 乐喜瞧着俩孩子狗刨的模样笑开,解释道:“这是我爱人卫诚同志。” “那这俩孩子?”不知内情的他们联想到某种可能,有点难以接受。 乐同学那么优秀,怎么就英年早婚,还有俩孩儿了呢。 不容他们还抱有什么期望,乐喜自然而笃定地说:“自然是我家那两个小调皮呀。” 说完,她示意卫诚放下俩孩子,招呼父子三人和同学们认识一下,挨个介绍他们。 男同学这下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顿时沮丧不已,特别是随后老爷子等人的赶到,更让他们没了任何希望。 瞧瞧,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谁能忍心搞破坏,何况也没有一点外人下脚的地方啊。 这一天,乐喜带着卫诚他们逛遍校园,和同学,和老师,和家人,都分别留下了不少值得纪念的照片,打算等洗出来后装订成册挂在家里随时翻看。 拍完毕业照,领取毕业证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此之前乐喜先从老师那里得知了自己分配的单位。 “去外交部当俄语翻译?”乐喜想到饼不会小,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大。 外交部哎,她都没想过的,以为会是哪个文学社书刊报社之类的,亦或者去当俄语老师也可以。 这,她真的能行吗? 老师调遣单子给她,鼓励道:“不用慌,过去先从助手起步,以你的专业成绩完全能任。以后跟着人家真正的翻译好好学学,争取早日独当一面,为祖国争光。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老师都这么说了,乐喜再谦虚就不好了,果断接下了这个饼。 有机会不抓是傻蛋,饼香不香,等她尝了再说。 回到宿舍,王芸芸和郑小禾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学校去单外面住了。 王芸芸早被市医院那边要走,已经在里面实习一段时间,现在正好搬过去那边的宿舍居住。 郑小禾则是因为被她专业的一个导师相中,准备留校当个助教,边挣钱养活自己,边试着往上再读一读,到时候方便在学校做教书育人的老师,所以她搬的地方过是从学生住宿区搬到教职工宿舍楼。 她们两人一早确定了前途,就剩下乐喜还没定下,一直在替她担心来着,现在看她回来一脸喜色的样子,瞬间明白有好消息,赶紧围上来问。 乐喜将办得差不多的手续给她们看,脸上美滋滋。 两人夺过去看了,哇地一声,又惊喜又美慕。 “就说凭你往常的表现,分配的地方应该差不到哪儿去,果然!“ “对啊,外交部哦,以后阿喜不就是外交官啦?” 郑小禾拍着手惊呼,与有荣焉。 乐喜连忙摆手,“哪有你们说的这样好,只是过去当个翻译助手,还是实习的,能不能转正还不好说呢。 王芸芸满脸不赞同道:“你平时学习那么努力,成绩又好,专业性也不差,肯定能行啊,不要妄自菲薄嘛。” 郑小禾嗯嗯点头,握拳给乐喜加油助威,她们绝对相信她能行。 经过这样一番鼓励,乐喜心里那点小志忑瞬间化为了斗志。 稍后,卫诚下班过来帮她收拾东西,也得知了她被分配到外交部实习的消息。 “这很好啊,大喜事,明儿个告诉我单位的那些人,羡慕死他们。” “对,哈哈哈。”王芸芸和郑小禾欢快地帮腔,一块大笑起来。 乐喜这两三年走在家里住,宿舍平时留的东西不多卫诚几下就收拾好了,全部装进一个手提帆布包里,轻松拎回家。 同一时间,王芸芸和郑小禾也收拾完毕,三人说笑着下楼,在校门口依依不舍地告别,约定有空常联系。 回到家,老爷子得知乐喜分配的单位和岗位后,比卫诚表现得还要兴高采烈“喜盈门,喜盈门,今天咱们不在家吃了,都去饭店搓一顿,庆祝阿喜毕业得个好工作!” 乐喜觉得不用这么破费,但是老爷子兴奋的不行,卫诚也不拦着,最后只能随他们高兴了。 不过既然觉得要去吃饭庆祝,那绝对少不了通知一下乐他们,到时两家一起吃,人多热闹。 至于其他亲戚啥的,本着低调的原则,暂且先不请。 很快,汪红英那里接到消息,正和小姐妹闲话的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回过神赶忙应下,说马上就去。 这个时候,乐父还在厂里没回来,汪红英送走来送信的人,立马另外叫人去找他回来,顺便吆喝着喊一下放学后在外面玩耍的儿子。 短短一两分钟内,她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事情安排好,小姐妹反应过来后看到,又是美慕,又是佩服。 “没想到你这个继女真有本事,红英姐你以后可要享福啦。” 汪红英嘴角控制不住地翘了又翘,话里谦虚道:“哎呀,都是喜子净气,我和老乐都想着她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其他还有乐乐呢。 闻讯赶过来的邻居们表示被秀到了,围着汪红英不停地恭喜,说她命好云云。 直到与和乐乐相继被回来,一家三口回屋换了衣裳去赴约,方才终于从大家的围堵中脱身而出。 等坐上电车,乐父忍不住擦了把汗,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心里喜滋滋。 “喜子争气啊,给咱家长大脸了。” 汪红英情不自禁地赞同,叮嘱乐乐要向姐姐学习,以后长大成才,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乐乐小脸泛光,眨着大眼睛,认真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两家人齐聚大饭店,要了一个包厢,点上一大桌菜,欢喜热闹地吃了顿大餐。 老爷子喜形于色,叫了瓶好酒上来,和乐父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那是一个痛快。 大喜的日子,乐喜几人也没拦,就让他们喝个尽兴,过后再戒上一段时间的酒呗。 乐父还不知道往后几个月的苦逼生活,现下几杯酒下肚,整个人红光满面的,拉着乐喜的手,直说好好干。 乐喜连声应下,觉得他是喝得太猛喝醉了,不然紧接着唯又会说过几天要去祖坟看一看,指不定是冒青烟了吧。 “……” 八零嫁男主 第148节 欢喜过后乐喜迅速前去单位报道,作为一个翻译司的俄语小助理走马上任,实习期半年。 刚到位,乐喜便被分配到一位头发发白的前辈手下本以为会当跑腿打杂一段间,才会接触到翻译工作的一点边角皮毛。 没想到这位前辈是个雷厉风行的,一看到她来就给分配了任务,端茶倒水什么的活根本她事儿,自有专门的人去做。 以她那位师傅的话来说,放着乐喜这样的高材生不用,让她去干杂活简直是浪费,还不如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各司其职,方能实现最大价值。 乐喜听得心悦诚服,勤勤恳恳地跟着师傅学习练手,一步步融入部门大家庭。 日子有条不紊地走着,新年来临之前,师傅突然通知她头来了任务。 据说是苏联那边有位重要人物要过来,指定他这位曾经留学过苏联的语专家随行译,而师傅打算带上乐喜去见一见世面。 乐喜欣然前往,绝对没想过会和某人口中的已亡之人产生交集。 第148章 寻亲 乐喜被师傅通知随行的时候,还很惊讶。 她知道有这项任务,却没想到自己能有幸被选上,身份依日是翻译助理。 部门里其他人得知后都非常羡慕,说她遇到了一位好师傅。 乐喜笑笑,其实别的翻译也都是挺好,从不打压抵触新人,反而还都挺稀罕,只不过是暂时没遇上适合带带徒弟的好机会而已。 这次之所以能轮到乐喜,纯粹她师傅俄语在部里最精通,正好有这方面的需要,舍她其谁呢。 接见苏联来宾那天己方人员齐聚外宾馆。 乐喜身穿上头发的制服,跟在自家师傅后面提前来到某个接待室,为之后的工作做准备。 片刻的等待时间过去,随着噔噔高跟鞋的声音临近接待室门口随即很快出现了迎宾人员,紧接着被簇拥其中的正是乐喜他们这次的服务对象,苏联来客。 来者是位衣着体面、五官深邃却又不失柔和的女性,这也是乐喜师傅能被安排过来的原因之一。 毕竟都是女性,比较好相处。 乐喜师傅清楚这一点,看到来人立马随着旁边的领导站起来,发挥自己的专业性,温柔而热情道:“索菲亚女士,欢迎来到中国。” 被称作索菲亚的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左右,面部身材保养的都不错,只有眼角的细纹、手背上的青筋展露出她其实已经不算年轻了,实际年龄应该比看起来要大。 乐喜站在不远处瞧了眼发现对方有几分面熟,或许可能是因为她混血儿的身份吧。 对,索菲亚女士是个混血儿,这在她的长相上能一眼看出来,略显高大的骨架,黑中偏黄的头发,蓝棕色的眼睛,一切都昭示着这位苏联女士也许具有国人血统。 后面的发展证实乐喜所想不假。 只见索菲亚摇了摇头,笑着说:“叫我赵女士吧,虽然我母亲是苏联人,但我父亲和你们一样,也是中国人。” 四舍五入,都是自己人。 索菲亚想表达的大概是这个意思。 大家面上笑着附和,态度迅速变得亲切起来,可该有的待客礼仪还是照样有,依旧把人当做正儿八经的客人,客气有礼地对待。 乐喜作为翻译助手,与她真正接触的不多,只在最开始双方互相介绍时有过一个点头之交,之后便都是乐喜师傅和接待人员他们全力陪同。 乐喜只是偶尔在必要的时候为师傅打打下手,顺便抓紧时间多看多听多学习,丰富填充自己。 短短两三天过去,乐喜自觉所获匪浅。 与此同时,他们的接待工作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赵女士这次来中国除了职责之内的公事之外,还有自己的私事需要处理。 据说她曾经有亲人留在国内,如今有意寻亲,此次过来不过是打打前站,试着找找而已。 接待人员得知后积极伸出援手,想问一问赵女士找的是谁,他们这边可帮忙找一下,毕竟在这方面有谁能比得过政府的效率。 赵女士估计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才在临了之时趁机提起这件事。 “当初我离开时,我前夫他们一家正要下放,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接待人员听话听音,立即接话道:“您是想和他们重聚?稍等,我们马上去安排。”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人之常情,他们能理解。 谁知赵女士摇了下头,“如今我已经再婚,前夫就算了,我只想再见见那个可怜的孩子,想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当初不得不抛下他远走他乡,也不知道他会怎样恨我,我不是个负责的母亲。 众人听得一片静默。 这话没法接,其中涉及到前些年那些风风雨雨,不是他们能随便置喙的。 不过那些是是非非都已经过去了, 多说无益,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一下,满足这位愧疚的母亲的心愿。 “赵女士放心,这事不难,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谈话到此,天色已晚。 乐喜随同师傅他们告辞离开,留客人在外宾馆休息。 晚上回到家,乐喜看到被自己忽略了好几日的壮壮欢欢心生愧疚,特地烧了热水,亲自给他们兄妹俩洗澡。 期间卫诚就在一旁旁观,间或递个东西啥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噙着笑意,眉眼分外柔和。 乐喜偶然抬眼间看到,神情不由得一个恍惚。 欢欢被她一下浇了满脸的水,立马抗议:“妈妈,妈妈,你把水洗到我眼睛里啦!“ 卫诚看见后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和壮壮一起在那儿幸灾乐祸。 乐喜回过神,连忙一把抹去女儿脸上的水迹,转头又接过卫诚递来的毛巾,给她仔细擦眼睛。 擦着,擦着,她的动作突然停了,定定地注视着女儿的瞳仁。 “妈妈?”欢欢被她瞧得神态莫名不安。 卫诚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母子三人身上,见此不禁站起了身子,一边接过儿子的清洗工作,一边问乐喜怎么了。 乐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捧着欢欢的脸,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最后,她的眼睛在欢欢泛黄的头毛以及浅棕里疑似带点蓝的瞳色之间巡良久,才和卫诚寻求认同道:“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女儿头发和眼睛颜色有点不对劲吗?” 平时习惯了不仔细看还不觉得,现在定眼瞧瞧,那瞳色,那头发,明显不太正常呀。 卫诚听完乐喜的担忧,本来因为她一声亲爱的称呼而升起的笑容渐渐落下,眼睛闪了闪一脸平静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说黄毛丫头,小女孩儿估计都这样,长大了就好了,不用担心。 至于为什么壮壮不一样,谁让他是男孩子呢,而且八成是遗传了乐喜。 卫诚表示自己小时候也像欢欢这样,现在还不是头发眼睛都又黑又亮,不差别人什么。 他这一番话讲完,乐喜顿时放心不少,打算给女儿养养头发再看,不行就得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等把两个孩子都收拾妥当,夫妻两人躺在床上说起睡前夜话,卫诚讲起最近他们单位发生的事,乐喜则把这次跟着接待外宾一事中挑着能讲的讲了遍。 在她没发现的时候,卫诚抵在她发顶的脸上闪过光然震惊之色,又渐渐地透露出一丝潜藏的警惕冷漠,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人。 等到乐喜终于察觉时,他已经收敛尽所有神色翻身而上,先一步堵住她张开的口道:“不说那些了,良宵苦短,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乐喜: “.....” 疑惑还没来及问,人就被他拉入汹涌波涛中沉沉浮浮,一时间忘了今夕何夕。 当夜两人闹腾得很晚,早上便起的有些晚,卫诚仍旧早早起床,却体贴地让乐喜多睡了一会儿。 临近吃饭时间,乐喜才被叫醒,急忙爬起来洗漱吃早餐,过后还要赶去上班,也不知道卫诚昨晚是受了什么刺激,跟贴煎饼似的,怎么都不满足,可把她折腾的不轻。 要不是形势不允许,且两人也已经约定好只生一胎不然以他昨晚那种架势,她还以为他想要给壮壮欢欢生个弟弟妹妹呢。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乐喜思路跑偏,果断想岔了。 直到一家人早饭刚吃完,有客上门,石头前去开门,随后迎进来一行衣着体面十分熟悉的脸孔。 乐喜地站起身,目光一朝打头的几人看去,最后落在人群最前的赵女士身上,难掩惊讶。 “赵女士?部长?师傅?你们这是......?” 什么情况,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149章 不认 随后的发展证明,事情确实和乐喜所想的差不离。 部里帮赵女士找到的亲人正是卫家,她口中的那个儿子也不是被人,就是卫诚。 听到部长他们解释完这件事,乐喜惊讶地愣住,结巴道:“不、不可能吧,我家阿诚一早说过他父母都不在了的。” 要知道当初这还是他的加分项呢,她万万不会弄错。 难道是卫诚骗了她? 乐喜随着其他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卫诚。 那祖孙俩此刻脸色沈沉,只看了来客一眼就转回头盯着饭桌不声,像是早饭里有花儿似的。 因为太刻意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有情况。 与此同时,赵女士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特别是听到乐喜那句下意识否认的话后,脸上更是一变再变,伤心、难堪、不敢置信等等情绪轮番上演,最后在卫家祖孙俩无视冷淡的态度中汇聚成一张调色盘。 师傅几人眼见气氛僵滞,赶忙出声打圆场,给乐喜使眼色,示意她快点调和调和。 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什么矛盾,大家坐下好好说,刚见面就闹僵多不好。 乐喜心里还惦记着卫诚为啥要骗她这件事呢,接收到领导的信号后没有立即行动先看向那祖孙俩,关键在他们身上。 卫诚被她瞧得侧过脸去,眼神飘了飘,然后像是没看到赵女士那群人一样,朝她招了招手说:“阿喜,饭快凉了,回来接着吃。” 半点没提别人。 可是有那些人看着,乐喜怎么可能安然地坐下继续吃,心想以这俩人的态度,那件事八成是真的,只不过他们都不肯认,所以卫诚当初才对她说父母都没了吧。 也不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明明赵女士还活着,卫诚都当人死了。 想到这里,乐喜忽然反应过来,当时好像只有卫诚说过这样的话,老爷子则提也没提,根本没说过卫诚父母如何。 八零嫁男主 第149节 本以为是不想提起来伤心,应该和卫诚的说法一个样,谁知道只是不想提而已。 乐喜不由懊恼,估计是自己想当然了,才有如今这备误会。 可卫诚也不是一点错没有,竟然拿话糊弄她,哼。 乐喜暗暗抛给某人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并没有坐下继续吃饭,把人晾在一边。 “爷爷,您看这事儿.....?” 长辈的事还是让长辈来解决,他们小辈的就别掺和了,容易当夹心饼干,里外不是人。 老爷子也不忍她为难,再说这件事和俩小的没啥关系,都是大人们做的孽。 老爷子深叹口气,摆摆手道:“来者是客,阿诚阿喜去烧水泡茶,石头搬凳子摆上,请客人们坐下说话。” 被安排了活计的三人应声去做,饭桌上转眼间剩下老爷子一个,保姆阿姨有眼色地迅速将吃到一半的饭菜先收起来。 石头从人进来就在一旁站着,本来已经被僵滞的气氛弄得手足无措,现在听到吩咐,立马跑去屋里搬来几张长凳,请客人们就坐。 赵女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加上有部长他们言语调和,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卫诚这时端上来几碗粗茶,另有几盘茶点正由乐喜在厨房拾掇装盘。 赵女士看到他就转不动眼睛了,立即道:“小诚别忙活了,坐下跟妈说说话,很久没见,你都这么大啦。” 本是温情无限的一句话,接下来估计就是亲人见面泪两行的感人画面。 谁知老爷子听了沈默,卫诚听了嗤笑。 大家不禁怔愣一瞬,下一秒就听卫诚满脸疑惑地问:“妈?” 赵女士大喜,神色愉悦,脱口想应一声。 只不过没等她张口,卫诚紧跟着又来了句:“我妈十年前就死了,您哪位?” 赵女士:“......” 其他人:“......!!” 乐喜端着果盘刚走出来就听到这句话,脚步停了停,又默默退回去了。 场面太那啥,她还是先回厨房躲躲吧。 卫诚这句话直接让赵士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而老爷子却因此露出了一点微不可见的笑意。 卫诚上完茶,并特地向乐喜那几位领导打了下招呼,然后无视赵女士幽怨的视线,转头又回了厨房。 赵女士脸上青白交错,下意识跟老爷子告状:“爸,你看这小子.....” 老爷子拾手制止,接话道:“这小子打小没爹没妈,跟着老头子那些年吃了不少苦,长成现在这样都是老天庇佑,有啥不对的,您多担待。 一个您”字,一番客气十足的话,令赵女士瞬间白了脸。 “爸你说什么,我可是小诚他亲妈,你曾经的儿媳妇啊!” 赵女士情真意切,听得部长他们面上动容,心下唏嘘,想劝和几句吧,可这明显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至多带人找过来,再掺和进去就不好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地旁观,现场就剩下老爷子和赵女士这对曾经的翁媳交锋。 对于赵女士控诉般的言语,老爷子半点没触动,径直转头问部长几人:“你们实话告诉我,她在那边再婚了没?”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部长他们不好说,只转头看向赵女士,让她自己说。 赵女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情略显难堪。 这般表现,不用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出结果来。 老爷子眼明心亮,自然也能瞧出,当下呵呵道: “都再婚了,再说是咱卫家的媳妇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儿媳妇,他老头子不认。 其他人听了想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没错。 被人挑破身份,赵女士颇为难为情,但这也算在预料之中,她硬着头皮抓紧最后一点脸面:“可还有小诚呢,怎么说我也是他妈妈,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在那儿。” “小诚他妈那年走时说,以后就当她死了,死人哪还能复活的。”老爷子一句话打回去。 赵女士被锤得哑口无言,辩无可辩。 因为当年那件事确实是她亏心。 在场的其余人听完从中琢磨出一点前因后果,顿时咂舌,合着赵女士真不无辜。 想想十年之前正是风起云涌开始的时候,那会儿拋妻弃子抑或抛夫弃子的人可不少,眼前的赵女士八成也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目前来看,她可能是后悔了,才在形势好转后回来找人。 只是板子钉钉子,哪能没伤害的,伤害已成,就不是如今她想如何就能如何得了。 不提部长等人内心的腹诽感慨,乐喜在厨房里竖着耳朵听到这里,马上斜了旁边的卫诚一眼,“这就是你当初骗我的原因?” 卫诚摸了下鼻子,神色不太好地解释:“我没算骗你,我是真当她死了的。” 当年那人执意撇清关系离开他跌跌撞撞追了许久,最后好不容易追到机场,对方却对他说以后就当她死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坐上飞机飞远,他便把那句话当了真。 反正以后都没妈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她那样说,他就真当她死了。 乐喜瞧他态度诚恳,说得不像是假话,姑且饶他这一回。 卫诚自己倒是挺低沉的,想来心里不是没有情绪。 她为了活跃气氛安慰他不由调侃道:“原来你外公竟然还是苏联人,怪不得我当初觉得你像混血儿。“ 卫诚摸了摸脸,下放那些年因为这张与众不同的脸,他也吃过不少苦,最后却也因为它而得了心上人的青睐,算是因祸得福吧,不然他真对它很有意见。 看着他想入非非地出神,乐喜笑:“别摸了,帅呆了。” 卫诚咳嗽一声,回神转移话题:“什么外公,早就没关系了,我才不要和已经没了的人牵扯上,你也不想凭空多出几座压在头上的大山吧? 这话说到乐喜的心坎上,婆婆什么的,能没有还是没有吧,未家长辈有开明的老爷子就够啦。 两人对视一眼,不需再多说,已经默契地统一好意见。 估摸好时间,他们端起果盘出去。 院里这时候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气氛重新陷入僵局,看各人脸色明显是老爷子占据上风。 咔哒一声轻响,一盘洗干净的果子被悄悄放在桌上,瞬间打破了僵滞的气氛,也吸引住赵女士的注意力。 乐喜即便特意放轻了动作,也难免发出一些动静,随后便和某位便宜婆婆看过来的眼神对上。 赵女士之前只当她是随行的不重要人员,都没怎么注意过,现在则不同了,联想前后貌似才意识到什么,现下看向她的目光立马变得挑剔审视起来。 婆媳矛盾是自古以来的难题,乐喜当初就是因为卫诚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才对他加分的,哪里知道半路还能昌出来这么一位呢。 虽然对方因为历史遗留问题不被卫家祖孙承认,但怎么说也是卫诚的亲妈,她要是真想在乐喜跟前摆婆婆款,那乐喜..... 也就只能默默躲开,并向她扔出一只卫小诚。 这想法一闪而过,乐喜还没来得及躲,赵女士已经开始发难,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这是小诚的媳妇?”话里的质疑意味不要太浓哦。 老爷子和卫诚还没说什么,部长和师傅他们便听不下了,开始开口为自己人站台,张嘴就是对乐喜夸夸夸。 “这是乐喜同志,北大外语系毕业的,主攻俄语专业,成绩很好的孩子。” “对,我是带她的师傅,这孩子专业性没话说,不然我也不会带她出来历练。” “关键乐同志的为人处世也很不错,是咱们部里交口称赞的好同志,未来的国之栋梁。” 大家争相出声,化身夸夸怪,没一句坏话,怎么好怎么说。 反正甭管客人多么尊贵,自家人的腰得给撑直喽,不能让自己人受欺负不是。 这么一来,老爷子和卫诚里的气儿倒是一下散了开,特别是瞧着赵女士不太好看又不得不给面子忍着听下去的表情后,心情顿时变得十分美丽。 因此等大家说完,老头大手一挥跟着夸道:“阿喜是老头子当初特地托媒人给阿诚求来的媳妇,家里好模样好,自己也争气,还不嫌弃卫家的成分问题,为家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赵女士越听越皱眉,直至最后一句时,忍不住轻视道:“她一个小年轻,能立下什么汗马功劳?” 话才落,刚刚收完饭菜就进屋守着的保姆阿姨突然出来,趁着说话的空隙请示:“主家,俩小的醒了,已经穿着妥当,也快到上学的时间了,现在是要怎么个安排?” 老爷子精神振奋,欢喜道:“哎哟,壮壮欢欢起来啦,避讳啥,快叫出来给他们吃饭,等下让阿城骑车去送,肯定耽误不了上学。” 乐喜两人听了迅速起身忙活,暂时都顾不上和赵女士掰扯了,把人晾在一边生着气。 赵女士眼见他们一家子因为保姆阿姨一句话,刹那间就热闹起来,心里不禁美慕又伤感,外加疑惑不已。 什么俩小的,怎么回事? 很快,部长等人的话为她揭开答案。 从其他人不无美慕的话语中,赵女士方才知道原来儿子在她不在的这些年里,不光人长这么大结婚了,还给她生下一对双胞龙凤胎孙孙,据说很是可爱伶俐,被教养的挺好。 赵女士这下也顾不上挑刺儿媳妇了,满心都是她竟然当奶奶了。 眼看老爷子站起来进屋接曾孙孙,她倒是也想跟进去,却又不太敢,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屋门口,想看看俩孙孙到底如何好。 老爷子设让她等太久,转眼就牵着两个收拾得干净可爱的孩童走出来,笑容慈祥和蔼,半点有才的拔弩张。 赵女士稍稍看上一眼,目光顿时被黏住。 被乐喜他们精心养出来的俩孩子有多好,不用多说,光看赵女士看过一眼后的反应就知道了。 就在赵女士灼灼的视线中,乐喜卫诚泰然自若地带着俩宝贝洗了手脸,而后趁着保姆阿姨上菜的夫,让兄妹俩一一和部长几人打招呼,礼貌地喊上一声叔叔阿姨。 部长他们对这俩孩子不陌生,毕竟曾经还被乐喜带去过部里一次,被喊叔叔阿姨后都笑眯地应下,顺便摸摸孩子毛茸茸的头。 两个孩子对这些人不说认识都脸熟,招呼打得十分顺畅,只有轮到赵女士那里时才卡了壳。 “太爷爷,爸爸,妈妈,她是谁呀,宝宝不认识哦。”壮壮欢欢求助道。 乐喜额一声,看看装傻不出声的卫诚,再瞅瞅仍在笑眯眯的老爷子,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解释。 最后她瞄了眼赵女士保养得不错的面孔,无视对方期待的视线,慢吞吞地跟兄妹俩介绍:“这位是赵女士,你们喊赵阿姨吧。 “噗──”部长师傅几人因为这声称呼,忍不住喷茶了。 卫诚:“......... 老爷子: ......” 祖孙俩莫名有点爽,也可能是被乐喜这操作惊了下,一时间倒是没反驳。 于是壮壮欢欢就听话地叫人了,非常萌萌哒的对着赵女士喊了声阿姨好。 赵女士:“. ..... 八零嫁男主 第150节 赵女士脸色扭曲,非常憋气,情不自禁地爆粗。 草,让亲孙孙喊她阿姨,这是人干事儿吗?儿媳妇果真是她克星! 乐喜若是能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翻白眼:搞笑了,您老先挑刺不给脸的,还妄想我会给面子咋地。 婆娘俩第一次交锋,乐喜ko赵女士。 接下来,壮壮欢欢开始埋头塞饭,老爷子这边也开始赶人了。 总归就那么点事儿,乐喜的领导都听得明白,他家也不可能再认人,继续留着有啥意思,该走的都走吧。 被明摆着驱赶的赵女士也有心气儿,人家不待见她她见过了人也不多留,当下待了一会儿,真和部长他们离开了,留下一句:“稍后我再来。 老爷子和卫诚都十分排斥:“你可别,这个家不欢迎你。” 话说到这份上,赵女士黑着脸离开,来时的忐忑欢喜什么的全没了。 部长他们赶紧跟上,师傅走前给乐喜使了个眼色。 乐喜赶忙拉住人,小声道:“师傅你看这事儿,我是不是要退出了?” “应该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师傅转手将问题抛回来。 乐喜不假思索道:“我觉得我还是避避嫌吧。”免得被赵女士报复性指使她干这干那的。 学习实践的好机会以后还会有,她不缺这一个,也不想被便宜婆婆借此拿捏。 师傅也是这般想的,没有勉强,拍拍乐喜肩膀同意道:“那行,给你放假几天,这边的事暂时由师傅来应付,你好好在家带孩子。” 两人说定,师傅匆匆追上已经快要走远的部长等人,借着赵女士不注意的空档,悄声将这事儿和部长讲了。 部长也没说什么,默认给乐喜批了假。 送完人,龙凤胎已经吃完饭,正被卫诚检查书包,要送他们去学校。 兄妹俩年龄不大,但已经报了附近学校新开的幼儿园小班,那里有其他同的孩,还有各种兴趣游戏益智玩具类的可以玩,两人倒也不排斥上学,天天欢欢喜喜地去上课。 趁着卫诚去推车子,乐喜逮住人悄声问:“这样对待她真没关系?” 卫诚断然道:“没关系,就该这样。” 稍后等卫诚骑车去送俩孩子上学,老爷子更是直言嘱咐说不用多顾忌什么,只当那人是个客就行。 反正认回来是不可能认回来的,最多当个熟悉的陌生人。 不是亲人,只是客。 有两人这些话,乐喜心里便有数了,也彻底明白了祖孙俩对待赵女士的态度。 但当事人自己不清楚,还抱着妄想又上门几次次次都被或冷淡或客气地怼回去,特别是遇到乐喜在家时,每次都得一肚子气地离开。 如此来了那么几次,连随行人员都麻了。 赵女士却还坚持不懈,屡败屡战,屡屡败,直至作为华侨的拜访时限来到,她想认回儿子的事情都还没什么进展,最后不得不暂且放下这件事,不甘地回苏联。 回去前,她再次来到卫家小院,顶着一家人不欢迎的眼神,自顾自说了番告别的话,然后强行留下一堆送给龙凤胎的礼物就跑了。 乐喜他们:“.....!” 说实话,这礼物他们真不想要,俩孩子也不缺这点东西。 但是谁让赵女士狗啊,知道他们不会要,所以直憋到临走才送,还撂下东西就跑了,让他们想追都追不上,更别谈还回去。 最终老爷子叹口气,让乐喜和卫诚将其收起来,就当是客人上门送的伴手礼,以后留给俩孩子慢慢玩呗。 事后,乐喜和卫诚讨论一番,觉得老爷子为了两个孩子,可能还是心软了。 他是没认赵女士,却也没禁止她来看望龙凤胎,没阻拦他们产生联系。 卫诚躺在床上,枕着双臂光棍道:“不管老爷子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认的,也不会让你头上多个婆婆。” 乐喜瞥他一眼:“你这话我可记住了,以后不能反悔。” “好,谁反悔谁是小狗。”卫诚言辞凿凿,就差举手发个誓。 乐喜暂且信他,心下满意,脑子里想着赵女士一事,不知怎么忽然联想到那位也被卫诚一口断定没了的便宜公公身上,心里一突道:“你妈既然还好好的,你爸不会也?” 卫诚悠哉的姿态一僵:......不会,当时有人亲眼看见他没了的。” 都掉进湍急的大河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哪还能活。 但是这有些人和事吧,有时候就是经不起念叨。 所以当赵女士离开一个月,某个已亡人士携家带口找来时,乐喜指着卫诚气得都不想说啥了。 第150章 活著的人 赵女士离开的两个月后,乐喜一家差不多已经从她突然到来的影响中走出来,日子重新变得平静温馨起来。 这个时候正好快到中秋了,一家子赶紧忙活着做月饼过节,暂时也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但正是在这个应该阖家欢乐的节骨眼又有人找上门来了,且还是拖家带口的过来呢。 那时乐喜刚好在家,正把做好的月饼装盒打包,方便明儿个送给亲朋好友们,突然听到大门被敲响,声音哐哐的不小。 老爷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打,猛然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不满道:“这谁啊,敲门都不知道小点声儿,得亏壮壮欢欢不在家,不然吓着了孩子咋办。” 说完,示意石头赶快去开门瞧瞧是哪个不着调的家伙。 乐喜此时也已经和保姆阿姨从厨房出来了,一边不忘手下打包着月饼,一边探头往大门口看。 随后,石头打开大门,便叫他们一眼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一男一女,外加俩小孩,且都不认识。 乐喜看了下,疑惑地走上前问:“你们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话刚说出口,后面地传来一声躺椅落地声。 乐喜忙转过头,就瞧见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躺椅被他剧烈的动作带累,现下正摔在地上晃晃悠悠恰如此时某些人的心情。 “爷爷,这些人您认识?”乐喜心生狐疑,不由小声问道。 老爷子没回答,脸色急剧变换,复杂的目光死死盯着门外那几人,准确地说是打头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没管方才乐喜的问话,但对老爷子犀利的视线却眼神闪烁,一副躲闪心虚的模样。 乐喜越看越生疑。 只是不等她再多问什么,中年男人那边就嗫哮着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乐喜:“ .”虾米,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下一秒,老爷子的举动打破了她那点微妙的希冀。 只见老人家暴怒而起,左右一看,拎起一把扫就冲出去,摁着中年男人的头胖揍起来,边揍边骂。 “死兔崽子,你原来没死啊?你没死你消失这么多年,平白让别人担心,你很得意是吧!” “哦,你是得意了,多大的难都让你借此躲过去了可是你要躲就躲一辈子啊,可着现在形势变好了,好家伙你又冒出来了,你想干啥呢。 “你跟老家伙说,你这次回来想干啥?!“ 一声声怒吼,最后的质问都劈音了,可见老爷子多生气多愤怒。 乐喜被震得不敢上前,心下已经确定估计事情正是她刚刚所想的那般,赶紧示意石头出去跑一趟,叫人立马通知卫诚同志回来。 长辈的事,她一个儿媳孙媳不好管,干脆就让卫诚来处理。 石头悄悄溜边儿跑走后,老爷子还在揪着中年男人打骂不停,后者并不敢反抗,这也进一步证实乐喜对他身份的怀疑。 那位卫诚口中早已落进大河生不见人死不见户的处亲,八成是他无疑了。 原来他真的没死,还躲到现在才冒头,也怪不得老爷子如此生气。 卫父自知理亏,边躲避着老爷子的暴击,边哀声讨饶。 “爸,爸,我知道错了,儿子也是没得办法呀,您手下留情,啊疼―“ 卫父脸色扭曲地喊了一声痛,旁边被眼前这架势吓愣住的另外娘仁立即一个激灵,大人什么反应暂且不说,俩孩子当即扯着嗓子鸣呜鸣地哭起来。 乐喜听到声音下意识望过去,一眼看出这是被吓哭的,再一听这两人哭着喊卫父的称呼,脸上不禁囧了囧。 她赶快劝道:“爷爷别打了,小心动气伤身,有啥事咱们进来仔细说说,别吓着了孩子。” 老爷子随着她说的话,视线终于从卫父身上挪开随即转向一旁哭得打嗝的两个小孩身上,眼神莫测。 两个孩子刚看到他暴打自己亲,眼神害怕地往母亲身后躲了躲,口里喊着爸爸救命。 老爷子听到这个称呼,再看看手下那兔崽子,便和乐喜一样猜出点什么,脸上顿时那个黑呀。 卫父见状哆嗦了下,马上缩起脖子硬着头皮介绍:“爸,这是您亲孙子亲孙女,看在他们的份上,您给我留点面子成不?” 老爷子冷哼一声,啥亲孙子亲孙女,他连儿子都不想认,哪还管什么孙子孙女的,他亲孙子只有卫诚一个! 这话一出,别说那位一直缩在旁边护着孩子的妇人脸上难堪,卫父一听也是急了。 “怎么能不认呢,爸,我可是你亲儿子,过去那些年吃了那么多苦......” 话没说完,老爷子摆手打断,冷声道质问:“吃苦能吃到有娇妻幼儿?吃苦能有我和阿诚在草原上艰难?别忘了当初送你去的地方可是特地安排的,你现在搁这儿跟老家伙诉苦??要不咱们一起都诉诉?!” 卫父被怼了一脸,神色讪讪,强制挽尊地解释道:“爸啊,我那是有原因的,你听我好好解释!” 这时周围院子听到动静的人已经探头瞧了过来,还有直接开门出来看热闹的,听了一阵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老爷子想起乐喜刚刚那话,也不想家丑外传,叫其他人看了笑话,终于大发慈悲将人一把扯进了门。 留下另外三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脚步路躇,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进吧,孩子他爸已经被揪进去了,而且孩子还要认祖归宗呢,但是想进吧,人家也没邀请他们,看起来不太欢迎。 妇人也不是没有心气儿的,并且从刚才老爷子的反应里已经多少看出点东西了,这时候难免犹豫。 好在没等她多想什么,乐喜便瞧出她的尴尬之处,张口道:“你们也进来吧,看孩子都哭成这样了,进来喝口水缓缓。”顺便等着看看老爷子那边怎么解决。 就是人都进家门了,卫诚咋还没回来。 乐喜心里腹诽,隐隐含着一丝担忧,面上不露声色客客气气地请妇人进院。 妇人穿着朴素,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瞧着就比赵女士年轻一点点但赵女士那是保养有道,而这位则明显是年纪尚轻的原因,模样长得也不算差。 不得不说,卫父在这方面可真有福气。 当然了,卫父自个儿也挺俊俏,不然也吸引不到漂亮媳妇,也生不出卫诚那样的不是。 八零嫁男主 第151节 在乐喜一心二用的时候,那妇人犹豫扭捏了一下,眼看卫父已经进去不见了身影,最终还是点点头,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跟上。 乐喜的目光顺势又落在这俩孩子头上,仔细瞅过几眼,发现还真和卫父挺像的,就是与卫诚没多少相像之处,或许是因为卫诚比较像赵女士,而这两个比较像父亲那一方。 这下他们娘仨的身份基本就没第二种可能了。 不知道卫诚得知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感受,反正不会多好受吧,想想她都替他心疼。 因着这点关系,乐喜对这母子三人并没有多热情,只是客气有礼地将人请进院,吩咐保姆阿姨上了茶就站到一旁不管了,只等卫诚回来。 卫父却那他们娘仁跟宝贝似的,拉过俩儿女一块跪下,向老爷子献宝邀功。 “爸,您看,我又给咱家添了一对儿血脉,你可不知道他们俩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呢,又吉利又有福气,若是能经过您的教导, 将来肯定有所作为!” 这马屁拍的,乐喜听着都觉得自愧弗如,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吃不吃他这一套了。 老爷子还没反应,大门忽然被撞开,卫诚虎着脸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石头。 乐喜连忙迎上去,暗中使了个眼色。 卫诚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别担心,交给我来吧。” 乐喜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顺势退到他身后,看他和脸色一变的卫眼神对上,父子俩一站一跪地互望着,无形的电火花噼里啦地闪过。 最后老爷子叹了口气,将僵滞的气氛打破。 卫父张了张嘴,理不直气不壮地首先打招呼:“一别经年,阿诚都这么大啊,辛苦你了,爸爸如今回来了,以后都有爸爸在。” 话里话外一腔父爱无处释放,但乐喜听得却忍不住心里一声嗬。 这话说得,明白的知道他是关心儿子,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想一回来就夺权要当家做主呢。 卫诚不知道有没有听出这么一层意思,反正他脸色从进门开始就没多好看过,此时更是面无表情道: “我爸早死了,你是哪位?” 大家:”......!” 乐喜心里小人呱唧呱唧拍掌,不愧是她男人,说到做到。 谁知卫父听了大怒,脸黑着扭头朝老爷子告状:“爸,你瞧他说的都是啥话!“ 老爷子不耐烦地摆了下手,不听他叭歪,“闲话少提,你不是解释吗,赶快解释,老头子听着。” 否则卫诚说得不算错,在家里人眼中,卫父他可不早就是一个死人了么。 卫父被噎了一下,结巴着开始解释。 说来他当初是掉大河里了不错,可也没死,只不过随河水漂流一段时间后直接出了省界,侥幸被现在的妻子一家救了而已。 “那不咋不报信?咋现在才出现?!”老爷子直击重点。 卫父吞吞吐吐,面有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候一直隐在他身后的妇人开了口,替他说:“当家的不是不想报信,他是落水时碰到脑袋失忆了,直到最近才想起家在哪儿。” 其余人:“......?” 居然还有这回事儿,也太扯了吧还失忆?电影里才会这么编,现实中哪有随随便便就失忆的,唬谁呢。 老爷子自然不信,冷眼一横,对着卫父哼道:“你小子觉得我会信?想编也不编好点。” 卫父眼神闪烁了下,垂下眼皮子,一口咬死当初就是这么着,不然他报信回来了,干嘛还在外边吃苦受罪。 同时,妇人一脸郑重地保证,若是她说了假话,就让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瞧她那讲得真真的样子,乐喜他们估摸着这事儿要么真是真的,要么是卫父那时候连她都骗过去了。 老爷子这才正眼看她一眼,再看看两个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孩子,最终深深了口气,姑且信了卫父的狡辩之词。 卫父看出他的松动,立马将俩孩子推上去,推到老爷子怀里,各种吹噓这对龙凤胎的好,试图凭借这个一举拿下老爷子,好叫他松口接受他们一家四口。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自己儿子,老爷子狠不下心对他可也知道这事儿不单单是他老头子一个人的事,关键还在卫诚。 另外前一个儿媳妇他都没认回,这次又来个儿子加现儿媳妇,外加俩孙子孙女,他不好差别对待啊。 所以老爷子稍微思量一番,决定还是把这烫手山交给大孙子处理好了,毕竟他才算是苦主。 而且无论如何,卫诚都是卫父儿子,即便心里再怨忍也不会对他老子怎么样,把人交给他,老爷子放心。 谁知就在卫父几人期待的目光下,卫诚果断又冷酷道:“赵女士我们都没认,更何况他?” 眼看老爷子脸上犹豫之色浓重,他随即转口接着说:“爷爷,你要是心里惦记,以后两家当远方亲戚走着就是,认回家来就算了。 “再一个,他都再婚生子有小家了,回来住一块等着打架吗?还是说,您老稀罕这对他新给您生的龙凤胎?” 最后这句问得轻飘飘的, 却重重砸在老爷子心头,然后又听卫诚还在那儿说着什么搁谁没见过龙凤胎似的,他们家壮壮欢欢不也是么。 如果两小的知道他们爷爷因为眼前这一对而忽略了他们的感受,不知该难受成什么样。 老爷子微讪,想起两个从小看到大的宝贝曾孙,再看眼下这俩从没见过畏他如虎的孩子,心里很快有了决断。 人都有亲疏远近,老头子也承认自己偏心,当下对着好大儿语重心长道:“阿诚说得不错,你现在拖家带口的,再回来住一块早晚得闹矛盾,不如带着他们到外边安家去吧?” 话虽是问句,但语气不容置疑,没得商量的余地。 卫父这下彻底脸黑,不敢置信地震惊道:“爸,儿子好不容易回来,还给您带来一对儿龙凤胎孙孙,您就这样对我,竟然要把儿子赶出家门?” 老头子做下决定就不改了,直言道:“老头子已经有一对儿龙凤胎曾孙,还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不比你家的稀罕?” 卫父联想他们前后的话,立马明白是卫诚给老头子生了对好曾孙,导致他老人家对他带回来的俩孩子没啥亲香的,还稀罕个屁啊。 卫父忍不住瞪了瞪冷漠旁观的卫诚,还想说什么,被老爷子径直打断。 “好了,别吵吵嚷嚷,趁着壮壮欢欢他们回来前赶紧走,反正你都另外有家了,就当分家另过了吧。” 他老头子不计较他瞒着消息骗家里人的事,相应的他小子也别再惦记回家里来,以后各自安好就行了。 可是卫父不甘心,他在穷乡僻壤椅角旯躲了那么多年,专瞅着这个时候才回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给自己给俩孩子一个好生活。 而现在只要能重新进家门,顺利让孩子们认祖归宗,好日子就在眼前,一步之遥的距离,他肯放弃才怪。 乡下刨土的日子有多困顿,他深有体会,也深知家业钱财的重要性,观念已然和十年之前判若两人了。 然而他再坚持再打亲情牌,也抵不过卫诚和壮壮欢欢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 比起他这个早已“死去十来年的好儿,老爷子更看重陪他十年下放吃尽苦头的大孙子、陪他安度晚年得享天伦的宝贝曾孙二选一的话,老爷子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恰如此时。 卫父无法,眼见纠缠无果,再坚持下去怕是连仅剩的那点情分都要磨没了,索性咬咬牙,破罐子破摔说:“既然您老都说要把我分出去了,那现在就分家吧,该我的总不能一点也不给,我们夫妻没吃没喝没什么,您俩孙孙可还没个安身的地儿呢!” 现在虽然不比早前那些年,没个工作岗位都不能留城,但没有住的地方,总不能让他们去睡大街吧,万一被逮着,肯定要被遣返。 卫父好不容易跑回来,他冒不起这个险,也不想老婆孩子跟着吃苦,所以...... “那你到底想咋样?”老爷子不跟他含糊,干脆问道。 卫父瞧老头子是真不打算认他了,心头不禁发狼,脱口说出此行的目的。 “分家啊!” ”......”老爷子算是看出来了,他好大儿回来还打着不可说的主意呢。 他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盯着人看了许久,心情复杂之余不免生出几丝庆幸。 得亏他刚才没被他那一番作态糊弄住,不然家里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乱。 想罢,老爷子肩膀一耷拉,意味深长道:“分就分,你说的啊,别反悔!” 卫父神色一喜,没理会他语气中的古怪,立马笃定地点头确认。 “分!!” 卫诚没有阻拦,似乎想到什么,看眼老爷子,眉毛挑了挑。 老爷子暗中摇头让他别管,不就是想分家嘛,那还不简单,只希望等某人知道真相时别不认账。 什么真相?当然是...... “什么?家里房子都在小诚夫妻俩名下?老头子你一处都没有?!“卫仅得知老爷子告诉的实情后,难以信地大喊出声。 按说他们家当初那么大家业,上头即使还回来九生一毛,多少也够一家人吃喝生活了,他也不想要多,分他该有的那份即可。 卫父回来的路上一早算好了。 老头子现如今只剩他一个儿子,家里的东西自然都要留给他,而他下面目前有二儿一女,以着男女平等来算,家产可以分成三份,给大儿子和老爷子留一份,剩下两份他正好拿走养活老婆孩子。 结果,结果老头子告诉他 家产现在只有几处院子,且还都在大儿子夫妻俩名下,他要分的话,毛都摸不到一根?! 这种情况,卫父和他那位新妻都接受不了,死活不相信。 对此,老爷子直接让卫诚找出房本甩到两人面前,让他们自己看。 卫父抖着手―一看过,发现上面果真都写着卫诚和乐喜的名字,根本没老爷子什么事。 这下他的打算落空了,毕竟不论是法理上还是情理上,他都可以理所当然地分老子的财产,却没有分儿子的道理,他也没那个脸呐。 为了一双儿女,卫父倒是想不要脸一回。 可一对上卫诚那双冷漠嘲讽的眼睛,他便瞬间没了勇气。 这可咋整? 第151章 携手并进 正当卫父呆愣气氛僵滞之时,卫父的新妻拾头悄悄看了眼老爷子,暗中扯一把身旁的儿女,俩孩子立马会意地干起来。 “爸爸妈妈,我想睡觉,我好累啊,我要躺床上睡觉鸣鸣鸣“ “爸爸妈妈,我想吃饭,我好饿啊,我要吃鸡蛋糊糊呜鸣鸣“ 卫父被他们哭得眼泛泪花,赶忙搂住两人朝老爷子哀声道:“爸,爸,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您给儿子一条活路吧!” 这话说得,好像乐喜一家怎么着他们了一样。 但老爷子最吃这套人老爱心软,加上又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孙被这么惨惨的一求,心理上总归有所触动的。 卫父察觉后立马卖惨卖得更起劲,为了顺利留城带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他也是拼了,将自己的面子亲自踩在脚下,反正不能吃。 老爷子见此不禁想起十年前那个光风霹月甚至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再看看眼下这个,怎么都不能把两者联系到一起去,心头酸痛,难受的厉害。 “啊,你怎么成这样了啊,你为啥躲着不回来?老爷子被卫父扑住大腿,忍不住心痛地锤他肩背。 脸上仍旧愤愤,手中力道却比方才轻了不少。 八零嫁男主 第152节 卫父一把鼻涕一把泪,趁机哭诉:“爸,儿苦哇!儿也怕啊!” 父子俩一时间抱头痛哭。 乐喜担忧老爷子年纪大了,情绪连激动之下可能会出问题,不由得和诚打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前劝劝。 卫诚微微摇头,暂时没有动作,等那人好好发泄过一场才上前。 只是不等他劝说什么,老爷子抹把脸擦去眼泪,已经开口了。 迎着卫父期待的目光,老爷子开口便是:“儿啊,你老子真没房子分你,以前以为你没了,就在阿诚结婚时都给他们了,你要知道他早先吃了那么多苦,人长得有多磕碜,回来找个媳妇可不容易,阿喜又是那么优秀,咱家不出点东西讲不过去呀。 卫父这才认真打量卫诚,发现他其实长得比他十年前还帅,根本不相信他老子说的。 什么不好找媳妇,以那小子这样的脸面,找什么样的媳妇不好找,老爷子就会忽悠人,还不是不想分他东西。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老爷子这是态度坚决,并且把皮球踢给了小辈,就看卫父有没有脸皮儿子要房子。 卫父如果是一个人,他估计还真没这个脸,可他现在不光自己,还有一个老婆两个孩子需要养,不得不厚脸皮呀。 所以卫父犹豫不过几秒,随后便咬牙同卫诚说道:“阿诚,你有这么多院子,住也住不过来,不如分你弟弟妹妹一两处,好歹让他们在这儿有个安身立命的地儿,不至于流落街头没吃没喝啊对不对?” 他开始像对老爷子一样以情动人,可惜卫诚不是老爷子,不吃他这套。 卫诚没有直接拒绝,但也一句话断了卫父的念头。 他说房子现在已经变成乐喜所开公司的固定资产,他虽有拥有权,却暂时没有处置权,想个人分给卫他们行不通,而且那些院子现在都出租住满了人,他们别说想要一两处,就是想要一两间住进去,怕是都找不到。 卫父以前不爱经商,只喜欢诗文风流,对于这些半点不懂,任卫诚随便说上一通就把他应付过去。 因为新社会新政策的关系,老爷子目前也不太明白,反正之前都是卫诚去办的,他也不需要操这个心,此刻更不会拆台反驳。 卫父听得一懵一懵的,但话里表达的意思领会到了,那就是要房子没有。 “没有房子,那钱呢?”旁边他新妻突然小声来了句。 比起他,妇人对于家里房子已经分给原配长子的事实接受得更快些因为在他们乡下许多人家也是这么做的。 并且通过方才卫和老爷子以及卫诚的交锋,不光卫父看出来了,她也默默看明白了,这家里的祖产房子已经给长孙,他们要是要不到的,不如想想从其他的地方弥补。 没有房子,总该有钱吧? 毕竟像卫父说的,卫家曾经可是豪富,她不信老爷子手里没有握着好东西,起码钱肯定是不缺的。 卫父被她一提醒,立马醒悟,干脆放弃分房子的想法,开始致力于多分钱。 城居大不易,到处需要钱,他们又没房子住,那需要的钱更多了去了,必须得分他们多一点。 老爷子之前已经狠心断了他分祖业的念头,现下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再拒绝他,何况在他老人家看来,钱财是王八蛋,没了还能赚,身外之物罢了。 况且他们家如今真算不上缺钱,不提他手里剩下的那些东西,之前给卫诚小夫妻的就不少,那两人私下也藏的有,再加上孙媳好经营有道,手握三个“聚宝盆,可以说这钱给出点也没啥。 但还是那句话,这家不单他老头子一个人说了算,还得和卫诚夫妻好好说道。 卫诚和乐喜对此无所谓,他们已经得了房子,手里也不少钱,老爷子手里剩下那些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 以乐喜的意思,就让老爷子把东西给卫,正好断了这便宜公公一家和老爷子之间的情分,免得往后纠缠不休,她可不想平白费多个便宜继婆婆。 不然,她真有想把亲婆婆召唤回来的冲动。 出于减少麻烦的念头,乐喜同卫诚对视一眼,不需多说,他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卫诚便出声道:“爷爷,您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总归还有我和阿喜给您养老。” 听到这话,不说老爷子如何感动感慨,卫首先惊喜万分,差点喜极而涕,实在是前头被卫诚的态度打击到了,猛一见他松口,还有些不敢置信。 看他愣住,他新妻赶忙扯他一下。 卫父回过神,抹了把泪,再次期待地眼巴巴望向老爷子。 老爷子这次终于让他失望,语重心长地说:“那成,家里房子给阿诚,以后我还跟着他们生活,养老不用你们管。钱给你们,你有了新家,也不用再和这边多牵扯,拿着钱去找个住处工作,往后与妻儿好好过日子。” 卫父听完忍不住笑开,下一秒却差点落下泪来,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爸,你还是把我赶出了家门啊。” 老爷子秒收情绪,板起脸:“你别得寸进尺,你要分家,我现在分了,你还想怎样,一句话要不要?” “要!”卫父应得迅速,成功得到老爷子鄙视的一眼。 有钱不要是傻蛋,何况妻子在后边都快把他袖子扯烂了,怎么能不要。 看到他这副样子,老爷子并不意外,叹口气转身进屋,从自个儿房间亲手搬出来一个楠木箱子。 箱子随即打开,露出几样身份证件、两本存折、一些古董零碎等物,看得卫父他们眼睛闪闪发光。 “爸,这些、这些都是我的?”卫父表现得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骂:“是又怎样,以前又没缺你吃缺你喝,你至于么。“ 如果不是他那模样没多大变化,俩孩子也长得和过世的老婆子有些像,不然老头子真要怀疑这是不是他儿子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给出东西之前,还是要验一下身份。 怎么验呢?老爷子记得儿子身上的胎记,可以看看;卫诚考察记忆方面,专问以前家里那些事儿,乐喜最绝,说现在有项科学技术能验血,不如直接来个亲子鉴定吧。 卫父轻松通过了老爷子和卫诚那关,轮到乐喜时听到她那话,他默默抹了把汗,明白这位刚刚没插什么话的儿媳妇其实也是个狠人呐,惹不起。 最后折腾了一场,确认是真人,老爷子更气,指着卫父再次痛心道:“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若是早些年那时候小赵看到这样的卫父,铁定不会嫁进他们家,也就没有他大孙子、他宝贝曾孙了。 卫父委屈:“爸,乡下生活很苦的,儿子一过就是十年呐。” 老爷子嗤笑:“哈,说得好像草原比乡下好过似的,我和阿诚也是过了十年的苦日子,还比你苦多了!”也没见他们移了本性,像是变了个人。 而且别以为他没看见卫父穿得还算体面,手脚和脸面都没多少老茧风霜,倒是他后娶的那位很是有一副经常做活的样子。 话说,这小子不会是在乡下一直让他老丈人家他老婆养的吧?不然哪有夫叽叭歪歪悲春伤秋。 老爷子心里十分怀疑。 也因为此他才给钱给的大方,正好卫诚他们夫妻俩也不在意这点东西,给了卫就当报答对方救了他儿子,为卫家剩下一对儿女了。 卫父还不知道这一点,喜滋滋抱过了楠木箱子,只给老爷子留下那份身份证明其他全拿走了。 老爷子甩了甩袖子,连饭都没留。 卫父他们也没留下吃饭的意思,拿到东西,一家人还要忙着找地方住呢,想吃饭完全可以去饭店,反正手里有了钱,那样吃得还爽快,不用看人脸色。 他妻子跨出大门时倒是犹豫了下,“就这么走了成吗,孩子不还要认祖归宗?” “都见过他们祖父分了家了,已经认过啦,只要他们姓卫,就一直是卫家人,老爷子还能将他们除名不成,族谱早没了。”卫父摆手无所谓道。 妇人这才没话,柔顺地牵着早就忘了喊饿喊瞌睡的俩孩子跟上他。 这时,卫诚突然想起什么,扬声:“等一下!” 卫父跨出大门的脚步一停,回转身下意识抱紧了宝贝箱子,警惕地看向卫诚:“你想干什么,老头子分好的,不能反悔啊。” 卫诚没搭理他,大步回屋拿出个小盒子,塞到双胞胎中的男孩手里,说了句:“还给你。” 什么东西?卫父一头雾水地赶忙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刚走出去几步,身后的门便地关上了,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卫父脸色扭曲一瞬,最后决定不跟那个小兔崽子计较,他肯定是嫉妒他们得了老爷子这么多好东西! “爸爸,给你。”小儿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 小儿子此时正举着刚刚卫诚塞给他的那个小盒子,眼睛里满是好奇,却没有擅自打开。 卫父两手抱着箱子没有空闲,他妻子帮他接过来,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吓了一跳。 “这这这是啥?”妇人惊讶。 只见小盒子装着个圆润硕大的珠子,即使她见识少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宝贝。 卫父探头一瞧,神情复杂道:“是夜明珠,晚上熄了灯才好看。” 妇人不解,卫诚怎么突然在离开时送他们这个东西? 卫父没说这是他以前作为父亲送给大儿子的生辰礼物,现在被他还回来,也就代表他们父子情份走到尽头了。 他心里不是滋味地看了眼珠子,再看看小儿子,最终只能道既然人家给了,那就收着吧,总归是个宝贝,说不定将来对他们有大用。 一家四口相依相偎,渐渐走远。 他们是光棍地离开了,留下老爷子难过了好几天,卫诚也心情不好了一晚上,过了一周才将将缓过来。 壮壮欢欢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年龄又小,乐喜他们就没告诉这两小只。 直到卫父那边买了房子找了工作,慢慢安定下来,厚着脸皮真和这边当成亲戚走动,兄妹俩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户远方亲戚。 不过比起他们,壮壮欢欢明显更喜欢另一个远方亲戚赵阿姨,因为后者虽然距离远回来的少,但对他们兄妹两个很好很好,不会让他们把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一对姐弟当长辈,叫他们处处听他们的话。 当得知后面这件事的时候,卫诚是彻底隔绝了卫试图让两个儿女接触壮壮欢欢的举动,并将事情捅到老爷子那里,令卫父遭到好一通怒骂,进入卫家小院往来黑名单。 过后赵女士知道,专门飞过来一趟,对卫进行一次全方位的讽,喷得他半年没冒头,此后竟然老实如鹌鹑,再没闹妖过。 毕竟前妻都放话了,他要是再敢折腾,她保准让他连现在的生活都过不下去。 是想继续回乡下创土,还是留城里吃商品粮,他自己选吧。 下乡种地很累,卫父的老婆孩子当然是想当城里人、过城里轻省的好日子,于是果新帮着赵女士住卫父,不让他乱蹦做。 卫父被妻儿拖着,自己也被吓怕了,所以才安分了下去。 乐喜期间全当戏看的,自己都没上场,卫诚他们就把事情解决了。 经此一遭,生活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转眼来到八六年,这一年上头发下成人高考的通知。 卫诚这些年一直没忘记进修学习,夜校不知上了几届,知识水平是他们站里公认的高。 乐喜便鼓励他抓住这个机会,试着通过成人高考圆一园大学梦,顺便也提高一下自身学历,为以后能走得更高做准备。 卫诚欣然前往,果然名列前茅。 本来乐喜想让他报考北大,成为她同校学弟的,结果卫诚说给他点身为男人的面子,让他去隔壁吧。 最后,他如愿去了隔壁上清华,毕业即升任畜牧兽医站的把手,农业局那边也递来橄榄枝,前途一片光明。 乐喜这时候早已转正,且已经被她师傅放出去独挑过大梁,偶尔还能在电视上看到,未来同样无限坦途。 夫妻俩算是始终都保持着当初的诺言,齐头并进,共同进步,谁也不落下谁。 八零嫁男主 第153节 第152章 花非花梦非梦 时光如流水,转眼即逝。 乐喜一个不注意,家里两个孩子就到了上大学的年纪。 兄妹俩打小以爸爸妈妈为榜样,长大了自然紧跟他们的脚步,依次考上了清华北大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两人还是文理状元,令人感慨不已,交口称赞。 一家人都为他们骄傲,领到通知书后特地去饭店定了几桌席面,邀请亲好友以及学校的师长庆祝。 谢师宴很热闹,卫诚作为家长遭到重点照顾被一众羡慕嫉妒恨的家排着队敬了好几波,不得不中途躲去洗手间醒一下酒。 然而即便到了这里也不消停,卫诚在里面简单洗了把脸,出来时被人一把拦住。 他不明所以,定神去看,发现拦他的是一个和儿子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十岁的模样,穿着和精神上都有些差,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便温和地问道:“这位小同志,你找我有事吗?” 男孩抬起头,目光焦灼地黏在卫诚身上,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夹杂着一股掩盖不住的贫婪。 卫诚这些年的领导不是白当的,无感十分敏锐, 察觉后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本能地升起警惕。 下一刻,却见男孩子诡异地观察他一番后,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一脸震惊恐慌地脱口而出道:“你是卫诚?你真是卫诚?!” 说着,人还想伸手扯住卫诚仔细看看。 卫诚不着痕迹侧移一步,躲开对方的拉扯,点头说:“如果你指的是保家卫国的卫,诚实守信的诚,除非重名,不然那估计就是我了。” “不、不可能!!”男孩像是非常难以接受,摇着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嘴里喃喃:“不可能,记忆中明明不是长这样的。” 卫诚耳尖地听见,眼睛眯了下,觉得里面貌似有点情况。 趁着现下无事,他就顺势诱导着透露道: “我年轻那会儿因为某些原因,确实长得比较难入眼,幸好遇到我爱人,是她帮我找医生煲补汤,费尽心思才调养过来。” 男孩听了这话,联想到自己刚才在宴会厅那边打听到的情况,脸上瞬间变得青青白白,非常难看。 原本他还不信这人就是上辈子那个便宜后爹,谁成想见了人确认之后,还真是他。 可他怎么就没和母亲走到一起,还养好了身体,娶了老婆生了亲生孩子呢? 老家伙倒是把亲生孩子培养的那么优秀,就是苦了这辈子的他们哥仨,直接从城里人沦落到乡下地里创土,都这么大了还一事无成,未来肉眼可见的遭。 这都要怪不按上辈子路数走的便宜后爹!! 男孩恨恨地瞪向卫诚,眼神里不自觉地泄露出几分怨愤恨意,低吼道:“错了,错了,不该是这样的―“ 卫诚挑了挑眉,耐心告罄,估摸着是时候该回去了,不能把场子撂给乐喜一个人。 于是便直截了当地问:“那应该是怎样的?” 男孩噎住,张张嘴欲言又止,神情又变成刚才那种复杂的样子。 卫诚见此心生腻味,情知一时问不出什么了,摆了下手就打算转身走人。 男孩却一下抓住了他的衣袖。 卫诚猝不及防,脚步一顿,皱眉回头:“你干什么,放手!” 看在对方是壮壮欢欢同龄人且瞧着有些不好的份上,他自认已经够宽容的了,但若是这孩子得寸进尺,再莫名其处地纵缠下去...... 同一时刻,不远处传来乐喜熟悉的呼唤,声音渐渐接近。 “阿诚,你在那边干嘛的,马上要拍照呢,作为状元爸爸,你怎么能缺席呀?” 随着话音落下,乐喜窈窕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一步步来到近前,看到卫诚这里的情形,不由得惊讶:“我说你怎么去个洗手间费这么久,原来被拌住了。”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乐喜挑眉望向卫诚。 至于那个从她出现就对她特别视的男孩子,她除了感觉莫名其妙外,其实也并没有多在意。 卫诚摊了摊手,无奈道:“我哪知道,这孩子突然出现拦住我。” 说着话的功夫,他趁男孩见到乐喜晃神的那瞬间,动作飞快地将自己的衣服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迅速远离。 “走吧,别管他了,赶紧回去。”卫诚牵上乐喜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男孩被抛在原地,面上惊慌失措,眼里却又恨又妒咬牙大喊:“爸!” 卫诚起初不认为这是喊他,脚步都不带停的,最后还是男孩又追着连喊了几声,被乐喜发现后停下提醒他。 “怎么回事,那孩子怎么喊你爸?” 卫诚:“??!”他更不明白好么。 “应该是认错人了,壮壮欢欢他们还等着我们呢,这边等下叫服务员过来处理一下吧。” “也成,回去好好交待哦。” 卫诚:.....根本没有影儿的事,交待什么呀。 大喜的日子,晦气。 两人说好,不顾后面男孩的追喊,赶忙离开,并迅速通知了饭店的服务员。 男孩不甘心地追上来,被赶到的服务员拦在宴会厅大门外。 稍后等宴客结束,乐喜一行人说笑着出来时,外面守着两个服务生,那个莫名其处的男孩已经不见了。 夫妻俩便以为他已经离开,陆续将客人送走,最后饭店门口只剩下他们一家人。 卫诚准备再叫一辆车过来,谁知刚转过身竟然被之前那个孩子缠住。 他竟然没走,刚刚不知藏在哪里,现在看到他们这边没多少人了,又昌冒失失地冲上来,张嘴就喊爸。 卫诚下意识看向乐喜那边,特别是壮壮欢欢,一个不妨被他拽住衣摆,力道死死的,甩也甩不掉。 卫诚怒了,呵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想干什么啊,快点放开!“ 乐喜他们听到动静,转头一看瞧见不对劲,立马走过来询问情况,“怎么回事? 卫诚无奈,指着缠住他一脸偏执喊爸爸的男孩说:“还能怎么,非要拽着我喊爸爸,我都不认识他!” 老爷子和龙凤胎得知起了好奇,建议道不然找警察过来,让警察帮忙查一查,看是不是哪家跑出来的。 瞧这孩子,貌仙脑子有点不正常,家里人找不着他肯定很着急。 乐喜也是这个意思,上前想把人拉开。 不成想男孩那边一听就急了,猛地推开乐喜,揪住卫诚嚷嚷说什么你就该是我爸,疼的宠的也该我云云,声嘶力竭,眼睛红,特别吓人。 卫诚担心他这样子吓到俩孩子,赶紧侧身挡住这个方向,没看到身后的乐喜被男孩那么一推后,跟跄两步没注意脚下,踩到一个地上的小石子,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噗通一声,乐喜后脑勺着地,眼前一黑,人当即没了知觉。 壮壮欢欢的尖叫声随即响起,伴随着老爷子的怒吼。 三人惊恐地扑上去,动静瞬间惊动了卫诚。 他猛地转头看过来,瞧见已经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人,顿时瞳孔骤缩,目欲裂。 “阿喜!!!” 随着一声惊呼,还在纠缠不休的男孩被猛地一脚踹飞老远。 卫诚紧跟着扑到与喜跟前,跪在那里想摸她的鼻息却又不敢,整个人哆着手无足措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好在老爷子还算镇定,勉强冷静下来,连忙叫人叫救护车,叫警察。 受伤的孙媳妇急需救治,那个罪魁祸首当然也不能放过! 因为是在饭店门口出的事,众多人连同服务员们有目共睹的事,大家反应过来后很多人都来帮忙,最后连饭店老板都惊动了,忙不迭地赶来搭把手。 齐心协力之下,救护车和警察很快到达现场。 昏迷的乐喜随即被抬上救护车,而闹事的男孩也被警察戴上手铐扭送公安局。 救护车呼啦呼啦跑进医院,乐喜被迅速送进手术室急救,卫诚焦急的等在外面,万分后悔当时自己的轻忽。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心软给那个孩子可乘之机,不然乐喜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意外。 如果乐喜这次......他不敢想他会怎么样。 男人靠着惨白的墙面,痛苦地闭上眼。 在备受煎熬的漫长等待中,他想了很多,直到老爷子带着两个孩子匆匆赶到。 他们当时没能上救护车,只能另外搭车过来,路上也是各种担忧恐慌,现在还惊慌不定的。 “阿诚,阿喜怎么样?”老爷子脚步声蹒跚接近,用气音问道。 壮壮欢欢搀扶着他,脸上一片慌乱害怕,均是噙着泪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希望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 卫诚看不得孩子这样,逼着自己强行镇定下来,哑着嗓子安抚道:“肯定会没事的。 老爷子哆嗦了下嘴,想说人都磕到后脑了,怎么可能会没事,但有孩子在,他不能讲出来,还要像大孙子一样,努力表现出没什么大事的样子。 父子俩彼此对望一眼,都默契地避过这个话题。 手术室的灯随即灭了,卫诚一直用余光关注着,第一时间发现,立马增地站直身,想扑过去询问医生情况,脚和腿却不听使唤了。 手术室的门随之打开,老爷子和俩孩子早涌了过去,卫诚还在那儿一动不动。 直至医生在老爷子三人的着急询问下说:“病人没有大碍,只是毕竟磕到了脑袋,如今除了后脑的鼓包外,人还处于香迷状态,稍后只要及时醒来,消消肿就没事了。” 听到这番话,卫诚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赶忙抖着自个儿僵硬的双腿挤到医生跟前,等确认了情况才松口气,然后人就软了,差点瘫地上。 人没大碍好,接下来就是等她醒过来。 本以为这是比较容易的,连医生起初都没怎么担心。 谁知随着一天一夜过去,看望乐喜的人来了一波一波,汪红英和几个孩子的眼睛都哭红了, 病床上的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种情况下,卫诚都快疯魔了,要不是有老爷子叫人拦着,他怕不是都冲到派出所把那个男孩弄死。 乐父忍着悲痛劝他,坚决不能让他犯错误,不然等女儿醒来可怎么交代。 其他人也跟着劝说,好不容易让卫诚冷静下来,待到大家一走,病房只剩卫诚一个人的时候,又有两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冒出来,凑上前疯狂找存在感。 “爸,爸,你还记得我们不?我们是阿东阿方啊,这辈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醒来竟然在乡下刨食儿,可苦了我们啦,你快带我们走吧,还是城里的日子好过。 脸面长得十分相似的哥俩不停抱怨着,一点没发现卫诚的表情越来越莫测。 卫诚打量着他们与之前那个男孩相差无几的长相,打断他们先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年龄十八九岁?” 兄弟俩惊喜,激动地顾自说道:“爸说的是三弟小红?他当然是我们兄弟了,才十七,你当初还最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