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节 ?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作者: 陆醉 简介: 许新月在末世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后,丧尸终于对她下口了。 自爆的那一瞬间,她在想,如果有下辈子,她想顿顿有肉吃。 然后,她就穿越了。 穿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来不及高兴,就有人告诉她,这里是六十年代。 吃着用异能催生出来的苹果,许新月第无数次叹息,她想顿顿吃肉怎么这么难呢! 在第无数+1次叹息后,她丢掉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苹果,决定振作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她还有异能,不信吃不到肉。 刚这么想完,她就看到一只肥美的小白兔。 从此开始了女追男隔粮隔票隔他妈的故事。 陆白从小就长得特别好看,他妈整天给他洗脑,说像他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根本不需要努力,将来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下乡之前,陆白对此,深信不疑。 下乡之后,他第一次怀疑他妈在骗他。 直到他遇见了苹果吃了一口就丢的许新月。 从此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吃软饭的生活。 【初见陆白时】 许新月:“可爱,想养。” 【初见许新月时】 陆白:“妈呀!这人一看就很富。” 【阅读须知】 1v1,双处,一心想吃肉的末世女大佬vs一心想吃软饭的傻白甜男知青。 男主前期只想吃软饭,并一次又一次向富婆低头,后期除了想吃软饭外,还想吃肉。 内容标签: 甜文 穿书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新月、陆白 ┃ 配角:许冬至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如何让富婆只爱我 立意:珍惜粮食  ? 第1章 2145年,冬至。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一群丧尸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地方聚拢,慢慢形成包围圈。 黑压压一片的丧尸群里一道绿光乍现,只很快便消失殆尽。 最后一次尝试突围失败后,许新月的异能已经所剩无几,看着不断朝自己聚拢过来的丧尸群,她觉得自己这次怕是要亡。 为了给队友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也为了自己不被丧尸生吞活剥,在异能耗尽之后,她果断选择自爆。 自爆的那一瞬间,她在想,如果有下辈子,她想顿顿有肉吃。 …… 许新月做了一个梦,梦回他们出任务前。 他们叶队说,等任务完成了,就请他们吃肉。 她很想问他们叶队,任务失败的话,答应的肉还给吗? 但还没等她把话问出口,就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了。 醒过来后,她先是觉得头昏眼花,四肢乏力,再来就是脑门疼,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脑门。 老大一个包,难怪这么疼。 也没急着用异能给自己治疗,因为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内,而她的异能还在缓慢地恢复中。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蓦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间破败不堪的房间,房间的四面都是土墙,墙体上斑斑驳驳,地上还有脱落的泥土,配上一扇摇摇欲坠的窗户和一道看似关上,但又没有完全关上的房门,怎么看都不像是用来关押人的。 许新月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在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前,她还是得警惕周围的一切。 警惕周围的同时,她也不忘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 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是她的,或者说,不是现在的她的,更像是一年多前的她的。 一年多前,她还没有遇到他们叶队,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战队,是荒野中的流浪者,每天饥一顿饱一顿,身体严重营养不良,整个人瘦得仅剩皮包骨。 后来,她遇到了他们叶队,加入他们叶队的战队,被他们叶队精心投喂了一年多,身体才长了一点肉。 作为一个视肉如命的人,她把自己身上的每一两肉都看得和自己的命一样金贵,结果一觉醒来,命没了……不对,肉没了,命还在。 那么,问题来了。 是哪个畜生趁她睡着了,把她攒了一年多的肉偷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睡前发生的事情。 这一想,她被丧尸群逼到绝境自爆的记忆方才回笼。 她自爆了,也就是说,她没了的应该是命,而不是肉。 但她现在很明显是肉没了,命还在。 看着自己和一年多前一样骨瘦如柴的手,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重生了。 重生回一年多前,或者更早以前。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她否定了。 因为如果是重生的话,她这会儿应该在她过去曾经待过的某一个地方才对,而非在一个她全然陌生的环境内。 不是重生,那就只能是穿越,或者穿书。 二者相比较而言,穿越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因为她是个文盲,大字不识几个,书从来都没看过。 没看过的书,就算她穿进去了,对她来说,也只是穿越,不是穿书。 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穿越到了哪,她重新打量了一遍自己所在的房间,并没有从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她将注意力放在屋外那两道将她吵醒的声音上。 异能者的六感远高于常人,屋外不算大的说话声她能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的是两名妇女。 一名声音听着年长一点,一名声音听着年轻一点。 年轻一点的妇女说:“我最多只能帮你让田婶子再宽限两天,两天之内,粮食和人,你必须给田婶子送一个过去。不然,闹到大队长那里,大伙面上都不好看。” 年长一点的妇女说:“用不着两天,今晚我就让我家建国把人给她送过去。” 年轻一点的妇女说:“最好是今晚就能把人送过去。田婶子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再拖下去,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来。” 年长一点的妇女说:“会给她送过去的,之前是个意外,不是要诓她的粮食。” …… 她们俩的对话在末世挺稀松平常的,许新月只听了个大概就没再继续听下去。 刚想起身下床出去看看,就听见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像是正朝着她所在的房间走过来。 于是,她便打消了下床的念头,打算先静观其变。 不多时,那道脚步声就到了她房间门口。 随着一声开门声响起,一个年迈的老太太映入她的眼帘。 她看见许老太太的时候,许老太太也看见她了。 见她醒了,许老太太当下就沉下脸来,骂道:“死丫头,醒了就安分点,再整什么幺蛾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许新月原本脑门就突突地疼,听到她的骂声后,更疼了,但她并没有立刻发难于她,因为他们叶队说,动手之前要先逼逼两句。 她不是个喜欢逼逼的人,但她很听他们叶队的话。 即便心里已经怒不可遏,她也没有马上动手,耐着性子冷冷地说道:“好好说话,不杀。” 这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听在许老太太耳朵里更像是在挑衅。 许老太太在许家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没人敢挑战她的威严,她也不容许有人挑战她的威严,但许新月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威严。 这她怎么能忍! 当下便骂得更凶了,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似地往外冒。 她每骂一句,许新月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眼里杀意浓烈到几乎要化作实质。 “你死了。”她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许老太太的脖颈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一般,咒骂声戛然而止。 没了令人烦躁的咒骂声,许新月紧皱的双眉微松,但眼里的杀意不减,继续操作异能勒紧许老太太的脖颈,试图将她活活勒死。 许老太太刚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勒住的时候就下意识挣扎起来,但她的脖颈上除了一道淡淡的绿光外,什么都没有,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脖颈被勒住的窒息感,只能瞪大浑浊的双眼看着许新月。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节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许新月眼里那浓烈的杀意。 意识到自己真的会死后,她浑浊的双眼里充斥着恐惧,下一秒,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刚瘫软下来,许新月就收了异能,任由她软倒在地上。 之后,她没再看她一眼,将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门口,冷声道:“谁在外面?”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和死对头一起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求收藏 许幼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年代文的作精女配。 女配是书里女主的对照组。 女主出身平凡,长相一般,但勤劳能干,与人为善,家里家外一手抓。 而她则出身富贵,长相好看,但好吃懒做,骄纵任性,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许幼鱼以为自己拿的是对照组反向打脸剧本,直到她发现她在书里的老公是她的死对头陆席年。 许幼鱼:“……” 对照组可以输,陆席年必须死! 陆席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七十年代,成了战场上的一名军人,历经九死一生回到家里,等待他的不是陌生的家人,是他熟悉的死对头许幼鱼。 他的死对头许幼鱼不仅成了他的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看着挺着个大肚子,一如既往作天作地作空气的许幼鱼。 陆席年:“……” 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专栏预收文《在年代文里躺平[快穿]求收藏 顾白许了个愿望,要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 然后,她就穿了。 穿成六十年代的知青,她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刚下乡就被村里的糙汉子惦记上。 穿成七十年代的学霸,她准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结果样样都被同桌碾压。 穿成八十年代的寡妇,她准备挽起袖子发家致富,结果下海淹死的丈夫带着巨款回来了。 变成九十年代的奶包,她准备迈开小短腿赢在起跑线上,结果刚成年就被竹马叼回了家。 …… 成为女强人太难了,她还是躺平任嘲吧! 陆青行:“你确定要躺平任操?” 顾白:“确定。” 陆青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宽衣解带。 顾白:“????” 【穿书之前】 顾白:“再见了陆青行,今晚爸爸就要远航。” 陆青行:“顾白……”我也去。 顾白:“goodbye!” 【穿书之后】 顾白:“说好的goodbye呢?为什么你也在书里!” 陆青行:“我说的是顾白,gu,bái,顾白。” 顾白:“……” 第2章 她的声音不大,但听在门外的人耳朵里却异常的清晰,仿佛就在耳畔。 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许老太太,那人闭了闭眼掩去眼里的惊诧和一抹复杂情绪,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很快,他便和屋里的许新月四目相对。 人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但气场全变了,看着他的眼神警惕又陌生,不像是在看一个熟识的人,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新月此时已经从床上下来,正赤着脚站在地上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小男孩。 是的,小男孩。 一个看起来约莫六七岁,身上没有任何异能波动,身体甚至有些孱弱的小男孩。 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因为对方看着她的眼里没有弱者看到强者时的敬畏和忌惮,也没有独属于孩童的天真,只有审视和探究,像是要把她看穿。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会儿,小男孩率先开口。 “你是谁?”他问。 听到他的问话,许新月没有犹豫,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许新月。” 小男孩听完,却是不信,语气笃定道:“你不是许新月。” 许新月想说她不是许新月,谁是许新月,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又把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去。 “你认识许新月?” “当然。”小男孩不假思索道。 许新月见他不像是在说假,重新打量了他一番,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他,她才又问道:“你说我不是她,是因为她死了吗?” “她……死了吗?”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只很快便被他垂眸掩了去。 许新月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悲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她的死感到悲哀,眼神有些狐疑。 小男孩见她狐疑,又问了她一句:“她死了吗?” 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有悲哀闪过,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 许新月看着他波澜不惊的双眼,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也没深究,如实回答道:“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了。” 这个答案倒是有点出乎小男孩的意料。 但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那她还会活过来吗?” “不会。”她的肉身已经化为灰烬,哪怕灵魂不灭,也活不过来了,只能借助别人的肉身活着,就像现在这样。 “也好。”小男孩神色复杂地喃喃一声。 声音小到几不可闻,便是六感远高于常人的许新月也没听清楚。 “什么?” “没什么。”小男孩摇头,将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许老太太身上,问她,“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许新月说。 小男孩听完,明显松了一口气。 许新月见了,问道:“你不希望她死?” “我不希望她死在你的手上。”小男孩说。 “为什么?”许新月有些不解。 “因为杀人是犯法的,要偿命,她不值得你为她偿命。”他希望许老太太死,但不希望她因此背上人命官司。 许新月常年在荒野中流浪,倒是忘了,在安全区里杀人是犯法的。 “算她命大。” 小男孩见她歇了杀许老太太的心思,没再说些什么,蹲下身去试图把许老太太露在门外的半截身子搬到屋里去,奈何身体孱弱,搬了半天,愣是纹丝不动。 许新月站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这里随时可能有人会过来,我想把她搬到屋里去,免得被人看到了。你能搭把手吗?”他实在搬不动。 许新月没说能或不能,直接用异能把许老太太弄进屋。 第二次见她用异能,小男孩心里还是有些震惊,但面上不显。 深吸一口气后,他迈步进屋,关上房门,插上门栓,动作一气呵成。 许新月站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止。 待他关好房门后,她才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小男孩回答完她的问题,马上又问道,“你是妖怪吗?” “不是,我是异能者。”许新月没有隐瞒自己异能者的身份,见他对她充满好奇,她便起了和他交换信息的念头,“你们这里没有异能者吗?” “没有。”小男孩摇头,“你从哪里来?” “我是自由民,不属于任何一个安全区。”许新月说,“你们安全区叫什么名字?” “我们这里没有安全区,只有大队,我们大队叫向阳大队。”小男孩如实道,“自由民是什么?” “自由民指的是常年生活在荒野中的流浪者,不属于任何一个安全区,也不受任何一个安全区的管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此又有荒野暴民和荒野强盗之称。 后面的话,她没说,怕吓到小朋友。 “你知道叶亭战队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小男孩摇头,“你找叶亭战队做什么?” “没找,就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许新月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这里距离安全区远吗?”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节 “我们这里没有安全区,只有大队,再远一点就是公社、县、市、省……”小男孩说。 许新月觉得他说的这些地方听起来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忍不住皱起眉头。 小男孩见她眉心深锁,迟迟没有言语,便又问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当然,我不属于这里。”她属于荒野和叶亭战队,不会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要去找你说的叶亭战队吗?”小男孩猜测道。 被他一语道破,许新月索性不再隐瞒:“对,你能把你知道的关于叶亭战队的事情告诉我吗?”她现在连个方向都没有,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 “我不知道叶亭战队。”小男孩说。 “你不知道叶亭战队,怎么知道我不是许新月?”许新月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叶亭战队里也有个许新月?”小男孩皱眉道。 “也?”许新月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你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许新月。我说你不是许新月,是因为许新月是我姐,我一眼便认出来你不是她。”小男孩解释道。 许新月:“……” 许新月有个大胆的想法。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朝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走过去,一把推开了窗户。 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绿意盎然的景象。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救命!孩子他爹到底是谁》求收藏 楚徽凉是一个alpha,能让omega怀孕那种。 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带球跑be文里的女主角,还被迫绑定了一个坑爹系统。 系统告诉她,想要活命就要改变结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爹he。 为了自己的狗命,楚徽凉只能兢兢业业地完成任务,但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爹是谁,只知道对方是她的死敌。 两人相爱相杀,最终一个埋骨青山下,一个马革裹尸还。 根据这寥寥无几的信息,她很快锁定了三个目标。 目标一号:表面对她信任有加,实则对她心存芥蒂的皇帝。 目标二号:表面和她惺惺相惜,实则对她充满算计的谋士。 目标三号:表面对她忠心耿耿,实则和她貌合神离的下属。 陆烬是北弃的战神,战功赫赫,攻无不克,打得敌国的女将军毫无还手之力,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对方压在身下。 最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她居然提上裤子不认人,还到处拈花惹草。 今天和狗皇帝把酒言欢,明天和狗谋士亲亲我我,后天和狗下属出双入对…… 陆烬目眦尽裂,但能忍。 直到他发现对方怀孕了。 陆烬:“说,肚子里的孩子他爹是谁?” 楚徽凉:“我特么也想知道。” 第3章 作为一个植物系异能者,她一早便感觉到这个方向植物气息浓郁,但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一个没有随时会让人类和动植物发生异变的辐射,也没有丧尸和变异动植物的地方。 惊喜来得太突然,她一时竟有些恍惚,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小男孩见她站在窗户前许久未动,有些疑惑,走到她身边问她:“你在看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许新月这才回过神来,旋即转头问他:“你们这里有丧尸和变异动植物吗?” “那是什么?”小男孩闻所未闻,下意识反问。 连丧尸和变异动植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很明显他们这里没有那些恶心玩意儿。 没有那些恶心玩意儿就意味着有肉,吃不完的肉! 这个认知让许新月整个人瞬间兴奋起来。 但这股兴奋劲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乎是下一瞬,她就又颓然了。 因为她意识到这里没有丧尸和变异动植物不仅意味着有吃不完的肉,还意味着这里也没有他们叶队。 有吃不完的肉固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如果要用他们叶队来换,她宁愿少吃一点肉。 当然,这是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眼下这种情况,她很明显没得选。 从她自爆的那一瞬间起,她就已经失去他们叶队了,能有吃不完的肉,是上天眷顾,她不能太贪心了,最多祈祷他们叶队自爆后,也能穿越到这个地方来。 陆疯子和林狗就算了,那两牲口只会跟她抢吃的。 想通了后,她一扫之前的颓然,又兴奋起来。 一旁的小男孩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一会儿兴奋,一会儿颓然,一会儿又兴奋,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许新月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许新月本来就饿得头昏眼花,四肢乏力,一想到肉更饿了。 “有肉吗?”她问小男孩。 小男孩摇头,说:“没有。” “那别的食物呢?”许新月又问。 “也没有。”小男孩继续摇头。 许新月:“……” 许新月突然觉得这里也没有她想得那么好,兴奋劲一下又去了大半,但饥饿感还在。 为了消除饥饿感,她召唤出他们叶队送她的变异苹果树,打算先吃几个苹果充充饥。 随着一道绿光乍现,一棵变异苹果树凭空出现在她的身旁。 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苹果,她随手摘了一个咬了一口,又摘了一个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 小男孩整个人都傻了。 苹果递到他跟前,他都不知道接。 许新月等了几秒不见他接,便问道:“不吃吗?” “谢谢。”小男孩人其实还没怎么回过神来,但身体的本能已经替他接过了许新月递给他的苹果。 看着被自己双手捧着的苹果,他莫名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很不真实。 许新月把苹果递给他后,又给自己摘了两个,然后,就把变异苹果树收起来。 小男孩一直等到她把变异苹果树收起来,才问她:“刚才那是什么?” “我的契约植物,现在的名字叫炸鸡。”许新月一边吃苹果一边说道。 “什么是契约植物?”小男孩问。 “契约植物就是和人绑定了灵魂契约的变异植物。”许新月说。 “什么是变异植物?”小男孩又问。 “因为辐射发生异变的植物统称为变异植物。”许新月道。 “哦。”小男孩其实没太听懂,但也没再问,怕问多了她会烦。 他没再问,许新月就专心啃苹果。 小男孩见她吃得香甜,没忍住也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苹果。 又脆又甜,比他吃过的任何一种水果的好吃。 一口苹果下肚后,他没有再咬第二口,紧了紧抓着苹果的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 “你……你能不能别离开这里?” 许新月正专心啃着苹果,冷不防听他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过了两三秒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想我留在这里?” 小男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就剩我姐一个亲人了。” 他不说这话,许新月都忘了自己现在还占着他姐的肉身。 “我不一定会留在这里,但离开的话,会带上你一起。” 小男孩攥紧苹果的手,因为她这话,稍微放松了点。 “我不知道你原来待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这里,想要离开大队去别的地方,需要大队长开介绍信,想要在一个地方定居,需要有那里的户口,或者,亲人和工作。” 许新月听完他说的这些,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些比加入安全区还要麻烦,是他说的这些,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由地有点愁。 “你们这里是哪里?” “向阳大队。”小男孩说。 “往大一点说。”许新月道。 “北城。”小男孩说了个大好几点的地方。 许新月还是没听过,只能又道:“再往大一点说。” “华国。”小男孩说。 “你们这里有国家啊!”他们那里已经没有国家了,只有各大安全区。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节 这里有国家,说明这里很可能是末世前,或者,末世后。 当然,前提是,这个世界和她原本待的那个世界是同一个世界。 “今年是哪一年?”她问。 “60年。”小男孩说。 许新月一听“60年”,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一些和“60年”相关的信息,但都被她忽略了。 因为她不希望小男孩说的“60年”就是她知道的那个“60年”。 “是2160年吗?” “不是。”小男孩摇头,“是1960年。” 许新月:“……” 许新月裂开了。 她仿佛听到她吃不完的肉正扑闪着翅膀对她说,拜拜了您!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我养成了一个大魔王[末世]》求收藏 江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一本末世文里,身体还被迫绑定了一个“要么养崽,要么死”的流氓系统。 看了眼自己身旁还是幼崽的主角和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小狗幼崽,江眠:“……” 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江眠每天兢兢业业屯粮养崽崽,看着在自己的教养下“相亲相爱”的两只小崽崽,江眠一颗老母亲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出去屯粮,结果死在了路上。 江眠:“???” 剧本不该是这样。 费尽千辛万苦复活回到小说里,江眠刚准备继续屯粮养崽崽,就被告知她家两只“相亲相爱”的小崽崽此时已经长成小少年和大狗子,还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江眠:“……” 江眠觉得他们还能再抢救一下。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她家两只小崽崽又恢复曾经“相亲相爱”的模样。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出去屯粮,结果又死在了路上。 江眠:“!!!” 就特么离谱。 又费尽千辛万苦复活回到小说里,江眠不用系统告知,也知道她家两只小崽崽,一只已经不再是少年模样,另一只离寿终正寝不远,并且很可能又特么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但她没想到,她刚复活就被人绑了。 那只曾经依偎在她怀里弱小可怜又无助但很能吃的真狼银假狗子,褪去一身伪装变身成人,将她禁锢在怀里,笑得蛊惑又残忍。 “抓到你了。”他说。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跑了。 【阅读须知】 1v1,双处,每天兢兢业业屯粮养崽崽的小可爱vs披着小狗幼崽皮骗吃骗喝的大魔王。 第4章 小男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知道1960年,也知道这一年的华国有多难。 她会知道这些,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她来自未来。 具体来自未来哪一年他不知道,只能用问的。 “你来自2160年吗?” “不是,我来自2145年。”许新月说。 “2145年没有华国了吗?”小男孩皱眉问。 “2145年没有国家,只有各大安全区,是由末世后,各个国家的幸存者建立的。我是荒野流浪者,生在荒野,长在荒野,对安全区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对末世前的各个国家也不是很了解。”许新月说。 “末世是什么?”小男孩问。 “世界末日。”许新月道。 世界末日是什么,小男孩还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他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才又问许新月:“世界末日是哪一天?” “2044年4月4日。”许新月说。 小男孩:“……” 这日子还真是一听就很不吉利。 “是什么造成的?” “一场陨石雨。”许新月道。 陨石雨属于天灾,是不可控的,小男孩没再多问,转移话题道:“你说你对末世前的各个国家不是很了解,但你似乎很了解1960年的华国。” “你们这里是不是在闹饥荒?”许新月问。 “是。”小男孩点头。 “我不了解1960年的华国,只听我们叶队提过饥荒三年,也就是1959年到1961年的一些事情。”许新月想起来她在哪里听过小男孩刚才说的那些了,可不就是他们叶队那里。 他们叶队对这个年代的历史似乎格外的偏爱,时不时就会跟她提上几嘴这个年代的事情,饥荒三年提得尤其多。 昨晚他还拉着她说了很多,当时她正吃着他给的小鱼干,满脑子都是小鱼干好好吃,压根没有听进去几句。 直到他越说越像是在跟她交代后事,她才认真听。 但当时她只以为是任务凶险,便是他们无所不能的叶队,也没把握全身而退,才会借着给她讲这个年代的事情的由头,先给她打一剂预防针,免得他万一真的不能全身而退,她接受不了。 现在想想,那哪是预防针,分明就是在跟她交代后事,只是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们叶队,是她。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叶队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个年代来? 是改变不了她必死的结局,给她另谋出路?还是觉得她在这个年代会过得比在末世好? 思考片刻无果,她索性不再想,反正答案如何,也不是很重要。 小男孩听她说饥荒有三年之久,面上的神情不由地有些沉重。 过了半晌,他才问道:“饥荒过后呢?” “饥荒过后会越来越好。”许新月说。 “那就好。”华国人民不怕吃苦,只要能苦尽甘来就好。 话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房间里只剩下啃苹果的声音。 许新月啃苹果的速度挺快的,小男孩一个还没吃完,她已经吃完三个了。 连吃三个苹果,说实话,肚子有点撑,但灵魂却犹不满足,甚至有点空虚,因为没有肉。 她太想吃肉了。 但这里别说肉了,连粮食都没有。 “别的地方有肉吗?” “镇上有,不过,得有钱和肉票才能买到。”小男孩说。 “不能直接用抢的吗?”许新月问。 “不能,抢东西也是犯法的,会被抓起来。”小男孩道。 “真麻烦。”许新月有点想她弱肉强食的荒野了,“你有钱和肉票吗?” “没有。”小男孩摇头。 “那她有吗?”许新月将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许老太太身上。 “她有钱,但是没肉票。”小男孩说。 “肉票怎么来的?”许新月问。 “食品站发的,只有镇上的居民有,每人每旬几两肉。像我们这种农村的,只有过年的时候,大队里杀猪才有肉分。”小男孩说道。 许新月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多久?” “现在是四月份,距离过年,还有大半年。”小男孩道。 许新月:“……” 如果思念有声的话,他们叶队这会儿怕是要震耳欲聋。 “没有肉,其他食物有吗?” “有,不过,不多,全被她掌控着。”小男孩说。 许新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许老太太,说:“现在被我掌控着了。” “她醒后会是个麻烦。”小男孩虽然不希望许老太太死在许新月手上,但许老太太不死的话,对于许新月来说就是个麻烦。 许新月不喜欢麻烦,几乎想也没想地说:“那就让她永远醒不过来好了。” “别弄死她。”小男孩担心她直接把许老太太弄死,忙出言阻止,“她活着固然是个麻烦,但只要利用得当,就能把麻烦变成你的一把保护伞。” “怎么利用得当?”许新月来了兴趣。 小男孩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他思忖了片刻,才道:“她对你最大的威胁就是她看到了你的异能,你的异能在我们这里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传出去的话,你很可能会被群起攻之,这就是她的麻烦所在。” “也就是说,只要不让她把你有异能的事情传出去,她就不再是个麻烦。”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节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许新月道。 “死人确实能保守秘密,但死人也是一种麻烦。”小男孩说,“你没有必要为了解决一个麻烦,去制造另一个麻烦,甚至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好像有点道理。”许新月若有所思。 小男孩见她像是听进去了,连忙趁热打铁道:“想让她替你保守秘密其实不难,只要拿捏住她的软肋就行。” “你知道她的软肋?”许新月挑眉。 “知道,她的软肋就是她的小儿子和大孙子。”小男孩几乎想也没想地道出了许老太太的软肋,“而且,她这人极其惜命,你只要拿捏住她的命,就不怕她不听你的。” “她听我的,就能变成我的一把保护伞?”许新月问。 “对。”小男孩点头,“她是你现在这副身体的奶奶,也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拿捏住她,就等于拿捏住这个家。这个家虽然一无是处,但可以给你打掩护。” “她是我现在这副身体的奶奶,不也是你的奶奶。”她记得他刚才好像说,他只有他姐一个亲人。 “她害死了我爹和我娘,不配当我和我姐的奶奶,我没把她当成我的亲人。”小男孩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里闪过的锋芒。 许新月听罢,心道一声难怪。 难怪他对许老太太表现得那么冷漠。 她没有怀疑他在撒谎,因为眼睛骗不了人,还有就是,这种事情最多骗得了她一时,他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冬至,许冬至。”小男孩说。 许新月听到他的名字后,思绪仿佛一下回到了2145年的冬至。 他们叶队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一直到临别前才开口,他说:“月牙,你永远可以相信冬至,就像相信我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满级大佬们和他们的冤种朋友》求收藏。 顾从心人如其名,怂得一批,堪称贪生怕死界的钉子户。 某天,她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朝代,成了身份尊贵的侯府千金。 这辈子,她决定从心,不怂。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怂不行,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有人浴火重生,有人自炼狱归来,有人身负国仇家恨,有人卧薪尝胆,有人推翻统治…… 他们是将权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进言谋士,是能知天下事的重生者,是擅长一剑封喉的亡国公主,是韬光养晦的敌国质子,是推翻男人统治的异国女帝…… 全员满级,只有她还在新手村。 当进言谋士不但见死不救,还打算补刀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只要你肯救我一命,我可以以身相许,也可以大义灭亲。” 当掌控全局的重生者试图除掉她这个未知数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实不相瞒,我也是重生的,并且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当亡国公主的剑距离她的喉咙只有几毫米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亲人啊,让我们一起高呼,还我河山,卫我国权。” 当敌国质子觉得她知道得太多,想杀人灭口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合作吧,少年!” 当手握双刀的女帝犹豫着要用哪把刀结果她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不喜欢以女为尊的国家,我亲爱的陛下,我是您最忠诚的子民。” …… 渐渐地,顾怂怂发现自己似乎靠着交朋友走上了人生巅峰。 第5章 她以为他说的冬至,是2145年的冬至,现在看来,他说的冬至,应该是1960年的冬至,也就是她面前的小男孩。 但是…… “不一样。”她说。 “什么不一样?”小男孩,也就是许冬至,一脸疑惑地问。 “没什么。”许新月摇头,说,“一个听起来很不吉利的名字。” “会吗?”许冬至不明白他的名字怎么就不吉利了。 “会。”许新月郑重其事道。 许冬至:“……” 许冬至陷入沉思。 “你叫什么名字?” “许新月。”许新月再次报上自己的名字。 这次,许冬至没有再质疑她不是许新月,只道:“叶亭战队的许新月?” “对。”许新月点头。 “你是怎么到我姐的身体里的?”许冬至问。 “不知道,我醒来就在她的身体里了。”许新月说。 “那你会离开吗?离开她的身体。”许冬至又问。 “照理来说是不会,但具体会不会,我也没办法肯定。”她自己虽然没能力离开,但她有个无所不能的叶队,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能不能别离开?”许冬至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希冀,就像是在看着一根救命稻草。 许新月和他对视了几秒,终是没能狠下心来说不能,但她也没说能,她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不管是到来,还是离开。” 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因为她想回到他们叶队身边。 就像他想她留下来一样,他们叶队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许冬至想想也是,没再纠结,打算尽可能地利用她为自己谋取生的希望。 “我和你说说我们家的情况吧!” “好。”许新月颔首,洗耳恭听。 许冬至先跟她简单介绍一下许家现有的成员,再一一剖析给她听。 许家包括他们两人在内,现有七人。 除了他们两人外,其余的五人分别是,许老太太刘秀娘、许小叔许建国、许小婶李红梅,以及他们的大儿子许家康和小儿子许家富。 许老太太掌控许家多年,许家基本是她的一言堂,家里没人敢忤逆她。 她的性格看似强势,其实是个窝里横,真的遇到什么事,她比谁都怂,软肋是她的小儿子和大孙子。 许建国是许老太太的命根子之一,从小受许老太太偏爱,好吃懒□□吹牛,绣花枕头一个,不足为惧。 李红梅在家同样好吃懒做,但在外经营了一手好形象,两面三刀,心机深沉,是许家为数不多有脑子的人,得小心提防。 许家康也是许老太太的命根子之一,同样从小受许老太太偏爱,头脑简单,有勇无谋,经常被自己的亲弟弟当刀使,对付起来不难。 他亲弟弟许家富,年龄虽然不大,但深得他妈真传,有谋略,有演技,但年龄太小,眼界还不够宽阔,不足以构成威胁。 许新月听完他对许家人的剖析后,只问了一句:“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和你比起来,不如何。”许冬至说。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根本不需要手段和心机,手指轻轻一戳就破。 “说说你吧!”相比于几个蝼蚁一般的敌人,她更想了解自己将来要交付后背的战友。 “我叫许冬至,今年八岁,父母双亡,身体孱弱,战斗力几乎为零,智力尚可,提供不了你武力方面的帮助,但可以为你出谋划策。”许冬至重新自我介绍道。 许新月正好缺一个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可以为她出谋划策的战友。 不得不承认,许冬至很聪明,才相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她摸透了。 当然,她也不傻。 能在荒野中流浪的,没有一个是善茬,只是相比于那些弯弯绕绕,她更擅长直接动手。 但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更擅长直接动手,还有很多擅长那些弯弯绕绕的。 所以,她需要他,正如他也需要她一样。 这大约就是他们叶队所说的相辅相成吧! “我的情况和你相反,我不擅长出谋划策,但战斗力爆表,用上异能的话,你们这里应该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你的异能都能做些什么?”许冬至问。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节 “战斗、治疗、操控植物、促进植物快速生长。”许新月如实道。 “我姐额头上的伤是你用异能治疗的?”他姐额头上有一个很大的包,他不久前才看到过,但是现在,那个包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是,是自愈的。”许新月的异能还在恢复中,没有浪费在给自己治疗上,“异能者,尤其是带有治疗能力的异能者,像治愈系异能者、光明系异能者、植物系异能者的自愈能力都很强。还有就是,我刚才吃的苹果,也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可你现在用的不是我姐的身体吗?我姐的身体也有自愈能力?”许冬至问。 “从我的灵魂进入你姐的身体的那一刻起,你姐的身体就不再是她的身体,是我的身体。”她的灵魂已经和这副身体彻底融合,包括她的异能和她本该炸得粉碎的晶核。 “那你也是我姐,因为我们体内流着同样的血。”许冬至说。 “你倒是挺会攀亲戚的。”许新月嗤笑道,“我可不是一个好姐姐。” “你不需要是一个好姐姐,因为我也不是一个好弟弟。”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姐姐,他要的是一个能和他一起活下去的姐姐。 “如果我要的是一个好弟弟呢?”许新月问他。 “那我就变成一个好弟弟。”许冬至不假思索道。 “你倒是能屈能伸。”许新月道。 “我需要你,你给了我生的希望。”许冬至说,“在遇到你之前,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只有死路一条?”许新月问。 第6章 “一个体弱多病,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在这饥荒年里,能有什么活路?”许冬至苦笑着反问。 “你很聪明,总能找到活路。”她不行,她的脑子是她浑身上下最贵的东西,百分百全新。 “你就是我的活路。”从迈向她的第一步开始,他走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值得庆幸的是,他活下来了。 “你果然很聪明。”许新月说,“就冲你这聪明劲,你,我罩了。”她会尽她所能让他活下去,想必他也会尽他所能让她这条活路畅通无阻。 “我的荣幸。”许冬至对她微微颔首,旋即回到正题,“那么,我再跟你说说我爹娘和我姐。” “我爹叫许建军,是去年年底走的。” “去年年底,因为饥荒,大队里的人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过年连点荤腥都没有,我小叔他们想吃肉,我奶奶就让我爹大雪天进山去打猎,我爹是个愚孝的,我奶奶让他进山他就进。这一进,就永远留在了山里。” “我娘叫杨惠,是上个月走的。” “上个月春耕,因为被我奶奶苛刻,身体虚弱,再加上劳累过度,一头栽进田里,再也没起来。” “我姐……我姐大约是在你来的前一刻走的吧!” “我爹娘相继离世后,家里劳动力骤减,又逢闹饥荒,粮食很快就入不敷出,恰在这个时候,队里的媒婆找上门,说要给我姐说亲,聘礼是二十斤粮食。” “二十斤粮食虽然不多,但在饥荒年里却可以和命画上等号,我奶奶几乎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但我姐却死活不同意。” “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嫁了,留给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为了我,一向怯弱的她第一次奋起反抗,任凭我奶奶怎么打怎么骂,她都咬死不嫁。” “但蚍蜉焉能撼大树,她的奋起反抗并不能改变我奶奶想拿她换粮食的心,相反,她越是反抗,我奶奶越是铁了心要拿她换粮食。” “昨天夜里,我奶奶想强行把我姐送到买她的人家里,我姐拼命挣扎,最后一个不小心一头磕在桌角晕了过去。” “我奶奶见她晕了,本想直接把她送到买她的人家里,但被我小婶阻止了,说这样送过去,对方可能不满意,不如再饿上我姐一天,等我姐没力气反抗,再把她送过去。” “我奶奶觉得这样夜长梦多,有点犹豫,后来我小叔也劝了两句,她才同意。然后,他们就把我姐丢这屋里打算再饿上我姐一天,再然后,你就来了。” 许新月想起她刚醒那会儿听到的那段对话。 也就是说,她们口中要被拿去换粮食的那个人现在是她本人! 艹,叔可忍叔忍去,她是他大爷,不可能忍这孙子。 “老子要弄死她。”说着,她便要发动异能弄死许老太太。 许冬至见了,赶忙出言阻止:“别,她死了会很麻烦。” “麻烦算什么?”和她咽不下的那口气比起来,再麻烦也不是个事,“她害死你爹娘和你姐,你不该比我更想她死吗?怎么还阻止我杀她?”是不是傻?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许冬至说,“而且,她贱命一条,也抵不过我爹娘和我姐三条人命,更不配成为你的麻烦。” “是抵不过,也不配,但不杀了她,难道就这样放过她?”许新月一脸憋屈道。 “当然不,我要她虽生犹死,生不如死。”许冬至微微眯起双眼,眼缝里闪烁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狠厉。 许新月看着这样的他,莫名联想到陆枫那个看似纯良无害实则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疯批,心里不由地一阵恶寒。 “你吓到我了。”她说。 许冬至听罢,收起眼里的狠厉,歪了歪小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她说:“抱歉,一时没收住。” “更可怕了。”许新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 许冬至:“……” 许冬至收了天真无邪,面无表情地问:“这样呢?” “这样好多了。”许新月说。 “你胆子这么小的吗?”许冬至看她一点也不像胆小的人,更像胆大心更大的人。 “我胆子不小,只是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战友。”许新月道。 “想起你的战友,你为什么会怕?”许冬至不解。 “也不能说怕,就是……”许新月想了下该怎么跟他形容,“就是一种心里毛毛的感觉。我引以为傲的第六感告诉我,决计不能和他成为敌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你就和他成为战友?”许冬至问。 “我会和他成为战友是因为他是我们叶队的战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想和他成为陌路人。”许新月说。 许冬至听罢,想说些什么,被她用手势制止了。 许新月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许老太太身上,说:“她留着始终是一个隐患,要不我还是把她杀了吧!” 她这话很明显是说给许老太太听的,不是说给许冬至听的。 许冬至会了意,没再出言阻止,无可无不可道:“也行,尸体我直接吸收了当养料,正好增长点功力。” 许新月:“???” 许新月回头看了他一眼,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许冬至对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许久没有尝过人类的滋味了,这人的肉虽然老了点,但勉强也能开开胃。”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许新月差点都信了,更别说倒在地上的许老太太,原本就因为恐惧忍不住发着颤的身体这会儿都快抖成筛糠了。 许新月虽然不知道他说这样的话吓许老太太的目的是什么,但知道肯定不只是为了吓许老太太这么简单。 出于战友之间无条件的信任,她很配合地说道:“尸体吸收起来多没劲,直接活着吸收它不香吗?”说完,她直接召唤出切换到战斗模式的“炸鸡”。 许冬至见她召唤出她的契约植物,眉头微微一挑,笑得愈发人畜无害,只不出片刻,这笑容便被他掩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也是,那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许新月便示意炸鸡用根茎缠住许老太太的双脚。 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什么缠住,许老太太再也装不下去了,忙开口道:“两位大仙饶命,别……别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呦,醒了啊!”许冬至故作惊讶道,“醒了也好,我最喜欢看猎物在我的根茎下苦苦挣扎的样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许新月很配合地示意炸鸡缠得更紧一点。 感觉到缠住自己双脚的东西越来越紧后,许老太太差点又厥过去。 “不要杀我,我错了,冬至,奶奶错了。” 许冬至看她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求饶,忍不住嗤笑出声:“冬至?你是在叫我吗?我可不是什么冬至,那小鬼早就被我夺舍了。” 许老太太本来还想打一下亲情牌,听他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但她也没有就此认命,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大仙,大仙不要杀我,只要大仙不杀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倒是可以留她一命。”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许老太太一听这话,忙将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道:“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别急着谢我。”许新月说,“我只说可以留你一条命,没说要放过你。”她骂她的那口气,她到现在还没有咽下去。 哦,还有她要拿她换粮食的账也还没算。 一想到她要拿她换粮食,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口命令道:“炸鸡,抽她,别抽死就行。” “好的。”许·炸鸡·冬至适时应了声。 然后,许老太太就被炸鸡抽了。 炸鸡作为变异植物力量不可谓不强,只轻轻抽了两下就疼得许老太太哭爹喊娘。 担心她的哭喊声引来周围的人,许新月还用异能封住了她的嘴,等她被炸鸡抽得疼晕过去,她才让炸鸡停下。 许冬至见许老太太宛如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皱眉道:“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不会,我有分寸。”许新月收起炸鸡说,“你刚才唱的是哪一出?”差点把她整不会了。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所以,我得让他们误以为我也很强,这样他们就不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他想要肆无忌惮地活下去,就不能再当任人拿捏的许冬至。 “有道理。”他太弱了,没有她在身边,他不堪一击。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他总有落单的时候。 这个时候,如果他是许冬至的话,许家人指不定会对他做出什么来。 “等许家其他人回来,我再让炸鸡配合你吓吓他们。” “许家康和许家富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放学,许建国和李红梅下工的时间比较晚,照理来说应该还有两个多小时,但许建国上工惯会迟到早退,可能会提早回来。”许冬至说。 “提早多久?”许新月问。 “不好说。”他每次提早的时间都不一样,许冬至没办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那就不管了,又不用提前布置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什么时候收拾他们。”许新月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节 许冬至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些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许新月有些闲不住,问许冬至:“你知道你家的粮食放在哪里吗?” “知道。”许冬至说,“在她屋里。” “带我过去看看。”没有肉吃,有其他粮食吃也好。 “她会不会在我们离开的时候醒过来?”许冬至有些不放心地问。 “不会,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也跑不出去。”许新月说。 “跑不出去就好,要是让她跑出去,她肯定会到处跟人说,我们姐弟俩不是人,是妖怪,没准还会带人过来捉妖。”许冬至打开门,边带着她往许老太太的房间走边说。 “她迟早要出去的,不可能一直关着她,不然,跟养一个吃白饭的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杀了。”许新月道。 “也是,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许冬至说完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道,“对了,你会装乖扮可怜吗?” “会。”为了从他们叶队手中获取更多的食物,她平日里没少装乖扮可怜。 “那就行。”许冬至说。 “怎么就行了?”许新月狐疑道。 “她要是把我们姐弟俩是妖怪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我们就装乖扮可怜,说她诬陷我们,她又没有证据,就算有人相信她,也是极少数。”许冬至说,“但最好还是别让她把这件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还有其他几个人也是,我想想办法。”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许新月道。 “什么办法?”许冬至问。 “有一种变异植物叫鬼藤蔓,它们外形看起来虽然跟普通藤蔓没有多大区别,但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生物,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动能力,并且极具攻击性。” “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只要被它伤到,哪怕伤口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体内都会长出新的鬼藤蔓。” “新长出来的鬼藤蔓会以该生物的身体为养料,在该生物的体内肆意生长,直到吞噬掉该生物的所有。” “你说,如果我在他们身上种下鬼藤蔓,他们会不会老实?”许新月问。 “会。”许冬至说,“但是,你有鬼藤蔓吗?” “没有。”许新月摇头,“但是,他们又不知道我没有。到时候,让炸鸡客串一下就行。反正只是用来唬人,不是真的要杀人。” “也是,那就这么办。”许冬至没有异议,“具体该怎么实施,我们待会儿再讨论,老太太的房间到了,粮食都在那个上锁的柜子里。” 许新月听罢,直接朝着他说的那个柜子走过去。 到了柜子前,她拿起柜子上的锁,都不用用异能,手轻轻一掰,锁就断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许冬至已经见怪不怪了……才怪。 还是有被震惊到。 许新月打开柜子,里面放着好几个袋子,有大有小,她打开几个来查看,没一个看明白的,只能问许冬至:“这都是些什么?” “这袋是高粱面,这袋是麦麸,这袋是玉米面,这袋是大麦粉……这袋是红薯。”许冬至给她一一介绍道。 许新月听了半天,就听明白一个红薯。 “我想吃烤红薯。” 第8章 烤红薯许冬至还是会的,许新月想吃,他就拿了几个到厨房烤。 到了厨房,他先生火烧水,再烤红薯,然后,就是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他们俩顺便把怎么在许老太太他们身上种“鬼藤蔓”的事情商定了。 商定完,红薯差不多也烤好了。 许新月不怕烫,拿起一个直接开吃。 许冬至没她那么急,等红薯表面凉一点,才开始吃。 两人正吃着,许家的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六感敏锐的许新月,第一时间察觉,停下吃红薯的动作,对许冬至说:“有人回来了。” “这个时间,应该是许家康和许家富放学回来。”许冬至道。 “哦。”许新月满不在乎地应了声,继续吃红薯。 许冬至见她又吃起了红薯,问道:“你不出去吗?” “不用出去。”许新月说,“他们朝这里走过来了。” 许家康和许家富一进院子就见厨房里烧着火,以为是许老太太在做饭,就想去讨口吃的。 结果许老太太没见到,见到了排排坐着吃烤红薯的许新月和许冬至。 见许新月和许冬至在吃烤红薯,许家富还好,只是面露诧异,许家康直接目眦欲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吃的不是烤红薯,是他的肉。 事实上,对于许家康来说,他们俩吃烤红薯就和吃他的肉无异。 自从许建军和杨惠相继离世后,他们家的伙食就呈直线下滑,别说烤红薯了,连红薯都很少吃到,许家康已经馋很久了。 他原本还想着等周末的时候,让许老太太烤一个给他解解馋,没想到还没等到周末,红薯就先进了许新月和许冬至的肚子,他能不目眦欲裂吗? 他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死他们俩。 “你们俩居然敢偷吃红薯!我要告诉奶奶,让她打死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就出现了一棵树。 还没来得及惊讶,许新月的声音就响起了。 “敲晕就好,别打死。” 炸鸡收到命令后,不给许家康和许家富反应的机会,直接上树枝敲晕他们。 见他们双双倒地,许新月才又道:“拎到老太太在的那屋去。” 许冬至以为她是在跟他说话,还想说自己力气小拎不动,结果下一秒,他就见炸鸡像个人似的,微微弯下树干用树枝拎起许家康和许家富走了。 许冬至:“……” 许冬至真的很想见怪不怪,奈何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像没见过市面似的,惊讶地张着嘴。 过了半晌,他才夸赞道:“炸鸡好厉害。”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送的。”许新月一脸骄傲道。 “谁送的?”许冬至记得她只跟他说过炸鸡是她的契约植物,没说炸鸡是谁送的。 “我们叶队啊!”许新月想也没想地说。 “你们叶队对你真好。”许冬至由衷道。 “那是,我们叶队对我最好了。”想到叶亭,许新月就想到烧烤火锅红烧肉,炸鸡汉堡配可乐……手里的烤红薯顿时就不香了,“想吃肉。” “我也想吃肉。”许冬至没办法给她弄肉吃,只能附和她。 “唉……”许新月叹了一口气,索然无味地继续吃着烤红薯。 吃完烤红薯,两人便离开厨房去了许老太太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等许建国和李红梅回来。 等了半个小时,许建国和李红梅还没回来,许老太太先醒了。 一醒过来,她就疼得“哎呦”直叫唤。 听到她的声音,许冬至率先开口道:“醒了,正好你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应该也快下工回来了。” 许老太太闻言,连疼都顾不上了,刚想开口求他放过许建国,就看到被炸鸡随意丢在她身旁不远处的许家康和许家富。 见他们兄弟俩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许老太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忙冲着他们叫道:“康康,富贵。” 许家康和许家富还在昏迷中,自然没有回应她。 连着叫了几次都没能叫醒他们,许老太太只能将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问他:“你把他们俩怎么样了?” “放心,他们俩只是晕过去了,没死。”许冬至说。 许老太太听罢,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他又说:“毕竟尸体吸收起来没有活人吸收起来香。” 他这话成功让许老太太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不可以,你不能吸收他们,他们还只是孩子。” “正因为是孩子细皮嫩肉的吸收起来才香,像你这年纪肉都老了。”许冬至一脸嫌弃道。 许老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看戏的许新月先道:“人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没多久,屋外就传来许建国的声音。 “娘,你怎么只给康康和富贵烤红薯吃,没给我烤。”许建国一到家就往厨房里跑,见厨房的地上有不少烤红薯皮,但找了一圈下来,别说烤红薯了,连晚饭都没有。 原本声音有气无力的许老太太,听到他的声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大喊:“建国……” 她想喊建国快跑,但刚喊了一声建国,嘴就被许新月用异能封住了,任凭她怎么挣扎,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不明所以的许建国,听到她喊他,还以为她在喊他过来,刚好他也要找她,几乎一刻也没耽搁,很快就出现在房门口。 刚到房门口,他就看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许家康和许家富,以及同样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的许老太太。 再看许新月和许冬至,一个怡然自得地坐在床上,一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许新月和许冬至是怎么放倒许老太太他们三的都没细想,直接冲进屋要跟他们俩拼命。 边冲,嘴里还边骂骂咧咧道:“小王八羔子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们俩。” 话音刚落,他就摔了个狗吃屎。 因为他的双脚被许新月用异能束缚住了。 第9章 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什么束缚住的时候,许建国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中了什么陷阱,回头一看才发现束缚住他的双脚的是一道诡异的绿光。 与此同时,他的身旁传来了许老太太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 “建国快跑。”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节 许建国:“……” 许建国倒是想跑,但他现在很明显已经跑不了了,只能弱弱地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俩被妖……大仙夺舍了。”许老太太颤颤巍巍道。 这要换作其他时候,许建国听了,肯定只觉得荒谬,但眼下,看着束缚住自己的双脚的那道诡异的绿光,他只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大……” 他想说大仙饶命,但看着许新月和许冬至那两张熟悉的脸,想到这两个人中午的时候,还是两个任他拿捏的小王八羔子,结果一下午的时间,突然就变成两个连手都不用动就轻松拿捏住他的大仙,他的心里也不知是憋屈多一点,还是不平衡多一点,总之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脸,大仙这两个字,他是怎么都叫不出口。 他叫不出口,许老太太倒是叫得挺顺的。 “大仙,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的肉一点都不好吃。” 一旁的许建国一听许新月他们居然要吃他们的肉,心里那点憋屈和不平衡瞬间一扫而空,大仙喊得那叫一个顺。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刚喊了两声,嘴就被许新月用异能封住了,包括许老太太的嘴也是。 “聒噪。”异能者的听觉十分敏锐,许新月挺烦有人在她面前大喊大叫的,吵得她脑壳疼。 “剩下的那个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许冬至说。 李红梅上下工的时间都挺准时的,今天也不例外。 刚回到家,她就发现奇怪的地方。 往常这个时间,家里的人不说全都在,也有几个人在,但今天却仿佛一个人也不在,屋里静悄悄的,有些诡异。 “建国?娘?你们在家吗?”她一边喊,一边一间间屋子寻找过去。 最先去的屋子是厨房,厨房里的火已经熄灭有一会儿了,李红梅进屋的时候,只看到地上的烤红薯皮和灶上尚有余温的水。 “奇怪。”不管是地上的烤红薯皮,还是灶上尚有余温的水都很奇怪。 眼下他们家已经没剩多少粮食了,许老太太每天恨不得把一粒米掰成两粒来吃,就算舍不得许建国他们爷三饿肚子,给他们开小灶,也不可能一下拿这么多红薯出来烤。 至于水…… 水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往常这个时候,许老太太都已经做好晚饭了,但今天却只有一锅温水。 带着满腹疑惑,她离开厨房,去了许老太太的房间。 许老太太的房间门没关,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冲里面喊了一声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本想再去别的房间找找看,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屋里那道常年上锁的柜门,此时居然半敞开着。 只一眼,她便收回准备离开的步伐,进屋,径直地朝柜子走去。 柜子里的粮食看起来并没有少,但用来给柜子上锁的锁,一看就像是被人人为破坏了。 看着不知道被人用什么东西掰断的锁,李红梅的脑子里不由地回想起今天下午在田里听人说的,关于流民的事情。 饥荒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们省算好的,听说隔壁省很多地方都饿死人了,有些地方的人为了不被饿死就当起流民四处抢吃的。 他公公婆婆不是本地人,宅基地被划分在了山脚下,房子建得挺偏僻的,周围就他们一户人家。 要是真有流民到了他们这里,很有可能会从后山潜入他们家。 再联想到今天家里的种种异常,她越发觉得家里可能进流民了,刚想离开去喊大队里的人过来,一转头,就看到许冬至站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吓得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等看清楚站在房门口的人是许冬至后,她狂跳的心脏这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你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做什么?想吓死谁呢?” 许冬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地说道:“我奶奶他们都在我姐的房间里,让我过来喊你过去。”说完,也不等李红梅回应,直接转身走人。 李红梅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到底还是跟了过去。 刚到许新月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她就发现不对,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被许新月用异能直接拖进屋。 站在房门旁的许冬至适时关上房门,再落锁,一副要关门打狗的架势。 被强行拖进屋的李红梅,看着束缚住自己的身体的绿光和同样被绿光束缚住的许建国,以及虽然没有被绿光束缚住,但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许老太太和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许家康、许家富,整个人都傻了。 过了几秒钟后,她才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建……建国。” 许建国刚才嘴巴一直被许新月用异能封着,这会儿终于能说话了。 能说话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对已经傻了的李红梅说的,而是对坐在床上的许新月说的。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别逼逼,吵。”许新月有些不悦地凑起眉头。 她这话一出,许建国立马噤声了,怕又被她用异能封住嘴。 许老太太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房间里一下静得落针可闻。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李红梅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许新月,咽了咽口水,道:“大……大丫,你这是在做什么?” “注意你的称呼,我可不是什么大丫,我是你大爷。”许新月说。 作者有话说: 和我基友吧啦我这节奏慢到出奇的开篇。 我基友:“男主呢?我一直在等你说男主。” 我:“男主还在插秧。” 第10章 李红梅看得出来她不是“许新月”,但不是“许新月”,是谁? 她不太敢问,只能将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在许建国身上。 许建国收到她的目光后,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床上的许新月,见她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说,大丫和冬子被两位大仙夺舍了。”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就发生在眼前,李红梅断然不会信,但信了,好像也改变不了他们目前的处境。 “富贵和康康怎么了?” “晕了好像。”许建国也不确定许家康和许家富怎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还活着,因为他检查过他们的脉搏。 确定许家康和许家富都还活着,李红梅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她又觉得自己这一口气松得太早了。 刚这么想完,她就见许家康和许家富身上也出现了两道绿光,还没来得及惊恐,就又见许家康和许家富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许家康和许家富醒过来后,第一反应都是后脖颈很疼,第二反应才是,他们遇到树妖了。 想到那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用树枝把他们打晕的树,两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应激反应。 许家康的反应要强一点,身体不由地抖了抖。 正看着他和许家富的李红梅,见他在抖,忙问道:“康康,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许家康和许家富这才注意到她和屋子里其他人的存在,许家康几乎是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对她道:“娘,咱家有妖怪。” “不是妖怪,是大仙。”李红梅担心他的话惹怒许新月,忙纠正。 许家康想反驳,看到束缚住她的身体的绿光后,愣了一瞬。 一瞬过后,他又看向趴在他身旁不远处的许建国和许老太太,许建国身上也有绿光,许老太太身上倒是没有,但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狠狠蹂一躏过一般,奄奄一息。 再看许新月和许冬至,一个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晃着双脚,一个目光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两人分明都是他熟悉的模样,但看起来却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就像是……从内换了灵魂。 他打量许新月和许冬至的时候,许家富也在打量许新月和许冬至,事实上,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许新月和许冬至身上。 看着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两个人,他的感觉和许家康差不多,不一样的是,他没有把惊讶表现出来。 许冬至和他们对视了片刻,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我选哪个当我的养料好呢?” “选这个吧!这里最壮实的就是他了,吸收了,应该能涨不少功力。”许新月用手指了指趴在地上的许建国说。 许建国听罢,当下就不淡定了,刚想求饶,就听见许冬至道:“可我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吸收起来比较香。女人好像也不错,该怎么选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你可以全都要。”许新月说。 “可我就是小孩子啊!”许冬至歪了歪自己小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她道。 许新月:“……” 许新月忍住抖鸡皮疙瘩的冲动,胡诌道:“八百岁确实还是个小孩子。” 这下换许冬至无语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目光转而落在许老太太他们身上,说:“我自己选不出来,不如你们来帮我选。好好选的话,我就只吸收一个,放过其他人。不好好选……我就全都吸收了。” 说完,不给他们求饶的机会,他很快又道:“别求饶,我姐不喜欢听人求饶,嫌吵,惹恼了她,你们同样都得死。” 他这话一出,许老太太他们立马把到了嘴边的“大仙饶命”又咽回肚子里去。 见他们都很听话没有求饶,许冬至便继续他的吓人游戏。 “那么,从谁开始选好呢?”许冬至的小手指在他们五个人之间晃来晃去,最终停在了李红梅身上,说:“就你吧!我看你比较顺眼,你想选哪个?” 李红梅:“……” 李红梅哪个都不想选。 “大仙,我……我能不能不选?” “当然能!”许冬至想也没想道。 李红梅并没有因为他说能而松一口气,因为她总觉得他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听见他又道:“不选别人的话,就默认选你自己。你确定不选别人吗?我给你三秒的考虑时间,三……” 不等他喊出二,李红梅就急忙道:“我选,我选。” “好的,你想选谁?”许冬至问。 李红梅先看一眼她的两个孩子,再看一眼许建国和许老太太,颤抖着声音问他:“选……选谁都可以吗?” “当然。”许冬至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节 “那我选……”李红梅闭了闭眼,手指缓缓指向许老太太,“我选她。” 被她指着的许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 虽然她知道在自己的老公孩子和婆婆中间选一个去死,她会选婆婆很正常,换作是她,她也会选婆婆。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被选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这个贱人,你自己怎么不去死?” 李红梅选择她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点愧疚,听到她骂她,心里那点愧疚瞬间就没了,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对不起,娘,康康他们还小不能没有娘。” “我呸!”许老太太很想站起身来吐她一脸哈喇子,奈何身子骨不争气,只能退而求其次对着她的方向呸了一口,“有奶的都可以是娘,有没有你这个破烂货无所谓。” 李红梅想反驳,但许冬至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抢在她反驳之前,问许老太太:“那你想选谁?” “我选她。”许老太太想也没想道。 “很好。”许冬至对她的答案很满意,或者说,对他们狗咬狗的样子很满意,不过,这还不够,他又看向许建国问:“那么,你呢?你想选谁?” 第11章 许建国谁都不想选,哪怕非要他选一个,他也不想选。 娘也好,媳妇也罢,他全都要。 至于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孩子根本没有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谁都不选。”他谁都不选,就等于选择他自己,这样最后不管是他娘没了,还是他媳妇没了,就都不是他的选择导致的。 “确定了吗?”许冬至问,“谁都不选就等于选你自己,你确定要选你自己?” “确定。”许建国说。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许冬至说完这话,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选择自己的,不管是不是得票最多的,我都会一并吸收了。毕竟得对得起你们的牺牲精神不是!” 许建国:“……” 许建国压根没有牺牲精神那玩意儿,他只是不想在他娘和他媳妇之间作出选择。 “我选。”像是怕许冬至不同意一般,他很急切地为自己辩解道,“你一开始没说选择自己的,不管是不是得票最多的,都会被你一并吸收了,我不知道。” “确实是我没说。”许冬至大方承认自己的过失,“那就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好了。你想选谁?” “我选……”许建国的目光在许老太太和李红梅之间游移不定,半晌没有作出选择。 许冬至这次倒是挺有耐心的,没有催他。 他没有催,许建国就继续游移不定。 许老太太和李红梅一开始都非常自信他会选对方,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们的自信渐渐被他游移没了。 许老太太先趴不住了,对许建国道:“建国,你在犹豫什么?我可是你娘。媳妇可以再找,娘可只有一个。” 许建国觉得她说得在理,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李红梅身上。 李红梅见他看过来,心里暗道不好,嘴上也没闲着,几乎脱口而出道:“许建国,你自己什么条件,自己家什么条件,自己心里不知道吗?就你这样的,还想找新媳妇。我告诉你,除了我,你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任何媳妇了。是选你娘那个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东西,还是选我这个可以陪你走完下半辈子的媳妇,你最好想清楚了。” 许建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说的是事实,以他和他家的条件,想再找个媳妇确实不容易。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孤独终老,他又动摇了。 许老太太见他的目光又游移到自己身上来,气得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打死这个不孝子。 “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只要有粮食,还怕娶不到新媳妇。娘那里还存了不少粮食,只要你选她,娘明天就让你乔婶子给你物色一个新媳妇。” 她不说这话,许建国都忘了现在正闹饥荒,想娶新媳妇没有他想的那么难,只要有粮食就行。 于是,他又将目光游移到李红梅身上。 李红梅:“……” 李红梅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许建国这个见异思迁的贱男人。 “有那个粮食换新媳妇,你也得有那个命娶。我娘家几个哥哥可都不是吃素的,我要是死了,你看他们会不会让你娶新媳妇。选我,你就等着被我娘家几个哥哥轮番收拾,再守着你老娘孤独终老吧!” 她娘家几个哥哥,个个膀大腰圆,许建国虽然也不瘦弱,但常年偷奸耍滑不劳作,身上根本没几两腱子肉,对上他们,就只有挨打的份。 想到过往被几个大舅哥支配的恐惧,他很没出息地又动摇了。 许老太太见他又动摇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许冬至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抢在她前面对许建国道:“你还有三秒的考虑时间,不作出选择的话,就默认选你自己,三……” “我选……我选我娘。”许建国咬咬牙,选择了这一秒他觉得正确的选择。 选完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但让他反悔选李红梅,他觉得他选完之后,同样会后悔。 既然已经得罪一个了,没必要再得罪另一个,不然,万一最后死的不是他反悔后选的那个就尴尬了。 而且,对方也未必会让他反悔。 他娘那么疼他,肯定不会怪他。 就算最后死的不是她,他也有把握能哄好她。 许老太太不会怪他……才怪。 她是疼他没错,但她同样惜命。 作为一个母亲,在不得已的时候,她或许会牺牲自己,保全自己的儿子,但决计接受不了自己儿子为了别人,选择让自己去死。 她现在恨不得没有许建国这个儿子,后悔在他刚出生的时候,没有一屁股把他坐死。 “许建国你这个畜生不如的混账,老娘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许建国弱弱地为自己辩解。 “你没有办法个鬼。”许老太太真想起来打死他,“你没有办法就能选择让自己的老娘去死吗?你个杀千刀的不孝子。” “好了,别吵了。”许冬至虽然挺喜欢看他们母子俩撕逼的,但怕许新月不喜欢,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口制止了他们,然后,将目光落在许家康身上说,“轮到你了,你想选谁?” 许家康同样谁也不想选,但他更不想选他自己。 他想逃,逃离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的身上是没有束缚的,几乎是逃跑的念头一出,他就站起身来,朝着房门的方向跑去。 眼看自己的手就要摸到门栓了,双脚突然被什么束缚住,一个重心不稳,一头撞在了门上,被他撞到的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只听音量就知道这一下撞得不轻,所幸并没有撞晕过去。 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门栓,他仍不死心,伸手想要将它拉开,手刚碰到门栓,束缚他双脚的东西就用力把他往后一扯,让他继撞头之后,又摔了个屁股蹲。 两下都结结实实,疼得他终是没忍住红了眼。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许冬至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 “不乖的小朋友是会被吃掉的哦!” 第12章 “我不要被吃掉。”许家康崩溃了,带着哭腔歇斯底里道。 然后,他的嘴就被许新月用异能封住了。 “太吵了。”许新月皱眉道。 “听到没有,不要吵,不然,也是会被吃掉的。”许冬至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许家康发现封住自己的嘴的绿光消失了,他能说话了,担心又被封事小,直接被吃掉事大,他没敢再歇斯底里,小声嘟囔道:“我不要被吃掉。” “不要被吃掉就乖一点,告诉我,你想选谁?”许冬至语气轻缓,像是蛊惑人心的妖怪。 “我想选……”许家康挣扎了下,到底还是没能作出选择,“我谁也不想选。” “谁也不想选,就是选你自己,选你自己,是要被吃掉的。”许冬至残忍道。 许家康不想被吃掉,于是,他转头看向了许老太太他们。 他不想选他奶,因为他奶最疼他,也不想选他娘,因为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至于他爹…… 他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是个男人,家里要是没个男人,他们孤儿寡母的,很容易被人欺负。 他弟倒是可以选,但他如果选了他弟,他弟之后不管选谁,他奶都得被吃掉。 他不想他奶被吃掉,他不想……变成像他大伯一样的人。 想到他大伯,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我选我娘。” 李红梅在他说出这四个字之前,还挺有自信他不会选她的。 毕竟她可是他娘,许老太太平日里对他再好,也只是他奶,不是他媳妇。 做梦也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许老太太也没想到许家康会选李红梅。 她以为许家康和许建国一样,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儿子捅了一刀后,她的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基本已经丧失。 从一开始她就没对许家康这个同样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孙子抱任何希望。 没想到抱希望的,让她失望,她不抱希望的,反而给了她希望。 “奶的乖孙子,奶没白疼你。不像你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是没白疼,但李红梅白疼了。 “康康,娘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居然要娘去死!”他不愿意选疼他的许老太太,选许建国和许家富任何一个,她都不至于这么难过。 “娘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成为像我大伯那样的人。”许家康说。 一旁看戏的许冬至听他这话,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节 没想到他过去处心积虑给许家康洗脑居然在这一刻见效了。 不明真相的李红梅则一脸疑惑。 “这和你大伯有什么关系?” “我大伯和我一样都是当哥哥的,一样都有一个更疼爱自己的弟弟的娘,如果我奶没了让你管家,你肯定会像我奶苛刻我大伯那样苛刻我,我不想像我大伯一样当牛做马供养我弟弟一家。”许家康一边哭一边控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许老太太原本还挺得意许家康选择让李红梅去死,没有选择让她去死,听到他声泪俱下的控诉后,不禁陷入沉思。 至于李红梅…… 李红梅承认相比于头脑简单的他,她是更疼爱天资聪慧的许家富,但她也是疼他的,哪怕她更疼许家富,也决计不会像许老太太苛刻许建军那样苛刻他。 “不会的,我不会像你奶苛刻你大伯那样苛刻你。” “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他第一次听许冬至跟他说,他也是当哥哥的,将来也要像他爸一样照顾自己弟弟一家的时候就隐晦地问过她了,她亲口跟他说,他大伯是当哥哥的,长兄如父,照顾他们一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担忧,甚至开始自暴自弃,渐渐变得像他爹一样好吃懒做,心里还总想着他将来不好过,他弟将来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李红梅很想问他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到、听到她会像许老太太苛刻许建军那样苛刻他,但许冬至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觉得差不多了,就将目光落在许家富身上道:“就剩你了,你想选谁?” 许家富没有在许老太太和李红梅之间选,因为他不想成为决定她们俩谁生谁死的人,他打算在许建国和许家康之间选一个,这样既不用决定他娘和他奶谁生谁死,又不会害了谁。 决定好怎么选后,他的目光在许建国和许家康之间游移了一下,最终停在了许家康身上,说:“我选我哥。” 他选许家康的理由很简单,许建国是他爹,哪怕他的选择不会影响到他爹的生死,也是一种不孝顺的表现,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爹将来对他的态度。 他还小,还得倚仗他爹,不能得罪他爹,只能选他哥。 但他的选择对于许家康来说,就是一种报复,是他知道他将来不会像他大伯供养他们一家人那样供养他们一家人的报复,他想他死。 “我不想将来像大伯供养我们一家人那样供养你们一家人对你来说就没有价值了是吗?” “不是的。”许家富想解释,但许冬至怎么可能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整这么一出,就是想要他们一家母子也好,夫妻、兄弟也罢,全都反目成仇。 “你确定你要选的人是你哥吗?确定的话,平票的你娘和你奶就都得死。”他不想成为决定他娘和他奶谁生谁死的人,许冬至偏要他成为这个人。 之所以等到他选了许家康之后再说,是因为他知道他肯定会选许家康,想顺便让他们兄弟反目一下。 许家富本来挺确定的,听他这话,顿时就不确定了。 “我不确定。”他说。 “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许冬至道。 一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刚好够许老太太和李红梅吵上两句。 第13章 求生欲爆表的李红梅首当其冲,她说:“富贵,娘最疼你了,你奶更疼你哥,又惯会偏袒、苛刻人,娘要是死了,你在她那里肯定讨不找好。” 许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当下便回怼道:“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康康和富贵都是我的孙子,我两个都疼,富贵那么聪明,我还指望他将来考上大学光宗耀祖,怎么可能苛刻他。” “说得好听,冬子不也是你的孙子,怎么不见你疼他?”李红梅冷嘲热讽道。 许老太太听她提到许冬至,下意识看了眼正在一旁看戏的许冬至,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反驳的话,愣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刚好一分钟的时间也到了,许冬至问许家富:“你想好要选谁了吗?” “想……想好了。”许家富其实早就想好了,或者说,他不用想也知道该选谁,“我不能没有我娘,所以,我选我奶。” 他这话一出,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红梅明显松了一口气,许老太太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虽然上了年纪了,但还不想死。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我答应过她要留她一命。”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答应过许老太太要留她一命,之所以等到现在才兑现承诺,是因为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正好你也嫌她肉老,不如换一个。” “也行,那就重新再选一个。”许冬至非常爽快地应下,旋即将目光落在李红梅他们身上说,“烦劳三位选老太太的重新再选一个。” 他这话一出,李红梅他们三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尤其是李红梅。她上一秒才刚劫后余生,结果下一秒,他就又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该选谁,能选谁。 所幸这一次,许冬至并没有再让她第一个选,他让许建国第一个选。 许建国选得挺快的,他自己和两个孩子从始至终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既然他娘不能选了,那就只能选他媳妇。 可能是在意料之中,也可能是刚才已经差点被他选过一次了,这一次,李红梅表现得挺平静的,甚至都没有骂他。 许建国选完就轮到许家富选,许家富不能选自己的父母,只能再次选许家康。 许家康那个气啊! 但他刚才选的是李红梅,不能重新选,只能干受气。 最后终于轮到了李红梅选。 李红梅其实没得选,她身上已经有许老太太和许家康投的两票了,无论她自己那一票投给谁,她都必死无疑。 唯一能选的,大概就是选自己死,还是选许家康和她一起死。 如果选许家康,她自己能活的话,她没准会为了报复许家康选她,自私一回,但要许家康和她一起死,那就没有必要了。 “我选我自己,但我不想死,你们留我一命,我可以给你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养料。”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平静,仿佛她说的养料并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是普通的养料。 这发展倒是有点出乎许冬至的意料。 他原本只是想告诉她,许老太太那一票作废,让她在她自己和许家康之间选一个去死,以他对她的了解,在许家康先选了她之后,她肯定不会为了许家康牺牲自己,到时候,他们母子俩的关系,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她先说出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泯灭人性的话来。 看来他过去还是把她想的太善良了。 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仅出乎许冬至的意料,也出乎许家其他人的意料。 许家康和许家富两个小孩子暂且不论,自私自利如许老太太和许建国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们最多只是想用自身的价值来换取一条生路,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源源不断的人命来换自己的命。 这完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当然,如果许新月他们要求他们用源源不断的人命来换自己的命,以他们自私自利的性格,还是很有可能做得出来的,尽管他们内心并不想做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生在末世,长在末世的许新月,对于李红梅那番言论,倒是司空见惯。 因为末世有的是像她这样泯灭人性的人。 他们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祸害其他人类同胞,尤其是在荒野。 李红梅原以为自己开出这样的条件来,许新月和许冬至肯定会心动,没想到他们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给她一个。 就在她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听懂她的话的时候,原本面无表情的许冬至,像是终于绷不住一般,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笑完后,他才按照原定的计划,一脸无辜地开口:“我逗你们的,我们妖怪是不吃人的,你们该不会当真了吧?” 李红梅:“……” 许老太太:“……” 许建国:“……” 许家康:“……” 许家富:“……” 他们不仅当真了,还特么撕起来了。 见他们听完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许冬至接着补刀道:“不过,你们人类还真是有意思,尤其是你,我们妖怪都知道同胞之间要团结友爱,你身为人类,残害起自己的同胞来却一点也不带心慈手软。” “如果我刚才告诉你,老太太那一票作废,你应该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用自己亲生骨肉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吧!” 李红梅被他戳破了心里的想法,面上不由地有些心虚,但嘴上还是极力反驳道:“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许冬至没有和她争论,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浪费唇舌。 李红梅心里确实清楚,不过,她不承认,不但不承认,还试图跟许家康狡辩:“康康,你别听他胡说,娘不会拿你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第14章 许家康听完她的狡辩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她。 李红梅本来底气就不会很足,被他这么看着,越发心虚起来,但当她想起是他先选择让她去死的时候,她顿时就不心虚了。 “就算我想拿你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又怎样,你别忘了,是你先选择让我去死的。” 许家康还是沉默不语,看着她的眼神里的恨意浓到几乎要化作实质。 李红梅见了,觉得他们母子的感情怕是很难再修复,也没再说些什么,因为没用,至少现在没用。 至于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会儿有点心力交瘁,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但眼下,她显然还不能休息,因为许新月和许冬至还在。 许冬至见他们母子的感情在他的挑拨下破裂,心情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好,可能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我和我姐在山里待久了,有些无聊,想来体验一下你们人类的生活,你们家因为离山里近,又有两个将死之人,很荣幸被我们选中了。” 许老太太他们并没有感到荣幸,相反,还觉得不幸,但他们不敢说,只能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继续听许冬至说。 “我们目前并不需要你们为我们做些什么,你们只要别把我们是妖怪的事情传出去就行。” “两位大仙放心,我们保证不会传出去。”许老太太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节 “我们可不信你们的保证,尤其是在见识了你们的狠毒之后。”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李红梅身上,就差没直接点名道姓,“对待自己的同胞,你们都能痛下杀手,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其心必异的非你们族类。” “我姐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我不喜欢杀生,所以,我给你们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希望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不会的。”李红梅说。 “会不会光说没用,你们不可信,尤其是你。”许冬至说着,对他们摊开自己的手掌,下一秒,他的掌心上就泛起一道绿光,绿光很快就消失了,绿光消失后,他原本空空如也的掌心里,多了几颗像是种子的东西,“这是我的种子,你们吃下它,我便能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吃,只不过不吃的话,你们今天就没办法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我们吃。”被时刻监视着固然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但和死比起来压根不是个事。 随着他们的话音落下,许冬至的掌心又泛起一道绿光,这道绿光同样没有在他的掌心停留太久,很快就化作五个小光点朝许老太太他们飞了过去。 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小光点,许老太太他们心里再不情愿,行动上也都老老实实地接过,吃进嘴里。 见他们都把种子吃进嘴里,许冬至才又开口道:“别想着含在嘴里不咽下去,我的种子在你们身体里的哪一个位置,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这话一出,李红梅和许家富都下意识动了动喉咙。 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许新月,忍不住“嗤”了一声,成功换来他们俩两脸心虚。 许冬至虽然看不出来他们有没有咽下去,但了解他们的为人,不然,也不会精准戳破他们的小心思。 “我的种子在你们体内不仅可以起到监视作用,还可以随时取你们的性命。一旦你们起了背叛的心思,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来,我的种子就会以你们的身体为养料,在你们体内肆意生长,直到吞噬掉你们的所有,就像这颗种子一样。”说着,他把自己掌心里剩下的那颗种子随意丢在了地上。 种子一触碰到地面就迅速生根发芽,转眼便长成一棵两米多高的苹果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苹果,看着分外诱人,但许老太太他们见了,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一想到被他们吃进肚子里的种子随时可能会以他们的身体为养料长成一棵树,他们别说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连背叛的心思都不敢起,恨不得把他们俩的存在,连带被他们吃进肚子里的种子一起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许冬至虽然已经跟着许新月见过一些世面了,但看见自己丢出去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苹果树,心里还是有被震惊到。 当然,面上不显。 见许老太太他们都被震惊得呆愣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这间屋子之后就独属于我和我姐,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们谁也不准踏入这间屋子哪怕半步,否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许老太太他们都心知肚明,几乎毫不犹豫地应下,生怕慢上一秒会惹他不快。 “现在,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他的话音刚落,束缚住他们身体的绿光便消失不见。 重获自由后,许老太太他们没有耽搁,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也有人搀扶,全都飞快地出了屋。 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许冬至才走到门边将门重新关上,落锁。 “这是炸鸡吗?”他问。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放陆白白 第15章 “不是。”许新月从床上下来,朝着苹果树走了过去,随手摘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边吃边跟他解释说,“这是我用炸鸡的种子催生的苹果树,和普通的苹果树没有太多的区别,结出来的果子只能用来果腹,没有治愈效果。” “你的异能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很多。”许冬至道。 “我的异能是挺强的。”她的异能便是在末世也属于佼佼者,“就是用多了,容易饿。”她的异能本来就没恢复多少,刚才为了配合他吓人,一下霍霍了大半,这会儿又饿得前胸贴后背。 许冬至看出来了。 她的胃口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许新月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一颗苹果,又摘了一颗,问许冬至吃吗? 许冬至摇头,他胃口不大,不久前才刚吃了一颗苹果和两个烤红薯,这会儿肚子还撑着。 他不吃,许新月就自己吃,连吃带拿。 “我出去走走。” “我跟你一起。”许冬至说。 “不用,我就在后面的山里走走,顺便吸收点植物元素恢复异能,一会儿就回来。”她现在脑子还有点乱,想找个地方自己待一会儿。 “行,那你自己小心点。如非必要的话,别当着别人的面用异能。”许冬至交代道。 “知道。”许新月心里有分寸,“你自己也小心点。”说完,她便转身朝窗户走了过去,打算直接从窗户出去。 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炸鸡放了出来,转头对许冬至说:“你太弱了,留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我把炸鸡留下来保护你,你有事找我也可以跟它说,我能听见。” “好。”许冬至笑着应下。 “保护好他。”这话她是对炸鸡说的。 缩成拳头大小的炸鸡听罢,屁颠屁颠地朝许冬至跑了过去,然后,顺着他的脚一直爬上他的肩膀,再对她挥了挥枝桠,像是在跟她道别。 许新月见了,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从窗户出去。 离开许家没走多远就是上山的路。 许新月没有上山,在山脚下找了个植被相对茂盛的地方坐着,一边吸收周围的植物元素恢复异能,一边思考人生。 和大多数被迫在荒野中流浪的流浪者不同,她生来便在荒野,是天生的荒野流浪者,她喜欢荒野,习惯刀口舔血。 她以为她的一生会在杀与被杀之中度过,直到遇到了他们叶队。 那青年踏雪而来,用他那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手牵起她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对她说:“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月牙。” 他说,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刻不想找到她。 他说,跟着他有肉吃。 他说,他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说……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动,但她没有一句是信的。 她跟着他,只是因为他踏雪而来时的那惊鸿一瞥。 她觉得这世间再无一人能与之媲美,也再无一人能让她心动。 她想得到他。 她想让他当她老公,但他却想当她爸爸。 不能接受,不可原谅。 她想过离开,但他给得太多了。 猪肉羊肉牛里脊,鸭肠鹅肝辣子鸡,糖醋排骨红烧鱼,清蒸螃蟹小龙虾…… 这哪是她爸爸,这分明是她祖宗。 她把他供起来,像虔诚的信徒供奉着神明。 或者说,他就是她的神明。 她的神明除了不能给她当老公外,无所不能。 他能请她吃在末世根本吃不到的各种肉,能兑现对她许下的每一个承诺,甚至在她死后,他也能赋予她新的生命。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也不想知道,她只要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就行。 而他给予她的,总是他能给予的,最好的。 她该知足的,但只要一想到没有肉,她就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忍不住叹息。 事实上,在遇到他们叶队之前,她别说肉了,连吃饱都难,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现在她虽然没肉吃,但有他们叶队送她的变异苹果树,怎么也饿不着,还是应该知足的。 但怎么说呢? 她用她百分之百全新的脑子想了很久,才想起林湛在某次任务被困时说的一句话。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果她没有吃过他们叶队做的各种肉,那有一棵变异苹果树便足以让她满足,但她吃过他们叶队做的各种肉…… 曾看过这世间繁华的人,又怎会安于那区区病榻。 吃着用异能催生出来的苹果,许新月第无数次叹息,她想顿顿吃肉怎么这么难呢! 在第无数+1次叹息后,她丢掉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苹果,决定振作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她还有异能,不信吃不到肉。 被她丢掉的苹果在地上滚了滚,最终停在了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前。 也是在这个时候,许新月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来了一个人。 顺着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她的视线慢慢上移,入眼的是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精致白皙的脸,看着她的眼尾微微泛红,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作者有话说: 陆白白:“软饭男的故事伴我成长,我的富婆又在何方?” 许富婆:“前方。” 第16章 “可爱,想太阳。” 这是许新月看清眼前之人的脸后,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如果说踏雪而来的叶亭像是落入凡尘的神明,神圣而不可侵犯,那眼前之人便是那误入狼窝的小白兔,只一眼,便让她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但却一样让她心动。 陆白从小被他妈娇惯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下乡之前,他妈跟他说,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城里很多地方粮食都供应不上,他想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得到乡下来。 他对此,深信不疑。 下乡之后,他才知道乡下并没有他妈说的那么好,这里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干不完的活。 短短一周的时间,他的脚上就不知道起了多少颗的水泡,手也磨破了,整天又累又饿,别说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他连富婆的影子都没看到。 第一次,他怀疑他妈在骗他。 他委屈炸了,想哭,但心里谨记他爸的教诲,男儿有泪不轻弹,再想哭,也得忍住,实在忍不住,就躲起来偷偷哭,反正不能被人看见,尤其是他爸。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2节 他满腹委屈,觉得多半忍不住,得了空闲就躲山上去,打算偷偷哭。 但他一哭,眼眶就会变红,担心被人看见了,他到底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只可能是太过委屈,哪怕眼泪没有夺眶而出,眼尾还是微微泛红。 太阳落山后,他没有在山里久留,打算趁着天还没黑回知青点。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一个手里拿着一颗苹果在吃,怀里还抱着两颗苹果的姑娘。 他怀疑自己看花眼了,下意识顿住脚步眨了眨眼。 就在这个时候,那姑娘不知怎地突然把手里苹果重重地往地上一丢。 被她丢在地上的苹果,因为惯性,往他的方向滚了滚,最终停在了他的跟前。 陆白看了眼滚到自己跟前那颗只咬了一口的苹果,又看了眼坐在草地上,怀里还抱着两颗苹果的许新月,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妈呀!这人一看就很富。” 一看就很富的许新月,在和他对视了几秒后,果断起身朝他走过去,将自己剩下的两颗苹果全都递给他。 “请你吃苹果。”她说。 陆白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苹果,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不吃吗?”许新月看他久久没有伸手接,有些疑惑。 “吃。”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仔细听来,似乎还带了些许颤抖,像是激动,又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吃就拿着,不够我再给你拿。”她别的没有,苹果管够。 陆白接过她递过来的苹果,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委屈,一下又翻涌而来,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许新月见他接过苹果后,原本微微泛红的眼尾,连带着眼眶一起红透了,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眉宇间不由地染上阴翳,问道:“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吗?” 她第一眼见他时,他的眼尾便泛着红,很明显是受了欺负。 “没有。”陆白摇头,没有人欺负他,他只是娇气,无依无靠的时候还好,一有依靠就忍不住委屈。 许新月有点怀疑,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信,只能又问道:“那你的眼眶为什么红了?” 陆白的眼眶红,一半是因为有了依靠后,连日来受的委屈便一股脑地朝他翻涌而来,他有些压不住,一半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他的富婆了。 “我高兴。”他有预感,他很快就能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许新月想到他们叶队教她的一个成语,喜极而泣。 “就因为两颗苹果?” “不只是因为两颗苹果。”还有她。 更多的,还是因为她。 “还有呢?”许新月问。 “还有是因为你给的。”不是每个人给的苹果他都要,只有他的富婆给的他才要。 这话,许新月爱听。 “我叫许新月,你呢?” “我叫陆白,陆地的陆,白玉的白。”陆白自我介绍道。 大字不识几个的许·文盲·新月:“……” 后悔他们叶队教她识字的时候,各种划水摸鱼。 “很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很搭。”小白兔的白和白玉的白应该是一样的吧?算了,不管了,她觉得一样就行。 陆白被夸了,心情很好,嘴角下意识向上扬了扬,露出两个小酒窝。 许新月忍住戳他酒窝的冲动,转身抬手指向她刚才坐的位置问他:“要不要去那里坐一会儿?” “好。”陆白点头应下,迈开脚准备朝她指的方向走去,只刚走了一步,他就停下来了,因为他的目光触及到了被她丢在草地上的苹果。 那颗苹果她只咬了一口,就这么丢了,实在可惜,特别是现在还在闹饥荒,粮食几乎和命一样宝贵。 他有点想捡起来,又觉得捡别人丢掉的食物怪寒碜的,像小乞丐,但如果这个别人是他的富婆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许新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见他只走了一步就不走了,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弯下身去把她刚才丢掉的苹果捡起来。 陆白捡完苹果直起身来才发现许新月正在看他,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却十分认真,他说:“现在正在闹饥荒,家里再富,也不能浪费食物。” 许新月虽然没经历过饥荒,但末世食物稀缺,在遇到他们叶队之前,她也饿过肚子,知道粮食宝贵,决计不会浪费,刚才那就是个意外,是她无意识下的举动。 这颗苹果就算陆白不捡,她之后自己也会捡,哪怕她并不缺苹果。 “给我吧!”她说。 陆白没有犹豫,直接把苹果给她。 许新月接过,往嘴边一送,张口就要咬。 陆白见了,赶忙阻止:“脏了,别吃,回去洗洗再吃。” “哦。”末世水源和食物一样稀缺,许新月不怎么讲究,只要吃不死的,她都能入口,不过,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可以讲究的。 “你想吃的话,这颗给你。”陆白把她给他的两颗苹果中的一颗递给她,递出去之前,说实话有点犹豫,因为快乐少一半,但想到这快乐本来就是她给他的,他就不犹豫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许新月没接,她不想吃是一点,还有一点是,她看得出来,他想吃。 “你吃,我不吃。”她说。 陆白见她不像是自己忍着不吃让给他吃,也没勉强,收回手,嘴角无意识地向上扬了扬,半是高兴,半是得意。 高兴快乐不用少一半,得意自己眼光好,找的富婆特别富。 两人在草地坐下后,陆白就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随着他的细细咀嚼,香甜可口的汁水很快便充斥他整个味蕾,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席卷他的身心,让他幸福地笑弯了眼。 许新月看他那双如星辰般漂亮的眼睛因为区区一个苹果幸福又满足地弯起,突然体会到爸爸的……呸!突然体会到他们叶队的快乐,不由自主地跟着笑弯了眼。 沉迷苹果的美味无法自拔的陆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她仿佛定格在他脸上的那道炙热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她眸中的炙热烫到了一般,很热,热得脸都红了。 他以为她的目光是奔着他手中的苹果来的,下意识把他手中那颗完好的苹果往她跟前递了递。 “给。”他说。 许新月用舌尖舔了舔自己有点痒的牙,没有伸手接。 “我不吃,你自己吃。” 这一次,陆白没有马上收回手,因为他从她炙热的目光里看到了“想吃”这两个字。 “一起吃。”虽然他很想要全部的快乐,但也想和她分享他的快乐。 许新月还是没有伸手接,但也没有再拒绝,她微微俯下身去,在他吃了一半的那颗苹果上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很甜。”她说。 陆白没和人这样亲密地分享过食物,有点不习惯,但也没抗拒,因为她是他的富婆。 他妈说了,别人他不可以亲密,但他的富婆,他越亲密越好。 “都给你。”既然她不想吃一整颗苹果,那他就把他吃了一半这颗给她,这样他的快乐不仅能多一半,还能跟她分享一半的快乐,可以说一举两得。 “我吃一口就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吃。”许新月馋的不是苹果,是他,吃苹果根本解不了馋,只会越吃越馋。 陆白看着脸上还写着“想吃”的她,有点犹豫。 “再吃一口。”说着,他把那半颗苹果往她面前递了递,方便她咬。 许新月:“……” 许新月的牙又痒了,终是没能抵住递到眼前的诱惑,凑上去又咬了一口,充盈的汁水在她的口中绽开,甜腻致命,就像他的人一样。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她再吃就不是享受了,是折磨。 陆白看了一眼她的脸,见她脸上没有再写着“想吃”二字,而是一种他看不太明白的情绪,便没再投喂她,收回手,继续沉迷苹果的美味。 许新月见他一点也不在意地就着她咬过的地方,把剩下的小半颗苹果吃完,忍不住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痒的牙。 不着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想要吃肉,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陆白并没有陪她在草地坐太久,吃完她给他的两颗苹果,他就准备走了,因为天快黑了,夜路不好走,继续待在这里也不安全。 “回去吧!”他说。 “好。”许新月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第一次见面就把他拆吃入腹这想法明显不现实,“你住哪?” “知青点。”陆白站起身来道,“你呢?” “我住那。”许新月指着许家说。 陆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便是许家的房子。 许家的房子是许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建的,那时候,许家的条件还不错,房子建得挺好的,再加上地处偏僻,面积也大,只从外表看的话,算富的。 事实上,就算许新月住的是茅草屋,陆白也不会怀疑她富婆的身份,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还有就是,这个年代以穷为荣,以富为耻,越富的人越懂得财不露白。 去知青点要经过许家,两人一起走到许家才分道扬镳。 目送陆白走远,许新月没有从许家的院门进屋,而是绕到屋后,像出来时那样,从窗户爬进去。 她走到窗前的时候,许冬至正坐在床上用手指逗弄着炸鸡,一人一变异苹果树似乎相处得挺愉快。 听到她爬窗户的声音,许冬至逗弄炸鸡的手指微顿,看向她,笑着说:“你回来了。” “嗯。”许新月从窗户上下来,回以笑容道,“你们俩看起来相处得挺愉快的。” “炸鸡很乖。”许冬至说。 “是挺乖的。”许新月摸了摸凑到她身旁的炸鸡的树冠,“就是可惜不是真的炸鸡。”她想吃炸鸡了。 “不是真的炸鸡?”许冬至没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炸鸡具体是什么,一直以为只是一个名字。 “真的炸鸡很好吃。”想到炸鸡的味道,许新月不争气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下来。 许冬至好像知道炸鸡是什么了,但又没有完全知道。 “炸鸡是一种食物?”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3节 “对。”许新月点头,“一种用鸡肉做的食物。” 鸡肉是什么,许冬至还是知道的,也吃过,虽然吃得不多,但味道确实不错,也难怪许新月会馋。 “以前大队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养鸡,后来闹饥荒,人自己都吃不饱,鸡要么被拿去换粗粮了,要么杀了吃肉,现在还养着的人家不多。”他们家养的几只老母鸡去年年中就被许老太太霍霍没了。 “粗粮是什么?”许新月问。 “老太太屋里那些粮食都算作是粗粮。”许冬至说,“你想用粗粮换鸡?” 许新月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多少粗粮能换一只鸡?” “不知道。”许冬至没换过,“不过,我不建议你用粗粮换鸡。” “不划算吗?”许新月问。 “是的。”许冬至颔首,“饥荒还要持续一年多,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一年多里粗粮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而鸡只能满足你一时的口腹之欲。” “粗粮好吃吗?”许新月生在末世,大部分动植物都因为陨石雨后的辐射发生异变,他之前跟她说的那些粗粮,她几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道好不好吃。 “对我来说,还好。对你来说,我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吃的大部分都是粗粮,还吃不饱,并不会觉得粗粮难吃,但许新月很明显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不知道吃不吃得惯红薯以外的粗粮。 “试试。”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许新月并不挑食,只要吃不死的,她基本什么都能吃。 “可以,但我只会烤红薯,其他的,我只见我娘做过,没有自己亲自做过。”许冬至说。 “这个家里除了你娘,还有谁会做?”许新月问。 第18章 “老太太会做,但手艺一般,做出来的味道不如我娘做的好。”许冬至道。 “让她做来试试。”他娘已经去世了,手艺再好,许新月也没那个口福,只能将就着吃老太太做的。 “好,我去让她做。”许冬至起身欲走。 “等一下。”许新月叫住了他,“以防万一,让炸鸡陪你去,我就不去了。顺便帮我洗个苹果,刚不小心丢地上脏了。”说完,她把她带回来的那颗她咬了一口的苹果,连带爬到她肩膀上乘凉的炸鸡一起递给他。 许冬至接过后,直接出了屋去找许老太太。 他走后,许新月随手从屋里的苹果树摘了一颗苹果下来,边吃边等他回来。 他回来得挺快的,许新月一颗苹果还没吃完,他就回来了。 手里除了拿着帮她洗好的苹果,还提了一盏煤油灯。 “这是什么?”许新月没见过煤油灯,有点稀奇。 “煤油灯。”许冬至说,“照明用的。” “哦,效果挺一般的,有种照了等于没照的感觉。”许新月评价道,“不过,对我没什么影响。我异能等级高,在夜间也能视物,和在白天没什么区别。” “异能真是个好东西。”许冬至感慨道。 “是的。”许新月一直很庆幸自己能拥有异能,无论是在末世,还是在现在,“但不管是你们这个世界,还是我曾经赖以生存的那个世界,更多的,还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所以,异能这种东西,有最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需要安慰我。”许冬至把洗好的苹果递给她,“能遇见有异能的你,我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人都幸运。” 许新月想想也是,继续吃苹果,没再说什么。 吃完她随手摘的那颗苹果,准备吃他帮她洗干净的那颗苹果的时候,她突然有点想陆白了。 “你知道知青点在哪吗?” “知青点?你刚才出去遇到知青了?”许冬至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知青……是什么?”许新月只知道陆白住在知青点,不知道知青是什么。 “从城市来农村的知识青年,简称知青。”许冬至说。 “哦。”许新月似懂非懂地应了声,“他只跟我说,他住在知青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说的知青。” “他叫什么名字?”许冬至问。 “陆白,陆地的陆,白玉的白。”许新月说。 陆白,许冬至认识。 是不久前才来他们大队下乡的知青。 不仅模样长得十分俊俏,还吃苦耐劳,知青点里几个知青就属他最能干,大队里好些个小姑娘喜欢他。 “你也看上他了?” “也?”许新月抓住他话里的重点,“还有谁也看上他了?” “挺多的,他人长得好看,还能干,大队里好些个小姑娘看上他。不过,他的性格似乎有点孤僻,大部分时间都独来独往的,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尤其是那些个喜欢他的小姑娘,每次都躲得远远的。”许冬至把他知道的,有关于陆白的事情都跟她说了。 许新月越听越觉得他说的陆白,和她认识的陆白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大队应该没有两个叫陆白的吧?” “没有。”许冬至摇头,“我说的陆白和你看上的陆白有出入吗?” “是的。”许新月说,“他人长得确实很好看,能不能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想干……我是说,他的性格不孤僻,相处起来很舒服。”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许冬至皱眉问。 “也没做什么,就一起坐在草地上吃苹果。”许新月如实说。 她这话一出,许冬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他也觉得她说的陆白,和他认识的陆白不是同一个人。 “你用异能了吗?” “没有。”许新月摇头。 “武力胁迫?”许冬至又问。 “也没有。”许新月还是摇头,“就很平常的搭讪。” “难道是因为苹果?”苹果在这个年代确实算是稀罕物,但要说它有多稀罕,好像也不是特别稀罕,那些个喜欢陆白的小姑娘里也不乏有家庭条件还不错的。 吃的、喝的、用的,她们都送过,但陆白好像都看不上,他反正没听过他收过谁的东西,倒是听了不少他拒绝收谁的东西。 “关苹果什么事?”许新月狐疑道。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在不知道她的特别之处的情况下,他想不通陆白为什么对她区别对待。 “可能是因为第六感。”许新月说。 “第六感是什么?”五感,许冬至知道,第六感是什么? “第六感就是所谓的直觉。”许新月解释,“我看人的时候,就都是凭直觉。就好像我第一眼见我们叶队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要亲近这个人。我第一眼见到陆疯子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远离这个疯批。” “但事实上,我们叶队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高冷疏离,陆疯子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纯良无害。” “那我呢?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许冬至有点好奇。 “无害的。”许新月回答。 “因为我身体孱弱?”许冬至问。 “不是。”许新月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需要我,并且是十分迫切的,就像……救命稻草。” “你的直觉很准。”许冬至说。 “你第一眼见我的时候,你的直觉是不是告诉你,我值得你依靠?”许新月问。 “不。”许冬至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没有直觉这种东西,除了走向她的那一步,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你是我孤注一掷的赌注,赢则生,输则死。” “你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许新月不是很赞同他的想法。 “我没有办法。”他自诩聪明过人,小小年纪便机关算尽,可到头来,爹死了,娘没了,姐姐保不住,自己的命也岌岌可危,他只能赌,赌她能给他带来一线生机。 “很奇怪。”许新月说。 “什么奇怪?”许冬至有些疑惑道。 “我好像……从你身上看到其他人的影子。”许新月也不是很肯定。 “谁的影子?”许冬至问。 第19章 “不止一个人的。”所以,奇怪。 “你说的影子,是觉得我像其他人,还是我身上有好几个影子?”说着,他还看了眼自己脚下的影子,很好,只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不是也是只有一个。 “当然是觉得你像其他人,我又没有阴阳眼,怎么可能从你身上看到不止一个人的影子。”许新月剜了他一眼道。 “你觉得我像谁?”许冬至问。 许新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叶亭吗?” “真的。”许冬至的记性很好,叶亭这个名字,他只从她的口中听说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认识他?你在我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吗?” “你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你。”许新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终于还是道,“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月牙,你永远可以相信冬至,就像相信我一样。” “当时,我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认识一个叫冬至的人,只以为是任务凶险,他怕我压力太大安慰我,之所以提到冬至,是因为我死的那天刚好是冬至。” “会不会只是巧合?”许冬至觉得她说的事情太玄乎了,一时有点不敢相信。 许新月的直觉告诉她,这不只是巧合,但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不只是巧合,只能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叫冬至?” “因为我……因为我生于冬至。”他的生辰,她的死忌,一场跨越时空的相遇,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真的……只是巧合吗? 许冬至不敢肯定,也没办法肯定,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抓住。 “你们叶队是不是懂奇门遁甲之术?” “那是什么?”许新月疑惑脸。 “很复杂。”许冬至了解的也不多,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思忖了片刻,才道,“你可以理解为算命。” “你说的是预言吗?”许新月问。 “也可以理解为预言。”许冬至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4节 “通了。”许新月恍然大悟道。 “什么通了?”她的话说得没头没尾,许冬至有些不解。 “解释通了。”许新月说,“我们叶队确实有预言能力,更准确地说,预言是他的第二异能,他肯定是预知到了什么,但又不能直接告诉我,所以,才对我各种旁敲侧击。” “你的意思是,他预知到你会死于冬至,死后灵魂会穿越到这里,还会认识一个叫冬至的人,并且,这个人值得你像信任他一样信任?”许冬至不是很肯定自己理解的是不是对的。 “对。”许新月点头,给予他肯定的答复。 “我不理解。”许冬至说,“他既然预知到你会死于冬至,为什么不救你?” “因为他怕……”许新月记得叶亭曾经提过一个原理,但她脑子不太好使,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原理叫什么,想了半天才说出个,“扑棱蛾子。” “扑棱蛾子?”许冬至一脸疑惑。 “对。”不是很确定的许新月,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嗯,说错了没关系,态度得摆出来。 “那是什么?”许冬至更疑惑了。 “就是扑棱蛾子啊!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连扑棱蛾子是什么都不知道?”许新月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他的眼里隐隐有些嫌弃。 许冬至:“……” 许冬至就是知道扑棱蛾子是什么,才不理解他们叶队为什么会怕扑棱蛾子。 “他为什么会怕扑棱蛾子?”这和扑棱蛾子有什么关系? “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许新月用手敲了两下自己的脑壳,试图让自己身上最值钱的脑子变得不那么值钱,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她近乎百分百全新的脑子里终于浮现出一条聊天记录。 “预知的未来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当你以为你已经改变未来的时候,恰恰是你预知的未来应验的时候。” “有点深奥。”许冬至说,“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这是陆疯子的原话,你听得懂吗?”许新月问。 “不太懂。”许冬至老实说。 “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吧!”嗯,她也听不懂,“我们叶队后来跟我解释,说无论他怎么改变,都会有一只扑棱蛾子挥动翅膀让一切归于原位。” “他还给我打了个比方,说比如他预知到某个人会死,尝试阻止这个人死,刚开始可能会成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人还是会死,并且死得和他预言的分毫不差,甚至还会连累本不该死的人跟他一起死。” “他不知道是他预知了未来,还是他的预言造就了他预知的未来,他怕扑棱蛾子,也怕自己是那只扑棱蛾子,渐渐的,就不再预言了。” “你不说他会算命,我都忘了他还有这一异能。” 许冬至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没有全懂。 “你说你们叶队怕扑棱蛾子,是怕自己阻止你的死亡,反而造就了你的死亡,甚至是连累本不该死的人跟你一起死吗?” “没错。”许新月颔首。 许冬至懂了,但…… “为什么是扑棱蛾子?”他还是想不通这跟扑棱蛾子有什么关系。 “扑棱蛾子是一个原理,大概意思就是,一些微小的变化可能会带来巨大的连锁反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许新月也不是很肯定道。 许冬至一直到几年后才知道,她说的扑棱蛾子其实叫蝴蝶效应。 当然,这是后话了。 眼下还没有蝴蝶效应,只有扑棱蛾子。 “如果这一切都源于你们叶队的预言的话,那我生于冬至,你死于冬至,应该只是个巧合。” “你为什么会生在一个这么不吉利的日子?” 许冬至:“……” 许冬至终于知道她刚得知他的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会说他的名字听起来很不吉利。 “你死于冬至,并不是冬至的错。” “我没说我死于冬至是冬至的错。”许新月说,“我只是觉得冬至是一个不吉利的日子,你要不要考虑改个出生的日子,或者,改个名字?” “不要。”许冬至丑拒道。 许新月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拒绝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出生的日子好像没办法改,那就改个名字吧!夏至怎么样?” “不怎么样。”许冬至冷漠脸。 “我觉得挺好的,就叫夏至吧!”许新月拍板道。 许冬至:“……” 许冬至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最开始好像是在说陆白。”结果绕了一个大圈子,生生把陆白给绕没了。 作者有话说: 夏至弟弟:“文盲不可怕,可怕的是文盲胡说八道!” 第20章 “对,陆白。”许新月经他提醒,才想起陆白来,“陆白的名字比你的名字吉利多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写,你会写吗?” “你不会写陆白的名字?”许冬至有些惊讶。 “很奇怪吗?”她是在荒野长大的,又不是在安全区长大的,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不会写字很正常好嘛! “倒也不是很奇怪。”许冬至和她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感觉得出来她不太聪明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大惊小怪?”许新月问。 “你和我说陆白的时候,说了陆地的陆,白玉的白,我以为你知道是哪两个字。”许冬至说。 “我不知道,陆地的陆,白玉的白,是他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我只是在复述他的话。”许新月解释。 “哦。”许冬至了然,借着煤油灯的光四下寻找一番,从犄角旮旯里找了根干枯的树枝出来,当着她的面,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陆白”二字。 怕她不懂得区分,写完之后,他还用树枝指着“陆白”二字跟她介绍哪个字是“陆”,哪个字是“白”。 许新月盯着他写的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这两个字都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里,她才收回目光,问道:“陆白的白和小白兔的白是同一个字吗?” “是的。”许冬至说。 “我就知道。”她猜得果然没错。 “知道什么?”许冬至问。 “知道陆白的白和小白兔的白是同一个字。”许新月说。 “你分明是蒙的。”许冬至拆穿道。 许新月被拆穿,非但不恼,还有些洋洋自得,她说:“能蒙对也是一种本事。” “确实。”许冬至点头。 两人正说着,许老太太给他们端了两碗玉米面糊过来。 许新月看着碗里的玉米面糊,说实话,不是很有食欲,但她还是尝了,味道果然不怎么样。 “想吃肉。”她说。 “想吃肉其实不难,我是说,对你来说,不难。”许冬至道。 “怎么说?”许新月来了兴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我能想到的,获得肉的途径有三种,第一种是拿钱和肉票到镇上买,第二种是以物易物,第三种是去猎无主的猎物。”许冬至说。 “我没有钱和肉票,第一种作废。第二种倒是可行,但你不是说用粗粮换鸡不划算吗?第三种我自己也想到了,你们这里有山有水,我有异能,想要猎到猎物应该不难。”许新月道。 “第一种倒也不至于作废,但执行起来相对比较麻烦。第二种,我只是说用粗粮换鸡不划算,没说不能用其他东西换。”许冬至解释。 “比如?”许新月问。 “比如你用炸鸡的种子催生出来的苹果。”许冬至说:“苹果远比粗粮来得金贵很多,如果催生苹果对你来说不算难事的话,那你可以用苹果换很多东西,包括肉。” 催生苹果对许新月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有异能,她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苹果。 之前她之所以没想到要用苹果去换肉,就是因为获取苹果对她来说太轻而易举了,从而让她错误地产生苹果很不值钱的错觉。 但事实上,苹果在物资匮乏的时候,于大多数人而言,都非常值钱。 末世的时候是,现在亦是如此。 “只要我异能足够,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苹果。” “不需要源源不断的苹果,这一棵树上的苹果就够你吃好几顿的肉。”许冬至用手指了下她用炸鸡的种子催生出来的那棵苹果树说。 “那都不需要我出马,有炸鸡就够了,炸鸡也能催生它自己的种子,就是效率比较低,但再低,一天催生十几二十棵这样的苹果树也不在话下。”许新月道。 许冬至:“……” 许冬至觉得她对效率比较低似乎有什么误解。 “物以稀为贵,你可以用苹果以物易物,但不可以用太多的苹果以物易物,不然,苹果就会变得不值钱。” “我知道。”苹果在她这里之所以不值钱,就是因为她的苹果多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步,“我不贪心,顿顿有肉吃就行。” 许冬至:“……” 许冬至觉得她对不贪心似乎也有什么误解。 “小地方的物资有限,能和你以物易物的人也有限,想单靠以物易物顿顿有肉吃,还是有一定困难的。而且,为了不暴露苹果的真实来源,你还不能直接在大队里换,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换,得去远一点的地方偷摸着换。” “去远一点的地方换,我理解,你们这里出行不便,远一点的地方的人大多都相互不清楚底细,但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换?”许新月不解道。 “你们叶队没有告诉你,我们这里禁止私人交易吗?”许冬至问。 许新月仔细回想了他们叶队过去跟她说的和这个年代有关的事情,发现自己记住的少之又少,倒不是她的记性有多差,主要是他们叶队给的零食太好吃了,她每次都只顾着吃零食,只有吃完零食的时候,才会意思地听上几句。 现在想想……零食还是太好吃了。 可惜那些零食就他们叶队有,以后怕是吃不到了,除非他们叶队和她一样自爆。 “可能说了,但我没听进去。” “那我重新再跟你说一遍,我们这里禁止私人交易,哪怕只是以物易物,也可能被扣上投x倒把的帽子。一旦被扣上投x倒把的帽子,轻则没收全部财物,再进行批评教育,重则被抓起来坐牢,甚至游街示众,挨枪子。”许冬至把其中的利害跟她说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5节 许新月听完,下意识陷入沉思。 他们叶队说过,想在一个地方生活,就得适应那个地方的规则,除非你有能力打破那个地方的规则。 且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打破这里的规则,就算她有,她也不会蠢到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和大部分人为敌。 “偷摸着,是不是要到黑市换?” “是的。”许冬至点头。 “你知道哪里有黑市?”许新月问。 “知道。”许冬至道。 “这你都知道?”许新月有点惊讶,惊讶过后,马上又道,“连你都知道,那黑市确定安全?” “我只能说挺安全的,但不是绝对安全的。”黑市就没有绝对安全的,“我知道是因为我去过,和我爸一起,他带我去镇上看病,顺便卖点东西。” “是条途径,不过,实施起来挺麻烦的,我还是直接进山去打猎吧!”许新月说。 “也行。”许冬至没什么意见。 第21章 许新月做了一个梦,梦回2145年,她自爆后。 她看着包围她的丧尸被她自爆后产生的爆炸尽数吞没,她看着她的身体化作一个个绿色的小光点渐渐消散,她看着他们叶队又一次踏雪而来,只是这一次略显狼狈,她看着他四下寻找,竭力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很想回应他,但她好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也仿佛看不见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试图用手抓住那一个个即将消散的绿色小光点,看着他因为接受不了她的死异能暴动,看着他口吐鲜血倒在雪地上,看着他一边流泪一边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着对不起。 她想扶起他,想帮他擦干眼角的泪水,想跟他说,她会死是因为她自己能力不够,不是他的错,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已经死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她从未有一刻像这一刻这般难受过,哪怕处境再困难,哪怕选择自爆……她也能苦中作乐,但是,这一刻,她不仅难受,还难过,想哭。 她不是个能隐忍的人,想哭便哭了,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溢出,划过她的脸颊,化作一个绿色的小光点落在被他们叶队的鲜血染红的雪地上,长出了一棵小绿芽。 绿芽长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们叶队仿佛终于发现她的存在一般,看向她的方向喊了一声,月牙。 他看向她,喊出她的名字的那一瞬间,她是高兴的,但下一瞬间,她就不高兴了。 因为她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了。 历史总是那么相似,但这一次,她却没有第一次那么好脾气。 她怒气冲冲地从床上起来,打算去把吵醒她的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许冬至站在她门外,肩上还站着缩成拳头大小的炸鸡。 许冬至昨晚带着炸鸡去了隔壁他爹娘的房间睡,他起得挺早的,但没过来找许新月怕打扰她睡觉,一直到院子里传来吵闹声,他才带着炸鸡到她的房门口,也没敲门,就站在门口干等着。 不多时,房门就被她从里面打开了。 见许新月阴沉着脸,一副要去跟人干架的模样,他赶忙出言安抚道:“你先别生气,狗咬狗而已。” 许新月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自然不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安抚,但她也没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还记得这里不是她曾经赖以生存的荒野,杀人是犯法的。 最终只是目光阴翳地看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咬咬牙转身走回屋里。 许冬至在她之后,也进了屋。 进屋后,他先将房门关上,再插上门栓,才说道:“老太太昨天下午和媒婆说,晚上要把我姐送到陈麻子家里,结果因为你的到来,又放了那家人的鸽子,那家人等了一晚上没等到人,今天早上就闹上门来了,现在两家人正在扯皮,院子外面围了不少人。” 他不说这件事还好,说这件事,许新月更气了。 “昨天给的教训轻了。” “只要不闹出人命,你想教训他们,随时都可以。”许冬至说。 “我现在就想教训他们。”许新月不悦道。 许冬至:“……”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但得不偿失。我想你应该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去招惹没有必要的麻烦吧!” 这要是在末世,许新月或许会,在这里,她只能忍,挺憋屈的,说实话,但为了陆白和肉,她觉得她能忍。 至少现在她还能忍。 “我上山打猎去。”嗯,不能打人,她就打猎去。 “我跟你一起去。”许冬至说。 “你跟我一起去,不是去打猎,是去拖累。”就他这副孱弱的身体,不是她看不起他……好吧,她就是看不起他,他这副身体别说打猎了,上山估计都困难。 “我跟你一起上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你自己去打猎,不用管我。”许冬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不自量力。 许新月不知道他们这里的山的危险程度,有点犹豫,但想到他们这里一没有变异动物和植物,二没有丧尸,有炸鸡的保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到底还是同意了。 她同意了后,许冬至就去杂物间拿了个竹筐过来,让她背着,说大队虽然没有禁止队里的人上山打猎,但山里的猎物严格上说是属于公家的,太打眼的话,很可能得充公,最好还是放在竹筐里,再用一些不打眼的东西盖住。 财不露白的道理,许新月还是懂的。 所以,她很配合地背上他拿过来的竹筐,再把他拎到窗外去。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直接被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窗外的许冬至:“……” 他的身体虽然孱弱,但也没有弱到爬个窗户都不行。 “你其实可以不用拎我的,我自己能爬出来。” “那我再给你拎回去?”许新月挑眉。 “今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合爬山。”说着,他直接迈步走在了前头。 许新月没再说些什么,默默跟上他的步伐。 很快,两人便进了山。 这个时间,山里没什么人,周围很安静,只有虫鸣鸟叫声和微风拂过草木的声音。 许新月原本暴躁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开始回忆自己做的那个梦。 那个梦,说实话,很真实,真实到如果死的那个人不是她,是他们叶队,她一定毫不怀疑那是他们叶队给她托的梦。 但死的那个人是她,真能托梦的话,被托梦的人也该是他们叶队才对,不应该是她。 “你有心事?”许冬至见她愁眉不展的,像是遇到什么难题,没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做了一个梦。”许新月说,“很真实,但又有点不符合逻辑。” “什么梦?”许冬至问。 许新月没隐瞒,把她做的那个梦的内容大概跟他说了,说完,问他:“你觉得这只是一个梦,还是我的灵魂真的回到了我自爆后。” “不好说。”这个梦要是别人做的,许冬至肯定会说这只是一个梦,她做的,真不好说,“你希望这是一个梦吗?” “不希望。”许新月说,“我不希望我们叶队因为我的死伤心难过,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至少他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能陪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做不了。” “我觉得这不是一场梦,你的灵魂真的回到你们叶队身边,他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就陪在他的身边,你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给他留了一棵小绿芽,一个念想。”许冬至无比认真道。 许新月听完后,笑了,像是高兴,又像是释怀。 第22章 爬山是个体力活,尤其是对身体孱弱的人来说,刚进山没多久,许冬至的体力就隐隐有要见底的趋势。 许新月发现他体力不支后,第一时间用异能给他续上。 随着她带有治疗效果的异能落下,原本已经气喘吁吁的许冬至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前所未有的好。 “你对我做了什么?”许冬至侧目有些惊讶地看着许新月问。 “用异能给你续一下命。”许新月道,“我感觉你快挂了。” “治疗吗?”许冬至记得她说过,她的异能还能治疗。 “是的。”许新月说。 “那我是不是好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倍棒。 “没有。”许新月摇头,“你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沙漏,沙漏你知道吧?” “知道。”许冬至说。 “如果把你的身体比作沙漏的话,那你的生命力就像是沙漏里的沙子,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我的异能只能帮你把你流失的生命力补回来,没办法帮你把那个导致你生命力流失的缺口补上。”许新月解释道。 “我的生命力为什么会流失?”许冬至皱眉问。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只是亏损,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给他看病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但听她的意思,他的身体更像是破了一个口子,随时可能耗尽生命力。 “不知道。”许新月的异能虽然也能治疗,但到底不是治愈系的,她更擅长的也不是治疗,只能把她看到的告诉他,不能帮他分析病因,“你的情况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谁?”许冬至问。 “我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外号叫黑白,黑白郎君,一个同时拥有光明和黑暗两种异能的双系异能者。” “因为这两种异能相生相克,很难在一个人身上共存,他的身体也像是一个沙漏,不过,他能给自己续命,属于那种死不了,也活不好的存在,所以,心理有点扭曲,像个变态。” 几乎所有在北境荒野流浪的流浪者都知道极寒之地有两个人不能惹,一个是她,荒野食人花,遇强更强,擅长反杀,一个是黑白郎君,手段残忍,擅长虐杀。 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如果谁敢招惹他们,要么被反杀,要么被虐杀。 许冬至完全理解她说的那个黑白郎君的心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理也有点扭曲,甚至可能不止一点。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怕吓到许新月,他说:“看来我以后只能靠你续命了。” “好说。”许新月满口答应,“你之前身体那么孱弱,是因为你的生命力长期入不敷出,亏损严重,我给你续上后,你的身体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孱弱,之后没出什么大问题也不需要我再用异能给你续,每天吃颗炸鸡结出来的苹果就行。” 说到炸鸡,她的肚子突然就饿了,确定周围没人,她把变成指甲盖大小窝在许冬至口袋里的炸鸡叫出来,让它变大,再从它身上摘了几颗苹果。 一颗自己吃,一颗给许冬至吃,还有几颗放在她背着的竹筐里备着。 两人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往山里走,一路上,许新月并没有发现猎物的存在。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6节 “你们这山里的猎物似乎不是很多。” “这两年闹饥荒,山外围能吃的东西早就被大队里的人霍霍光,别说猎物了,连颗野菜都不好找,你想狩猎,得到深山里去,我就送你到这里。”许冬至说停就停,还就近找了个地方坐着。 许新月:“……” 许新月终于可以甩掉这个累赘。 “多深?” “不知道,我爹每次一进去都是几天,还不一定能打到猎物,你这么强,天黑之前应该能打到猎物回来吧?”许冬至问。 许新月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但她对他们这里的深山不了解,也没托大,说:“我尽量,如果我天黑之前没有回来,你就带着炸鸡先下山。” “深山里危机四伏,你的能力再强,也有疏漏的时候,还是带着炸鸡一起,多少是个帮手,我选的这个地方挺安全的,应该不会有危险。”许冬至说。 “炸鸡是我的契约植物,我需要它的时候,随时可以让它出现在我身旁,不需要带着它,你太弱了,在哪都不是绝对的安全,还是让它留在你身边。”许新月说着,还从竹筐里拿了两颗苹果给他,怕她回来晚了,他会饿。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许冬至接过苹果,没有再推辞,因为他确实挺弱的。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许新月独自一人往山林深处走去。 她自己走比和许冬至一起走,快了不止一点,是真正意义上的健步如飞。 越往山林深处走,植被越茂盛,周围的植物元素也越多,她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吸收,但为了肉,她到底还是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随着她的一再深入,终于让她发现了猎物。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陆白……呸!小白兔。 几乎是刚看到小白兔的那一瞬间,她就用异能束缚住它,然后,快步上前去把它拎起来。 整个过程,速度之快,小白兔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看着被自己拎着的小白兔,许新月心想,很好,有肉吃了。 就是这个肉太像陆白了,她想留着和陆白一起吃。 所以,再找找其他肉吧! 这只先留着。 猎物这种东西,只要能找到第一只,很快就能找到第二只。 她的第二只猎物,是一只野鸡,个头不大,没有几两肉,只够她塞个牙缝,被她就地杀了,再生火烤了吃了。 没有加调味料,味道一般,但好歹是肉,是肉,她一般不挑,除非有的挑。 一只没滋没味的野鸡下肚,真的就只是塞个牙缝,她的灵魂和肚子都没能得到满足,看了眼她抓的第一只猎物,她突然有点想陆白了。 (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拒绝野味。) 作者有话说: 陆白白从口袋里摸出两毛五:“给,下一章的出场费。” 叶队:“好的,安排!” 第23章 陆白从昨晚就开始期待许新月来找他,结果她早上没有来,中午没有来,下午也没有来。 傍晚的时候,还是没有等来许新月,陆白决定放弃矜持,主动去找她。 知青点距离许家不算太远,他走过去也就花了几分钟。 许家的院门紧闭着,陆白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在,只能敲门询问。 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询问了几声,也没人回应,院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在家。 陆白来都来了,也没急着走,打算在院门外等许新月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天黑了,许新月,包括许家其他人都没有回来,陆白没有再等下去,转身回了知青点。 他前脚刚走,许新月和许冬至后脚就回来了。 两人没走院门,还是爬窗户。 进屋后,许冬至第一时间点燃了煤油灯,房门从里面落了锁,没人进来过,屋里的一切和他们走时无异。 “家里好像没人。”整个许家除了他们俩在的这间屋子,全都黑漆漆,连盏灯都没点,周围也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在。 “是没人。”许新月用异能排查一下周围,许家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在,没有其他人,“他们人呢?” “多半是不敢和我们俩同处一个屋檐下,躲别人家里去了。”许冬至猜测道。 “他们不在也好,清净。”许新月不想再被吵醒一次,也不敢保证再被吵醒一次,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暴脾气。 “清净不了多久,估计明天就回来了。”眼下正在闹饥荒,大家伙日子都不好过,没人能长期收留他们一家子,最多也就收留几天。 “不能不让他们回来吗?”许新月不是很想跟他们住在一起,太吵是一点,还有一点是,她信不过他们,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她不想在自己身边留几个定时炸一弹。 “不能。”许冬至摇头,“这房子并不属于我们,我们没有权力不让他们回来。” “怎么样才能让这房子属于我们?”许新月问。 “很难。”许冬至说,“这房子属于许家,还是许家唯一的房子,就算是分家,也不可能把整套房子都分给我们。你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我们以后可以另外再盖一套房子,或者,直接买别人的房子。” “为什么要等以后?”现在不行吗? “因为现在我们没有钱。”许冬至道。 许新月:“……” 许新月现在确实身无分文。 “需要多少钱?” “好的没有上限,普通的几十上百吧?”许冬至没盖过房子,也没买过房子,没什么概念,只能说个大概数。 许新月对他们这里的钱不了解,不知道几十上百具体是多少,只能又问道:“你们这里赚钱难吗?” “对于你来说,不难。”许冬至道。 “怎么个不难法?”许新月问。 “就拿你今天打的这些猎物来说,如果拿到镇上的黑市去卖,应该能卖十几块,还有苹果,苹果在我们这里挺稀罕的,卖的话,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许冬至说。 许新月今天的收获挺好的,除了被她在山里就地烤了吃的,还有四只野兔和三只野鸡。 四只野兔和三只野鸡只能卖十几块,也就是说,她们想要一套普通的房子,需要卖……好多好多只野兔和野鸡。 亏大发了! “不卖肉,卖苹果。” “卖苹果也行,不过,苹果不如肉值钱,也不宜多卖,只靠卖苹果的话,可能要废一些时日。”许冬至说。 “除了卖肉和卖苹果,还能卖什么?”许新月问。 “挺多的。”许冬至刚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她听,就听见她道,“值钱的,最好是比肉还值钱的。” “比肉还值钱的……”许冬至想了下,说,“药材。” “药材?是什么?”药材在末世已经很少见了,许新月又是个孤陋寡闻的,乍一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可供制药的原材料。”许冬至说。 制药,许新月有所耳闻,但她还是不知道药材具体是什么。 “比如?” “比如,人参。”许冬至说了味知名度比较高,且贵的药材。 “人参我知道,我们叶队给我们煲过人参乌鸡汤。”说到吃的,许新月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人参很值钱吗?” “看年份,几十上百年的野生人参很值钱,运气好的话,能卖上千块。”许冬至说。 许新月的算数再差,也能算出来,上千块可以买好多好多肉。 “哪里有人参?” “山里,但不是每座山里都有,得看这座山里有没有适合人参生长的环境,还有运气。”许冬至道。 “我们今天去的那座山有吗?”许新月问。 “有。”许冬至说,“我听我爹说过,早些年,有人从山里挖到过人参。” “有就行,我下次进山打猎顺便找找。”许新月道。 “你知道人参长什么样子吗?”许冬至问。 “知道。”许新月说,“我们叶队给我看过图片。”她为了再次喝到好喝的人参乌鸡汤,特意记过人参的样子,想着出去做任务的时候要是有看到就带回去。 “你们叶队不会连我们要找人参的事情都预知到了吧?”许冬至问道。 “他连我永远可以相信你都能预知到,还有什么是他不能预知到的?”许新月不答反问。 许冬至:“……” 许冬至觉得自己见识还是太少了。 “饿了,你会做肉吗?”许新月问。 “你觉得呢?”许冬至长这么大,肉都没吃过几次,怎么可能会做。 许新月觉得他会,但他很明显不会。 “我做的不好吃。”她虽然吃过不少肉,但绝大多数都是他们叶队做的,她自己做的,都是按吃不死就好的标准来的。 “能吃就行。”许冬至不挑食,而且,肉怎么做都是好吃的。 “那就我来做,你要吃鸡,还是兔子?”许新月问。 “都行。”许冬至说,“你决定。” 许新月决定吃鸡,兔子每一只都长得很像陆白,她打算留着,明天和陆白一起吃。 她决定吃鸡后,许冬至就准备去厨房烧水帮她一起拔鸡毛,结果水还没烧上,她已经用异能把鸡身上的毛弄光了。 许冬至:“……”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7节 许冬至默默把水瓢放下,问她:“需要刀吗?” “不需要。”她有异能,不需要用刀,也能给鸡开膛破肚,再大卸八块。 她的答案在许冬至的意料之中,许冬至听完后,总算没有再露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表情,又问:“需要我做什么?” “你会清洗内脏吗?”许新月问。 “没洗过。”许家杀鸡全过程,许老太太从不假他人之手,生怕别人偷一块鸡肉,他根本没机会洗,甚至连看都没怎么看过。 “那算了,不要了。”许新月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她自己也不会洗,内脏这种东西洗不干净的话,还不如不要。 许冬至也觉得可惜。 “要不我洗洗看?” “别了吧,现在黑灯瞎火的,你不是异能者,视力受阻,看不清楚,很难洗干净。”许新月说,“实在舍不得的话,就留着,等明天天亮了,再练手。” “行。”许冬至点头,“除了洗内脏外,还需要我做什么?” “烧水吧!炖鸡汤喝。”许新月说。 “好的。”烧水,许冬至懂,麻利地忙活起来。 第24章 他忙活的时候,许新月也没闲着。 她先用异能给鸡开膛破肚,把内脏都取出来,再用异能把鸡大卸八块,然后,洗干净,丢锅里。 “搞定。” “这就完了?”许冬至有些惊讶道。 “嗯。”许新月说,“我炖肉汤都是这么炖的,等炖得差不多再加点调味料就行。” “不用放点姜之类的东西吗?”许冬至记得许老太太炖鸡汤的时候,有放姜。 “那是什么?”许新月问。 “老太太屋里有,你等一下,我去拿一块过来给你看。”许冬至说。 “行。”许新月点头,“顺便拿几个红薯过来烤。” 许冬至拿了三个红薯和一块姜回来。 看到姜后,许新月就知道姜是什么了。 “这不是伪装大师嘛!不要放这个。” “伪装大师?”许冬至一脸懵逼。 “可以伪装成任何食物的伪装大师。”每次吃到,都能让人面容扭曲。 “原来是这个意思。”许冬至懂了,“那就不放。”他对炖鸡汤是不是要放姜没什么概念,只是见许老太太放过,给她提个醒。 之后,两人便在灶前排排坐,一边等烤红薯,一边等鸡汤。 红薯烤好的时候,许新月觉得鸡汤也差不多了,就往锅里放盐,然后,没然后了,许家只有盐,没有其他调味料。 许新月自己尝了下,觉得咸淡差不多,又给许冬至舀了点,让他也尝尝看咸淡怎么样。 许冬至尝过后,由衷道:“好喝。” 他真觉得许新月炖的鸡汤好喝,不是恭维,是没见过世面。 许新月见过世面,只觉得还行,但和他们昨晚吃的玉米面糊,还有她今天在山里烤的不加任何调味料的肉比起来,这鸡汤确实好喝。 “好喝,我多给你盛一点。”说完,她就动手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然后,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满满一大碗的鸡汤,许冬至突然觉得叶亭的预言真准。 他永远不可能背叛许新月。 这厢,许新月和许冬至正美美地喝着鸡汤,吃着烤红薯,那厢,陆白还在饿着肚子。 陆白想不通,明明他已经找到他的富婆了,为什么他还在饿肚子? 是他不够主动吗? 不是,他已经主动去找过他的富婆了,虽然没找到,但也够主动了。 那就是他不够好看。 他不够好看,所以,他的富婆不来找他。 这个认知,让陆白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他觉得一定是他这些日子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脸变丑了,他的手就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脸肯定也是。 富婆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他的脸变丑了,他的富婆不喜欢他很正常,但他喜欢他的富婆,他的富婆一看就很富,他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连以后的一日三餐要吃什么都想好了。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遇到他的富婆?为什么他没有在他最好看的时候遇到他的富婆? 想到遇到许新月的那天,他不仅脸变丑了,眼眶还红了,他就悔不当初,想哭。 不行,不能哭,哭了就更丑了,忍着。 他妈说了,一个软饭男一辈子只能拥有一个富婆,他已经收了许新月的苹果,还吃了,不能反悔,许新月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富婆,如果失去她,他这辈子就不能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他想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就不能失去他的富婆,他要挽留他的富婆。 但是,要怎么挽留? 他开始回忆他妈教他的如何让富婆爱上他的内容。 首先,要长得特别好看。 他变丑了,这条行不通了。 其次,要想抓住一个富婆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 他做饭的手艺深得他妈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就大队给知青发的那点粮食,他自己都吃不饱,拿什么去抓住他的富婆的胃。 摸出口袋里仅剩的两毛五,陆白觉得这条也行不太通。 再来,就是体贴入微,嘘寒问暖。 这条倒是行得通,不需要成本,也不需要长得特别好看,只要对他的富婆好就行。 很好,就用这条。 明天他就去找他的富婆嘘寒问暖。 愉快地决定好后,他的肚子发出不愉快的“咕噜咕噜”声。 与此同时,他的富婆打了一个饱嗝。 许新月吃撑了,许冬至也是。 许冬至的胃口比许新月小,一大碗鸡汤,外加一个烤红薯下肚,他都快撑到嗓子眼了。 许新月也撑,但没他那么夸张,她吃完两大碗鸡汤,外加两个烤红薯,还吃了一颗苹果。 两人吃饱喝足,简单洗漱一下,就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没有人打扰,许新月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吃了两颗苹果垫肚子后,她打算去知青点找陆白。 许冬至要跟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没办法,只能给她指了去知青点的路,外加千叮咛万嘱咐。 许新月感觉他唠叨起来,和他们叶队一样一样的,倒也没有不耐烦,仔细听他说完,才独自一人离开许家去知青点。 这个时间,刚好是大队里的人下工的时间,一路上,许新月遇到不少人,偶尔一两个跟她打招呼的,她按照许冬至交代的,只跟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 快走到知青点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大丫,等一下。” 许新月闻声,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叫住她的人。 叫住她的人是一个身高腿长的汉子,年龄看起来二十出头,模样有点糙。 这样的糙汉子她在末世见多了,不是很感兴趣,但对方叫住她,很明显是有话要跟她说,她也没直接转身走人,问道:“有事?” 那汉子听她问话的语气,眼里不由地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被他掩了去,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后,他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我的事情?什么事情?”许新月一脸警惕,她以为许家人出卖了她。 “就你奶奶拿你跟陈麻子家换粮食的事情。”那汉子说,“陈麻子那人嫁不得,东子没有你也不行。你要是实在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的话,就去找大队长,找妇女主任,让他们给你主持公道,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你奶奶没有权力以婚姻为由,拿你跟陈麻子家换粮食。” 许新月听明白了,这人应该是原主的朋友,但她不认识对方,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能言简意赅道:“已经解决了。” 许冬至昨晚去拿红薯的时候,看到陈家给的那袋粮食不见了,跟她说,应该是许老太太还给陈家了。 “怎么解决的?”那汉子了解许家人,觉得这件事情轻易解决不了,听她轻描淡写地说解决了,有点好奇她是怎么解决的,同时也担心她怕麻烦到他,没跟他说实话。 许新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察觉到一道目光。 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看过去,她看到了陆白。 陆白下工回来,本来想去许家找许新月嘘寒问暖,但他干了一上午的活,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担心丑上加丑,就想着先回来洗洗,顺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去找许新月。 结果刚走到知青点附近,就看到许新月和别的男人紧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也说不上来是气,还是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是他的富婆!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和死对头一起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求收藏 许幼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年代文的作精女配。 女配是书里女主的对照组。 女主出身平凡,长相一般,但勤劳能干,与人为善,家里家外一手抓。 而她则出身富贵,长相好看,但好吃懒做,骄纵任性,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8节 许幼鱼以为自己拿的是对照组反向打脸剧本,直到她发现她在书里的老公是她的死对头陆席年。 许幼鱼:“……” 对照组可以输,陆席年必须死! 陆席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七十年代,成了战场上的一名军人,历经九死一生回到家里,等待他的不是陌生的家人,是他熟悉的死对头许幼鱼。 他的死对头许幼鱼不仅成了他的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看着挺着个大肚子,一如既往作天作地作空气的许幼鱼。 陆席年:“……” 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专栏预收文《在年代文里躺平[快穿]求收藏 顾白许了个愿望,要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 然后,她就穿了。 穿成六十年代的知青,她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刚下乡就被村里的糙汉子惦记上。 穿成七十年代的学霸,她准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结果样样都被同桌碾压。 穿成八十年代的寡妇,她准备挽起袖子发家致富,结果下海淹死的丈夫带着巨款回来了。 变成九十年代的奶包,她准备迈开小短腿赢在起跑线上,结果刚成年就被竹马叼回了家。 …… 成为女强人太难了,她还是躺平任嘲吧! 陆青行:“你确定要躺平任操?” 顾白:“确定。” 陆青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宽衣解带。 顾白:“????” 【穿书之前】 顾白:“再见了陆青行,今晚爸爸就要远航。” 陆青行:“顾白……”我也去。 顾白:“goodbye!” 【穿书之后】 顾白:“说好的goodbye呢?为什么你也在书里!” 陆青行:“我说的是顾白,gu,bái,顾白。” 顾白:“……” 第25章 和陆白四目相对的那一瞬, 许新月不知为何莫名有种自己出轨被抓现行的错觉,几乎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欲,让她的身体在大脑作出反应过来之前, 先一步作出反应,果断撇下身旁和她说话的男人,快步朝陆白走了过去。 等她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走到陆白跟前了。 见陆白的眼眶又红了,她忍不住蹙眉问道:“你眼眶怎么又红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虽然她觉得陆白眼眶红红的, 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特别好看, 勾得她心里和牙齿都痒痒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陆白受人欺负。 她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人, 别人凭什么欺负。 “没红。”陆白心里已经把眼眶红和变得更丑了自动画上等号,嘴硬不承认。 许新月很想相信他, 但她还没瞎的眼睛不同意。 不过,看他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告诉她,她再追问也没用,只能私下再做调查。 “你这会儿有空吗?我想请你去我家吃饭。” 陆白一听她要请她吃饭, 瞬间把自己变得更丑了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两只眼睛都亮了, 弯着唇笑道:“有,我有空。” 许新月刚想说那我们走吧, 就见刚才和她搭话的那汉子走到他们身边。 她看见那汉子的时候, 陆白也看见那汉子。 见那汉子朝他们走过来,陆白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敌意。 “这位同志是?”他问。 许新月也不知道那汉子姓甚名谁, 就和他一起把目光落在那汉子身上, 等待他的回答。 那汉子见她不像是要跟陆白介绍他的样子,就自我介绍道:“我姓陈,陈瀚民。” 陆白初来乍到,对大队里的人不熟,不知道陈瀚民是谁,陈瀚民却是知道他。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目前还没有全国化地组织起来,来下乡的知青都是自愿的,因此人数并不多,他们大队这些年总共就来了四个知青,三男一女。 女知青目前在他们大队的小学当老师,男知青去年回城了一个,另外两个就是陆白和一个叫胡胜利的。 陆白和胡胜利都是今年才来他们大队下乡的,胡胜利比陆白早来了半个月。 相比于长相一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胡胜利,陆白的到来,在大队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吃苦耐劳,干起活来虽然不及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乡下汉子麻利,但该他干的活,他基本都能完成,就算不能按时,他也会加班加点完成,没有半句怨言。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性子比较独,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也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和赠与。 但这并不影响大队里的小姑娘喜欢他。 他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和赠与,在大队里的绝大部分人看来就是洁身自好,自立自强。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觉得他清高,看不起他们乡下人。 但他要是真看不起他们乡下人,又怎么会主动来他们乡下下乡,这一点,根本说不通。 而且,他只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真有人遇到什么问题去找他帮忙,他也会帮。 总而言之,陆白虽然来他们大队下乡的时间不长,但名声特别响亮,他们大队里就没有几个没有听过他的名字的。 陈瀚民以为以他的为人,不太可能和大队里的人深交,就算有例外,这个例外也不可能是性格怯懦,不善与人交际的许新月。 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俩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你们俩看起来关系似乎还不错,什么时候认识的?” “前天。”回答他的人是许新月,回答完,她很快又道,“我和陆白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回见。”言罢,不给他再说些什么的机会,她直接拉着陆白的胳膊走人。 陆白没想到她会拉上他就走,面上有些错愕,但行动上还是在第一时间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问道:“你和刚才那位……陈同志,什么关系?” “朋友吧?”许新月也不是很肯定。 “为什么加个吧?”陆白皱眉。 “因为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但他似乎很关心我。”许新月如实说。 陆白站在一个情敌的角度,自动把她这话理解为,陈瀚民喜欢她,但她不喜欢陈瀚民,甚至连陈瀚民是谁都不记得了。 很好,危机解除。 他就说嘛,陈瀚民长得那么糙,一点也不像富婆喜欢的类型,他的富婆怎么可能会放着他这么好看的人不喜欢,去喜欢他。 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 想起来了,他变不好看了,还没有钱买食材抓住他的富婆的胃,只能对他的富婆体贴入微,嘘寒问暖。 所以,陈瀚民关心他的富婆的理由该不会和他一样吧? 这个猜想,让他刚刚才解除的危机感,瞬间又蹭蹭蹭地往上涨。 “我也很关心你。”他说,“我昨天傍晚去你家找你,但是你不在,你家里的其他人也不在。你今天没来找我的话,我原本也打算吃完午饭再去你家找你。” 看,他不仅关心她,还主动,虽然长得没以前好看了,但肯定比陈瀚民好看。 毕竟他才下乡没几天,陈瀚民一看就是在乡下土生土长的汉子,干惯了农活,糙得很。 “找我做什么?”许新月昨天为了避着人,和许冬至在山里一直耗到天黑才回许家,不知道他昨天傍晚去许家找过她。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但你没有来,我就主动去找你了。找你倒也没有想做什么,就是想你了,还想关心你。”嗯,体贴入微,嘘寒问暖不能忘。 “我也想你了。”但更想吃肉,所以,她昨天先进山打猎了,“我昨天进山打猎了,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不知道你去找过我。” 陆白听她说,她也想他了,心想,他妈没有骗他,体贴入微,嘘寒问暖果然有用,他甚至不需要长得特别好看,只需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她就也想他了。 再听她说,她昨天进山打猎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他的富婆不仅富,还特别有本事。 他进山只能躲起来偷偷掉眼泪,她进山却能打猎。 “你真厉害。” “一般一般,战队第三。”她在他们战队的战斗力排第三,他们叶队第一,陆疯子第二,林狗的异能虽然比她强,但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怎么可能打得过荒野食人花,所以,他的战斗力垫底。 “战队?什么战队?”陆白狐疑道。 许新月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叶亭战队,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这里不是末世,没有叶亭战队,就改口道:“大队,不是战队,我口误。” “哦。”陆白不疑有他,“大队还有比你更厉害的?” “应该没有,但我谦虚。”他们叶队说了,做人要谦虚,骄傲使人落后。当然,过分谦虚也不行,那是虚伪。 “谦虚点好。”在成功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之前,陆白并不想让太多人发现她的好,怕竞争太大。 他已经没有长得特别好看的优势了,也没办法抓住他的富婆的胃,只能靠体贴入微和嘘寒问暖,很容易被人截胡。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许家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人,这些人里有很多都奇怪他们俩怎么会凑到一起,想问,但他们俩没有给他们问的机会,快步朝他们身边走过,大部分人都只来得及跟他们打一声招呼,还有一小部分人甚至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两人到许家的时候,许老太太他们还没回来,家里只有许冬至和变成指甲盖大小窝在他口袋里的炸鸡在。 许冬至正在洗野鸡的内脏,见他们俩回来,他先是看了眼许新月抓着陆白的胳膊的手,后又看了眼陆白微微泛红的眼眶,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人是被你虏来的?”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土匪。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9节 “那你怎么拽着人家的胳膊不放,还把人家的眼眶弄红了?”许冬至问。 “拽顺手了,忘放了。”说着,她松开了手,“他的眼眶不是我弄红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许冬至倒没有怀疑她在说谎,但他看陆白和她站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就算没受气,也是小媳妇。 这和他印象里的陆白差距不可谓不大。 不过,他和陆白拢共也就见过几次面,还都只是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大队里面传的那些,有差距很正常。 毕竟传言大多都有那么点以讹传讹的意思。 “我是她的弟弟,我叫许冬至。” “冬至弟弟,你好,我叫陆白,陆地的陆,白玉的白。”陆白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我姐和我说过你的名字。”许冬至说,“你们先到屋里坐,我快洗好了。” “洗干净了吗?”许新月问。 “干净了……吧?”许冬至第一次洗,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自己洗得够不够干净。 “你这个‘吧’让我不是很放心,要不,还是别要了,也不差这点肉。”野鸡不是很大,内脏也没多少,三只加起来总共就一碗,他们还有一只鸡和四只兔子,三个人完全够吃,不差这一碗内脏。 许冬至有点犹豫,低头看着他洗了好几遍的内脏,没有接她的话茬。 陆白看出了他的犹豫,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许冬至闻言,抬眼看向他,不答反问道:“你会洗内脏?” “会。”陆白点头。 “交给你了。”都是吃白食的,许冬至没有跟他客气,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陆白说要帮忙,也不是口头上说说,是真要帮忙。 他正愁没有机会抓住他的富婆的胃,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们还没做饭吧?”他问。 “是的。”许冬至听出了他的意图,回答完他的问题后,马上又顺着他的意问他,“你会做饭?” “会。”陆白说,“我做饭的手艺不错。”不是他吹,吃过他做的饭的,没有一个不说好吃的,就连他爸那个严己律人的老干部,都夸他做饭好吃。 不过,他不怎么做给别人吃。 他妈说了,他只要抓住他的富婆的胃就行,其他人的胃,没必要抓。 “那今天中午的午饭就交给你了。”许冬至说,“我和我姐都不太会做饭。” “没问题。”陆白得偿所愿,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 许冬至见他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觉得传言果然不可信。 这人不仅很好相处,还没什么心机,心里想什么基本都在脸上写着,倒是意外的和许新月很像,难怪许新月喜欢他。 陆白接下做饭的活计后,就开始忙活起来,首先把许冬至洗得差不多的内脏洗干净,再把许新月用异能大卸八块的野鸡肉也洗了。 洗的时候,他发现野鸡只有一只,但内脏却有三副,很明显,他们总共杀了三只野鸡,另外两只是已经吃了,还是留着,他没问。 因为不管是已经吃了,还是留着,能一下杀三只野鸡都充分说明,他的富婆不仅很富,还很有本事。 他忙活的时候,许冬至和许新月也没闲着,一个在一旁偷师,一个在一旁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他的动作很快,一看就是做过不少次类似的活的,许冬至刚开始还有点担心他说大话,见他动作行云流水,有模有样的,这才彻底放心把做饭的活计交给他。 他洗完鸡肉的时候,许新月去了一趟屋里,把四只小白兔连带装小白兔的竹筐一起拿过来,说:“还有四只长得跟你很像的小白兔,也都做了吃了。” 陆白自动忽略“长得跟你很像”这几个字,看着她拿出来的四只肥兔子咽了咽口水。 自从开始闹饥荒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多肉了,馋虫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四只全做了?” “对。”许新月点头。 “几个人吃?”陆白问。 “就我们仨。”许新月说。 “就我们仨?”四只兔子,一只野鸡,陆白想,怎么也得十几个人吃,结果就他们仨,也是这个时候,陆白才注意到,他们家目前就他们仨在,不见其他人,“你们家其他人呢?” “我们家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仨。”许新月自动把他也算进他们家里。 “我们姐弟俩和我奶,还有我小叔他们分家了,自己过。”许冬至补充道。 “哦。”分家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陆白没有多想,“那你们爸妈呢?” “我们爸妈都去世了。”想到已故的爹娘和姐姐,许冬至的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伤感。 他的爹娘和姐姐,或许不是他想要的爹娘和姐姐,但却是对他最好的爹娘和姐姐,他也曾费尽心机想带他们一起脱离苦海,可惜人太小,能力也不够,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葬身苦海。 “抱歉。”陆白听他说他们爸妈都去世了,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出他们姐弟俩在饥荒年里相依为命,艰苦求生的画面,不由地有些心疼,直到他的目光再次触及到许新月拿出来那四只小白兔。 额,富婆的艰苦和他想象中的艰苦似乎不太一样。 “三个人吃的话,不需要四只全杀,杀一只就够了。” “我胃口比较大。”许新月道。 “多大?”陆白问。 “我和夏至两个人要吃两只野鸡和三个烤红薯,外加一颗苹果,其中三分之二是我吃的。”许新月说。 陆白:“……” 陆白知道另外两只野鸡去哪了,去了她和许……不对。 “夏至是谁?”他记得许冬至说他叫许冬至,不叫夏至。 “我。”许冬至很不想认下夏至这个名字,但许新月自从单方面决定给他改名后,就一直管他叫夏至,他不想认都不行。 “你不是叫冬至吗?”难道是他听错了? “我是叫冬至,但我姐觉得冬至这个名字不吉利,就一直管我叫夏至。”许冬至解释。 “冬至哪里不吉利了?”陆白问。 许冬至不好跟他说实话,只能胡诌道:“大概是因为太冷了吧!” “哦。”陆白记下了,他的富婆不喜欢冬至,因为太冷了,喜欢夏至,因为暖和,总结,他的富婆怕冷喜热。 在极寒之地长大的许新月:“???” “按你们的胃口,加我一个,杀两只就够了,用不着四只全杀。”野兔比野鸡大不少,两只就够他们三吃饱,更何况,除了两只野兔外,他们还有一只拥有三副内脏的野鸡。 “那就杀两只,剩下的两只晚上杀,晚上你还来。”许新月说。 “好。”陆白一听晚上还有得吃,笑得眉眼都弯了。 许冬至觉得他好像知道陆白为什么对他姐特别了,换作他是陆白,遇到他姐这种地主家的傻女儿,也会抱大腿。 嗯,严格上来说,陆白并不是第一个抱他姐大腿的人,他才是第一个。 所以,他和陆白半斤八两? 那他就不挑陆白的刺了。 当然,前提是,陆白不会做出损害他和他姐的利益的事。 “你们俩先去把鸡炖上,我把兔子杀了。”许新月说。 “你会杀兔子吗?不会的话,还是我来。兔皮保持完整,可以换钱。”陆白道。 “怎样算完整?”许新月问。 陆白跟她说了个大概。 许新月听完后,说:“我会,我来,保证完整。” “那就你来。”陆白没勉强。 之后,三人就兵分两路。 许新月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用异能杀兔子剥皮,陆白和许冬至则去了厨房炖鸡汤。 陆白炖鸡汤也放姜,许冬至见了,问他:“炖鸡汤一定要放姜吗?” “不一定,放姜主要是为了去腥,但去腥不一定要放姜,还可以放……”陆白给他列举了几种可以和鸡肉一起炖的东西。 许冬至尽数记在自己的脑子里,也不管有没有用。 “我姐说姜是伪装大师,可以伪装成任何食物,所以,她炖鸡汤的时候就没放,炖出来的味道也不错。” “没放姜,她放什么?”陆白问。 “什么也没放,就放了盐。”许冬至说。 陆白:“……” 陆白默默停下准备捞姜的动作。 “她怕吃到姜,等炖熟的时候,我把姜捞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许新月就进来说她兔子杀好了。 “这么快?”陆白有些惊讶,他的汤才刚入锅,她两只兔子就都杀好了。 “快吗?”许新月为了按他的要求剥完整的兔皮,速度慢了不止一点。 “我姐杀兔子的速度比常人快很多。”许冬至为了不暴露许新月的异能,适时给她找补。 陆白把他这话的意思理解成熟能生巧,倒也没有太大惊小怪,直到他看到被许新月大卸八块的兔肉。 很好,不仅杀完了,还砍完了,不愧是她的富婆,连快都不是一般的快。 把兔子肉连带内脏一起洗干净后,陆白又找许冬至拿了几个土豆,打算和兔子肉一起红烧吃。 弄好土豆的时候,鸡汤已经炖得差不多了,刚好把锅空出来红烧土豆和兔子肉。 红烧土豆和兔子肉需要一点时间,陆白先给等在一旁嗷嗷待哺的许新月和许冬至一人盛了一碗鸡汤喝,盛的时候,他还不忘先把姜挑出来。 喝了陆白炖的鸡汤后,许冬至再回味许新月昨晚炖的鸡汤和许老太太之前炖的鸡汤,怎么说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许老太太炖的鸡汤虽然也有放姜,但味道说实话,挺一般的,甚至都没许新月炖的只放盐的好喝。 许新月炖的只放盐的鸡汤也不能说难喝,只是没有陆白炖的鸡汤好喝,在他过去吃过的东西里还是排得上号的,并且还是前排。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0节 许新月在他们叶队那里吃过不少好东西,喝陆白煮的汤倒没有多惊艳,只是觉得他手艺和他们叶队有得一拼。 这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了,因为他们叶队的手艺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好。 喝完一碗鸡汤,又等了一会儿,红烧土豆和兔子肉也出锅了。 红烧土豆和兔子肉的味道比之鸡汤有过之而无不及,许新月和许冬至吃得赞不绝口。 陆白自己也吃得很满足,自从开始闹饥荒后,他即便是在家里,也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好,这么饱。 吃饱喝足,许新月还拿了三颗苹果出来和陆白,还有许冬至分着吃。 许冬至太撑了,打算晚点再吃,陆白也撑,但许新月让他现在就吃,说吃了对他身体有好处。 陆白虽然不知道吃苹果对他得身体有什么好处,但还是听话地吃了,吃完后,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腰不酸,腿不疼,劳作一上午的疲惫一扫而空,就连手上几处细小的伤口也不见了。 看着自己和下乡之前没两样的双手,陆白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他才将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富婆,比他原本以为的厉害还要厉害。 下午还要上工,陆白稍作休息就离开了。 他走后,许冬至便问许新月:“你给他的是炸鸡结出来的苹果?” “对。”许新月点头。 “他发现你给他的苹果有治疗效果,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许冬至道。 “你觉得他会出卖我?”许新月问。 “看起来不会。”许冬至说,“但人心隔肚皮。” “我有规避危险的直觉,他在我这里,没有危险。”许新月道。 “可你还是死了不是吗?”如果她的直觉能规避所有危险,她就不会死在2145年的冬至。 许新月:“……” 许新月确实死了,但她会死,并不是因为她的直觉不准。 相反,她的直觉很准。 在任务开始之前,她就有预感,这次的任务凶多吉少。 但有些危险不是她知道了,就可以规避,更多的是,她明知道有危险,却不得不去闯一闯。 “我选择相信一个人,不是因为我轻信他人,是因为我不惧背叛。他,包括你如果背叛我,我不一定会死,但你们一定会死。” 她确实有这个能力,许冬至无法反驳。 “你的能力越少人知道,对你越好。” “陆白是我准备共度一生的人,我迟早要跟他坦白关于我的一切,这只是开始。”许新月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好像才认识不到三天的时间?才三天不到,就准备共度一生了,会不会太草率了点?”许冬至板着一张死鱼脸道。 “不会啊!”许新月说,“想和一个人共度一生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见到陆白的那一瞬间就想和他共度一生。” 许冬至觉得她说的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完全没有道理,一时有些语塞。 过了半晌,他才长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他不会让你失望。” “你让我想起一句话。”许新月说。 “什么话?”许冬至问。 “他失去的只是一条命,我失去的可是爱情啊!”许新月道。 许冬至:“???” “我和陆白之间,害怕失望的,应该是他,不是我。就像我和你之间,害怕失去的,是你,不是我一样。我对你们,远比你们对我要更有价值。”许新月说。 “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有时候又觉得你好像也不笨。”许冬至蹙眉道。 “只有实力不济的人,才会满心算计。”能靠实力解决的问题,她从来不用脑子,所以,看起来才不太聪明的样子,事实上,她确实不太聪明,当然,也不笨。 许冬至:“……” 许冬至感觉自己被她的话内涵到了。 “你和炸鸡在家待着,我再进一趟山。”许新月起身道。 “进山做什么?”许冬至问。 “找人参。”许新月说,“养家。” 她以前在荒野的时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后来遇到他们叶队,只要有他们叶队一口汤喝,就有她一口肉吃,现在到了这里,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陆白和他,感觉越活越回去了。 所幸在他们这里获取食物很简单,还没有危险。 许冬至没再说跟她一起去,因为他去了确实帮不上忙,还会拖慢她的脚程,昨天执意跟着,是怕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出什么岔子。 “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还是天黑吧!”许新月说,“你和陆白把饭做好了等我回来。” “老太太他们天黑之前可能会回来。”许冬至猜测道。 他不提许老太太他们,许新月都快忘了他们的存在了。 一想到接下来要和许老太太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她就忍不住蹙起眉头来。 “他们回来了,你就带炸鸡再警告他们一下,让他们没事别出现在我们面前,最好是划分一下活动区域,我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的交集,怕忍不住弄死他们。” “好,我规划一下,你自己小心。”许冬至说。 “嗯。”许新月点头,背上竹筐,独自一人离开了许家。 有了一次进山的经验,这一次,她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没过多久就进了深山。 进了深山后,她一边寻找人参,一边打猎。 打猎对于她来说,不算难事,很快就有了收获,寻找人参对于她来说,也不算难事,人参这玩意儿,不仅是药材,还是植物,没有一株植物能逃得过植物系异能者的眼睛。 只要这个地方有,只要她想找,就一定能找到。 她也确实找到了,在她进深山一个小时后,但找到的,不是她想要的。 许冬至说,几十年上百年的人参才值钱,她找到的第一株人参,年份并不高。 年份不高的人参值不值钱,她忘了问许冬至了,不知道,就没有采摘,只是记下位置。 想着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要是没有,大不了她用异能催生一下,效果应该没差多少? 她又找了大概两个小时,总算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一株上百年的人参,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用异能把整株人参完整的采摘下来,没有损坏掉哪怕一根根茎。 采摘完人参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没有再在深山里逗留,直接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时候,陆白刚好干完下午的活计,准备去许家。 许家这会儿只有许冬至和炸鸡,还有两只小白兔在,许家的其他人并没有如他猜测的一般,在天黑之前回来,不知道是他猜的不准,还是天还没黑。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和炸鸡一起逗两只小白兔玩的时候,许家的院门被人敲响了,紧接着响起的是陆白的声音。 听到陆白的声音,许冬至停下逗弄小白兔的动作站起身来,炸鸡适时缩成指甲盖大小躲进他的口袋里,和他一起去给陆白开门。 门开了后,许冬至不仅看到了陆白,还看到了鬼鬼祟祟躲在不远处偷窥的许老太太他们。 看来不是他猜错了,是他们不敢回来。 许冬至巴不得他们永远不回来,自然没有开口叫他们进屋,他们爱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 把陆白领进院子,他就重新把院门关上了。 陆白进院子后,第一时间寻找许新月的身影,结果自然是没找到。 “你姐呢?” “我姐进山了,天黑回来,让我们做好饭等她。”许冬至说。 “她怎么又进山了?”不是昨天才进。 许冬至没说许新月进山找人参,只说:“养家。” 陆白懂了。 他们家只剩他们姐弟俩,他还小,只能靠许新月养家。 他的富婆真辛苦,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养家,他得对她更好才行。 “她有说想吃什么吗?” “肉。”许冬至言简意赅道。 陆白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被他用绳子绑着的两只小白兔,说:“我去杀兔子。” 他杀兔子的时候,许冬至就在旁边看着,偷师。 陆白的动作一如既往的麻利,本该血腥的画面在他行云流水的操作下,看在许冬至眼里意外的赏心悦目,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心理扭曲。 杀完一只兔子后,陆白并没有接着杀第二只,他说:“你姐打猎不容易,今晚杀一只就好,那一只留着改天再杀。” 许冬至对此没什么意见,但他觉得许新月可能会有意见。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许新月有意见,也不是对他。 他不说话,陆白就当他同意了。 准备把处理好的兔肉拿到厨房里去煮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离你们家不远的地方,有几个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在正对着你家院门的方向,你要不要隔着门缝看一眼,看你认不认识,要是不认识,得跟大队长说一声,你家位置偏,又只有你和你姐两个人,很容易招来小偷小摸之类的。” “不用看,那几个人我认识,是我小叔他们,估计在忙什么,不用管他们。”许冬至说。 “哦。”他认识,陆白就放心了,“那我们做饭去吧!天快黑了,你姐应该也快回来了。” “好。”许冬至和他一起去了厨房忙活。 两人这一忙活,就忙活到了天黑。 许新月回来的时候,他们刚好忙活得差不多。 陆白正想说,天都黑了,你姐怎么还没回来,就见许新月背着个竹筐进了厨房。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1节 第26章 见她回来了, 陆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笑着迎了上去,说:“你回来了, 辛苦了。” 一旁的许冬至也迎了上去,但他慢了一步,正对着陆白的后背,往右挪了一步才看到许新月。 许新月看到陆白笑,下意识跟着扬了扬嘴角, 回了他一句:“不辛苦。”回完, 正想把背上背着的竹筐放下来,陆白已经上手来帮她了。 许冬至也想帮忙, 但他没有陆白眼疾手快,刚准备上前帮忙, 身前就多了个陆白,只能又往左挪了挪。 看着一脸殷勤的陆白,没由来的,他的心里生起一丝危机感,就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取代了一般。 事实也是如此, 有了陆白之后,他似乎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中午许新月说的那话, 仿佛还在耳边。 他和许新月之间,害怕失去的, 是他, 不是许新月。 他不能失去自己在许新月那里的价值,否则很可能会同时失去许新月。 他在许新月那里的价值是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 是他的脑子。 不是体贴入微, 嘘寒问暖。 好险, 差点就被陆白给带偏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陆白,帮许新月把她背上背着的竹筐取下来才发现,竹筐还挺沉的,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竹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这一看,好家伙,陆白直呼好家伙。 他看到了什么,一株看起来足有上百年的人参,被许新月随意放在竹筐上面,仿佛那不是一株人参,只是一根萝卜。 “这……这是人参吗?” “是啊!”许新月说,“上百年的,我找了一下午。你看一下值不值钱?”最后这话,她是对许冬至说的。 许冬至看了眼被她随意放在竹筐上面的人参,内心的想法和陆白不谋而合,不过,他并没有像陆白表现得那么惊讶,因为他了解许新月,知道她有这个能力。 “还真被你找到了。” “那是,只要我想找,没有一株植物能逃得过我的眼睛。”许新月一脸骄傲道。 “这人参一看就很值钱,但具体多值钱,得看买家,我说不准,我只能说,房子有了,还不是普通那种。”许冬至说。 “什么房子有了?你们打算卖了这株人参买房子吗?”陆白问。 “不买,盖新的,就盖在这附近。”这附近有山有水,还没什么人烟,非常适合居住,她很喜欢。 “为什么要盖新的?”陆白不解,“现在这房子不能住了吗?” “能住,但不能自己住,要跟我奶他们一起住。”许冬至说,“我和我姐跟我奶他们闹了点矛盾,不想跟他们住一起,怕他们给我们使绊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陆白知道,事情肯定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不然,有现成的房子住,谁也不会因为一点矛盾,在这连饭都吃不饱的饥荒年里花钱盖新房子。 “没办法解决吗?”他问。 “有,但不如直接盖新房子。”许冬至道。 “那就直接盖新房子。”这要换作是其他人家,陆白肯定不这么说,毕竟盖新房子不是一件小事,但他们家,陆白看了眼被许新月随意放在竹筐上面的百年人参,觉得能一次性解决的问题,完全没必要拐弯抹角。 许新月也是这么觉得的。 相比于弯弯绕绕,她一直都崇尚简单粗暴。 “你们今晚怎么就杀了一只兔子?”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还绑着一只兔子。 “你打猎……”陆白想说她打猎不容易,话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见她把放在竹筐最上面的人参和一些不知道什么叶子拿起来后,底下是两只野兔和三只野鸡。 “我打猎怎么了?”许新月等了片刻,等不到他的下文,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觉得你打猎不容易,想留一只改天再杀。”许冬至帮陆白把他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我打猎挺容易的。”许新月说。 “看出来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猎了两只野兔和三只野鸡,还找到了一株百年人参,她打猎不是挺容易的,是超级无敌巨容易,但……“山里危险,你能不进山尽量别进山,少吃点肉也没关系。” “有关系。”身为一个无肉不欢的肉食主义者,一天不吃肉,她就浑身难受。 “那我少吃点,你多吃点。”他少吃点没关系。 “你真好。”除了他们叶队,他是第一个宁愿自己少吃点肉,也要让她多吃点肉的人,她果然没有看错他。 “我也少吃点,你多吃点。”许冬至道。 他说这话,倒不是要和陆白较劲,是他胃口不大,这两天都吃撑了,完全可以少吃点。 “你也好。”许新月说,“不过,山里对我来说并不危险,相反,我很喜欢待在山里,打猎只是顺带,就算不需要打猎,有时间我也喜欢在山里待着。” 她这两天进山光顾着打猎和找人参,都没时间吸收山里的植物元素,之后时间要是充裕的话,她肯定会空出一些来在山里吸收植物元素。 “为什么?因为没人吗?”他下乡后,委屈想哭的时候,也喜欢往山里躲,因为山里没人。 “没人是一点,还有一点是,山里有很多植物,我喜欢和植物待在一起。”许新月说。 陆白想起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周围就都是植物,看来她当时会坐在那里并不是偶然,是她喜欢和植物待在一起。 很好,他记住了,他的富婆喜欢植物。 以后他们的家里要种好多好多植物。 最好是蔬菜水果之类的,这样既能满足他的富婆的喜好,又能满足家里对蔬菜水果的需求。 想到水果,他就联想到许新月中午给他的那颗苹果。 那颗苹果很明显不是普通的苹果,他吃完后,不仅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连手上的伤口和脚上的水泡也好了,不可谓不神奇。 他不知道她那颗苹果是怎么来的,也不想知道,但他怕她把同样的苹果给了别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旦苹果落入有心之人手中,势必会给她招来祸事。 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他终于还是问道:“你中午给我的那种苹果,给过别人吗?” “给过。”许新月想也没想道。 她这话一出,陆白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都给过谁?” 许新月给过挺多人的,不过,那些人大部分都在末世,不在这里,这里,她只给过他和许冬至。 末世的人,说出来,陆白也不认识,所以,她没说,她说:“就你和夏至。” 陆白一听就他和许冬至,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苹果有点特别,你别随便给别人,不然,很可能会招来祸事。” “我知道。”好东西招人觊觎很正常,她家炸鸡在末世就没少招人觊觎,但直到她自爆,魂穿到这个世界,炸鸡还是属于她,“我不会随便给别人,也不怕别人觊觎。” “不会就好。” 至于怕不怕…… 她敢拿出来,必然是不怕的。 吃完晚饭,陆白没在许家多待,和许冬至一起收拾完碗筷就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许新月装了几颗苹果让他带回去,说她和许冬至明天可能要去镇上卖人参,让他明天不用过来,饿了就先吃几颗苹果垫垫,等她回来,再给他带好吃的。 陆白以为她给的是中午给他的那种苹果,觉得用来垫肚子太浪费了,不肯收,听她说只是普通苹果,他才收下。 不过,没有全收。 许新月是个大手笔的,一下给他拿了七八颗,他觉得太多了,就打算要两颗,直到许新月带他去看了她用异能催生出来的那棵苹果树,他才目瞪狗呆地照单全收。 送走他后,许新月才跟许冬至问起许老太太他们。 “老太太他们今天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估计是害怕,没敢进来。”许冬至说,“陆白过来的时候,我去给他开门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躲在不远处,刚才送陆白出去,我又看了眼他们之前躲的地方,人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换地方,还是离开了。” “离开了,这附近没人。”她回来的时候,就用异能查看过这附近,就他和陆白两个人在。 “那今天估计不会再回来了。”许冬至道。 “今天我们在,他们没敢进来,明天我们要是去镇上卖人参,他们会不会偷偷溜进来?”许新月问。 “很大可能会。”许冬至说。 “那就等明天再说。”许新月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我今天中午去知青点找陆白的时候,遇到一个人,他说他叫陈……什么来着?” “什么来着?”许冬至一脸懵逼。 “只有一个陈字,你猜不出来吗?”许新月问。 “我们大半个大队都姓陈。”许冬至弱弱道。 许新月:“……” 那确实不太好猜。 “男的还是女的,你总该记得吧?”许冬至问。 这个许新月记得。 “男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出头。” “他跟你说什么了?”许冬至又问。 “说了你奶要拿你姐换粮食的事情,问我想到办法解决了没有,要是没有,就去找大队长和谁,说现在讲究婚姻自由,你奶没有权力以婚姻为由,拿你姐换粮食。”许新月把她记住的跟他复述了一遍。 许冬至大概猜到她说的是谁了。 “他是不是叫陈瀚民?” 他一说陈瀚民,许新月就想起来了。 “对,他和你姐很熟吗?” “不算熟,他娘和我娘关系还不错,我娘和我爹还在世的时候,对他们娘俩挺照顾的,他也挺照顾我和我姐的。”许冬至说。 “哦。”许新月懂了,陈瀚民是他爹娘留下来的人脉。 陆白拎着许新月给的一篮子苹果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刚好撞见胡胜利准备去洗漱。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2节 见他回来,胡胜利便问道:“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中午和晚上都没回来吃饭?” “有事。”陆白言简意赅道。 “什么事?”胡胜利问,“我听说你和大队里一个女同志走得挺近的,不会是去人家家里吧?” 他这话其实是明知故问。 许新月中午拉着陆白去许家的事情,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大队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他因为和陆白同为知青,有不少人跟他打听,算是比较早知道的那批人。 “嗯。”陆白并不觉得他去他的富婆家里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承认得十分坦荡。 胡胜利以为他就算不会否认,也轻易不会承认,没想到他居然承认得这么坦荡,一时竟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问道:“你和那位女同志什么关系?” “同志关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和他的富婆现在确实还只是同志关系。 胡胜利:“……” 胡胜利以为他会说他和许新月在处对象,没想到他给他来了个同志关系,还一样的坦荡。 他感觉自己要被他整不会了。 “你们没在处对象吗?” “没。”陆白摇头。 胡胜利发誓,他从他眼里看到了遗憾,他在遗憾没能和许新月处对象,但这可能吗? 他可是陆白,是下乡短短几天时间就受到大队里一群小姑娘青睐的陆白,他居然会因为没能和大队里的一个小姑娘处对象,而感到遗憾。 如果他不知道许新月是谁,一定会想见见对方,看是怎样的条件居然让拒绝了大队里一群小姑娘的陆白对她青睐有加。 但他知道许新月是谁,还知道许家的那些腌臜事。 在许新月没有拉着陆白去许家之前,大队里传得最多的就是许家的事情。 他想不通陆白为什么会看上许新月,明明在此之前,他们也没什么交集。 总不可能是因为许新月强行把他拉到她家里去吧? 这不是不可能,是离大谱。 “你们没在处对象,你怎么老往人家家里跑?”上午下工的时候,他去许家,可以解释为被许新月强行拉去,下午下工的时候,许新月可没拉他,是他自己过去的。 “吃饭。”陆白说。 “吃饭?”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但这个“人”并不包括陆白,要知道陆白下乡的这短短几天里,可没少拒绝大队里的人的邀请。 “嗯。”陆白点头,“她让我去她家吃饭。” “她让你去,你就去?别人让你去,你怎么不去?”胡胜利不解。 “她和别人能一样吗?”她可是他的富婆。 这语气,这口吻,胡胜利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刚才没眼花,他就是在遗憾没能和许新月处对象。 “你看上她什么了?” 陆白想说看上她富,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万一别人知道他的富婆很富,都过来跟他抢怎么办? 他已经没有长得特别好看的优势了,能不能抓住他的富婆的胃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只能靠体贴入微和嘘寒问暖,很容易被人截胡。 为了不被人截胡,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一脸警惕地看着胡胜利说:“不告诉你。” 胡胜利:“???” 胡胜利又想发誓了,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警惕。 这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思考自己今晚为什么一再看懂他的眼神好,还是该思考他特么的在警惕什么?是怕他跟他抢许新月吗? “不是,许家的情况你不知道吗?” “什么情况?”陆白问。 胡胜利就知道他不知道。 “许老太太,就是许新月她奶奶,是个偏心眼的,偏疼小儿子,对大儿子一家各种磋磨。” “去年不是闹饥荒嘛,大队里的人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过年连点荤腥都没有,她小儿子一家想吃肉,老太太就不管外面还在下着雪,硬是要她大儿子进山去打猎。” “她大儿子是个愚孝的,老太太让他去,他就去,这一去,就死在了山里了。” “大儿子就这么没了,她不仅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地磋磨大儿子留下的媳妇和孩子。” “她大儿媳妇被她磋磨得劳累过度,在今年春耕的时候,一头栽进田里,也没了。” “难怪。”陆白说。 “难怪什么?”胡胜利还没吧啦完,冷不防听他来了这么一句,面上的神情有些疑惑。 “没什么。”陆白摇头。 他之前还有点不理解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为什么在这连饭都吃不饱的饥荒年里花钱盖新房子,现在理解了。 换作他是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愿意和不是直接,但胜似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人住在一起。 胡胜利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但他不说,他也不能逼着他说,只能继续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她大儿子和大儿媳妇都没了后,她还是没有悔改,不但霸占了大队给她大儿媳妇的死的补偿,分文不给她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两个孩子,还拿她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大女儿,就是今天拉你去她家吃饭的那个女同志,叫许什么?” “许新月。”陆白提醒道。 “对,许新月。”胡胜利假装想起来,然后,继续道,“她还拿许新月跟人换了二十斤粮食。” “跟谁?”陆白皱眉问。 “跟大队里的一户人家。”胡胜利说,“他们家有个儿子,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外号叫陈麻子,是大队里出了名的懒汉,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他娘为了让他娶上媳妇,就托媒婆拿了二十斤粮食给许老太太,让她把许新月嫁给他儿子当媳妇。那二十斤粮食,说好听点,是聘礼,说难听点,就是用来买许新月的钱。” “她怎么敢!”陆白听得拳头都硬了。 “怎么不敢?她不仅敢拿自己的孙女换粮食,还敢昧下粮食不给人,想坐地起价。要不是被她昧下粮食的那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许新月现在没准已经被她送到那家人家里了。”胡胜利道,“这件事情昨天早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你没听人说过吗?” “没有。”他要是早知道许老太太他们是这样的人,下午下工去许家看到他们的时候,一定冲上去跟他们拼命。 他们动他的富婆,让他过不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就跟在砸他的饭碗没什么区别。 俗话说得好,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他们让他过不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他就跟他们拼命。 “看你这样子,怎么要跟人拼命似的?”嗯,胡胜利又一次看懂了他的眼神。 “换你,你不跟人拼命?”陆白没好气道。 胡胜利想说不啊,他一个弱鸡,跟人拼命不叫拼命,叫送命,但看陆白气得脸色铁青,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说大实话触他的霉头,昧着良心道:“换作我喜欢的姑娘被人这么糟践,我应该也会跟人拼命。” “应该?”陆白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胡胜利被他脸上不加掩饰的鄙夷刺激到了,秒改口:“肯定,换作我喜欢的姑娘被人这么糟践,我肯定也会跟人拼命。” 他将来一定要喜欢一个被家里人宠着的姑娘,不然,他这条命可能要交代在对方身上了。 “这还差不多。”陆白收起脸上的鄙夷,从许新月给他的几颗个头差不多的苹果里挑了一颗他看起来最小的苹果递给他说,“本来不想分你吃的,看在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的份上,分你一颗。” “你哪来的苹果?”煤油灯的照明效果不是很好,胡胜利光顾着和他八卦,都没注意到他提着一篮子苹果,等注意到他提着一篮子苹果的时候,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哪来的这么多苹果?” 整整一篮子,又红又大的苹果,什么样的家庭条件才拿得出来? “你管我哪来的这么多苹果,给你,你就拿着,不要,当我没给。”陆白不想暴露他的富婆很富的事情,就没跟他说苹果是许新月给的。 “要。”傻子才不要。 胡胜利几乎是用抢的,从陆白手中夺过了苹果。 拿到手上后,怕陆白反悔,他当即便咬了一口,又甜又脆,味道不要太好。 “你还有那么多,再给我一颗呗!” “人心不足蛇吞象。”陆白其实更想说,你在想屁吃。 “我也没到蛇吞象的地步,就两颗苹果。”胡胜利说。 陆白懒得理他,直接绕开他,进了他的房间。 第27章 今天要去镇上卖人参, 许新月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被许冬至叫起来了。 两人洗漱完,简单吃了点东西, 就出门去大队的大队部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姓陈,叫陈山,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 见他们姐弟俩过来,陈山脸上的表情有点矛盾,像是惊讶, 又像是早有预料。 “你们姐弟俩怎么过来了?”他问。 “我弟这两天身体不舒服, 我想带他去镇上看医生,过来找你给开个介绍信。”许新月把她和许冬至事先商量好的说辞跟他说了。 许冬至身体不好的事情, 在大队里不是什么秘密,许建军夫妻俩还在世的时候, 没少以此为由请假带他去镇上看医生。 因此,陈山并没有怀疑许新月的说辞。 他只是没想到他们姐弟俩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他,他以为他们姐弟俩是因为许老太太拿许新月跟人换粮食的事情来找他。 这件事情这几天在大队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这些日子他因为救济粮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管,只能暂时先搁置。 “就你们姐弟俩自己去吗?” “对。”许新月点头。 确定就他们姐弟俩去, 陈山便着手给他们开介绍信,一边写, 还一边问道:“看病的钱有吗?” “有一点。”许新月说。 陈山没问她一点具体是多少, 因为他知道肯定不多。 开完介绍信后,他并没有马上把介绍信给许新月他们, 而是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从里面拿出几张零散的钱出来, 连带着介绍信一起递给许新月,说:“叔身上就这些,你们一起带过去,没准能应个急。” “不用。”许新月下意识拒绝。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3节 “用不用都拿着,以备不时之需。”陈山说。 许新月不知道要不要拿,转头用眼神询问许冬至,见他对她微点了一下头,她才伸手接过陈山递来的介绍信和钱。 “谢谢。”她说。 “不用说谢,叔能帮你们的也不多。”陈山轻叹了一声道,“你们奶那边,你们也不需要太操心,等叔忙完这一阵,就去找她好好说道说道,现在讲究婚姻自由,她没有权力不顾你的意愿随便把你嫁给谁。” “不用找她,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许新月道。 “解决了?”陈山讶然。 “是的。”许新月颔首,“我不愿意嫁,她已经把粮食退还给人家了。” 许老太太把粮食退还给陈家的事情,陈山是知道的,正因为陈家闹上门去找许老太太退粮食,许老太太拿她换粮食的事情才闹得大队里人尽皆知。 但许老太太退粮食,不是想坐地起价没成功,不得不退吗? 怎么到了她的口中,成了她不愿意嫁,许老太太就把粮食退还给人家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许老太太吗? “你确定她把粮食退还给人家是因为你不愿意嫁?不是坐地起价碰到硬茬,不得不退还给人家?” “不是。”许新月摇头。 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站在她身旁的许冬至道:“我姐以死相逼,她怕闹出人命,这才把粮食退了。” 这才是陈山认识的许老太太。 “我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先是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大儿子,后又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大儿媳妇,现在连自己的孙女和孙子都不放过。 这种人决计不能姑息,不然,她该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王法存在。 离开大队部后,许新月和许冬至先回了趟家,拿上人参和若干苹果,再出发去镇上。 镇上离他们大队说远不远,说不远也远,有交通工具的话,很快,没有交通工具,只靠双脚走,得个把小时。 当然,这个双脚指的是许冬至的双脚,许新月双脚能走得比交通工具还快。 “到了镇上,我们先去一趟黑市把带的苹果卖了,再去药店问一下人参的价钱,然后,在那里等一个有缘人。”许冬至一边迈着他的小短腿往镇上的方向走,一边跟许新月规划他们到了镇上后的行程。 “什么有缘人?”他前面说的,许新月都能听懂,但最后一句,她听不懂。 “买我们人参的有缘人。”许冬至道。 “人参不能直接卖给药店吗?”许新月问。 “能,但价钱会大打折扣,很可能连我们预想的一半都不到。”许冬至说。 许新月的预想是卖一千,一半都不到,就是五百都不到,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要损失五百加,五百加在这个年代是什么概念,许新月不知道,但她知道,五百加可以买好多好多肉。 谁也别想从她这里赚走哪怕一两肉。 “不卖给药店,卖给有缘人。” “有缘人不好等,也可能等不到。”许冬至先把最坏的结果跟她说了。 “先等等看,等不到再说。”许新月道。 “可以。”许冬至说,“最好是能卖给有缘人,卖给药店的话,我们没办法解释这笔钱的来源。” “为什么要解释这笔钱的来源?”许新月不解。 “因为钱来得不明不白,很容易遭人眼红,惹人非议。”许冬至道。 “直接说卖人参得来的不行吗?”许新月问。 “不行,人参长在山里,山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公家的,吃公家一点肉都要藏着掖着,更何况是靠公家暴富。”许冬至说,“如果让大队里的人知道我们靠卖人参赚了一大笔钱,大队里的人很可能会联合起来让我们把钱充公,尤其是现在还在闹饥荒。” 生死面前,脸完全可以不要,更何况,他们还占了理。 “卖给有缘人,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吗?”许新月皱眉道。 “能。”许冬至点头。 “怎么解决?”许新月问。 “让有缘人配合我们说谎。”许冬至道。 “怎么配合?说什么慌?”许新月一脸疑惑。 “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许冬至思忖了片刻,才道,“我们把人参卖给有缘人,然后,骗大队里的人说,我们俩在去医院看病的路上帮助了某个大人物,或者,大人物家的长辈,小辈也行,大人物为了感谢我们,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报酬,大概,细节得根据有缘人的身份做调整。” 许新月:“……” 许新月感觉他在侮辱她的智商,还不是错觉。 “这种一听就是骗人的话,有人会信吗?” “有。”许冬至笃定道,“我们隔壁大队就有先例,当然,人家那是真的,我们这是假的。” “假的经不起推敲。”许新月说。 “是的。”许冬至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也说了,需要有缘人配合我们说谎。” “有缘人凭什么配合我们说谎?”许新月问。 “凭我们身上有他想要的人参。”许冬至道。 “你的意思是,他想买我们的人参就得配合我们说谎?”许新月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 “对。”许冬至颔首。 “听起来像威胁。”许新月说,“如果我是有缘人,等人参到手后,我一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不是威胁,是交易。他需要人参救命,我们需要给我们的钱找一个合理的来源,大家各取所需,并不冲突。”许冬至道。 “是不冲突,但他也没有义务配合我们说谎。”许新月说。 “是没有义务,所以,我们在找有缘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最好是找到一个愿意配合我们说谎的。”许冬至说,“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别让大队里的人知道我们到底帮了谁,反正他们也无从查证。” “行吧!”有缘人现在还没影,许新月也没太纠结。 两人到了镇上后,许冬至按照他路上规划的,先带许新月去了黑市。 去的路上,还不忘稍微乔装打扮一下。 黑市位于镇上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入口有几个人看守,进去卖东西要交一定的摊位费,具体多少根据货物定。 许新月和看守入口的人说明来意后,对方就带她和许冬至去见了他们的头目。 黑市的头目是个胡子邋遢的汉子,长得人高马大的,身材十分魁梧,看不出具体年龄,也不知道姓甚名谁,只知道大家伙都管他叫一声黑哥。 黑哥见自家小弟带了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孩子过来,以为对方是来卖一些不起眼的东西贴补家用,还想着随便收点摊位费意思一下,结果拿开竹筐上面盖着的叶子一看,好家伙,大半筐红彤彤的苹果。 眼下并不是苹果成熟的季节,乍一看这么多又大又红的苹果出现在自己眼前,黑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个带许新月他们过来的小弟,更是直接爆了粗。 “卧槽,这季节哪来的这么大这么红的苹果?” “你们这里不让卖反季水果吗?”许新月问。 “让卖。”回过神来的黑哥说,“你这苹果怎么卖?” “卖钱和票,肉也行。”许新月道。 “具体要多少钱和票,还有肉?”黑哥问。 许新月也不知道具体要多少,于是,她将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说:“你看着卖,我不懂你们这里的物价。” 许冬至:“……” 许冬至也不懂黑市这里的物价,原本他是想进去后,先看一看别人卖的东西是怎么定价的,再给苹果定一个合适的价钱,没想到还没进去就有人跟他们询问苹果的价钱。 看来苹果在黑市的价值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很多。 “你们要买吗?” “价钱合适的话,我可以包圆。”黑哥没有直接说要买,怕他开出个天价来,毕竟他看起来不是特别靠谱。 “我和我姐第一次卖苹果,没有经验,你出个实价,合适的话,我们就卖。”许冬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只有一次出价的机会,我和我姐不喜欢讲价。” 黑哥本想出个相对低一点的价钱探探他们的底线,听到他的补充后,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并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没有经验,还是假的没有经验,万一是在试探他,他很可能会失去和他们交易的机会。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真的没有经验的可能性。 因为他们俩看起来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 但凡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他,他们肯定会被狠狠宰一顿。 “按颗算吧!一颗五毛怎么样?” “现在外面的肉价一斤也就八毛,我们这里相对会贵一点,但也没有贵到哪里去。你们这苹果虽然稀罕,但到底只是水果,再贵也贵不过肉。” “我给你们一颗五毛,算是非常实诚的价钱了,你们就算到里面去卖,也未必能卖出这个价钱。” 作者有话说: 某有缘人:“我等得腿都麻了,为什么还没到我出场?” 叶亭:“因为你没给出场费。” 专栏预收文《在年代文里躺平[快穿]求收藏 顾白许了个愿望,要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 然后,她就穿了。 穿成六十年代的知青,她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刚下乡就被村里的糙汉子惦记上。 穿成七十年代的学霸,她准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结果样样都被同桌碾压。 穿成八十年代的寡妇,她准备挽起袖子发家致富,结果下海淹死的丈夫带着巨款回来了。 变成九十年代的奶包,她准备迈开小短腿赢在起跑线上,结果刚成年就被竹马叼回了家。 …… 成为女强人太难了,她还是躺平任嘲吧! 陆青行:“你确定要躺平任操?”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4节 顾白:“确定。” 陆青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宽衣解带。 顾白:“????” 【穿书之前】 顾白:“再见了陆青行,今晚爸爸就要远航。” 陆青行:“顾白……”我也去。 顾白:“goodbye!” 【穿书之后】 顾白:“说好的goodbye呢?为什么你也在书里!” 陆青行:“我说的是顾白,gu,bái,顾白。” 顾白:“……” 专栏预收文《满级大佬穿进年代文》求收藏 楚恬是一只小人参精,在深山里苦苦修炼了万年,眼看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渡劫失败,肉身化为灰烬,只剩下一缕残魂。 为了重塑肉身,她和天之灵签订了灵魂契约,穿进一本年代文里。 刚到这个没有灵力,还缺衣少食的年代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每一根须须都写着拒绝,直到她遇见了她的任务目标陆七书。 楚恬:“我的雄蕊硬了,不对,我的雌蕊需要他给我授粉。” 陆七书因为执念太深,死后无法入六道轮回,陷入无限重生中。 无论他怎么努力,选择怎样的人生,都无法摆脱英年早逝再重生的命运。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重生后,他决定走一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反派路线,成了年代文里最常见的反派之一。 他是家里的小儿子,极品老太太的命根子,老实兄嫂无脑疼爱的弟弟,但他不孝顺父母,不体谅兄嫂,自私自利,自然也没有好下场。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又要英年早逝的时候,他遇见了来改造他的楚恬。 陆七书:“听说吃了你,我就不用死了。” 【阅读须知】 1v1,双处,满级重修的小人参精vs无限重生的病娇美男子! 第28章 一颗五毛的价钱确实不低, 至少比许冬至预计的要高很多。 他没有犹豫,也没有表现得过分急切,淡淡说了声:“成交。” 黑哥是真心想要他们带来的苹果, 听他说成交,心下暗松了一口气,旋即对一旁的小弟道:“赖子,数数有多少颗。” “好嘞!”被他叫作赖子,也是带许新月他们过来的人, 立马找了个筐子上前去数苹果, 边数,心里还边嘀咕, 我勒个亲娘诶,这么多又大又红的苹果, 即便是在苹果成熟的季节也很少见。 数完,总共八十七颗。 “抹个零,算八十颗,多出来的几颗,就当我们姐弟俩给的添头。”许冬至说。 黑哥掌管着黑市, 其实不差这几颗苹果的钱,但是怎么说呢?白来的东西, 它就是比较香。 而且,这也充分说明对方是个会做买卖的料子。 得亏他刚才报了个实价, 没有冒险压价, 不然,对方很可能觉得他没有诚意, 不卖给他。 “小兄弟是个爽快人, 那黑哥我就不客气了。这苹果, 你们是要钱,还是要票?肉的话,我手头上没有,你们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去里面给你们换。” “不用麻烦,给钱和票就行,我们待会儿自己去里面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许冬至道。 “成。”黑哥点头,“你们要多少钱,什么票?” “钱给一半吧!票……你都有什么票?”许冬至问。 “大部分的票,我都有。”黑哥说,“你们等一下,我去拿过来,你们看着挑。” “好。”许冬至颔首。 黑哥一去一回挺快的,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二十块钱和一些票。 “这是二十块钱,你们先点点。”说着,他把钱递给了许新月。 许新月没接,说:“给他。” 她的话音刚落,许冬至便从黑哥手里接过钱。 黑哥给的二十块钱,有零有整,应该是为了方便他们待会儿逛黑市的时候花,挺贴心的。 许冬至快速数了下,二十块钱没错。 “数目没错。”他说。 黑哥有些惊讶为什么许新月不收钱,让许冬至一个小孩子收,但想到许新月连苹果都是让许冬至一个小孩子卖的,好像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些是票,我一样拿了几张出来,你们看着挑一挑,哪种不够的话,可以说,我再进去给你们拿。” “好。”许冬至从他拿过来的票里挑了一些用得上的票,剩下的,全要了粮票和肉票。 票到手后,双方便算是银货两讫。 许新月和许冬至没有在黑哥这里多待,打算去里面看看有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黑哥跟他们说,以后要是还有苹果要卖,可以直接来找他,他还按今天的价钱收,多少颗都要。 许冬至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只说还有的话,会优先考虑他。 目送他们离开屋子后,赖子才将视线落回苹果上,一脸垂涎欲滴道:“好家伙,这些苹果可真大。”又大又红,还香,他数的时候,口水差点流出来了,“这个季节,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弄来的。” “就算是应季,我们这里也没有品相这么好的苹果。”黑哥拿起一颗苹果仔细端详,一股独属于苹果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间,他一时没忍住,低头咬了一口,随着几声清脆的咀嚼声响起,香甜可口的汁水很快便充斥他整个味蕾。 今天以前,他不是没有吃过苹果,但这么好吃的苹果,他还是第一次吃,吃了还想吃,一口接着一口。 把一旁的赖子看得直咽口水。 “黑……黑哥,这苹果好吃吗?” “好吃,又甜又脆。”黑哥边吃边回道。 赖子看出来了,但他更想亲口尝尝。 他就差没用笔把“想吃”两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黑哥想忽视都不行,只能又拿了一颗给他,让他也尝尝。 从他手中接过苹果的时候,赖子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谢谢黑哥。” “自家兄弟,用不着客气。吃完再拿几颗去给猛子他们几个分,让他们也尝尝。”黑哥说。 “好嘞。”赖子应下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那味道,绝了。 “这两个人之前来过吗?”黑哥不是每天都在,因此没办法确定许新月和许冬至之前有没有来过。 赖子回想了一下,说:“大的没见过,小的有点印象,应该来过。” “难怪。”黑哥道。 “难怪什么?”赖子不解。 “难怪大的说,她不懂我们这里的物价。”黑哥说,“她应该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这些苹果有很大的可能是她从外地带来的。” “很可能。”赖子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季节,我们这里根本不可能有苹果,应该是南边运来的。” “这两个人不简单,让兄弟们注意着点。”黑哥若有所思道。 “好的。”赖子满口答应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刻意压低了嗓音问,“你该不会是想黑吃黑吧?” “我想屁……不对,你在想屁。”黑哥被他的话气到了,语气里满是不悦,“老子让你们注意着点他们是觉得他们特意从南边运东西过来咱们这边卖,肯定不止运了苹果,怕哪天他们再来的时候,老子人不在这,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哦。”赖子有点心虚,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黑哥见了,忍着给他脑门一巴掌的冲动,继续叨叨。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做的是正经买卖,不兴道上那一套。” “我们明明是在投x倒把。”赖子小声逼逼。 “你还敢顶嘴。”黑哥到底没忍住,给了他的脑门一巴掌,“就算是投x倒把,我们也是正经投x倒把,不兴道上那一套。” 赖子很想回他一句,投x倒把哪有正经的,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回肚子里去了,因为他的脑门经不起他打。 黑哥看他虽然没有回嘴,但明显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又气又无奈道:“你把那筐苹果拎起来。” 这话题转的,赖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啊?” “啊个屁!让你把那筐苹果拎起来。”黑哥有些不耐烦道。 “哦。”赖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让他把那筐苹果拎起来,但见他不耐烦了,也不敢再问,老老实实把那筐苹果拎起来。 拎起来后,他便将目光落在黑哥身上,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黑哥没有指示,他问他:“沉吗?” “还行。”这筐苹果约莫有个大几十斤,赖子拎起来不说轻轻松松,但也没觉得有多沉。 “让你一直拎着呢?”黑哥又问。 “那可能有点沉。”大几十斤虽然不算沉,但一直拎着对他来说也够呛。 “小姑娘一路背过来,脸不红,气不喘。”黑哥说。 赖子冷不防听他来了这一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的力气很大?” “我的意思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有本事从南边运东西来咱们这边卖,就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黑哥说。 赖子:“……” 赖子就想想,没真要去招惹,他这人向来有贼心没贼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5节 他们俩说许新月他们的时候,许新月他们也在说他们俩。 走出他们所在的那间屋子,确定附近没人后,许新月就对许冬至道:“事情进展得有点太顺利了。” “是挺顺利的。”许冬至说,“但也在情理之中,你那些苹果在我们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有价值,黑哥是个识货的,见了想包圆很正常。” “不是,我的意思是,就这样达成交易,太顺利了。”许新月说。 “不然呢?”许冬至狐疑。 “我们俩看起来都这么弱,他们不该直接用抢的吗?怎么付钱付得这么爽快,也没有刻意压价。”许新月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隐隐有些遗憾。 许冬至算是看出来了。 “你想黑吃黑?” “有这个想法。”黑吃黑来钱可比正经来钱快多了,她遇到他们叶队之前,就是靠黑吃黑养活自己。 她虽然战斗力爆表,但外表看起来就跟菟丝花似的,在末世的时候,没少人被她的外表蒙骗了,来抢她的食物和晶核,结果自然是被她反过来洗劫一空,她荒野食人花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来黑市之前,她还想着,黑市里鱼龙混杂,他们俩看起来这么弱,怀揣那么多苹果,肯定有不少不长眼的来抢,到时候,她再来一波黑吃黑,就算不能暴富,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结果才刚进黑市,他们的苹果就被人包圆了。 这个人见他们俩一个小姑娘,一个小孩子,不仅没动歪心思,钱还给得特别爽快,甚至连价都没压,一点也不像是个黑市的头目,更像是做慈善的。 “黑哥虽然叫黑哥,还掌管着黑市,但人一点也不黑,挺光明磊落的,不会做抢人货物的事。”许冬至说,“而且,我们带过来的那些苹果,严格上来说,并不算特别稀罕,至少没有稀罕到要用抢的地步。” “这黑市形成至今已经有些时日了,来卖东西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好东西,这些好东西在卖出去之前都要先过黑哥和他的人的眼,黑哥就算不是每一件都见过,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别说是那几十颗苹果,即便再加上我背篓里背着的人参,也未必能让他动歪心思。”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把人参也卖给他?”许新月问,“他看起来挺好说话的,能掌管黑市,说明能力也有,挺符合有缘人的标准的。” “他不是有缘人,他是商人。”许冬至说,“商人逐利,很多都不讲道义,我们今后如果还想和他做生意,就不能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他手中,否则对我们很不利。而且,我刚也说了,再加上我背篓里背着的人参,未必能让他动歪心思,是未必能,不是不能。” “最重要的是,如非必要,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然,很容易就会全部摔烂。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兔子都知道给自己准备好几个藏身的窝。” “有那味了。”许新月说。 “哪味?”许冬至不解。 “陆疯子那味。”许新月说,“看似纯良无害,实则满心算计。” “陆疯子很弱吗?”她说过,只有实力不济的人,才会满心算计。 “不,他很强,比我强,各个方面的。”她各个方面都不如陆枫,包括她那股不要命的劲,陆枫那人……就是个疯子。 “很强,为什么还满心算计?”许冬至问。 “因为……”许新月因为了半天,愣是没因为出个所以然来,也正常,她又不是陆枫,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很强,还满心算计,“可能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吧?” 许冬至想了下,如果他有陆枫那样的本事,大概也还是会满心算计,因为他会满心算计并不仅仅是因为实力不济,更多的是,他擅长算计。 他想陆枫大约也擅长算计吧! 当然,也不排除许新月说的,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强的可能。 两人边说边走,一路进了黑市。 黑市里买、卖东西的人都挺多的,放眼望去,好不热闹。 他们姐弟俩穿着寒碜,还一人背了个竹筐,里面的人起初还以为他们是来卖东西的,问了才知道,他们是来买东西的。 知道他们是来买东西后,就没什么人关注他们了。 直到他们看到许新月在前面各种买买买,许冬至在后面各种付钱和票。 两个外表看起来很穷的人,各种买买买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他们这里以穷为荣,以富为耻,越是有钱的人可能穿着越朴素,但大的在前面买买买,小的在后面付钱和票,怎么看怎么奇怪,特别是这个小的看起来似乎才六七岁。 许冬至也不想这么引人注目的,但许新月是个半文盲,大字不识几个就算了,算数也一塌糊涂,指望她付对钱和票,还不如他来。 所幸黑市并不算太大,他们买东西又干脆,从头逛到尾没花多少时间,但钱和票花了不少,几乎去了大半。 买完东西,两人没有在黑市久留,打算去药店问一下人参的价钱,然后,就在那里等有缘人。 离开黑市没走多远,许新月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她没有声张,低声问许冬至:“这里有没有偏僻一点的巷子?” 许冬至听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问道:“你要干什么?” “有人在跟踪我们。”许新月说。 许冬至懂了。 “你想黑吃黑?” “人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用想。”她不主动招惹别人,也轻易不会放过主动招惹她的人。 “跟我来。”许冬至说着,带她拐进了一条偏僻的死胡同里。 两人刚走进死胡同没多久,在身后跟着他们的人就冒头了。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穿着和样貌都十分普通,属于丢在人群里找不出来那种,但许冬至一眼便认出了他们。 他的记性很好,几乎过目不忘,哪怕再不起眼的人,只要进入他的视线范围内,他都能记住。 “黑市里的买家,你买糖葫芦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应该跟了我们挺久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已经一左一右把胡同的入口堵死,并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见他们俩看过来,那个矮一点的男人说:“我们哥俩求财,不想伤人,你们识相的话,就把身上的钱和票,还有你们刚才买的东西,通通交出来。” 许新月闻言,把身上背着的竹筐放了下来。 那矮个男人还以为她识趣,没再看她,将目光落在迟迟没有动作的许冬至身上,道:“还有你,你身上背着的竹筐,还有钱和票也有交出来。”他刚才在黑市的时候,可是看得明明白白,钱和票都在他身上。 许冬至没有搭理他,他低声对许新月道:“如非必要,别用异能,更别把人打死了。” 许新月没有接他的话茬,她上去就是两脚,把那两个男人踢飞了,速度之快,高个的那个男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多了个矮个男人。 挨了许新月一脚,又挨了一个矮个男人,高个男人疼得痛呼出声。 矮个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同样挨了许新月一脚,飞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但身后的肉垫一点也不软,摔上去照样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堪一击。”看着挨了自己收了力的两脚就倒地不起的两人,还没热身的许新月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矮个男人听她这话,挣扎着想从高个男人身上站起来,只还没等他站起来,他的胸口就被一只脚踩住了。 许新月用脚踩住了他的胸口,把他和被他压在身下的高个男人踩得动弹不得,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姐弟俩求财,不想杀人,你们识相的话,就把身上的钱和票,还有你们刚才买的东西,通通交出来。” 她这话一出,矮个男人原本痛得有些扭曲的脸,变得更扭曲了。 “我们没有钱和票。”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踩在自己胸口上的力道蓦地重了几分。 “识相的,自己交出来,不识相的,我不介意摸尸。”她在末世摸过的尸比摸过的人还多,不差他们俩。 “交,我们交。”矮个男人艰难地说道,他感觉自己呼吸已经有点不畅了。 听他说交,许新月脚上的力道松了点,但没有收回。 矮个男人得以喘息后,不敢怠慢,把身上的钱和票都交出来,高个男人也是。 他虽然没有被许新月踩着胸口,但被矮个男人一直压着也不好受。 两人都不是什么有钱的主,身上的钱和票加起来总共就五张。 许新月怀疑他们私藏,刚想再次加重脚上的力道,就听见胡同外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看见他们是往这边走的。” “前面是个死胡同,我跑过去看看。” …… 说话声由远及近,很快同在胡同里的许冬至等人也都听到了。 矮个男人和高个男人正想出声呼救,说要跑过来看看的人刚好跑到了胡同口。 看到许新月后,那人下意识喊道:“找……到了。”后面两个字,他隔了几秒才喊出来,因为他看到了被许新月一只脚踩在地上的两个男人。 和他同行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听他说找到了,就都往这里跑。 看到许新月一只脚踩着两个男人,他们俩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有过贼心的赖子。 “你们也是来打劫的吗?”许新月问。 “不是。”赖子三人的头齐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们不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说谎,是真的不是来打劫的。 “我听说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你们后面,担心你们被打劫,就带人过来看看。”赖子道。 “你有这么好心?”许新月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不是我好心,是这里是我们黑哥的地盘,我们黑哥的地盘内,绝不允许有人打劫他人,所以,我们来了。”赖子解释。 许新月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倒也没有再质疑,收回踩在矮个男人身上的脚道:“那他们俩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还有事。”说完,她转身走回许冬至身边,把被她放在地上的竹筐背了起来。 两人路过高、矮两个男人身旁的时候,许冬至还不忘弯下腰去把他们交出来的钱和票拿上。 见赖子他们三个人在看他,他冲他们笑得人畜无害道:“谢谢你们来帮忙。” 完全没帮上忙的赖子三人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告别赖子他们仨,许新月和许冬至按照原计划去了药店。 药店距离黑市不算太远,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 进了药店后,许新月直接去柜台前问药店的卫生员,他们店里有没有卖人参,最好是上百年那种。 “上百年的没有,五十年的倒是有一株,不过,已经被人预定了。”药店的卫生员说。 “能问一下五十年的人参售价多少钱吗?”许新月问。 药店这会儿没人,那卫生员闲着也是闲着,还算好脾气地回答说:“三百。” “五十年的人参卖三百,那上百年的人参岂不是六百。”许新月的算数再不好,也知道六百比一千少很多。 “不是这么算的。”那卫生员说,“上百年的人参可比五十年的人参难得多了,真要卖,怎么也得上千块。你们是要买上百年的人参吗?” “是的。”许新月按照许冬至教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我弟身体不好,医生说要服用上百年的人参才能见好,我就想着来你们药店问问看。” 那卫生员听她这话,下意识看了一旁的许冬至一眼,看起来确实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上百年的人参可不好买,那玩意儿向来有市无价,我在药店工作几年还没见过。”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6节 “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许新月问到想要的信息,准备和许冬至离开药店,找个地方蹲他们的有缘人。 刚转身,就见一个军装笔挺,长相英俊的男子迈步走进了药店。 那男子一进药店,直接朝着他们……身后的柜台走了过来。 刚走到柜台前,他便问道:“你们店里有没有上百年的人参?” 他这话一出,原本准备离开的许新月和许冬至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有缘人三个字。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我养成了一个大魔王[末世]》求收藏 江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一本末世文里,身体还被迫绑定了一个“要么养崽,要么死”的流氓系统。 看了眼自己身旁还是幼崽的主角和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小狗幼崽,江眠:“……” 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江眠每天兢兢业业屯粮养崽崽,看着在自己的教养下“相亲相爱”的两只小崽崽,江眠一颗老母亲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出去屯粮,结果死在了路上。 江眠:“???” 剧本不该是这样。 费尽千辛万苦复活回到小说里,江眠刚准备继续屯粮养崽崽,就被告知她家两只“相亲相爱”的小崽崽此时已经长成小少年和大狗子,还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江眠:“……” 江眠觉得他们还能再抢救一下。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她家两只小崽崽又恢复曾经“相亲相爱”的模样。 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出去屯粮,结果又死在了路上。 江眠:“!!!” 就特么离谱。 又费尽千辛万苦复活回到小说里,江眠不用系统告知,也知道她家两只小崽崽,一只已经不再是少年模样,另一只离寿终正寝不远,并且很可能又特么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但她没想到,她刚复活就被人绑了。 那只曾经依偎在她怀里弱小可怜又无助但很能吃的真狼银假狗子,褪去一身伪装变身成人,将她禁锢在怀里,笑得蛊惑又残忍。 “抓到你了。”他说。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跑了。 【阅读须知】 1v1,双处,每天兢兢业业屯粮养崽崽的小可爱vs披着小狗幼崽皮骗吃骗喝的大魔王。 第29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许新月和许冬至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站在一旁观望。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有拥军情怀,那卫生员对军人同志的态度比对他们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不过,说的话是一样的。 上百年的人参没有,只有五十年的人参,还被人预订了。 倒是没有诓骗许新月他们。 那军人一听没有上百年的人参,眸中的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很明显是急需上百年的人参。 但上百年的人参正如那卫生员刚才说的, 向来都是有市无价,药店里没有很正常。 没有上百年的人参,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问一下五十年的人参。 “能问一下预定五十年的人参的人是谁吗?” “是我。”回答他的并不是那卫生员, 当然,也不是许新月和许冬至,是一个刚走进药店的人,同样穿着一身军装。 那军人显然和对方认识,都不用回头看, 只是听到对方的声音,眉间便是一蹙。 “你想买我预定的人参?”后来的那军人问。 “不想, 我就问问。”那军人其实是想买的,但他知道对方决计不会卖给他,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争取一个不可能, 还不如再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后来的那军人没想到他会说不想,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丝诧异, 只很快便被他掩了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看似悲天悯人, 实则幸灾乐祸的神情。 “我听说你们家老爷子正等着人参救命,你真不想买?” “我们家老爷子需要的是上百年的人参,你这年份还不够。”虽然给他爷爷看病的老中医说了,实在找不到上百年的人参,有五十年的也行,但还是那句话,他知道对方决计不会卖给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这话,不等后来的那军人反应,他直接迈步离开了。 一旁蹲守的许新月和许冬至见了,赶忙跟了上去。 那军人离开的步伐很快,许新月还好,许冬至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跟上对方后,两人并没有马上跟对方说,他们有上百年的人参,打算等到了一个相对隐蔽一点的地方再说。 结果对方刚出药店门,就打开一辆军用吉普的车门,准备上车。 许新月见了,赶忙上前拦住了他。 “等一下。” “有事?”那军人停下上车的动作,看着她的眼里带了一丝疑惑。 “我们知道哪里有上百年的人参。”晚到了一步的许冬至压低了嗓音说。 “哪里有?”那军人看向他问,语气有些急切。 “他家距离这里有点远,我们可以带你过去。”许冬至说。 “上车。”那军人对他的话,虽然带了怀疑,但他现在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与其到处去问,还不如跟过去看看,没准对方没有骗他呢! 他让上车,许新月和许冬至就上车了,两人都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大一小两个竹筐。 那军人等他们都上车后,才上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具体地址是哪?” “没有具体地址,有上百年的人参的人就是我们,这里人多眼杂,你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我们再跟你做交易。”许冬至把被他用布包着放在背篓里的人参拿出来给他看一眼。 那军人透过车里的后视镜看到他拿出来的人参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开着车子朝前驶去。 一路上三人谁也没有说话,车内安静得有些诡异,一直到车子使进了一个大院。 许新月看到大院入口有军人把守,这才开口问许冬至:“这里是哪?” “看起来像军区大院。”许冬至道。 “是军区大院。”那军人说。 许新月听罢,没再说什么,只是用目光四处打量,直到确定这里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她才停止打量。 刚停止打量,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到了。 “这里是大院里的老中医家,我对人参的年份不太了解,想请他帮忙看一下,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许冬至说,“但交易的时候,我们希望只有你一个人在场。” “为什么?”那军人有些不解。 许冬至没说为什么,他说:“我们有自己的顾虑,希望你能配合。” “好。”只要他们身上带着的是上百年的人参,他不介意单独跟他们交易。 说好后,三人一起进了老中医家。 老中医姓左,是一名退休的军医,医术十分了得,退休后,就住在大院里,偶尔给大院里的人看看病。 许新月他们进左家的时候,左老中医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许新月他们过来,他放下手头上的书,将目光落在那军人身上,道:“追司来了,可是你们家老爷子身体有什么不适?” “不是。”那军人,也就是他口中的追司,沈追司摇头说,“我来,是想请左爷爷帮忙辨认一下人参的年份。” “哦,你找到人参了。”左老爷子正襟危坐,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许新月适时把许冬至背篓里背着的人参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动作十分随意,好像她放的不是百年人参,是一块破布。 虽然百年人参的外面确实包了一块破布。 左老中医是个惜药的人,见她动作这么粗鲁,忍不住皱起眉头,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包裹着人参的破布掀开。 他以为那块破布里的人参就算真有些年份,就许新月刚才的动作来看,保存的也应该不是很好,但让他意外的是,这株人参不仅保存得十分完好,还像是刚刚出土没多久,连上面的叶子都还是新鲜的。 “这人参是你们今天刚挖的?” “是的。”其实是昨天挖的,但许新月为了让它看起来新鲜点,特意用异能给它续了命。 “手法很好。”完全没有损害到哪怕一根根茎,即便让他来挖,也未必能挖得这么完好。 “我是专业的。”许新月一点也不谦虚道。 左老中医想到她刚才放人参时的动作,觉得她挖人参或许是专业的,但对待人参一点也不专业。 “这株人参,无论是从茎、叶 、果实,还是从根来看,都有上百年,是一株百年人参,还是一株品相极好的百年人参。 ” 他这话一出,许新月和许冬至没什么感觉,沈追司却是松了一口气。 “麻烦两位跟我去一趟我家。”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谈交易了。 许新月会了意,直接上手把左老中医小心翼翼掀开的破布粗鲁地盖上。 左老中医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开口道:“你动作小心点。” 许新月挺小心的啊! “弄不坏。”她说。 “我来拿吧!”许冬至也觉得许新月的动作有点粗鲁,虽然他知道许新月不会弄坏人参,但别人不知道。 可惜他一个外表看起来六七岁,实际年龄也才八岁的小孩子,在左老中医眼里比许新月更不靠谱。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7节 “你们俩都别拿,就放在这,有什么事要谈去我书房里谈。” “可以吗?”沈追司问许新月和许冬至。 “可以。”许冬至点头。 然后,三人就去了左老中医的书房。 刚在书房里坐好,沈追司就开门见山道:“除了买人参的钱,你们还有什么条件?” “我们需要给我们的钱找一个合理的出处。”许冬至说。 “比如?”沈追司问。 “比如我和我姐去医院看病的路上,碰巧救了你们家老爷子,你为了感谢我们,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还认了我和我姐当干弟弟和干妹妹。”许冬至道。 沈追司:“……” 沈追司试想了下,如果他们俩真的碰巧救了他们家老爷子,他为了感谢他们,确实可能会给他们一大笔钱,但是认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这完全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前面的可以,后面的不行。” “认我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不行吗?”许冬至问。 “嗯。”沈追司点头。 “没让你真的认我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我们只是想借着你干弟弟和干妹妹的身份来防止我们的钱被别人觊觎。”许冬至说,“我们爹娘都没了,就剩我们姐弟俩,即便我们给我们的钱找了个合理的出处,没有靠山,我们也守不住我们的钱。” “你们完全可以不暴露你们的钱,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觊觎。”眼下正在闹饥荒,他们俩小的小,弱的弱,不让别人知道他们有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靠山这种东西,只能防得住那些单纯贪财的人,防不住那些即将饿死的人。 隔壁省的流民就是一个例子。 有些人为了自己能活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们有必须暴露我们的钱的理由,并且是持续性的,我们不会一下暴露出我们所有的钱,只会暴露出一部分,后续还会再暴露。”许冬至说,“到时候,我们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别人,你为了感谢我们,又给我们送来了一笔钱吧!” 沈追司没有说话,他在想如何在不认他们俩当干弟弟和干妹妹的前提下,帮他们把他们拿出来的所有的钱都合理化。 这个问题,许冬至同样也考虑过。 除了让他假意认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外,他还想了一个备用方案。 见沈追司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就把备用方案说了。 “如果你实在不想假意认我和我姐当干弟弟和干妹妹,那就给我姐安排一个挂名的工作吧!比如照顾你们家老爷子。这样我姐每个月就有工资拿,我们剩下的钱也能合理化。” “如果这还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只能给我们的人参再找一个有缘人……我是说,买家。” 沈追司在认他们俩当干弟弟、妹妹和给许新月安排一份挂名的工作之间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选给你姐安排一个挂名的工作。”他说,“但是,你说的算吗?”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姐弟俩,一直是他这个年幼的弟弟在跟他交流,身为年长的姐姐,许新月全程跟个局外人似的。 “算。”许·局外人·新月说,“我弟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说?”沈追司没忍住问道。 “因为我人狠话不多。”事实是,许冬至跟她吧啦了一路,她基本没记住,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说。 沈追司:“……” 沈追司看不出来她人多狠,但话是真的不多。 “能问一下二位同志怎么称呼吗?” “我叫许冬至,我姐叫许新月。”许冬至抢在许新月之前开口,怕她又把他介绍成许夏至。 “两位许同志好,我叫沈追司。”沈追司也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了,但前提是,你们不能以我,包括我家人的名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否则我将不再兑现我的承诺。” “好。”许冬至点头。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人参的价钱。”沈追司说。 “人参的价钱我们刚才在药店的时候询问药店的卫生员,她说,上百年的人参很难得,真要卖,怎么也得上千块,我们也不要你多的,就要一千块。”许冬至道。 上百年的人参确实难得,向来都是有市无价,卖一千块,说贵,挺贵的,现在普通工人工资,一个月也才小几十块,在地里劳作的农民,更是一年到头都存不上一百块,说不贵,也不贵,主要是看买的人的用途。 沈追司买人参是为了救他爷爷的命,和他爷爷的命比起来,一千块真算不上贵,他自己就能拿出来。 他十六岁从军,到现在已经有七个年头了,在军中的职位不算太低,每年的工资和各种任务奖金加起来有不少,拿出一千块来买人参完全没问题。 “可以。”他说。 “作为感谢,我姐可以帮你们家老爷子看一下病。”许冬至说。 他这话一出,沈追司还没做出反应,许新月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们之前商量的,好像没有这一环。 他们之前商量的,确实没有这一环,这一环是许冬至刚想到的。 “他们家老爷子等着百年人参救命,但百年人参并不是一定能救他们家老爷子的命,需要你亲自去看看,以防万一。”许冬至先把他加这一环的理由和许新月说了,再转而对沈追司道,“我姐的医术不错,让她帮你们家老爷子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他和许新月说的话,沈追司虽然不爱听,但却是事实,百年人参确实并不是一定能救他们家老爷子的命。 不过…… “抱歉,我爷爷身份比较特殊。”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许冬至懂,但他们家老爷子的生死对他们来说挺重要的,万一百年人参没能救得了他们家老爷子,那他们的条件就等同于作废了。 “只是看一眼也不行吗?” “看一眼就能看出我爷爷的病情?”这样的话,怕是连左老中医都不敢说。 “是的。”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但哪怕是她亲口说,沈追司也是不信的。 且不说他和他们姐弟俩才刚认识,还没有建立任何信任,即便是有信任,这样的话,他也是不信的。 “我不信。”他说。 “你左边的肩膀和右边的腹部都有伤,应该伤了有些时日了,腹部的伤口已经快痊愈了,肩膀的比较严重,穿透性伤口,枪伤?”穿透性伤口其实不一定是枪伤,但他是军人,许新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枪伤。 沈追司肩膀的伤口,也确实是枪伤。 他一个月前出任务,肩膀上中了一枪,腹部挨了一刀,腹部的刀伤不算严重,已经快痊愈了,肩膀的枪伤严重一点,现在还裹着绷带。 听许新月准确说出他身上的伤,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许新月的医术很高明,而是,许新月调查过他。 仔细回想一下,他遇见他们姐弟俩的过程似乎有点太巧了,很像是他们提前设定好的圈套,以他迫切需要的百年人参为诱饵,引诱着他一步一步地往他们设定好的圈套里面跳。 最终的目的,应该是他爷爷。 “你们调查过我?” “这种事情还需要调查,你身上的伤,我一眼便能看出来。”许新月说。 “我不信。”沈追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隔着衣服一眼便看出别人身上有没有伤口,甚至连别人身上的伤口的愈合程度和什么造成的都能看出来。 “爱信不信。”许新月懒得解释。 沈追司:“……” 沈追司以为她会狡辩,还想着怎么拆穿她,结果她给他来了句爱信不信,都把他给整不会了。 “那什么……我姐真的能一眼就看出人身上有什么伤。”许冬至弱弱地说,“我知道你不信,换成任何人可能都不会信,但她真的有这个本事。” “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一定要给他们家老爷子看病。”他不让她给他们家老爷子看病,她还不想给他们家老爷子看病。 “我怀疑他怀疑我们俩是间谍,得解释清楚了,不然,会很麻烦。”许冬至说。 “多麻烦?”许新月问。 “我们很可能会被他抓起来。”许冬至道。 “就他?”许新月一脸不屑地看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沈追司。 沈追司:“……” 很好,有被冒犯到。 “间谍都知道,不解释清楚的话,你们真的很可能会被我抓起来。”说着,他还拿出随身携带的手一枪,上膛。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手一枪,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手一枪,对于异能者来说,就跟玩具枪差不多, 构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许新月见沈追司拿出手一枪,还上了膛,非但没觉得害怕,还老神在在地翘起了二郎腿。 许冬至倒是挺怕的, 但他这人演技一流, 只要他想,恐惧什么的, 完全可以不形于色。 “这位同志,有话好好说, 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民,你不能因为我们一个太聪明,一个医术高明就给我们扣上间谍的帽子。” 沈追司当然不会因为他们一个太聪明,一个医术高明就给他们扣上间谍的帽子,但前提是, 他们是真的太聪明和医术高明,不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和调查过他。 “不是我要给你们扣上间谍的帽子, 是你们的行为举止太可疑了。” “就因为我姐准确说中了你身上的伤?”许冬至问。 “不止这一点可疑,你们想看我爷爷也挺可疑的, 甚至是你们会出现在药店也挺可疑的。”沈追司道。 “我们会出现在药店, 是因为我们想卖人参,遇见你, 纯属巧合。我们想看你爷爷, 是因为我们怕人参救不了你爷爷, 导致我们和你谈的条件作废,没有其他目的。我姐能准确说中你身上的伤,是因为她医术高明,有一眼便看出人身上的伤的能力。”许冬至说。 “口说无凭。”沈追司只相信证据。 “你可以去查证。”许冬至道。 “我会去查证,现在……你干什么?别动。”沈追司话说到一半,见许新月把手伸向她放在一旁的竹筐,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 “我饿了。”许新月说着,从竹筐里拿出他们在黑市里买的绿豆饼,旁若无人般的吃起来。 沈追司:“……” 沈追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完全不觉得自己嚣张的许新月,吃完一个觉得有点噎,还问他有水吗? “没有。”这两个字沈追司几乎是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许新月听他说没有,就把绿豆饼收起来,放回竹筐里,再把手伸向许冬至放在一旁的小竹筐。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8节 “你又干什么?”沈追司的语气虽然不由自主地透了几分无奈,但警惕心不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坐在她身旁的许冬至的一举一动他也没放过。 一动不动的许冬至和仿佛患有多动症的许新月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新月从小竹筐里拿了一颗苹果出来,咬了一口,嘎嘣脆。 沈追司:“……” 沈追司忍无可忍。 “你能不能严肃一点?”他手上拿着枪呢!还是上了膛的枪。 “严肃能当饭吃吗?”许新月反问。 沈追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左老中医过来了。 书房的门没关,左老中医一来就看到沈追司拿枪指着坐在他对面的许新月,这画面本该是剑拔弩张的,但…… 左老中医看了眼正在吃苹果的许新月,总觉得这画面用剑拔弩张来形容有点不太合适。 “你们这是……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 “买卖成了,但仁义不在了。”许冬至说。 “买卖成了,仁义怎么会不在?”左老中医不解。 “他不相信我姐一眼便能看出来他身上有什么伤,觉得我们事先调查过他,还怀疑我们是间谍,想对他们家老爷子不利。”许冬至解释。 左老中医听他这话,下意识将目光落在正吃苹果的许新月身上,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能一眼便看出别人身上有什么伤的人。 但她挖人参的技术不错,不排除人不可貌相的可能性。 “小丫头有这本事?” “老爷子的左腿再不治,以后怕是要杵着拐杖度日。”许新月答非所问道。 她这话一出,左老中医脸上的怀疑瞬间被惊诧取代。 他的左腿早年随军的时候中过弹,因为当时的医疗技术有限,有两块弹片留在里面,至今没有取出来。 年轻的时候还好,没太大的感觉,但是这几年,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弹片残留的地方时常隐隐作痛,甚至整只左腿都有点力不从心。 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此事。 也就是说,许新月不可能通过事先调查知道他的情况,只可能是靠眼睛观察。 “把枪收起来吧!小丫头有这本事。”连他的陈年旧伤都能一眼看出来,能看出他身上有什么伤并不奇怪。 他的话,沈追司还是信的。 “抱歉,是我眼拙。多有冒犯,望见谅。” “可以看你爷爷了吗?”许新月问。 沈追司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他还是有点犹豫,主要是他爷爷身份特殊,不能有一点闪失,而他对许新月他们姐弟还不存在信任这种东西,不太敢冒险。 但许新月的医术,是得到左老中医的认可的,他又怕不让她去,会让他爷爷错过一次绝佳的治疗机会。 “让她看看吧!”左老中医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但他们家老爷子的情况并不乐观,即便有上百年的人参,也可能只是吊着命,甚至可能吊不住命。 “好。”沈追司到底还是松了口。 许新月对他的态度挺不满意的,就好像是她求着要给他们家老爷子看病似的。 于是,她小声问许冬至:“我现在要是说我不看了,他会不会和我拼命?” “会。”回答她的人是沈追司,一脸冷漠。 “从来都是别人求着我给他们治疗,你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作为一个战斗人员,她很不喜欢把自己当成医疗兵使,所以,轻易不会给自己人以外的人治疗。 即便是许冬至,她也是在把他当成自己人后,才给他治疗的。 “我道歉,对不起。”沈追司能屈能伸。 “光说道歉有什么用?”对不起能当饭吃吗? “那你想怎么样?”沈追司问。 “想要肉,几斤合适?”许新月转头问许冬至。 “两斤?”许冬至试探性道。 “都不够我自己吃。”许新月嫌弃。 “那就四斤。”许冬至翻了个倍。 四斤勉勉强强,她吃两斤,许冬至和陆白一人一斤。 “就要四斤。”她说。 沈追司:“……” 沈追司突然觉得不久前怀疑他们姐弟俩是间谍的自己多少有点眼瞎。 “成。” 他点头了,许新月和许冬至这才和他一起移步去他家。 左老中医也一起,带着人参。 沈家和左家同在一个大院,离得并不远,走过去也就几分钟。 几人到沈家的时候,沈老太太刚给沈老爷子喂完饭。 见沈追司带着左老中医和两个陌生人过来,她赶忙放下碗,过来招呼。 沈追司介绍她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认识后,就让她忙自己的事情去,不用招呼他们,说许新月他们过来是来看沈老爷子的。 之后,他就带着许新月他们去了沈老爷子的房间。 沈老爷子刚吃完饭,这会儿精神头还不错,见沈追司他们过来,他先跟左老中医打了声招呼,再将目光落在许新月和许冬至身上,问沈追司:“这两位小同志是?” 沈追司先把许新月和许冬至介绍给他认识,然后,说:“许同志的医术不错,我带她来给你看看。” 沈老爷子听他说这话的反应,和他,还有沈老中医最初的反应一样一样的,都是不信。 也不能怪他们不信,主要是许新月的年龄摆在那里。 许新月见他也面露怀疑,转头对许冬至小声说:“四斤肉要少了。” 站在他们身旁的沈追司听得一清二楚。 “不能怪我们不信,主要是你人不可貌相。” “他这话什么意思?”许·文盲·新月问许冬至。 “别问,问了容易暴露你的智商。”许冬至小声道。 许新月:“……” 许新月觉得他这话已经暴露了她的智商。 算了,智商这玩意儿只有实力不济的人才需要,像她实力这么强大的,完全不需要。 “你们家老爷子的五脏看起来都不太行,其中心脏最甚,人参能不能救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沈追司打断了。 “好了,你别说了。”他总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我爷爷现在的情况我们知道,你只要说你有没有办法治好他就行。” “这个我需要跟我弟商量一下才能给你答复。”许新月说。 “商量什么?”沈追司问。 “秘密。”能告诉他,许新月就不用跟许冬至商量了,“不介意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商量一下吧?” “介意。”沈追司说。 “那没法治。”许新月道。 “不介意的话,有办法治吗?”沈追司问。 “这个得等我们商量之后才知道。”许新月说。 “那你们商量。”沈追司道。 “好。”许新月点头,旋即对许冬至道,“去外面说。” “我送你们出去。”沈追司说。 “目送就好,我怕你偷听。”许新月道。 沈追司:“……” 沈追司目送他们去了院子。 他们刚走,沈老爷子便问沈追司:“哪找来的小神医?” “不是我找的他们,是他们找的我,我去药店买人参,他们刚好要卖人参,就主动找的我……”沈追司把他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事情跟他说了,包括许新月一眼便能看出他和左老中医身上有什么伤的事情也说了。 沈老爷子听完,没再说什么,面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许新月到了院子后,先确定周围没人偷听,才问许冬至道:“我该不该治好他?” “怎么治?”许冬至问。 “用异能啊!”许新月说,“我是异能者,不是医生,我只会用异能给人治疗,不会用药。” “不能用异能。”许冬至道。 许新月本来就不是很想给人治疗,听他这话,当下便说:“那就不治。” “不治的话,他会死吗?”许冬至问。 “十之八一九。”许新月道。 “他不能死,特别是在你有能力救他的情况下。”许冬至说,“如果沈追司不知道你能救他爷爷,你没救,他爷爷死了,我们最多只是失去了一个假的靠山,但他知道你能救他爷爷,你却没救,他爷爷死了,他很可能会因此记恨上我们。” “怪我,我不该让你来看他爷爷的。”他当时只想着沈老爷子要是死了,他们和沈追司谈的条件就作废了,却忘了许新月和一般的医生不一样,她给人治病不靠医术和药,靠的是异能。 “直接说谎说治不了不行吗?”许新月问。 “如果一开始你就说你不能治,行,但你和我商量之后,才说你不能治,大概率不行。”许冬至道。 “那怎么办?”许新月从他背着的竹篓里拿了颗苹果出来,边吃边问。 许冬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他看到她正吃着的苹果。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29节 “炸鸡结出来的苹果可以救他吗?” “可以。”许新月点头,“不过,过程比较慢,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大概多久?”许冬至觉得她对慢可能没有什么概念。 “一天吃一颗的话,大概个把月。”许新月道。 “那隔几天吃一颗呢?”许冬至问。 “隔几天吃一颗,时间可能要翻几倍。”许新月说。 “几倍?”许冬至追问。 “不要问我这种会暴露我的智商的问题,谢谢。”许新月微笑着说。 “好的。”许冬至乖巧点头,“那我换一种问法,隔几天吃一颗的话,他会死吗?” “不会。”许新月道,“他的情况和你不同,他的生命力没有持续在流失,导致他没办法活下去的是他日渐衰竭的器官,只要用异能帮他把器官修复好,他的身体就能痊愈。” “我感觉到了恶意。”许冬至说。 “有我在,即便你的身体像个沙漏,也死不了。”许新月道。 “我好像知道你们叶队为什么对你说,你永远可以相信我,就像相信他一样。”许冬至说。 “为什么?”许新月问。 “因为没有你,我会死。”他的命是系在她身上的,他想活着,就永远不会背叛她。 而他,有着非比他人的求生欲。 “懂了。”他们是命运共同体,或者说,她是他的命运共同体。 她懂了,许冬至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言归正传道:“用炸鸡结出来的苹果给他治疗其实也有一定的风险。” 她的异能和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都不该暴露给别人,尤其是像沈家人这种不好掌控的人。 “你觉得沈家人怎么样?我的意思是,沈家人给你的感觉危险吗?” “不危险。”许新月说,“他们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怕他们知道苹果的存在后,会对你不利。”许冬至把他的顾虑说了。 “他们失去的只是一条命,我失去的可是几颗苹果!”许新月道。 许冬至:“……” 好吧,他不该为她担心,应该为沈家人担心,希望他们不要作死,不然,可能真的会死。 “还是和沈追司谈?” “随便。”许新月无所谓,反正不是她谈,“你和他谈。” “行。”许冬至也指望她谈,“那进去吧!” 两人回了屋里,把沈追司从沈老爷子的房间里叫出来。 “谈谈。”许冬至说。 “能治吗?”沈追司问。 “要先谈了才知道能不能治。”许冬至道。 “去我的书房谈吧!”沈追司把他们俩带到他的书房。 到了他的书房,许冬至便道:“我姐和一般的医生不同,她的治疗方式,需要保密。” “你们是想单独给我爷爷治疗吗?”沈追司会错了意,眉头微微蹙起,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他们,哪怕许新月已经向他证明她的医术很高明,但那是他的爷爷,他不敢冒哪怕一丁点危险。 “不是,我们不需要单独给你爷爷治疗,只需要给他开药就行,但我们的药,需要保密。”许冬至解释。 “独门配方?”沈追司问。 “不是独门配方,是这个药只有我们有,别人复制不了。一旦流传出去,很可能会引来其他人的争抢,对我们很不利。”许冬至说,“我们本来不想冒险的,但又怕你觉得我们见死不救,记恨上我们,不得不冒险。” “我可以为你们保密。”沈追司道,“以我军人的名义起誓。” “我们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否则你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许冬至一脸严肃道,“哦,对了,还有你爷爷,希望他也能保密。” “他会的。”他爷爷和他一样,都不是会出卖别人的人,更何况这个别人,还可能是他的救命恩人。 许冬至姑且相信他,因为不相信也没办法,他从被他放在一旁的小竹筐里拿了一颗苹果递给他,说:“吃了它。” “为什么?”沈追司不解,谈着谈着怎么还请他吃上苹果了。 “吃了它,你就知道了。放心,没有毒,我们不会傻到在军区大院里对你下毒。”许冬至道。 沈追司本来挺放心的,听了他这话后,突然就不放心了,但他还是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别说,这苹果的味道真不错,就算有毒……有毒他肯定不吃,他又不是傻子。 苹果挺大的,他花了一分多钟才吃完。 刚吃完,他就听见许冬至问他:“感觉怎么样?” “挺好吃的。”他说。 “不是问你苹果的味道,是问你,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许冬至道。 沈追司本来想说没什么感觉,但话到嘴边,他突然感觉不到他腹部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连肩膀的伤口的疼痛感也缓和了几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不上许新月和许冬至还在场,背过身去,掀开自己的衣角看了眼自己腹部的伤口。 原本应该还要几天才能痊愈的伤口,在他吃了一颗苹果之后,神奇地痊愈了。 肩膀的伤口他没看,因为裹着纱布,看起来不方便,还有就是,腹部的伤口已经足以证明他吃的那颗苹果的神奇之处。 “你们说的药就是苹果?” “对。”许冬至点头,“你爷爷的病只有这苹果能治。” 沈追司刚刚亲身体验过苹果的神奇之处,没有怀疑他这话,但是…… “苹果怎么会有这种效果?”他过去闻所未闻。 “一般的苹果肯定没有这种效果,我们的苹果是特别的,并且,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有。”许冬至说。 “这种苹果……”沈追司想说这种苹果应该上交给国家的,但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力提这样的要求,就换了一种说法,“这种苹果能救很多人。”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救不了很多人, 因为数量有限,且不可复制。”许冬至半真半假道。 “你们怎么知道不可复制?”沈追司问。 “这一点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 我说的不可复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复制,不是我们能力不够,也不是人能解决的。”许冬至说,“如果不是不可复制, 我们早就把苹果上交给国家了, 但是不可复制,这个苹果就只有我们有, 也只能我们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我想你应该懂。这种苹果一旦流传出去,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救命良药,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致命毒药。” “国家会保护好你们的。”如果苹果真的不可复制, 只能他们有,那国家肯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我们只想过平凡的生活, 不想被保护。”许冬至说道。 “拥有这样的苹果,你们的生活注定不平凡。与其孤军奋斗, 还不如把后背交给国家。”沈追司劝道。 “只要苹果不流传出去, 我们就有能力自保,不需要把后背交出去。”许冬至说。 “你们有什么能力自保?只要我背信弃义, 你们甚至连这个大院都出不去。”沈追司不是看不起他们……好吧, 他就是看不起他们, 他们俩小的小,弱的弱,他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有自保能力的。 “谁说我们连这个大院都出不去。”只要许新月想,这个大院她随时可以出去。 “你别说话,无聊就吃点东西。”许冬至有些无奈道。 他们已经暴露太多了,她的能力是他们底牌,如非必要,决计不能再暴露。 “哦。”许新月还算听话,把手伸向他放在一旁的小竹筐,准备再拿一颗苹果吃。 只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小竹筐,许冬至就开口阻止了她。 “别吃苹果,就剩最后一颗了。”他的力气有限,总共就背了四颗炸鸡结的苹果,她已经吃了两颗了,再加上沈追司吃的那颗,现在就剩最后一颗。 “她之前吃的该不会和我刚才吃的是一样的苹果吧?”沈追司抱了一丝侥幸心理问。 “是的。”许冬至点头。 “她也受伤了吗?或者,生病了?”沈追司又抱了一丝侥幸心理问。 “没有,她就是吃着玩。”许冬至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 沈追司从未见过如此暴殄天物之人,从未! “你不是说苹果的数量有限吗?” “是有限,就剩最后一颗了,不信,你自己看。”许冬至把小竹筐往他跟前推了推。 沈追司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确实就剩最后一颗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有限的,你居然给她吃着玩,还吃了两颗。”许新月吃第二颗的时候,虽然是在院子里,但没有在院子里吃完,回屋的时候,还剩几口,他看到了。 “我也不想,但她口渴,你又不给她水喝。”许新月最开始吃苹果,就是因为他不给她水喝。 沈追司:“……” 沈追司要是早知道许新月用来解渴的苹果有这样的功效,别说水了,就是汤,他也给她炖上。 “这一颗是总的最后一颗,还是目前的最后一颗?” “目前的最后一颗。”许冬至说,“你爷爷的身体情况,需要的远不止一颗苹果,但我们目前就这一颗,只能暂时先帮他稳住病情,之后,再慢慢治疗。” “之后,是多久之后?”沈追司问。 “不好说,几天吧!”许冬至没有给出准确的时间。 “隔几天再吃,对我爷爷的身体有影响吗?”沈追司又问。 “你爷爷的身体随着他吃的苹果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好,直至完全康复。”许冬至说。 有他这话,沈追司就放心了。 “刚才那颗苹果,你不该给我吃的,太浪费了。”他身上的伤根本不需要靠苹果来治疗。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0节 “不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苹果的神奇之处,你会信吗?会放心让你爷爷吃吗?”许冬至问他。 沈追司:“……” 沈追司不会。 苹果的功效太匪夷所思了,没有亲身体验过,只凭口诉,是个人都不会信。 “这苹果你们准备怎么卖?” “这苹果我们不卖,给你是人情。”许冬至说。 相比于欠人情,沈追司更喜欢银货两讫,但他们拿出来的苹果确实没办法用金钱去衡量,他爷爷的命同样也没办法用金钱去衡量。 所以,根本不存在银货两讫,只有欠他们人情一种选择。 “多谢。”他说。 “用不着道谢,要还的。”许冬至道。 “怎么还?”沈追司问。 “当好我们的假靠山。”许冬至说。 “我其实可以当你们的真靠山。”沈追司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认真地说,“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放心,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民。”许冬至信誓旦旦道。 “说实话,看起来不太像。”沈追司说。 “我们人不可貌相。”许冬至下意识回道。 一旁的许新月听了,忍不住问道:“这话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 “不好不坏,意思是,不能只根据相貌、外表判断一个人。”许冬至解释。 “哦。”许新月懂了。 “你们父母生你们时候,是不是把智商都给了你?”他们姐弟俩的智商……怎么说呢?两种极端?一个太聪明了,一个不太聪明。 “我姐有实力,不需要智商。”许冬至说。 “是不需要,还是没有?”沈追司问。 许冬至:“……” 许冬至觉得他在作死。 果不其然,不太聪明,但也不傻的许新月,听他这话,当下便把她充满罪恶的小手伸向小竹筐,从里面拿出最后一颗苹果,往自己嘴边送。 沈追司见了,赶忙道:“我错了,你快把苹果放下。”苹果是无辜的。 许新月就是吓吓他,倒没真的想吃,听他说他错了,她便停下咬苹果的动作,目光冰凉地看着他道:“记住,我就算没有智商,也不是你得罪得起的人。” 沈追司记住了,至少在他爷爷痊愈之前,不会忘。 “抱歉,主要是你弟弟太聪明了,我没忍住。”她其实也没有特别傻,主要是许冬至太聪明了,两相对比,过于明显。 “这次只是警告,希望你下次能忍住。”许新月把苹果放回小竹筐里。 沈追司见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颗苹果我现在可以拿给我爷爷吃吗?”放在这里,他总觉得不太放心。 “可以。”许冬至说,“不过,在给他吃之前,你得先让他答应保密。” “好。”沈追司颔首,拿起小竹筐里的苹果,“你们是要和我一起过去,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 许冬至将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寻求她的意见。 许新月想了下,说:“在这里吧!我不是很想动。” “成,那我去去就回。”沈追司没勉强,带着苹果独自去了沈老爷子的房间。 他走后,许冬至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像许新月一样,靠坐在椅背上。 “有人偷听吗?”他低声询问。 “没有。”许新月摇头。 “我觉得苹果的事情还没完。”许冬至道。 “什么意思?”许新月问。 “他之后肯定还会找我们要苹果,我是说,在他爷爷痊愈之后。”许冬至说。 “他爷爷痊愈之后,他还找我们要苹果做什么?”吃着玩吗? “他是军人,军人无时无刻都在面临着伤亡,如果有一天,他的战友受了很严重的伤,医院没办法救治,你觉得他会不会来找我们要苹果?”许冬至问。 许新月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的战友受了很严重的伤,她自己没办法救治,她会不会去请能救他们的人帮忙。 答案是会的,毋庸置疑。 “他会找我们很正常。”她说。 “那我们要不要给?”许冬至又问。 “给吧!”他们叶队说了,救人一命,胜造叽里咕噜。 虽然她不知道叽里咕噜是什么玩意儿,但救人总归没错,反正苹果在沈追司那里已经不是秘密。 “给了就瞒不住了。”许冬至说。 “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许新月狐疑。 “我是说,瞒不住其他人。沈老爷子可以给我们隐瞒,但他危在旦夕的战友却没办法给我们隐瞒。”许冬至说,“医学奇迹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很难不引起重视。一旦引起重视,你的苹果肯定会暴露。” 所以说,一开始就不应该把苹果暴露给别人,尤其是沈追司这种心怀大义,计利天下的军人,他根本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独善其身。 这件事情怪他,是他思虑不周。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事已至此,一味的自责,并不能解决问题,得想办法。 他想办法的时候,许新月在旁边嗑瓜子。 太无聊了。 许冬至:“……” 许冬至挣扎了一下,和她一起嗑。 嗯,打不过就加入。 所以,沈追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百无聊赖,背靠着椅子嗑瓜子的人。 又一次觉得不久前怀疑他们姐弟俩是间谍的自己多少有点眼瞎。 “你们姐弟俩还真的是……”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是什么?”许冬至问。 “没什么。”沈追司摇头,旋即转移话题道:“我爷爷吃完苹果后,说整个人好了不少。” “有效果就好。”许冬至说。 “那之后的苹果……”沈追司的话没有说完,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之后的苹果,我想想。”许冬至想了片刻,说,“我和我姐出来一趟不容易,之后的苹果你去我们大队找我们拿吧!顺便给我们撑撑场面,让我们大队里的人知道,我们是有靠山的。” “时间呢?”沈追司问。 “你有时间的话,就隔个三五天去一趟,没时间的话,也可以十天半个月去一趟,我们给你存着。你爷爷的情况,隔几天吃一颗就能慢慢痊愈。”许冬至道。 “那期间还要服用其他药吗?”沈追司又问。 这个问题,许冬至回答不上来,于是,他将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询问她。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懂药。”许新月一脸无辜道。 许冬至:“……” 好吧,他忘了这茬了。 “我姐只会看病,不会开药,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种事情我自己怎么看着办?”沈追司也不懂药。 许冬至想想也是,又将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问她:“不吃药,只吃苹果能痊愈吗?” “能。”许新月说。 “听到了吗?”许冬至转头问沈追司。 沈追司听到了,但总觉得不太靠谱。 “一边吃药,一边吃苹果,会不会好得更快?”他问。 “不好说。”许新月道,“用对药的话,可能会好得更快,用错药的话,可能起到反效果。” “那人参呢?”沈追司又问。 “人参可以,你可以给他炖人参乌鸡汤喝,那个汤特好喝。”许新月说着,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沈追司听她说可以给沈老爷子炖人参乌鸡汤喝的时候,还以为喝人参乌鸡汤对沈老爷子的病有帮助,结果她又给他来了句,那个汤特好喝,还咽口水。 这汤哪里是对沈老爷子的病有帮助,分明是她自己想喝。 那他到时候炖了,是不是要给她送一点过去? “除了好喝,那个汤就没有其他功效了吗?”沈追司知道自己不该抱侥幸心理的,但他的嘴不听他使唤,非要亲自问一遍。 许新月对人参乌鸡汤的认知,仅限于好喝,但她隐约记得,他们叶队好像说过,这个汤…… “大补。” 百年人参炖乌鸡汤,不用她说,沈追司也知道这个汤大补。 “还有呢?” “说点对他爷爷的病有帮助的话。”许冬至提醒道。 “你爷爷的五脏亏损严重,需要补补。”许新月说。 沈追司就听听,他发现了,许新月的靠谱程度和他们拿出来的苹果成反比。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1节 她说的话,他听听就好,决计不能信。 至于该不该给他爷爷用药…… 这一点,他还是去询问左老中医吧! 在用药方面,左老中医比许新月靠谱多了。 “买人参的钱,我待会儿去银行取给你们。” “还有四斤肉。”许新月提醒。 “少不了你的。”沈追司有些无奈道。 “我们可以用一部分钱和你换票吗?”许冬至问。 “可以。”沈追司点头,“你们想要什么票?” 许冬至想了想,说:“就肉票和粮票吧!其他的,以后有需要的话,再找你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成。”沈追司没什么意见, “不过,我手头上的票并不多,如果你们要得多的话, 我需要时间筹集。” “你有多少就换多少吧!”眼下正在闹饥荒,粮食和肉都供应不足,他们要太多票也没用。 “好。”沈追司颔首。 之后,他就拿上存折和他现有的票,开车带着许新月和许冬至去了银行。 他手头上的票正如他自己所说, 并不多, 换钱的话,也换不了多少, 他索性就用来抵答应给他们的那四斤肉,当然, 只多不少,他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 但许新月却一副他占了大便宜的模样,一路上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只能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智商都给了弟弟, 并且,这个人你得罪不起。 钱和票到手后, 许新月和许冬至没有马上回大队,而是, 在镇上大采购。 他们俩来一趟镇上不容易, 今天有车,还有钱和票, 当然是把镇上有的, 他们想买的都买了。 沈追司全程任劳任怨地给他们当司机兼搬运工, 陪着他们从供销社逛到粮油站,再从粮油站逛到肉联厂。 一路逛下来东西倒是买了不少,但粮食和肉没买到多少。 粮食买的都是细粮,粗粮早就没有了,细粮也没剩多少,许新月他们进去一趟几乎包圆了,肉只买到一斤,还是对方看到他们之中有一个军人,硬抠出来给他们的。 许新月本来就觉得用四斤肉和沈追司换一些票亏大发了,是许冬至跟她说,沈追司给他们的那些票可以买到不止四斤肉,她才没跟他计较,结果就买到了一斤。 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实质的话,沈追司这会儿已经千疮百孔。 沈追司不当家,不知道现在肉这么难买,对上她充斥着怨念的目光后,只能干巴巴地道:“差的那三斤肉,下次去你们家拿苹果的时候,我给你带过去。” “利息。”许新月说。 沈追司“……” 沈追司能怎么办,只能给她再加一斤利息。 “四斤。” 听他说四斤,许新月眼里的怨念这才消散,但想吃肉的心并没有因此得到满足。 “好饿,想吃肉。”她说。 许冬至闻言,刚想说回去让陆白给你做,就听见沈追司问道:“要去国营饭店吗?” “那是什么地方?”许新月问。 沈追司没想到她连国营饭店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神情略微有些错愕,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回答说:“吃饭的地方。” 许新月一听吃饭的地方,几乎想也没想道:“去,速度的。” 肉联厂离国营饭店并不远,沈追司开车载着他们,很快就到了国营饭店外。 还没下车,许新月便道:“我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 “有吗?”沈追司仔细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 许新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车刚停好,她就打开车门下车,快步进了饭店,许冬至紧随其后。 沈追司见他们都进去了,也没再纠结,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饭店。 进了饭店后,他才闻到似有若无的红烧肉的香味,心里不禁暗叹,小丫头不仅能一眼便看出别人身上有什么伤,嗅觉似乎也比常人灵敏。 他走到点菜的地方的时候,许新月已经开始在点菜了。 第一个点的就是红烧肉。 然后,被服务员告知,红烧肉还没出锅,要等。 等红烧肉的耐心,许新月还是有的,前提是,这个红烧肉没有每人限量二两。 听到服务员说红烧肉每人限量二两的时候,许新月的脸有一瞬间是扭曲的。 她就算再文盲也知道二两肉有多少,那是连给她塞牙缝都不配的量。 “我那份也给你吃,我不吃。”许冬至这两天吃了不少肉,倒不馋这二两红烧肉。 许新月被他的话感动到了,但…… “那也才四两肉。”四两肉同样不配给她塞牙缝。 许冬至将目光落在姗姗来迟的沈追司身上,说:“还有他的二两。” 许新月刚想说那也才六两,就听见饭店的服务员道:“军人同志每人限量五两。” 很好,又多了三两。 但是再加上这三两,也才一斤不到。 一斤不到的肉,还是不配给她塞牙缝。 许冬至见她犹不满足,也没有办法,只能道:“等回家再让陆白给你做。”他们家里其实不缺肉,有鸡有兔,现在还多了一斤猪肉。 “想陆白了。”许新月说。 许冬至觉得她想的是陆白做的肉,不是陆白,但他没有说出来,他说:“吃完饭回去就能见到了。” 除了红烧肉限量供应外,其他食物倒是不限量。 但不限量的食物,许新月都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的食物,她连点都不想点,交给许冬至点。 许冬至并没有因为其他食物不限量而点太多,倒不是怕吃不完浪费,他们刚才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还买了两个饭盒,吃不了可以兜着走,主要是怕太招摇了。 眼下正在闹饥荒,不仅乡下的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镇上的人的日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就三个人,点太多的话,很可能会遭人眼红。 他们姐弟俩倒是没什么,沈追司是军人,要时刻注意影响。 不能让老百姓觉得他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当兵的却还可以铺张浪费。 点完菜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现在还没到饭点,大部分的菜都没做好,好了的,只有粗粮做的馒头。 许冬至没点粗粮做的馒头,因为许新月不想吃粗粮,她想吃白米饭,说白米饭和红烧肉最配。 就像炸鸡汉堡配可乐。 后面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白米饭是最先好的,紧接着是许冬至点的两道菜和一道汤,最后才是红烧肉。 其他食物上来的时候,许新月并没有动筷子,一直到红烧肉上来的时候,她才动筷子。 一斤不到的红烧肉和她想象的一样,并不多,块头也不大,许新月数了下,总共十三块。 数完后,她问许冬至:“十三块肉,三个人怎么分?” 许冬至说:“一人四块,还多出来一块。” 许新月听罢,用筷子夹了一块到沈追司碗里,然后,把盘子里剩下的十二块肉平均分成三份,说:“你四块,我四块,陆白四块。” “我不吃,你吃。”许冬至道。 “他一个蹭饭的都吃了,你付钱的怎么能不吃。”许新月看向沈追司说。 刚把她夹到碗里的肉夹起来准备送进嘴里的沈追司听她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把肉往嘴里送,还是该把肉还给她。 这顿饭,他确实是蹭的,因为他没票,想付钱,许冬至不让。 所以,她把肉分成三份,把多出来的一块给他,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原本他就没打算要吃这盘肉,是她主动把肉夹到他碗里,他才夹起来准备吃了的。 但眼下这情况,他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思考无果,他索性直接问了。 “我到底吃不吃?” “吃。”许新月说,“你也吃。”后面这话,她是对许冬至说的。 许冬至听了,倒也没再推辞,他说:“我吃两块,你吃六块。” “可以。”许新月并不觉得吃小孩子的肉是件可耻的事,她只觉得感动。 她这便宜弟弟不错,至少比整天嚷着要当她哥,吃肉的时候却六亲不认的林狗强上千百倍。 六块红烧肉,配着两道菜和一道汤,许新月勉强下了一碗大米饭,之后,她就没再吃的。 她从黑市出来后,嘴巴其实一直没怎么停过,真要说饿,也没多饿,就是馋肉,没有肉,其他的,她吃一点意思一下就行了,又不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 她吃饭的速度很快,甚至不输军人出身的沈追司。 吃完后,她和沈追司一起去了趟车里拿饭盒回来给陆白打包饭菜。 除了那四块红烧肉外,她还另外给陆白打包了一道菜和一份米饭。 打包好的时候,许冬至也差不多吃完了,三人一起离开饭店,驱车回向阳大队。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2节 来的时候,因为许冬至人小腿短走得慢,两人走了个把小时,回去的时候,有车,哪怕车速不快,也十来分钟就到了。 刚好是下工的时间,车子一进大队,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这年头连自行车都是稀罕物,更何况是吉普车。 大队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这些人见了吉普车后,甭管之前是在干什么的,都不约而同地跟着吉普车跑。 有几个眼尖的透过车窗看到车里坐着的许新月和许冬至,还冲着他们喊。 就这样一路浩浩荡荡地到了许家院外。 车子刚停下,就有几个跑得快的围了上来。 见许新月和许冬至从车上下来,他们便七嘴八舌地问他们怎么会坐军人同志的车回来。 许冬至把他之前编好的说辞跟他们说了。 说他和许新月去医院看病的路上,碰巧救了沈老爷子,沈追司为了感谢他们,给他们买了不少东西,还认了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 嗯,沈追司最终还是“认”了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 因为认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比给许新月安排一个挂名的工作更好庇护他们。 钱的事情,许冬至没说。 这种事情并不值得宣扬,等他们盖房子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他的这番说辞,在他们隔壁大队有先例的情况下,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 就算有几个不是很相信他们姐弟俩有这么好运的人,在看到沈追司和沈追司从车上搬下来的各种吃的用的后,也变得深信不疑。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在场的唯一不相信他的说辞的, 大概也就闻声从许家院子里出来的许家人了。 许家人如许新月和许冬至料想的一样,趁着他们姐弟俩去镇上的空当,偷偷溜回了许家。 回到许家后, 他们一家人心都是提着的。 一边等着许新月和许冬至回来,一边又不希望他们姐弟俩回来。 这几天他们一家人过得可以用颠沛流离来形容。 那天早上陈家人来闹过之后,他们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惴惴不安。 最是惜命的李红梅,当即便收拾东西,带着许家富, 准备趁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发难之前, 躲到她娘家去。 许建国见她收拾东西,跟着收拾了他和许家康的东西, 打算跟她一起去她娘家躲躲。 一家人前一天闹的矛盾还没解决,彼此心里都还存着芥蒂, 但到底是一家人,许建国脸皮厚,硬是带着许家康跟着,李红梅也没有不让他们跟着,只是态度很是冷淡。 许老太太见他们都走了, 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独处,但她脸皮再厚, 也不能跟着李红梅回她的娘家,她自己的娘家人又早就死绝了, 只能去同大队的老姐妹家躲躲。 去的时候, 她还自带了粮食,怕对方觉得她是去蹭饭的, 不肯收留她, 用的理由是现成的, 和小儿子一家闹矛盾,被他们寒了心。 粮食她没敢带太多,因为许新月他们看过了,她怕带太多会引起他们不满,就估摸着李红梅他们回来的时间,带了两三天的口粮。 眼下正在闹饥荒,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李红梅的娘家也不例外,她觉得李红梅的娘家人撑死也就收留他们两三天。 李红梅的娘家人也没有让她失望,第二天就把他们撵回来了。 回来后,他们,包括她都不敢回许家,只敢躲在离许家不远的地方偷偷观察,看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还在不在许家。 恰在这个时候,陆白敲开了许家的院门。 陆白此前被许新月硬拉到许家的事情,李红梅他们不在大队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她觉得许新月多半是看上陆白了,才会把他强行掳了去。 至于陆白离开后,为什么还会主动回来…… 这个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跟他们一样,被迫服下了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种子不得不回来。 陆白被许冬至领进院子后,他们没有出来跟着一起进去,也没有离开,打算继续观察。 观察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突然闻见院子里飘出一阵肉香味,那味道比他们闻过的所有肉香味都来得霸道且浓烈。 刚开始他们只觉得这味道实在太香了,把他们的馋虫都勾出来了,直到他们意识到他们家根本没有肉。 他们家没有肉,这肉的味道闻起来又不同于他们过往闻过的任何一种肉的味道。 想到不久前被许冬至领进许家院内的陆白,他们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两个字。 人肉! 这年头人吃人的事情都有,更何况是妖怪吃人。 他们完全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所以,几乎是这个念头一出,他们就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一个陆白不够许新月和许冬至吃。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得知陆白没事,他们才重新鼓起勇气回到许家。 回来的时候,许新月和许冬至恰巧去镇上,不在家。 他们姐弟俩不在家,他们也不敢在家里乱走,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一家人全都待在院子里。 这一待,就是小半天。 就在他们开始幻想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一去不复返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车子的声音。 和大队里大部分人一样,许家人也几乎没见过车,一听到车声,坐得离院门最近的许建国第一时间起身打开了院门。 看到他们家院子外停着一辆车,车上还下来一名军人,许建国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有救了,军人同志来救他们了。 第二反应才是,军人同志能打得过妖怪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他看到许新月和许冬至也从车上下来。 看到他们姐弟俩也从车上下来,许建国就知道他们完了,谁来也救不了他们了。 许家其他人心里的想法和他大同小异,一个个脸上都隐隐透着绝望。 许新月老早就注意到他们一家人的存在了,不过,她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倒是沈追司见他们从许家出来,觉得他们应该是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亲人,就随口问了句:“这几位是?” 他问的是许新月,因为许冬至正在回答大队里的人的问题,没空搭理他。 许新月有空,但不是很想跟他介绍许家人,就说:“无关紧要的人。” “哦。”沈追司看出她不是很待见许家人,很识趣地没再追问,转移话题道,“这些东西要搬哪?” “搬我屋里。”许新月背起竹筐在前面给他带路。 沈追司见了,搬着其他东西跟在她身后。 两人前脚刚进院子,许冬至后脚就撇下大队的人转身追了上去。 他突然想起来许新月的房间里有一棵苹果树。 “等一下。” 听到他的声音,许新月下意识顿住脚步,转身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别搬你屋里,搬我屋里。”许冬至跑到她身边,一边背对着沈追司给她使眼色,一边道,“你屋里不方便。” 许新月虽然没看出来他使的眼色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选择听他的,说:“那就搬你屋里。” 许冬至听罢,当下便领着沈追司去了他现在住的房间。 沈追司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你姐的屋里为什么不方便?” “这还用问为什么,当然是男女有别。”许冬至想也没想道。 沈追司:“……” 沈追司倒是忘了这茬了,但他总觉得许冬至说的不方便,并不是性别上的不方便。 他怀疑许新月的屋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也只是怀疑,没打算深究,因为不管许新月的屋里藏了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就算是他需要的苹果,也不是他该觊觎的。 他们买的东西挺多的,沈追司搬了两趟才搬完。 搬完后,他没有在许家久留,和许新月他们约好了过几天来拿苹果,顺便给他们送肉就走了。 许冬至送他到了院子外,许新月没出去送,她在他们买的那一堆东西里挑拣给陆白买的东西,准备给他送到知青点去。 她挑完东西的时候,许冬至刚好送完沈追司回来。 见他回来了,许新月便道:“我去知青点给陆白送吃的,你解决一下许家人。”说着,她还放出了炸鸡。 炸鸡一出来就熟门熟路地爬上许冬至的肩膀。 “别光给陆白送,给大队长也送点,你等等,我看送什么。”许冬至也在他们买的那一堆东西里挑拣一番,发现送那一斤肉最合适,但他觉得许新月多半不会同意,就说,“要不送几颗苹果?” “可以。”苹果在许新月这里不值钱,所以,她答应得特别爽快,“送几颗?我去我屋里摘。” “你屋里那棵苹果树不是没苹果了。”那棵苹果树上的苹果,他们早上都摘去镇上卖了。 “再催生一下就有了。”许新月说。 “那摘个五颗吧!我再拿点别的。”他们这趟虽然买了不少东西,但能用来送人的并不多,用的就不考虑了,吃的,粮食他们自己也没买到多少,零食倒是挺多种的,但每一种的量都不多,都是按人头买的,他一份,许新月一份,陆白一份。 许新月那一份,他不能动,陆白那一份,许新月已经挑走了,只能把他自己那一份贡献一部分出去。 他把他贡献出去的零食打包好的时候,许新月的苹果也摘完了,摘了不止五颗。 许冬至看着她摘的十几个苹果,弱弱地问:“你连一到五都不会数吗?” “怎么可能。”她跟他们叶队学了一年多的知识,就算没学进去多少,也不至于连一到五都不会数。 “那你怎么摘这么多?”许冬至问。 “你一颗,我一颗,陆白五颗,大队长五颗,总共十二颗。”许新月说。 “这里总共十三颗。”许冬至道。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3节 “哦。”十三颗和十二颗对于许新月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十几颗,“那我两颗。” “行吧!”两颗苹果她完全吃得完,倒也没浪费,就是以后不能让她做十以上的算数,“这些,还有这钱,你一起拿到大队长家给他。大队长家离知青点不远,陆白知道路,你让他陪你过去。” “好。”许新月背上竹筐,拎上他给的竹篮子,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两颗苹果准备走。 许冬至拦住了她,说:“拿一颗就好。”拿着两颗苹果边走边吃,未免太招摇过市了,还有就是,“你屋里有棵苹果树,不能让我和陆白以外的人进来,不然,不好解释。” “你刚才不让沈追司进我屋里,是因为我屋里有一棵苹果树?”许新月问。 “不然呢?”许冬至不答反问。 “男女有别,你亲口说的。”她听到了。 “男女有别也是一点,我们这里对男女大防看得挺重的,在外人面前要注意影响,不然,很容易被安上作风问题。”许冬至跟她科普道。 “跟陆白亲近也不行吗?”许新月皱眉问。 “行,但在外人面前同样要注意影响。”许冬至道。 “懂了。”许新月颔首,“就是不让秀恩爱。”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比较忙,我们这边沦陷了,唯一一个拥有出入证,还是绿码的我成了小伙伴们的希望,差点累死在送粮食的路上。 第34章 陆白下工回到知青点后, 就拿了两颗苹果,一颗吃给胡胜利看,一颗让胡胜利看着他吃。 “你真的不打算分我一颗吗?”胡胜利看着他手中完好的那颗苹果, 就差没把“想吃”二字写在脸上。 陆白什么也没说,直接在完好的那颗苹果上咬了一口。 胡胜利:“……” 其实咬过一口的苹果,他也是能接受的,但他觉得陆白肯定不会给他,就没再浪费唇舌了。 “你不分我吃, 就在你屋里偷偷吃,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这不是折磨人嘛! “我在等我的……人。”好险,差点直接说富婆。 “你的……人?谁?”胡胜利问。 “你很闲?”陆白不答反问。 “不明显吗?”胡胜利看着他手中的苹果, 咬了口自己手中的窝窝头,试图望梅止渴。 陆白没有接他的话茬, 因为他看到了许新月。 只一眼,他便放下手中的苹果,起身来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他说。 “嗯。”许新月笑着回应,“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陆白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她拎着的篮子上,见篮子里放着几颗苹果和一些零嘴,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扬,露出两个酒窝。 许新月忍住伸手戳他的酒窝的冲动, 说:“不是篮子里这些,篮子里这些是要给大队长的, 给你的, 在竹筐里。” 陆白听她这话,也没失望, 先接过她手中拎着的篮子, 再帮她把背上背着的竹筐取下来。 “你要去大队长家吗?”他问。 “等会儿去, 你跟我一起。”许新月说。 “好。”陆白点头应下,领着她进了屋。 屋里,胡胜利正看着被他放在桌子上的两颗残缺的苹果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他们俩走到他跟前,他才缓过神来。 陆白看他这副模样,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道:“你该不会是想趁我出去偷吃我的苹果吧?” “怎么可能。”胡胜利把自己几乎黏在苹果上的目光抠下来,死不承认,“你手上拿着什么?” 陆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先招呼许新月坐,再把手上拎着的篮子和竹筐放在桌子上。 竹筐有点高,胡胜利坐着只能看到篮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见篮子里装着苹果和零嘴,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问陆白:“你昨晚带回来那些苹果也是许同志给你的?” “嗯。”事实就摆在眼前,陆白没再隐瞒,很大方地承认了。 胡胜利知道许新月为什么能从陆白的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了。 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苹果的人,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能比的吗? 换作他是陆白,对方肯定看不上他。 很好,很有自知之明。 就是…… 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苹果的人,真的是他知道的那个许新月吗? 只从外表看的话,挺像的,但从她拿过来的这些吃食看,一点都不像。 这完全不是他知道的那个许新月能拿出来的东西。 他看许新月的时候,许新月正看着陆白,说:“我给你打包了饭,在饭盒里,你看下凉了没,凉了要热一下。” “好。”陆白把她说的饭盒从竹筐里拿出来,还有一点余温。 打开其中一个饭盒看了眼,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白米饭。 已经见过世面的陆白,非常淡定地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又打开另一个饭盒。 另一个饭盒里装的是一些地三鲜和四块红烧肉。 “红烧肉是限量的,每人限量二两,我和夏至弟弟一人吃了几块,给你留了四块。”许新月说。 陆白虽然不当家,但买过肉,二两肉有多少,他还是知道的。 这四块肉一看就不止二两,她和许冬至只有两个人,总共也就四两肉,却给他留了不止二两的肉。 他妈都没有对他这么好。 陆白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红了眼眶。 “我不吃红烧肉,你吃。”他说,“我有地三鲜就够了。” 他虽然也馋肉,但不是一定要吃,有白米饭和地三鲜,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吃过了,我吃了六块,这四块是留给你的。”许新月说。 “你怎么可能吃了六块。”陆白不信。 “夏至弟弟让给我两块,他自己就吃了两块。”许新月解释。 “那也不可能。”陆白还是不信,“你和夏至弟弟只有两个人,总共就能买四两肉,这四块肉就不止二两,你怎么可能吃了六块。” “不止我和夏至弟弟两个人,还有一个人。他是军人,军人每人限量五两。我们仨总共要了九两肉,有十三块,夏至弟弟说……”许新月把他们分肉的过程简单跟他说了。 陆白听完后,关注点并没有放在她口中的军人身上,因为军人在他的认知里是不存在任何威胁性的,他们有铁饭碗和铮铮傲骨,靠自己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会跟他抢富婆。 他的关注点在许冬至给许新月让了两块肉上。 许冬至都给许新月让了两块,他怎么也得让三块。 “我也让给你吃,我让三块。”他说。 “不用让,你自己吃。”许新月摇头拒绝,“这红烧肉的味道挺一般的,没有你做的好吃,我们今天还买了猪肉,明天你给我做红烧肉吃,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好。”陆白毫不犹豫地应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双筷子过来吃饭。” “不用热一下吗?”许新月问。 “不用,还是温的。”陆白道。 “那你去拿吧!”许新月说。 厨房离得不远,陆白很快就拿着筷子回来了。 除了筷子外,他还拿了一个碗。 胡胜利见他拿了个碗过来,以为他要分饭给他吃,整个人瞬间坐得笔直端正,等着投喂。 结果他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然后,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自己吃两口,给许新月喂一口,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你们看不到我吗?”他问。 “看到了。”这么大一个电灯泡杵在那里,他们不想看到他都难。 “那你们不该礼貌地问我吃不吃吗?”他坐在这里,他们好意思自己吃独食。 “我们没有礼貌。”许新月说。 胡胜利:“……” 胡胜利傻了。 这话他要怎么接? 不对,这特么是人说的话吗? “你们怎么可以没有礼貌!” “为什么不可以?”许新月问。 “做人不可以没有礼貌。”胡胜利说。 “哦,那你别把我们当人。”礼貌是不可能礼貌的,饭就那么点,陆白自己都不够吃,还要时不时喂她吃一口。 胡胜利:“……” 胡胜利服了,五体投地。 “饭不分我吃,苹果总可以分我一颗吧?半颗也行。”说着,他将目光落在陆白咬了一口的那颗苹果上。 许新月见了,把那颗苹果拿起来,问陆白:“你咬的?”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4节 “嗯。”陆白点头。 见他点头,许新月直接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对胡胜利道:“他咬过的,不给你吃。” 胡胜利也不想吃陆白咬过的,但这不是没得选嘛! “你要给我整颗的,我也没意见。” “给吗?”许新月问陆白。 “看你。”陆白说。 许新月不缺苹果,见他没反对,就从竹筐里拿了一颗苹果给胡胜利。 胡胜利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她居然给了,愣了一瞬才伸手接过,然后,飞快地咬了一口,生怕她反悔。 苹果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不枉他为之付出这么多努力。 “你这苹果哪来的?”他记得苹果好像不是这个季节成熟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许新月不答反问。 胡胜利没听过这句话,但他能听出她这话的言外之意。 “好的,我不问。” 他不问了后,厅里就只剩下三人吃东西的声音。 许新月吃完一颗苹果的时候,陆白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见他面前的饭盒见底了,许新月便问他:“吃饱了吗?没吃饱还有别的。我们今天买了不少零嘴,我一样给你拿了一些过来,有些我觉得挺好吃的,有些味道一般,你都尝尝看,喜欢吃什么跟我说,我下次还给你带。” “好,我先去把饭盒洗了,洗完,再过来看要吃什么。”陆白其实已经吃饱了,但他许久没吃零嘴,有点馋了。 他走后,胡胜利没忍住问了许新月一句,“你真的是许家的许新月吗?” 许新月闻言,下意识眯了眯眼,眼缝里闪过危险的锋芒。 她以为胡胜利看出她不是原本的许新月,但她也没有傻到直接承认,还算镇定地反问道:“我不是许家的许新月,我是谁家的?陆白家的吗?” 胡胜利:“……” 胡胜利感觉自己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 “我记得你们家的日子好像挺拮据的。” “什么意思?”许·文盲·新月不懂什么是拮据。 胡胜利不知道她不懂“拮据”的意思,误以为她是在质疑他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就……我听大队里的人说,你爸妈都没了,你们家的日子过得挺拮据的。” “拮据是什么意思?”许·文盲·新月问。 “你不知道拮据是什么意思?”胡胜利一脸惊讶。 “我该知道拮据是什么意思吗?”许新月疑惑。 “你们在聊什么?”陆白洗完饭盒过来,见他们俩,一个一脸惊讶,一个一脸疑惑,有点好奇他们在聊什么。 “她不知道什么是拮据。”胡胜利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还是难掩惊讶。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很奇怪吗?”陆白面露疑惑。 许新月可是富婆, 富婆不知道什么是拮据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他喜欢的人连拮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他居然不觉得奇怪。 “不奇怪。”陆白说。 “所以,拮据到底是什么意思?”许新月问。 “穷。”陆白言简意赅道。 “哦。”许新月懂了, “我不穷。”她刚卖了人参,有很多钱。 胡胜利看得出来她不穷,也正因为看得出来她不穷,他才觉得奇怪。 他知道的许新月,家里是很穷的, 穷到只需二十斤粮食就差点能买到她, 但眼前这个许新月却像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二十斤粮食的人。 这样贫富差距明显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他想不通,只能问了。 “你们家之前明明很穷, 为什么突然富起来了?” “因为我和我弟去医院看病的路上,碰巧救了个老爷子, 老爷子的家人为了感谢我们,给我们买了不少东西,还认了我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许新月把许冬至编的那套说辞跟他说了。 胡胜利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不啊!”许新月不信,“但这是事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们确实救了沈老爷子,沈追司也确实因为他们救了沈老爷子给了他们报酬, 还认了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 胡胜利还是不信,问一旁正在吃苹果的陆白:“你信吗?” “信啊!”陆白不假思索道。 “她自己都不信, 你居然信了。”胡胜利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她说的, 我都信。”作为一个软饭男,他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富婆, 哪怕明知道他的富婆在说谎, 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质疑她。 胡胜利:“……” 胡胜利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陆白。 他以前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这人性格孤僻, 不善与人交际,这特么哪里是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际,分明就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暴露本性,愿意去交际的人。 就他对许新月这态度,换作他是许新月,也对他死心塌地。 “不说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才怪! 他超级无敌巨想知道,但他眼前这对狗男女只顾着秀恩爱,不告诉他。 “说了,是你自己不信。”许新月懒得跟他吧啦,站起身在竹筐里翻找一番,从里面拿了一串她用油纸包着的冰糖葫芦出来递给陆白说,“这个好吃。” 冰糖葫芦陆白吃过,酸酸甜甜的,确实好吃,他也很爱吃,但吃的次数并不多,尤其是长大了后。 拆开外面包着的油纸,咬了一口,味道似乎比他过往吃过的任何一串都还要甜,不知道是他太久没吃了,忘了之前吃的具体有多甜,还是因为这是他的富婆给他的,所以,格外的甜。 “你也吃。”他把他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递到许新月嘴边。 许新月没跟他客气,把他咬了一口那颗吃了。 胡胜利:“……” 一定是他不够亮,所以,他们俩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他的存在。 “你们俩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们俩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许新月不解。 “我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你们好意思吃独食吗?”胡胜利愤愤不平道。 许新月想说好意思,但还没等她开口,胡胜利就又道:“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胡胜利差点忘了她是一个宁愿不当人,也不愿意和他分享吃食的人,幸好及时想起来了,不然,就自取其辱了。 他不想听,许新月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继续在竹筐里翻找,很快又从里面拿出了云片糕。 “这个也好吃。”她取下一片云片糕喂到陆白嘴边。 不同于冰糖葫芦的酸酸甜甜,云片糕的味道清甜细腻,吃在嘴里也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陆白说。 “我也觉得好吃。”许新月把她觉得好吃的,都给他喂了点,让他先尝尝味,她觉得一般的,她也喂,不过,是放在后面。 等她喂完所有种类的时候,陆白的嘴瘾已经过得差不多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胡胜利,也望梅止渴地吃完他的窝窝头。 见许新月停止投喂,他仍不死心地问了句:“你们真不打算分我一点吃的吗?” “分吗?”许新月问陆白。 陆白犹豫了下,分了胡胜利一点瓜子。 胡胜利:“……” 算了,瓜子再小也是零嘴。 分完瓜子给他,陆白就把剩下的零嘴拿到他屋里。 胡胜利见他只拿了竹筐里的零嘴,没拿篮子里的,整个人瞬间又支棱起来,一脸期待地问许新月:“这些该不会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新月就开口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会,这些是给大队长的。” 他这话一出,胡胜利整个人瞬间又蔫了。 “他怎么了?”陆白出来见他整个人蔫头耷脑的,随口问了许新月一句。 “幻想破灭了。”许新月说。 陆白没问她什么幻想,他直接对胡胜利说:“做人一定要认清现实,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再见……不对,不见。”胡胜利不想再看到这对一点同志爱都没有的狗男女了。 陆白也不是很想看见他这个五百瓦的电灯泡,直接拎着篮子和许新月一起离开了知青点。 出了知青点,他才问许新月:“你这是去给大队长送礼吗?” “不是送礼,是还钱,顺便答谢。”许新月说,“我和夏至弟弟早上去开介绍信的时候,骗大队长说,我们是去镇上看病的。他没有怀疑,还把身上的钱给我们应急。我这趟去,主要是还钱给他,顺便答谢。” “你刚才和胡同志说的那些,有几层是真的?”陆白又问。 “半真半假,但经得起查证。”许新月把他们到镇上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5节 陆白听完后,眉头不由地微微蹙起。 他始终觉得苹果是一个隐患,无论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还是不带有治疗效果的。 反季节水果本身就极其罕见,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出现在乡下地方还好,这里的人大多没怎么见过世面,只会觉得这水果稀罕,不会去深究它的存在是否合理。 但到了镇上就不一样。 镇上能吃得起苹果的,那必然不是普通人家。 这些人家里就算不是每一个都见多识广,至少也有那么一两个。 一旦有那么一两个人发现苹果的存在并不合理,把这件事情上报上去,引起上面的人重视,那作为贩卖苹果的源头,许新月他们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他们把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给了沈老爷子和沈追司,还把沈追司带到家里。 陆白虽然不是军人,但他爸曾经是军人,他了解他爸,也一定程度上了解军人。 对于军人来说,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为了国家和人民,沈老爷子和沈追司决计不会向上隐瞒有这样一味救命良药的存在,上报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时间,可能就在沈老爷子康复后。 “你有没有想过把苹果上交给国家?”他问。 “没想过。”许新月不假思索道。 她生来就在荒野,对国家完全没有概念,也不是个无私奉献的性格,最关键的是…… “炸鸡和我绑定了灵魂契约,相当于我身体的一部分,没办法上交。” “炸鸡?是什么?”他们不是在说苹果吗? “炸鸡是我给我的契约植物取的名字。”许新月说,“我的契约植物是一棵变异苹果树,只有变异苹果树长出来的苹果才带有治疗效果。” 她这话信息量太大了,陆白听完后,整个人有点方。 过了片刻,他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询问她关于契约植物和变异苹果树的事。 许新月没有隐瞒,把她曾经和许冬至科普的那些,又跟他科普了一遍。 因为没有亲眼所见,他接受起来其实比许冬至要困难很多,但他坚信他的富婆是不会骗他的,哪怕这件事再怎么匪夷所思。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的富婆骗他了,那肯定也有她的理由。 只要这个理由不会让他丢了饭碗,无论它是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富婆,信任他的富婆。 这是他作为一个软饭男的基本素养,也是他妈给他上的第一课,他一直铭记于心。 “沈老爷子现在其实是在拿自己的身体试药,等他的病好了,确定你给的苹果真的是一味救命良药,肯定会上报给国家,这是他们身为军人的职责和使命,高于一切,永不背弃。” “到时候,国家的人肯定会找上你,他们不会强制要求你把苹果上交给国家,但会寻求你的帮助。” “当然,帮不帮,帮多少,这是你的权力,国家并不会为难你,但个人会不会为难你不好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的苹果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肯定有很多人会觊觎。” “这些人一个一个来,可能会危及到你的生命安全,联合起来,可能会强制要求你把苹果上交给国家。” “你要有心理准备,也要提前想好应对的办法,苹果已经流传出去了,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 许·脑子近乎百分百全新·文盲月:“……” 说实话,她甚至都没太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就像许冬至每次说的,她也不是每句都能听明白。 这种时候,她大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偶尔一两个留在她脑子里的,她不懂就会问。 比如沈追司之前说的“人不可貌相”和胡胜利刚才说的“拮据”。 “这些话,你明天中午去给我做红烧肉的时候,再跟夏至弟弟说一遍,我们家负责动脑子的是他,我主要负责动手。” “我负责洗衣做饭。”陆白暗戳戳地把自己也算进他们家。 他不知道的是,许新月老早就把他当成他们家的一员。 要不是把他当成他们家的一员,她也不会对他坦诚相待。 她虽然不擅长那些弯弯绕绕,但也不傻,知道面对什么人的时候,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可以,分工明确。” 陆白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他没有说出来,怕说多了,许新月会发现他暗戳戳把自己也算进他们家。 两人一路有意避开大队里的人,边说边走,没过多久就到了大队长家。 到的时候,大队长家就他和他媳妇在。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陈山刚从地里忙完回来, 正坐在院子里休息,他媳妇则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见他们俩过来,陈山有些惊讶道:“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我让他陪我过来的。”许新月轻描淡写道。 陈山听罢, 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关于他们俩的传闻,他这两天也有听过几耳,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以讹传讹,压根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在他看来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 不但有了交集,关系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多问,只能憋着。 “你们过来找我什么事?”不会是许家人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 来找他主持公道的吧? 嗯,陆白手里还拎着个篮子,像是请他帮忙的礼,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些什么许新月,直接把许冬至给她的钱, 连带着陆白手里拎着的篮子一起递给他,说:“这是你上午借给我们的钱, 我们没用上拿过来还给你,这是谢礼, 谢谢你借钱给我们。” 她这话一出, 陈山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是扭曲的,仿佛在说, 我裤子都脱了, 你居然给我看这个, 连她递到他跟前的东西都忘了接。 许新月等了几秒,不见他伸手接东西,一脸疑惑地喊了声:“叔?” 她其实更想喊大队长,但她出门的时候,许冬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喊他叔,不能喊他大队长。 听她喊叔,陈山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道:“没多少钱,你们姐弟俩留着用,不用还,谢礼……” 说到谢礼,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在许新月递给他的篮子里看到了几颗红彤彤的苹果和一些零嘴。 这会儿天色已经有点暗了,篮子在陆白手中的时候,他并没有看清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以为最多就是一些野菜,连粗粮他都不敢想,没想到居然是苹果和零嘴。 眼下正在闹饥荒,大队里的人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根本没人有闲钱买零嘴,就算有,这个人也决计不可能是许新月,更别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苹果。 所以,这些东西是陆白买的? 还没等他问出心中疑惑,许新月就自己给他解惑了,她说:“谢礼是我和夏……冬至在军区的干哥哥给买的。” “你和冬子什么时候在军区有个干哥哥?”陈山一脸惊讶。 “就今天。”许新月把许冬至编的那套说辞跟他说了。 这种事情虽然他们隔壁大队有过先例,但没有亲眼所见,陈山还是不太信。 恰在这个时候,他在外面野的两个儿子回来了。 他大儿子人还没跑进院子,声音先到了。 “爹,爹,冬子和他姐在镇上认了一个军人当哥哥,那军人开着一辆很大的车子送他们回来,老气派了。” “还给他们买了好多好吃的。”他小儿子在后面补充。 进了院子后,兄弟俩才发现许新月和陆白的存在,微怔过后,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们打招呼。 “大丫姐、陆知青。” 刚打完招呼,两人就被陈山打发去厨房给他们娘帮忙。 待他们兄弟俩走后,陈山才将目光重新落在许新月身上,问:“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许新月点头。 “也好。”陈山说,“有这样一门干亲在,你奶他们应该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 “这些吃食是你们干哥哥买给你们的,你们留着慢慢吃,叔就不收了,钱也是,没多少,你们留着,看是要应急,还是要买点粮食。” 说到粮食,陈山就忍不住面露愁容。 许新月并不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看不出来他在为粮食的事情犯愁,但猜得出来。 她早上去找他开介绍信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事后,许冬至和她提了一嘴说救济粮一直下不来,大队里有些人家已经快吃不上饭了,他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眼下他又是这副模样,还提到了粮食,很明显是在为粮食的事情犯愁。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今天在大院的时候,偶然听到一个军人说,这场饥荒还会持续很久,救济粮有很大的可能下不来,你最好想想别的办法。” 她并不在乎大队里的人的死活,之所以跟他说这些,是因为他们叶队教过她一个道理,叫什么木什么林的,挺长一段话,她没记住,只记得大概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做人要低调,不能太突出了,不然,必将遭人指责和嫉妒,甚至群起攻之。 就像枪打出头鸟一样,她想在这个地方安身立命,就不能成为这个地方所有人心目中的靶子。 她得和他们一起吃饱,或者,挨饿,不能自己吃饱,让他们都饿死。 “你说真的?”陈山心里其实早有预料,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我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你。”许新月说,“你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别到时候求助无门,难以生存。” “我知道了。”陈山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饥荒再持续一两年,他们大队的人像他们隔壁省的人那样饿到吃树皮,吃草根,吃观音土,甚至是吃人,或者,活活饿死。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他的眼眶就涌上一股热意,微微泛红。 所幸他的肤色不像陆白那么白,眼眶红了也看不出来。 “那我们先回去了。”许新月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好。”陈山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饥荒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连许新月临走的时候,把她带过来的谢礼和钱留下,他都没发现。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6节 一直到他媳妇从他两个儿子口中得知许新月和陆白过来,倒了两杯水出来想招待他们,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了,问他,他才发现许新月临走的时候,把她带过来的谢礼和钱都留下了。 他想还回去,又觉得已经留下了,再还回去,有点没意思,犹豫再三后,他到底还是留下。 当然,他也不会白留下,以后会再找机会还回去,这样也算是有来有往。 许新月他们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白不放心许新月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就没有回知青点,先送她回许家。 路上,他问许新月:“这场饥荒持续对你有影响吗?” “有的。”许新月说,“如果我身边的人都在饿肚子,那我就不能自己吃饱,不然,我很可能会成为种什么地?” “种什么地?”陆白一脸懵逼。 “一个成语,我想不起来了。”许·脑子近乎百分百全新·文盲月说。 陆白结合她话的内容和她说的两个字,猜测道:“众矢之的?” “什么意思?”许新月问。 “大家攻击的对象。”陆白解释。 “没错。”许新月点头,“是叫种屎之地。”就是种屎之地为什么是大家攻击的对象的意思,她有点想不通,但她也没深究,因为深究了,她大概率也还会忘了。 “确实。”陆白赞同道,“就像枪打出头鸟一样,你太过突出了,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许新月说,“所以,不能我自己吃饱,得所有人都吃饱。” “这很难。”饥荒年里,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想吃饱,还是所有人都吃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所有人都饿不死呢?”许新月问。 “也很难。”陆白说,“我们这边算还好,隔壁省有些地方早在去年冬天就扛不住了,有饿死的,也有冻死的。” “那我们大队的人都饿不死呢?”许新月缩小一下范围。 “这个相对简单一点,但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陆白说,“我们大队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想要所有人都不饿死,需要的粮食也挺多的。” “这些粮食从哪来是个问题,国家不可能厚此薄彼,个人又拿不出来这么多人的口粮,只能靠大队自己。” “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大队自己很明显解决不了自己的口粮问题,不然,也不会一个个都盼着救济粮。” “这么多人是多少人?”许新月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得问大队长。”陆白说。 “大概呢?”许新月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 “一个大队有四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有个一二百人不等,加起来大概大几百吧!”陆白道。 “大几百人的口粮都解决不了?”许新月震惊脸。 “很奇怪吗?”陆白问,“我连自己的口粮都解决不了。”从下乡之后到遇见她之前,他几乎每天都在饿肚子。 “这里的土地没有受到辐射污染,大几百个人的口粮,只要一个植物系异能者就能轻松搞定。”许新月说。 “那是什么?”陆白一脸疑惑。 “什么什么?”许新月同样一脸疑惑。 “植物系异能者是什么?”陆白重新问。 许新月听他这话,第一反应是,他居然连植物系异能者都不知道,第二反应才是,这里没有辐射污染,也没有异能者,她只是个例。 “我忘了你们这里也没有异能者。” 她这话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陆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划重点。 “我们这里?也?异能者?”嗯,他把他划的重点都说了。 许新月听完,说实话,有点懵。 过了片刻,她才选择其中一个回答道:“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哦。”陆白以为她说的这里指的是这个大队, 还问她,“那你是哪里人?” “我来自一百多年后。”许新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陆白:“???” 陆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来自哪?” “我来自一百多年后。”许新月重复道。 “你认真的?”陆白问。 “嗯。”许新月点头,“你不信吗?” “你认真的, 我就信。”陆白说。 “我认真的。”许新月认真地说,“我来自2145年,末世一百年后。” 2145年,陆白知道,距今一百多年后, 但末世是什么, 他不知道。 “末世是什么?”他问。 许新月没有隐瞒,把什么是末世, 连带末世的时间和导致末世的原因一起和他说了,说完, 还简单跟他介绍了下因为辐射发生异变的人类和动、植物,也就是异能者和变异动、植物。 陆白听完后,被震惊得嘴巴微张,久久没能闭合。 过了半晌,他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 说:“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的。不对,你不该告诉任何人这些。”说着, 他还四下看了几眼,生怕她刚才说的那些被他以外的人听见。 “放心, 这附近没人。”许新月说,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你, 很高兴, 你也相信我。” 他们叶队说过,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她信任他,也希望他能信任她。 “我也很高兴,你相信我。”陆白笑着说,“但这些,你真的不该告诉任何人,一旦有人背叛你,或者,你说的时候,不小心被别人听见了,都可能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我只告诉你和夏至弟弟,我相信你们不会背叛我,也不怕你们背叛我,因为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许新月自信道,“至于不小心被别人听见,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异能者的六感远高于普通人,周围有没有人,我一清二楚,不可能不小心被人听去。”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小心没大错。如非万不得已,这些最好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他能保证自己决计不会背叛她,许冬至要依附她生活,短期之内,应该也不会背叛她,别人就不好说了。 “好。”许新月会告诉他和许冬至,信任他们其实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瞒不住,与其偷偷摸摸,连身边的人都要处处提防,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顺便看看他们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值得她信任。 如果他们如她所想的那般,值得她信任,那她决计不会辜负他们的信任,反之,她就弄死他们,自己到深山老林去生活。 对于一个植物系异能者来说,在深山老林里生活远比在人类聚集的地方生活要舒适很多。 要不是考虑到许冬至和陆白身为普通人,不适合在对他们来说危机四伏的深山老林生活,她老早就带着他们进深山。 到了许家的院子外后,陆白没有陪许新月一起进去,在院子外和她道完别,就直接回知青点。 许新月站在院子外目送他走远,才转身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就见许老太太他们几个像鹌鹑似地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冬至则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百无聊赖地逗着炸鸡。 见她回来了,他马上站起身来说:“你回来了。” “嗯。”许新月对他微点了下头,问,“和他们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许冬至道,“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打扰我们。” “应该?”许新月眯了眯眼,看向许老太太他们的目光暗含杀意。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就点着一盏煤油灯,光线不是很好,许老太太他们离她有段距离并不能看清楚她的眼神,但当她看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觉得后脊梁骨发寒,就像是被什么毒蛇猛兽盯上了一般。 “一定。”求生欲爆表的李红梅颤抖着开口,“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再打扰你们。” “是的,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再打扰你们。”许老太太他们几个纷纷附和。 得了满意的答案,许新月这才收回看向他们的目光,让许冬至到她的屋里去。 到了她的屋里,两人一边分吃零嘴,一边交换信息,聊了大半个小时,才各自休息。 早上,许新月起来的时候,许家人已经不在了。 听许冬至说,他们一早就离开家,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前所未有的积极。 许新月对他们的去向不是很关心,只要他们别发出声响扰她清梦,更别跑到她跟前触她霉头就行。 简单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后,许新月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嗑瓜子,许冬至则坐在她身旁看书。 见她无聊,许冬至问她:“需不需要我教你认字?” “不需要。”许新月丑拒。 “认点字对你有好处。”许冬至说道。 “类似的话,我们叶队没跟我说一千遍,也说了几百遍了,你看我像是能听进去的样子吗?”许新月问。 她要是能听进去,许冬至就不用跟她说类似的话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认字?” “不喜欢一件事情需要理由吗?”许新月皱眉问。 许冬至想了下,好像不需要。 “那我自己看书。” “看吧!”许新月继续嗑瓜子。 陆白中午下工后,没有回知青点,直接来了许家。 一来就开始着手做饭,可以说非常自觉。 中午吃的是白米饭,红烧肉,野鸡汤,还有炒黄瓜。 黄瓜是在院子里摘的。 许家的院子里种了几棵黄瓜,已经开始结果了,但距离成熟还要个把月,他们吃的,是许新月直接用异能催熟的。 这是陆白第一次见许新月用异能,不可谓不神奇。 亲眼见识到异能的神奇后,他才真正理解许新月昨天说的那句,大几百个人的口粮,只要一个植物系异能者就能轻松搞定。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7节 如果其他作物也能像黄瓜一样顷刻间就长成,那大几百个人的口粮确实不难搞定。 就是她这个异能轻易不能暴露。 许家只有一口锅,他们中午这顿又是汤,又是饭,又是红烧肉,又是炒黄瓜,废了不少时间。 好在许新月和许冬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陆白下午虽然要上工,但他吃了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不需要休息,时间也挺充足的。 吃饭的时候,陆白把他昨天去大队长家的路上和许新月说的那些话,又跟许冬至说了一遍。 许冬至听完后,碗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 “这件事情怪我,是我思虑不周。” 他人虽然聪明,但年龄和成长环境摆在那里,有些事情他根本无从得知,也没办法去了解,导致格局不够大,也缺了些远见。 从带许新月去黑市卖苹果到让许新月给沈老爷子看病,再到让许新月用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救沈老爷子,再到带沈追司来他们家,一步错,步步错。 “你虽然思虑不周,但你救了沈老爷子。”陆白说,“懂得独善其身没有错,救人一命更没有错。” 和在末世出生,长在荒野的许新月不同,他们生在新华国,长在红旗下,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救人一命没有错,为了独善其身,见死不救才是错的。 “事已至此,我们……不对,你只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行,不用考虑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为什么是我,不是我们?”许冬至问。 “因为我们家负责动脑子的是你,我负责的是洗衣做饭,月牙负责的是动手。”陆白说道。 “对。”沉迷红烧肉无法自拔,完全在状态外的许新月抽空附和了一声。 刚附和完,她就意识到哪里不对,抬头看向陆白,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月牙啊!有什么问题吗?”陆白面露不解。 “为什么叫我月牙?”许新月又问。 “新月不就是月牙。”他私下了解过她的名字,知道她名字是哪两个字,“你不喜欢我叫你月牙吗?”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叫我月牙。”月牙是他们叶队给她取的小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叫她的,当时,她也问了他,为什么叫她月牙,他用的理由和陆白此时用的理由是一样的。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新月就是月牙的意思。 “我觉得叫月牙更亲切一点,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叫你新月。”陆白道。 “没有不喜欢,你就叫我月牙。”她挺喜欢她亲近的人管她叫月牙的,在末世的时候,他们战队的人就都管她叫月牙。 原以为到了这里,就不会再有人这样喊她了,没想到陆白也这样喊她,用的理由还和他们叶队当时用的一样,让她听了,有种她还在末世的错觉。 虽然知道是错觉,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他管她叫月牙。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许冬至没有参与,他正苦哈哈地在想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连饭都顾不上吃。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章程来。 事实上,从意识到自己思虑不周开始,他就在想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想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特别是听了陆白说的那些话后。 如果陆白说的没有错的话,那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把后背交给国家,寻求国家的庇佑,一条是独自面对所有觊觎苹果的人。 这两条路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是他们最开始想走的。 作者有话说: 我:“电脑,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码字。手机还小,我得陪它玩游戏。” 电脑:“你在想屁吃。” 第38章 一想到要被迫走上一条他们原本不想走的路, 他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他叹气,陆白停下吃饭的动作,问他:“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不是想不到, 是想到了,但都不是我们想要的。”许冬至说,“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那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是把后背交给国家,也就是把苹果上交给国家, 寻求国家的庇护。” 他刚说完第一条, 还没来得及说第二条,第一条就被许新月否决了。 “苹果不可能上交给国家。”许新月说。 “那就只能选第二条。”许冬至道, “第二条是独自面对所有觊觎苹果的人。” “可以。”许新月点头。 见她点头,许冬至思忖了片刻, 才开始给她分析选择这一条路,他们将来所要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正如陆白所说,苹果的价值不可估量,一旦流传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觊觎。” “这些人或是看中苹果的价值, 妄图从中牟利,或是病入膏肓, 急需苹果救命,或是想要你造福人民, 包括他们, 或是单纯眼红你,见不得你独自拥有苹果……” “总之, 他们一个一个来, 就算不能危及你的生命安全, 也能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联合起来,就算不能强制要求你把苹果上交给国家,也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还有一点,陆白没说,我补充。” “你很强,但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我和陆白,我们是你的软肋。别人对付你的时候,不一定会直接对付你,也可能用我和陆白威胁你。” “综上所述,选择这一条路,在我看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说了很多,前面的,许新月没有听进去多少,但最后一句她听进去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她问。 “有,我说的第一条。”许冬至说道。 “苹果不可能上交给国家。”许新月还是那句话。 苹果是她的契约植物的产物,她的契约植物和她是不可分的,把苹果上交给国家,等同于连带她也一起上交给国家。 “我知道。”许冬至知道苹果不可能上交给国家,“但可以提供给国家,就像提供给沈老爷子一样。” “国家能同意?”许新月问。 “能。”许冬至说,“苹果属于你个人所有,也只有你能让它产出,提供和上交对于国家而言其实没什么区别。” “还有就是,你的苹果虽然是一味救命良药,但数量有限,没办法批量生产,这就意味着它只能救少部分人的命,没办法救大部分人的命,就像百年人参。” “百年人参能救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百年人参救命,你的苹果也一样。” “无论是怎样神奇的药,只要它没办法批量生产,让大部分人都能用上,那它在国家那里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至少不会让国家为此大动干戈。” “当然,该觊觎它的人还是会觊觎。” “这些人国家会帮我们解决,就算有几个漏网之鱼,对你也造不成太大的影响,这就是选择这条路的好处。” “坏处也有,只是相比于坏处,好处要更大一点。” 如果这一条路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那他们一开始就走了,不会等到现在二选一。 “除了以上这两条路外,我其实还想到了一条路,但这一条路不一定行得通。” “说来听听。”许新月道。 “我们一开始就和沈追司说了,苹果数量有限,且不可复制,这个数量有限是多有限,沈追司和沈老爷子无从得知,是我们说的算。” “如果我们在沈老爷子彻底康复之前,或者在他们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之前骗他们说苹果没有了,那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当然,前提是他们相信我们。”许冬至说。 “你觉得他们会信吗?”许新月问。 “我觉得大概率不会。”许冬至如是道,“所以,我说这一条路不一定行得通。” “可以先试试。”许新月说。 “断了苹果对沈老爷子的身体影响大吗?会不会危及他的生命?”许冬至问。 “这得看什么时候断。”许新月道。 “什么时候断不会危及他的生命?”许冬至又问。 “没试过不知道,得看过他的身体情况才知道。”许新月说。 “那接下来沈追司来拿苹果的时候,我们都跟他一起去看看,确定不会危及他的生命,我们再断了。”许冬至道。 “可以。”许新月点头。 “我说的等沈老爷子的病好了,肯定会上报给国家,这个病好了,不是他们最早什么时候会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是最晚。” “他很可能在他身体有所好转后,就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陆白提醒道。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许冬至说,“好转的时间不可能比可以断药的时间早,也就是说,在我们给他断药之前,他很可能已经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了。” “可以一次性给个大概数量,然后,骗他们说,苹果没有了。”陆白提议。 “这倒是个办法。”许冬至说,“我这两天计划一下,等沈追司下次来拿苹果就实施,以免夜长梦多。” “成。”陆白点头。 他的话音刚落,许新月便道:“有人来了。” 许冬至和陆白听罢,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院门的方向,过了大概几秒钟,院门果然被人敲响了,紧接着院门外就传来许老太太的声音。 “冬子。” “是老太太他们,应该是回来弄饭吃。”许冬至说,“要给他们开门吗?” “不要,看见他们倒胃口。”许新月面露嫌弃道,“让他们晚点再来。” “好。”许冬至起身走去院门边,让许老太太他们晚点再来。 “你是不是教训过他们了?”陆白压低了声音问许新月。 “就小小地教训了一下。”许新月说,“主要是靠吓。” “怎么吓?”陆白问。 许新月把许冬至联合她和炸鸡吓许老太太他们的过程和他说了。 陆白听完,看着许冬至的眼神有些微妙。 许冬至已经打发走许老太太他们,回到桌子前,正在吃饭。 见陆白在看他,他便对他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8节 陆白:“……” 陆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也来自2145年吗?”他问。 “不,我和你一样都是这个年代的人。”许冬至说。 “你聪明得不太像这个年代……不对,你聪明得不太像你这个年龄的人。”陆白道。 “聪明并不是靠年龄去评判的,是靠智商,我的智商应该挺高的。”他的理解能力很强,还有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学习知识本就比一般人要快很多,他又拼了命地在学,比同年龄段的人聪明很正常。 事实上,如果不是乡下地方能学到的东西有限,他还能更聪明。 “我觉得你可以把应该去掉。”陆白说。 “做人要谦虚。”许冬至道。 “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的许新月说。 “虚伪也挺好。”许冬至并不讨厌虚伪,因为他就是个虚伪的人。 许新月看出来了,所以,她没说虚伪不好,她说:“钱有了,新房子什么时候盖?” 她这话题转的有点突然,好在许冬至跟得上。 “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是我们把人参卖给有缘人后,先让老太太去大队长那里闹一出分家,把我们俩分出去。” “等我们俩分出去了,再把我们救人那一套说辞和大队里的人说了,这样既能顺理成章的盖新房子,又能让老太太他们沦为笑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苹果的事情,沈追司直接开车送我们回大队,导致我们还没让老太太去大队长那里闹分家,就先把我们救人那一套说辞和大队里的人说了。” “这样一来,再让老太太去大队长那里闹分家就有点不太合理。” “所以,我又制定了新的计划。” “新的计划是,等沈追司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让他陪同我们去找大队长提分家的事情,再让老太太他们装作怕我们报复,不得不和我们分家。” “等分完家,我们再跟大队里的人说,沈追司不放心我们和老太太他们住在一起,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盖新房子。” “但很明显,计划又赶不上变化了。” 许新月:“……” 许新月有点无语。 过了片刻,她才道:“别计划了,直接开干。” “也行。”许冬至说,“我想想怎么干。” “想点简单粗暴的,最好是明天就能开始盖。”许新月道,“对了,你们这里盖新房子要多久?” “人手足够,房子不复杂的话,很快,大概一周吧?”许冬至没经验,只能跟她说个大概。 许新月听完,面露嫌弃道:“你似乎对快有什么误解。” “对快有误解的不是我,是你。”许冬至说,“不信,你问陆白。” 陆白不需要许新月问,直接自己道:“我觉得月牙说得对。”嗯,他的富婆永远是对的。 许冬至:“……” 许冬至不想说话了,他想点简单粗暴的,争取明天就能开始盖新房子。 不仅许新月不想和许老太太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不想。 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计划着要和许老太太他们分开,可惜计划还没成功,他爹娘他们就都没了。 但哪怕只剩他一个人,他也想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第39章 在两个老计划的基础上, 他很快就想到了两个简单粗暴的新计划。 一个是让许老太太去大队长那里闹一出分家,理由不是他原定计划的觉得他们姐弟俩是拖累,不想把家里仅剩的粮食分给他们姐弟俩吃, 是从他们姐弟俩身上讨不着好处,又怕他们姐弟俩有了靠山后会报复他们,索性就分了,还能省点粮食。 当然,这个分肯定不是好好分。 他还会让许老太太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比如家里屋子总共七间, 她住一间,剩下六间就按最小一辈的男丁分, 一人分两间,她住的那间, 等她死后,就给许建国他们夫妻俩。粮食和钱没剩多少,就不分给他们姐弟俩了,反正他们有沈追司给买的粮食,也饿不死。 再比如许建军他们夫妻俩没了, 身为他们的儿女,他们姐弟俩得替他们爹娘尽孝, 每年给她两百斤粮食,其中五十斤必须是细粮。 此外, 逢年过节还要给她买肉, 或者直接给她钱和票。 总而言之,怎么无理怎么来, 这样才符合许老太太往日的作风。 另一个则是等沈追司下次过来的时候, 先按照他的原定计划让他陪同他们去找大队长把分家的事情解决了, 再跟他说苹果的事情。 他把这两个计划说给许新月听,让她从中选一个。 许新月选了第一个计划,因为沈追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过来,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于是,许冬至就把第一个计划告诉许老太太,让她去大队长那里闹一闹。 许老太太巴不得和他们分开,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但不巧的是,陈山下午去镇上公社了,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 许冬至想他这趟去公社多半又是为了救济粮,回来的时候,心情肯定不佳,就让许老太太明天再去找他。 第二天一早,沈追司就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许新月还没睡醒。 许冬至倒是醒了,但他不是很想见到沈追司。 因为沈追司的到来,意味着他的计划又赶不上变化了。 好在他还有个备选计划。 就是他计划里的另一主角许老太太这会儿不在,不能提前和她串通好,只能让她自由发挥,但愿她不会让他失望。 沈追司其实昨天晚上就想过来了,之所以没过来,是因为他觉得大晚上过来不太好,还有就是,大晚上没地方搞到肉。 他没忘了答应要给许新月的那四斤肉,他想许新月肯定也不会忘了。 避免言而无信被许新月扫地出门,他硬是忍到今天早上搞到肉再过来。 他急着过来倒不是为了找许新月拿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是为了许新月卖给黑哥的那些苹果。 许新月卖给黑哥的那些苹果当天就被黑哥倒卖出去了。 这些苹果有几颗几经转手,最后到了他爷爷的手中。 一看到这几颗苹果,沈追司就想到许新月给他的那两颗苹果,因为从外表上看,这几颗苹果和许新月给他的那两颗苹果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许新月给他的那两颗苹果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而这几颗苹果就只是普通苹果。 他怀疑这些苹果也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有关,就带了两颗过来问问他们,顺便找他们拿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回去给他爷爷吃。 他爷爷吃了一颗苹果后,身体好了不少,不知道多吃几颗能不能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彻底痊愈。 如果能,那这就是医学奇迹。 许冬至以为他过来,就是来拿苹果的,没想到他拿了两颗苹果过来。 看到熟悉的苹果,都不用他说,许冬至就自己猜到这两颗苹果是哪来的。 “这苹果是你们卖出去的吗?”沈追司问。 许冬至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承认。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否认了,沈追司也不会信。 与其降低他们在他那里的诚信,还不如一开始就大方承认。 “现在不是苹果成熟的季节,我们国家目前并不具备种植反季节水果的技术,也就是说,这在我们国家内是独一份,你懂我的意思吗?”沈追司问。 “懂。”许冬至说,“我们卖苹果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们国家目前并不具备种植反季节水果的技术,甚至于连这些苹果是反季节水果的事情,我们都是从买家口中得知的。” “如果早知道这些,我们肯定不会卖。”他们有人参,并不缺卖苹果那点钱,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是有限的,那这种苹果呢?”这几颗苹果能到他爷爷手中,说明他们有很大的可能卖出不少颗。 “同样是有限的。”许冬至说。 “你们卖了多少?”沈追司问。 “几十颗。”许冬至怕他查到黑哥那里,没有隐瞒。 “具体多少颗?”几十颗可以是一二十颗,也可以是□□十颗,差距挺大的。 “卖了八十颗,送了七颗当添头。”许冬至道。 “添头就送了七颗,看来你们的上限远不止这八十七颗。”沈追司觉得他说的有限和他以为的有限很可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没到远不止的地步,但确实不止这八十七颗。”许冬至说。 “你们具备种植反季节水果的技术吗?”沈追司问。 许冬至摇头。 “那你们这些苹果是哪里来的?”沈追司又问。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帮我们完成一件事情。”许冬至道。 “什么事情?”沈追司问。 许冬至把他的备选计划跟他说了。 这件事情对于沈追司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所以,沈追司听完后,没有犹豫,直接应下。 “可以。” “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这些苹果是哪里来的,希望你能帮我们保守秘密。”许冬至道。 “我会的。”沈追司道。 许冬至很想回他一句你会个屁,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什么时候去你们大队长那里?”沈追司很想知道苹果的来源,一刻也不想耽搁。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39节 “等我姐睡醒了。”许冬至说。 沈追司:“……” 沈追司以为许新月这个时间不在,是去上工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没睡醒。 “为什么要等,你不能直接叫她起床吗?” “不能。”许冬至摇头,“我姐有起床气,六亲不认那种。” 许新月这会儿其实已经醒了,或者说,早在沈追司的车刚到许家附近她就醒了,但知道来人是沈追司后,她就不想起了。 翻了个身继续睡……不着。 因为沈追司刚到没多久,许家的院子外就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冲着沈追司和他的车来的。 见不到沈追司,他们就围着他的车,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吵得许新月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终于,她忍无可忍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出去。 许冬至看她臭着一张脸就知道她不是自然醒,是被吵醒。 “我们说话吵到你了吗?”他问 “不是你们,是外面那些人。”他们俩的说话声不大,属于不仔细听,听不清那种,没吵到她,“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嗯,虽然她不是被他们俩的说话声吵到的,但要不是沈追司一大早过来,她也不会被吵醒。 沈追司看她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没敢跟她说他的真实来意,他说:“来给你送肉。”说着,他还把她带过来那四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给她看。 许新月看到肉后,脸色果然好了不少。 “肉留下,你可以走了。”他走了,这里才能恢复清净。 “他还不能走。”许冬至说,“我打算让他陪我们去找大队长把家分了,条件是告诉他苹果的来源。” 许新月知道他要告诉沈追司的来源,并不是苹果真实的来源,还算配合地说:“我去洗漱。” “去吧!”许冬至说,“灶里给你温着红薯粥。” 许新月洗漱完,直接去了厨房喝粥,喝完粥,她又去了她的房间里摘了两颗苹果吃。 沈追司看着一手拿着一颗苹果在吃的她,转头问许冬至:“她吃的该不会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吧?” 这个只凭外表,许冬至还真看不出来,于是,他问许新月:“是吗?” 许新月摇头。 她吃苹果纯粹是为了果腹,完全没必要吃带有治疗效果的。 见她摇头,沈追司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你们有很多普通苹果。” “不多。”许冬至说,“只是不影响我姐吃它们而已。” 沈追司想到许新月拿两颗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解渴的事情,信了他这话。 “可以去找你们大队长了吗?”他问。 “等她吃完再去吧!”一手拿着一颗苹果吃实在太招摇了,还是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到好。 沈追司也觉得一手拿着一颗苹果吃太招摇了,就陪他一起等。 没等多久,许新月的两颗苹果就吃完了。 之后,三人一起离开许家去了他们大队的大队部找陈山。 开车去的,因为走路会有一群人跟着,还问个不停。 许家离大队部不算太远,很快他们就在大队部里见到了陈山。 陈山刚见到沈追司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军人同志怎么会来他们大队,等看到和沈追司一起过来的许新月和许冬至,他才意识到沈追司应该是许新月跟他说的,她和许冬至在军区认的干哥哥。 “同志你好,我姓沈,叫沈追司,是新月和冬至认的干哥哥。”沈追司自我介绍道。 “沈同志你好,我姓陈,叫陈山。”陈山也做了个自我介绍,“不知沈同志过来是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和死对头一起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求收藏 许幼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年代文的作精女配。 女配是书里女主的对照组。 女主出身平凡,长相一般,但勤劳能干,与人为善,家里家外一手抓。 而她则出身富贵,长相好看,但好吃懒做,骄纵任性,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许幼鱼以为自己拿的是对照组反向打脸剧本,直到她发现她在书里的老公是她的死对头陆席年。 许幼鱼:“……” 对照组可以输,陆席年必须死! 陆席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七十年代,成了战场上的一名军人,历经九死一生回到家里,等待他的不是陌生的家人,是他熟悉的死对头许幼鱼。 他的死对头许幼鱼不仅成了他的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看着挺着个大肚子,一如既往作天作地作空气的许幼鱼。 陆席年:“……” 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专栏预收文《在年代文里躺平[快穿]求收藏 顾白许了个愿望,要成为年代文里的女强人。 然后,她就穿了。 穿成六十年代的知青,她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结果刚下乡就被村里的糙汉子惦记上。 穿成七十年代的学霸,她准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结果样样都被同桌碾压。 穿成八十年代的寡妇,她准备挽起袖子发家致富,结果下海淹死的丈夫带着巨款回来了。 变成九十年代的奶包,她准备迈开小短腿赢在起跑线上,结果刚成年就被竹马叼回了家。 …… 成为女强人太难了,她还是躺平任嘲吧! 陆青行:“你确定要躺平任操?” 顾白:“确定。” 陆青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宽衣解带。 顾白:“????” 【穿书之前】 顾白:“再见了陆青行,今晚爸爸就要远航。” 陆青行:“顾白……”我也去。 顾白:“goodbye!” 【穿书之后】 顾白:“说好的goodbye呢?为什么你也在书里!” 陆青行:“我说的是顾白,gu,bái,顾白。” 顾白:“……” 第40章 “事情是这样的……”沈追司把许冬至教他的那套说辞和陈山说了。 大概就是许老太太对他们姐弟俩太苛刻了, 饭不给吃,事没少让做,还试图拿许新月换粮食, 也不管有病在身的许冬至死活,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人奶奶。 他希望陈山能做主把他们姐弟俩分出去单独过。 陈山挺想做主的,但这个主,他还真做不了。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分不分家是许家人自己的事情, 他哪怕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 也没有权力强制要求他们分家。 不过,他可以帮着和许老太太说说, 条件合适的话,许老太太没准会同意, 毕竟她可是做出过二十斤粮食就把许新月卖了的事情。 许冬至虽然是男孩子,但从小身体就不好,不仅干不了什么活,还要倒贴钱给他看病,是个实打实的拖油瓶, 在许老太太眼里可能还不如可以换二十斤粮食的许新月。 决定要帮忙游说后,他就让人去地里叫来了许家人。 说起来, 许家人这两天似乎勤快得有点反常,一早就去上工不说, 还没早退, 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快没粮食了。 地里离大队部有段距离,等许家人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近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许老太太他们起初还不知道陈山找他们什么事情, 等见许新月和许冬至也在, 他们就猜到陈山找他们来多半是为了分家的事情。 果不其然,陈山一开口说的就是分家的事情。 许老太太听完后,下意识看了许冬至和他身旁的沈追司一眼。 许冬至和她说的时候,是让她主动来闹的,突然变成被动,还多了个计划外的沈追司,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闹不闹,只能将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看他有没有什么指示。 避免被别人看出猫腻,她看许冬至的时候,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他身旁的沈追司身上,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她在看沈追司。 许冬至只是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一眼,没有给她任何指示。 没有指示就是计划不变,许老太太是这么理解的。 然后,她就按照许冬至教她的,说:“分家可以,但得按我说的分。” 陈山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要提无理要求,也没阻止,因为分不分的决定权掌握在她的手上,他们只有讨价还价的份。 “你想怎么分?” 许老太太想了下,说:“家里总共有七间屋子,我住一间,剩下的六间按最小一辈的男丁分,一人两间,我住的那间,等我死后,就给建国他们夫妻俩。” “可以。”许冬至抢在陈山前开口,“但两间房间我要我爹娘原先住的那间和我姐现在住的那间。” 许老太太听了,没有马上答应,她故作犹豫了下,才道:“行。”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0节 他们俩就这么说定了,陈山哪怕觉得许老太太这样分房子对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很不公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在其他方面多为他们姐弟俩争取点东西。 “粮食和钱呢?” “哪有什么粮食和钱,一家子这么多张嘴,就那么点粮食和钱,早就吃完花完了。”许老太太说,“我还想问你救济粮什么时候下来呢!” 陈山很想回她一句,救济粮下不来了,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因为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后果不堪设想。 “年前才发的粮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吃完了。” “怎么不可能。”许老太太说,“年前才发多少粮食,早就见底了,你去问问现在谁家里还有余粮。” 陈山:“……” 这年头,谁家就算有余粮也不敢说啊! “粮食可以不给,但你至少要把大队给两个孩子他们娘的补偿金给他们。” “没有,全花完了。”许老太太咬死道,“他们姐弟俩现在有吃有喝的,也不差那点钱,就当他们孝敬我了。” “可以。”这两个字几乎是从许冬至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完成这一出戏,但一想到他已故的爹娘和姐姐,再看许老太太那副本色出演的嘴脸,他就忍不住气红了眼。 他果然还是更想杀了许老太太他们给他爹娘和姐姐报仇,但杀人是犯法的,她的贱命不配他用自己的命去换。 他得活着,活着看他们受尽折磨直到他们死亡为止。 许老太太被他眼里浓到化不开的杀意吓到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提要求。 “建军他们夫妻俩不在了,身为他们的儿女,他们姐弟俩得替他们爹娘尽孝,每年给我两百斤粮食,其中五十斤必须是细粮。逢年过节还要给我买肉,或者直接给我钱和票。” “刘秀娘,你不要太过分了。”陈山都快被她气笑了,“他们姐弟俩才多大,别说余粮了,连温饱都是问题,冬子身体还不好,得看病吃药,你身为他们奶,不帮衬就算了,还要他们每年给你粮食,给你买肉,你也不怕吃了噎死。” “有得吃,噎死我也乐意,总比没得吃,活活饿死好。”许老太太一副滚刀肉的样子道,“他们姐弟俩手头上可有不少余粮,都是他们这干哥哥给买的,大队里的人可有不少人看见了,也不知道拿一点孝敬我这个当奶的,两只白眼狼,呸!”说着,她还冒着生命危险朝许新月他们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许新月就是来打个酱油的,许老太太说些什么,她无所谓,因为她知道那都是许冬至让她说的,但她对她吐口水这件事情,她不能忍。 要知道上一个对她吐口水的人,连坟都没有,直接暴尸荒野。 许冬至也没想到许老太太居然敢对着他们吐口水,虽然他们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她也就是做做样子,口水根本吐不到他们身上,但她这一举动很明显惹怒了许新月。 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拉住了许新月手,她现在可能已经被许新月一脚踹飞了。 “那些粮食是我们干哥哥买给我们的,不可能给你。不仅那些粮食不可能给你,之后我们也不可能给你粮食。” “该尽给你的孝,我爹娘已经尽了,我们不需要再替他们尽,你也不配让我们尽孝。” “不给我粮食,这个家我就不分,房子你们也别想要。”许老太太道。 “不分家,房子我们也不要。”许冬至说,“我们要跟你们断亲,从此是生是死,是贫是富,两不相干。” 他让许老太太提那些无理要求的时候,就想过要趁机跟他们断亲,这样他们将来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 如果只是分家,等将来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他们要是不施予援手,很容易就会被人冠上不孝的罪名。 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愚孝和希望他人愚孝,以及站着说话不腰疼和未经他人苦,却要劝他人善的……姑且称之为人。 这些“人”是记不住被他们指责的人曾经受到苦的,他们只能记住他们当下看到的,然后,自以为是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指责别人。 许冬至自己倒不怕被指责,但他不想许新月跟着他一起受指责,也怕她因此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叔,希望你能给我们做主。” 断亲是大事,照理来说,应该请族里的族老们来做主,但许家是外来人口,他们在他们大队里连族人都没有,更别说族老,请陈山这个当大队长的做主,倒也合乎情理。 他要是一开始就说要断亲,而非分家,陈山没准还会劝他们两句,在许老太太提完各种无理要求后说,陈山恨不得举双手双脚同意。 有沈追司在,他也不怕他们姐弟俩离了许家会过不下去。 就算之后沈追司不管他们姐弟俩了,离了许家,他们姐弟俩也能过得比留在许家的时候好。 “叔给你们做主。”他说。 “我不同意。”许老太太鼓足勇气继续胡搅蛮缠。 “由不得你不同意。”陈山直接让人去把大队里几位能主事的老人请过来,让他们和他一起帮忙做个见证。 请人的过程中,许老太太使劲浑身解数各种撒泼,要钱要粮。 许新月被她吵得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要不是许冬至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她早就上去把她按在地上摩擦了。 陆白得知消息从地里过来的时候,陈山让人去请的几位老人已经来了大半。 许老太太还在闹,一副不给她钱和粮食不罢休的架势。 陆白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但见她这架势,还是怕许新月受委屈,硬是从围观的人群里挤到了许新月身边。 见许新月眼睛都红了,气的,他恨不得上去给许老太太一脚,让她闭嘴,但这并不现实,也不明智,他只能忍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许新月的视线,再用双手捂住许新月的耳朵。 他的想法很简单,解决不了碍眼的人就替他的富婆挡住视线,解决不了制造噪音的人就替他的富婆挡住那些噪音。 但他的做法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许新月在内。 许新月只呆了一瞬。 等意识到陆白这么做的用意后,她就不呆了,也不气了,笑着喊了声他的名字。 “陆白。” “嗯,我在。”陆白应道。 刚应完,他的腰就被人用手指戳了戳,有点痒,侧过头看了眼,是许冬至。 许冬至忍住扶额的冲动,提醒道:“注意影响。”所有人都看着,连胡搅蛮缠的许老太太都卡壳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陆白并不觉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富婆的耳朵是一件影响不好的事情, 但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看着他们,连许老太太都停止吵闹呆愣在原地,他这才收回捂住许新月耳朵的手。 只还没等他把手放下, 他的手就被许新月抓着又放回她的耳朵上。 重新用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后,许新月还歪了歪脑袋对被他用身体挡着的呆愣在原地的许老太太说:“你继续。” 许老太太:“……” 许老太太咽了咽口水,回忆自己刚才说到哪了。 刚回忆起来,准备继续的时候,就听见陈山干咳了两声, 道:“那什么……你们注意点影响。你也别继续了, 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许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回忆起自己刚才说到哪了,被他这么一喝, 又忘了,索性就听他的不嚷了, 反正只是做戏,不可能真的从许新月他们那里要来粮食和钱。 就算真要来了,也是要还的。 她清净了,许新月也不好再让陆白用手捂住她的耳朵,不是很情愿地松了手。 她松了手, 陆白也跟着收了手,但他人没有走开, 继续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住许老太太他们。 他记得许新月不喜欢见到许老太太他们,也不想让他们污了许新月的眼。 一旁的沈追司仿佛现在才缓过神来一般, 忍了又忍, 到底没忍住低声问他身旁的许冬至:“这位是?” “陆白。”许冬至言简意赅道。 陆白这个名字,沈追司并不陌生, 当然, 也不熟悉, 只是听许新月和许冬至提到过,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 当时,许新月还给陆白打包了一份饭菜回来。 他想过陆白和他们姐弟俩的关系匪浅,但没往他是许新月的对象这方面想过,毕竟许新月看起来并不大,最多也就十六七岁。 这个年龄处对象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在他看来,这个年龄还处于孩子与成年人之间,处对象有点早了,至少他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从未想过要处对象。 除了没想到陆白是许新月的对象外,他也没想到陆白是这样一副模样。 陆白以为他下乡之后,人就变丑了,但其实并没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好看到连沈追司这种向来不看重外貌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长了一副好皮囊。 长了一副好皮囊还是其次的,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子,更像是从城里来下乡的知青。 眼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还没有全国化的组织起来,来下乡的知青都是自愿且自发的,这些人条件如何暂且不论,思想觉悟那是个顶个的高。 沈追司觉得他可以从对方身上入手,让对方帮他劝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把苹果上交,或者提供给国家,这样他就不用背信弃义。 只对自己的富婆思想觉悟高,一心只想吃软饭的陆·软饭男·白,也抽空打量了他一眼。 然后,被他小小地惊艳了一下。 军装笔挺,长相英俊,眉宇间自带凌然正气,确认过眼神,是他爸希望他成为的人。 但他听他妈的。 不过,像沈追司长得这么好看军人挺少见的。 得亏他是军人,有铁饭碗,不会跟他抢软饭吃,不然,他危矣。 大队里几位老人到齐后,陈山就把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要和许老太太他们断亲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几位老人听完,心思各异,但嘴上却一致没有持反对意见。 一来是因为许老太太他们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换作谁是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估计都会想着和他们断亲,他们怕帮他们说话会被人戳脊梁骨,更怕寒了自家小辈的心。 二来则是因为许老太太他们是外来人,不是他们族里的,断不断亲和他们其实没多大关系,他们就是来做个见证,没必要为了许老太太他们那样的人去得罪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和他们姐弟俩背后的沈追司。 他们没有持反对意见,陈山就只要跟许老太太他们稍微扯下皮,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 这个稍微扯下皮,还真就是稍微扯下皮。 毕竟许老太太他们只是做戏,不是真的不想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断亲,目的达成就差不多可以收了,没必要闹得太过。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要,直接就同意了,他们不仅要了,还狮子大开口,要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给他们两百斤粮食和一百块钱。 最后被陈山砍得只剩下二十块钱,沈追司当场就替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给了。 他给得爽快,许老太太他们就装作一副要少了的样子,骂骂咧咧的。 陈山没有惯着他们,出声喝止了他们后,就写下一式四份的断亲书,让他们签字的签字,按手印的按手印。 等所有人都签完字按完手印,再把其中两份给了许老太太他们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 剩下的两份,他自己留一份,另一份则交给他请来作见证的几位老人里最德高望重的那位保管。 断亲的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但许冬至联合许老太太他们和沈追司演这一出戏最主要的目的还没达成。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1节 所以,这出戏还没有彻底落幕。 拿到断亲书后,许老太太直接翻脸不认人,让许新月他们姐弟俩马上从许家搬出去。 这倒是陈山没想到的,但确实是许老太太会做出来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她还有权这么做。 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和他们断亲,等同于净身出户,带不走许家任何东西,也不能继续再留在许家。 “这么突然,你要他们姐弟俩搬去哪?” “那我可管不着。”许老太太说,“要断亲的是他们,不是我们,既然断了,就别想赖在我们家不走。” “他们不会不走,但你至少得给他们找到新的住处的时间。”他们大队倒是有几处没人住的房子可以给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暂住,但那些房子都太久没人住了,有些破败,得先修葺一下才能入住。 “我为什么要给,我又不欠他们,反倒是他们……两只白眼狼。”她很想再朝着许新月和许冬至的方向吐一口唾沫,但想到她吐第一口的时候,许新月那恨不得让她当场去世的眼神,到底没有勇气。 “你们和我搬去大院住吧!”说这话的是沈追司。 他会说这话不是许冬至嘱咐的,也不是看他们姐弟俩无处可去,可怜他们,是想拉拢他们,目的是他们手中的苹果。 所以,他这话一出,连许冬至都有些惊讶,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许新月道:“不去。” “我们爹娘在这里,我们想留在这里陪他们。”许冬至补充道。 这个理由甭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沈追司听了都知道他们这是拒绝的意思,也没勉强,按照他事先交代地说:“那我出钱给你们盖间房子。” “不用了。”许冬至佯装拒绝。 “要么和我搬去大院住,要么我出钱给你们盖间房子,二选一,没有第三种选择。”沈追司态度十分强硬。 许冬至听罢,没有马上做出选择,他似是挣扎了一下,才道:“盖房子的钱就当我和你借的,将来我会还给你的。” “好。”沈追司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麻烦陈同志给他们姐弟俩批一块宅基地。” 陈山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的手笔,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连着重复了几次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说:“好,你们想把房子建在哪?”后面这话他是问许新月和许冬至。 “就建在后山山脚下吧!”许冬至说,“那里离我们爹娘近。” 许家就在后山山脚下,陈山听他说要把房子建在后山山脚下的时候,还觉得建在那里不妥,位置偏僻不说,还离许家太近了,许老太太可不是那种会被一纸断亲书彻底束缚的人。 等将来要是吃不上饭了,她肯定会上门去闹,到时候,周围没人帮忙,他们姐弟俩指不定要吃多少亏。 但听他说那里离他们爹娘近后,他又狠不下心来让他们别把房子建在那里,只能以后费点心多加看护。 “行,那边地挺大的,你们具体要建在哪,先规划一下再跟我说,我给你们批。”山脚下的地太偏僻了,他们大队几乎没人愿意把房子建在那,划给他们当宅基地倒是没有人会有意见。 “好。”许冬至点头。 “房子建好之前,你们先搬到……”他想说房子建好之前,他们先搬到他家去住,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许冬至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房子建好之前,我们先搬到知青点住。”许冬至说。 知青点以前是个小地主家,挺大的,有好几间屋子,就陆白和胡胜利在住,另外一个女知青不住知青点,住在老乡家里,还有几间空屋子,他们姐弟俩搬过去暂住一些时日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陆白和胡胜利都是男的,许新月一个小姑娘和他们住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 知青点本来就是给来下乡的男、女知青一起住的,他们大队那个女知青之所以不住在那,是因为她来下乡的时候,他们大队还没有知青点,他把她暂时安排在老乡家里住。 等有知青点的时候,她已经在老乡家里住惯了,就没搬去知青点住。 而且,许新月和陆白明显是在处对象,他们姐弟俩真搬去知青点住,还有陆白照顾,总比寄人篱下自在。 “可以。” 他点头后,许冬至他们这才离开大队部回许家。 回去的时候,还是坐沈追司的车,陆白也一起。 车子很快就到了许家。 刚进许家的院子,沈追司就问道:“断亲对你们有影响吗?”许冬至和他说的时候,是说要分家,没想到最后发展成断亲了。 “百利而无一害。”许冬至说。 “那就好。”沈追司放心了,“接下来你们是要先去划地,还是先搬家?” “先告诉你我们那些苹果是哪里来的吧!”许冬至道。 “也行。”沈追司挺想知道他们那些苹果是哪里来的,完全不介意他先告诉他。 “你跟我来。”许冬至说完,直接在前面带路。 沈追司见他朝屋内走去,没有多问,默默跟在他身后。 许新月和陆白也跟上了,他们是去打酱油的。 许冬至带着沈追司一路到了许新月的房门前。 许新月的房间就在许冬至的房间隔壁,沈追司上次帮他们搬东西有来过,是知道的,见许冬至带他走到了许新月的房门前,他就知道许新月的房间里暗藏玄机。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玄机是一棵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苹果树。 当许冬至推开许新月的房门,将苹果树暴露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一直到耳边传来许新月的催促声,他才缓过神来。 “你愣在门口干什么?进去,挡道了。”许新月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催促道。 “这里怎么会有一棵苹果树?”沈追司走进屋,看了眼完好无损的屋顶,又看了眼苹果树,一脸的不可置信。 “突然就长出来了。”许冬至道。 “多突然?”沈追司问。 “顷刻间,毫无预兆,突然就长出来了。”许冬至说,“所以,我跟你说,它数量有限,且不可复制。” 沈追司沉默了。 在没有阳光直射的地方,长出这么一棵苹果树,已经够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居然还是顷刻间长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这完全不科学。 但他们拿出来的苹果本来就不科学, 尤其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不科学的苹果长在不科学的苹果树上,倒也合理。 就是…… 这苹果树要怎么上交给国家? 总不能让人把这里管控起来吧? 可这里现在已经不属于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了,属于许老太太他们, 就算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愿意把苹果树上交给国家也没用。 包括他们俩之前答应要给他们家老爷子治病的苹果也是。 在他们俩被许老太太他们彻底扫地出门,失去苹果树的所有权之后,他们曾经许下的关于苹果的承诺等同于作废。 他想要苹果,得从苹果树新的所有人,也就是许老太太他们身上重新入手。 一想到刚才在大队部各种撒泼打滚, 胡搅蛮缠的许老太太他们, 他就头疼。 正头疼着,他眼前的苹果树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是真的很突然。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那棵原本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苹果树就枯萎了。 紧接着就是腐朽, 再到化为尘埃,最后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刚才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一场幻觉,只除了许新月和陆白手中正在啃的苹果。 嗯,许新月一进屋就从苹果树上摘了几颗苹果下来和陆白分食。 此时, 他们俩正一人拿着两颗苹果,一颗吃给他看, 一颗有很大的可能要看着他吃。 见他朝他们看过去,陆白还把他手中没咬过的那颗苹果往他的方向递了递, 问他:“吃吗?” 沈追司:“……” 沈追司有句“妈卖批”不知当不当讲? “苹果树就这么没了, 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那里吃苹果。”绝了! “没心情。”陆白说,“所以, 问你吃不吃。”说着, 他还咬了他手中那颗被他吃了一半的苹果一口。 一点也不像没心情的样子。 沈追司:“……” 沈追司朝他走去, 接过他递向他的苹果。 他倒不是想吃,是这颗苹果很可能是仅剩的最后一颗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嗯,就在上一秒仅剩的两颗完好的苹果中的一颗在许新月口中牺牲了。 他还处于苹果树就这么没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吃苹果的不可置信中,都来不及阻止她。 “这颗苹果有没有治疗效果?”他问在场唯一一个看起来靠谱一点的许冬至。 “没有。”回答他的人是许新月。 “你怎么知道没有?”沈追司把看向许冬至的目光转而落在她身上问。 “看出来的。”许新月说,“我能看出来哪些苹果是带有治疗效果的,哪些苹果是不带有治疗效果的,就像我一眼就能看出人身上有什么伤一样,算是我的个人能力之一。” 她一眼就能看出人身上有什么伤的能力,沈追司已经亲眼见识过几回了,没有再怀疑。 至于她能看出来哪些苹果是带有治疗效果的,哪些苹果是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这一点,他就算怀疑,在苹果树已经没了的情况下,他也无从验证。 “这颗苹果树还会再长出来吗?”他问。 “不知道。”许新月摇头,“我们连它为什么会长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它还会不会再长出来。” “也就是说,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沈追司皱眉。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2节 “是的。”许新月点头。 “那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枯萎了?”沈追司想不通。 “不知道。”暗藏功与名的许新月面不改色地继续摇头,“可能是它不想见到你,所以,就枯萎了吧?不然,怎么之前都好好的,你一来,它就枯萎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口大锅,差点把沈追司压垮在地。 但除了这个解释,好像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苹果树知道他们姐弟俩马上要搬走了,不想便宜许老太太他们就枯萎了吧? 等等,为什么不可能? 这苹果树很明显不是一棵普通的苹果树,它连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都能结出来,知道自己要易主后,直接枯萎,腐朽,化为尘埃,直至消失不见,为什么不可能? 分明很有可能好嘛! 而且,它很有可能还会再长出来。 至于长在哪里…… 沈追司将满是希冀的目光落在唯一一个能靠肉眼分辨出哪些苹果是带有治疗效果的,哪些苹果是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许新月身上。 许新月有点方。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我觉得苹果树不是因为我想见到我枯萎的,是因为它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易主了,而它并不想易主,所以,才枯萎的。”沈追司把他的猜想说出来。 “有可能。”许新月没有否决他的猜想,因为他的猜想还算合理,她没缘由地否决了,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用看着爸爸的眼神看着我?”她并不想要他这个便宜儿砸。 沈追司:“……” 沈追司更愿意称自己的眼神为充满希冀的眼神,神特么看爸爸的眼神。 他就算真把她当再生父母,那也是看着妈妈的眼神! “你是唯一一个能靠肉眼分辨出苹果树结出来的苹果是否带有治疗效果的人,我觉得苹果树会长在你身边不是偶然,它很可能是知道你有这样的天赋才会长在你身边。” “也就是说,等你有的新的落脚点的时候,它很可能还在长在你身边。”沈追司分析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姐之所以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其实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是苹果树赋予她的?”一旁的许冬至问。 这个沈追司还真没想过。 他以为苹果树是看中许新月的天赋才会长在她身边,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苹果树长在许新月身边后,许新月才有了这样的能力。 “你姐之前没有这样的天赋吗?” “没有。”许冬至摇头,“在苹果树长出来之前,我姐就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没有一眼就能看出人身上有什么伤的能力,也没有靠肉眼分辨苹果树结出来的苹果是否带有治疗效果的能力。” 他这些话挺合乎情理的,但不知怎么的,沈追司听了,总有种他在诓他的感觉,特别是想到苹果树在他们面前枯萎,腐朽,化为尘埃,直至消失不见,他们一个个那淡定的模样,和他震惊的模样,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要说他们连假装震惊都不会,又不太准确,因为他们连装都没装。 不像是被震惊到,也不像是为了诓骗他,特意演这么一出,就很迷。 事实上,许冬至是想装作被震惊到的样子的,但当他看向许新月和陆白的时候,见他们俩都非常淡定地在吃苹果,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理由很简单,他们俩都那么淡定,就他一个人表现出惊讶,有点突兀了,很容易起到反效果。 陆白其实有被震惊到,不是装的那种,但他在外人面前的表情管理能力近乎满分,只要他不主动表现出来,别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被震惊到后,第一时间看向他身旁的许新月,见她淡定地吃着苹果,他跟着就淡定了。 至于许新月…… 让苹果树迅速枯萎,腐朽,化作尘埃,直至消失不见的人就是她,她怎么可能被震惊到。 也没人让她装成被震惊到的样子,她当然很淡定。 对他们仨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的沈追司,还是觉得他们仨淡定得有点不正常。 “苹果树就这么没了,你们都不觉得惊讶吗?” 他这个话题转得有点突然,许冬至差点没跟上。 过了大约一秒后,他才摇头道:“不啊!从它突然出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它随时可能会消失,也做好了它随时可能会消失的心理准备。” “所以,当我们真的看到它消失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并不会觉得惊讶,只会觉得理所当然,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也是。”陆白附和。 “你呢?”沈追司问没有出声附和的许新月。 他觉得他们三个人里,许新月说的话的可信度是最高的。 因为她不仅看起来,实际上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可是泰山,就这点小场面,根本不值得我惊讶。” “你可是什么?”沈追司怀疑自己听错了。 “月牙的意思是,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陆白翻译。 沈追司:“……” 这特么都听得懂,绝逼是真爱。 “就当你们仨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吧!” “不是我们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只有我姐,我和陆白是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许冬至纠正道。 “不重要。”沈追司已经不打算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言归正传道,“就算你姐的能力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她也是被苹果树选中的人。” “苹果树既然选中了她一次,就很可能再选中她第二次。” “确实。”许冬至赞同点了点头,“但很可能并不是绝对,它也可能选别人,或者,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在它再次出现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抱希望的好,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道理,沈追司懂,但他不能不抱希望,因为他们家老爷子还等着苹果救命。 “我爷爷的身体情况你们也知道,他需要苹果。” “我可以匀几颗给他。”许冬至说。 “你有?”沈追司面露惊讶。 “嗯。”许冬至点头,“我生来便体弱多病,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我姐发现苹果可以治疗我的身体后,就给我囤了不少颗,生怕哪天苹果树突然没了。” “我这段时间每天吃一颗,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只需要再吃几颗巩固一下就行,可以匀几颗给你们家老爷子。” “多谢。”沈追司没有跟他客气,因为他真的很需要苹果。 “苹果在我屋里,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许冬至说。 “好。”沈追司点头。 许冬至屋里并没有他说的苹果。 他们都没料到沈追司今天一早会过来,自然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之所以说他屋里有,是想避开沈追司从炸鸡身上现摘几颗给他。 炸鸡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沈追司来了后,它就变成指甲盖大小窝在他口袋里,倒是方便他摘苹果。 但他没有跟许新月通过气,不知道具体摘多少颗合适,只能让炸鸡看着给。 许新月说过,他和炸鸡说话,她是能听见的,就是不知道她听见后,能不能给炸鸡下达指令。 反正最后炸鸡看着给了他六颗。 六颗苹果加在一起对他来说分量不小,他一次根本拿不完,只能分两次拿到许新月屋里。 许新月看到他拿过来的苹果数量后,忍不住蹙了蹙眉。 许冬至见她蹙眉,问道:“多了,还是少了?” “少了两颗。”她让炸鸡给八颗的,炸鸡不可能违抗她的命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炸鸡数错了。 很好,不愧是她的契约植物,数学都是他们叶队教的。 叶亭:“???” “那我再去拿两颗?”许冬至问。 “不用了。”许新月说,“先吃着吧!不够,再拿。” “我爷爷的身体还要吃几颗苹果才能痊愈?”沈追司问。 “不好说,我得看过他的身体才能判断,他是否痊愈。”许新月道,“这六颗苹果,你让他每天吃一颗,吃完后,你来接我去看他,或者,让他过来给我看一下,能痊愈最好,不能痊愈,我会根据他的身体情况,让我弟再匀几颗苹果给他。” “好。”沈追司点头。 他的话音刚落,许新月的声音就又响起了。 “老太太他们回来了。”她说。 沈追司听罢,下意识留意屋外的动静,起初什么动静都没有,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他才听到有人进院子的声音。 甭管来人是不是许老太太他们,都足以说明许新月的耳力很好,至少要比他好上很多。 而他的耳力在他们团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好。 “这也是苹果树赋予你的能力吗?”他问。 “什么?”许新月不知道他的“这”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的耳力很好。”沈追司道。 “哦,天生的。”许新月说。 沈追司听罢,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许老太太他们进屋了。 许老太太进屋后,下意识将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 见他背着沈追司和陆白对她微摇了下头,她旋即便拉下脸来,骂骂咧咧道:“两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小杂种,东西收拾完了,就快点从我们家里滚出去。” 许冬至以前没少被她骂,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生气,但许新月很少被人骂,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骂更是从未有过,因为骂她的人,骂过她一次后,全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别说再骂她一次,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所以,一听许老太太开始满嘴喷粪,她的拳头就硬了。 得亏她身旁的陆白眼疾手快地用手捂住她的耳朵,不然,许冬至的头就白摇了。 “去划地吧!”许冬至无视许老太太他们,对沈追司说。 “好。”沈追司点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3节 之后,几人就一起无视了许老太太他们离开了许家。 离开的时候,沈追司还不忘把许冬至匀给他的苹果带上。 这几颗苹果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不能有一点闪失,他可不敢把它们留在许家,让它们和许老太太他们独处。 许新月他们选中的地方离许家不远,几人没有开车,直接徒步过去。 到了地方,许冬至就把他们选中的范围和沈追司说了。 他们选中的范围不小,要是在城里,可以住好几家人,但在乡下,还是在偏僻的山脚下,这范围,陈山还是会划给他们的。 就是他们就两个人,还没有钱,一下圈这么大块的地来盖房子,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得靠沈追司去说。 沈追司刚从他们手上得了苹果,这点小忙还是肯帮的。 记下许冬至交代的话和他们要的范围后,他就和许冬至一起,开车去大队部接陈山过来,把许冬至交代的话和他们要的范围和他说了,当然,是以他的名义说的。 陈山听完后,觉得他是真的大手笔,对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也是真的好。 他愿意对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好,陈山没理由阻拦,很爽快地给他们批了地。 地的问题解决了后,沈追司本来还想帮许新月他们一起搬家,但许冬至以知青点那边还没收拾,一时半会儿搬不过去为由拒绝了他的好意,让他先回去。 沈追司看有陆白帮他们姐弟俩,有他没他似乎没太所谓,就没有留下,和他们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就驱车离开了。 他一离开,许新月他们就回了许家,关上院门,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架势,吓得许老太太他们差点给他们跪了。 “这是那位军人同志给的钱。”许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把沈追司给他的钱递给许冬至。 许冬至看到她递过来的钱,才想起忘记给沈追司钱了,只能等他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给他。 收了钱后,他们并没有为难许老太太他们,而是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两人的行李并不多,收拾起来没花费太多时间,搬起来挺快的。 知青点那边虽然有空屋子,但都是许久没住人的,得先收拾一下才能入住。 所以,把行李搬到知青点后,他们只是稍微休息了片刻,就又着手收拾起屋子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沈追司回到大院后, 第一时间去找了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吃了许新月给的苹果和左老中医开的药后,身体好了不少,已经可以起来稍微走动一下。 沈追司找到他的时候, 他正坐在窗前看着屋外。 见沈追司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苹果,他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情,反而有些不出所料。 “那些苹果果然也是从他们姐弟俩手中流出去的。” “嗯。”沈追司点头,“这几颗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小丫头让你每天吃一颗, 等你吃完了,她会过来看你恢复得如何, 能痊愈最好,不能痊愈, 她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再给你几颗苹果。” “这么多。”沈老爷子起初以为他带回来的是没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才不觉得惊讶,没想到他带回来的居然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不是说隔几天才有一颗?” “这些是他们姐弟俩之前囤的, 匀了几颗给我。”沈追司解释。 “你让他们匀给你的?”沈老爷子问。 “不是,是他们自己匀给我的。”沈追司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一边想要怎么跟他说苹果树的事情,面上不自觉地透出几分忧愁。 沈老爷子见他这副模样, 就猜到他肯定遇到什么难事了, 直接问道:“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和老爷子我说?” “不是不方便和爷爷说,是说了怕爷爷不信。”苹果树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即便是亲眼所见的他, 现在都还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里。 “你如实说便是, 我自有判断。”沈老爷子说。 他都这么说了,沈追司也没再纠结,直接把苹果树的事情如实跟他说了。 沈老爷子听完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觉得他是在骗他。 当然,也没有一下就信了。 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能结出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的苹果树,本就不是普通的苹果树,有它的神奇之处很正常。”虽然这个神奇之处有点太神奇了,完全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可以接受。 “我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沈追司道,“但这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信。” 他说的“这”指的并不是苹果树的存在,而是苹果树已经不存在了。 沈老爷子听出来了。 “你觉得苹果树还会再长出来吗?”他问。 “我个人觉得有很大的可能会,但事实是,有很大的可能不会。”觉得会太理想化了,现实大多都事与愿违,更何况机遇这种东西还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果苹果树是受他们姐弟俩操控的呢?”沈老爷子又问。 “可能吗?”沈追司没办法作出判断。 “假设。”沈老爷子说。 “那再长出来就是必然的。”沈追司不假思索道,“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大约是猜到我们爷孙俩会背信弃义,想要金蝉脱壳,但又不希望老爷子我就这么死了,所以,再苹果树没了之后,又找理由匀了几颗苹果给你。”沈老爷子说,“当然,这只是假设,没有任何依据。” 沈追司觉得这可能不只是假设,但没有任何依据是事实。 “那我们还上报给国家吗?” “必须上报。”沈老爷子说,“这是我们身为军人的职责。” “但苹果树已经没了,至少我们没办法证明它还会再长出来。”沈追司道。 “苹果树没了,不是还有苹果嘛!”沈老爷子将目光落在他拎着的篮子上。 沈追司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 “这是给你治疗身体的苹果。” “我知道。”沈老爷子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少吃两三颗没什么。而且,小丫头不是说了,等我吃完了,不能痊愈,她会根据我的身体情况,再给我几颗苹果。” “万一她看出来你私藏,后续不给你了怎么办?”沈追司不确定许新月是真不知道他要吃几颗苹果才能痊愈,还是假不知道,特别是在她看到许冬至给他六颗苹果,说出“少了两颗”这个具体数量之后,担心她是在试探他们。 “那就靠左老的药慢慢调养。”沈老爷子说,“我的身体并不是无药可治,即便一开始是,在吃下几颗苹果和百年人参后,也不至于。” “退一万步讲,就算至于,就算我因此丧了命,那也是老爷子我的命。” “苹果必须上报给国家,样品也必须提供,哪怕代价是我这条老命,也是值得的。” 他已经是半截身体入了黄土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如果在死前能为国家和人民再做一点事情,那也是值得的。 站在一名军人的角度,沈追司理解他的选择,因为换作他是他,他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但站在他孙子的角度,他并不能坦然接受他作出这样的选择。 “这只是最坏的结果,不是必然的结果,老爷子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别一副马上就要给我送终的模样,怪晦气的。”沈老爷子说,“我看得出来那俩孩子心都不坏,他们最多只是想明哲保身,不会见死不救。” “也是。”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要是见死不救的人,一开始就不会把苹果拿出来,现在更不会把苹果匀给他。 “你先把这件事情上报上去,以我的名义。”沈老爷子道。 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以他的名义上报,更容易引起重视。 “好。”沈追司点头,“苹果你要现在吃,还是过会儿吃?” “过会儿吧!”沈老爷子说,“过会儿你左爷爷会过来给我检查身体,我等他检查完了再吃。”苹果的数量有限,能用来做实验的更有限,作为二号实验对象,他得尽可能多收集一些数据。 嗯,一号是沈追司。 许新月他们忙碌了大半个上午,总算把他们要入住的两间屋子收拾好了。 看着虽然干净整洁,但难掩破败的屋子,三人毫无成就感。 一人拿了一颗苹果,边吃边规划他们未来的房子要怎么建设。 见过世面的许新月和陆白负责规划,没见过世面的许冬至负责画草图。 胡胜利下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当然,他眼里并没有许冬至画的那张草图,只有他们仨手中拿着的苹果。 忙碌了一上午,他整个人又累又饿,看到许新月他们仨手中的苹果,他眼睛都绿了。 “见者有份。”他说。 陆白充耳不闻,许新月吃完最后一口,许冬至默默背过身去。 胡胜利:“……” 胡胜利终于知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能不能有点同志爱?” “你能不能要点脸?”陆白不答反问。 “脸能当饭吃吗?”他快饿死了。 “能。”陆白说,“好看的脸能。”他就是靠着他好看的脸成功吃上软饭的。 “对。”许新月点头,“好看的脸不仅能当饭吃,还能下饭。”她看着陆白的脸能比平常多吃两碗饭。 胡胜利看了眼陆白那张好看的脸,又看了眼他手中正吃着的苹果,信了他们俩的邪。 “你们姐弟俩大中午不在家吃饭,怎么跑知青点来?” “我们被我奶他们扫地出门了,来知青点暂住一段时间。”许冬至说。 这种事情,许老太太他们还真做得出来,但胡胜利看他们姐弟俩惬意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被扫地出门的,更像是来知青点玩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信。 “真的假的?” “真的,房间我们都收拾好了。”许冬至说,“我姐住陆白隔壁那间,我住我姐隔壁那间。” 胡胜利本着眼见为实的态度,走过去看了眼他说的那两间房间,还真都收拾好了。 “你奶他们把你们扫地出门,大队里不管吗?”这已经不是“过分”二字可以形容,这简直丧尽天良,虽然他们之前没少做丧尽天良的事情。 “管了,我们直接和他们断亲了,之后,老死不相往来。”许冬至道。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一点耳闻都没有?这还是他待的那个一点风吹草动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大队吗? “就今早。”许冬至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4节 “因为什么?”胡胜利一脸八卦道。 “因为我们想分家,他们提了一堆无理要求,我们做不到,索性直接和他们断亲了。”许冬至轻描淡写道。 “那你们以后都要住在知青点吗?”知青点就住他和陆白,陆白这几天还整天往外跑,说实话,挺冷清的,他们姐弟俩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也挺好的,至少热闹点。 “不,只是暂住,我们要盖新房子。”许冬至说,“等新房子盖好了,我们就搬走。” “什么时候盖?”胡胜利觉得他们短期之内应该不会盖,毕竟盖新房子要花不少钱,现在正在闹饥荒,连饭都吃不饱,就算有闲钱,也不会选在现在盖新房子。 但许冬至给出的答案是…… “明天吧!”今天规划好,明天就可以动工了。 “哪天?”胡胜利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天。”许冬至重复了一遍,“最晚不会超过后天。” “盖新房子要花不少钱的。”胡胜利以为他们不知道盖新房子是什么概念,特意提醒。 “我知道。”许冬至说,“盖房子的钱,我们干哥哥给我们出,地已经划好了,等我们规划好要建什么样的房子,就可以动工了。” 胡胜利:“……” 胡胜利觉得他这一上午错过了太多消息,一下有点消化不过来。 “就是你姐说的,你们在军区认的那个干哥哥?” “对。”许冬至点头。 胡胜利还记得许新月一开始跟他说,他们姐弟俩去医院看病的路上,碰巧救了个老爷子,老爷子的家人为了感谢他们,给他们买了不少东西,还认了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的时候,他是不信的。 后来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他以为故事到老爷子的家人认了他们当干弟弟和干妹妹就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后续,这个后续,还比前情更加离谱。 但很明显,这也是个事实。 所以,他现在去医院附近蹲人救还来得及吗? “有这种好事,你们是不是该请我吃个饭。” “确实该吃饭了。”许新月说,“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陆白问。 许新月想吃炸鸡汉堡配可乐,但她觉得陆白多半做不出来,于是,她退而求次选了她连着吃了两天,但还没腻的白米饭配红烧肉。 刚好沈追司今天拿了四斤猪肉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她说想吃白米饭和红烧肉的时候, 胡胜利以为她在想屁吃,结果陆白居然应下了。 不但应下了,他还从许冬至的屋里拿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出来。 他从屋里拿出猪肉来的时候, 胡胜利都看傻眼了,他甚至开始怀疑现在是不是真的在闹饥荒? 为什么别人都快吃不起饭了,他们居然还能吃得起猪肉? 还是这么一大块猪肉! 毫不夸张地说,他过去十几年吃过的猪肉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他家里虽然在城里,但并不富裕, 一大家子好几口人就指望他爸一个人的工资养着, 闹饥荒前,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 闹饥荒后,日子直接过不下去了。 不然, 就他的思想觉悟,怎么可能放着城里不待,跑到这里来下乡。 这里并不比他家里好多少,他来了之后,照样吃不饱, 但也没饿死就是了。 因为从来没有享过福,他还算快地适应了在乡下的苦日子。 乡下的人对他也都挺好的, 觉得他有文化,还吃苦耐劳, 他在城里没感受到的温暖, 在这里倒是感受到了不少。 当然,这是在陆白下乡之前。 陆白下乡之后, 他真切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所以,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陆白, 直到陆白给了他一颗苹果。 陆白给了他一颗苹果后,他还是不喜欢他,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他,毕竟吃人的嘴短。 因为苹果,他和陆白,他自以为的水火不容的关系稍微拉近了一点。 刚知道陆白喜欢许新月的时候,他还很不理解,觉得以许新月的条件根本配不上陆白,陆白放着那么多条件好的小姑娘不选,偏偏选许新月这个条件最差的,脑子简直有坑。 直到许新月给陆白送来了白米饭配红烧肉和诸多零嘴,直到他知道拉近他和陆白的关系的苹果也是许新月给的,直到许新月也给了他一颗苹果,直到他确定许新月和他说的,他们碰巧救了一个老爷子的事情所言非虚,直到许冬至告诉他,他们在军区的干哥哥要出钱给他们盖新房子,直到他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 这些“直到”间隔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心路历程却相当的长。 从一开始觉得许新月配不上陆白,到后来理解陆白为什么放着那么多条件好的小姑娘不选,偏偏选许新月,再到现在觉得陆白配不上许新月,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想了很多,但时间其实没过去多久。 至少陆白还没有拿着肉从他眼前离开。 陆白拿着肉从屋里出来,和许新月说,今天先做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明天再做给她吃。 许新月觉得一半完全不够他们三个人吃,但搬过来之前许冬至和她说了,知青点不同于许家,周围住了不少人家,还有个胡胜利在,他们的伙食不能像之前在许家那么好,不然,很容易遭人眼红。 许新月不怕人眼红,但也不想整天被人盯着,就听他的稍微低调点,左右不过就是素几天,她应该能扛住,扛不住就偷偷回许家吃肉。 她之前去深山里抓的野鸡和野兔还没杀完,留在许家没带过来,让许老太太他们先养着,打算等搬了新家之后再杀。 沈追司拿过来的猪肉是过了明路的,可以光明正大地吃,分成两天吃,主要是为了低调点,虽然两天吃四斤肉,在队里大多数人眼里,也很高调。 除了白米饭和红烧肉,陆白还打算炒个土豆丝。 土豆丝主要是他和许冬至吃,许新月对素食兴趣不大,特别是在有肉的情况下,你不给她夹,她能一口都不吃。 知青点和许家一样,都只有一口锅。 担心胡胜利等太久了会碰瓷,陆白索性让他先煮。 反正他也就蒸个昨晚做的窝窝头,花不了太多时间。 胡胜利一听他让他先煮,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不是说好了请我吃饭?” “谁跟你说好了,赶紧蒸你的窝窝头去,我急着用锅。”陆白催促道。 “你急,你可以先用,我不急。”胡胜利还是想蹭饭。 陆白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脸无情道:“我先用,也不会分你吃,你最好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们吃的粮食都是他的富婆辛苦赚来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吃,怎么可能便宜他,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胡胜利的心思被他一语道破,恼倒是不恼。 毕竟谁家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不肯分他吃很正常。 但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毕竟那可是白米饭配红烧肉,他上次吃还是……上次。 嗯,久到想不起来了。 “就分一点也不行吗?” “不行。”陆白回答得十分果断,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 “好吧!”胡胜利见他态度坚决,没有再浪费口舌,打算等他把白米饭和红烧肉做出来再争取一下。 嗯,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至少在他们把白米饭和红烧肉全都吃进肚子里之前,他绝不可能放弃。 决定暂时先不浪费口舌后,他就去厨房蒸他的窝窝头。 陆白也去了厨房处理肉。 许新月和许冬至留在厅里继续规划他们的新房子,等胡胜利做完他的午饭,再去厨房给陆白打下手。 还没规划出什么来,知青点就来人了。 来人是陈山他媳妇,来帮他们打扫屋子,顺便送点粮食和蔬菜给他们,来了才知道他们房子已经收拾好了,就只留下了粮食和蔬菜。 许新月他们并不缺粮食和蔬菜,本不想收的,但陈山他媳妇执意要留下,还说他们不收的话,就是不拿陈山和她当叔婶,他们没办法,只能收下。 收下后,许冬至本想去厨房让陆白割点肉给她带回去的,但她放下东西就走,完全不给他回礼的机会。 陈山他媳妇前脚刚走,陈瀚民后脚就来了,同样是来帮他们打扫屋子和送粮食、蔬菜。 陈瀚民没想到他们姐弟俩这么快就被许老太太他们扫地出门,来知青点之前,还先去了一趟许家。 去了许家才知道,他们姐弟俩已经搬来知青点了。 对于他们姐弟俩和许老太太他们断亲的事情,他挺支持的,像许老太太他们那样的家人有还不如没有。 唯一可惜的就是,从那里离开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爹娘永远留在了那里。 他给的粮食和蔬菜,许冬至同样不想收,但他的态度也同样强硬,许冬至没办法只能让陆白把四斤肉都做了,等做好了再给陈山家和他家,一家送去一些。 许新月虽然舍不得她的肉,但也知道相比于肉,这份人情更难得,特别是当她知道陈瀚民自己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还把粮食匀一些给他们姐弟俩的时候。 陈山好歹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他家虽然同样不富裕,但还没到快揭不开锅的地步,陈瀚民家本来就穷,他娘还和许冬至一样是个病秧子,他赚的钱和粮食大部分都用来给他娘看病买药吃,闹饥荒前,都没有盈余,闹饥荒后,更别想有多的。 但哪怕他们娘俩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在知道他们姐弟俩被许老太太扫地出门后,他还是从他家那少得可怜的粮食里分出一部分来接济他们。 许新月虽然不需要他接济,但这份情她承了。 因为要给陈山和陈瀚民他们两家送肉,陆白就先把肉做了,再做饭。 肉做好后,许冬至就盛了两碗准备和许新月一起给陈山和陈瀚民他们两家送去。 离开知青点的时候,两人走的是后门,因为前门围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小孩子,大人也有,只是不多,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被陆白做的红烧肉的香味勾来的。 要不是开始做之前,许冬至就很有先见之明地把知青点的门关严实了,现在就不只是门外围了不少人。 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像胡胜利那样为了一口吃的,完全不要面子的大人都不在少数,更何况小孩子。 上门讨肉吃,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大部分人家在做肉的时候,都是偷偷地来,生怕一点肉香味飘出去,被街坊四邻闻去了,上门来讨肉吃。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5节 陆白开始做红烧肉的时候,许冬至恨不得把窗户和门缝都堵上,但还是没能阻止香味溢出去。 饥荒年里的人闻到肉香味,那就跟猫看见老鼠,狗看见骨头一样,眼睛都绿了。 只是围在外面闻闻味道,没有敲门,已经是很克制了。 这要不是知青点,是其他人家,门槛估计都被人踏破了。 许新月他们离开知青点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人,不是他们运气好,是许新月耳力好,路上的人基本都被他们避开了。 避开路上的人,他们先到了离知青点较近的陈山家。 陈山家的人都在,他们把肉给他们,然后,学着陈山他媳妇给他们粮食和蔬菜时的那套说辞,由不得他们不收。 他们不得已收下后,两人没有在他们家久留,又去了陈瀚民家。 陈瀚民下工的时候,听说了他们姐弟俩和许老太太断亲的事情,连饭都顾不上做,先跑到许家去看他们姐弟俩,顺便给他们姐弟俩送一点粮食和蔬菜过去。 把粮食和蔬菜送到他们姐弟俩手中,确定他们姐弟俩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才回家做饭。 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到他家的时候,他刚做好饭,准备先端到屋里去喂给她娘吃。 闹饥荒后,家里没多少余钱给他娘看病,药也是有上顿,没下顿,时间久了,他娘的病非但没好转,还一天比一天严重,渐渐的,连床都下不了。 如果不是自顾不暇,许建军他们夫妻两相继离世后,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接到他们家来,哪怕以后要他养着他们姐弟俩,他也是愿意的。 但他连他娘都养不活,把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接到他们家来,等同于把他们姐弟俩接过来和他们娘俩一起死。 要知道不仅他娘身体不好,许冬至的身体也不好,两人都需要看病吃药,看病吃药又最是花钱,他连一个人看病吃药的钱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两个人。 所以,他只能祈祷,祈祷他们姐弟俩命不该绝。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作用了,他们姐弟俩在被许老太太他们逼入绝境后,突然就绝处逢生,日子也越过越好,甚至离开了那个他们爹娘到死都没能离开的家。 他挺为他们高兴的,真的。 也真心希望他们之后不要再经历苦难,能一生顺遂。 至于他自己…… 他也会努力活下去,带着他娘一起,但如果活不下,他也没有办法。 扯远了。 见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过来,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询问道:“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有。”许冬至摇头,“我们做了红烧肉,给你和伯娘送一点过来,让你们尝尝。” “不用给我们,你们姐弟俩自己留着吃。”陈瀚民想也没想地拒绝。 “我们还有。”许冬至说完,不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旋即便转移话题道,“伯娘的身体怎么样?我们有些时日没见到她了。” “还是老样子。”一想到他娘的身体,陈瀚民就忍不住面露愁容。 看他这副模样,许冬至便知道他娘如今的身体情况多半不太好。 “伯娘这会儿是在屋里吗?我们能进屋看看她吗?”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当然能。”陈瀚民领着他们姐弟俩去了他娘的屋里。 他娘的身体情况确实不太好, 见他领着他们姐弟俩进屋,她想自己从床上坐起来都办不到,最后是他把她扶起来的。 坐起来后, 精神头倒是比往日好一些,大约是见到他们姐弟俩心里高兴。 他娘也姓杨,叫杨翠兰,和他们姐弟俩的娘杨惠是老乡,两人早年一起从外地逃荒到他们大队, 关系不是亲姐妹, 胜似亲姐妹。 可惜姐妹俩没一个命好的。 杨惠自不用说,嫁到许家, 受尽磋磨,早早丧了命。 杨翠兰嫁到陈家, 虽然没人磋磨,但她丈夫早逝,自己一个人拉扯大一个孩子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自己的身体却垮了,常年缠绵于病榻。 尽管自己都病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在见到许冬至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他的身体。 许冬至现在每天吃一颗炸鸡结出来的苹果, 身体虽然没办法彻底痊愈,但也没再受病痛折磨, 基本与常人无异。 为了不让她担心, 他索性骗她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 他现在看起来确实不似从前那般孱弱, 杨翠兰没有怀疑, 还挺为他高兴的, 觉得他爹娘要是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之后,她又询问了一番他们姐弟俩的近况,得知他们姐弟俩在军区认了一门干亲,还和许老太太他们断了亲,她更高兴了。 精神头也更好了,甚至有种浑身一松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精神头好了,她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倒没觉得不耐烦,就是许新月闻着他们端过来的那碗红烧肉的香味,嘴巴有点馋。 好在陈翠兰的精力有限,只絮叨了十来分钟就蔫巴了,主要是饿的,没什么力气。 许冬至很贴心地让陈瀚民先喂饭给她吃,还跑去厅里把他们端过来的那碗红烧肉端进来。 陈瀚民本来不想收的,但想到他娘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到底还是收了。 不过,他也没敢喂他娘吃多少,怕她久不沾荤腥,一下吃太多,肠胃会受不了。 他给他娘喂饭的时候,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没有离开,一直等到他喂完饭,扶他娘躺下休息后,才和他一起离开。 离开他娘的房间,又听他絮絮叨叨几句,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终于可以回知青点了。 回去的路上,许冬至问许新月:“伯娘的身体怎么样?” “不怎么样。”许新月说,“如果我们今天没过来的话,她很可能活不了几天。” “你能救她?”许冬至问。 “你在怀疑什么?”许新月睨了他一眼。 “没怀疑。”许冬至会那么问,完全是下意识,没怀疑她的能力,“你刚是不是用异能给她续命了?” “嗯。”许新月说,“我看她连说话都费劲,就用异能帮她治疗一下。” “像你之前给我治疗那样吗?”许冬至想到她用异能给他治疗时的感受,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身体前所未有的松快。 “对。”许新月点头,“但只是稍微治疗一下,让她舒服一点,没有彻底治愈她。” “难怪。”难怪他看杨翠兰的样子,只是精神头稍微好一点,并没有像他当时那般,“你要救她吗?” “我能不救她吗?”许新月不答反问。 “能。”许冬至说,“你有不救她的权力,但我希望你能救她。” “怎么救?”许新月问。 “我想想。”许冬至说完,就开始想是用异能救好,还是用苹果救好。 杨翠兰的情况和沈老爷子不同,她的身体目前具体如何,只有许新月知道,连在她身边精心伺候的陈瀚民,都只能通过她的精神头来判断她的身体好与不好。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如果她能吃好喝好,保持身心愉快的话,身体慢慢转好,是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姐弟俩身上的。 当然,这个“人”并不包括沈老爷子和沈追司。 沈老爷子和沈追司要是知道原本病重的杨翠兰,在他们姐弟俩去看望完她后,身体就日渐好转,肯定会怀疑他们也给她吃了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这是他们无论用不用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都避免不了的结果。 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个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杨翠兰去死,所以,用异能救和用苹果救其实没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就是要不要让杨翠兰和陈瀚民知道苹果的存在。 可以选择的话,当然是不要。 倒不是他不信任杨翠兰和陈瀚民,是苹果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不能再犯第二次。 “用异能吧!”他说。 “好。”许新月无可无不可地应下。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每天都会抽空带一些吃食去看望她,陪她聊聊天,让她吃好喝好,保持身心愉快。你不需要每天跟我一起过去帮她治疗,隔个几天过去一趟就行。” “这样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瀚民哥,都会以为是她这段时间吃好喝好,身心愉快,身体自己慢慢转好的,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许冬至说。 “可以。”许新月颔首。 两人到知青点的时候,陆白炒的西葫芦刚好出锅。 嗯,陈山他媳妇和陈瀚民都拿了西葫芦过来,他就没炒土豆丝,改炒西葫芦。 见他们姐弟二人回来,他便让他们洗手准备吃饭。 等他们姐弟俩洗完手时,他已经把饭菜,连同碗筷都拿到厅里的桌上。 胡胜利的窝窝头已经吃完了,但并没有离开,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陆白放在桌上的饭菜,时不时还吞咽一下口水,就差没把“想吃”二字直接写在脸上。 等陆白他们都落座后,他还把自己几乎黏在饭菜上的目光硬抠下来,转而落在陆白身上,满是渴求道:“请我吃点吧!” 陆白见不得他那满是渴求的目光。 于是,他闭上了眼,盲吃。 胡胜利:“……” 胡胜利默默把他那满是渴求的目光移到许冬至身上。 许冬至侧过身去,假装没看见。 胡胜利不能把他的身体掰过来,只能把那满是渴求的目光又移到许新月身上。 许新月眼里只有红烧肉,对红烧肉以外的东西视而不见。 “我要的不多,就尝尝味,求求了。”胡胜利不是个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只要给他一碗,他就能把自己对折拧成麻花。 “分他一点吧!”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声音有些不耐,听在胡胜利耳朵里,却仿佛天籁。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6节 许新月的眼睛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但耳朵不行,他太吵了。 为了自己的食欲不受影响,她决定牺牲一点食物堵住他的嘴。 她一说要分他一点,胡胜利果然安静了,像只等待主人投喂的狗子似的看着睁开了眼的陆白。 陆白:“……” 陆白没有他这只狗子。 “拿碗去。”指望他喂他不成。 “好嘞!”胡胜利麻利地起身跑去厨房拿碗,然后,发现厨房里没碗。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碗也是有限的。 不过,没有碗并不能难倒想吃饭的他,他拿了个盆。 “你怎么不把锅拿过来?”陆白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比他的脸还大的盆,有些无语。 “没碗了。”胡胜利说,“将就着用吧!”用什么盛饭不重要,重要的是饭。 “盛多少?”这话陆白问的是许新月。 许新月说:“最多两块。” 然后,陆白就给胡胜利盛了一块红烧肉,两勺米饭,三块西葫芦。 “她不是说两块吗?怎么就盛了一块。”胡胜利看着盘子里的红烧肉,恨不得自己上手盛。 “你还说你就尝尝味呢!”陆白冷漠脸。 “一块不够尝尝味。”胡胜利说。 “那就别尝了。”陆白作势要把盆里的红烧肉夹走。 胡胜利见了,赶忙把盆抢过去。 心想,一块就一块吧,总比一块都没有强。 大不了他把一块分成两块吃。 陆白的肉切的不算小,分成两块也挺大的,完全够下一口饭,两块肉下两口饭刚好,就是三块西葫芦有点逼死强迫症。 “再给我一块西葫芦。”他说。 西葫芦不是什么稀罕物,陆白很大方地又给他盛了一块。 胡胜利把四块西葫芦也分成两份后,才开始享受他的美食。 一口下去,好吃到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把饭菜永远留在嘴里。 额,这个想法好像有点可怖。 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好吃,太好吃了。 虽然光闻着味,他就知道味道不会差,但也没想到能好吃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这居然是陆白做的。 难怪陆白自从吃过一次他做的窝窝头后,就不和他一起吃了,换作他有这手艺也看不上他做的窝窝头。 “我宣布,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哥哥,亲嫂子,亲弟弟。”他发现了,跟着他们仨有肉吃。 “你想得美。” “少攀亲戚。” “滚你丫的。” 陆白和许新月、许冬至三脸嫌弃。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到了上工的时间。 胡胜利艰难地从椅子上起来,准备去上工。 见陆白还坐着,他问:“你不去上工吗?” “不,我请假。”陆白这几天要忙着帮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搞新房子,没空去上工。 “你堕落了。”胡胜利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你已经不是昨天那个吃苦耐劳的陆同志了。” “嗯,我是今天吃肉的陆白。”陆白说,“昨天那个吃苦耐劳的胡同志,你再不去上工,要迟到了。” 迟到是要扣公分的。 胡胜利总共没几个公分,要是再被扣了,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为了不喝西北风,他没再管吃肉的陆白,一脸苦大仇深地离开知青点上工去。 他走后,陆白他们仨也没闲着,继续规划他们的新房子。 这一规划,就是一下午。 一下午后,他们的新房子终于有了雏形。 晚上再完善一下,明天就可以安排动工了。 第二天早上,许冬至本来想等许新月起来,和她一起带着他们昨天晚上完善过后的设计图去找陈山,结果许新月还没起来,沈追司先过来了。 看到沈追司的时候,许冬至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我?”沈追司不答反问。 “不明显吗?”许冬至又下意识脱口而出,完了,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太好,他马上找补道,“我是说,不是约好了等你们家老爷子苹果吃完的时候,你再过来。” 沈追司假装没有听到他前面脱口而出那句话,说:“我今天来,是来看看你们在知青点住得习不习惯,顺便给你们送点粮食。”其实是背信弃义,良心过意不去。 “挺习惯的。”许冬至说,“粮食我们不缺,你不用给我们送。”他们上次去镇上虽然没买多少粮食,但许新月可是植物系异能者,只要有种子,粮食分分钟就有了。 “不缺就留着慢慢吃,都是些耐储存的粮食,短时间内坏不了。”沈追司道,“你姐呢?还在睡觉?” “对。”许冬至点头,“但估计又被吵醒了。你带肉了吗?” “没有,肉不好买。”昨天那四斤肉都是他让他的战友们把他们这个月的份额借给他,才搞来的,不然,只凭他一个人的份额,根本没办法一下搞来四斤肉,哪怕他有足够的钱和肉票也没办法。 “那你等着挨骂吧!”许冬至说,“或者,趁她还没起来,赶紧走。” 沈追司:“……” 沈追司不怕挨骂。 于是,他留下来了,并且很快就受到了来自许新月六亲不认的起床气攻击。 差点就没抗住。 好在许新月的起床气虽然六亲不认,但认陆白和他做的饭。 陆白把早饭给她端到桌子上后,她就放过沈追司洗漱去了。 见她走了,沈追司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同时,还不忘告诫自己,下次别再早上过来,改下午过来。 “你姐有睡午觉的习惯吗?”他问。 “没有。”许冬至摇头,“只偶尔无聊才会睡。” “那就好。”这样他下午过来就不怕吵到她睡午觉。 “你吃过早饭了吗?”陆白盛好他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早饭,问沈追司。 “没。”沈追司离开家的时候很早,家里还没做早饭。 “哦,那当我没问。”他不知道他要来,根本没有做他那份。 沈追司:“???” 沈追司以为他会给他也盛一碗,结果他给他来了这么一句,把他都整不会了。 “不知道你要来,没有做你的份。”陆白解释道,“你要是实在饿的话,我去给你拿颗苹果垫垫。” “你也有苹果?”沈追司挑眉。 “月牙之前给的,我没吃完,还剩一些。”陆白说。 “普通的,还是带有治疗效果的?”沈追司又问。 “普通的。”陆白道,“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那给我来一颗吧!”沈追司本来不饿的,闻到他做的食物的香气后,突然就饿了。 陆白去他屋里给他拿苹果出来的时候,许新月刚好洗漱完。 见他拿了一颗苹果给沈追司吃,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在桌子前坐下吃她的早饭。 沈追司看着桌上的早饭,咬了一口苹果,味道一如既往的好,但一颗下肚后,他非但没觉得饱,还更饿了,特别是看着桌上那色香味……道不知道怎么样的早饭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防止失态, 他努力不将自己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转头问许冬至:“你们的新房子规划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动工?” “差不多了,这是我画的设计图, 你看看。”许冬至把他准备拿给陈山看的设计图递给他,“我原本打算等我姐起床,和她一起去找我们大队长,你来得正好,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去一趟。” “我刚来的时候, 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沈追司还记得他刚见到他时, 他那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模样。 “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记小孩子的仇呢!”许冬至一脸鄙夷道。 沈追司:“……” 沈追司想说他一点也不像小孩子,只话到嘴边又觉得他再怎么不像小孩子, 也确确实实是个小孩子,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什么也没说,直接展开他给的设计图看了起来。 别说,画得有模有样的。 就是这个设计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你们这是打算建一栋小洋房?” “嗯。”许冬至点头,问,“不行吗?”他看他的样子, 像是不行。 “不太行。”沈追司实话实说。 这个答案虽然没有出乎许冬至的预料,但他听完, 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7节 “为什么?” “太超前了。”沈追司一边仔细研究他画的设计图,一边说, “小洋房在你们这里太超前了, 可以说绝无仅有,建起来的技术含量也高, 得请专业的施工团队, 或者, 技术指导。” “这还只是建造方面的,还有些必要条件,你们这里目前也满足不了。比如,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除了你们大队部,你们这里的普通人家好像都还没有通电。连电都还没通,你里面这些必须要用电的设施,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问题最后都能得到解决,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你们建小洋房,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打眼吗?还是生怕别人不惦记上你们?” 许冬至:“……” 许冬至陷入沉思。 他光顾着听陆白和许新月两个见过世面的人提意见了,忘了他们这里是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那就先建一个框架,内里等这场饥荒过去后,或者,条件允许的时候,再慢慢填充。” “框架也不是一般人能建,得找专业的施工团队,或者,技术指导。”沈追司说。 别说专业的施工团队,连技术指导他们都找不来,所以…… “靠你了。”许冬至说。 沈追司:“……” 沈追司觉得自己不太靠得住。 “你们就不能建普通一点的房子吗?”非要特立独行。 “能。”许冬至说,“但已经见过最好的,所有退而求其次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将就。这栋房子我们将来可能要住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不想将就。” 沈追司理解他们的心情,但…… “我不一定能给你们找来专业的施工团队,或者,技术指导,只能说尽力。”他并不是这个领域的是一点,还有一点是,专业的施工团队和技术指导不会来建民用房,他们大多都是属于公家的。 “你尽力就行。”许冬至没勉强,“实在不行,我们再改改方案。”暂时先建一栋普通一点的房子也不是不行,就是建好之后,想要再推翻重建,至少得等个十几年,甚至是更久。 按照许新月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靠不靠谱的说法,他们国家真正发展起来,还要几十年。 几十年后,他们的人生都过半了。 迟来了半生的房子,即便还是他们想要的,得到的时候,带给他们的喜悦也会大打折扣,甚至已经不能让他们感到喜悦。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倾注了他们三个人的喜爱和期待的房子,能建在他们三个人最喜爱它和期待它的时候,而不是几十年后。 “好。”沈追司点头,“那待会儿还去找你们大队长吗?” “先不去了,等你消息。”且不说房子能不能建起来都不知道,就算能建起来,那也是个框架,得重新画图。 而且,他们想去找陈山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请他帮忙找人建房子,既然这房子非专业人士建不起来,那找不找他其实没太所谓。 哦,还是有所谓的。 建房子除了要人外,还要材料。 无论是红砖,还是水泥,在这个年代都不是轻而易举能买到的东西,其他材料也是,这个年代基本什么都缺。 “钢筋……”沈追司看到许冬至的设计图上写了个“钢筋hunning土”,后面还打了个问号,刚想把钢筋后面的拼音拼出来,就听见许冬至道,“钢筋混凝土,我不知道混凝具体是哪两个字,就用拼音代替。” 钢筋混凝土技术应用到华国的土木工程建筑中,最早是在本世纪初,距今已经几十年了,沈追司还是有所耳闻的,但也只是有所耳闻。 这种技术目前在华国还没有普及开来,因为主要材料之一的钢筋,是他们国家目前还没有攻克的难题,生产量少得可怜。 那些用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房屋里的钢筋,基本都是远涉重洋运来的洋钢筋。(注:钢筋混凝土有关资料源于百度。) “你们想用钢筋混凝土建房子?” “听你这语气,这好像比我们要建小洋房更难?”许冬至其实连钢筋混凝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听许新月说的,许新月是听他们叶队说的。 因为不确定许新月有没有记错,他在这个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打算问问陈山有没有听说过,要是陈山也没有听说过,他就当许新月记错了。 结果还没问陈山,沈追司先提出来了,听他的语气,钢筋混凝土似乎是存在的,不是许新月没记住具体叫什么名字,随口胡诌的。 “是比你们要建小洋房更难。”沈追司说,“钢筋混凝土的主要材料之一是钢筋,我们国内的钢铁生产量如何,应该不用我给你科普吧?” 全民大炼钢才过去没两年,他们国内的钢铁生产量如何,许冬至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就不用钢筋混凝土了。” “比起用不用钢筋混凝土,我更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钢筋混凝土的?”这种技术在他们国内还没有普及开来,非建筑专业人士,知道的少之又少,他能知道都是因为一次偶然机会,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陆白说的。”许冬至毫不犹豫地把锅给了陆白。 陆白:“???” 陆白心里一排问号,面上不动声色,并将锅转给了他爸。 “我听我爸提到过,但不知道混凝具体是哪两个字,只知道钢筋和土。” 沈追司不知道他爸是谁,但知道他是从城里来的,城里不像乡下,不乏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听说过钢筋混凝土并不奇怪。 因为不需要和他们一起去大队部找陈山,沈追司没待多久就准备回去了。 这次他回去之前,许冬至没忘记把他昨天帮忙垫付给许老太太的那二十块钱给他。 他不想收的,但许冬至硬要给,他拧不过他,到底还是收了,打算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给他们买点东西。 送走他后,许冬至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就研究起备用方案来。 这一研究就是几天。 几天时间里,他准备了好几套备用方案,没有一套是满意的,只能寄希望于沈追司,希望沈追司不要让他们失望。 沈追司这几天没少因为他们的小洋房四处跑,没有过来找他们,就说明他始终没能找到人帮这个忙。 没办法,领域不同,圈子也不同,他的圈子里基本都是当兵的,一时之间想找个建筑专业的,还真找不到。 最后没办法,只能求到沈老爷子那里。 沈老爷子的人脉比他广,倒是认识建筑专业的人,但他并不支持许新月他们建小洋房。 在饥荒年里,斥巨资建小洋房,简直就是在胡闹。 “他们俩小的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局势,你也不知道吗?别说小洋房了,就是普通房子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建,怎么也得等这场饥荒过去后再建。” “我知道,但他们不听我的。”沈追司无奈道。 “他们不听你的,你就由着他们胡闹?”沈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没。”沈追司摇头,“我和他们说小洋房建不得,他们就想先建个框架,等将来条件允许的时候再慢慢填充,省得再推翻重建。” “先建个框架倒是可以。”只是框架的话,看上去并不打眼,“但我还是建议他们等这场饥荒过去后再建。”在别人都吃不起饭的时候建房子,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觉得他们不会听。”沈追司如是道。 “你把他们叫过来,我自己跟他们说。或者,你带我过去找他们。”沈老爷子说。 “我把他们叫过来吧!”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不宜出门,“我明天中午去载他们过来,刚好按照他们给的苹果的数量算,你明天应该吃完最后一颗苹果。” “你明天早上有事?”沈老爷子问。 “没有。”沈追司摇头,“小丫头早上起不来,起床气还贼重,骂起人来,跟你有的……我是说,跟我爸有的一拼。” “跟你爸有的一拼,但拼不过你爷爷我是吗?”沈老爷子冷漠脸。 沈追司不该一时口快拿许新月和他比的。 “说起来,我爸有些时日没回来了。” “你是真不知道你爸去南城了,还是假不知道?”沈老爷子问。 沈追司:“……” 沈追司就是想转移话题。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担心打扰到许新月睡觉, 沈追司今天特意挑了个许新月绝对不会睡觉的点过来。 到的时候,许新月他们正在吃午饭。 这一次,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先吃完午饭再过来, 但许新月他们见到他的时候,眼里还是满满的都是怨气。 看到他们眼里的怨气后,他第一时间表示自己已经吃过饭了,不是刻意踩着他们吃饭的点过来蹭饭的。 但很明显,他们并不是对他踩着吃饭的点过来这件事情抱有怨气。 “谁管你吃没吃饭。”许新月没好气到。 他就是没吃饭过来, 在没有多煮的情况下, 他们也不可能把饭匀给他吃,最多给他一颗苹果。 “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对我怨气这么重的?”沈追司想不通, “不想我过来吗?” “你还知道过来。”他们这几天一直盼着他过来,结果他倒好, 直接人间蒸发了,几天下来别说人影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追司听这话的意思,他们不像是不想见到他,但看他们那嫌恶的样子, 又像是不想见到他,一时吃不准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敢随便发表言论。 好在他们并没有和他打太久的哑谜,直接问道:“你找到专业的施工团队, 或者, 技术指导了吗?” 沈追司知道他们为什么既想见到他,又不想见到他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屁, 你今天过来分明是因为你们家老爷子苹果吃完了。”许新月他们之前几天一直等不到他过来, 就料到他今天会过来, 果不其然。 “也有这个原因。”沈追司没否认,“我其实昨天就想过来了,但临时有事,忙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没有过来。” 事实是,按照他们给的苹果数量,他们家老爷子每天吃一颗,今天还会剩下一颗,他怕许新月昨天根据他们家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给他匀苹果的时候,会把这一颗也算进去,就没有过来。 他的理由还算充分,但许新月他们不信,因为他们等了他不止一天。 昨天临时有事来不了,那前天呢?大前天呢?他前面又几天可以来,但他都没有来。 一直等到他们家老爷子苹果吃完这天才过来,说是巧合,他们都不信。 “你直接告诉我们,你有没有找到人就行。”他们只关心这一点,因为这关系到他们最早画好的设计图是否要作废。 “没有。”沈追司如实道。 话音刚落,他就被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8节 沈追司:“……” 沈追司走……是不可能走的,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我不是建筑领域的人,不认识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不好找,但是,我爷爷认识,他想见你们。” “你的‘但是’但凡再慢哪怕一秒,这里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许冬至说。 沈追司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爷爷想见我们做什么?”许冬至问。 “劝你们等这场饥荒过去再建房子。”沈追司如实说道。 “不可能。”这场饥荒还得一年多才能过去,过去之后是什么样子还未可知,他们不可能等那么久,更不可能等一个未知。 “我跟他说了,你们不会听他的,但他还是想亲自劝劝你们,我说服不了他,只能过来接你们。”沈追司有些无奈道。 “等我们吃饱了。”他们的饭还没吃完。 “好。”沈追司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等他们。 等了没一会儿,胡胜利就下工回来了。 胡胜利今天下工比较晚,是跑着回来的,为了蹭一口饭。 自从第一天蹭饭成功后,他每天都在为蹭饭努力。 但除了第一天成功了,之后的每一天,他几乎都是以失败告终,因为除了第一天,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在他下工之前就把饭做了,等他下工的时候,他们不是吃了大半,就是已经吃完了。 今天也不例外。 他到知青点的时候,他们又快吃完了。 不过,在知青点见到沈追司,倒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沈追司上次过来,他已经去上工了,连他来过都不知道。 再之前的两次也是,他都没见到。 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和他想象的没太大的出入,大腿特别粗,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抱。 他看到后,连饭都顾不上蹭,直接拐了个弯去找他套近乎,看能不能像许新月他们姐弟俩那样抱上他的大腿。 沈追司对他挺客气的,但也只是客气。 等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吃完饭后,他就毫不留恋地带上他们走人。 三人到沈家的时候,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刚吃完午饭没多久,正在厅里坐着。 见沈追司带着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过来,他们一个领着他们去了书房,一个去厨房给他们准备茶点。 到了沈老爷子的书房,不等沈老爷子劝他们等饥荒结束后再建房子,许新月笃定道:“我弟匀给你的那六颗苹果,你没有全吃。” 她这话其实是在诈沈老爷子。 事实上,她只能看出他的身体恢复了多少,看不出他具体吃了几颗苹果。 她虽然是在诈沈老爷子,但语气十分笃定,听在沈老爷子的耳朵里就跟真的一样,再加上她有一眼就能看出人身上有什么伤的能力,沈老爷子完全没有往她在诈他的方向想,包括沈追司也是。 因此在听完她这话后,他们爷孙俩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 诚然,作为一名军人,坚持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并没有错,但他们也确确实实损害了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利益,甚至欺骗了他们。 一想到自己以军人的名义许下的承诺,沈追司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看他们爷孙俩的反应,许新月就知道陆白和许冬至猜的没错,他们果然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了,还提供了样品。 “交给国家了。”同样是笃定的语气,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不是在诈他们,是真的笃定。 “抱歉,没有经过你们的允许,就擅自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沈老爷子道歉道,“但这是我们身为军人的职责,高于一切,不能违背,希望你们能理解,不理解也没关系,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爷孙俩对不起你们。” “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可以提,只要不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也不违法乱纪,在老爷子我的能力范围内的,我都能满足你们。” “我们想建房子,小洋房,需要专业的施工团队,或者,技术指导,你能满足我们吗?”许新月问。 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以为他们轻易不会原谅他们,结果她要的补偿张口就来,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 “现在正在闹饥荒,你们在这个时候建房子,还是小洋房,很容易引起公愤,被打成黑五类。” “我们可以先建个框架。”许新月退一步道。 “就不能等这场饥荒过去后再建吗?”沈老爷子皱眉。 “不能。”许新月摇头,“这场饥荒……算了,不说了,你们信不过。” 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怀疑她这是在报复。 “这场饥荒怎么了?” “不告诉你。”许新月说。 “这场饥荒关系到我们整个华国,包括你和你弟弟,如果你知道什么,我希望你别隐瞒,这对你没好处。”沈老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 “告诉你们倒也无妨,但你们得保证……算了,你们的保证根本没什么卵用,我直说了吧,这场饥荒至少还要再持续一年多,最快也要到62年的时候才能结束。”许新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不管你们信不信,也不管你们会不会把这件事情也上报给国家,只要别打扰到我和我弟的生活就行。” “谁告诉你这场饥荒要持续到62年?”沈老爷子一脸严肃地问。 “苹果树。”许新月胡诌道。 “那棵苹果树果然是受你们操控的。”沈老爷子这话也是在诈她,他目前并没有掌握苹果树受他们操控的证据,只是猜测。 “不是。”许新月否认了,不疾不徐,不像是在说假,倒不是她演技精湛,是这几天在知青点等沈追司消息太无聊了,陆白和许新月陪她练的,练了没有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了,可以说炉火纯青,“我们可没这个本事。” “那它怎么好好的,说没就没了?”沈老爷子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他觉得那颗品果树,要么是受他们姐弟俩操控,要么就是有自主意识。 原本他是更倾向于前者的,但听许新月说苹果树告诉她,这场饥荒会持续到62年后,他觉得苹果树有自主意识的可能性似乎更大点。 “可能是知道你们要把它上交给国家,吓跑了吧!”许新月轻描淡写道。 沈老爷子:“……” 很好,有被讽刺到。 “我们没想把它上交给国家,只是想用它救更多的人。” “它结出来的苹果,无论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还是不带有治疗效果的,都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不带有治疗效果的,有什么研究价值?”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只能用来果腹,还不是当主食,完全没有研究价值。 “反季节作物也是一个研究方向。”沈老爷子说,“如果能研究出苹果树为什么会无视季节结果,没准也能让其他作物无视季节产出。” “想要反季节作物,研究苹果树没用,得靠……” 第48章 许新月卡壳了, 因为她忘了反季节作物是怎么来的。 她出生的时候,距离末世爆发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正经的反季节作物早就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变异植物和随时随地都能被植物系异能者催生、催熟的普通植物。 关于反季节作物,她只听他们叶队提过,具体是怎么培育的,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但她说的时候太自然了,就像是清楚地知道该怎么培育一般, 把沈老爷子的期待值一下拉满。 就在沈老爷子以为她要把她知道的说出来的时候, 她突然顿住了,半晌没有下文。 半晌后, 她还是沉默不语,沈老爷子有些等不下去了, 追问道:“得靠什么?” “我忘了。”许新月如实道。 她真的忘了,但沈老爷子却不信,他觉得她是在报复她,还不是错觉。 “如果你能帮国家攻破这个问题,那你们想建小洋房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他还是不支持他们在饥荒年里建房子, 但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这场饥荒要持续到62年, 他们或许等得起,他们还在受这场饥荒祸害的四万万同胞们却等不起。 现在已经有人饿死, 有流民暴起, 他不敢想象,这场饥荒再持续一年多会怎样。 粮食问题迫在眉睫, 必须尽快解决。 “我真的忘了。”她的记性本就一般, 又没有认真记, 忘了很正常,“而且,就算我没忘,最多也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个方向,具体如何攻破,能不能攻破得靠你们自己。” “有个方向也好。”有个方向总比像无头苍蝇似的盲目研究好。 “我想想。”许新月努力动动她那近乎百分百全新的脑子,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在沈老太太端来茶点的时候,她勉强想到了一点点,“好像叫大棚种植技术,在大棚里种植作物,可以收获反季节作物,但不适用于所有作物,更倾向于水果和蔬菜,并且,这些水果和蔬菜的营养和口感会降低,但不影响果腹。” “大棚?”沈老爷子面露疑惑,不确定她说的大棚和他知道的大棚是不是同一种,只能问道,“那是什么?” 许新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桌上的茶点。 “这些我可以吃吗?”是她没有吃过的点心,看起来还不错。 “当然。”这些茶点本来就是端来给他们姐弟俩吃的。 虽然在这种时候惦记吃的让沈老爷子有点无语,但在饥荒年里执着于建小洋房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两相对比,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得了他的允许,许新月这才拿起点心尝了起来,觉得味道不错,她还不忘给许冬至也投喂了一块。 沈老爷子见他们姐弟俩旁若无人般地吃起点心来,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没有催促许新月赶紧告诉他何为大棚。 他忍住了,但沈追司没忍住。 “你们俩别光顾着吃。” “没光顾着吃。”许新月说,“我有抽空在想大棚是什么。” 沈追司:“……” 沈老爷子:“……” 突然觉得他们不该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她看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你不知道吗?”沈追司将目光落在继承了他们父母所有智商的许冬至身上,有点奇怪今天为什么都是许新月在说,平常不都是他和他在交涉。 “不知道。”许冬至摇头,“不然,就不是我姐在跟你们说,是我在跟你们说。”许新月有多不靠谱,他比他更清楚,比如把这场饥荒会持续到62年的事情告诉他们,就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内,包括之前她告诉陈山也是。 这些他们事先都没有商量过,全都是她自作主张。 至于她说的能种出反季节作物的大棚种植技术,他更是闻所未闻。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49节 “我姐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记性也好得不太明显,只能把她记得的告诉你们,不能保证她没有记错,尤其是像‘大棚种植技术’这种专业名称。”许冬至先给他们打一针预防针。 “那她说的,这场饥荒要持续到62年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她记错了?”沈老爷子满怀希冀地问。 “不可能。”回答他的是许新月。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饥荒三年是他们叶队反复和她提起地一段艰难岁月,就算她忘了具体是几几年到几几年,也不会忘了三年这个时间,“这场饥荒从开始到结束总共要持续三年时间。” 她说得笃定,沈老爷子虽然还是保持怀疑态度,但也没再出言质疑她。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情,哪怕最终证实她所言非实,粮食问题也同样迫在眉睫。 “说回你说的大棚种植技术。”名称有没有记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别记错。 虽然指望一个连名称都记不住的人,记住内容有点……好吧,是非常不现实。 “大棚就是一个大大的棚子。”许新月说。 沈老爷子感觉她说了,但又没有全说。 “具体什么样子?” 许新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描述,就问:“有纸和笔吗?” “有,我给你拿。”沈追司起身去给她拿纸和笔。 许新月接过后,回忆着他们叶队给她看过的图片,在纸上画了起来。 她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拿笔的姿势倒是挺端正的,毕竟要应付他们叶队。 沈追司只看她拿笔的姿势,还以为她就算画不出许冬至那样的设计图,也能画出个大概,结果她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纸上,沈追司严重怀疑她把他们当二百五。 “你画的这是什么?” “大棚啊!”许新月道。 “你确定?”沈追司看着画在纸上像一条抛物线的玩意儿,不知道她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大棚的。 “不够明显吗?”许新月看着自己画的大棚,好像确实不是很明显,于是,她在她画的那条抛物线后面,又画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然后,再画两条直线把两条抛物线的点连接起来,“这样更立体一点。” 沈追司:“……” 沈追司看着她画的立体图陷入沉思。 沈老爷子也看得云里雾里的。 刚想让许新月直接用语言描述,就见许冬至把许新月用来画图的那张纸拿起来先对折,再展开,然后,稍微调整一下对折的角,让它无限接近许新月画的抛物线的幅度,最后,把纸立在桌子上,问许新月:“是这个样子吗?” “对。”许新月点头,指着他立在桌子上的纸对沈追司和沈老爷子说,“先用竹子和钢弄一个这样的骨架,然后,在上面覆盖上一层,或者多层塑料薄膜,这样就能制造出一个……什么来着?我想想。”说着,她又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吃东西有利于她思考。”许冬至说。 沈追司看出来了。 “多吃点,不够还有。” “温室,能制造出一个温室空间。”许新月说,“塑料薄膜可以有效防止作物生长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碳流失,以达到大棚内需要的保温效果。”(注:大棚种植技术有关资料源于百度。) 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不像是胡诌的,许冬至心想。 沈老爷子和沈追司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些也是苹果树告诉你的?” “是吗?”许新月拿不定主意,转头问她身旁的许冬至。 许冬至:“……” 许冬至板着张死鱼脸,破罐子破摔道:“是吧!” 许新月听了,转过头去,面向坐在他们对面的沈老爷子和沈追司,一脸笃定道:“是。” 沈老爷子和沈追司很想相信她,但他们的智商不允许。 “大棚种植技术并不能解决饥荒问题。”她记得他们叶队说过,让人类摆脱饥荒,让天下人都吃饱饭的是杂交水稻之父。 对方的名字是她少数铭记于心的人名之一,但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她被捂嘴了,捂住她的嘴的人是许冬至。 “好了,你别说。”再说,今天这大院怕是出不去了。 “她是不是知道怎么解决饥荒问题?”沈追司问。 “怎么可能,你太看得起她了。”许冬至说。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放下你捂住她的嘴的手?”他这样,他们根本没办法相信许新月不知道。 许冬至不想放下,因为他不知道他放下后,许新月会不会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但他也知道这样一直捂住许新月的嘴不是个事,犹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放下手。 他放下手后,许新月什么也没说,拿起点心继续吃。 沈追司问她:“你知道怎么解决饥荒问题吗?” “知道。”许新月说。 许冬至后悔放下手了,他就该一直捂住她的嘴,直到他们离开这里。 所幸许新月在说完知道后,并没有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只是说了句大部分的人都能想到的话。 她说:“提高粮食产量就能解决饥荒问题。” “怎么提高粮食产量?”沈追司问。 “不知道。”许新月说。 “你看起来不像不知道。”她看起来其实挺像什么都不知道的,但事实是,她知道很多,知道这场饥荒还会持续多久,知道怎么培育反季节作物。 “是吗?”许新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人不可貌相。”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提高粮食产量,只知道谁能提高粮食产量,但很明显许冬至不让她说,不让她说,她就不说,免得像他们叶队一样变成扑棱蛾子。 沈追司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是什么意思,现在都知道运用了。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如果你知道的话,我希望你别有所隐瞒,反正苹果已经上报给国家了,饥荒还会再持续一年多的事情你也说了,还有如何种植反季节作物,不差再多说这一件。” “我说了这么多了吗?”难怪许冬至要捂她的嘴。 “嗯。”沈追司点头,“所以,不差再多说这一件。” “我也想说,但这一件我真的不知道。”许新月爱莫能助道。 “那告诉你如何种植反季节作物的人知道吗?”沈追司问。 “不是说了,这件事是苹果树告诉我的。”别想套她的话。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沈追司冷漠。 “信啊,为什么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怎么用它来骗人。”许新月理直气壮道。 沈追司:“……” 沈追司第一次见有人骗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他才问道:“那‘苹果树’知道吗?” “不知道。”许新月不假思索道。 “你都没问,怎么知道‘它’不知道。”太敷衍了。 “它都被你们背信弃义气死了,我怎么问?”许新月不悦道。 这话沈追司没办法反驳,因为他们确实背信弃义了。 “它真死了吗?” “当着你的面死的,还能有假。”她没有说谎,那棵苹果树是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即便是她,也没办法让它再复生,但她能再催生n多棵它那样的苹果树就是了。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沈追司仍抱有一线希望。 “那你让它再长出来,我们比你们更需要它。”许新月说,“它不仅救了我们,还是我们的经济来源,要不是你们背信弃义,我们也不会失去它。” 沈追司:“……” 沈追司觉得他们会失去苹果树,不完全是因为他们,但他们确实背信弃义了,她一说这话,他就有种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感觉,根本没办法反驳。 “抱歉。”他说。 虽然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还是会选择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这是他身为军人的职责和使命,高于一切。 “道歉有用的话,还需要警察叔叔干什么?”许新月没好气道。 “我们会补偿你们的,国家也不会白拿你们的苹果。”沈追司说。 “我们的小洋房什么时候能建?”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肉了,不想再继续住在知青点。 沈追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将目光落在沈老爷子身上,用眼神询问他。 “最多只能先建个框架。”沈老爷子说。 “可以。”许新月颔首,又问,“框架什么时候能建?” “不好说,得等我先问问。”这件事不在他的权力范围内,他做不了主,得打报告。 “多久能有答案?”许新月问,“别跟某人似的,说要帮忙,结果人直接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沈某人发誓, 他没有失踪,他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帮忙,所以, 才连续几天没有消息。 “只是要答案的话,最快明天,最晚后天。”沈老爷子说。 “成。”那么多天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两天……才怪。再不吃肉,她就要暴走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吃到肉, 买不到新鲜的肉, 去国营饭店吃一点解解馋也好。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送我们去买肉。” “有。”沈追司说, “我爷爷的身体还要再吃几颗苹果才能痊愈?”虽然再背信弃义后,再找他们要苹果多少有点厚颜无耻, 但是为了他爷爷,厚颜无耻就厚颜无耻吧! “你总共吃了多少颗?”许新月问沈老爷子。 “你看不出来吗?”沈老爷子下意识反问。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0节 “你猜我看不看得出来。”许新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老爷子猜不出来,只能如实回答道:“四颗。”他们前后总共给了他七颗苹果,他上交了三颗,自己吃了四颗。 许新月回想了下第一次见他时, 他的身体情况,再看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认真计算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准不准确的数字。 “还要再吃五颗吧?”她说。 “为什么加个吧?”听起来,一下就不靠谱了。 “因为我也不确定他再吃几颗能痊愈, 只能根据他的身体情况, 说个大概数量。”许新月如是道,“还能不能再匀给他五颗?不能就不管了。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们没必要替他爱惜。”后面这话, 她是对许冬至说的。 许冬至能说不能吗?能, 但是没必要。 虽然沈老爷子他们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给他们造成一定的困扰,但身为一名华国人,他很庆幸自己的国家能拥有像他们这样为国为民的军人。 “能,但我最多只能再匀五颗,希望老爷子不要再把苹果上交给国家了。”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是不可复制的,即便上交再多,也研究不出什么来,不然,他们早就上交了。 “好。”沈老爷子嘴上答应得挺痛快的,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许冬至也只是嘴上说说,他要是不听劝,又把苹果上交给国家了,他们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所幸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只要再吃几颗就能痊愈。 说完苹果的事情,许新月又问了沈追司一遍,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送他们去买肉。 沈追司没有别的事了,但也没有送他们去买肉。 沈老太太知道他们姐弟俩今天要过来,一早就去买了菜,打算好好款待他们,其中就有肉。 许新月得知有肉后,就没急着走,和许冬至一起留下来。 但现在距离吃晚饭时间还早,沈追司怕他们姐弟俩无聊,就带他们在大院里四处逛逛。 大院挺大的,但说实话,没什么可逛的。 许新月刚逛了一会儿,就无聊地打起哈欠来。 许冬至倒是逛得津津有味,他从小长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路上问了沈追司不少问题。 沈追司基本有问必答。 当然,答的都是一些能答的,许冬至也没问不能问的。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气氛还算和谐,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这两个就是卖你人参的人?”问沈追司这话的是一名军人,明知故问。 这名军人,许新月和许冬至并不陌生,因为有过一面之缘,在药店的时候。 当时,沈追司买不到百年人参,本想退而求其次买五十年的,但知道跟药店预订五十年人参的人是他后,他连争取都不带的,直接就放弃了,很明显是知道争取也没用,不想浪费时间。 而他明知道沈老爷子正等着人参救命,却还想着为难沈追司,和沈追司的关系可见一斑。 沈追司和对方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甚至用死对头来形容都不为过。 两人都是军三代,从小一起在大院里长大,长大后,又进了同一个军营,因为各方面的条件都很相似,平日里没少被人拿来作比较。 比起来有输有赢,也算是旗鼓相当。 但对方,也就是秦让,是个好胜心极强,且寸步不让的。 对和他旗鼓相当的沈追司,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有一刻不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沈追司骨子里也是个不服输的,看秦让同样不顺眼,但他一开始只是把他当成对手,直到被他一次又一次恶意挑衅后,他才变得像他一样,没有一刻不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两人也就此变成不是敌人,但胜似敌人的死对头。 见到秦让后,沈追司就差没有把“晦气”二字写在脸上,但也没对他视而不见,很冷漠地回了句:“干卿甚事?” “他想说的其实是关你屁事。”许冬至在后面小声给许新月翻译。 他说的真的很小声,但架不住沈追司和秦让都是侦察兵出身,耳力极好,尤其是秦让,他的眼力不及沈追司,但耳力比沈追司好。 许冬至和许新月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知道沈追司就是这个意思没错,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听着还是觉得刺耳。 因此在听完许冬至的话后,他那想刀一个人藏都藏不住的目光就落在了许冬至身上。 许冬至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非常没出息地躲到了许新月身后。 许新月对上他的目光倒是丝毫不慌,甚至还问了一句:“你瞅啥?” 许冬至听了,很怕秦让回她一句,瞅你咋地,然后,两人就干起来了。 好在秦让最终什么也没回。 他的性格虽然挺恶劣的,但从小受的教育和沈追司是一样的,作为一名军人,他的使命是保护人民,而不是对人民动手,作为一个男人,除非必要,不然,他也不会对一个女人动手。 哪怕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很嚣张,连一向嚣张的他见了,都隐隐有点自愧不如。 “你给的底气?”这话他问的是沈追司。 沈追司在说谎和说实话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说实话。 “不,她自己有底气。”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秦让的预料,他忍不住多看了许新月一眼。 小丫头长得挺好看的,气势也足,就是身板看起来有点瘦弱,不是当战斗兵种的料,但养养的话,还是可以当一名文艺兵。 “你想让她当兵?” 别说,沈追司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只是想想,因为他看得出来,许新月对当兵毫无兴趣。 不过,提都提了,他还是顺口问了许新月一句:“你想当兵吗?” “不想。”许新月毫不犹豫道。 她虽然没当过兵,但知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她一个连服从和听从怎么写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想当兵。 她目前只想在向阳大队那一亩三分地里和陆白,还有许冬至一起,过他们的小日子。 沈追司料到她不想,听她说不想,倒没觉得惊讶,只是有点小遗憾。 据他观察,她的五感比常人敏锐很多,身体素质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弱,还有勇有……好吧,只有勇,没有谋,但加以培养的话,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侦察兵的。 嗯,他从来不觉得许新月能成为一名文艺兵,因为文艺二字和她完全不搭边。 相比于舞台,她更适合待在战场上。 可惜这么一个天赋极佳的人,她对当兵毫无兴趣,整天只想着吃肉,哦,最近还多想了一个小洋房。 秦让不了解许新月,不知道她不想当兵,所以,当他听到她说不想的时候,别提有多惊讶了。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有拥军情怀,能当兵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且光荣的事情,秦让就一直以自己是军人为荣,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不想成为一名军人。 “不想当兵,你和他走这么近做什么?不会是想成为军嫂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是我妹妹,而且,她有对象。”沈追司严肃道。 “她是你谁?”秦让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妹妹,我认的干妹妹,我们家老爷子认的干孙女。”沈追司说。 “因为他们姐弟俩用人参救了你们家老爷子的命?”秦让问。 “对。”沈追司点头。 秦让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干爷爷……呸!他自己有爷爷,他爷爷各方面条件都不输沈老爷子,当然,也没赢就是了,总之他自己有爷爷,不需要干爷爷,所以,什么都没错过。 倒是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因为他捡了漏。 “你们俩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许新月狐疑道。 “感谢他见死不救,不把人参让给沈……大哥,让我们俩捡漏。”许冬至从她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来说。 “见死不救是不对的。”在末世,见死不救很正常,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救的到底是人,还是蛇,最好是别救,免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在这里,不管是许冬至,还是陆白,都告诉过她,见死不救是不对的。 入乡随俗,她现在也觉得见死不救是不对的。 “对,见死不救是不对的。”沈追司点头附和,“你们俩千万不要和他学。” 秦让:“……” 秦让没想见死不救,他就是习惯给沈追司添堵,虽然在那样的情况下,有点不分场合。 “我没想见死不救。”他想的是先把人参买下来给他爷爷,再让他爷爷把人参给沈老爷子。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你没想, 但你做了。”他的行为在沈追司看来无异于见死不救。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预订人参?”秦让问。 “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吧!”沈追司下意识回。 “当然不可能,你在想屁吃。”如果需要人参救命的人是他,他还是会预定人参, 然后,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那画面,想想就爽到飞起。 他就差没把想看着沈追司死写在脸上, 沈追司想看不出来都难。 “那你说屁!” “他的意思是, 他预订人参是为你沈爷爷。”许冬至见他们俩都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担心他们俩一言不合打起来, 只能又从许新月身后探出小脑袋来出言提醒。 秦让确实是这个意思,他没理解错。 沈老爷子病重的时候, 沈追司的父母刚好去了南城,沈追司自己则正在出任务,沈家就只剩沈老太太一个能主事的,但她要照顾沈老爷子,分一身乏术, 他刚好有空闲,就帮着寻找。 但百年人参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他一直找到神户自私出完任务回来,还养了几天伤, 也才找到一株五十年的, 最后还没用上。 虽然没用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有心刁难,但沈追司并没有被他刁难到不是吗?他甚至都没开口说要。 这件事情, 他不说, 沈追司还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得知他爷爷病重需要百年人参后,有不少人帮忙寻找,但没想到这些人还有秦让。 仔细想来,有他倒也不奇怪,他只和他不对付,和他们家老爷子并没有什么过节,但他明明有心帮忙,却故意刁难他的行为,还是让他感谢不起来。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1节 “哦,那你回头自己跟我们家老爷子说,让他好好感谢你一下。”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咬得很重,近乎一字一顿地说。 秦让:“……” 秦让就算帮上忙了,也不好意思让沈老爷子感谢他,更何况,他压根没帮上忙。 不仅没帮上忙,他还有意刁难沈追司。 这要是让沈老爷子知道了,再传到他爷爷的耳朵里,那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听说你们家老爷子身体好了不少,不日便能痊愈。” “是的。”沈追司说,“托你的福,要不是你有意刁难,让我意外买到百年人参,我爷爷也不能好得这么快,真是谢谢了。” 这一声谢谢,他说起来倒是没压力,因为确实是他有意刁难,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才会找上他,他要是把人参让给他,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很可能不会找上他。 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要是没找上他,那他们家老爷子的身体就不能好得这么快,甚至可能好不了。 所以,他是真心感谢他。 但他的感谢听在秦让耳朵里更像是讽刺,他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两人不欢而散后,沈追司继续带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在大院里闲逛。 逛完大院,三人回了沈家喝了一会儿下午茶,然后,就是晚饭时间。 考虑到夜路不好走,沈老太太今天很早就开始准备晚饭,准备好的时候,才将将过了五点。 沈老太太做饭的手艺不错,饭菜准备得也足,让好几天没吃上肉的许新月吃得很满足,也让沈家人见识到了她的饭量有多大。 沈追司第一次见一个小姑娘比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能吃,说实话,有被震惊到,特别是看到她饭前饭后,几乎一样平坦的小腹后。 “你那么多饭都吃哪了?” “身体里。”饭进了她的肚子后,直接转换成能量被她的身体吸收了,所以,她的肚子一点也没有鼓起来。 沈追司把她说的身体里自动理解为肚子里,指着许冬至因为吃撑了鼓起的小肚子说:“像你弟这样的才是吃进肚子里。” 许新月看了眼许冬至鼓起的小肚子,又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肚子,面容有一瞬间是扭曲的,因为她想到了她逝去的肉。 “我和他不一样。”异能者只有身体能量充盈的时候,才会长肉,她现在这副身体,长期营养不良,亏损严重,比一年多前的她的身体还要差,得吃很多很多的肉才能长肉。 沈追司之所以问她饭都吃哪了,就是因为觉得她和正常人不一样,刚想问她为什么和许冬至不一样,就听见许冬至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许新月说。 他们一人一句,成功堵住了沈追司到了嘴边的话。 不过,这会儿确实不早了,再不回去,天该黑了。 和沈老爷子、沈老太太道完别,沈追司就开车载他们离开大院,途径镇上国营饭店的时候,三人还下车去给陆白打包了一份饭菜。 今晚国营饭店没有红烧肉,但有猪肉炖粉条。 许新月还没吃过猪肉炖粉条,想尝尝,就按照他们三人的份额,打包了三份,分别装在三个饭盒里,饭盒是他们带过来的,其中两个是他们上回来买的,还有一个是陆白的。 打包完猪肉炖粉条,三人才再次出发。 到知青点的时候,陆白刚好下工回来。 送走沈追司后,三人便一起去厅里吃猪肉炖粉条,主要是陆白和许新月吃,许冬至在沈家已经吃饱了,就尝个味意思一下。 沈老爷子的办事效率比沈追司快很多,第二天中午就让沈追司过来告诉他们说人已经给他们找好了,明天早上就能过来动工,材料方面,他们也会全权负责,他们就只需要出钱和管饭就行。 出钱有许冬至,管饭有陆白,基本没许新月什么事。 哦,还是有的。 沈老爷子找来的人不是技术指导,是一个八人的专业施工团队,八个大老爷们的饭量,怎么也能顶上四个许新月,四个许新月的饭量,说出去能吓死个人,就他们家那点粮食根本不够。 而且,他们家的粮食基本都是细粮。 饥荒年里,顿顿给人吃细粮,那跟直接在脸上写上“我是黑五类,快来盘我”有什么区别? 但也正是因为在闹饥荒,大家伙都要靠着粗粮度日,粗粮反而比细粮更难得,毕竟相比于享受,活命要重要很多。 所以,换是没地方换,买,黑市可能有,但有沈追司在,他们不能去,只能她直接用异能催生、催熟。 所幸沈追司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粮食,其他人也不知道沈追司究竟给了他们多少粮食,他们就是凭空变出粮食来也不会惹人怀疑。 当然,这是指短期内,长期肯定不行。 建一栋小洋房,从开始到完工的时间不短,但那是在建好的情况下,他们就建一个框架和围墙,八个专业人士,外加一群帮忙的老乡,只用了一周时间就落成了。 落成后没几天,许新月他们就搬进去住了。 家具那些,像床、柜子、桌椅板凳……早在房子还没有着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请大队里的手艺人帮忙打了。 他们搬家的时候,已经完工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正在赶。 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 买得到的,他们都买了,买不到的,也没有办法。 整体看起来虽然挺寒碜的,但并不影响入住。 所以,确定能搬了后,许新月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搬了,陆白也一起。 他和许新月在处对象的事情,他自己还不知道,大队里却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搬去和他们姐弟俩一起住,说闲话的人肯定有,但他们又不在意。 事实上,从他们姐弟俩搬去知青点住开始,甚至是更早以前,大队里就有不少人说许新月和陆白的闲话。 但大部分人都是在背地里说,没有传到许新月和陆白的耳朵里。 搬完家后,许新月他们并没有如愿过上顿顿有肉吃的日子,因为时不时就有人来看他们家的新房子。 嗯,小洋房,哪怕只是个框架,在他们这小地方那也是独一份。 要不是许新月他们平日里基本都紧闭着门,门槛估计都快被人踏破了。 好在这股新鲜劲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天,来看房子的人就渐渐少了,主要还是他们房子建的地方偏僻,周围也就一个许家。 没了来看房子的人,许新月他们总算能把养在许家的野鸡和野兔杀了吃肉。 吃上肉,他们的小日子这才算是步入了正轨。 步入正轨后,陆白每天就负责洗衣做饭,外加上工,许新月则是进深山打猎,外加催生、催熟粮食和瓜果蔬菜,许冬至相对轻松,他只要和炸鸡一起把家看好,外加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家务就行了。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这天,许新月没有进深山打猎,和许冬至一起留在家里看家。 正无聊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车声。 “沈追司来了。”她说。 她的话音落下几秒后,和她坐在一起的许冬至才听到院子外传来了车声。 起身去打开院门一看,来人果然是沈追司。 他们的房子还没建好的时候,沈追司就回部队了,回部队后,他就没有再来过这里,距离上次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不见,并没有多想念,至少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没有。 所以,沈追司的到来,也没有得到他们的欢迎。 看着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的两个人,沈追司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才道:“你们俩就这么不欢迎我吗?” “没有啊!”许冬至违心道。 许新月不擅长说违心的话,就换了个嫌弃得不那么明显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沈追司能怎么办, 只能信了他们的邪。 “新房子看起来不错,我能参观一下吗?” “不能。”许冬至摇头。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沈追司的预料,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问道:“苹果树是不是又长出来了?” “你果然是冲着苹果树来的。”许冬至答非所问道。 沈追司这趟过来,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苹果树。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研究,专家们发现,许新月他们提供的苹果,不仅带有治疗效果, 还不挑病症, 对参与试药的所有患者都有效果,只是因为苹果的数量有限, 起到的效果并不明显,特别是重症患者。 但因为有沈老爷子的例子在前, 他们相信,只要苹果的数量足够,不管什么病症都有治愈的希望,包括绝症。 这个认知,让整个专家组的人沸腾, 也让苹果进一步得到国家的重视。 他这段时间没少因为苹果的事情被叫去问话。 今天过来,主要是来看看苹果树有没有再长出来, 顺便看看他们姐弟俩搬了新家后日子过得如何。 “也不全是冲着苹果树来的,你们姐弟俩搬新家, 我还没来看过。” “主要是为了苹果树吧!”许冬至一语道破。 沈追司:“……” 沈追司很想否认, 但他说的是事实。 “是,国家很重视苹果树。” “苹果树没有再长出来, 我说真的。”许冬至一脸认真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参观一下房子?”如果不是房子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们没理由不让他参观。 “因为不想, 所以不让。”许冬至说。 “苹果树肯定又长出来了。”沈追司笃定道。 “真没。”许新月真没再催生苹果树,但她催生了不少瓜果蔬菜,只要能找到种子的,这会儿都在他们后院里种着。 除了各种瓜果蔬菜外,他们后院还养了几只用来繁殖的野兔。 这就是他不让沈追司参观房子的理由。 “那就让我看看。”沈追司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2节 “不。”许冬至的态度十分坚决。 这要是没猫腻,沈追司的名字倒过来写。 “国家很重视苹果树。” “这话你刚刚说过了。”许冬至提醒。 “我知道。”沈追司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别打断我。” “哦。”许冬至应了声,没有再打断他。 “国家很重视苹果树,之后肯定会派人过来实地考察,你们能不让我看,还能不让国家的人看?”沈追司问。 “不能吗?”许新月反问。 “不能。”回答她的人是许冬至。 许新月听了,忍不住皱起眉道:“真烦。”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又有人要上门来打扰他们。 “苹果树真的没有再长出来。”许冬至再次强调,“谁来都一样。”只要他们不想让他们见到苹果树,那他们就永远也见不到苹果树。 沈追司也想到了这一点。 苹果树能消失一次,就算再长出来,也能再消失第二次,他们根本无迹可寻。 不,还是有迹可循的。 苹果树如果在他们姐弟俩身边长出来第二次,就可能再在他们姐弟俩身边长出来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第无数次。 “你们没办法永远藏着苹果树。” “我们要是想藏着苹果树,一开始就不会把苹果拿出去卖,更不会救你们家老爷子。”许冬至说。 “你们把苹果拿出去卖,不是因为缺钱吗?救我们家老爷子,不是因为怕我们家老爷子死了,你们和我谈的条件作废吗?”这些可都是他亲口说的。 “我们有百年人参在手,缺卖苹果的那几个钱吗?” “至于你们家老爷子死了,我们和你谈的条件会不会作废……你是军人,我们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至少在你出卖我们之前,我们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把苹果给你。”要不是他一步错,步步错,他们现在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但他又不知道。 沈追司确实不知道。 所以,他开始思考他们有百年人参在手,是不是一定要卖苹果。 答案是,不一定,他们完全可以不卖。 救他们家老爷子也是,他们完全可以不救。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家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完全可以在和他谈好条件后,就拿着交易得来的钱走人。 这样哪怕他们家老爷子最后没能救过来,他们也不算是见死不救。 至于和他谈好的条件会不会因此作废…… 他们连苹果都肯给他,无疑是信任他的。 就算他最终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他们也完全可以另想他法,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们说服我没用,得说服国家的人。” “我们不是在说服你,是在跟你说事实。”许冬至说,“不管你信不信,苹果树真的没有再长出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参观房子?”沈追司还是那个问题。 “因为我们在后院养了几只野兔。”说这话的是许新月,“规定是不让养的,我们怕你看到了会去举报我们,毕竟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 “我那不是举报你们,是背着你们把苹果上交给国家。”沈追司说。 “有区别吗?”许新月问。 “有。”沈追司不假思索道。 “什么区别?”许新月又问。 “性质不一样。”沈追司回。 “在我看来都一样。”许新月说完,不给他再辩解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道,“还参观吗?” “当然。”哪怕苹果树真的没有再长出来,他也想看看他们的新房子。 “带他参观。”许新月对许冬至说。 许冬至听罢,直接领着沈追司进了屋。 屋里虽然还没有装修,但家具一应俱全,摆放得也井井有条,看起来很温馨,比他们在许家住的小破屋好了不止一点。 “看起来不错。” “陆白布置的。”许冬至说。 “他也搬过来了?”沈追司问。 “嗯。”许冬至点头,“我们都住楼上的房间,楼下的房间没人住,你随便看看。” 沈追司随便看了看,没看到苹果树。 也正常。 苹果树能快速长出来,也能快速枯萎,不想让他看到,在他进来之前,枯萎了便是,他什么都发现不了。 看完楼下的房间,又去看了楼上的房间,整体来说不错,很有家的样子。 “你姐和陆白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许冬至不关心这个,他姐和陆白好像也不是很关心,两人只要吃好喝好,没有外人打扰,就过得很开心,他怀疑他们根本还没开窍。 “都住一起了,还不考虑结婚的事情?”沈追司皱眉道。 “没住一起,他们各睡各的。”许新月和陆白一人一个房间。 “别人又不知道他们没住在一起。”沈追司说,“传出去对你姐的名声不好。” “你看我姐像是在乎自己的名声的样子吗?”许冬至问。 沈追司看了眼在院子里嗑瓜子的许新月,觉得她可能……不对,没有可能,是完全不在乎。 “她不在乎是因为她……聪明得不明显,你得替她在乎,闲言碎语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沈追司苦口婆心道,“而且,你确定陆白对你姐是真心的吗?” “你在怀疑什么?”许冬至问。 “没怀疑什么,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俩都涉世未深,很容易被人骗。”沈追司说。 “有道理。”许冬至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觉得陆白和你不一样,他不会骗我们。”他一开始也怀疑过陆白,后来相处久了,他发现陆白的智商虽然在线,但人其实特别单纯,比许新月还不善用心机,对许新月更是情比金坚。 他相信就算有一天,他背叛了许新月,他都不可能背叛许新月。 沈追司:“……” 沈追司确实骗过他们,没办法反驳。 “后院能去看看吗?” “能。”许新月都让他带他参观了,很明显后院也是可以去看的。 和基本什么都没有的前院不同,后院不仅养了几只野兔,还种了不少瓜果蔬菜,只是都还很小,一看就是他们搬了新家后,才种上的。 沈追司看完后,只是问了一句:“这些谁种的?也是陆白吗?” “是。”许冬至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家里的一切基本都是陆白在打理,我和我姐就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这几只野兔也是陆白抓的?”沈追司又问。 “不是。”许冬至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野兔是我姐抓的。” “你姐有这本事?”野兔可不好抓,特别是现在正在闹饥荒,山里就算有野兔,也被人抓得差不多了,除非是到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你姐进深山了?” “嗯。”许冬至点头,“我爹娘相继离世后,我奶他们就不管我们了,我身体不好,时常要看医生吃药,我姐没办法只能进深山碰碰运气,卖给你的那株百年人参,就是她在深山里挖的。” 他不说那株百年人参,沈追司倒是忘了,那株百年人参比他面前这几只野兔更难得,要不是长在深山里,估计早就被人挖走了。 “你的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你们现在也不缺钱花,你姐怎么又往深山跑?” “因为她想吃肉。”许冬至说。 沈追司:“……” 这个理由可以,很许新月。 “深山很危险的。”连他都不敢贸然进去,许新月一个小姑娘家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进去,之前进去还能说是迫不得已,现在再进去简直是在作死。 第52章 “我知道, 我爹就是死在深山里面的。”许冬至虽然没进过深山,但深山有多危险,他很清楚, “所以,为了不让我姐再冒险进深山,我和陆白就把她抓的兔子养起来。兔子的繁殖速度很快,只要养的过程中不出什么问题,以后她就不缺肉吃了。” 事实是, 哪怕是深山, 野物的数量也是有限的,不能过分捕获, 不然,很容易就灭绝了。 为了防止深山里的野物被许新月抓光了, 他和陆白决定把她抓的一部分野物养起来。 之所以养野兔,而非其他野物,是因为野兔相比于其他野物要好养活一点,繁殖速度也快,肉还多。 最重要的是, 许新月喜欢。(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 拒绝野味。) “想法不错,但规定就是规定。规定不让养, 你们还是别养了。真想养, 我给你们弄两三只鸡来养。”鸡是让养的,但一家只能养两三只, 多了也不行。 许冬至不是没想过养鸡, 但两三只鸡根本不够许新月吃, 多了,又弄不来,更养不了。 “国家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实地考察?” “不好说,但应该快了。”沈追司说,“对国家的人客气点,别跟对我一样。” “对你不够客气吗?”许冬至问。 “够够的。”沈追司一语双关道。 “你要是不给我们找来这么多麻烦,我们也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他和他们的关系勉强也算半个自己人,要是他不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他们好像……也不能和他相处的很愉快。 因为作为一名军人,如果他忘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一个不合格的军人,并不值得他们深交。 所以,不管沈追司是否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在他们这里都讨不着好。 想想还挺惨的,但他并不同情。 “就算我不把苹果的存在上报给国家,你们卖出去的那些苹果同样会引起国家的重视,国家的人找你们是必然的。”沈追司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3节 “不说这事了。”一说这事,许冬至就悔不当初,恨不得穿越回卖苹果之前,一巴掌呼死那个提议许新月卖苹果的自己。 “行。”沈追司也不想说这事,直接转移话题道,“陆白呢?”他来这么久,还没见到陆白。 “上工去了。”许冬至说。 “哦。”他今天没有卡着吃午饭的点过来,提前了一个小时,这个时间确实是上工的时间,“你姐怎么没去上工?” “因为她吃得多。”许冬至随口扯了个理由。 “吃得多不是更应该去上工吗?”沈追司一脸疑惑。 “今天地里的情况还不如去年,秋收的时候能发多少粮食都不知道,我姐的情况与其浪费体力去上注定入不敷出的工,还不如在家待着保存体力,少吃一点。”许冬至说。 沈追司想到许新月的饭量,觉得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 “这个想法不对。”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那这场饥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是不对,所以,陆白去上工了。”陆白去上工是因为他们家不能一个都不去上工,他和许新月都不适合去上工,所以,他去了。 陆白的思想觉悟,沈追司还是认可的,毕竟他是知青。 大部分知青的思想觉悟都很高,不然,也不会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来乡下地方吃苦。 而他既然肯自己去上工,让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在家待着,应该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陆白的家庭背景。 万一他不是自愿到乡下来搞建设,是迫不得已才下乡呢!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你姐说的大棚种植技术,还有饥荒要持续到62年的事情,我们也上报给国家了,国家也挺重视的,不过,目前还在实验和考察阶段,等实验成功了,考察出结果了,国家应该也会派人来找你们。” 说到这两件事情,许冬至就脑壳疼。 他当时就不该让许新月跟他们交涉,应该让许新月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他问,她再回答,又特么悔不当初。 “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能给的也都已经给了,国家找我们也没用。” “有没有用,都会找。”沈追司说,“应该只是来例行询问,但不排除有人会为难你们的可能性。”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好说话。 许冬至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去,语气十分冷漠地说:“你走吧,我怕我会忍不住让我姐打你。” 沈追司:“……” 沈追司倒不怕许新月打他,但他怕他下次再过来,他们连门都不给他开。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有没有缺什么?我下次来给你们带。” “能不来吗?”许冬至问。 “不能。”沈追司摇头。 “那带两三只鸡,或者,肉。”其他的,他们不缺。 “行。” 沈追司前脚刚离开,陆白后脚就下工回来。 两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所以,陆白并不知道他过来。 一直到看见沈追司带过来的糕点,他才知道他来过。 “沈追司来过?” “嗯。”许新月点头,喂了一块糕点到他嘴边。 陆白很自然地张口吃了,吃完,才将目光落在一脸愁容的许冬至身上,问他:“沈追司带来什么坏消息?” “他说国家很重视苹果树,之后会派人过来实地考察。”许冬至如是道。 “正常。”陆白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事实上,这一天比他预想的,来得要更晚一点,他以为在沈老爷子痊愈后,国家就会派人过来,“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有多神奇不用我说,国家不可能因为沈追司他们的一面之词就信了苹果树消失的事情,更何况,沈追司他们也不相信苹果树就这么消失了。所以,国家会派人过来是必然的。” 道理许冬至懂,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让他有点脑壳疼,特别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他,他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我们怎么办?是咬死苹果树没有再长出来,用时间来证明我们没有说谎,还是让苹果树再长出来,继续用它给炸鸡打掩护?” “如果月牙没有把这场饥荒会持续到62年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教沈追司他们如何种植反季节作物的话,那我们可以咬死苹果树没有再长出来,用时间来证明我们没有说谎。”陆白道。 “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能选后者?”许冬至问。 “也不能说只能选后者,是选后者对我们更有利。”陆白说,“不管苹果树有没有再长出来,只要月牙说的得到证实,国家同样会找我们。到时候,我们面临的处境会比现在更难。” “因为找出一棵有自我意识的苹果树很难,但让一个人说出她知道的所有信息却很简单。” 许冬至懂了。 “你想让苹果树,让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成为我们的筹码。” “不仅仅是筹码,还要让国家看到我们的态度,只有我们足够配合,国家才会相信月牙说的,已经是她知道的全部。”陆白说。 “我说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许新月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我们相信你没用,得国家的人相信你,但很明显,他们轻易不会相信你,特别是在我们表现得很抗拒的情况下。”陆白道。 “要不你俩跟我进深山去住吧!”许新月说,“我们带一些种子,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建个小木屋,养一群牲畜,再种几棵水果树,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听起来还不错。”许冬至说道。 陆白也是这么觉得的,许新月说的,简直就是他向往的生活。 “什么时候走?”他问。 许新月没想到他们居然肯跟她进深山去住,有点惊讶。 许冬至就算了,他的身体情况离不了她,还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依靠,陆白怎么也肯跟她进深山,他也无牵无挂了吗? 说起来,她好像都没有问过陆白家里的事情。 “你父母也不在了吗?” 她这话题转的,陆白差点没反应过来。 “在,我爸妈都在。”他说。 “那你不管他们了吗?”许新月问。 “他们不用我管。”他们家就他一个吃白饭的。 “他们不疼你吗?”许新月又问。 “挺疼的,我妈比较疼,我爸虽然嫌我没出息,但也挺疼我的。”他的家庭挺幸福的。 “那你怎么不管他们?”许新月皱眉道。 “不是我不管他们,是他们不用我管,他们都有铁饭碗,我饿死了,他们都不可能饿死。”陆白解释道。 “我不会让你饿死。”许新月一脸严肃道。 “我知道。”陆白笑着说,“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进深山?”进了深山,他的富婆就独属于他一个人了,没人会跟他抢。 许新月挺想马上就进的,但不确定他们是否能适应深山里的生活,尤其是他,他还有家人,家庭也很和睦,她怕他适应不了深山里的生活,或者,放不下家庭的羁绊,待了没多久就要回来。 他跟她走了,她就轻易不会再放他回来,但她也不想看到他难过,所以,她轻易不能走,至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 “再等等吧!先看看国家派来的人什么态度。” “也行。”陆白虽然有点遗憾不能马上就走,但听她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许新月就将目光落在院门的方向,说:“有人来了。” 她的耳力很好,说有人来便有人来,陆白听罢,直接朝院门走去。 走到院门旁的时候,院门外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打开院门一看,来人是陈山。 陈山过来,是来找陆白的。 还没等他走到院门前,门就开了,他以为陆白要出去,下意识问了句:“你要出去?” “没。”陆白摇头,“我听到脚步声,开门看看。” “哦。”陈山不疑有他,把手上拿着的包裹和信件递给他说,“你老家寄来的,应该是家里人给你寄的,上午送到大队部,我下工顺便给你送过来。” “谢谢。”陆白跟他道完谢,还不忘邀请他进屋坐坐。 陈山没有应他的邀请进屋,他是来送东西的,不是来坐的,东西送到便打算走了。 陆白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才关上院门,拿着包裹和信件转身回了许新月他们身边。 “你家里人给你寄的?”许新月问。 第53章 “嗯, 我妈给我寄的。”陆白把信件放在一旁,先拆包裹,包裹里是一些腊肠和腊肉, 还有一些耐储存的干粮,腊肠和腊肉不多,主要是干粮。 也正常,去年光景不好,过年的时候没发多少肉, 他们家总共也没做多少腊肠和腊肉, 他妈给他寄过来的这些,估计占总数的四分之一。 腊肠和腊肉, 叶亭都做过,所以, 许新月认识。 一看到腊肠和腊肉,她就想到了…… “腊肠饭,腊肉饭。” “想吃吗?”陆白问,“想吃,中午给你做。” “想吃。”许新月点头如捣蒜。 “腊肠饭, 还是腊肉饭?”陆白又问。 “都行。”许新月说。 “那就腊肠饭吧!”陆白觉得腊肠饭比较好吃,腊肉, 改天给她炒蒜苔吃。 “好。”许新月无所谓地应了声。 决定中午要吃腊肠饭后,陆白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把他妈写给他的信也拆了。 信封里面不仅有信, 还有两张拾圆的汇票和几张全国通用的粮票。 陆白把汇票和粮票一同给了他们家管钱和票的许冬至后,才展开他妈给他写的信看了起来。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4节 他刚到向阳大队那会儿给他妈写过一封信, 信的内容主要是诉说他在乡下的生活有多艰难, 顺便跟她报个平安, 这封信,是他妈给他的回信。 内容挺多的,陆白简单看过一遍,大部分都是在劝他,说凡事开头难,等他适应了乡下的生活以他的长相找到富婆是迟早的事情,这要是在遇见许新月之前,他肯定不信,但在遇见许新月之后,他深信不疑,他妈果然没有骗他。 此外,还有一小部分内容,是在跟他说家里的近况和都给他寄了些什么过来。 看完信后,陆白才去做午饭。 许冬至跟去给他打下手,顺便偷师。 许新月没去,她拿起一块陆白他妈给他寄的干粮尝了一口,又默默放下了,继续吃沈追司拿过来的糕点。 这天过后,又过了两天安生日子,第三天早上,沈追司又来了。 他来得挺早的,许新月还没起,许冬至给他开的门。 许冬至见来了不止一辆吉普车,就知道沈追司这趟过来不是来给他们送东西的,是带国家的人过来实地考察。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当下就把面上的嫌弃掩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客气,但并不谄媚的神情。 沈追司被他们姐弟俩嫌弃惯了,冷不防见他这么客气,一时有些恍惚,怔愣了片刻,才介绍他跟他带来的几人认识。 他这次总共带来九个人,五个荷枪实弹的军人和四个医学专家。 其中一个军人,许冬至之前见过,是秦让,其余的,他都没见过。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沈追司便问许冬至:“你姐呢?” “还没起。”许冬至说。 沈追司料到了。 “能叫她起来吗?” “你看我敢吗?”许冬至不答反问。 沈追司想到许新月被吵醒后,那六亲不认的起床气,觉得他大约不敢。 “陆白呢?”他问。 “上工去了。”许冬至回。 沈追司:“……” 他们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怎么了?”问这话的是秦让。 “小丫头还没起。”沈追司说。 “这都几点了还没起?”秦让看了眼手上的表,九点半了都,“叫一下,霍老他们都等着呢!” 要不是不合适,沈追司挺想让他去叫的。 “你去,还是我去?”他问许冬至。 “都不用去,我姐醒了。”许冬至迎上沉着一张脸朝他们走来的许新月,在她发飙之前,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国家的人,给点面子。” 许新月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别说国家的人了,他的面子,她都不想给,刚想甩开他的手,就听见他又道:“陆白早上做了包子,兔肉馅的,在灶里温着,你洗漱完了就能吃。” 他这话成功让许新月拐了个弯,洗漱去。 见她话都没说一句就转身走了,秦让一脸疑惑道:“她这是去哪?” “去洗漱吃早饭吧?”沈追司记得他上次吵醒她,就是陆白做的早饭救了他,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我们这么多人在等她,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去洗漱吃早饭了?”秦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要是不去吃早饭,你可能会被她生吞活剥了,相信我。”他上次就差点被生吞活剥了。 “你认真的?”秦让不是很信。 “你可以试试。”沈追司挺想看他被许新月骂的。 秦让又不傻,自然不可能如他的愿。 许新月去洗漱了,招待沈追司他们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许冬至头上,许冬至领着他们进屋坐,然后,没然后了。 他们来太多人了,他们家里的杯子不够,与其只给其中几个倒水,还不如全都不倒。 “你们是先跟我谈,还是等我姐吃完早饭再谈?”他问。 “当然是等你姐吃完早饭再谈。”回答他的人是秦让。 他想等,许冬至就陪他们一起等,怕他们等得无聊,他还去拿了些瓜子和点心过来。 他前脚刚拿来瓜子和点心,许新月后脚就端着粥和包子过来。 来了后,她连招呼都不带跟他们打一声,找了个位置坐着,旁若无人般地吃起早饭来。 陆白做的兔肉包子,皮薄馅大汁水足,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许新月满足地眯了眯眼,然后,三两口解决完一个包子,又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一旁的秦让见了,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问沈追司:“她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很明显,没有。”沈追司看着眼里只有兔肉包子的许新月说。 “你就这么纵着她?”秦让看许新月两口一个包子的样子就来气,也不问他吃不吃……呸!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 “而且,她家这条件也太好了吧!”他粗略数了下,许新月总共端上来八个包子,虽然个头不大,但那可是八个肉包子,馅还不小。 “她也不是顿顿都吃得这么好。”沈追司赶上过几次许新月他们的饭点,之前几次他们吃的都挺朴素的,这次应该是恰巧杀兔子? 嗯,包子里的肉馅应该是兔肉吧? “别一直盯着我的包子看,我不会分你吃的。”许新月说。 沈追司:“……” 沈追司就是想看清楚她包子里面的肉馅是不是兔肉。 “不需要你分,你快点吃,大家伙都等着呢!” “等什么?”许新月不解。 “等着和你谈苹果的事。”沈追司说。 “哦。”许新月敷衍地应了声,旋即又道,“苹果的事和我弟谈,我不想谈。”她的起床气虽然被陆白做的兔肉包子治愈了,但看到他们还是挺烦的,不想和他们多说。 “你弟才多大,他懂什么?”秦让不是看不起许冬至,是许冬至看起来最多也就七八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懂什么?他们是来谈正事的,不是来过家家的。 许新月没有接他的话茬,因为陈山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大队的干部。 陈山听说他们家来了好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担心有什么事情,就带人过来看看。 见他们家果然来了好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他原本还挺担心的,直到看到正在吃包子的许新月。 看许新月顶着这么多人的视线,还能悠闲自得地吃着包子,他突然就不担心了。 将目光转而落在沈追司身上,询问他们的来意。 沈追司自然不可能和他们说实话,就说他们是来看望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 陈山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单纯来看望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但看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事,到底没有多问,带着和他一起过来的人很快便离开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陆白就回来了。 陆白在地里上工,得知沈追司带国家的人过来,当下便往家里赶。 到家后,他无视家里的其他人,径直走到许新月身边。 许新月见他朝她走来,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他。 陆白没接,说:“你自己吃,我手脏。”他急着往家里赶,手都没来得及洗。 “我吃了……”她吃了几个来着?算了,不重要,“我吃饱了,剩下两个你和夏至弟弟一个人一个。” “好。”陆白点头,“我去洗个手。” “你不是叫冬至吗?”沈追司问许冬至。 “是。”许冬至板着张死鱼脸说,“夏至是我的小名,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喊我夏至弟弟。”嗯,破罐子破摔。 沈追司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喜欢夏至这个小名,倒没有故意踩雷,因为得罪不起。 小家伙记仇得很,还极其擅长冷嘲热讽。 陆白很快就洗完手回来,他早上虽然是吃饱了才去上工,但上了半上午的工,肚子早就空了大半,在许新月身旁坐下后,同样无视了在场其他人的存在,拿起包子就吃。 “两个都吃了,我还不饿。”许冬至说。 “好。”陆白没跟他客气,把两个包子都吃了,连带许新月没有喝完的粥也喝了。 他吃包子喝粥的时候,秦让问沈追司:“这位就是住在他们家里的知青?” “嗯。”沈追司点头。 秦让心想,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嘴上倒没再说些什么,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等陆白把包子和粥吃完喝完后,他们总算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他们谈正事的时候,除了沈追司和秦让外,另外四个军人都到外面去守着,两个守在大门外,两个守在院门外。 第54章 负责和他们谈的, 是四个医学专家里为首的老先生,姓霍。 霍老先生身为科研人员,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 所以,许新月吃早饭的时候,他很安静地在一旁等着,不发一言,直到他们吃完了, 准备和他们谈正事时, 他才开口。 “你们上交的苹果不仅带有治疗效果,还不挑病症, 对参与试药的所有患者都有效果,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姑且称之为药物。” “这种神奇的药物一旦能批量生产, 那将是整个医学领域,甚至是整个世界的一大进步。” “我们这趟过来,主要是想问这样的苹果,你们还有吗?能不能再提供一些给国家作为研究?”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是看着许新月和陆白的, 但回答他的人却是许冬至。 “有。”许冬至说。 霍老先生虽然有些惊讶回答他的人是他,但听到“有”这个字后, 还是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询问道:“多少?” “你们需要多少?”许冬至不答反问。 霍老先生想了下,问:“是一次性提供, 还是持续性提供?”一次性的话, 当然是越多越好,持续性的话, 则不需要太多, 够研究就好。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5节 “都行。”许冬至说, “一次性的话,我们目前提供不了太多,持续性的话,每个月最多只能提供五六颗,且能持续提供多久不一定,因为苹果的源头是不可控的。” “苹果树又长出来了?”沈追司想说的其实是,苹果树果然又长出来了。 “嗯。”许冬至点头,面不改色地扯谎道,“昨天长出来的。” 沈追司假装信了他的邪,又问:“长在哪里?” “前院。”许冬至回。 “是后院吧!”他们是从前院过来的,前院根本没有苹果树。 “不是,是前院。”许冬至一口咬定。 “前院什么都没有。”沈追司不可能看漏,就算他看漏了,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过来,也不可能谁都没发现。 “你们来之前还在,来之后,它又跑了。”许冬至说。 沈追司亲眼见过苹果树在一瞬之间枯萎,腐朽,化为尘埃,直至消失不见,勉强相信他没有在说谎,但其他人一个都不信。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即便是亲眼所见的沈追司都还存疑,更何况秦让他们。 “你信他?”秦让问沈追司。 “信吧?”主要是不信也没办法。 而且,这次好歹长出来了,他上次来的时候问,他还咬死说没有再长出来。 秦让本就不信,听他这不确定的语气,更加不信,将目光转而落在许新月和陆白身上,问他们:“我们能见见苹果树吗?” 回答他的,还是许冬至。 “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见苹果树,是你们一来,苹果树就跑了。”许冬至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检查一下。” 秦让不信,所以,他还真就检查了一下。 从里到外没有一处纰漏,连楼上他都上去看过,结果别说苹果树了,他连苹果都没看见一颗。 “你真见过苹果树?”他还是不相信苹果树能凭空消失。 “嗯。”沈追司看得真切,眼花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许新月当时还从树上摘了四颗苹果下来,那四颗苹果中的一颗,最后还落在他的手中,不可能有假。 秦让虽然和他不对付,但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不可能和许新月他们合起伙来欺骗国家,但要他只凭他一句话,就信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到。 “没有亲眼所见,我还是不相信苹果树能凭空消失。” “那你把它找出来。”许冬至说,“找出来后,如果你能带走它,我们绝不阻拦,就当是上交给国家了。” 秦让已经找过一圈了,一无所获。 “你是在哪里看到苹果树的?” “在他们原先的家。”沈追司说,“就是离这不远那户人家。” “带我过去看看。”秦让道。 沈追司不是很想带,但他也想去看看,就当顺路了,刚好让他去跟许家人交涉。 他们俩走后,霍老先生继续和许新月他们谈苹果的事情。 主要还是和许冬至谈,许新月和陆白基本不说话。 他们四个商量过后,觉得一个月提供五六颗苹果太少了,希望他们能多提供几颗。 “不是我们不想多提供几颗,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和普通苹果不一样,几天都未必能有一颗,五六颗几乎是大半个月的量。”许冬至说的自然不是实话。 实话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只有身为变异苹果树的炸鸡能结出来,连复制都不可能,更别说是批量生产,根本没有研究的必要。 要不是把话说死了,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许冬至更想直接告诉他们,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是不可复制的,让他们别浪费人力和物力。 “五六颗根本不够研究。”说这话的是另外一名和霍老先生年龄相仿的老先生,姓蔡。 “是啊!”蔡老先生和霍老先生的两名学生附和。 “即便是普通苹果,生长也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许冬至说,“相比于百年人参,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生成的时间已经够短的了。如果你们犹觉得不够快,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但据我们所知,你们提供给沈老的,包括给国家的,有将近二十颗,还有你们自己吃的和你们提供给别人的,零零总总加起来,怎么也有个三四十颗。”霍老先生的学生说。 “准确地说,是有五十六颗。”许冬至胡诌道,“这五十六颗里,有四十四颗是苹果树刚出现的时候就长在树上的。” “我姐发现这四十四颗苹果带有治疗效果,且能治疗我的身体后,就把这四十四颗苹果摘了大半下来,让我每天吃一颗。” “剩下的一小半留在树上,她偶尔也会摘来吃。” “至于其余的十二颗,则是这段时间陆续长出来的,有的时候两三天长一颗,有的时候四五天都未必能长一颗,一个月下来,最多也就十来颗。” “我的身体还没有痊愈,我姐的身体也需要调养,你们总要给我们留几颗以备不时之需吧!”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几位专注于医学研究,没什么心眼的专家听了,并没有怀疑什么。 还觉得一个月最多也就十来颗,他们能提供五六颗给他们研究,已经很多了,确实该留几颗以备不时之需,无论是给他们自己的,还是给其他人的。 “那就五六颗吧!”霍老先生拍板道,“不过,如果后续有多的,希望你们能再多提供一点。” “好。”许冬至很爽快地应下。 沈追司和秦让从许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见他们俩回来,许冬至明知故问道:“见到苹果树了吗?” “没有。”沈追司摇头。 “你们真没办法让苹果树出来给我们见见吗?”秦让仍不死心。 他这趟过来,除了保护霍老先生他们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见一见苹果树,最好是还能采集一些苹果树除苹果外的其他样本,像根、叶、枝桠什么的。 “有一个办法,但未必行得通。”许冬至说。 “什么办法?”秦让问。 “我直接给你们演示吧!”许冬至说完,马上又对陆白道,“帮我泡一碗蜂蜜水。” “好。”陆白起身去泡蜂蜜水。 “泡蜂蜜水做什么?”秦让不解。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许冬至卖了个关子。 秦让听了,倒没再追问,打算等一会儿再说。 陆白很快就泡好一碗蜂蜜水端过来给许冬至。 许冬至端着蜂蜜水,领着秦让他们去了前院。 守在大门外的两个军人,见他们都出来了,还以为事情谈妥了要离开,问过沈追司和秦让才知道,他们出来是来看苹果树的。 许冬至到了前院后,就把碗里的蜂蜜水倒在他们事先埋了苹果种子的地方,倒完,他没有在原地多待,退回许新月他们身边。 沈追司见了,想到什么,问他:“蜂蜜水能让苹果树长出来?” “不一定。”许冬至说,“它最近挺喜欢喝蜂蜜水的,没准会长出来。” “最近?”沈追司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嗯。”许冬至点头,“蜂蜜是我姐前几天在山里采的,之前没有。” “之前它喜欢喝什么?”沈追司问。 “之前我只喂过它水。”许冬至说。 “那你之后怎么不继续喂它水,改喂它蜂蜜水?”沈追司又问。 “因为我在它面前喝蜂蜜水,它看到了也想喝,我就给它喂了点,发现它很喜欢。”许冬至这话不完全是假的,因为炸鸡真的很喜欢喝蜂蜜水,不仅是蜂蜜水,还有陆白煮的各种汤,它也喜欢。 沈追司将信将疑,刚想再问些什么,就看见他刚才浇过蜂蜜水的地方突然长出一棵苹果树来,速度之快,肉眼差点跟不上。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一棵两米多高的苹果树,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苹果,看着分外诱人。 离得比较近的许新月,随手从树上摘了四颗苹果,一颗给陆白,一颗给许冬至,她自己两颗。 见此,沈追司不知为何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几乎是这种预感一出,他就迅速上前从苹果树上扯了一把叶子。 叶子刚被他扯下来,他那莫名不祥的预感就应验了。 苹果树像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迅速枯萎,腐朽,化为尘埃,直至消失不见,连带许冬至倒在地上那一滩蜂蜜水也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你干嘛?”许新月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窜道自己身边扯了一把叶子的沈追司。 “我……我想摘颗苹果。”沈追司并没有接到采集苹果树除苹果外的其他样本的任务, 他这趟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给霍老先生他们带路。 说想摘颗苹果也不算是在说谎。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抓住什么, 是意识到苹果树很可能马上就会消失后,身体条件反射想要抓住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抓了一把叶子。 但相比于叶子,他更想抓住的其实是苹果, 所以, 他说他想摘颗苹果。 许新月没有怀疑他在说谎,因为相比于抓一把叶子的迷惑行为, 她更愿意相信他是想摘苹果没摘到,只来得及抓一把叶子。 信了后, 她很大方地把自己手上那颗完好的苹果递给他说:“给你。” 沈追司见了,丢掉自己手中抓着的叶子,接过她递过来的苹果。 秦让是在他丢掉叶子的那一瞬间,才从苹果树快速长成,又快速消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见他把珍贵的样本就这样丢弃在地上, 他下意识开口道:“把叶子捡起来。” “什么?”沈追司冷不防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有些反应不过来。 “把叶子捡起来。”秦让重复一遍。 沈追司听了第二遍, 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有采集苹果树除苹果外的其他样本的任务。 这任务要是别人的,他肯定会帮忙捡起来, 是他的…… “自己捡。”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6节 秦让:“……” 秦让能怎么办, 只能自己捡。 不明真相的许新月见他把沈追司丢掉的叶子捡起来,脸上的表情比看沈追司抓叶子的时候更疑惑。 “他干嘛?” “他应该需要苹果树除苹果外的其他样本, 比如叶子。”沈追司解释。 “哦。”许新月似懂非懂地应了声, 旋即又问道, “要叶子干什么?”又不能吃。 “研究。”沈追司回。 “叶子有什么好研究的?”许新月不解。 “不知道。”沈追司只知道叶子是用来研究的,不知道主要研究什么,“这颗苹果有没有带有治疗效果?” “没有。”许新月摇头。 沈追司料到了,直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嗯,来了这么久,他们连一杯水都没有给他们倒,他有点渴。 “你怎么给吃了。”说这话的是才刚缓过神来的霍老先生,声音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仿佛他吃的不是苹果,是他的肉。 “这颗苹果不带有治疗效果。”沈追司解释。 “那也有研究价值。”霍老先生说。 沈追司:“……” 沈追司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还有吗?”他问许新月。 “没了。”许新月摇头,“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我们都是现摘现吃。” “那能让它再长出来吗?”沈追司又问。 “不能。”许新月还是摇头,“它看到你们了,不会再长出来了。而且,它已经吃饱了。” “为什么它看到我们就不会再长出来,看到你们却不会?”秦让问。 “可能是不喜欢你们吧!”许新月说。 她说的这个理由,秦让虽然不爱听,但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又问:“怎样才能讨它喜欢?” “他这样的。”许新月指着陆白说。 秦让看了眼陆白,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这样的有什么特别吗?” “有啊!”许新月说,“特别好看。” 秦让:“……” 秦让承认陆白长得好看,但他不相信苹果树是因为陆白长得好看才喜欢他。 “我问的是苹果树,不是你。” “哦,那你在这等苹果树回答你吧!”许新月说完,直接进了屋。 秦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问他身旁的沈追司:“你长得也不赖,她对你怎么没优待?” 他今天算是看出来了,沈追司虽然是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名义上的哥哥,但实际上,他就是个弟弟。 沈追司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把他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给他看,问他:“看到这颗苹果了吗?她给的。”说完,他也直接进了屋。 手里只有从地上捡的叶子的秦让,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从背后踹他一脚。 所有人都回到屋里后,许冬至问:“苹果树你们已经见到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的。”说这话的是霍老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许冬至道。 “除了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你们可不可以再提供一些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还有苹果树身上的根、叶、枝桠之类的。”霍老先生说。 “除了根,其他应该没问题。”许冬至说,“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你们要多少?” “能要多少?”霍老先生问。 “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挺多的,刚才你们看到的,长在树上的那些基本都是,你们要的话,一个月可以给你们提供几十颗。”许冬至道。 “多谢,国家会记住你们贡献的。”霍老先生说。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许冬至没有居功,“这些样品,我们是选一天把一个月的量统一提供给你们,还是分批次?” 霍老先生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先跟秦让他们商量了一下,才道:“分成两次吧!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各一次,由沈营长和秦营长带人过来取。” “可以。”许冬至虽然觉得一个月来两次太频繁了,但理解他们的做法,苹果的保质期并不长,尤其是天气热的时候,隔个十天半个月还好,隔一个月太长了。 商量好提供样品的时间后,霍老先生他们就打算离开了。 许新月他们送他们到院门外,见沈追司自己开一辆车,就打算蹭他的车去趟镇上。 沈追司这趟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倒不介意捎上他们。 于是,许新月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就坐上他的车和他一起离开大队。 车子出发后,沈追司才问:“你们去镇上做什么?” “陆白他妈给他寄了两张汇票过来,我们打算去银行兑现,顺便在镇上逛逛,买点东西。”许冬至回。 “什么时候回去?”沈追司问。 “不一定。”许冬至说,“你打算送我们回去吗?” “我待会儿得去趟部队复命,不确定晚点有没有空。”沈追司道。 “那不用麻烦,我们自己走回去。”他们也不是一定要坐车,走路也可以。 “这样吧,你们跟我说个时间和地点,我要是有空就过来,没空就算了。”沈追司说。 “真不用,我们自己走回去,又不远。”许冬至不想麻烦他。 “时间和地点。”沈追司又问了一遍。 许冬至拒绝不掉,只能说了个大概的时间和地点。 “那就晚饭时间,国营饭店门口。” “行。” 车子到了镇上,沈追司直接送他们去了银行,然后,再独自回部队。 许新月他们在银行兑完汇票后,又去了趟邮局寄信。 寄完信,才开始在镇上逛起来。 最先去的地方就是黑市,因为那里东西齐全。 赖子像往常一样守在黑市的入口处,带来黑市卖东西的人去黑哥那里交摊位费。 临近吃午饭的点,来卖东西的人不多,他刚想趁机去吃点东西,就看到了两个熟人。 这两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新月他们姐弟俩。 他对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可谓是印象深刻,尤其是许新月一只脚踩着两个男人黑吃黑的画面,到现在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时刻警醒着他不要动歪心思。 “呦,您二位来了,这次是来卖什么东西?” “不卖东西,我们是来买东西的。”许冬至说。 赖子听罢,面上顿时浮现出遗憾的神情。 除了许新月一只脚踩着两个男人黑吃黑的画面,他们卖的苹果的味道也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原以为他们这趟过来,他又能饱一次口福,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是来卖东西的,是来买东西的。 “你们上次那苹果卖完了?” “卖完了。”许冬至说,“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暂时还不可以。”赖子道,“黑哥说,你们姐弟俩要是再过来,让我带你们去见他。” “黑哥是谁?”问这话的是陆白。 “黑市的头目。”许冬至回。 “这位是?”赖子刚才眼里都是他和许新月,都没注意到陆白,注意到后,他发现陆白长得真好看。 一个大老爷们长这么好看,他一点都不嫉妒,真的。 “一起的。”许冬至没介绍他跟陆白认识,也没给他再问的机会,直接问道:“黑哥在哪?” “我带你们过去。”赖子说完,直接在前面带路。 很快,许新月他们就在上次见黑哥的地方,又见到了黑哥。 黑哥见到他们姐弟俩也挺惊喜的。 上次那些苹果让他获得不少不错的人脉,他一直在等着他们姐弟俩再过来,结果他们姐弟俩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个多月没消息,等得他几乎已经放弃了。 “可把你们俩等来了。”他说。 “我们这次不是来卖东西的,是来买东西的。”许冬至道。 他这话一出,黑哥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 “怎么不卖了?” “没有苹果了。”许冬至说。 “苹果没有了,其他的也没有吗?”黑哥问。 “其他的什么?”许冬至反问。 他这个问题成功把黑哥难住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其他的什么。 思忖了片刻后,他才道:“其他的水果。” “没有。”不敢卖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7节 “那水果以外的东西呢?”黑哥不死心,他总觉得他们姐弟俩还有其他好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也没。”许冬至说。 他说得斩钉截铁,黑哥想不死心都不行,只能道:“那下次再有好东西,记得来找我。” “好。”许冬至应得挺爽快的,但来不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们要去买东西了。” “没有了。”黑哥摇头,随口问了句,“你们来买什么?” “随便看看,想要就买。”他们没有一定要买的东西。 哦,还是有的。 得扯点布回去做衣服。 他们姐弟俩的衣服都少得可怜,还都破破烂烂的,再不做新的,就连换洗的都没有了。 “你有布票吗?”他问。 “有。”黑哥说,“你们想买布?” “嗯。”许冬至点头,“打算做几身新衣服。” “要多少?我去给你们拿。”黑哥问。 许冬至没什么概念,就说:“够我和我姐做两身衣服就行,有多的,也可以多拿点。”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黑哥对做衣服需要多少布也没什么概念, 就多拿了一些过来。 “这年头,大家伙都紧着吃饭,布票倒是有余的, 这些你们先拿着,不够,我这里还有,多了不想要,也可以拿回来退给我。” “多谢。”许冬至拿了布票, 付完钱后, 就和许新月他们进黑市去买东西。 黑市里卖什么的都有,卖布的也有, 不过,对方不要布票, 要粮票,能直接给粮食更好。 很明显是家里吃不上饭了,不得已拿布出来换粮食。 粮食,许新月他们不缺,但是, 没带过来,好在他们有粮票。 买了布后, 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三人才离开黑市去国营饭店吃饭。 国营饭店今天中午的荤菜是白灼虾, 味道还行, 但量少得可怜,许新月感觉自己吃了个寂寞。 “这玩意儿有地方买吗?”她问许冬至。 许冬至没买过, 也没见人卖过, 就说:“不知道。” “想吃。”许新月瘪了瘪嘴, 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陆白原本正吃着饭,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当下便停下吃饭的动作,说:“这玩意儿河里有,我明天去河里给你摸。” 嗯,他妈说了,作为一个软饭男,决计不能让自己的富婆受委屈。 别说是下河摸虾,就是下海摸鱼……下海摸鱼算了,他游泳的技术一般,只能驾驭河水,还是不湍急那种,驾驭不了海水,但是,可以改用钓的。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河里的虾估计早就被大队里的人摸光了。”现在正在闹饥荒,甭管是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是天上飞的,但凡能进嘴的,早就被人霍霍光了,哪里轮得到他们去摸。 陆白想到他们家后面那座快要被薅秃的山,觉得河里的虾还真可能轮不到他们去摸。 “其他地方的河呢?” “其他地方的河,你能想到,别人想不到吗?我们摸虾是为了解馋,别人摸虾是为了活命。为了活命,别说是其他地方的河,只要有食物的地方,他们都不会放过。”许冬至饿过肚子,那是恨不得把所有可能有食物的地方都翻找一遍,只为了一口吃的。 “那海里呢?”河里的虾可能被摸光,海里的虾总不可能被摸光吧! 就是他的泳技…… 他的泳技肯定是驾驭不了海水的,但他们可以用粮食跟当地的渔民们换。 “海里倒是有,但我们这里距离海边有点远。靠脚走过去,据说要走一天。”许冬至道。 “一天也还好。”一天,他们还是能过去的,要是十天半个月,那就不想了,“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趟海边。海边可不仅有虾,还有蟹,还有鱼……” “现在就去。”许新月说。 “现在不行,这事得有规划,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他们甚至连路都不认识。 许新月现在就想吃虾,但她想到陆白和许冬至都是普通人,他们这里,还不是想去哪就能去,到底没有任性。 “我记得深山里有一条小溪,里面应该有虾,我明天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陆白说,“给你摸虾。” “可以。”许新月刚好没摸过虾,“顺便看看,深山里有没有什么地方适合我们居住。”先探一下路,免得将来万一要跑路,两眼一抹黑。 “行。” 说完这事,三人继续吃饭,吃完,接着在镇上逛。 黑市里虽然什么都有,但因为是私人买卖,量都不大,像布,就不够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一人做两身衣服,所以,还得去趟供销社。 这年头,正如黑哥所说,大家伙都紧着吃饭,布倒是不难买,就是样式不咋地,好在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不挑。 买完布,他们又去了趟肉联厂碰碰运气,结果可想而知。 因为事先没抱什么希望,所以,没买到,他们也没太沮丧,当然,主要还是他们最近并不缺肉吃。 去完肉联厂,他们又去了其他地方,一直逛到临近吃晚饭的点,才又去了国营饭店。 到国营饭店门口的时候,沈追司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他们买了不少东西,他倒不觉得惊讶,毕竟他有过一次陪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买东西的经历,知道他们姐弟俩的购买力。 “东西先放车上吧!我给你们搞了几只鸡也在车上放着。” “几只?”许冬至问。 “两只母鸡,八只小鸡,总共十只。”沈追司说。 “这么多!”许冬至有些惊讶。 他们公社有规定,大队每家最多只允许养三只鸡,多养一只,都算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必须割掉。 他以为沈追司最多给他们弄两三只过来,没想到他一下弄来了十只。 “国家特批的,感谢你们为国家作出的贡献,这是批文,一式两份,你们自己留一份,另一份给你们大队长。”沈追司把一个档案袋交给他。 许冬至接过后,打开看了眼,里面如他所说,是一式两份的批文。 国家不仅特批他们比别的人家多养几只鸡,还特批他们养其他牲畜,以及在自家内种植各种作物,像粮食、蔬菜、果树……当然,这些东西只供他们自家消耗,不允许用来盈利。 是的,在自家种植各种作物也算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必须割掉。 只是现在正在闹饥荒,没管得那么严,等饥荒过去后,没准就让他们都拔了。 国家这算是给他们家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过了明路。 “你给讨来的?” “嗯。”沈追司点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觉得相比于金钱和物质的奖励,你们应该更想要这些。” “没错。”有许新月在,金钱和物质他们都不缺,他们缺的只是一条明路。 “还有一些事情,等回去的路上跟你们说,现在先去吃饭,我请客。”沈追司这回带了肉票,可以请他们吃肉。 然,今晚国营饭店并没有供肉,荤菜还是虾,鲜虾饺子。 托沈追司的福,许新月今晚勉强塞了个牙缝。 吃饱喝足,沈追司便开车送他们回大队。 回去的路上,他问许新月他们:“国家有意要派人去保护你们,你们怎么想的?” “我们不需要保护。”许新月说。 “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吗?”许冬至问。 “目前没发现,但之后会不会有不确定,以防万一。”沈追司说。 “苹果的事情传出去了?”许冬至又问。 “带有治疗效果的没有,目前只有你们和一些相关人员知道。不带有治疗效果的,因为你们或卖,或送,拿出去太多了,国家已经尽力在给你们扫尾巴了,能不能扫干净还是个未知数。”沈追司道。 许冬至仔细回忆了下他们都把苹果给了谁,黑哥那里占了大头,再来是陈山他们家和陈瀚民他们家,以及胡胜利。 给胡胜利的苹果,他都是当场就吃了的,没有流出去。 给陈瀚民他们家的苹果,他们虽然没有当场就吃了,但也都吃了,没有流出去。 给陈山他们家的苹果,不知道,只能说流出去的概率不大,但就算流出去了,总共没几个,也流不到哪里去。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黑哥身上。 “你们查到黑市了吗?” “查到了。”沈追司说。 “黑市会因此被查封吗?还有黑哥,他会不会有事?”许冬至虽然和黑哥接触得不多,但觉得他人还不错,黑市也给他们提供了很多便利,可以买到很多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 “暂时还不会,但随时可能会,所以,你们以后别往那跑了,免得赶巧了被一起抓起来,我还得去赎你们。”沈追司说。 “是我们连累他们的。”如果他们没跑黑市去卖苹果,黑哥他们也不会引起国家的注意。 “不是你们连累他们的。”沈追司道,“黑市的存在并不是秘密,你们都能找到,更何况是其他人,被查封只是时间问题。” “理是这么个理,但要不是我们,你们也不会这么快查到黑哥头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今天见他的样子,不像是接受过调查的样子。”许冬至皱眉道。 “国家并没有明查,只是暗访。”沈追司说,“明查的话,很容易引起反效果。”他们越是表现得重视苹果,越是容易让苹果引起他人的重视。 “反季节水果罕见归罕见,但没有大量且大范围流通,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重视,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才是不能为人知的东西。” “你们都把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给谁了?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说实话,因为这可能关乎到你们的人身安全。” “就给你们家老爷子了。”许冬至说。 “确定就给我们家老爷子?”沈追司明显不相信。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8节 “确定。”许冬至回答得十分坚定。 沈追司见他还是一口咬定,干脆直接跟他摊牌了。 “根据国家的调查,你们还救了你们大队的一位病重的女同志,叫杨翠兰。” “我们没有用苹果救她。”许冬至说,“我们原本是打算用苹果救她,但我姐给她看过身体,发现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营养不良,不需要苹果,好生调养一番便能痊愈。” “所以,我们就打消了用苹果救她的念头,改每天给她送各种有营养的饭菜,让她吃好喝好保持身心愉快,渐渐的,她的身体就痊愈了。” 沈追司听完,并没有怀疑他在说谎,因为他没有必要说谎。 “那还好。” “你们想救人没有错,但苹果太特别了,在不清楚对方的底细的情况下,我并不建议你们谁都救。” “苹果也没有办法救所有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我懂。”许冬至道。 “你懂得真多。”沈追司挺想问他有什么是不懂的。 “我看的书多。”许冬至说,“我三岁就启蒙了,我的启蒙先生是一位老秀才,他教会了我很多,我在他那里看过不少书。只可惜他老人家两年前便去世了,书也没能留下来多少。” 他家里的书就是老秀才给他的,但老秀才并没有把他所有的书都给他,他的大部分书都在他死后,陪着他一起长埋地底。 好在他记性很好,几乎过目不忘,看过的,基本都没忘。 “你懂这么多,怎么没想过教教你姐?”沈追司问。 “我姐以前没时间,现在不想学。”没时间的是他亲姐,不想学的是许新月,他不止一次想教许新月读书写字,但许新月每次都拒绝。 “为什么不想学?”这话,沈追司问的是许新月。 许新月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不喜欢。” “适当学点对你有好处。”沈追司劝道。 “闭嘴。”许新月可不是什么人的劝都听。 “好的。”沈追司乖巧应道。 应完之后,他并没有真的闭嘴,只是没有再劝她学习。 “虽然知道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的存在的人目前并不多,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派人保护你们。” “没必要。”许新月说。 “这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沈追司劝道。 “我们有自保能力,不需要人保护。”许新月自信道。 “你们有什么自保能力?”他们姐弟俩就不用说了,在他看来,就是两孩子,陆白看起来虽然不弱,但也不强,像他这样的,一只手就能撂倒俩。 “苹果树会保护我们。”说这话的是许冬至,他担心许新月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只能在她开口之前,先把苹果树搬出来。 “苹果树?它还能保护你们?”沈追司有些惊讶。 “是的。”许冬至点头,“它很厉害,有它在,没人能伤害到我们。相反,要是有其他人在,它可能就不出来了。” “要是有敌人在,它也不出来了呢?”沈追司问。 “不会。”许冬至说,“它要是感觉到我们有危险就会出来保护我们,它第一次出来,就是因为我姐差点被我奶他们打死了。” “意思就是,你奶他们也见过苹果树?”沈追司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对。”许冬至没有隐瞒,“不过,你放心,他们不敢说出去。” “你确定?”沈追司想到许家人的德行,有点怀疑。 “确定。”许冬至把他们吓许老太太他们的过程简单和他说了。 当然,没把许新月有异能的事情也说出来。 他把许新月的异能也归在了苹果树身上,许新月在他的叙述里只是背景板一般的存在。 第57章 沈追司忍了又忍, 才忍住没有用陆白当初同款微妙的表情看着他,主要是因为他在开车,不方便。 “所以, 之前你们闹分家,不止我一个人是演员,他们也是?” “对,他们心里其实巴不得我们早点搬走。”许冬至说。 沈追司:“……” 沈追司突然觉得他当时那二十块花得着实有点冤了,好在他后来还给他了。 “那你们演这一出戏的意义在哪?”他们想搬走, 许老太太他们巴不得他们早点搬走, 直接分家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演这么一出? “在合理, 合理断亲,合理要地盖新房子。”许冬至说, “我奶他们那天虽然是在演戏,但完全是本色出演。” “如果他们没有误以为我和我姐是妖怪,按照他们的德行,肯定不会只是把我们赶出去这么简单,特别是在我们身上有利可图的情况下。”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我们必须演这么一出戏,这样才能合理地和他们断亲, 断亲之后,也能合理地要地盖新房子。” “为什么是断亲, 而非分家?”沈追司问。 “你愿意和间接害死你爹娘的人继续连着亲吗?”许冬至不答反问, 问完,也不等沈追司回答, 他马上又道:“你愿意那是你的事情, 我们反正不愿意。” “我们和他们没有亲情, 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没有杀了他们为我们爹娘报仇,不是我们不想,是为了他们那样的人背上人命官司不值当。” “我们只要和他们断亲,也只有和他们断亲,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穷困潦倒,不受人指责。” “如果我们只是分家,而非断亲,那等他们快饿死的时候,那些愚孝的人,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那些未经他人苦,却要劝他人善的人……肯定会站出来让我们拿粮食接济他们,我们要是不拿,他们就会指责我们不孝。” “我们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指责?又为什么要给别人指责我们的机会?” 沈追司:“……” 沈追司听完他的话,沉默了良久才道:“即便是断亲,该指责你们的人,也还是会指责你们。” 在他说的那些人眼里,只要他们姐弟俩身上还流着许家的血,这亲就不可能彻底断干净。 “我知道。”许冬至说,“但至少我们名义上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有权力不接济他们。”如果只是分家的话,那他们还有义务赡养许老太太。 “也是。”沈追司道。 “我以为你会不赞同我们这么做。”许冬至说。 “你觉得我是愚孝的人?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亦或者,未经他人苦,却要劝他人善的人?”沈追司问。 许冬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你不是人。” 沈追司:“……” 沈追司方向盘差点打滑。 “我不是人是什么?像你一样的小妖怪吗?” “开个玩笑。”许冬至说,“我不是妖怪。” “我知道。”沈追司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苹果树是妖怪吗?” “你觉得呢?”许冬至不答反问。 “我觉得挺像的。”沈追司实话实说。 “如果苹果树真的是妖怪,国家会不会想除掉它?”许冬至问。 “如果它没有伤及人命,也没有危及到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的话,不会。反之,就会。所以,你们千万不要用它干坏事。”沈追司一脸严肃道。 “不会。”许冬至说,“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民,我奶他们那样对我们,我们都没让苹果树杀了他们,其他人更不会。” “遵纪守法的好人民,是不会往黑市跑的,更不会投x倒把。”沈追司道。 许冬至:“……” 许冬至冷漠。 “你这样很容易失去你可爱的弟弟的。” “我觉得我更像是一个弟弟。”沈追司说。 “那你叫声哥来听。”许冬至说。 这回换沈追司冷漠了。 “以后别再往黑市跑,也别投x倒把,缺什么和我说,我既然认了你们当弟弟妹妹,就有责任要照顾好你们。” “好的。”许冬至乖巧应下。 沈追司总觉得他是在敷衍他,但没有证据,也不好质疑他,只能之后多注意着点,防止他们再犯错。 “苹果树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如非必要,最好不要让它暴露在人前,尤其是想对你们不利的人面前。” “所以,还是有必要派人保护你们的。” “我觉得没必要。”许冬至说,“苹果树不喜欢见外人,有外人在的时候,它就不会出现。你们想要苹果,就不能待在我们身边?不能待在我们身边,要怎么保护我们?” “这倒是个问题。”沈追司蹙眉道。 “问题可不止这个。”许冬至接着说,“我和我姐原本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们派人过来保护我们,不是在告诉别人,我们有问题吗?” “你们现在是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之后就不好说了。之后可能还有其他科研人员过来,就算没有,我们一个月也要过来拿两次样品,你们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旦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就可能有危险。 “别让别人知道你们是来拿样品的不就行,就说你是来看我们的。”他是他们名义上的哥哥,每个月来看他们两次很正常。 沈追司算是听出来了。 “你们就这么不想国家派人来保护你们吗?” “我们不是不想国家派人来保护我们,是不想和外人打交道。”许冬至说,“我姐从小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死里逃生后,更甚。陆白也是,他性格孤僻,大部分时间都独来独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我还好,我并不排斥和外人打交道,但只有我一个人不排斥没用。” “难怪。”难怪都是他和他们在交涉,许新月和陆白基本不发一言。 就比如现在,他们四人明明同坐一辆车内,却都是他和许冬至在说,许新月和陆白都没怎么说过话,陆白甚至都没说过话,全程专注地给许新月剥松子吃。 “你姐和陆白两个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人,是怎么互相看对眼的?”据他所知,陆白来他们大队下乡的时间并不长,刚和许新月看对眼那会儿,来了好像才一周。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59节 才一周就看对眼,一点也不像是两个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人。 许冬至也不知道许新月和陆白是怎么看对眼的,只知道许新月单独出去一趟,遇见陆白,然后,他们俩就看对眼了。 “可能是互相觉得彼此长得好看吧!” 沈追司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许新月和正在投喂她的陆白,觉得还是陆白长得更好看。 许新月长得也好看,但农村长大的姑娘,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加上吃不饱,整个人又黑又瘦,还穿得破破烂烂,颜值一下就拉低了不少。 现在还算好的,他刚认识她那会儿,她和陆白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没错,陆白是那朵鲜花。 现在她吃好喝好,还不用去上工,身上有了一点肉,肤色也白了不少,和陆白站在一起才没那么不般配。 但真要对比起来,还是陆白更好看。 “你真的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才看上她的吗?” “真的。”许新月不假思索道。 “我没问你,我问的是陆白。”沈追司说。 陆白当然不是因为许新月长得好看才看上她,他看上她是因为她一看就很富,但是,作为一个软饭男,他的富婆甭管长得怎么样,在他这里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月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无比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至少沈追司没有看出来他在说谎。 所以,他也很认真地问:“你平常都不照镜子的吗?” “不照。”他没有镜子。 “难怪。”沈追司说。 “难怪什么?”陆白不明白。 “难怪你说月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沈追司解释。 “我说月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和我平常照不照镜子有什么关系?”陆白还是不明白。 “他的意思应该是,你长得比我姐好看。”许冬至说。 “没有,月牙才是最好看的。”他的富婆必须是最好看的,他再好看,也只能排第二。 许新月也觉得陆白长得比她好看,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自己在陆白那里是最好看的。 “你在我心里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陆白一直以为自己下乡之后,就变丑了,听她这话,顿时弯起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 许新月见了,马上伸手戳了戳。 沈追司听不得他们俩那酸掉牙的情话,没再跟他们搭话,也没再透过后视镜看他们的互动,专心开车。 没过多久,车子就到了他们家门口。 帮他们把他们买的东西搬进屋后,他就驱车返回部队。 许冬至和陆白把他们买的东西简单归置一下,又把沈追司给他们的鸡弄到后院原本用来养兔子的地方养着,这才坐下和许新月一起吃零食。 刚坐下,许新月就问许冬至:“你刚才在车上为什么要把我们扮妖怪吓老太太他们的事情告诉沈追司?” “他们连伯娘都查了,不可能不查老太太他们。”许冬至说,“老太太他们虽然贪生怕死,但也未必不会背叛我们。” “与其等他们背叛后,再被动解释,还不如主动交代,顺便让一些不怎么合理的事情合理化。” “比如,苹果树一开始是长在许家的,许家的其他人不发现。当然,硬要解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苹果树来去自如。” “再比如,老太太原本是想拿你跟人换粮食,后来突然反悔不了了之。这个硬要解释也可以,就是大队里的人误以为的老太太想坐地起价碰到硬茬,最后不得已只能把粮食退了。” “但退了粮食之后,她不仅没有再找新的买家,还反常地跑去上工了,反倒是过往从未旷过工的你,突然不去上工了。” “这些事情,一件还好解释,但所有的加在一起,就不好解释了。” 国家的人并不像许老太太他们那么好忽悠,他们不想暴露许新月的异能,只能把所有不符合常理的东西都推在苹果树身上。 好在他们还有炸鸡,也不怕被人拆穿。 炸鸡完全符合他们对苹果树的所有描述,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把它拉出来遛遛。 第58章 说完正事, 又闲聊了一会儿,陆白就去准备他们明天进深山吃的干粮,许新月和许冬至给他打下手。 “我明天要不要和你们一起进深山?”许冬至问。 许新月想了下, 说:“都行。” “不嫌我是拖累了?”他上次说要和她一起进山的时候,她还嫌弃他是拖累。 “我们叶队说了,赶一只羊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许新月说。 许冬至看了她口中的另一只羊一眼,又看了自己这只羊一眼, 觉得羊和羊之间的差距也可以很大。 “我的体力远不及陆白。”“我知道。”陆白的弱是相对于她的, 他的弱是相对于陆白的,两者之间还有不小的差距, “你走不动可以让炸鸡背你。” “那陆白走不动呢?”许冬至问。“陆白走不动,我背。”许新月不假思索道。 许冬至想象一下她背陆白的画面, 有点不忍直视。 陆白也想象了下,说实话,有点小期待。 许冬至看出了他的期待,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为了不让自己的双眼受到荼毒,他说:“陆白走不动, 我们可以休息。” “不急的话,可以休息, 急的话,我背。”许新月说。 许冬至觉得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应该不会有急的时候, 就没再说些什么。 “我们都进山,家里怎么办?”陆白问。 他们家的位置, 好在偏僻, 不好也在偏僻, 没人在家的话,很容易招来小偷小摸,去镇上,还可以让炸鸡留在家里看家,进深山,家里就空了。 “可以让伯娘过来帮我们看家。”许冬至说,“伯娘的身体刚见好,没去上工,可以让她过来帮我们看家,顺便让她帮我们做两身衣服。”他们家没人会针线活。 “可以。”许新月点头。 “那晚点你和我一起去趟伯娘家和她说,让她明天早点过来给我们看家。”许冬至说。 “不用晚点,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这些我自己来。”陆白担心太晚了有人找他们麻烦,虽然许新月很强,不怕别人找麻烦,但有人找麻烦,本身就是一种麻烦,而许新月讨厌麻烦。 “也行。”许冬至说,“那我们先过去一趟,回来再继续。”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许冬至先去拿了些他们今天在镇上买的零嘴,再和许新月一起去陈家。 陈家离他们家有点距离,两人花了近二十分钟才走到。 到陈家后,许冬至直接和杨翠兰说明他们的来意。 杨翠兰很爽快地应下,说明天一早就去给他们看家。 回去的时候,她还让陈瀚民送他们回去,说他们姐弟俩自己走夜路不安全。 许冬至知道拒绝不掉,就没拒绝。 回去的路上,陈瀚民问他们:“你们明天进山做什么?”他们和他娘说的时候,只说明天要进山,没说进山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爬山。”许冬至说,“陆白来了这么久,还没去山上看过,我和我姐想带他去看看。” 陈瀚民挺想问山上有什么好看的,转念一想,陆白是城里来的,城里没有山,他想去山上看看倒也不奇怪,就说:“进山看看可以,但别进深山,也别往杂草丛生的地方走,这季节有蛇。” “好。”许冬至知道他是好意,没有反驳,乖巧点头。 见他点头,陈瀚民又交代了一句:“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要是回不来呢?”许冬至问。 “你们还打算在山里过夜?”陈瀚民蹙起眉头,语气里满满的不赞同。 “是有这个打算。”许冬至说,“我们想在山顶看日落和看日出。” “日落和日出有什么好看的?”陈瀚民一脸不理解道。在他看来,日落和日出每天都有,根本没什么好看的,更没必要特意跑到山顶去看。 “陆白想看,我姐也想看。”许冬至说。 “嗯,我想看。”许新月适时点头附和。 虽然她附和得很及时,但陈瀚民还是觉得真正想看的只有陆白,她是因为陆白想看才想看。 “你真打算和陆知青在一起?” 他这个话题转得有点突然,许新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回答说:“当然。” 她回答得虽然不快,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 陈瀚民听完,面上的神情有点复杂。 “陆知青打算在我们这里扎根了吗?” “我没问过他,不知道。”许新月如实说。 “你就不怕他哪天抛弃你,自己回城吗?”陈瀚民问。 “不怕。”许新月真不怕,该怕的是陆白,敢抛弃她,他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瀚民听她说不怕,下意识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煤油灯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又是提在他手中的,他要仔细看才能看清楚许新月脸上的表情。 许新月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一点说谎的痕迹都没有,她是真的不怕,不怕陆白哪天抛弃她,自己回城。 他不知道她是有十足的把握,陆白不会抛弃她,还是无所谓陆白会不会抛弃她,想问,又觉得不合适,有点犹豫。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许新月夜里也能视物,不需要借助煤油灯的光,也能把他面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没什么。”陈瀚民收回看向她的目光,继续目视前方,“你好像挺相信他的。” “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许新月说。 陈瀚民:“……”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0节 陈瀚民自不自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她很自信,自信得有点过头了,一点也不像他曾经认识的那个许新月。 “你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经历过生死后。”许新月说,“我爹娘已经没了,冬子就剩我了,我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嗯,这些话是许冬至教的,用来应付那些觉得她变了的人。 “抱歉。”陈瀚民有些愧疚道。 “你道什么歉?这又不是你的错。”许新月一脸疑惑。 “我没能替你们爹娘照顾好你们,让你们独自承受了那么多苦难。”陈瀚民说。 “已经过去了。”说这话的是许冬至,“而且,也不是你不想替我们爹娘照顾好我们,是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他也没有办法。 陈瀚民把他们姐弟俩送到他们家的院门外就回去了,没有进屋。 屋里,陆白还在准备明天进山吃的干粮。 见他们姐弟俩回来,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说:“你们回来了,我做好了几样,你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许新月每样尝一点,然后,专挑她喜欢的那样吃。 她喜欢的是唯一一个带肉的馅饼,馅饼的表皮酥脆,中间绵软,内里包着肉馅,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她吃了一个,准备吃第二个的时候,被许冬至阻止了。 “让你尝尝,不是让你吃光。” “我才吃了一个,哪有吃光。”许新月不悦道。 “那是因为我阻止你了,我要是不阻止你,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会不会吃光。”许冬至太了解她了。 “我没有良心。”许新月说。 许冬至:“……” 许冬至第一次听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有良心,整个人微怔了一瞬。 许新月抓住这一瞬,快速拿了两个馅饼跑了。 等许冬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没影了。 “她喜欢吃就让她吃,我多做几个。”陆白说。 “你就惯着她吧!”许冬至懒得管,反正辛苦的不是他。 第二天一早,杨翠兰就来他们家帮他们看门,陈瀚民也一起过来。 他过来倒不是来帮他们看门的,是来叮嘱他们别在山里过夜的,主要是叮嘱陆白,因为他觉得他们之所以要在山里过夜是因为陆白。 陆白应下了,因为他说,他要是不答应,他就和他们一起进山。 陆白怎么可能让他和他们一起进山,他可是把他当情敌,虽然他的危险系数还没有沈追司高,但他没有铁饭碗,很可能会跟他抢许新月。 所以,他应下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今晚就不在山里过夜了,具体在不在山里过夜,还是得看他们的进程。 能赶在天黑之前下山,他们自然不会在山里过夜,反之,则他们只能在山里过夜。 他应付完陈瀚民的时候,杨翠兰刚好帮许新月他们姐弟俩量好尺寸。 于是,三人背上提前收拾好的东西便准备进山了。 进山之前,许冬至还不忘让杨翠兰他们母子今天直接在他们家里做饭吃,说食材,陆白已经帮他们备好了,在厨房里放着。 进山之后,三人先是一起走,渐渐地,许冬至就有些体力不支,许新月本来想按照计划放出炸鸡来背他,但因为还没有进深山,周围有不少来山里找野食的人,许冬至怕被人瞧去了,就让她先背她一段,等进了深山,确定周围没人,再放炸鸡出来背他。 许新月虽然有自信不会让人发现炸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底还是听他的,把他放进竹筐里背着走。 许冬至:“……” 这个他想象中的背似乎不太一样。 不过,他人小,许新月背着的竹筐挺大的,坐在里面倒是没什么压力。 就是时不时收到陆白投来的羡慕的目光,让他有点无语的同时,还有点不自在。 终于,在陆白第不知道多少次投来羡慕的目光后,他停下吃苹果的动作,说道:“别看了,再看,你也坐不进来。” “我就看看。”陆白知道自己坐不进去,但他还是羡慕,他的富婆说要背他的,结果便宜了他。 第59章 进了深山后, 确定周围没人,许新月就把炸鸡放出来,让它背许冬至。 被它背着, 和被许新月背着,对于许冬至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他还是坐在竹筐里,只是竹筐从许新月背上移到炸鸡身上而已。 陆白见许新月的背空了, 还想着等他走累了, 许新月没准会背他,结果一路走下来, 他就没累过。 不是他体力好,是炸鸡结出来的苹果的治疗效果好, 他吃几口体力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想累都没机会。 许冬至因为人小腿短走路慢,体力还差,许新月干脆就让他一直在竹筐里待着,反正炸鸡不会累。 三人一树进深山后, 又走了近两个小时,才走到许新月说的那条小溪旁。 许新月说的那条小溪不小, 宽度目测有三四米,长度不知道, 一眼看不到头。 他们所在的位置, 小溪的水流并不湍急,也不深, 溪水很清澈, 一眼便能看到底。 此时正值正午, 阳光最毒辣的时候,一路走过来,陆白虽然没有被累到,但热得不行。 见溪水清澈,他就跑去洗把脸凉快一下。 凉快完后,他还不忘招呼许新月和许冬至也去洗把脸。 待他们姐弟俩都洗完脸,他才脱了鞋子,挽起裤脚和衣袖下到水里去摸虾。 徒手摸虾是门技术活,而陆白很明显还没有熟练地掌握这一门技术,许新月和许冬至在岸上都吃饱了,他还一无所获。 “你要不要帮帮他?”许冬至问。 “要。”许新月说。 “那你倒是动啊!”许冬至看着嘴上说着要,身体却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吃馅饼的她,忍不住催促。 “等会儿,等我把这个馅饼吃完。”许新月说着,又拿起一个馅饼。 许冬至:“……” 算了,反正想吃虾和正摸虾的人都不是他。 “你有没有觉得陆白在水里摸虾的样子特好看?”许新月问。 “这就是你馅饼吃了一个又一个,人却一动不动的理由?”许冬至不答反问。 “这真的是最后一个了,吃完这个,我就去。”许新月拿起最后一个肉馅的馅饼说。 “给陆白留一个肉馅的。”她都吃了七八个了。 “哦。”许新月放下最后一个肉馅的馅饼。 就在许冬至以为她要去给陆白帮忙的时候,她又拿了颗苹果吃了起来,边吃边盯着在小溪里摸鱼的陆白看。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去帮忙。 许冬至看不下去了,吃完手中最后一口饼,脱掉鞋子,挽起裤脚和衣袖,准备下水……玩。 嗯,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陆白都摸不到的虾,他怎么可能摸到。 他最多陪他一起在水里泡着,顺便降降署。 陆白见他下水,也没指望他帮忙,只是让他小心点,别摔着。 许冬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非常小心。 下水后,他基本没怎么动过,站在原地一边感受着溪水流过他的双腿带来的凉意,一边催促还在岸上磨蹭的许新月:“你还不准备下来吗?” 许新月没有作出回应,因为陆白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摸到虾了。 摸到虾后,他第一时间把虾给岸上的许新月看:“月牙,你看我摸到虾了。” 许新月在看到他摸到的虾后,总算舍得从她坐着的石头上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她的视力极佳,不用走近,也能看清楚陆白手上抓着的虾,那是一只很小的虾,都没有他们昨天吃的虾一半大。 但虾虽小,意义却重大,因为是陆白亲手为她抓的。 她接过后,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直接剥壳生吃了,主要是太小了,不够她塞牙缝,壳也不好剥。 她把虾放到他们带来的小铁锅里,再往小铁锅里舀了一些水,防止它死了,吃的时候不新鲜。 嗯,他们这趟进山,不仅带了干粮,还带了锅碗瓢盆,完全是来野炊的。 安置好虾后,她也脱了鞋子,挽起裤脚和衣袖下了水。 见她下水,陆白停下摸虾的动作,走过来扶她。 许新月虽然不会摔倒,但对他特意过来扶她的举动明显很受用,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看着这一幅画面,有点牙酸的许冬至,也将手放在炸鸡的树干上,跟谁没“人”扶似的。 陆白扶着许新月走到他刚才摸虾的地方后,就开始教许新月怎么摸虾。 许新月学完理论知识后,摸起虾来,一摸一个准,把“眼疾手快”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得陆白两眼放光。 看她连着抓了几只后,他就没有再浪费力气,直接上岸去把锅端过来跟在她身后接虾和鱼。 嗯,许新月不仅通过他教的理论知识学会了摸虾,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摸鱼。 摸起鱼来,和摸虾一样,一摸一个准。 但摸鱼、摸虾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新鲜,时间久了,她就只想摸鱼了。 然后,她就和陆白掉了个,换陆白在前面摸鱼、摸虾,她在后面端着锅摸鱼。 陆白的技术靠自己肯定摸不到多少鱼虾,所以,他靠他的富婆。 他的富婆在后面用异能把鱼虾束缚住,他在前面抓。 和许新月抓了一会儿就想摸鱼不同,他太喜欢这种不劳而获的快乐了,这简直就是一个软饭男毕生的追求。 因为太快乐了,他一时忘了停,许新月也没催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他抓得盆满锅满为止。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1节 许冬至的精力有限,没有陪他们俩在水里泡着,降完暑后,他就和炸鸡上岸去了。 见他们俩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他还靠在炸鸡身上小憩了一会儿。 陆白和许新月抓完鱼虾上岸后,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开始料理鱼虾。 小溪里的鱼虾普遍都不大,所幸他们抓的量够大,不怕不够许新月吃。 就是处理起来有点费时间,陆白和许冬至处理了近一个小时才处理完。 他们俩处理鱼虾的时候,许新月也没闲着,她去抓了一头野猪回来。 陆白和许冬至看到她扛回一头目测有两百多斤的野猪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你不是去抓野兔吗?”许冬至问。 “是啊!”许新月确实是去抓野兔的,但在她找到野兔之前,先偶遇了野猪。 看到野猪后,她果断放弃还没找到的野兔,抓野猪。 许冬至想大概也是这么一回事,就没再问她,走近被她粗鲁丢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野猪,问:“它还活着吗?” “活着。”许新月说,“我只是弄晕它,没有弄死它。” 许冬至听罢,下意识离野猪远点,生怕它突然醒过来。 许新月看出了他的担忧,说:“别怕,我不会让它醒过来。” 有她这话,许冬至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但行动上并没有再靠近野猪,因为没必要。 “要在这里杀了它吗?” “当然。”许新月想也没想道,“不杀了它,我们怎么吃它的肉。”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许冬至的预料,所以,他很快便将目光转而落在陆白身上,问他:“你会杀猪吗?” “不会。”陆白长这么大,只见过猪肉,活的猪,他还是第一次见,“但我可以试试。”作为一个软饭男,要尽可能的满足他的富婆的所有需求。 他的富婆都把猪抓到他面前来了,他要是还不能让她吃上肉,那他都不配当一个软饭男。 就是…… 猪要怎么杀来着? 他拿着刀围着野猪转了一圈,愣是不知道要从哪里下刀好。 许冬至见他无从下手,说:“我见过村里杀猪,好像是先一刀捅进猪的心脏,等猪的血流得差不多,没气了,再刮毛,开膛破肚。” 陆白听了,先看了眼野猪的心脏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眼自己手中拿着的菜刀,不知道要怎么捅。 “这刀捅不了。” “用别的捅,我来。”许新月去找了根趁手的木棍,用他们带的柴刀把木棍的一头削尖,完了,便要去捅野猪的心脏。 许冬至见了,赶忙阻止道:“等一下。” “怎么了?”许新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猪血不能浪费。”许冬至说,“你等会儿,我把盆洗了装点水和盐再来接血。” “我来吧!”陆白说完,直接拿着盆去洗,洗完,往盆里装了些水,又放了些盐。 等他完事了,许新月这才让炸鸡把野猪吊起来。 嗯,要放猪血就不能在地上直接捅。 她力气大,用削尖的木棍捅进野猪的心脏轻轻松松。 野猪也没挣扎,在昏迷中走得很安详。 放完猪血后,她还用异能把猪身上的毛去了,顺便开膛破肚。 剩下的就交给陆白和许冬至,她则到一旁边吃陆白做好的鱼虾,边恢复异能。 今天异能用得有点多了,得好好补补。 山里的条件有限,陆白和许冬至只是对野猪做了简单处理,所以,花的时间并不多。 处理完,两人和许新月一起吃了些鱼虾和干粮。 吃完鱼虾和干粮,陆白和许冬至都饱了,许新月还能再吃下两颗苹果。 “野猪肉等下山后再吃吧!”许冬至打了个饱嗝道。 “也行。”许新月说,“那我们今晚就不在山上过夜了。”现在天气热,肉放不了多久,白天山里又有人,他们背着这么多肉很难掩人耳目,只能今晚回去。 “好。”陆白没什么意见,很自觉地收拾起东西来。 许新月和许冬至也没闲着,和他一起收拾。 收拾完的时候,天色已经近黄昏了。 许新月背上装野猪肉的竹筐,手里还端着一盆猪血,陆白背着的竹筐里主要放的是他们带来的东西,以及一些野猪的内脏,许冬至没有空竹筐可以坐,直接靠坐在炸鸡的树干上,手里也扶着一盆猪血。 嗯,野猪的血太厚了,一个盆根本装不下,他们后来又搞了个盆,得亏他们带的盆多。 收拾的时候,因为东西太多了,拿不完,许新月本来想放弃一盆猪血的,但许冬至觉得太浪费了,就自己端着。 所幸猪血已经凝固了,他也不用端着走,只要扶着点就行,倒也没什么压力。 三人一树的脚程不算太慢,但出深山的时候,天还是黑透了。 不过,天黑透了也好,天黑透了山里没人,就算有,也好避开。 许新月能夜视,走起夜路来没压力,许冬至有炸鸡背着,不需要看路,陆白不能夜视,也没人背,只能拉着许新月的胳膊跟着她走,但他挺享受的。 当然,如果许新月能背着他,他还能更享受点。 可惜,许新月来的时候要背许冬至,回去的时候要背野猪肉,始终空不出后背来背他。 哦,还是有空出后背的时候,只是那时他没累着,他们也没在赶路,他不好意思让她背。 现在想想,还有点小遗憾。 他正遗憾着,被他拉着胳膊的许新月突然停下前进的脚步,说:“前面有人,听声音像是朝我们这里过来,我们要不要躲躲?” “要,快躲起来。”许冬至压低了声音说。 许新月听罢,直接带着陆白躲了起来,炸鸡也带着许冬至躲起来。 躲好后,为了以防万一,许新月还把炸鸡收起来。 三人躲在暗处,原本是想等来人走远了,再回家的,结果来的不是别人,是沈追司和陈瀚民。 沈追司和陈瀚民这个时间上山,很明显是来找他们的。 看清楚来人是沈追司和陈瀚民后,许新月便压低了嗓音对许冬至和陆白说:“是沈追司和陈瀚民,应该是来找我们的,要不要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许冬至觉得就他们仨现在这副模样, 还是别出去好,免得吓到沈追司和陈瀚民。 但不出去也不好,沈追司和陈瀚民明显是来找他们的, 他们不出去,他们到了山顶找不到他们,肯定会着急。 看着越走越近的沈追司和陈瀚民,他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问陆白:“出不出去?” 陆白也拿不定主意。 “你决定。” 许冬至:“……” 许冬至决定点兵点将。 “你嘀咕什么呢?”许新月见他一会儿指着沈追司他们, 一会儿指着自己, 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些疑惑。 许冬至刚想跟她说, 他在点兵点将,就听见陆白小声提醒:“你再不决定, 他们要走过去了。” 许冬至看了眼自己最终指向沈追司他们的手指,决定出去。 出去之前,他先对沈追司和陈瀚民喊了一声:“沈大哥、瀚民哥。”怕冷不防出去会吓到他们。 听到他的声音,沈追司和陈瀚民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这个时候, 他才端着猪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嗯,夜路不好走, 他护了一路的猪血,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摔了。 双方隔了有段距离, 煤油灯能照亮的范围又有限, 沈追司和陈瀚民只能看出他手里像是端着什么,看不清他手里具体端着什么。 “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沈追司提着煤油灯, 一边朝他们走过去, 一边问。 “躲人。”许冬至说, “我们一开始只听到声音,不知道来人是你们,就躲起来。” “不知道来人是我们,为什么要躲?”他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沈追司这个想法想到一半就卡壳了。 因为他看清楚许冬至手上端着的是什么了。 或者说,他看清楚他手上端着的东西,但不清楚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只能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你手上端着什么?” “猪血。”许冬至说。 沈追司一听是猪血,不是人血,顿时松了一口气,只很快又意识到哪里不对,这荒山野岭,他们哪来的猪血?还是用盆装的,还不止一盆。 嗯,他看到许新月手里也端着一盆。 “你们哪来的猪血?” “杀野猪得来的。”许冬至如是道。 沈追司听他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山里有野猪不奇怪,这些野猪偶尔还会成群结队地下山来破坏农民的庄稼,他就接过帮农民剿灭野猪的任务。 第二反应才是,他们仨,小的小,弱的弱,唯一一个看起来还行的陆白,也不像是能打得过野猪的,他们是怎么打死一头……嗯,从他们端着的猪血的份量看,这头野猪怎么也得有个两百来斤。 两百来斤的野猪的战斗力可不小,就凭他们仨,是怎么打死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仨侥幸打死野猪,又是怎么接这么两大盆的猪血的? 沈追司满心疑惑,但没有问出来,因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2节 “先下山再说,猪血我帮你端着。”他看许冬至端得挺费劲的,想来这盆猪血之前应该是陆白在端。 许冬至端着一盆四五斤重的猪血确实挺费劲的,没跟他客气,直接把盆给他。 沈追司先把手里的煤油灯给空着手的陆白,再双手接过他手里端着的盆,份量挺足的,可见野猪的个头着实不小。 “野猪,你们俩一人背一半吗?”猪血都端着,野猪不可能没带上。 “野猪的肉,我姐背着,内脏,陆白背着,还有我们带上山的锅碗瓢盆什么的,也是陆白背着。”许冬至说。 沈追司听了,差点被他们气笑了。 “还带锅碗瓢盆什么的,你们是上山来野炊的吗?” “是啊!”他们就是上山来野炊的,不然,带什么锅碗瓢盆。 沈追司:“……” 沈追司想想也是,一时无言。 过了片刻,他才问陆白:“你背得动吗?背不动我来背。” 不要问他为什么问的是陆白,而非许新月。 许新月的力气有多大,他是见识过的。 而且,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背不动的样子。 反观陆白,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一个人,一点也不像是干这种力气活的。 陆白不久前刚吃了一颗苹果,体力充沛,但接下来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他不确定自己的体力能不能坚持到家。 与其等到体力耗尽再给沈追司背,还不如现在就给他背,这样至少他不会被累着。 他背上背着的竹筐给了沈追司背后,端猪血的任务就落在他头上了。 陈瀚民也没闲着,他想帮许新月背她背上背着的竹筐,但许新月不给,坚持要自己背,他拧不过她,最后只从她那里要来了一盆猪血。 他心里也有很多问题想问许新月他们,但和沈追司一样,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打算等下山后再问。 下山的路不好走,除了许新月外,其他人都走得挺专心的,过程中,没什么言语交流。 下了山,没走多远就是许新月他们家。 杨翠兰还在给他们看家,没有回自己家。 见他们全都安全回来,她从天黑开始就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放下后,她才注意到陈瀚民和陆白手上都端着一盆像是猪血一样的东西。 “你手上端着什么?”她问陈瀚民。 “猪血。”陈瀚民说。 “哪来的猪血?”他们不是上山去了吗? 陈瀚民也想知道这两盆猪血是怎么来的。 于是,他将目光落在了许新月他们仨身上。 与此同时,和他一样满心疑惑的沈追司,也将目光落在了许新月他们仨身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们在山上野炊,碰巧看到一头被藤蔓缠住不知道多久,已经奄奄一息的野猪,就上去给了它的心脏一刀结果了它。”许冬至轻描淡写道。 沈追司听了,只觉得扯淡。 陈瀚民和杨翠兰倒是没怀疑什么。 一来是他们相信许冬至,觉得他不会说谎,二来是除了许冬至说的碰巧,他们想不出来,他们仨是怎么结果了一头这么大的野猪,还放了两盆猪血回来。 沈追司虽然不相信许冬至的说辞,但他也没质疑,因为当着陈瀚民和杨翠兰的面,有些话,他不好说。 他没质疑,许冬至就问他:“你今天怎么又过来了?” “我过几天可能要去趟省城,下午有空,就过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带什么东西。”沈追司胡诌道。 许冬至没看出来他是胡诌的,问他:“具体哪天?方不方便带我们一起?”镇上能买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他们很早就想去趟省城了。 沈追司:“……” 沈追司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卡壳了几秒,才说:“还没确定,等确定了,我再跟你们说。” “哦,那到时候再说。”许冬至看出来他是胡诌的了,在他卡壳的时候,眼里的期待一下就没了,说话的语气也冷淡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让陆白切几斤野猪肉给你带回去。” “明天吧!”沈追司说,“我车灯坏了,夜路不好走。” 许冬至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露出“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虚假地笑道:“行,那就明天再给你切。” 沈追司感觉他想说的其实是,明天把你切了。 许冬至没有这么丧心病狂,他顶多等杨翠兰和陈瀚民回去后,把他扫地出门。 “伯娘,今天辛苦你帮我们看家了,还有瀚民哥也是,辛苦你上山去接我们。” “看个家而已,有什么可辛苦的,别跟伯娘,还有你瀚民哥客气,伯娘这条命都是你们姐弟俩救的。”她病得躺在床上起不来那会儿,要不是有他们姐弟俩每天变着法地给她送饭菜和各种补汤,她这会儿兴许已经不在了。 “是啊,不用跟我们客气。”陈瀚民附和道,“但以后别再在山里待到这么晚才回来,山里到了夜里是很危险的,你们今天是运气好遇到被藤曼缠住的野猪,要是遇到没有被藤曼缠住的野猪,后果不堪设想。” “好的。”许冬至知道他是为了他们好,很乖巧地应下。 他应下后,陈瀚民便说时间不早了,他和他娘该回去了。 许冬至没有留他们,但让陆白给他们切了几斤野猪肉和半盆猪血,让他们带回去。 陈瀚民他们本来不想要猪肉的,让他们给一些猪血就行,猪肉拿去镇上卖钱,但许冬至硬要给,说现在镇上查得严,不好卖,他们不打算冒险去卖,打算留着自己吃,吃不完就做成腊肠和腊肉。 他态度坚决,陈瀚民他们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他们母子离开后,许冬至再看沈追司,顿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说吧,你来找我们什么事?” “这件事待会儿再说,你先跟我说说,你们这野猪是怎么弄死的?”沈追司问。 “刚才不是说了。”许冬至企图蒙混过关。 “你刚才说的,只能骗骗陈瀚民他们母子俩,骗不了我。”沈追司道。 “野猪不是我们弄死的,是炸鸡弄死的。”许冬至说。 “炸鸡是谁?”沈追司一脸疑惑。 “炸鸡是我姐给苹果树取的名字。”许冬至解释。 炸鸡是苹果树的名字,也就是说,苹果树能弄死一头成年的野猪。 这个认知,让沈追司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它是怎么弄死野猪的?” “先用树根把野猪缠住,再用树枝刺野猪的心脏,我教的。”许冬至说,“我见过大队里杀猪,是这么杀的。” “那头野猪本来想趁我们不备攻击我们,结果被苹果树打晕了,送上门的肉,我们没有不要的道理,但杀猪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却不简单。” “于是,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苹果树,让它来操作,我们只负责接猪血,等猪死透了,再处理猪肉。” 过程听起来挺匪夷所思的,但比他用来忽悠陈瀚民他们母子俩的那套说辞可信度要高很多,沈追司将信将疑。 “之前你说的,你姐进深山抓的野兔,是不是也是苹果树抓的?” “是。”许冬至点头,他打算趁机把许新月之前做的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都推炸鸡身上。 “那百年人参呢?你们卖给我那一株百年人参,是不是也是苹果树带你们找到的?”沈追司问。 “是。”许冬至还是点头,点完,没有再给他问他其他问题的机会,旋即又道,“你问的,我都说了,现在到你了,说吧,你来找我们什么事?” 第61章 沈追司来找他们, 还是为了昨天在车上跟他们说的那事。 “我昨天回去后,把你们的顾虑和难处跟负责处理苹果树相关事宜的几位领导人说了,他们商量过后, 决定由我来保护你们。” “说我是你们的哥哥,由我保护你们,你们就不需要和陌生人打交道了。” 许冬至:“……” 许冬至就知道他来准没好事,果不其然。 “由你来保护我们,我们是不需要和陌生人打交道了, 但你看我们像欢迎你的样子吗?” 沈追司看着就差没直接把“我们不欢迎你”几个字写在脸上的他和许新月, 陆白不在,处理野猪肉去了, 但在的话,态度估计跟他们姐弟俩一样一样的, 看着这样的他们,违心的话,他到底没能说出口。 “我知道你们不欢迎我,但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也没办法。”他也不想来讨他们嫌, 但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 “就算我们没有不欢迎你, 由你来保护我们,也只是解决我们的难处, 解决不了我们的顾虑。”许冬至说, “你在这里,炸鸡同样轻易不会出现, 甚至可能不出现, 你们不想要样品了吗?” 他们不想要样品, 沈追司就不用到这里来讨他们嫌了。 “这只是你们的顾虑,不一定是事实,总要试试吧!没准我待的时间久了,苹果树就不排斥我了。” 他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前提是炸鸡不是许新月的契约植物。 炸鸡是许新月的契约植物,什么时候出现,完全受许新月操控,只要许新月不放它出来,别说他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就算他在这里待到死,炸鸡也不会出来。 但这一点,他并不知道,许冬至也不好咬死他在这里,炸鸡就不可能出现,只能让他试试,左右不过几天时间,忍忍就过去了,他这么安慰自己。 “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保证,你试过之后,国家不会再让其他人过来试。” “这个我没办法保证,因为不是我能决定的。”沈追司实话实说。 许冬至理解……个鬼! 他又悔不当初,恨不得穿越回卖苹果之前,一巴掌呼死那个提议许新月卖苹果的自己。 要是没有那一步错,之后,也不会步步错,现在更不用疲于应付国家的人。 虽然他们也从中获利了,但利并没有大于弊。 “你们这样,真的让我们很困扰。” “我知道。”沈追司说,“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3节 “我们很安全,你们过来,反而会给我们带来危险。”不和他们牵扯上关系,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们,就算有,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顶多是几个小偷小摸。 “我们不可能不过来。”他们每个月要来拿两次样品,不可能不过来,来的次数多了,很难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国家才会想派人过来保护他们。 事实上,国家更想把他们接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住,把他们和苹果树都保护起来,但担心他们不同意,也怕离得太远,苹果树不会跟着他们,这才退而求其次。 “都怪你恩将仇报。”许冬至没忍住剜了他一眼。 沈追司:“……” 沈追司差点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一次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事已至此,你们的思想觉悟就不能高一点吗?” “在你面前,没必要。”许冬至说,“你对我们知根知底,我们在你面前,完全没必要装,因为装得再像,你也未必会信。” 沈追司 :“……” 沈追司突然想当一个完全不了解他们的人。 不对。 “我是让你们提高思想觉悟,不是让你们装思想觉悟高。”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许冬至说。 “我上次是怎么说的?”沈追司不记得他有跟他们说过这种话啊? “你上次说,对国家的人客气点,别跟对你一样。”许冬至把他上次的原话复述给他听。 这确实是沈追司说过的话,他还记得,但…… “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许冬至说,“你让我们对国家的人客气点,别跟对你一样,不就是变相在让我们在国家的人面前装思想觉悟高,别跟在你面前一样嘛!”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沈追司让他们对国家的人客气点,别跟对他一样,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变相让他们在国家的人面前装思想觉悟高。 “你是,你有,我没乱说。”许冬至故意和他唱反调,他们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沈追司看出来了,但还是反复强调了好几遍,他不是,他没有,让他别乱说,一直强调到他烦了,顺着他的话说他不是,他没有,他才消停。 消停了后,他还不忘再次劝他们提高思想觉悟,别只是装思想觉悟高。 许冬至被他烦得差点直接应了,许新月……许新月早在n久以前就跑去找陆白了。 “说完了吗?说完,我要去给陆白打下手了。” “我和你一起。”沈追司说。 许冬至没拒绝,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两人到厨房的时候,陆白煮的肉羹米粉汤已经快出锅了。 许新月手里拿着汤盆,嘴里咬着勺子,站在他身旁,一会儿看看锅里着肉羹米粉汤,一会儿看看他,像是在等他发话说可以吃了。 看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沈追司不免对锅里煮的东西起了好奇心,下意识问道:“煮什么呢?闻起来挺香的。” 他这话一出,立马收到来自许新月充满警惕的目光。 被她这么一看,沈追司的第一反应就是…… “不会又没我份吧?” “有。”回答他的人是陆白,“我有多煮你的份。” “有就好。”他天刚黑就和陈瀚民一起上山去找他们,晚饭都没吃,这会儿闻着他煮的肉羹米粉汤的味道,一下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说起来,陈瀚民他们母子俩也还没吃晚饭,刚才忘了留他们一起吃晚饭了。 不对,他好像不是这个家的主人,是客人,额,好像也不是客人,算了,不重要,有得吃就行。 许冬至他们没留陈瀚民他们母子俩在这里吃饭是因为做饭是陆白临时起意,他原本是打算做腊肠和腊肉的,准备的时候,发现家里缺少一些必要材料,做不成,刚好许新月来找他,说饿了,想吃肉,他就煮了一锅肉羹米粉汤。 肉羹粉丝汤出锅后,他第一时间给许新月打了满满一汤盆。 一旁的沈追司见许新月用的是汤盆,没忍住问许冬至:“你姐的胃口已经大到吃饭直接用汤盆了?” “她嫌一碗一碗打麻烦,就改用汤盆吃饭。”许冬至说。 “吃得真多。”比他一个大老爷们吃得还多,最关键的是,她光吃得多,不长肉,许冬至吃得比她少那么多都长肉了,她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的饭都给许冬至吃了。 嗯,陆白也没长肉。 陆白几乎每天都要干体力活,吃的也没有许新月多,没长肉挺正常的。 不正常的只有许新月。 “所以,我们家养不起闲人。”许冬至说。 “我可以交伙食费,自带口粮也可以。”沈追司没打算吃白饭。 许冬至没接他的话茬,他去厅里吃肉羹米粉汤了。 嗯,陆白怕他烫着,把他那碗端到厅里了。 沈追司看着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的厨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他自己打了一碗肉羹米粉汤到厅里的时候,许新月他们早就已经开吃了,完全没拿他当客人看。 当然,也没拿他当自己人看。 刚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听见陆白问他:“你今晚真不打算回去了?” “嗯。”沈追司颔首,“你们家有客房吗?” “有,但是客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间空房间。”客房有在他们的规划内,但客人没有,所以,客房到现在还空空如也。 “那我今晚先和你凑合一晚。”沈追司说。 “不行。”说这话的人不是陆白,是许新月,态度十分强硬,“我都还没和陆白睡过,你凭什么和他睡,我不同意。” 沈追司:“???” 沈追司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男的。 “我是男的。” “我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陆白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和我睡。”许新月说。 “对,我只和月牙睡。”陆白点头附和。 沈追司:“……” 沈追司仿佛被塞了一嘴名为狗粮的东西。 “那我和冬至凑合一晚?”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将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许冬至的意见挺大的,但没有说出来,因为沈追司除了和他凑合,没有别人能凑合。 “仅此一晚。” “成,明天我给自己整张床去。”沈追司说。 “明天?你明天还要留在这里吗?”陆白问。 “嗯。”沈追司点头,“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陆白皱眉,不是很欢迎他的样子。 “因为你们家的伙食太好了,你手艺也好,我舍不得走。”沈追司开玩笑道。 陆白不知道他在开玩笑,以为他认真的,整个人瞬间严肃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警惕。 嗯,他把沈追司当成要跟他抢饭碗的情敌了。 “我们家不欢迎你。” 沈追司:“……” 沈追司发誓,他从陆白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敌意,那是一种许新月和许冬至都没有对他流露出来的敌意,像是……杀父之仇? 但是,他做什么了? 哦,他开了一个玩笑。 “我开玩笑的,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们。” 他这话一出,陆白眼里的敌意瞬间就没了,仿佛他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为了证明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他试探性地加了一句:“也是为了你们家的饭。” 然后,他又从陆白眼里看到了浓到化不开的敌意。 “开玩笑的,只是为了保护你们。” 这一次,陆白眼里的敌意并没有马上消散,他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情。 很明显他在怀疑他可能还有下文。 沈追司刚想再整一句下文试试,就听见他身旁的许冬至说:“你这样很容易被打死的,我跟你说。” “不至于吧!”沈追司觉得陆白再护食,也不至于比许新月更护食,许新月都没说要打死他,陆白不至于比许新月更凶残,虽然他看着他的眼神奶凶奶凶的。 第62章 “至于。”对于陆白来说, 抢人饭碗和砸人饭碗无异,都犹如杀人父母,要不是知道沈追司腰间别着枪, 他早就去厨房拿刀过来和他拼命。 他说至于的时候,沈追司还以为他在跟他开玩笑,等看清楚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和眼里不加掩饰的敌意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至少看起来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你怎么比小丫头还护食。”他之前真没看出来他居然比许新月护食, 甚至都没看出来他是个护食的人, “放心,我从明天开始自带口粮, 不白吃你们家的饭。” “真的?”陆白还是有点怀疑。 “我像是差你们几天饭的人吗?”沈追司问。 “人不可貌相。”说这话的是许新月,百忙之中抽空说的。 沈追司:“……” 沈追司当初就不该说她人不可貌相。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4节 “给, 伙食费,多了就当我给你们姐弟俩的零花钱,少了你们跟我说,我补给你们。”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拾圆给陆白。 得亏他出门有带钱的习惯, 不然,都没底气。 陆白没接, 说:“别给我,我不负责管钱。” “你不负责管钱, 谁管?你吗?”沈追司最后问的是许新月。 许新月回了他一个看白痴的表情。 沈追司秒懂, 将目光转而落在许冬至身上,说:“你管啊!” “很奇怪吗?”许冬至问。 “不奇怪, 你姐管才奇怪。”许新月管钱, 光听着就不靠谱。 “他是不是在内涵我不聪明?”许新月问陆白。 “是。”她都能听出来, 陆白不可能听不出来,“别听他的,你很聪明,不对,你最聪明。” 许新月倒不觉得自己聪明,她从来都是靠实力取胜,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话她爱听。 “她不会信了吧?”沈追司看着因为陆白的话,面上的寒意瞬间消融,嘴角还微微上扬的许新月,问许冬至。 “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被打死的,我跟你说。”许冬至再次提醒。 沈追司“……” 沈追司倒不怕被打死,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钱,你收着。” “不用。”许冬至说,“几天的伙食我们还出得起。”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刚才说,他们家养不起闲人,“而且,不一定是几天,也可能是几个月,甚至更久。” “你还打算在这里长住?”陆白看着他的眼神里又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我给钱的。”沈追司把钱往许冬至跟前推了推。 许冬至还是没收。 “先不用,要的话,我会找你拿。” “也行。”沈追司不觉得他是个不好意思找他要钱的人,就没有勉强,把钱收回口袋里,继续吃肉羹米粉汤。 别说,陆白做饭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野猪肉他之前有吃过几回,这玩意儿,处理不好的话,腥膻得很,他之前吃的就都是没处理好的,那味道,吃起来真心不咋地。 但陆白做的野猪肉却一点腥膻味都没有,吃起来一点也不比自己养的猪味道差。 吃饱喝足,几人简单洗漱一下,便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沈追司开车送陆白和许冬至去镇上买肠衣和各种做腊肠和腊肉需要的调味料,他自己则趁着他们买东西的空当,回了一趟大院收拾行李,顺便给他们家老爷子他们送点野猪肉和猪血。 许新月没跟他们一起去,他们走的时候,她还没起。 他们回来的时候,她起了,正在吃陆白给她温着的早饭。 陆白见她早饭还没吃完,就没急着做午饭,先处理猪肉去,许冬至和沈追司则是去了大队里的老木匠家,请他再帮忙打一张床。 大队里的老木匠打一张床,最快也要两三天时间,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沈追司还得和许冬至凑合。 许冬至昨天虽然说了仅此一晚,但为了一劳永逸,再和他凑合个两三晚,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去完老木匠家回来的时候,陆白还没有忙完,许新月倒是吃完早饭了,正在给陆白打下手。 见他们俩在忙,他们俩也没闲着,当下就加入了打下手的队伍里。 打下手的人多了,陆白反而闲下来了,索性就把一些复杂的工序先做了,剩下的一些简单的活计交给他们,他自己则准备午饭去。 中午吃的主要是野猪的内脏和猪血,现在天气热,这些东西不好保存,得赶紧吃了。 好在他们一个个,除了许冬至,都是能吃的主,不怕浪费。 (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拒绝野味。) 吃完午饭,又忙了一会儿,几人才闲下来。 闲下来后,许新月他们仨就像往常一样排排坐着嗑瓜子。 沈追司看着这样的他们,问许冬至:“你们平常都这样吗?” “平常只有我和我姐,陆白要上工。”许冬至说。 沈追司:“……” 沈追司不出他们家的门,都不知道现在外面在闹饥荒。 他们家的日子太特么安逸了。 “你姐不去上工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去上学?” “我爹去世后,我奶就不让我去上学了,说家里没钱。”许冬至解释。 “现在不是有钱了。”他们现在并不缺他上小学的那点钱。 “这学期都快结束了,下学期想上再去吧!”小学的知识他都学完了,上不上没太大所谓,而且,现在正闹饥荒,指不定哪天就停课了。 “什么叫想上再去上吧?你不想上学吗?”沈追司一直以为他是个热爱学习的人,比如他虽然在嗑瓜子,但手上还拿着一本高中数学书在看。 等等,高中数学书? “你这书应该是看着玩的吧?” “不是,我很认真地在学。”许冬至说。 “学会了吗?”沈追司问。 “大部分会,不会的,我问陆白,陆白也不会的,我自己研究。”陆白虽然高中毕业了,但也不是什么都会。 事实上,他不会的很多,数学算是他学得最好的一个科目,其他科目,有时候还要他反过来教他,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学。 嗯,陆白和许新月一样,都是不爱学习的主,只是相比许新月,他要好一点,至少他高中毕业了,许新月至今大字不识几个。 “他才读小学的年纪,你就开始教他高中数学了?会不会太早了点?”沈追司误以为陆白觉得许冬至智商高,就拔苗助长。 “我是被逼的。”陆白身为一个学渣,在他爸的无情鞭策下,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碰书,要不是对方是许冬至,他才懒得教,虽然他也没能教许冬至多少。 沈追司见他面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问许冬至:“你主动要学的?” “嗯。”许冬至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八岁,还是虚岁。”沈追司说。 “有问题吗?”许冬至问。 “八岁是上小学的年纪,你学什么高中数学?初中不配吗……呸!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能好高骛远,做人做事都得一步一个脚印来。”沈追司说道。 “我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过来的,只是我走的比别人快一点,或者说,很多。”许冬至解释。 “意思是,你小学和初中的知识都学完了?”沈追司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嗯。”许冬至颔首,“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上的学?” “你是怎么上的学的?”沈追司一时想不明白他上学跟他学完小学和初中的知识有什么关联,干脆直接问。 “农村的孩子并不是每一个都有机会上学,我能上学,是因为我有着过人的天赋。”他为了上学,早在上学之前就想办法把小学的知识都学完了,先是跟着他的先生学,他先生走后,他又跟着大队里的其他孩子学,不懂就问,问大队里的老师,问知青,问所有能问的人。 他让大队里的大部分知识分子看到他的天赋,让他爹娘看到他的天赋,让许老太太他们不得不送他去读书。 他是聪明,但他懂的所有知识,都是他通过自身的努力一点一点积累的,他走得或许比别人快很多,但他留下的脚印并不比别人浅。 沈追司懂了。 懂了之后,他沉默了良久才道:“你不该和你姐一起窝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嗑瓜子,你应该走出去,我帮你找合适的学校。”他的天赋不该被埋没。 “不需要。”许冬至说,“我只想和我姐在一起。” 他曾经之所以那么努力,是想通过自己改变他爹娘和姐姐,带着他们一起逃离许家,但现在他爹娘没了,姐姐也没了,他就只剩下许新月了,只想和许新月在一起。 而且,他们现在的生活,他相当满意,只除了要应付国家的人和他面前的沈追司。 想到这一点,他看着沈追司的眼神突然就不善起来。 沈追司:“???” 他干什么了? 哦,他让他别和许新月一起窝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嗑瓜子,要走出去。 他大约是误会了,误会他要他和许新月分开。 “我没有让你和你姐分开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的天赋被埋没,你应该去读书。” “等这场饥荒过去后再说吧!”现在外面的环境并不好,无论是他们大队里,还是镇上,亦或者,省城,到处都有人在饿肚子,他已经吃了很多年的苦了,好不容易才享几天福,不急着出去。 “为什么要等这场饥荒过去?”沈追司问道。 “因为闹饥荒,我姐不放心我离开她,怕我饿着。”许冬至胡诌道。 第63章 这个理由一听就是在敷衍, 沈追司甚至都不用跟许新月求证。 虽然许新月不需要他求证就第一时间给许冬至做了伪证。 嗯,许冬至的话音刚落,她就在百忙之中抽空说了声对, 不知道还以为她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 事实上,她全程都在跟陆白秀恩爱。 一会儿吃一颗陆白给她剥的松子,一会儿喂陆白吃一颗她剥的瓜子。 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问他们,你们想吃什么不能自己剥吗?非要喂来喂去。 当着他的面这样就算了,许冬至还是个孩子。 许冬至其实也享受过这种待遇, 只是相比于被投喂, 他更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许新月和陆白尊重他的喜欢, 渐渐地就不再给他投喂,让他自己吃。 之后的几天, 为了早点打发走沈追司,许新月都没有再放炸鸡出来。 没有炸鸡对他们现在的生活影响不大,最多就是许新月少了饭后水果,许冬至少了每天一颗苹果,陆白没去上工, 可吃可不吃,没有影响。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5节 对沈追司的影响挺大的, 虽然他至今没有见过炸鸡,每天也不用吃苹果, 但他的任务是在保护许新月他们的同时, 也和炸鸡处好关系。 结果许新月他们整天宅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 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炸鸡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他每天都过得很焦虑, 茶不思饭不想,因为从早吃到晚,几乎没缺过,短短几天下来,他就长了两三斤的肉。 “同志们,我们四万万同胞们还在饿肚子,我们怎么可以整天窝在这个小院子里不是吃就是睡。” “酸辣土豆丝放你那边,我吃不了辣,莴笋放我这边。” “我们这样真不行,我们这样和旧社会万恶的资本主义有什么区别?” “我们应该走出去,为国家奉献,为人民奉献。” “嗯。” “你刚才是不是‘嗯’了一声?”沈追司有点惊讶,怀疑自己听错了。 因为平常这个时候,许新月都是一脸不耐烦的问他,演讲完了吗?演讲完就吃饭,她不想听他逼逼。 “嗯。”许新月又应了声,“我们是该出去走走,我想吃鱼了,还想吃虾,还有螃蟹、生蚝、八爪鱼、扇贝、花蛤和鲍鱼……” “你够了。”沈追司冷漠。 “哦。”许新月还算配合地停止报各种海鲜名,“那就先这些吧!” 沈追司:“……” 沈追司就不该对她抱任何幻想。 “你就不能想点有意义的事情吗?” “比如?”许新月问。 “搞科研扶贫致富奔小康,学医术救死扶伤济乡邻,上战场保家卫国抗敌寇,行善事博施济众不留名。”沈追司说。 许新月:“……” 许新月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过了几秒后,她说:“当我没问。” “你是不是没听懂?”沈追司差点忘了她是个文盲。 “听懂了。”许新月能听懂一半以上,四舍五入就是全听懂了。 “真的?”沈追司有点怀疑。 “你在怀疑什么?”许新月冷眼看他。 沈追司怀疑她不懂装懂,还明知故问,但他没说出来,他问:“听懂了要不要和我一起为国家奉献,为人民奉献?” “不要。”许新月拒绝得十分干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沈追司没有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因为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结实,他将目光转而落在陆白身上问:“你呢?” “不要。”陆白的答案和许新月一样一样的。 沈追司听了,莫名有种“妇唱夫随”的感觉。 “你之前思想觉悟不是挺高的吗?怎么现在堕落至此?”他能主动放弃城里的生活到乡下来搞建设,说明他的思想觉悟不低。 而且,他打听过,他刚来下乡那会儿特别能吃苦,还耐劳,从未旷过工。 是和许新月在一起之后,才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甚至干脆不去上工了。 他在他们家住的这几天,他就没去上过工,一直在家里待着。 陆白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待着不去上工,不是堕落,是不放心他和许新月独处,怕他趁着他去上工的空当,抢走他的富婆。 “我思想觉悟就没高过。”他从小到大都一心只想吃软饭,思想觉悟低得不要不要的。 “看错你了。”沈追司说完,又将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问他,“你呢?” 许冬至倒是没说不要,他说:“你再不吃,菜要没了。” 沈追司被许新月和陆白气得吃不下,所以,他先夹了一些菜到自己碗里,以防他吃得下的时候没菜了。 吃完饭后,许新月对她刚才报的那些海鲜仍念念不忘。 于是,她决定择日不如撞日,明天一早去一趟海边。 她把这个决定告诉了陆白和许冬至。 陆白和许冬至对此没什么意见,旁听一耳的沈追司有意见,但他的意见没人听。 许新月就问他一句,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不的话,就留在家里给他们看家。 沈追司来这里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他们,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自己出去玩,他留在他们家里给他们看家。 “你们真的是绝了!”他还没见过谁在饥荒年里日子过得有他们享受的,“我们四万万同胞们还在饿肚子,你们在家吃好喝好就算了,还要跑到海边去吃鱼、吃虾,还有螃蟹、生蚝、八爪鱼、扇贝、花蛤和鲍鱼……你们自己听听,这像话吗?” “你记得倒是挺清楚的。”许新月想吃的,他记得一个都不落,陆白很难不怀疑他要跟他抢他的富婆。 “我记性好。”沈追司的记性虽然不及许冬至,但也不差,记许新月说的几个海鲜名字,轻轻松松。 陆白不是很相信,但也没有再提出质疑。 决定明天要去海边后,他就去准备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和干粮。 许冬至和沈追司给他打下手,许新月没去,因为打下手的人太多了,用不上她。 准备好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和干粮,几人便早早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陆白就把许新月叫起来了,许冬至和沈追司不用他叫。 吃完早餐,沈追司就开车载他们去往离他们大队最近的渔村。 原本要走上一天的路,因为有车,他们只用了近两个小时就到了。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能被薅秃,比如他们家后面那座山,但海却不至于被薅光,所以,渔村的人日子还过得去,但也只是过得去。 渔村的人大多都是渔民,靠打鱼为生,庄稼种得不多,自己温饱都困难,还得用海货去换。 饥荒开始后,粮食越来越金贵,平常一条鱼能换到的粮食,现在两条鱼都未必能换到,他们不可能一下捕捞比饥荒前多几倍的海货,所以,到手的粮食只能砍去大半。 吃不饱是肯定的,这年头老百姓的日子都苦,哪怕不闹饥荒家里有余粮的也没几户,到手的粮食被砍去大半后,饿肚子的人更多了,但因为有海,饿死倒不至于。 许新月他们出发得早,到的时候才八点多。 恰巧赶上大海退潮的时候,海滩上有不少人在赶海。 许新月他们也自发加入赶海的行列。 四个人分成两组,许新月和陆白一组,沈追司和许冬至一组。 因为都没有赶海的经验,两组人分开后,基本都在瞎转悠,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守护,一直到许新月开了外挂,他们才有了收获,但也不多,不是海滩上海货少,是赶海的人太多了。 不止是渔村的渔民,还有不少和他们一样,从附近的大队过来的,不一样的是,他们是走过来的,当然,他们离得比较近。 像他们离得那么远跑到海边来的,也不是没有,但都是些流民,这些人在自己家乡活不下去了,就跑出来为自己谋一线生机。 每天跟着当地的渔民赶赶海,吃饱不可能,但饿死也不至于,大多都是苟延残喘。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海水也开始涨潮了,许新月看着陆白提着的桶里寥寥无几的海货,好想直接用异能下海抓,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和他们同行的还有沈追司。 忍下来归忍下来,该给沈追司的白眼,她也没忘了给。 沈追司:“???” 沈追司这回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他全程和许冬至一起,刚跟他们俩会合,她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把他都整懵逼了。 “我又哪里得罪她了?”他问许冬至。 许冬至大概能猜到许新月嫌弃他的原因,但这个原因他不好和他直说,只能胡诌道:“可能是觉得我们俩找到的海货太少了吧!” 许新月开了外挂找到的海货都不多,他们俩没外挂的,找到的海货数量可想而知。 “那她怎么就对我翻白眼,不对你翻白眼。”沈追司又问。 “我还是个孩子。”找不到海货的锅怎么甩都甩不到他身上,“而且,我是她亲弟弟,她护短。” “我还是她干哥哥呢!”怎么不见她护他? “你要是跟秦让比,她肯定护着你,跟我和陆白比,你肯定是在自取其辱。”许冬至说。 沈追司:“……” 沈追司突然就有点想秦让了。 远在部队的秦让突然打了个喷嚏。 “忙活了几个小时,才找到这么点海鲜,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早知道不来海边,去深山。”小溪里的鱼虾虽然没有海里的鱼虾大,但量多管饱,海里的鱼虾大归大,但他们一只都没找到。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他们到的时候, 潮水已经退得老远了,沙滩上有不少人在赶海,一个个还都是老手, 像鱼虾这种比较容易被发现的海货早就被人捡光了,只有那些藏在泥沙下和犄角旮旯里的,才轮得到他们。 许新月和陆白捡的海货里,许新月唯一看得上的就是他们在石缝里找到的,两只个头还算大的青蟹, 其他的都是些真塞牙缝都不够的小玩意儿。 “怎么还想着进深山, 不是让你们别进深山了。”沈追司说。 “我们不听你的。”许新月连他们叶队和陆白的话,都不一定听, 更何况是他的。 沈追司:“……” 沈追司看出来了。 “你们家也不缺那点肉,没必要进深山冒险。”他们不久前才刚抓了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 家里还养着十只鸡,真不缺肉吃。 许新月懒得跟他这种没有追求的人吧啦,转头跟陆白念叨:“我想吃鱼,想吃虾……” 陆白不像沈追司,作为一个软饭男, 他需要尽可能的满足他的富婆的任何需求,以此来巩固自己在富婆心目中的地位。 要知道软饭男的一生只能拥有一个富婆, 而富婆的一生,是可以拥有无数个软饭男的。 为了满足自己的富婆想要吃海鲜的需求, 早在出发之前, 他就做好万全的准备。 眼下这种情况,就有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 因为可想而知。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6节 所以, 他在准备今天要带的东西的时候, 除了准备干粮外,还带了一些粮食,以及让许冬至带上足够的钱和票,用来跟渔村的人换她想吃的各种海鲜。 “我带了粮食,还让夏至弟弟带了足够的钱和票,你想吃什么,我们可以和渔村的人换。” 他这话一出,原本萎靡不振的许新月瞬间支棱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见糖的孩子。 一旁的沈追司见了,莫名有点理解陆白的纵容。 只很快,他就一巴掌把自己打醒了。 “你就纵着她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家的存粮够她造几回。” “我们家不缺粮食。”许新月可是植物系异能者,一个人能管一个大队那种,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现在不缺,不代表以后也不缺。”沈追司说,“如果这场饥荒真的还要再持续一年多,粮食只会越来越稀缺。” “我们有国家给的批文,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到外面买。”说这话的是许冬至,“而且,相比于我们,这里的人更需要粮食,我们用粮食跟他们换海鲜,也算是变相在帮助他们。” 沈追司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完全没有道理。 “私下买卖是不被允许的。”他说。 “我们这不叫买卖,叫以物易物。”许冬至说,“以物易物你懂吧,就是拿我们多的东西,比如钱和票,还有粮食,去跟别人换他们多的东西,比如海鲜。”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沈追司道。 “你是不是想收拾包袱从我们家滚出去。”许新月面无表情地问。 沈追司:“……” 沈追司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们请便。” 虽然但是,把粮食给更需要的人,确实也算是一种善举,他只要忽略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为了享乐就行,很简单的,眼一闭,脚一蹬……呸!闭眼就行。 他妥协了,许新月他们直接去找了渔村的大队长,和他说明他们想用钱和票,还有粮食跟渔村的渔民换一些海货。 渔村的大队长一听有粮食,当下就通知村子里的人拿海鲜过来跟他们换。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队部里就来了不少渔村的人,他们或是拿着今天赶海刚抓的新鲜海货,或是拿着自己做的各种干货,看着许新月他们带来的粮食的眼睛都是绿的。 许新月他们其实没带多少粮食过来,也没打算换多少海货,够许新月霍霍一两顿就行,但因为要得杂,一家两家很难凑齐,渔村的大队长也不好厚此薄彼,索性就让想换的人都带着海货过来大队部,让许新月他们选。 许新月他们先选一些新鲜的海货,再选一些干货,换的时候,渔民们大多都想要粮食,因为现在粮食难得,有钱和票也未必买得到,但许新月他们带来的粮食有限,换完就没有了,没有粮食后,他们才退而求其次要钱和票。 换完海货,几人没有在渔村多待,直接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一到家,陆白就开始处理海货。 中午因为在外面没有正经吃饭,就一人吃了一些昨晚准备的干粮垫吧一下,这会儿都饿了,尤其是许新月,恨不得直接吃刺身。 她急着吃,陆白就没做复杂的,挑了些适合清蒸的海鲜,先蒸一锅出来。 清蒸用不了多少时间,很快许新月就吃上她心心念念的海鲜。 她吃的时候,陆白没有跟着一起,他还在做其他的,沈追司给他打下手,许冬至去给陈山他们家和陈瀚民他们家送一点海货。 许新月自己大快朵颐一会儿,过了瘾,觉得吃独食不好,就去给陆白投喂,一会儿喂他吃一只虾,一会儿喂他吃一个蟹钳,把沈追司馋得自己跑去拿了一只蟹过来,边吃边看火。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三天,许新月还是没有放炸鸡出来,沈追司觉得这样不行,就开始往他们家前院倒各种水,蜂蜜水、红糖水、刷锅水…… “蜂蜜水和红糖水就算了,你怎么刷锅水也往院子里倒。” “死马当做活马医。”沈追司说,“没准它喝腻了蜂蜜水和红糖水,想试试别的。”直接倒饭菜和汤,他舍不得,就退而求其次倒刷锅水。 “你就没想过它不出来是因为你在这里吗?”许冬至问。 “想过。”沈追司说,“我还想过,你们为了不让我在你们家久留,让它这段时间别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挺平和的,甚至没看许冬至一眼,目光一直落在他刚浇过刷锅水的地上,像是在等待奇迹发生。 许冬至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只是想过这个可能,也没深究,因为只要他们不露出破绽,他就没证据证明这一点。 “你觉得我们能操控炸鸡?” “你们能吗?”沈追司转头看向他问。 “不能。”许冬至说。 “他不能,你能吗?”沈追司又问许新月。 许新月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他一句:“你猜。” “我猜你能。”沈追司说。 “我不能。”许新月说得跟真的一样。 但沈追司不信,他掏出腰间别着的手一枪,上膛,指着她。 许新月见了,和第一次被他拿枪指着一样,不闪不避,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你该不会是想试着对我开一枪,看炸鸡会不会为了保护我出来吧?” “不会。”沈追司收了枪说,“开枪的动静太大了,我只是想拿着枪指着你,看炸鸡会不会为了保护你出来。” “没出息。”许新月嫌弃道。 沈追司:“……” 沈追司很想对着她的脑门来一枪,让她知道,他有出息,她就没命了。 “你是不是对枪没有概念?” “什么概念?”不就是一把破枪,还要什么概念,等等,“概念是什么意思来着?” 沈追司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何为概念,就换了一种问法:“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手上的枪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许新月笑了,不屑又讽刺。 沈追司:“……” 沈追司当她不知道他手上的枪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无知所以无畏。 “为什么野猪想攻击你们的时候,炸鸡会出现,我拿着枪指着你们的时候,炸鸡却不会出现?”这话他问的是许冬至。 许冬至假装想了下,说:“可能炸鸡和我姐一样对枪没有概念。” 他是胡诌的,但沈追司听了,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那我换刀试试。”说着,他便进屋拿刀去。 许新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许冬至:“我能教他做人吗?” “不能。”许冬至说,“你教了,他可能不做人了。” “他真的很欠揍。”许新月想打沈追司很久了。 “他也是职责所在。”许冬至虽然也很嫌弃沈追司,但理解他。 许新月没有接他的话茬,因为沈追司拿着菜刀出来了。 “用完记得放回原处。”陆白说。 “好的。”沈追司点头应下,旋即又问许新月和许冬至,“我拿你俩谁试刀?” “我吧!”许冬至怕他拿许新月试刀不成,被许新月一刀切了,决定牺牲自己陪他做一下无用功。 沈追司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下不去刀。 于是,他将目光转而落在在场的他唯一下得去刀的陆白身上,问他:“拿你试刀有用吗?” “没用。”陆白才不给他试刀,怕他真的给他来上一刀。 拿他试刀没用,沈追司只能拿许冬至试刀。 他把刀架在许冬至的脖子上,等了大概十来秒,无事发生。 “看来炸鸡对刀也没有概念。” “也可能它觉得你把它当白痴,或者,它把你当白痴。”许新月说。 沈追司:“……” 沈追司也想演得逼真一点,但他们不配合,一个个都不带怕的。 “要不你们把它喊出来?” “不要。”许新月下意识拒绝。 “我就知道你能把它喊出来。”沈追司说。 “炸鸡出来。”许新月喊。 沈追司听罢,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同样无事发生。 “懂了吗?”许新月问。 “什么?”沈追司真不懂。 “你知道个屁!”许新月说。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秦让时隔半个月再到许新月他们家, 给他开门的人是沈追司。 一看到沈追司,他就不由自主地露出嫌弃的表情,沈追司看到他也是, 两人脸上的表情在照面的那一瞬间几乎是同步的。 秦让看着每天吃好喝好,长了几斤肉的沈追司,惯例冷嘲热讽道:“看来你挺适应这里的生活的,不如直接退伍算了。” 沈追司也不甘示弱,回怼道:“听说你们这次的任务挺危险的, 你怎么没牺牲呢?” “你都没牺牲呢, 我急什么。”秦让说。 “怎么,没有我, 你连牺牲都不会?”沈追司继续回怼。 秦让还想在说什么,只还没等他开口, 院子里先传来许新月的声音。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7节 “拔枪吧!光打嘴仗有什么意思。” 秦让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眼,见许新月靠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身旁还坐着一个给她扇扇子的陆白和正沏茶给她喝的许冬至, 活脱脱一副看戏的模样,顿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我来之前, 你是不是在给她按腿?”嗯,他觉得许新月距离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就差一个按腿的。 沈追司:“……” 沈追司虽然也觉得许新月现在的形象距离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就差一个按腿的, 但差的那个按腿的, 决计不可能是他。 他来之前,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院子松松土, 再施一下肥, 压根没参与许新月他们的下午茶时间。 “你来干什么?” “拿样品啊!”秦让说完, 突然意识到什么,很快又问,“你们不会没准备样品吧?” “不是我们不准备,是来了之后,炸鸡就没出现过。”想到这事,沈追司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炸鸡?”秦让不知道炸鸡是苹果树的名字,听他说炸鸡,面上有些疑惑。 “炸鸡是月牙妹妹给苹果树取的名字,我跟着他们叫习惯了。”沈追司解释。 “月牙妹妹?”秦让没想到他会这么称呼许新月,不由地挑眉。 沈追司以为他不知道他口中的月牙妹妹是谁,用手指了指许新月说:“她。” “我知道。”秦让说。 “知道你挑什么眉?”沈追司问。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管她叫月牙妹妹。”秦让记得上次他称呼许新月的时候,用的还是小丫头,这才多久没见,就变成月牙妹妹了。 “我本来想管她叫月牙的,但陆白不让。”沈追司下意识解释,解释完,又觉得没必要,旋即便转移话题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准备给前院松松土,施施肥,你们给我搭把手。” “我们凭什么给你搭把手。”秦让才不当他的免费劳动力。 “凭我这么做是为了让炸鸡长出来。”沈追司理直气壮道,“你们不想要样品了吗?”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许新月说。 “我曾经对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在他打算入住我们家保护我们的时候。”许冬至帮她回忆。 许新月想起来了。 他们姐弟俩说话的时候,秦让也没闲着,他问沈追司:“什么叫我们不想要样品了吗?你是安逸的生活过久了,忘了自己也是一名军人吗?” “没忘。”沈追司忘了什么,都不可能忘了自己是一名军人,“我这么问是因为样品是你们的任务,我的任务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倒是。 “你确定给院子松土,施肥,苹果树就会长出来?” “不确定。”沈追司实话实说,“能试的办法我都试了,就差没松土,施肥了。” “你有没有想过,苹果树不长出来是因为你在这里,它嫌晦气?”秦让问。 “你以为炸鸡是你啊!”还嫌他晦气,“你想在这里都没机会。” “我不想在这里。”秦让道。 “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别总说你不想要。”沈追司说。 秦让:“……” 秦让是真的不想。 “如果松完土,施完肥,苹果树还是没有长出来,你是不是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不知道。”沈追司有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不是他说的算,是委派他任务的领导们说的算,“你们这次要是无功而返,上面应该会有相应的指示。” “说实话,我真不想你回去。”秦让看见他就烦。 沈追司也是。 是看见他就烦,不是不想回去,他挺想回去的。 在这里虽然吃好喝好,但这样的生活真的太堕落了,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感化许新月他们仨不成,渐渐被他们同化了。 他身上长的肉,就是证据。 这还是他每天坚持训练的结果。 如果他每天像许新月一样除了吃就是睡,那估计分分钟被当成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 “干活吧,不想和你逼逼。” 他不想和秦让逼逼,秦让就没再跟他逼逼,不然,显得他想似的。 秦让他们这趟总共来了三个人,除了秦让外,还有另外两个兵哥哥。 三个人加沈追司,总共四个人,都身强体壮,干起活来,无论是速度,还是效率,都特别高。 许冬至和陆白在一旁看得相当满意,甚至讨论起等他们松完土,施完肥,哪里要种什么来。 秦让越听越觉得他们仨这是被沈追司骗来当免费劳工。 “你让我们帮你给院子松土,施肥,真的是为了让苹果树长出来,不是为了骗我们跟你一起给他们当免费劳工?” “当然不是。”沈追司才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帮他们松土,施肥也不叫免费劳工,叫为人民服务。” 秦让看了眼自顾自地吃吃喝喝,仿佛他们不存在的许新月他们仨,觉得他们仨多少有点不配。 “你看他们仨有人民的样子吗?我看他们仨更像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我们四个就是他们的长工。” “你是,我们仨不是。”沈追司放下锄头,走到许新月他们身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给另外两个兵哥哥也一人倒了一杯水。 在许新月他们家待久了,他已经养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习惯了,因为指望许新月他们给他端茶倒水,还不如指望这场饥荒明天就过去实在。 秦让见他只给另外两个兵哥哥倒水,没给他倒水,就走去自己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嗯,既然许新月他们不拿他当外人,那他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不然,就真成在场唯一长工了。 四人合力给院子松完土,又施了肥,苹果树还是没长出来。 沈追司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见苹果树没有长出来,也没觉得多失望。 秦让虽然也没抱什么希望,但看着他们辛苦一下午的劳动成果,还是有种自己当了免费劳工的感觉。 不仅他有这种感觉,许冬至和陆白也有,不过,他们有的不是自己当了免费劳工的感觉,是白得了几个免费劳工的感觉。 虽然他们一开始就劝过沈追司,这么做没用,是他自己硬要折腾,但作为利益获得者,他们并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 “同志们辛苦了,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吃饭?”许冬至问。 他不问这话还好,问这话,秦让越发有种自己当了免费劳工的感觉,因为这顿饭他们吃不上。 “不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命。”他们不是沈追司,他们的任务是来取样品,取不到样品也要回去复命,不能让研究人员久等,帮沈追司松土,施肥,已经废了不少时间了,再留下来吃晚饭,上面该急了。 “那我让陆白拿些点心,你们带在路上吃。”许冬至说。 “不用了。”秦让还是拒绝,“作为一名军人,我们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哦。”许冬至先是应了声,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明知故问道,“对了,你们是来干什么来着?” “拿样品。”秦让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明知故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点心还要吗?”许冬至又问。 秦让:“……” 秦让但凡脑子转得再慢一点,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要。”他说。 “怎么又要了?”脑子转得慢了不止一点,完全跟不上节奏的许新月问陆白。 “大概是觉得样品都拿了,不差一些点心。或者,样品没拿到,拿些点心也好。”陆白把他理解的跟她说了。 许新月懂了。 “便宜他们了,你做的点心老好吃了,我都没舍得吃。” “一天吃到晚,还没舍得吃。”沈追司吐槽道。 “我要是舍得吃,就不会有剩的。”许新月说。 这话,沈追司信,因为她的胃就跟一个无底洞似的,多少东西都吃得下。 “相比于好吃的点心,我们更想要拿到样品。”秦让有点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虽然空手而归并不是他的错,但他既然接下这个任务,就有责任完成它,“我们连带他一起出去一会儿,苹果树会不会长出来?” “不会。”回答他的人是沈追司,“我试过了,没用。”他试过出去几分钟,甚至是几个小时,苹果树都没有再长出来。 仿佛只要他一天不走,苹果树就一天不长出来。 “那看来只有等你走了。”秦让仍有些不甘心,但没办法,“我就说苹果树嫌你晦气,你还不承认。” “你待在这里,炸鸡照样不会长出来。”沈追司说。 “那可未必。”秦让没有亲自试过,绝不承认自己和他一样晦气。 “你今天下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它出来了吗?”沈追司问。 “那是因为你也在这。”秦让说,“你要不在,它没准就出来了。” “屁!”沈追司好歹见过“炸鸡”两次,他一个只见过“炸鸡”一次的人,都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觉得他在这里,炸鸡就会出来,“我替你回去复命,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我明天再回来,要是炸鸡没有长出来,你趴地上让我踩几脚,反之,我承认我比你不招炸鸡喜欢,以后保护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想得美。”秦让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他这种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事情。 “我回去复命了,你继续在这里待着,最好是永远别回去了。”嗯,点心到手了。 他尝了一块,味道果然不错,很想再尝第二块,但他要开车,空不出手来,就只尝了这一块,剩下的,他给了和他一起过来的那两个兵哥哥。 送走他们后,沈追司觉得自己明天大概率也要走了,今晚就没再纠结苹果树的事情,和许新月他们一起吃好喝好,再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沈追司昨晚睡得早, 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行李。 陆白起床做早饭的时候,他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8节 见他拿着行李下楼,陆白以为他现在就要走了, 问道:“不吃了早饭再走吗?” “吃。”沈追司说,“我只是先把行李拿下来,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走。” “哦。”陆白也就随口一问,不关心他具体什么时候走,反正迟早要走, “吃就来帮忙。” “来了。” 吃完早饭, 沈追司就坐在院子里等人来通知他可以回去了。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就在他打算吃完午饭再来等的时候, 院门被人敲响了。 听到敲门声,他几乎是秒开门。来人并不是他等的上面派来的人, 是陈山。 也不奇怪,因为在敲门声响起之前,他并没有听到车声。 不过,陈山来也可能是通知他回部队的。 没准上面的人觉得派人过来通知他回去太麻烦了,直接打电话到他们大队, 让大队的人帮忙通知他。刚想问陈山过来有什么事,就听见陈山问他:“陆知青在吗?” 沈追司:“……” 沈追司的希望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破灭了。 “在, 在屋里。”说完,他便领着陈山进了屋。 屋里, 陆白正准备去厨房做午饭, 见沈追司领着陈山进屋,他脚步微顿, 想先看看陈山来有什么事, 再去做饭。 他看到陈山的时候, 陈山也看到他,一看到他,陈山便说:“陆知青,你老家又给你寄东西过来了。” 陆白听罢,到不觉得惊讶。 距离他上次给家里寄信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算算日子,他妈也差不多这个时候给他回信。 “麻烦你特意跑一趟了。” “不麻烦。”陈山说,“我刚好来这边处理一点事情,顺路带过来。大丫和冬子呢?” “他们俩刚去后院摘菜,你找他们有事?要不要我叫他们过来?”陆白问。 “不用。”陈山就是没看到许新月和许冬至,随口问一句,没找他们姐弟俩,“我听说你和大丫都有段时间没去上工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陆白说,“月牙没去上工是因为我舍不得她辛苦,不让她去,我没去上工是因为他和冬至一个受伤,一个身体不好,我怕我去上工了,月牙自己一个人照顾不来。” 许冬至身体不好的事情,陈山知道,沈追司受伤,陈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看出来。 “我前段时间出任务,受了枪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沈追司没有说谎,他前段时间确实受了枪伤,现在也确实好得差不多了。 “好了就好。”陈山不疑有他,“我就问一下,担心你们有什么事,没什么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送走他后,陆白才拆开他妈给他寄过来的包裹。 他拆包裹的时候,许新月和许冬至刚好摘完菜回来。 见他在拆包裹,许新月立马凑上来看有什么好吃的。 “你妈又给你寄什么过来?” “两套夏天穿的衣服,还有几个罐头,有水果罐头,还有豆豉鲮鱼罐头和午餐肉罐头,应该是我爸单位发的。”陆白一边看包裹里有什么,一边跟她说。 许新月这段时间没少吃鱼和肉,不是很馋,水果罐头倒是可以吃吃,她还没吃过这个年代的水果罐头,不知道有没有他们叶队做的好吃。 “我要吃水果罐头。” “好,我给你开。”陆白放下准备拆的信,先给她开水果罐头,“你要吃黄桃的,还是菠萝的?还是两种都开吧!你尝尝,不喜欢,给我和夏至弟弟吃。” “好。”许新月乖巧点头。 陆白开好罐头的时候,许冬至已经从厨房拿了三把勺子过来了。 沈追司:“……” 沈追司虽然已经习惯被他们仨排除在外,但每次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操蛋。 所幸他很快就要从这里离开了,罐头什么的,他也不稀罕,稀罕的话,他就自己去拿勺子。 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许新月从许冬至那里拿了勺子后,先尝了一口黄桃罐头,味道还行,但没他们叶队做的好吃,菠萝罐头也是,她一样尝了两口就没吃了,剩下的给陆白和许冬至吃。 陆白挺喜欢吃水果罐头的,亦或者说,他挺喜欢吃甜食的。 他妈知道他喜欢吃甜食,所以,给他寄的大部分都是水果罐头,豆豉鲮鱼罐头和午餐肉罐头都只有一个。 不过,他喜欢归喜欢,也没有吃独食。 许新月不吃后,剩下的,他就和许冬至分着吃了。 期间,他还看了沈追司一眼,见他不是很想吃的样子,他就没给他留。 吃完水果罐头,他才拆开他妈寄给他的信。 刚看到信的内容,他脸上的表情就垮了。 许新月见了,问他:“怎么了?” “信不是我妈给我写的,是我爸给我写的。”通篇都是教育,他几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然后,迅速把信收回信封里,一副不想再看第二遍的样子。 “你和你爸关系不好吗?”许新月感觉他挺嫌弃他爸的。 “也不是不好,我爸那人……怎么说呢?”陆白想了下措辞,才继续说,“我爸以前也是军人,后来因为身体原因退伍了,但他为国家,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信念并没有因为退伍了而改变。” “他一直希望我能成为一名军人,但我……”一心只想吃软饭,“总之,他就跟沈追司一样一样的,一逮到机会就对我一通教育,他信上说的,我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许新月想到沈追司每天的饭前演讲,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完了,还瞪了沈追司一眼。 沈追司:“???” 沈追司这枪躺得倒也不冤,但他并不得自己教育他们有错,甚至还隔空和陆白他爸惺惺相惜,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一面。 “这就是你下乡的理由?” “不是,我下乡是我妈让我来的。”他妈跟他说,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城里很多地方粮食都供应不上,他想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得到乡下来。 他向来听他妈的,一听他妈说,到乡下来能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收拾行李来下乡。 他爸对此也是赞同的。 当然,他爸并不知道他到乡下来是为了吃软饭,他按他妈教的跟他说,他来乡下是为了锻炼自己。 他爸觉得他确实有必要出来锻炼一下,就同意了,还说等他在乡下锻炼个一两年后,他再送他去参军。 这次他之所以写信来教育他,是因为他上次给他妈寄信,和她说了他成功在乡下吃上软饭的事情,他看到后,就写信来教育他。 从他信上的一些措词不难看出,他要是走得开的话,非得连夜扛着火车过来,用皮带抽他个三天三夜。 “还好你还听你妈的。”嗯,沈追司觉得他妈之所以让他来下乡应该是为了锻炼他,反正不可能是让他来享福的。 谁都知道乡下的日子不如城里,不然,乡下的人也不会为了进城挤破头。 “我以前最听我妈的,现在最听月牙的。”他妈说了,等他找到他的富婆之后,就要听他的富婆的,凡事把他的富婆放在第一位,这样他的富婆才会一直喜欢他。 “你说这话不怕你妈寒心吗?”沈追司问。 “我妈不会寒心,就是她让我有对象之后,就要最听对象的,你妈没这么教你吗?难怪你现在还没有对象。”陆白说。 沈追司:“……” 沈追司他妈确实没这么教过他。 他妈也是军人,从小教他最多的就是,报效祖国,服务人民,听从x的指挥,服从x的安排,没怎么关心过他找对象的事……好吧,是从来没关心过他找对象的事,他自己也不怎么上心。 “你妈这样的还挺少见的。”他妈虽然没教过他这些,但他多少了解一点,很少有当妈的这样教自己的儿子。 大部分当妈的,都希望自己儿子更听她的,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所以,很多婆媳关系都处得不怎么好。 “我妈很疼我,她从来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做什么事情,也都是为了我考虑,她说只要我过得好,她就好。”陆白说。 “听起来是不错,但……”沈追司本来想说慈母多败儿,又觉得他好像也没多败,只是被许新月同化了,思想觉悟一降再降,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也差点被同化了,还好他很快就要走了。 “但什么?”陆白等了片刻没等到他的下文,追问道。 “没什么。”沈追司摇头,“你们开心就好。” 他现在已经不指望他们和他一起报效祖国,服务人民,只希望他们永远开开心心的,这样他将来要是有什么不顺,也能来他们这里度个假,放松一下身心,就跟这半个月一样。 嗯,他觉得住在他们家的这半个月,他就跟在度假似的。 虽然他们对他并不怎么友好,但伙食是真的好。 离开这里后,他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这里的伙食了,不知道陆白有没有兴趣去他们营当一个火头兵? 算了,还是不问了。 以许新月对陆白做的饭菜的热衷程度,他问这个问题,无异于虎口夺食,他虽然马上就要走了,但又不是不回来了,还是不得罪她的好。 他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但一直等到天黑也没人来通知他离开。 看着自从陈山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的院门,他严重怀疑秦让昨天回去的路上遇袭牺牲了,没有把他到这里后,苹果树就再也没有长出来的消息带回去,不然,上面怎么会没通知他回去。 “你确定你今天能走吗?”许冬至问。 “本来挺确定的,现在不确定了。”天都黑了,大概率不会有人来通知他回去了。 “明天能走吗?”许冬至又问。 不仅他想走,许冬至他们也想他走。 “不知道。”沈追司说,“我怀疑秦让昨天回去的路上遇袭牺牲了,没有把我到这里后,炸鸡就再也没有长出来的消息带回去。” “什么仇什么怨?”这么诅咒秦让。 “不然,没理由不让我回去。”沈追司今天想了一天,除了秦让半路牺牲了的理由,他没想到别的。 “可能他们还在商量,再等等吧!”许冬至说,“没准明天一早就让人来通知你回去。” “也只能等了。”沈追司有些无奈道。 第67章 这一等, 就又是一天。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69节 又一天没有等来通知,沈追司有些坐不住了,但他的任务是保护许新月他们, 不能擅自回部队,除非带上许新月他们一起。 “要不你们仨明天跟我一起去趟部队问问?” “可以,顺便去镇上邮局给陆白的家人寄点东西。”许冬至说。 “寄什么?”沈追司随口问道。 “腊肠、腊肉,还有干海货。”他们前段时间抓的那头野猪的肉大部分都用来做腊肠和腊肉,有不少, 可以给陆白的家人寄一些过去, 干海货他们虽然换的不多,但基本没吃, 也可以给他们寄一些过去。 “哦。”沈追司得了答案,转头又问陆白, “你和月牙妹妹在处对象的事情,你跟你家里人说了吗?” “说了吧?”陆白也不是很肯定道。 “说了就说了,没说就没说,你加个‘吧’是什么意思?”沈追司皱眉。 “说了我找到我的……意中人。”其实是富婆,“没说我们已经在处对象了。”事实上, 他连自己怎么跟许新月处上对象都不知道,好像突然有一天, 所有人都觉得他和许新月在处对象,许新月没有否认, 他也跟着默认了。 “你爸妈不反对你在这里找对象吗?”沈追司问。 “为什么要反对?”陆白反问。 沈追司:“……” 沈追司被问住了。 他想了一会儿, 才说:“比如,门不当户不对。” “我妈不会, 她觉得我能配得上任何人, 我爸会, 他觉得我没有出息配不上月牙。”他爸写给他的信里就有说他没有出息,配不上许新月。 沈追司:“???” 沈追司觉得他对他说的门不当户不对似乎有什么误解。 “我说的是门户,不是你个人。” “我个人即是门户。”陆白说,“我们家的孩子从成年开始就要自立门户,不能再靠家里,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裕。” “这是我爷爷在世时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坏,我爸说的。” 虽然他觉得这是他爸胡诌的,但他爷爷在他出世前就去世了,他没有证据,主动权又是掌握在他爸手上,他只能被动接受。沈追司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和一般人家不一样,正如他不同于一般人一样。 不过,整体来说是好的,尤其是对许新月来说。 他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对象,他对他爸妈,还有他爷奶都没他对许新月好。 翌日一早,沈追司就开车载他们离开向阳大队,先去镇上邮局寄东西,再去部队。 部队的位置有点偏,离开镇上,车子又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 到部队后,沈追司本想到他们营找个人带许新月他们四处逛逛,结果刚下车没走多远就遇到了秦让。 一见到秦让,他便一脸惊讶道:“你居然没牺牲。” 秦让冷不防听他来了这么一句,整个人怔愣了一瞬,一瞬过后,他马上问道:“你要牺牲了吗?” 沈追司听罢,不答反问道:“你没牺牲,为什么上面没通知我回来?” “上面没通知你回来,你回来干什么?”回来就算了,还一回来就诅咒他牺牲。 “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半道遇袭牺牲了,不然,上面怎么没通知我回来。”沈追司实话实说。 “上面没通知你回来,可能是觉得你不适合再回到部队,你要不直接退伍得了?”秦让说。 沈追司退伍是不可能退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最多退休。 “我找上面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带他们仨四处走走。” “不带。”秦让想也没想地拒绝。 沈追司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拒绝一般,自顾自地对许新月他们仨说:“跟着他,我去去就回。要是回来晚了,你们就让他带你们去食堂吃饭,别跟他客气。” “好的。”许冬至乖巧点头。 “带好了,出了什么问题找你负责。”沈追司对秦让说。 “我说了我不带。”秦让抗议道。 沈追司假装没听见,话一说完就走,头也不回那种。 秦让:“……” 秦让也想直接走人,但他觉得许新月他们会跟着他。 因为沈追司刚走,他们仨的目光就齐齐落在他身上。 “我一会儿还有训练,没时间带你们四处逛。”他没说谎,他一会儿真的有训练。 “没事。”许冬至说,“我们可以跟过去看你们训练。” “想跟就跟,不想跟,我也可以让其他人带你们四处逛逛。”秦让道。 “先跟过去看看,要是没什么好看的,你再让其他人带我们四处逛逛。”许冬至说。 “可以。”秦让点头,然后,带他们朝后山的训练场走去。 几人一路无话,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目的地。 身体虚的许冬至,已经不太行了。 “你确定你是要带我们去看你训练,不是要把我们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教训我们不成,反被我们教训一顿?”不怪他会这么想,因为他们真的越走越偏,偏得都快看不见部队的房子了。 “什么叫教训你们不成,反被你们教训一顿?”他一打他们仨,轻轻松松好嘛! “你果然不是带我们去看你训练的。”许冬至说。 “是带你们去看训练。”秦让对欺负弱小没兴趣,他只想把沈追司带到无人的角落教训一顿,“训练的地方在半山腰。” “你说的是我们面前这座山吗?”他们目前只走到山脚,还没开始上山。 “嗯。”秦让颔首。 许冬至目测一下半山腰的位置,感觉自己上不去。 “从这里到半山腰还要走多久?” “以你们的脚程来看,大概一个半小时。”秦让说。 许冬至听完,想调头就走。 “我走不动了。” “我背你。”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你行吗?”不是秦让看不起她,是她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背许冬至上到半山腰的样子,“要不还是让他背吧!”陆白看起来虽然也不怎么强壮,但至少比她强壮。 “你看不起谁呢!”许新月背个许冬至上半山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好嘛! “行,你背。”秦让倒要看看她能背许冬至到什么时候。 许新月没再接他的话茬,她直接把许冬至背起来。 许冬至不是第一次被她背,虽然上一次不是直接被她背在背上,是被她放在竹筐里再背在背上,但二者其实没什么区别……哦,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就是,陆白看着他的目光比上次更羡慕。 “你说你这么大一人,怎么成天想着让我姐背你?” “没有成天想。”陆白只有在看到许新月背他的时候才会想。 “我没听错吧?是你成天想着让她背你,不是你成天想背她?”秦让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陆白问。 事实上,陆白不背许冬至,让许新月背,已经让他觉得很匪夷所思了,结果陆白居然还想让许新月背他,这是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该想的事情吗? “没有成天想。”陆白还是那句话。 “意思就是,你有想过?”秦让又问。 “不行吗?”陆白不答反问。 “行。”回答他的人是许新月,“等夏至弟弟走得动道,我就背你。” 许冬至:“……” 许冬至为了不被辣到眼睛,决定这一路他都走不动道。 “你该不会是什么大力士吧?”秦让看她瘦弱的模样,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能背得起陆白一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的人。 “一只手能轻松拎起两个你的重量算大力士吗?”许新月问。 “算。”一只手能轻松拎起一个他的重量,以她的小身板来看,已经算是大力士,更何况是两个他的重量。 “那我是个大力士。”许新月说。 “真的?”秦让有点怀疑。 “需要我一只手拎起你自证一下吗?”许新月冷言道。 “需要你自证一下,但不需要你拎起我,等到了半山腰,我找个体型跟我差不多的让你拎。”嗯,他不喜欢被人拎着,不管有没有拎起来。 “可以。”许新月无所谓道。 话到这里,几人继续往半山腰走。 因为没有许冬至拖后腿,秦让预计要走一个半小时的路,他们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走到了。 到的时候,陆白稍微有点累,许新月跟个没事人似的。 秦让看她跟个没事人似的,对她说她是个大力士的事情,已经信了大半,他觉得她就算不是个大力士,也是个体能不错的人。 可惜她没有当兵的意向。 训练场里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了,或者说,除了秦让这个姗姗来迟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甚至有些已经开始训练了。 见他过来,他们营的副营长便将手头上的事情暂时交给底下的连长,过来跟他打招呼。 “营长。” “我中途遇到点事,来晚了。”秦让说,“训练进行得怎么样?” “一连的已经过半,成绩还行,目前还没有不合格的。”副连长汇报完训练的情况,才将目光落在许新月他们仨身上,有些好奇地问,“这三位同志是?” “沈追司的弟弟妹妹和……”秦让看了眼陆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妹夫?” “沈营长什么时候有弟弟妹妹?”沈追司和他不都是家里的独苗苗吗?这在他们部队算半公开的事情,大部分的人都知道。 “不久前,认的。”秦让言简意赅道。 “哦。”认的那就不奇怪了,就是沈追司认的弟弟妹妹为什么会跟他到这里来?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0节 他刚再问,就见秦让指着他问许新月:“你觉得他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许新月上下打量了副营长一眼, 实话实说道:“不怎么样。” 副营长:“???” 他怎么就不怎么样了? 不对,为什么他们营长要指着他问沈营长他妹,他怎么样? “他的体型和我差不多。”秦让说。 “哦。”许新月仿佛现在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般, 说,“我还以为你问我他人怎么样。” “他人怎么就不怎么样?”秦让手底下的人,他自己嫌弃归嫌弃,但不允许别人嫌弃。 “长得不怎么样。”许新月说。 秦让:“……” 秦让看了眼她身旁的陆白,又看了眼他们家副营长, 两相对比, 他们家副营长确实长得不怎么样,但…… “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 “因为我喜欢长得好看的, 长得不好看的,我为什么要娶他。”许新月理直气壮道。 话音刚落, 她身旁的许冬至就咳了一声,提醒道:“他说的取是夺取的取,不是嫁娶的娶,意思是,根据外貌来判别一个人的品质和才能。” 许·文盲·新月:“……” 他要不解释意思, 许新月可能会问他一句有区别吗? “下次说话注意点,别说这种会引起文盲误会的话。” “我又不知道你是个文盲。”虽然她看起来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秦让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现在知道了?”许新月问。 “知道了。”秦让说完,又指着他们副营长问了她一句, “你觉得他怎么样?不行, 我再找别人。” “行。”许新月说。 副营长刚想问什么行,就见许新月朝他走过来, 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 把他整个人举起来。 副营长:“!!!” 谋杀啊! 他刚想挣扎, 许新月就把他放下来了。 放下来后,她转头问秦让:“怎么样?我是个大力士吧!” 秦让:“……” 秦让正在庆幸自己不是个喜欢被人拎起来的人,不然,被许新月掐着脖子举起来的人就不是他们副营长,是他。 “那什么……你不是说拎吗?怎么改用举了?” “拎和举有区别吗?”许新月反问。 秦让想了下,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后者伤害大,侮辱性更强。”没看他们副营长脸都憋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许新月掐的。 “需要我用拎的再来一次吗?”许新月问。 “不需要。”说这话的是副营长。 他仿佛现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又气又急。 气的是秦让未经他允许,让许新月拿他试力气,急则是,怕秦让又一次擅作主张。 秦让已经见识过许新月的力气了,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我相信你是个大力士。”就他们副营长这和他相差无几的体格,他想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起来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她,她能一只手轻松把他举起来,说明她的力气大得有点可怖。 这样的人她居然对当兵没兴趣,秦让又一次感到可惜。 他相信了,许新月就没有再来一次的必要。 “沈营长从哪认的这么一个妹妹?怪……特别的。”副营长其实更想说怪可怕的,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怕许新月一个小姑娘挺丢面的,虽然一般的小姑娘不会像许新月一样,上来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起来。 “买药材的路上。”秦让没有说谎,沈追司确实是在买人参的路上认识的许新月他们姐弟俩。 副营长不知道沈追司在买药材的路上怎么会认一个妹妹,也没追问,怕涉及到什么机密。 他听说沈追司和秦让最近在忙的一个任务,就和药材有关,国家研究院的专家们都出动了。 “你带他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秦让说,“沈追司这会儿没空,托我带他们四处逛逛,我刚好要过来这里,就带他们一起过来。” “我还以为小姑娘天赋异禀,你带她过来给底下的小崽子们长长见识。”一来就给他来了那么一下,别人有没有长见识,他不知道,他反正是长见识了。 “她好像就力气大了点,体力好了点,嚣张……这不算优点。”秦让细数一下许新月的优点,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给他手底下的小崽子们长见识的,总不能让她跟他手底下的小崽子们比力气和体力吧? “你还有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天赋异禀?” “比如?”许新月问。 “能让我手底下这群小崽子们长见识的。”秦让说。 “他们已经长见识了。”许新月说,“就在我刚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起来的时候,我看他们一个个下巴都快惊掉了。” 秦让:“……” 秦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刚才也被惊了下。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们的黄副营长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让你掐脖子。” “懂了。”许新月说。 “你懂什么了?”秦让不解。 “你让我凭实力取胜。”许新月道。 “凭实力你能取胜吗?”秦让问。 “你看不起谁呢?”许新月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悦。 “跟她打。”秦让对黄副营长说。 黄副营长拒绝。 “你自己跟她打。”他又不傻,他一个大老爷们和许新月一个小姑娘打,打赢了胜之不武,打输了颜面无存。 秦让也不傻,所以,他叫他手底下的小崽子们和许新月打。 他们营有好几百号人,总有那么几个傻的。 他叫了一个他叫得上名的,是个排长,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是真傻,他得想办法把他调到沈追司他们营去。 “收敛一点。”许冬至对许新月说。 “多收敛?”许新月问。 许冬至想了下,说:“手和脚选一个。” “行。”许新月点头应下。 他们姐弟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耐不住秦让耳力好,一个字不落全听进去了。 听到许冬至让许新月在手和脚之间选一个的时候,他误以为许冬至是让许新月在卸胳膊和卸腿之间选一个,忙道:“点到为止就好,别真伤着对方,你们俩都一样。” 嗯,许新月也不能被伤着,不然,他不好跟沈追司……沈追司不重要,主要是不好跟上面的人交代,毕竟许新月他们仨现在是国家的保护对象。 “打架还有假伤着?你以为在演戏呢!”许新月有些不满道。 “我的意思是,别见血,也别断胳膊断腿,把对方打倒就算赢。”秦让解释。 “哦。”把对方打倒对于许新月来说不算难事,“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开始吧!”秦让说。 他的话音刚落,许新月就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给了对方一脚。 对方反应也挺快,及时用手挡住……哦,根本挡不住。 许新月的力气大得惊人,她一脚踢过来的时候,对方仿佛被车撞了一般,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螳臂挡车,然后,就飞出去了,不算远,但因为惯性摔了个屁股蹲。 许新月谨记秦让说的,把对方打倒就算赢,没有再上去补一脚,学着他们叶队过往的样子,抱拳行了一礼说:“承让。” 说完,她就退回陆白和许冬至身边。 她过来的时候,许冬至扶额的手还没放下。 “不是让你收敛点吗?” “我收敛了啊!”许新月真的收敛了,她都没有用上全力,而且,“我只动了脚。” 站在一旁的秦让听她后面这话才知道,许冬至刚才说的手和脚选一个,不是让她在卸胳膊和卸腿之间选一个,是让她在动手和动脚之间选一个。 “你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就她刚才那一脚,他都未必接得住。 许新月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具体有多大,只能说:“挺大的。” “挺大是多大?”秦让追问。 “就……”许新月想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干脆指着那个被她一脚踢倒在地的排长说,“你问他。” “她刚那一脚的力气具体有多大?”秦让问那排长。 那排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营长,你被车撞过吗?” 秦让:“……” 秦让没被车撞过,但他大概知道许新月刚才那一脚的力气具体有多大了。 “你这力气……大得有点变态啊!不会是……”他想说不会是吃苹果吃出来的吧?话到嘴边,才想起苹果的事情不能对外说,幸好及时住了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1节 “不会是什么?”许新月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下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秦让摇头,“你力气真大,爆发力也挺强的,真不打算从军吗?” “不,我不喜欢军队里的条条框框。”她连末世安全区里的条条框框都遵守不了,更何况是纪律严明的军队,“有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倒是可以找我帮忙。”她太久没认真打过架,手脚都有点痒。 “我姐的意思是,有什么用武之地可以找她帮忙,她是个文盲,但很能打,赤手空拳从来没输过,动刀动枪就算了,太危险了。”他怕许新月一个没收住把对方给“咔嚓”了。 “你姐是真的文盲。”杀人放火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吓了他一跳,还好他翻译得及时。 “所以,她要是说了什么胡话,你听听就好,别当真,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许冬至说。 “她没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吧?”秦让问。 “没。”许冬至摇头,“那是犯法的,她要是真干过,就不会当着你们的面说出来,她只是用错词语了,不信,你可以去查,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民,经得起查。” 这一点,秦让还是信的,因为国家早就调查过他们。 “看好点,像你姐这种智力值和武力值成反比的人,很容易受人蛊惑,误入歧途的。” “他是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许新月问陆白。 “智商这玩意儿只有实力不够的人才需要,比如他,你实力足够,不需要智商也能碾压他。”陆白一脸认真地说。 这话许新月明显是爱听的,因为她每每被人侮辱智商,都会把类似的话挂在嘴边。 “碾压他不需要我用实力,只需要我动动手,或者,动动脚。”如果能用异能的话,她甚至连手脚都不用动。 秦让:“……” 秦让有被侮辱到,还无法反驳。 因为他不想体验被车撞是什么感觉。 “你和沈追司交过手吗?”他的实力和沈追司差不多,她要是能轻松赢沈追司,也能轻松赢他。 “没有。”许新月说,“我不主动跟人交手。”除非忍不住。 沈追司,她目前还能忍。 “你有把握赢他吗?”秦让问。 “赢他还需要把握?轻轻松松好嘛!”许新月自信道。 秦让要是在她动脚之前听她说这话,肯定会觉得她这人太过自大,在她动脚之后听她说这话,他觉得没准还真轻轻松松。 “有机会和他切磋一下,不需要点到为止那种,记得叫上我旁观。”他想看沈追司挨打。 “会有机会的。”就沈追司那烦人劲,许新月打他是迟早的事,“但不一定记得叫上你。”她要真跟沈追司动手,那肯定是忍无可忍才动的手,不可能再忍到叫上他旁观,除非他当时刚好在。 “机会来了。”秦让看着朝训练场走来的沈追司说。 许新月也看到沈追司了,但她现在并不想和沈追司切磋,因为沈追司没有惹到她。 许冬至注意到沈追司的时候,他已经走近了。 一见到他,许冬至便问道:“上面怎么说?”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下山再说, 这里说话不方便。”沈追司说完,转而将目光落在秦让身上问,“你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我跟他们说我有训练, 没办法带他们四处逛,是他们自己要跟过来的。”秦让说。 “我们以为他训练的地方在部队里,就想跟过去看看,省得再麻烦别人,谁知道他训练的地方居然在半山腰上。”要是一早就知道他训练的地方在这里, 许冬至宁愿麻烦别人, 也不跟过来。 “怪他事先没有跟你们说。”沈追司道。 秦让:“……” 秦让确实事先没有跟他们说,但这也不能全怪他, 沈追司也有错。 “怪你自己好嘛!你要不硬把他们塞给我,我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吗?” “你要不恰巧出现在那里, 我会硬把他们塞给你吗?”沈追司反驳。 “那条路是我上山的必经之路,反倒是你,你明明可以不走那条路的。”秦让说。 “我想走哪条路是我的自由,你恰巧出现在那里被我遇到,就是你活该。”沈追司道。 秦让:“……” 秦让忍无可忍, 决定直接放杀招。 “来都来了,切磋一下吧!” “谁要跟你切磋。”沈追司这会儿正愁着, 没心情跟他切磋。 “不是我要跟你切磋,是她。”秦让指着许新月说。 “你要跟我切磋。”沈追司看着许新月, 一脸狐疑。 “不是我要跟你切磋, 是他希望我跟你切磋。”许新月解释。 “为什么?”沈追司不解。 “因为他想看我打你。”许新月说。 沈追司听她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第二反应才是, 她要是打不过他, 秦让就不会希望她跟他打。 “你和秦让打过了?”秦让的身手和他差不多,她打得过秦让,就打得过他。 “没有,我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打。”许新月如是说。 “谁?”这话他问的秦让,因为许新月已经说了不认识,他问她也得不到答案。 “我手底下的一个排长。”秦让说,“一招制胜。” 他们一个营有四个连,一个连有四个排,也就是说,秦让手底下总共有十六个排长,这十六个排长,沈追司最多叫得上名字,对他们的身手如何并不了解,但不管他们的身手如何,都不至于被人一招打倒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许新月。 “你认真的?” “嗯。”秦让点头,“小丫头力气很大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沈追司说。 “敢不敢接她一脚?”秦让问。 “你的意思是,你手底下的排长连她一脚都接不住?”沈追司不答反问。 “对,那小子说,被小丫头踢上一脚就跟被车撞似的。”秦让说。 沈追司沉默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亲自试试许新月的力气有多大。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秦让问。 “不要。”沈追司摇头。 他想试,但不是在这里,这里人多眼杂,不合适。 “没劲。”秦让还想看他被揍。 “你私自让她跟你手底下的人切磋的事情,我之后再跟你算账。”沈追司说完,不给他回话的机会,马上又对许新月他们道,“我们下山吧!” “我们才刚到。”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待了都没有半小时。 “哦。”沈追司以为他们到了有一会儿了,毕竟都切磋过了,但转念一想,一招制敌好像确实花不了多少时间,“那就再待一会儿。” 待着也没干什么,就是看秦让他们营的兵训练,或者说,考核。 考核内容是通过障碍训练和射击训练。 许新月他们先是在通过障碍训练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又去射击训练的地方看。 末世也有枪,不过,和现在的大有不同,基本都是采用新能源制造,主要用于攻击变异动、植物和丧尸,威力比现在的枪大很多。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秦让见她一直盯着枪看,便问了她一句。 他问她这话,自然不是想让她试试枪,动枪和动武不同,动武可以是切磋,但动枪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属于违反纪律,是要受处分的。 他只是希望她能通过对枪感兴趣,从而对当兵也感兴趣。 然,许新月对枪并不感兴趣。 相比于热武器,她对冷兵器更感兴趣。 “没兴趣。” “没兴趣你一直盯着看。”秦让不太相信。 “没别的可看。”许新月收回盯着枪看的目光,转头对沈追司说,“肚子饿了,我们下山吧!” “好。”沈追司点头,对秦让说,“那我们先下山了,你忙你的去吧!” 秦让没有留他们,因为他确实有事要忙。 离开他们训练的地方有段距离后,许冬至才又问沈追司:“上面怎么说?” “上面说,让我再在你们家待一段时间。”沈追司说。 “一段时间是多久?”许冬至皱眉。 “没说具体多久,就说再待一段时间。”沈追司道。 “理由呢?”许冬至问。 “也没有。”沈追司说。 “没说你不会问吗?”说这话的是许新月,语气有些冲,明显不太高兴。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该他知道的,上面自然会告诉他,上面没有告诉他就说明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不要问,这是规定,也是他身为军人要遵守的守则。 “我们有权不让你住在我们家吗?”许冬至问。 “有。”沈追司说,“但不住在你们家,我也要保护你们的安全,这是我的任务。” “不住我们家,你住哪?”许冬至又问。 “住车上,或者,在你们家门口搭个帐篷。”沈追司回答。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2节 许冬至:“……” 许冬至挺想让许新月揍他一顿的,但他不敢说出来,怕许新月真的揍他一顿。 嗯,想揍他是一回事,真的揍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在部队里。 “上面让你继续留在我们家的理由无非就两个。” “一个是我们有苹果的事情被不法分子知道了,我们此时的处境很危险,不能没有你的保护,哪怕你们这段时间都拿不到样品,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也不能将你撤掉。” “一个是你们想看看多久能让炸鸡接受你的存在,或者,想看看我们能多久没有炸鸡。”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前者和后者相比较而言,明显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而后者的前者和后者相比较而言,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点。” “我想你们大概觉得是我们不让炸鸡出现在你们面前,想跟我们耗耗看,看谁耗得久一点。” “为此甚至不惜不要样品,当然,也可能是样品的研究并不顺利,你们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差跟我们耗的这一点时间。” 沈追司真不知道上面让他继续留在他们家的理由是什么,但他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是你们不让炸鸡出现在我们面前吗?” “不是。”许冬至说。 沈追司看不出来他在说谎,但他不相信他,因为他演技一流,说谎的时候,一点破绽都没有,他偏头看向许新月说:“你来回答。” “他是不是觉得我们仨里面就我不会说谎?”许新月问陆白。 “不是,他是觉得我们仨里面就你说谎会露出破绽。”陆白实话实说。 许新月:“……” 许新月看向沈追司,坦坦荡荡地说:“不是。”她没有说谎,不是他们不让炸鸡出现,是她不让炸鸡出现,没有们。 沈追司仔细观察她说不是时,脸上的表情,和语气一样,坦坦荡荡。 “那就只能耗着。” “有意义吗?”许冬至问。 “有没有意义不是我说的算,是上面说的算,我只要服从命令就行。”沈追司说。 “像个机器人一样。”许新月吐槽。 “机器人?那是什么?”沈追司问。 许新月:“……” 许新月忘了这里是六十年代,不是末世,机器人还没有烂大街,甚至可能还没有机器人。 至少从沈追司表现出来的样子来看,他们这里是没有机器人的。 “机器人就是像机器一样的人,只会按照指令办事,没有自己的思想。” “我有自己的思想。”沈追司说。 “看不出来。”许新月真没看出来。 沈追司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索性就不证明了,问许冬至:“你们想耗着吗?” “不想。”许冬至说,“但我们真的操控不了炸鸡。” “你姐的力气天生就这么大吗?” 他这话题转得有点突然,但许冬至事先有料到他会问,倒没有被难住。 “不是,是遇到炸鸡之后才变得这么大的,和她能一眼看出人身上有什么伤一样,是炸鸡赋予她的能力。” “炸鸡为什么只赋予她能力?”他和陆白虽然也有特别的地方,但没有特别得像许新月那么离谱,应该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大概是因为炸鸡喜欢她?”许冬至猜测道。 “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沈追司问。 “不信。”许冬至说,“但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你呢?”沈追司问许新月。 “我不告诉你。”许新月说。 沈追司:“……” 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也就是说,这个理由你是知道的?”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许新月问。 “不如何,我就问问。”沈追司说,“我总觉得你对炸鸡来说是特别的。” “这不是明摆着嘛!”许新月对他翻了个白眼道。 “是明摆着,但我想不通,为什么是你,你又凭什么?”她除了特别嚣张外,好像没有其他特别,炸鸡总不可能喜欢特别嚣张的人吧? “想不通就慢慢想,或者,别想,我反正不会告诉你。”许新月说。 “你的特别很可能会给你招来危险。”沈追司道。 “我不怕危险。”许新月说,“炸鸡会保护我。”对付这个年代的人,她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炸鸡……”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新月就开口打断了他。 “炸鸡是植物,不是动物,不需要打盹。” “就当炸鸡不需要打盹……” “它本来就不需要打盹。” “你别打断我。” “哦。” “就当你是绝对安全的,那陆白和夏至弟弟呢?”沈追司问,“如果有人拿他们威胁你呢?” “没有人威胁得了我。”许新月说。 “你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吗?”沈追司不相信她不在乎。 许新月当然在乎,但她不会傻到暴露自己的软肋。 他们叶队说过,她越是在乎一个人,在敌人面前越要表现得不在乎,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如果她在乎的人不幸因此牺牲了,那就是他命该绝,耶稣来了,也留不住。 她只要替他报仇就行了。 是的,没错。 他们叶队说的,她在乎的人就是他本人,他说过,他可以牺牲,但叶亭战队的其他人必须活着。 他们叶队都可以牺牲,那任何人在她这里都是可以牺牲的。 “我在乎他们的死活,但我不会受制于任何人,如果他们死了,我会替他们报仇。” “那是你亲弟弟,还有你对象,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多少有点没有良心?”沈追司皱着眉头看她。 “我本来就没有良心。”许新月理直气壮道。 沈追司:“……” 沈追司倒是忘了这茬了。 “你们俩真惨,摊上这么个姐姐和对象。” “强者的软肋可是相当危险的,相比于弃子,我们更不想成为她的软肋。”许冬至说。 第70章 理是这么个理没错,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地接受被自己亲人和爱人放弃。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沈追司问陆白。 “如果能救,我相信月牙一定会救我们,如果不能救, 我并不希望她为了我们牺牲自己。”许新月是他和许冬至的靠山,他们可以依靠她,但不能拖累她。 “我劝你别把主意打到我和陆白身上,我姐要是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许冬至警告道。 “我没想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沈追司说。 “你都说出来了。”许冬至不信。 “我那是打比方。”他只是把最坏的可能性跟他们说了。 “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我们只给了你们, 真有危险,那也是你们带来的, 其他人从何得知?我不信国家连这么点信息都瞒不住。”许冬至说。 “这不是怕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嘛!”沈追司有些无奈道,“你们给的苹果, 价值如何,暂且不论,只单单能治疗所有病症这一点,就足以让不少人铤而走险。” 生死面前,有的是人会放弃道德底线。 国家没办法保证这样的人不存在, 所以,才想尽可能的保护他们, 包括苹果树的安全。 他只是个开始,一旦消息流传出去, 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打他们的主意。 到时候, 就不是他一个人能保护得了他们。 “我跟你打一场,打得赢我, 你留下来, 打不赢我, 你离开。”许新月说。 “你有几成把握能赢我?”沈追司问。 “一百成。”许新月想也没想道。 沈追司:“……” 沈追司突然觉得自己不堪一击。 “总共就十成。”许冬至提醒。 “哦。”许新月以为总共一百成,“那就十成吧!” “真有这么厉害吗?”沈追司有点怀疑。 “你可以找个地方,我陪你打一场,或者,就地也行。”许新月打架不挑地方。 “不能打架,只能切磋。”沈追司道。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3节 “这二者有区别吗?”许新月皱眉问。 “有的。”沈追司说,“我是军人,军人禁止打架斗殴。” 许新月:“……” 许新月还是觉得打架和切磋没有什么区别,但如果打架不行,切磋可以的话,她倒不介意把这二者区分开来。 “那就切磋,你挑地方。” “地方不用挑,但得先打报告。”切磋也不是随随便便跟谁都可以,他跟她切磋,必须打报告,不然,性质跟打架斗殴差不多,甚至更严重。 因为她不但非战斗人员,还是他的保护对象。 “这都要打报告。”许新月也是服了,“我刚在上面和那个什么长切磋,怎么不用打报告?” “他那是违反纪律,我一举报一个准。”沈追司说。 “那你也违反纪律,我们保证不举报你。”这里就他们几个,只要他们不举报他,不就没事。 “纪律是刻在每一个军人的骨子里的,它存在的意义是让我们遵守秩序,执行命令,履行职责,不是没被举报就可以当没违反过。”沈追司忍不住说教道。 许新月作为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人,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说教,只想说:“你打报告,我打你。”她忍不住了。 沈追司想说谁打谁还不一定,又想起他和她打,就算他打得过她,也不能打她,只能点到为止,也就是说,她这话从某种意义上讲,并没有什么毛病。 所以,他有没有必要特意去打报告找打。“一定要打……我是说切磋吗?” “你也可以直接滚蛋。”许新月说。 沈追司直接滚蛋是不可能直接滚蛋的,所以,只能切磋,但…… “就算我切磋输了,是走是留也不是我说的算,是上面说的算。” “那就让说的算的人来跟我切磋。”许新月虽然很想打他,但更想他从他们家离开。 “说的算的人不会跟你打。”沈追司说,“我打报告的时候,顺便请示一下看可不可以,不可以的话,打不打,你再决定。” “成。”许新月点头。 “我觉得不可以的可能性很大。”沈追司先给她打一剂预防针,“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你拳脚功夫再好,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没办法一个人打几个人。” “谁说我没办法。”几个人而已,许新月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如果这些人手上都有枪呢?”沈追司问。 “有枪……”许新月想说有枪,她也不怕,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许冬至先拽了拽她的衣袖。 他一拽,许新月就把没说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问:“怎么了?” “低调点,别吹牛。”许冬至说。 “哦。”许新月虽然没在吹牛,但也没反驳他,收回看向他的目光,继续对沈追司说:“有枪,多一个你照样打不过。” “我也有枪。”沈追司道。 “你只有一把枪,人有好几把。你自己说的,双拳难敌四手。”许新月说。 “那也总好过你拿拳头去和别人的枪打好。”一把枪对几把枪,还有一点胜算,赤手空拳对几把枪,几乎没有胜算。 “你不在的话,别人想对付我们,未必会带上枪。你在的话,他们为了对付你,很可能会带上枪。”说这话的是许冬至。 “有道理。”沈追司说,“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是走是留我说的不算,上面说的才算。” “你说的不算就别逼逼。”许新月怕他再逼逼下去,她会不管什么报告,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沈追司见她到了暴走边缘,还算识趣地闭了嘴。 接下来的路程,几人均没有再说话,直到走到沈追司他们团长的办公室门前。 敲门之前,沈追司特意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待会儿说话注意点,别跟对我一样。” “知道。”许冬至点头,“在其他人面前,思想觉悟要装得高点,你说过的。” 沈追司:“……” 沈追司想说他知道个屁! “不是装。” “哦。”许冬至敷衍地应了声。 沈追司听得出来他在敷衍,但也不好在他们领导的办公室前跟他说教,只能将这件事情暂时先搁置,等回去的路上再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决定好后,他敲响了他们团长的办公室的门。 很快,办公室内就传来他们团长的声音,让他们进去。 进去后,他先介绍许新月他们和他们团长认识,再说明来意。 他们团长得知他们的来意,倒是没反对他和许新月切磋,但他是去是留,他们团长说的也不算,上面说的才算。 许新月听他说,他说的也不算的时候,一时没忍住吐槽道:“怎么还有上面。” “我们团长主要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其他事情不归他管。”苹果的事情,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是由一个团的团长全权负责。 “我们的人身很安全。”有她和炸鸡在,他们真的很安全。 然,他们自己觉得他们安全没用,得沈追司他们觉得他们安全。 很明显沈追司他们并不觉得他们安全。 “这件事情,我们说的不算,同样得打报告,这报告,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你还切磋吗?”沈追司问。 许新月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点头。 沈追司看她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要挨打,还不是错觉。 “点到为止,别把我打出个什么好歹,不然,换秦让去保护你们。” “知道。”许新月没好气道。 “小丫头很能打吗?”赵团长问。 “不知道,没交过手。”沈追司说,“但她刚才在二营那里和他们营的一个排长切磋过,据秦让说,他们营的排长不堪一击,不知道是他们营的排长太弱了,还是小丫头太强了。” “你这状告的……是让我罚他们营的排长,还是秦让?”赵团长明知故问。 “当然是秦让。”沈追司不假思索道,“他们营的排长和小丫头切磋是秦让授意的,属于执行上级命令,何错之有?” “我会处分他的。”赵团长说,“就是你下次见他的时候小心点。” “正当防卫不算违反军纪吧?”沈追司问。 “别人不算,你算。”赵团长说。 “你这多少有点偏心啊!”沈追司不服。 “我怎么偏心了?你主动打他的时候,我不也没算他正当防卫嘛!”他们俩打架无论谁先动的手,他向来都是一起罚。 嗯,他们俩每次打架,都没有一方是无辜的,全都欠收拾。 沈追司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胡搅蛮缠,转移话题道:“去哪切磋?” “a1区那边的封闭训练场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别像秦让那样整那么大的阵仗。”赵团长说。 “行。”沈追司应下后,便带着许新月他们去了a1区的训练场。 赵团长也跟着一起,还叫上他们团的副团长和正副书记,以及正副参谋长和政治处主任。 沈追司:“……” 沈追司看着他叫上的人,莫名有种自己要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不是说好了别像秦让那样整那么大的阵仗吗?”他们几个往那里一站,秦让那就是个弟弟好嘛! “不大啊!”赵团长说:“就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见过世面的,秦让那有几百个人,还都是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新兵蛋子,指不定要把事情传成什么样子。” 沈追司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完全没有道理。 “待会儿下手别太狠了,不然,我前途堪忧。”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满级大佬们和他们的冤种朋友》求收藏。 顾从心人如其名,怂得一批,堪称贪生怕死界的钉子户。 某天,她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朝代,成了身份尊贵的侯府千金。 这辈子,她决定从心,不怂。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怂不行,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有人浴火重生,有人自炼狱归来,有人身负国仇家恨,有人卧薪尝胆,有人推翻统治…… 他们是将权势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进言谋士,是能知天下事的重生者,是擅长一剑封喉的亡国公主,是韬光养晦的敌国质子,是推翻男人统治的异国女帝…… 全员满级,只有她还在新手村。 当进言谋士不但见死不救,还打算补刀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只要你肯救我一命,我可以以身相许,也可以大义灭亲。” 当掌控全局的重生者试图除掉她这个未知数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实不相瞒,我也是重生的,并且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当亡国公主的剑距离她的喉咙只有几毫米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亲人啊,让我们一起高呼,还我河山,卫我国权。” 当敌国质子觉得她知道得太多,想杀人灭口的时候。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4节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合作吧,少年!” 当手握双刀的女帝犹豫着要用哪把刀结果她的时候。 顾怂怂:“……” 打不过就加入。 “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不喜欢以女为尊的国家,我亲爱的陛下,我是您最忠诚的子民。” …… 渐渐地,顾怂怂发现自己似乎靠着交朋友走上了人生巅峰。 第71章 “好的。”许新月答应得很爽快, 但打的时候,一点也没手下留情,或者说, 手下留情了,但脚下没留情。 和打二营那个排长一样,她上去就是一脚。 不一样的是,沈追司不是二营那个排长,他没有轻敌。 他虽然不知道许新月的力气具体有多大, 但有个概念, 知道不能和她硬碰硬就躲开了。 他的速度很快,但许新月的速度比他更快, 几乎他刚躲开,许新月的攻击便再次落下, 看在他眼里,就好像许新月预判了他的预判。 事实上,许新月只是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都很快而已,几乎他刚付诸行动,她的攻击就改变了方向。 然后, 就没然后了。 螳臂挡车,二营那个排长挡不住, 沈追司同样挡不住,甚至飞得比二营那个排长更远。 因为许新月在踢二营那个排长的时候, 脚下留情了, 踢他的时候,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量。 和她硬碰硬的那一瞬间, 沈追司才清楚地意识到, 不是二营那个排长太弱了, 是她太强了。 她的强远不止是力气大那么简单,反应速度和判断能力,以及作战意识都相当强。 这所有的一切结合在一起,不是他,甚至不是他们团里任何一个人能匹敌。 许新月把他一脚踢飞后,挺想再上去补几脚的,但又想到他说的,要是把他打出个什么好歹,就换秦让去保护他们,到底还是忍了下来,退回许冬至他们身边。 许冬至看沈追司被她一脚踢得那么远,小声跟陆白逼逼道:“这一脚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看出来了。”陆白说,“她想打沈追司很久了。” “小丫头有这身手,输给她,你不冤。”赵团长对沈追司说。 “是不冤,但疼。”沈追司输给许新月一点都不冤,但是真的疼,疼得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来扶他,才一边倒吸凉气,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二营那个排长形容的一点也不夸张,挨许新月一脚,真的就跟被车撞似的,虽然他没被车撞过,但可以想象。 “打架……不对,挨打嘛,疼很正常,我看着都疼。”赵团长安慰道。 沈追司:“……” 沈追司并没有被安慰到。 “我这身手真不配保护他们。” “你的身手是不太配,但你有枪啊!”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他还有枪。 “我要是不跟在他们身边,别人想对付他们,未必会带上枪,反之,我跟在他们身边,别人知道我有枪,很可能也会带上枪。”沈追司把许冬至跟他说的那套说辞转述给他听。 “你这话不对。”说这话的是他们团的参谋长。 “有枪的人不会因为你在与否,就选择带或不带枪,就像我们一样,我们带枪是一种本能,和对付什么人,用不用得上无关,只要能带上,我们就一定会带上。” “还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或许没有像我们一样的本能,但他们够谨慎,为确保万无一失,也会把枪带上,不管你在与否。” “上面让你待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主要防的并不是有枪的人,而是那些没有枪的人。” “那些没有枪的人知道你有枪,就轻易不会对他们动手,因为他们知道,人对上枪的胜算并不大,还可能因此送命。” “人大多都是惜命的,就算是亡命之徒,也不会傻到拿鸡蛋去碰石头。” “至于那些有枪的人……” “只你一人很可能防不住他们,但你也有枪,你可以和他们战斗,无论结果是输是赢,你都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当然,如果不止你一个人,保护的效果会更好,这就是上面想加派人手保护他们的原因。” “问题是,他们现在连我都容不下。”沈追司有些无奈道。 “可以问一下原因吗?”这话,张参谋长问的是许新月他们。 “我姐和陆白的性子都比较孤僻,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更不喜欢我们家里有我们仨以外的人。”许冬至说。 这一点,沈追司之前有打过报告,但他们以为,沈追司身为他们的干哥哥,并没有被排除在外,现在看来,是他们高估了沈追司在他们心里的地位。 “为了你们的安全,不能克服一下吗?” “不能。”许冬至道,“我们有自保能力,我姐的身手,你们已经看到了,拳脚功夫,没人敌得过她,有枪我们也不怕,炸鸡,也就是苹果树会保护我们。” “而且,你们在我们那里,炸鸡只会躲着不出来,你们不想要样品了吗?” “炸鸡不出来,是它自己躲着不出来,还是你们让它躲着不出来?”赵团长问。 “当然是它自己躲着不出来。”许冬至不假思索道,“我们比你们更想它出来,让它也向你们证明一下它的能力,这样你们就不会因为担心我们的安全,执意要安排人保护我们。”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再加上还是个孩子,在场的,除了沈追司外,其他人基本都是信大过于不信。 但他们的信是只信他,对许新月和陆白,他们还是持怀疑态度,他们怀疑许新月和陆白连他都骗,或者是,许新月一个人骗了他和陆白两个人。 “它一般在什么情况下会出来?” “在我们家没有我们仨以外的人的情况下,或者,在我姐遇到危险的时候和我们往地上浇它喜欢的汤汤水水的时候。” “往地上浇它喜欢的汤汤水水,它不一定会出来,这一点,这半个多月来,沈大哥已经反复试验过很多次了。” “就算它出来了,看到有我们仨以外的人在,也会迅速枯萎。”许冬至说。 “对。”沈追司给他证明。 “你姐对炸鸡来说,似乎很特别。”张参谋长看着许新月说。 “是的。”许冬至没否认,“炸鸡第一次出现就是为了保护我姐,要是没有它,我姐很可能已经被我奶他们打死了,我也很可能已经病死了,它是我和我姐的救命恩……姑且称之为人吧!” “也正是因为它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施以援手,当我们知道沈爷爷病得很重的时候,才会像它一样,尽我们所能,去救沈爷爷一命。” “在遇到它之前,我们的思想觉悟并不高,包括现在也是,相比于你们这样为国为民的存在,我们更喜欢独善其身。” “但我们也知道,我们可以独善其身,炸鸡不可以,它那样的存在不该像我们一样屈居于一方小院内,它该去救更多的人。” “我们最开始想的,是把它直接上交给国家,这也是我最开始带沈大哥见它的主要原因。” “但它很明显是不肯的,所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你们提供各种样品。” “我们能配合你们的,都很配合,完全没理由让炸鸡刻意躲着你们,这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不说,还会让我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们安排人保护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对于炸鸡来说是特别的吗?如果炸鸡没有区别对待我们和你们,那我们就不会有危险了。” 赵团长他们都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但他们只负责保护他们,没有权力撤掉沈追司。 不过,他们估计沈追司在他们那里也待不久,因为研究人员都还等着样品呢! “你们说的,我们都记下了,我们会把这些报告给上面的,如果上面不反对,我们就把小沈同志叫回来。”沈追司好歹是个营长,手底下管着一个营的人,他们比他们更希望,他能在团里待着。 “麻烦你们了。”许冬至说。 “不麻烦。”赵团长摆了摆手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作为人民军人的职责之一。” 正事说到这里算是完了。 说完正事,赵团长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还跟他们随便唠了几句,主要是夸许新月的身手,顺便问一下,她有没有兴趣加入军队。 许新月还是拒绝,但她跟他们说,有什么用武之地可以找她帮忙,她很能打。 赵团长他们能用上她的地方很多,但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她帮忙,或者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可以找她帮忙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夸她。 和他们唠完嗑,刚好到了吃午饭的点,沈追司就带他们去部队的食堂吃午饭。 吃的是杂粮馒头和猪肉炖白菜,以及杂菜汤。 “你们部队就吃这?”许新月一脸嫌弃地扒拉着自己饭盘里的猪肉炖白菜,愣是没从众多白菜里找到一块肉。 “这算顶好的了。”沈追司说,“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很多地方都断粮了,老百姓都在饿肚子,部队里还能有荤腥,已经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伙食了。” “你管这白菜炖白菜叫荤腥?”嗯,许新月把自己饭盘里的猪肉炖白菜扒拉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块肉,严重怀疑自己吃的不是猪肉炖白菜,是白菜炖白菜。 “什么白菜炖白菜,这叫猪肉炖白菜。看,猪肉。”沈追司从自己饭盘里夹起一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猪油渣给她看,还问她,“要不要给你?”他这段时间在他们家吃了不少肉,不缺这一块。 “不要。”许新月嫌弃得恨不得再给他一脚。 她不要,沈追司就自己吃了,好歹是块肉。 他刚把肉吃了,就见陆白给许新月夹了两块肉。 见此,他很不理解道:“她不是说不要吗?你怎么还给她夹。” “我夹给她是因为我想夹给她,不是因为她要。”他娘和他说过,要来的东西总是不如他主动给予的,在明知道他的富婆喜欢哪样东西的时候,就别再问她要不要,直接给她便是了,这样她就会很开心。 他换位思考过,如果他是他的富婆,他也会很开心。 所以,他娘是对的。 他的富婆也果然很开心。 明明她并不缺那两小块肉,但她还是开心。 “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对象了吧?”许冬至问沈追司。 沈追司:“……” 沈追司不想知道。 “听说你们俩背着我切磋了。”说这话的是秦让,声音是从沈追司身后传来的,吓了他一跳。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5节 “你特么走路没声音的?” “承认你耳背有这么难吗?”秦让在他身旁坐下。 “你们营今天不是测试吗?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山了?”沈追司问。 “下来处理点事情,顺便吃个饭。”秦让说,“你俩切磋结果怎么样?” “你都知道我俩切磋了,还能不知道我俩的切磋结果。”沈追司没好气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那样更爽点。”秦让如是道。 “我俩身手差不多,我打不过她,你也打不过她,有什么可高兴的?”不该兔死狐悲吗? “他高兴不是因为你打不过我姐,是因为你被我姐打。”许冬至说。 话音刚落,秦让就对他竖起大拇指。 “武力比不过妹妹,智力比不过弟弟,长得还没妹夫好看,你是怎么好意思和他们混一起的?” “你以为我想。”沈追司白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坐到远一点的地方吃?我看见你吃不下。” “你最近长不少肉,少吃一顿饿不死。”秦让说,“你们家的粮食是不是都被他吃了?瞧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瘦,就他一个人长肉。” 事实上,许冬至和陆白也长了一点肉,但他俩本来都挺瘦的,长了点肉,看着还是瘦,许新月则长了比一点更少一点的肉,看着不仅瘦,还营养不良。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要进入隔粮隔票隔他妈的篇章了。 第72章 “有机会到他们家吃顿饭。”沈追司没为自己辩解,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没有亲眼所见,别说对他毫无信任可言的秦让了,连他自己都不信。 “你自己吃穷他们不够, 还要叫上我一起。”什么仇什么怨? “他们可不穷。”沈追司下意识反驳了他一句,完了,不等他反应,他很快又道,“算了, 跟你说不明白, 吃饭吧!吃完赶紧滚。”他不想看到他。 吃完饭,沈追司就带许新月他们仨离开部队去镇上采买一些东西, 买完才回家。 回到家后,日子照旧。 转眼又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就在沈追司以为上面不打算让他回去的时候,秦让来了,来通知他回去。 总算可以离开了,沈追司有高兴,也有不舍, 但更多的是解脱。 他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哪天被许新月他们彻底同化了。 “团里那么多人,怎么偏偏让你来膈应我?” “我自己要来的。”秦让说, “来跟你算你告我状的账,顺便来他们家吃顿饭。” 他不说这话, 沈追司都忘了这茬了, 毕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忘了, 你怎么记到现在。” “被罚的换作是你, 你能记得比我更久。”秦让一般有仇都当场报了, 他才是擅长记仇的那一个。 “别水了,拔枪吧!”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水?”许冬至没太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跳过无用剧情的意思,我们叶队的口头禅。”许新月小声解释,“他一般不耐烦的时候都会说,他小说都不敢这么水。哦,他说他以前是个小说作者,虽然这话和他说的他……” 许新月想说叶亭以前是个小说作者和他说的他来自2044年一样,都无从查证,多半是假的。 但话到嘴边,突然想到她都能从2145年穿越到1960年来,叶亭为什么不可能是从2044年穿越到2144年的? 很可能好嘛! 如果他真的是2044年的叶亭,那他不就是……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可惜不能给陆枫和林湛托梦。 “怎么了?”许冬至等了片刻不见她的下文,一脸疑惑地问。 “没。”许新月摇头,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因为沈追司和秦让朝他们走过来了。 “你们姐弟俩嘀咕什么呢?越说越小声。”他们刚才站得远,只听到许冬至问许新月水是什么意思,之后,许新月再说什么,他们就听不清了。 “说你们俩是大傻逼。”许新月道。 沈追司:“……” 秦让:“……” 沈追司和秦让要不是打不过她,也……不会打她。 没错,就是这么憋屈。 讨了个没趣后,沈追司就收拾行李去了,秦让则在院子里和许新月他们一起喝茶嗑瓜子。 “别说,你们这生活还真悠闲。” “是挺悠闲的。”许冬至说。 “你们都不用上工、上学的吗?”秦让问。 “我们不用,陆白要。”嗯,陆白这几天上工去了。 倒不是他勤快,主要是沈追司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他的身体也不像从前那么孱弱,他没理由继续在家苟着,只能苦哈哈地去上工。 “他一个人能养活你们三个人?” “沈大哥给钱的。”沈追司刚来的那几天还好意思蹭吃蹭喝,后面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给钱了。 许冬至也没跟他客气,因为他们家的粮食不是通过正经渠道得来的,不好一直让他吃白饭,虽然他在他们家没少干活。 陆白下工回来的时候,许冬至他们已经把饭和汤煮好了,菜和肉也都洗好切好,就等着他回来炒。 别问他们一个个在家坐着,为什么不把菜和肉也炒了,问就是,他们炒的不好吃。 许新月和沈追司都没有做饭的天赋,秦让就更不用说了,他压根不会做饭,许冬至倒是有点天赋,但他人太小了,自己做给自己吃勉强还行,做这么多人份的不行,只能把东西都备好了,等陆白回来再做。 不是大菜的话,他做起来也废不了多少时间。 等饭菜都上桌时,秦让才知道沈追司当初为什么让他有机会来许新月他们家吃饭。 这特么也太丰盛了,他们家不年不节都没吃这么好。 “你们平常都这伙食?”不是他不往许新月他们是为了宴请他,或者给沈追司践行才特意准备得这么丰盛的方向想,是他们压根不是这种人。 “差不多。”沈追司说,“今天因为你来,比平常多了一个菜。”平常他们中午都是三菜一汤,今天四菜一汤。 “我这么有荣幸的吗?”秦让一脸受宠若惊道。 “主要是怕不够吃。”沈追司一语道破。 秦让:“……” 秦让不听。 “这么多菜,饭也不少,怎么可能不够吃。”陆白炒的菜份量都特别足,就是少一道,他们五个人吃也够够的。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沈追司故意卖了个关子。 秦让见他不肯说,倒也没追问,反正左右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等得起。 事实上,并不需要一顿饭的工夫。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菜,饭也不少,他们还不够吃了。 因为许新月太特么能吃了。 他一碗饭还没吃完,她已经干了一碗半了,还不单单是干饭,菜也没少吃,甚至还喝了满满一大碗的汤。 秦让看得下巴都快掉了,过了半晌,他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问沈追司:“她她她……这么能吃的吗?” “这才哪跟哪,她一顿能吃四碗饭,菜和汤还不算。”沈追司一脸见怪不怪道。 秦让:“……” 秦让震惊得瞳孔微缩。 “她吃这么多,肉都长哪去了?” “这是个未解之谜。”沈追司也很想知道答案。 秦让偷偷瞄了一眼许新月的肚子,什么也没看到,因为他坐许新月对面。 沈追司看出了他想看许新月的肚子举动,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道:“别看了,肚子扁得跟没吃过饭似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这话,秦让更震惊了。 “这不科学。” “她身上不科学的事情还少吗?”沈追司作为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自从认识许新月后,三观已经重塑了好几次了。 秦让虽然没有他了解许新月,但只他知道的,许新月身上不科学的地方,就已经有不少了。 比如,她的力气大得不科学,她光吃饭不长肉就算了,肚子还是平的也不科学,还有独得苹果树的偏爱。 他到现在都没想通,许新月为什么能独得苹果树的偏爱。 在苹果树出现之前,她明明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乡下小丫头,甚至还不如一般的乡下小丫头。 “她身上这些不科学都是源于苹果树吗?” “是的。”沈追司点头,“他们是这么说的。”具体是不是,其实无从查证,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她为什么一下脱胎换骨了。 “这要是传出来了,他们安逸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秦让感慨道。 “如果有人因为苹果来找我们麻烦,被我不小心打死了会怎样?”已经吃得差不多的许新月突然抬头问。 “这得多不小心啊!”秦让说。 “我力气大,和你们打的时候,是收敛着的,和敌人打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收敛,万一对方是个脆皮,一命呜呼了,我会不会背上人命官司?”许冬至和她再三强调过,他们这个年代背上人命官司是要挨枪子的,虽然枪子伤不了她,但也挺麻烦的。 “如果你是因为自保不小心把人打死了,属于正当防卫,是不需要背人命官司的,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收敛着点,别把人打死了,把人交给国家,国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苹果的存在目前还在保密阶段,除了他们这些个签了保密协议的人,其他人要是知道了,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许新月他们告知的,另一个则是他们这些签了保密协议的人之中有人泄了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6节 许新月他们告知的,暂且不论,他们这些签了保密协议的人之中有人泄密可是大罪,是需要严惩的。 就算不挨枪子,也要落个终身□□的下场。 “来者不善的话,我很难收敛。”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如果不能确保万一,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尽量别把人打死吧!”秦让说,“有人因为苹果来找你们麻烦,说明苹果的存在泄露出去了,你把人打死了,我们不好排查是谁泄露出去的。” “我尽量。”如非万不得已,许新月也不想伤人性命,当然,如果对方的血皮太脆了,这也不能怪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不可能不全力以赴。 吃饱喝足后,秦让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看了眼许新月的肚子,果然十分平坦。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决计不会相信她刚一下干下去那么多的食物,也难怪沈追司当初不解释。 不过,除去许新月身上的不科学不说,他这顿饭吃得还是相当满足的。 够丰盛是一点,还有一点是真好吃。 陆白和许冬至的手艺都不错,从饭到菜,再到汤,没有一个不好吃的。 沈追司长那么多肉不是没理由的。 就是像许新月他们这么造,他们家的粮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尤其是现在还在闹饥荒,有钱有票都不一定有地方买粮食。 收拾完碗筷,又待了一会儿,沈追司他们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前,秦让还不忘把饭钱付了。 许冬至没收,说从沈追司给的钱和票里面扣,然后,秦让就心安理得的走了。 沈追司:“???” 算了,就当喂狗了。 他们俩前脚刚离开,许新月后脚就把炸鸡放出来摘苹果吃。 她这段时间其实也有吃苹果,但都是躲屋里吃的,她除了睡觉,其他时候不喜欢往屋里跑,所以,吃得不多。 许冬至和陆白没吃,他们俩没有她那么强的六感,担心吃的时候被沈追司发现了,索性就不吃了。 这段时间他们都是靠许新月的异能续命,许冬至是真续命,陆白主要是消除疲劳。 悠闲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早上,许新月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由远及近的说话声吵醒了。 这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沈追司以前过来的时候,他们家门口就会围一堆人看他的车,然后,就会有各种说话声,后来他在他们大队待久了,车子不稀奇了,这种声音才渐渐消失。 没想到时隔不知道多少天后,这种声音又出现了。 她刚被吵醒的那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沈追司那个挨千刀这才走了多久又特么来了,第二反应才是怎么没有车子的声音? 沈追司他们每次过来都是开车的,没有车子的声音很可能来的不是沈追司他们,来的不是沈追司他们,那就可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应该只是路过,路过的话,这烦人的声音,应该也很快就没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就翻了个身,准备等这烦人的声音过去继续睡回笼觉。 结果这烦人的声音不仅没过去,还停在了他们家的院门口,然后,他们家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很好,是冲着他们来的。 就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个傻逼! 许新月强忍着起床气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朝院门的方向看了眼。 来的人挺多的,但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姑且称之为青年。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几天前, 省城。 钱爱香刚下工就收到从陆白下乡的地方寄过来的包裹。 和包裹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封信。 她没急着拆包裹,先把信拆开来看。 信的内容挺多的, 洋洋洒洒,写满了一页纸。 她大概看了下,百分之七十是在跟她炫耀他的富婆,还有百分之二十是在跟她描述他的现状,剩下百分之十才提到他们, 以及他的富婆给他们寄过来的东西。 钱爱香刚开始看还好, 越往后看越觉得离谱,特别是看到最后, 陆白说,许新月让他给他们寄了些干海货, 还有腊肠和腊肉过来的时候,她严重怀疑陆白下乡后,染上了吹牛的恶习。 陆白之前没去过乡下,不知道乡下什么样子,她心里可门儿清着呢! 这年头城里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更何况是乡下,就算真有那么一两家, 家庭条件还不错的,日子也不可能过得像陆白跟她描述的那么好。 说句不好听的, 便是那旧社会的地主老财, 在这饥荒年里,日子过得都不一定有他描述的好, 他要真过上这样的日子, 估计早就被当成资本主义的尾巴拉去割掉了。 不过, 甭管他信上是怎么跟她吹牛的,她倒是真的给他们寄过来一个不小的包裹。 她刚想收了信,拆开包裹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她小儿子就过来了。 见她在看信,陆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不善道:“我哥是不是又写信过来跟你诉苦了?” “不是我说,他这才下乡多久,天天写信过来诉苦,你给他寄的那些东西,搁家里都能吃两月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是诉苦。”钱爱香摇头,“他只有第一次寄信过来的时候是诉苦,后面一次,包括这次,都不是诉苦。” “不是诉苦是什么?直接跟你要钱要粮吗?”她第二次也给他寄了吃的过去,他都看见了,好几个罐头,还给他做了两身新衣服。 “不是。”钱爱香还是摇头,然后,把手里准备收起来的信递给他,说,“你自己看吧!” 陆玉不是很想看,但到底还是接过了,等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他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是扭曲的。 和对乡下门儿清的钱爱香不同,他从小长在城里,根本不知道乡下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听人说过,乡下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乡下的人才会想方设法,挤破了头,也要在城里扎根。 钱爱香刚让陆白下乡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在他的认知里,钱爱香一直都是偏疼陆白的,家里的活都舍不得让陆白干,怎么可能让他去乡下受苦。 但他多方打探过,甚至问过他们班那些从乡下地方来城里上高中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跟他说乡下的日子不比城里。 他不觉得他们会联合起来骗他,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妈骗了陆白。 陆白第一次写信回来诉苦的时候,他看了信的内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但等他看到他妈给陆白寄过去的东西后,他顿时就不痛快了。 除了不痛快外,他还不理解,不理解他妈为什么一面把陆白骗到乡下去吃苦,一面又给他寄各种东西,仿佛生怕他在乡下吃苦。 陆白第二次写信回来的时候,信被他爸拿了,他没能看到信的内容,只知道他爸看完信后,很生气,还让他妈别给陆白寄东西了,但他妈还是寄了,把他爸单位刚发的几个罐头给他寄了大半过去,还给他寄了两套新衣服。 他觉得陆白多半又是写信过来诉苦,甚至直接开口跟他妈讨要东西,不然,他爸不会那么生气,还让他妈别给他寄东西。 他爸向来不喜欢陆白那娇气的性格,觉得他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像个女娃娃似的。 陆白说要下乡的时候,除了他外,就属他最高兴了,还说陆白终于有点身为男人的样子了,知道下乡去为国家和人民做奉献。 他听完后,整一嗤之以鼻。 就陆白那德行,还下乡去为国家和人民做奉献,他不下乡去拖累人家老乡就不错了。 他当时只以为陆白是被他妈骗去的,还想着看他的笑话,后来想想,让他下乡去锻炼,可能是他爸的主意,他爸肯定是想了什么法子,逼他妈骗陆白下乡去。 比如,他妈要是不把陆白骗去下乡,他就把陆白丢军营里去。 他妈哪舍得陆白去当兵,要知道当兵不仅又苦又累,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他妈那么宝贝陆白,肯定宁愿他到乡下去,也不愿他去当兵。 这就解释了他妈为什么一面把陆白骗到乡下吃苦,一面又给他寄各种东西,仿佛生怕他在乡下吃苦。 同时也解释了,他爸在收到陆白寄过来的信后,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还让他妈别给他寄东西了。 自认为自己真相了后,他就对他妈满腔怨念,但一想到陆白在乡下的日子过得并不比在城里的好,他心里就诡异地平衡了。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陆白到了乡下,不仅更受他妈偏爱,日子过得还比城里都好,简直了。 嗯,他并不觉得陆白信上说的是在吹牛。 一来是因为他没有去过乡下,不知道乡下并不存在这样的生活,二来是他觉得陆白没理由吹这样的牛,他也不是个会报喜不报忧的人,不然,也不会刚下乡就写信回来诉苦,博他妈的同情。 钱爱香在拆开陆白寄过来的包裹之前,对陆白信上说的内容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拆开陆白寄过来的包裹之后,她不怀疑陆白了,开始怀疑人生。 陆成志下工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怀疑人生,陆玉也是。 娘俩看着陆白寄过来的东西,表情都有点一言难尽,连陆成志下工回来都没发现。 “你们娘俩傻坐着干什么呢?”陆成志问完这话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的干海货和腊肠、腊肉,顿时一脸严肃道,“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他们家并不存在会给他们寄这些东西的亲戚朋友,所以,他看到这些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找他的家人行贿。 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甚至有过很多次,但钱爱香清楚他的脾气,知道他决计不会收受贿赂,也不敢背着他收受贿赂。 但今时不同往日。 眼下到处都在闹饥荒,他们这片区域又是受灾比较严重的区域,便是他们这样的家庭,都出现粮食紧缺的情况,他怕钱爱香没能守住底线。 “小白他对象让他寄过来的。”钱爱香还处于怀疑人生的状态,语气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陆成志听了,都不好质疑她,因为她看起来比他更不可置信。 “他真给人当上门女婿去了?” “如果他信上写的都是真的话,差不多。”钱爱香说。 “信呢?拿给我看看。”陆成志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怒气。 钱爱香不敢把信给他,吭吭哧哧地说:“你要不还是别看了。”她怕他看完会气得连夜扛着火车去打死陆白。 “给我。”陆成志对她伸出手,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钱爱香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把信给他了。 陆成志接过信后,直接看了起来。 刚看了个开头,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等看到结尾的时候,他真恨不得连夜扛着火车去打死陆白。 “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让他下乡去锻炼,他倒好,直接在乡下吃软饭。 “你觉得他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钱爱香问。 “东西都寄过来了,还能有假。”他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要不是真的不愁吃喝,他绝对不会想着往家里寄,就算是他对象让他寄也一样。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7节 “但现在不是到处都在闹饥荒嘛,我听说好多乡下地方的人都吃不上饭了,他们的日子还能过得这么滋润,得是怎样的家庭条件啊!”陆白信上只说了许新月对他怎么怎么好,他在许新月他们家的日子过得怎么怎么好,并没有说许新月他们家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陆成志刚才被信上的内容气昏了头,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听她说完后,也觉得不合理。 陆白去下乡的那个地方是他给他挑的,一个不算富庶,但受饥荒影响不是很严重的地方。 他给他挑这样的地方,本意是让他在锻炼的同时,不至于被饿死。 结果…… 不能想,不能想,越想,他越想连夜扛着火车去打死陆白。 “那个地方受灾没有我们这里严重,不过,条件这么好,还是在乡下,确实很不合理。”乡下能有这条件的,只有旧社会的地主老财。 如果许新月他们家是旧社会的地主老财的话,早被拉去盘了,不可能安然无恙。 但陆白寄过来的东西真真切切,信上写的内容也不像是在吹牛,主要是他也没有理由吹牛。 “他该不会是误入歧途了吧?”钱爱香有些担心。 “不会。”陆成志笃定道,“他要是有这胆子,也不至于那么没出息。” 钱爱香:“……” 钱爱香一时不知道他是希望陆白有这胆子,还是不希望陆白有这胆子。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她想不通,陆成志也想不通,“我先写封信问问他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下乡的公社。” 他的办公室里是有配备电话的,就是不知道陆白下乡的那个公社有没有,要是没有,那就只能等他回信了。 说起来,陆白下乡这么久,还没给他打过电话,不知道是他那里没有电话,还是压根不想给他打? 好吧,他知道他就是不想给他打。 因为就算他们公社没有电话,邮局也不可能没有电话。 这个不孝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明明他和他娘都不是这种人。 “这件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而且,隔着信或者电话,他说的,你们也未必信,就像他信上写的这些,你们不也不信嘛!”说这话的是陆玉。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亲自去趟他下乡的地方看看,看看他究竟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有道理。”陆成志说,“但我们这里去他下乡的地方,一来一回要小半个月,我和你妈都有工作,没办法一下离开那么久。” “所以,你想去看看吗?”他不可能没有想到他和他妈都走不开,还说这话,就是他想去看看。 “嗯。”陆玉点头,“我刚好放暑假,可以去看看他,顺便长长见识。你不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省城呢!” “是该出去看看。”陆成志并不反对他们兄弟俩出去看看,要知道他像他们兄弟俩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走过南,闯过北,扛过枪,打过鬼子,剿过匪,他们兄弟俩一个下乡吃软饭,一个省城都没出去过确实不够看。 “那么远的路,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钱爱香不是很放心。 “我哥都能行,我为什么不能行。”陆玉有些不高兴道。 他和陆白总共也就差了一岁零两个月,他从小到大哪样不比陆白强,陆白都能行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行! 他不仅行,还比他更行。 “就是,又不是女娃娃,还怕丢了不成。”陆成志说,“小白就是被你惯坏了,一个大老爷们不想着顶天立地就算了,居然吃软饭。”气死他了。 “吃软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是说,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同志并不输男同志,男同志能养家,女同志也能养家,小白只不过是找了个比他强的女同志而已,怎么就成吃软饭的了?” “如果找一个比自己强的人就是吃软饭,那两个人在一起弱势的那一方不都是吃软饭。” “就好比我和你,你工资比我高,如果按你说的那样,那我不就成吃软饭的了?别说我是女同志工资没你高很正常,你有这种想法就是在性别歧视,看不起我们女同志。” “我们女同志里怎么就不能有几个顶天立地的,顶天立地怎么就成你们大老爷们的标杆了?我们妇女照样能顶半边天。”钱爱香昂头挺胸道。 陆成志:“……” 陆成志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你这根本就是歪理,还一套一套的,难怪生生把小白一个大老爷们教成软饭男,得亏小玉的意志够坚定,没有跟着一起歪了。” 陆玉想说,不是他意志够坚定,是他妈从来没教过他这些。 他妈教他和陆白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教法。 就拿吃软饭这件事情来说。 小时候,陆白跟他说,他长得好看,他妈说他根本不需要努力,将来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他也长得好看,也想像他一样,就跑去告诉他妈,他也不努力了,将来像他哥一样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他妈听完后,直接把他胖揍了一顿,说他要是再敢有这样的想法,她就打断他的腿。 他想不通为什么陆白可以,他却不可以,只能归结于他妈偏心,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怀疑自己长得不够好看。 长大后,他知道吃软饭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羡慕陆白,因为陆白不需要努力就轻易可以过上他努力了很久都未必能过上的生活。 “我再说一遍,小白只是找了个比他优秀的女同志而已,软饭男是你们这些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的大男子主义者对女强男弱的偏见,是封建糟粕。”钱爱香义正词严道。 陆成志没有再跟她争论,因为根本争不过……呸!因为不可理喻。 而不管他们夫妻二人再争论与否,陆玉下乡去看陆白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下午的时候,陆成志就给他安排好去陆白所在的公社的事宜,第二天早上,直接送他去了火车站。 钱爱香也去送了,各种不放心,拉着陆玉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恨不得亲自送他过去。 陆玉对她的担忧却不是很受用。 明明陆白下乡的时候,她挺放心的,全程表现得无比信任陆白的能力,反倒是陆白哭唧唧的,为什么到他这里,她这么不放心,是觉得他不如陆白吗? 火车开走后,钱爱香还舍不得从月台离开,看着火车离开的方向,泫然欲泣。 陆成志陪她站了一会儿,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就催促道:“你差不多得了,小玉除了年龄比小白小外,哪样不比小白强,小白都能安全到他下乡的地方,小玉没理由到不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儿行千里母担忧。”钱爱香说。 “小白走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担忧。”陆成志还记得陆白下乡的时候,她全程都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陆白不是去下乡,是去给她打瓶酱油。 “下乡对于小白来说,本就是一件让他感到不安和恐惧的事情,我再表现出不舍和担忧,他能分分钟拿着行李跟我们回去。” “小玉不同,他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我不能再把他往高处捧,得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有哪方面的不足,不然,他很容易会吃自负的亏。”钱爱香道。 “我还是觉得你给小白的自信过了头,给小玉的鼓励少了点。”陆成志说。 “不是有你跟我互补嘛!”她给陆白自信打压陆玉,他打压陆白给陆玉自信,两相结合,陆白和陆玉都挺优秀的。 “我那是被迫给你找补,不是刚好跟你互补。” “说得好像那俩不是你儿子似的,还被迫给我找补,有本事你自己教。”钱爱香剜了他一眼道。 “你给过我自己教的机会吗?” “那也是我儿子,凭什么让你自己教?” “所以,不是我没本事,是你不让我自己教。” “是是是,你有本事,你本事老大了。” …… 陆玉坐了四天的火车,又转班车和牛车,终于在第五天的上午到了陆白下乡的大队。 说实话,累得够呛的。 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送他过来向阳大队的牛车不是向阳大队的,是隔壁大队的,把他送到向阳大队的大队部后,对方就走了。 他不知道陆白具体住在向阳大队哪里,只能去询问大队部的干部们。 大队部的干部们对他都挺热情的,一听他是陆白的弟弟,更是争着要带他去许新月他们家,最后是由大队长陈山带他过去的。 刚开始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在路上,后面不知怎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大人也有小孩子,小孩子居多,因为这个时间点大人大部分都在地里上工。 这些人听说他是陆白的弟弟,要去许新月他们家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往许新月他们家走,还叽叽喳喳问了他不少问题,任凭陈山怎么赶,他们都不走,就这样跟着他们到了许新月家。 远远看到许新月家的房子,陆玉就知道许新月家盖的是小洋房。 虽然还没装修看起来有点寒碜,但再寒碜,那也是小洋房,还是占地面积极大的小洋房,这要是装修起来,别说大队里的其他房子,便是省城里绝大多数的房子,跟它比起来也不够看。 他挺想问陈山,许新月家什么条件能建这样的房子,又觉得这种问题问一个外人不太合适,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打算等见到陆白的时候再问他。 到了许新月家的院门外,陈山见院门是从里面落锁的,就抬手敲了敲院门。 院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 来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 陆玉虽然是第一次见对方,但能猜到对方的身份,应该是陆白信里提到的,许新月的弟弟,许夏至。 他刚这么想完,陈山就跟他介绍说:“这是冬子,大丫的弟弟,大名叫许冬至。” “不是叫许夏至吗?”他记得很清楚,陆白信里提到许冬至的时候,写的是夏至弟弟,他总不可能连冬和夏都分不清楚吧? “不是。”回答他的人是许冬至,语气有些冷漠,“我叫许冬至,夏至是我的小名。”虽然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小名,但耐不住许新月喜欢,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只能咬牙认下。 “你姐和陆知青呢?”陈山问。 “陆白上工去了,我姐在楼上睡觉。”许冬至如是道。 陆玉闻言,下意识看了眼他们家楼上,刚好对上了站在窗户前看着他的许新月的眼。 第74章 两人只对视了一眼, 许新月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窗户前,打算下楼去。 她转身后, 陆玉还在看着窗户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窗户前,他才收回目光。 陆白在信上说,许新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比他还好看, 陆玉看到的时候只以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没想到许新月真的长得挺好看的,但还不至于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 甚至都没陆白好看。 不过,她的气场特别强。 刚才和她对视的那一眼, 莫名给他一种他在仰望她的感觉。 虽然从他们俩各自所处的水平面来看,他看她本身就是在仰望,但他感觉到的仰望并不是水平面上的仰望,是精神层面上的仰望。 她俯视他的眼神,让他折服。 作为一个好胜心极强的人, 他从不轻易屈服于任何一个人,但她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他深刻地意识到, 她是他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人。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8节 很奇怪,但又很奇妙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陆白? 他想不通。 许新月下楼的速度挺快的。 但她下楼后, 并没有去院子里, 而是去洗漱。 等她洗漱完的时候,陈山他们已经离开了, 陆玉被许冬至领到厅里坐着。 见了她, 许冬至便介绍陆玉跟她认识:“这是陆白的弟弟, 陆玉,这是我姐,许新月。” “许同志,你好。”陆玉站起身和许新月打招呼。 近距离观察许新月,他发现自己刚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许新月确实是个让他仰望的存在,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有种他不配坐着的感觉。 “你好。”许新月还算客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去了厨房。 很快,她就从厨房里端出陆白给她温着的豆浆,以及四个韭菜盒子和四个生煎。 陆白出品,卖相自不用说,陆玉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吞咽口水。 他以为许新月是端过来给他吃的,结果许新月把装豆浆的碗和装韭菜盒子和生煎的盘子往桌上一放,就旁若无人般地吃了起来。 陆玉:“……” 陆玉忍了又忍,脸上的表情还是忍不住裂开一条缝。 许冬至虽然不觉得许新月端吃的过来是要给陆玉吃的,但见陆玉先是眼巴巴地看着,后表情裂开了,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不过,让许新月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和陆白以外的人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道:“陆白应该快回来了。” 陆白上工的地方离他们家不远,陈山得知他去上工后,就让人去叫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那我给他留一个生煎和一个韭菜盒子。”许新月说。 许冬至:“……” 果然,陆白才是真爱。 其他人哪怕长得再好看,也没办法从她那里分走哪怕只是一个生煎,或者,一个韭菜盒子。 陆白回来得确实挺快的,一听大队里的人说他弟过来找他,现在人已经在他们家了,他马上跟他们组的小组长告了假,跑回家去。 回到家的时候,许新月才刚吃了两个韭菜盒子和一个生煎。 见他回来了,她第一时间夹了一个生煎喂到他嘴边。 生煎个头不大,陆白直接一口吃了,吃完,才得空招呼陆玉。 “你怎么过来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家里没事。”陆玉说,“爸妈担心你在这里过得不好,就让我过来看看你。” “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陆白说着,又低头咬了一口许新月喂到他嘴边的韭菜盒子,“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吃饭了吗?” “没吃。”陆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委屈,眼眶都不由自主地红了。 他是昨天晚上到的他们县城,因为太晚了,就在县城招待所住了一晚,今天一早才坐班车到他们公社,之后,又从他们公社坐牛车到他们大队。 到他们大队的时候,他整个人又累又饿。 原以为到了他们家就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吃独食。 许新月吃独食就算了,陆白也吃,有他这么当人哥的吗? 完全不觉得自己吃独食的陆白,听他说没吃,就问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玉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下意识看了眼许新月面前放着的生煎和韭菜盒子。 陆白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许新月面前放着的生煎和韭菜盒子,猜到他大概是想吃生煎和韭菜盒子,就说:“生煎和韭菜盒子没有了,你想点别的。”嗯,家里的面粉他早上都用完了,做不了生煎和韭菜盒子。 陆玉看着盘子里的两个生煎和一个韭菜盒子,以及许新月筷子上夹着的那个被他咬了两口还剩一小半的韭菜盒子,不知道他是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陆白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只是没有想过要把许新月的早饭分给他吃。 出乎他预料的是,许新月在喂他吃完剩下的小半个韭菜盒子后,也给陆玉夹了一个韭菜盒子。 不过,她没用喂的,只是示意他拿着。 陆玉没接,他没想到许新月会分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人怔住了。 许新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伸手接,便问道:“不吃吗?” 听她这话,陆玉方才如梦初醒般地说了一声吃,旋即用手接过韭菜盒子。 和她道过谢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在他口中绽放,心里那股子没由来的委屈,不仅没有消了,还愈演愈烈。 以前陆白做韭菜盒子的时候,第一个都是给他吃的,现在他想吃一个他做的韭菜盒子,还要靠别人施舍,想想他都觉得委屈。 “你弟长得和你真像,特别是眼眶红红的时候,跟我第一次见你,简直如出一辙,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当时,我就想着要把你拐回家太阳……我是说,养着。”许新月说。 陆白听了,面上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许新月居然会喜欢他眼眶红红的样子,他一直以为自己眼眶红红的样子很丑,而在他的认知里,富婆都是不喜欢长得丑的,只喜欢长得好看的。 当时,他还因此懊恼了两天,觉得自己太娇气了,第一次见他的富婆就露出丑态。 陆玉听完许新月的话后,倒不觉得惊讶,反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终于知道许新月为什么会看上陆白了。 因为他长得好看。 虽然有点肤浅,但如果是许新月的话,他也可以。 他长得和陆白不相伯仲,其他方面更是不输陆白,许新月连陆白都看得上,没理由看不上他。 一旦许新月看上他,那他就可以取代陆白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只是这么做似乎有点对不起陆白? 不管了,对得起自己就行。 完全不知道他想撬自己墙角的陆白,担心他一个韭菜盒子吃不饱,还问他:“别的不想吃吗?” “我想吃兔肉。”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红烧还是麻辣?”陆白问。 “麻辣。”许新月不假思索道。 “好。”陆白点头应下,“那中午就吃米饭。做饭需要时间,我先去拿些点心过来给你垫吧一下。”后面这话,他是对陆玉说的,怕他只吃一个韭菜盒子不顶饿。 因为许新月有喝下午茶的习惯,点心是他们家常备的东西,他一样拿了一些过去给陆玉吃,还贴心地给他沏了一壶茶。 陆玉看到他端过来的点心和茶的时候,心里那股没由来的委屈这才消了,跟他说了声“谢谢”后,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没办法,他实在太饿了,陆白做的韭菜盒子又不大,一个下肚,也就尝了个味。 他吃上后,陆白并没有在厅里陪着他,而是去准备午饭。 许冬至挺想去给他帮忙的,但不好留许新月和陆玉在厅里独处,怕陆玉尴尬。 嗯,许新月是不可能尴尬的。 许新月吃完剩下的两个生煎后,就拿着碗筷去厨房洗了,洗完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颗苹果,一颗她已经咬了两口,还有一颗完好的。 陆玉见了,又天真地以为她手里那颗完好的苹果是拿来给他的。 结果她一颗吃给他看,一颗让他看着她吃。 眼睁睁看她吃完两颗苹果的陆玉:“……” 手里的点心突然就不香了。 许冬至看许新月吃苹果也有点馋了,但他不好意思吃独食。 于是,他问陆玉:“你要吃苹果吗?” 苹果在这个年代是稀罕物,陆玉和他不熟,不好意思说要,就昧着良心摇头说不要。 他说不要后,许冬至还是去拿了一颗苹果过来,但他并没有再天真地以为许冬至拿过来的那颗苹果是给他的,因为许冬至还没走到他身边,就已经咬了一口。 看着他手上的苹果,陆玉突然就后悔自己刚才昧着良心摇头说不要。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卖后悔药,他只能再眼睁睁看着许冬至吃完苹果。 和许新月三下五除二吃完一颗苹果不同,许冬至吃完一颗苹果特别慢,许新月都快把他面前的点心吃完了,他一颗苹果还没吃完。 是的,没错。 许新月吃完两颗苹果后,犹觉得不饱,就把手伸向了陆白拿来给陆玉垫吧的点心。 她吃东西的速度很快,陆白拿的点心又不多,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许冬至见了,刚想让她去再拿点,就听见她说:“有车子的声音,不知道谁来了。” “可能是沈大哥。”说这话时,许冬至已经起身朝院门的方向走去,准备去给来人开门。 陆玉一听许新月说有车子的声音,就下意识支起耳朵去听,结果什么也没听到。 就在他刚要怀疑许新月是不是听错的时候,院子外终于传来车子的声音。 此时,许冬至已经走到了院门前。 打开院门一看,来人果然是沈追司,还有秦让。 两人下车后,秦让还从车后座拿了一袋东西和一个油纸包下来。 许冬至见了,并没有寻问他拿的是什么,也没有询问他们的来意,直接把他们领进院子里。 因为这会儿院子外有人,刚才跟着陆玉过来的小孩子有些还没有走远,见到他们的车,就又围过来了。 沈追司和秦让进了院子后,第一时间把前院扫了个遍,试图从中发现炸鸡的踪影,结果自然是别说炸鸡了,连苹果都没看到。 不对,苹果看到了,许冬至正吃着。 见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自己手里吃到一半的苹果上,像是有什么话要问,许冬至抢先一步道:“家里有客人。” 一听他说家里有客人,沈追司和秦让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又咽回肚子里去,改口道:“谁?” “陆白他弟,从省城过来看他。”许冬至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79节 “哦。”陆白有个弟弟的事情,沈追司是知道的,他之前担心陆白骗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有大概了解下他的家庭背景,知道他家里都有谁。 “你手里拿着什么?”许冬至问秦让。 “大米,还有猪肉。”秦让说。 “我姐应该会很欢迎你们。”许新月昨天还在念叨红烧肉,说这两天要找时间进深山再打一头野猪。 “她欢不欢迎无所谓,我们主要是想吃陆白做的饭了。”沈追司道。 “还是有所谓的。”许冬至说,“她要是不欢迎你们,能把你们打出门去。” 沈追司:“……” 沈追司没被许新月打出门去过,但被许新月打过,想想都还觉得疼。 三人进屋后,许冬至就对许新月说:“沈大哥和秦大哥拿了大米和猪肉过来,中午可以吃红烧肉。” 许新月一听中午有红烧肉吃,对于沈追司和秦让的到来很欢迎倒不至于,但也没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和许新月说完,许冬至就领着秦让把大米和猪肉拿到厨房去给陆白。 沈追司没有跟着一起,他走到许新月身旁和陆玉打招呼。 “同志你好,我叫沈追司,是月牙和冬至的干哥哥,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位,是我的……朋友,叫秦让。” “沈同志你好,我叫陆玉,是陆白的弟弟。”陆玉自我介绍道。 他介绍完,沈追司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他盯上了盘子里最后一块红豆糯米糕。 刚伸手准备拿来吃,盘子就空了,许新月比他快了一步。 拿了个空,沈追司倒也不觉得恼,直接把整个空盘子都端起来,准备再去拿些点心过来。 许新月见他要去拿点心,还不忘交代道:“多拿点蜜三刀,我要吃那个。” 沈追司:“……” 沈追司理都不理她。 很快,他就从他们家的库存里拿了些点心过来,蜜三刀他也拿了,但没有听许新月的多拿,不惯着她。 此外,他还拿了两颗苹果。 就在陆玉以为他拿来的两颗苹果,也要一颗吃给他看,一颗让他看着他吃的时候,他递了一颗苹果给他,然后,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跟他说:“当自己家似的,想吃什么自己拿,吃的都在厨房里,不知道具体放在哪里可以问你哥和冬至,别跟他们客气。”不然,很可能会饿死。 陆玉没有听出他这些话的言外之意,只当他这是客套话,还误以为他在许新月他们家的家庭地位很高。 “不是让你多拿点蜜三刀,你怎么就拿了四块。”许新月有些不满道。 “陆白让你少吃点点心,说待会儿就要吃午饭了。”沈追司说。 许新月想到午饭不仅有她点的麻辣兔肉,还有红烧肉,倒没有再执着于几块蜜三刀,不过…… “几块点心而已,又不是吃不下。” “你自己去跟陆白说。”是陆白让她少吃点点心,又不是他让她少吃点点心,他巴不得她现在多吃点点心,吃午饭的时候少吃点肉,这样他们就能多吃点肉。 要知道现在的肉可是很难买的,他和秦让都是拿了他们团长的批准,请部队后勤部门的采购员帮忙才买到。 “我才懒得去。”许新月说完,就自顾自地吃起点心来,没有再搭理他。 沈追司也吃点心,苹果他打算放在后面吃。 刚吃完一块绿豆糕,秦让就过来了,说是许冬至让他过去打下手。 “不是有你吗?”沈追司才尝了个味,不是很想去。 “我不会。”秦让理不直气也壮。 许冬至就是嫌弃他只会添乱,才会让他出来换沈追司进去。 “要你何用。”沈追司嫌弃归嫌弃,但还是起身打算去厨房给陆白他们帮忙,临走时,还不忘拿走许新月一块蜜三刀。 许新月:“……” 许新月要不是想到中午有麻辣兔肉和红烧肉,能分分钟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秦让取代他的位置后,直接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那颗苹果咬了一口。 嗯,相比于盘子里的点心,他更想尝尝“炸鸡”结出来的苹果是什么味。 一口下去,怎么说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炸鸡”结出来的苹果比普通的苹果树结出来的苹果更好吃,但也只是更好吃,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至少他目前还没有发现。 不过,毕竟是“炸鸡”结出来的苹果,就算不带治疗效果,吃一点,对身体应该也是有好处的。 “这苹果你们家还多吗?”他想跟他们换几颗拿回家给他爷爷吃。 他爷爷的身体虽然还很硬朗,但到底年纪大了,他不太放心,尤其是看到沈老爷子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后。 “不知道,问夏至弟弟。”许新月不知道该说多,还是不多,索性不说,免得说错了给许冬至惹麻烦。 秦让听罢,直接去厨房找许冬至。 他走后,厅里就只剩下许新月和陆玉。 陆玉刚想趁机和许新月说点什么,就见吃完最后一块蜜三刀的许新月也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陆玉:“……” 陆玉看着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客厅,犹豫着要不要也去厨房。 厨房内,许冬至见秦让和许新月都跑厨房来了,忍不住皱眉道:“你俩怎么都过来了?” “我过来问你,这苹果你们家还多吗?”秦让说,“她过来干什么,我不知道。” “我过来给陆白白打下手。”许新月道。 “打下手有我和沈大哥就够了,你在厅里招待陆白白他弟,你也是,别来添乱。”后面这话,他是对秦让说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秦让提醒。 “不多,你要干什么?”许冬至问。 “我私人想跟你们换几颗。”秦让说。 “几颗?”许冬至又问。 “能换几颗?”秦让怕说多了,也怕说少了,索性直接反问。 “最多五颗。”许冬至说。 “那就五颗。”五颗比秦让预想的要多,得亏他没直接说。 “行。”许冬至点头,“晚点说,现在出去招待客人。” “好的。”秦让出了厨房才想起他自己好像也是客人,所以,许冬至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许冬至没拿他当自己人,也没拿他当客人,他拿他当工具人,哪里需要往哪里放。 “秦让来找你干什么?”秦让过来找许冬至的时候,沈追司正在忙,没仔细听他都和许冬至说了些什么。 “他想找我换几颗苹果。”许冬至如是说。 “你答应他了。”沈追司这话是肯定句,因为他刚才看秦让离开时的模样,似乎挺高兴的。 “嗯。”许冬至点头,“我答应换给他五颗。” “还有多的吗?”沈追司问。 “你也想换?”许冬至反问。 “不是。”沈追司说,“我们这趟过来是为了样品,样品不够的话,要优先样品。” “样品够,我已经给你们备着了,在库房里,但因为你们来早了,我只备了两种苹果,没有备叶子和枝桠。叶子和枝桠,我本来打算在你们来之前摘的,怕久了会枯萎。”许冬至解释道。 “没办法,上面催的紧。”研究人员们老早就在催了,几位负责人怕他离开的时间太短,过来也拿不到多少样品,就又拖了几天,“叶子和枝桠等下次吧!上次拿回去的几片叶子,没研究出什么特别的地方,重点还是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总共就六颗,我本来想留下两颗自己吃,既然它是最有研究价值的,那就都给你们带回去吧!”许冬至说。 “你这思想觉悟怎么一下就提高了这么多?”沈追司有点不敢相信。 “不能白吃你们给的肉不是。”许冬至道。 “懂了。”这是有肉好商量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中午人多, 除了麻辣兔肉和红烧肉,陆白还准备几道菜,有荤素搭配的, 也有全素的,外加一道汤,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陆玉来之前虽然看过陆白写的信,知道许新月家的伙食不错,但文字和实物带给人的冲击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看信的时候, 其实有觉得陆白有些内容写得夸张了, 但亲眼看到摆满一桌子的食物后,他反而觉得陆白写得谦虚了。 事实上, 陆白没有夸张,也没有谦虚, 他写的内容都是实事求是。 今天的伙食之所以比他信上写的还好,一来是因为人多,二来是因为他来了,他特意多准备了两道他爱吃的菜。 不仅陆玉觉得他们今天的午饭过于丰盛了,秦让也这么觉得。 在饭桌前落座后, 他就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你们这生活简直了, 好想去举报。” “想死你就说。”许新月冷眼看他。 秦让不想死,所以, 他没再说什么。 相比于他, 差点被同化的沈追司就显得淡定多了,他先给自己夹了两块红烧肉, 再开始他的日常演讲。 “同志们……” “闭嘴!”许新月今天食欲不错, 不想听他逼逼。 “好的。”沈追司下意识闭嘴, 完了,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说,“我就说一句。” “说。”一句,许新月勉强能忍。 “家里不是养了那么多只鸡了,你怎么又往深山里跑?”他都跟她说了多少遍了,深山里危险,虽然以她的战斗力,估计单挑野猪都不成问题,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个季节又是蛇多的季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0节 “我们想养几只兔子。”说这话的是许冬至,“之前抓的那些,你不让养,我们就全都杀了,没留种,只能再进深山去抓。” 之前他们还没有拿到国家的特批,不能养兔子,现在倒是可以养了。 “那这次就算了,之后别再进了。” “你问我姐听你的不。”许冬至说。 沈追司没问,他刚把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就差点被许新月用眼神秒了。 “我也是担心你。” “你已经说了三句话了。”许新月提醒道。 沈追司:“……” 后悔刚才没有多举几个手指头。 “最后一句,陆白,管管她。” 正埋头苦吃,突然被点名的陆白,偏头看了身旁的许新月一眼,见她光吃肉,不吃菜,就给她夹了一些菜,说:“别光吃肉,也吃点菜。”说完,他又给她打了一碗汤放在旁边放凉。 确定没有其他事情需要自己管的了,他才又继续埋头苦吃。 沈追司能怎么办,只能自暴自弃地说了句:“你们就惯着她吧!迟早有一天,她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我没那本事。”许新月虽然很强,但也没强到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我知道,我这是往夸张了说。”她要是真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沈追司就不用担心她了,他该担心的是他自己和他的四万万同胞们。 “哦。”许新月敷衍地应了声,旋即又道:“好了,你别逼逼了,影响我吃饭。” 她一般让别逼逼了,就是忍耐到了极点,沈追司很识趣地闭了嘴,哦不,应该说专心吃饭才对。 陆白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就是兔肉做成麻辣这一点不好,他只能吃微辣,吃不了麻辣,麻辣的吃一块就辣得他连着吧啦了半碗米饭,才将将压下那股子辣意。 好在除了麻辣兔肉外,还有红烧肉。 红烧肉也好吃,但量不多,他们人多,中间还有个战斗力爆表的许新月,几筷子就瓜分完了。 他很有先见之明,并且不要脸地夹了两块放在自己的碗里,再开始吃其他菜。 其他菜份量都挺足的,完全不怕不够吃。 吃饱喝足后,陆白和沈追司一起把碗筷收拾去厨房洗,沈追司趁机让他待会儿带陆玉出去走走,他们好办正事。 陆白很爽快地应下了。 收拾完碗筷,他就带陆玉出去闲逛。 他们兄弟俩走后,沈追司把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叫到客厅里,和他,还有秦让面对面坐着说正事。 “我们这趟过来除了拿样品和蹭饭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沈追司说。 许新月听罢,不等他说具体是什么事,先吐槽道:“你们事真多。” “不是我们事多……好吧,是我们事多,准确地说,是我事多,我回到部队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了趟我们部队的自留地。” “一到自留地我就发现,部队里种的很多瓜果蔬菜的长势都不如你们家,起初我以为是你们照顾的好,还想让部队派两个人过来跟你们取取经。” “问过他们之后才知道,他们种的瓜果蔬菜的长势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你们家。” “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就上报上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沈追司下意识卖了一个关子。 “我们种的瓜果蔬菜的长势确实比别人好,成熟得也比别人快。”许冬至坦白说。 他们家种的瓜果蔬菜基本都是许新月靠异能催生、催熟的,沈追司在他们家住了那么久没发现异常是因为他没种过瓜果蔬菜,不了解瓜果蔬菜的生长过程,换作任何一个有点种地经验的农民,都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只是一点。”沈追司说,“还有一点是,有些瓜果蔬菜根本不应该在这个季节生长,乃至成熟。” “你们家的后院里,长着不少反季节的瓜果蔬菜,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许冬至颔首,“起初我也觉得很惊讶,后来我发现这一次都是炸鸡的功劳,它不仅能让自己快速成长枯萎,也能让其他植物快速成长枯萎。” “我们家后院里的菜地种的瓜果蔬菜成长枯萎的速度其实是我姐让它放慢了的,太快了,我们吃不完。” “所以,我们老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缺食物。” 沈追司:“……” 沈追司以为他们跟他说他们不缺粮食,是因为他们家存粮多。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不重要。”许冬至昧着良心说。 “这话你自己信吗?”这话要是许新月说,沈追司没准会信,他说,沈追司完全不信。 “那……你又没问。”许冬至试图把锅扣他头上。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沈追司要是知道早问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以为你知道,毕竟这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随便找个有点种地经验的农民都知道。”许冬至道。 “我看起来像有种地经验吗?”沈追司面无表情地问。 “看起来倒不像,但这不是人不可貌相嘛!”许冬至说,“你农活干得那么顺手,我还以为你有经验呢!” “我是上手快,不是干得顺手。”他都是现学现卖,“算了,现在计较这些也已经晚了,我就当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把这件事情上报上去后,国家很重视,甚至比重视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还要重视,可能很快就会有各种专家来你们家勘察。” “我们今天过来是来跟你们确定一下,顺便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有点心理准备。” “强制的?”许冬至问。 “嗯。”沈追司点头,“现在正在闹饥荒,各地都有人因为粮食短缺活活饿死,粮食问题迫在眉睫,国家不得不采取强制措施,希望你们能配合。” “配合肯定会配合的。”如果他们家后院里种的那些瓜果蔬菜能救正在受灾的同胞们于水火之中,让他们把整块地,包括他们现在住的房子都让出来,他们也是愿意的,反正国家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问题是…… “我们后院种的那些瓜果蔬菜虽然长势可人,但都是些普通的瓜果蔬菜,种子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之所以特别,完全是归功于炸鸡的催生能力,根本没有研究价值。” “国家研究它们,只是在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时间。” “有没有研究价值,科研人员自会判断,你说的不算。”不管有没有研究价值都要研究人员们研究过了才能下判断,没准炸鸡的催生能力不仅能让瓜果蔬菜长势可人,还能让它们变得特别。 “需要多久?”问这话的是许新月。 “快的话,可能一两天,慢的话,我也说不准。”沈追司道。 “我最近刚好想进深山再打一头野猪,你们来的话,我就和陆白白和夏至弟弟进深山待几天。”许新月说。 沈追司听罢,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没顺上来。 “不是才让你别往深山里跑,你居然还想进深山再打一头野猪,还带着陆白和夏至弟弟在深山待几天,你怎么不上天呢?” “因为喜欢的人在地上。”许新月下意识借鉴他们叶队说过的话。 沈追司:“……” 沈追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过了半晌,他才道:“为了你喜欢的人,你也不该再往深山里跑,更不该带着你喜欢的人一起往深山里跑。不然,你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者,你喜欢的人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后悔都来不及。” “不会有这种万一。”许新月说,“炸鸡会保护我们。” “你还要带着炸鸡一起去!”沈追司更不赞同了。 国家的科研人员过来,说是为了他们家的瓜果蔬菜过来,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炸鸡果园,她要是把炸鸡带深山里去,那他们不是白跑一趟。 “我不带,它自己会跟着。”许新月道。 “那你更不能进深山了。”沈追司说,“国家需要你,也需要炸鸡。你之前不是说国家有什么用武之地可以找你帮忙嘛!现在机会来了,国家很需要你的帮忙。” “帮什么忙?”许新月问。 “老老实实在这家待着,如果能把炸鸡叫出来让科研人员们研究一下,那就更好了。”沈追司道。 “你说的这些,哪里需要用武了?”许新月皱眉道。 “用武之地的意思是,形容地形险要,利于作战的地方。”许冬至解释,“一般用来比喻可以施展自己才能的地方,或者,机会,不一样要用武。”(注:解释源于百度。) 许·文盲·新月:“……” 她对用武之地的理解一直都是需要动用武力的地方。 “我的才能就是武力值出众。” “不,你的才能不只是武力值出众。”沈追司说,“你还能和炸鸡沟通,许新月同志,国家需要你,我们四万万正在受灾的同胞们也需要你。” “他把我整不会了。”许新月转头对她身旁的许冬至说。 许冬至:“……” 许冬至也不会,这道题有点难。 是选择独善其身,还是选择竭尽全力去帮助国家和人民,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知道自己该选择竭尽全力去帮助国家和人民,因为那是他的国家,是他的四万万同胞们,但问题是,有这个能力的人不是他,是许新月,可能会因此置身于危险之地的人也不是他,是许新月。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他现在这条命是许新月给的,他不能不为她考虑,更不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之地。 “许冬至同志,国家和人民……” “停!”许冬至叫停了沈追司准备换汤不换药的话,说,“你说的我都懂,但我也有我的担忧和考量。” “你在担忧什么?考量什么?”沈追司问。 “我怕我姐因此置身于危险之地。”许冬至实话实说,“炸鸡的能力越大,给我姐带来的危险就越大,因为炸鸡只跟着她,我保护不了我姐,只能尽可能地为她规避危险。” “你应该相信国家,国家会保护好你们的。”沈追司说。 “我们不想活在被保护中,我们只想过平凡的生活。”许冬至道。 “有炸鸡在,你们注定过不了平凡的生活。”因为炸鸡就是个不平凡的存在。 “你让我好好想想,给我一点时间。”许冬至说。 “多久?”沈追司问。 “不知道。”没想出结果来之前,许冬至也不知道自己要想到什么时候。 “你尽快,时间不等人。”沈追司说,“我们正在受灾的四万万同胞们也等不了。” “有一点我必须事先跟你声明,炸鸡的能力是有限的,不管是结出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还是使植物快速成长,它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最多只能救一部分人,救不了所有人,你们别把希望都压它身上了。”许冬至提醒道。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1节 “我们当然不可能把希望都压它身上,我们拥有很多希望,它只是其中一个希望,这么重视它是因为我们不放弃任何一个希望,眼下国内的情况,也不允许我们放弃任何一个希望。” 炸鸡是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但并不是唯一的希望,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无限放大,尽可能去救更多的人,指望一个希望救所有人是不现实的。 “那我让我姐先跟炸鸡商量一下,但炸鸡听不听她的,我不能保证。”许冬至说。 “听到没有。”沈追司对许新月说,“他让你跟炸鸡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许新月问。 “商量要不要出来让国家的科研人员研究一下。”许冬至说。 “要吗?”许新月拿不定主意。 “合着决定权不在炸鸡,在你。”沈追司看向许冬至道。 “她这句要吗,问的不是我,是炸鸡。”许冬至胡诌完,还不忘又对许新月道,“你别看着我问,沈大哥会误会。” “哦。”许新月转过头去,看着沈追司问,“要吗?” 沈追司:“……” 沈追司很想让她也别看着他问,不然,秦让会误会。 “它要出来吗?” “它说它不想见其他人。”许新月道。 沈追司听了,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刚想让她再劝劝,就听见它又说,“但可以见见你们两个。” “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真一瞬地狱,一瞬天堂。 “不是我说话大喘气,是它回答得慢。”许新月说。 “你是怎么跟它沟通的?”沈追司有点好奇。 “通过脑电波。”许新月如是道。 “别人能吗?”沈追司问。 “不能。”许新月说。 “为什么只有你能?”沈追司又问。 “不告诉你。”许新月无情道。 沈追司:“……” 沈追司好想胖揍她一顿……不成,反被她胖揍一顿。 “炸鸡问你们还见不见了?”它迫不及待地想出来,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现在吗?”沈追司问。 “不然呢?还要挑日子吗?”许新月反问。 “在哪见?要去院子里吗?”沈追司有点小激动。 “不用去院子里,就在这里。”许新月的话音刚落,她面前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只小炸鸡,嗯,缩成拳头大小的。 沈追司和秦让刚看到的时候,都震惊得睁大眼睛。 “它它它……它怎么就这么点?”这和他们之前见过的,完全不是一个尺寸。 “它可以随意变大变小,还可以随时出现消失。”许新月说。 “意思是,不需要土它也能长出来?”秦让问。 “不明显吗?”许新月指着桌子上的炸鸡说。 “好吧,很明显。”桌子他们刚擦过,别说土了,连灰尘都没有,“那上次见它,它为什么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上次啊!”许新月这话说的有点意味深长,“你们要听实话吗?我可以跟他们说实话吗?”后面这话,她问的是许冬至。 许冬至:“……” 许冬至看着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沈追司和秦让,很想说,她这话,他没法接。 “那什么……我来说吧!” “你别说,让你姐说。”沈追司不相信他。 许冬至其实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实话,他既然不想听他说,那他索性就耸耸肩什么都不说,把决定权给许新月。 “你来说,我们要听实话。”沈追司对许新月道。 “实话就是,你们上次看到的,包括你在许家那边看到的,都不是炸鸡,是炸鸡用它的种子催生出来的苹果树。也就是说,你们其实老早就见识到了炸鸡能使植物快速生长枯萎的能力。”许新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沈追司:“……” 秦让:“……” 沈追司和秦让一时不知道该气他们骗他们,包括那天和他们一起过来的科研人员好,还是该惊叹炸鸡那几近神奇的能力好。 过了片刻,秦让才率先开口道:“你们怎么可以欺骗国家!” “他们说的谎话还少吗?”沈追司很早就对许冬至没多少信任可言了,对陆白也是,只有对许新月的时候,他的信任才多一点,但也没多多少就是了。 秦让和许新月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不知道他们谎话连篇。 “你们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在我们一开始想独善其身。”许冬至说,“我们想骗沈大哥苹果树没了,好让他别把苹果树的存在上报给国家,但他还是上报了,不惜背信弃义。”最后四个字,他刻意咬得很重。 沈追司:“……” 沈追司又一次被钉在耻辱柱上。 “一开始就算了,后面我已经上报给国家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弄一棵假的出来,还连科研人员一起骗。” “因为炸鸡不想出来见你们,你们又非要见它,我们没办法只能弄一棵假的出来。”许冬至说。 “它不想出来,你可以直说,没必要弄一棵假的出来骗人。”沈追司道。 “我说的还不够直吗?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们,炸鸡不想见你们,你们有听过哪怕一次吗?”许冬至问。 沈追司:“……” 沈追司不止一次怀疑过是他们不让炸鸡出来见他们。 “炸鸡为什么不想见我们?”问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将目光落在炸鸡身上,像是在问炸鸡。 炸鸡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它在桌子上站得有些无聊了,就朝许冬至跑了过去。 许冬至见它朝他跑过来,便把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让它顺着他的手爬到他的肩膀上。 沈追司和秦让看得目瞪狗呆。 “它还能跑。” “很奇怪吗?”许冬至问。 沈追司和秦让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毕竟和炸鸡身上的其他神奇之处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之前我们见到的苹果树是炸鸡用它的种子催生出来的,那苹果呢?”炸鸡虽然缩成拳头大小,但并不是幼苗的形态,已经能挂果了,可它的身上一颗苹果都没有。 “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是炸鸡结的,不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是炸鸡用它的种子催生出来的苹果树结的。”许冬至说。 “它一般多久结一次果,我要听实话,你说。”沈追司对许新月道。 “我不知道。”许新月说。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沈追司不相信。 “它想结的时候就结,不想结的时候就不结,我怎么知道它多久结一次果。”许新月理直气壮道。 这回沈追司信了。 “你问问它。” “我刚跟你说的就是它告诉我的。”许新月道。 “它想结的时候就结,不想结的时候就不结吗?”沈追司问。 “对。”许新月点头。 可以,很任性。 沈追司无fuck说。 “你让它结,它会不会结?”秦让问。 “不会。”许新月摇头。 “那让它催生植物呢?”秦让又问。 “这个会。”许新月说。 “那让它见见国家的科研人员呢?”沈追司问。 “见吗?”许新月直接问炸鸡。 炸鸡接收到她的意愿,摇了摇树冠,表示不见。 “看到没有,它摇头了。” 沈追司和秦让看到了,差点又一次目瞪狗呆。 “为什么不见?” “它说它不喜欢。”许新月说。 “那它肯见我们俩,是不是因为喜欢我们?”沈追司问。 “它说你们俩太讨厌了,它很想出来抽你们。”许新月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对他们俩的嫌弃。 “你确定这句话是炸鸡说的,不是你说的?”沈追司嘴角微抽道。 话音刚落,他就被抽了,炸鸡抽的。 炸鸡突然跳到他们面前变大,一人抽了他们一下。 沈追司:“……”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2节 秦让:“……” 真抽啊! 而且,速度快到他们几乎没反应过来。 “现在相信它想抽你们了吧?”许新月问。 “我怀疑是你……”沈追司想说他怀疑是她让炸鸡抽的他们,但话到一半,他就又被炸鸡抽了下。 “好吧,我相信。”好看的不吃眼前亏。 嗯,主要是疼,还不能还手。 听他说相信了,炸鸡这才变回拳头大小又跑回许冬至肩膀上站着。 “它看起来似乎跟你比较亲。”秦让看着熟门熟路跑到许冬至肩膀上站着的炸鸡说。 “都亲。”许冬至说,“亲我,亲我姐,也亲陆白。” “为什么?”秦让想不通他们仨有什么特别的,总不能真像许新月曾经说的,因为他们仨长得特别好看吧? 如果真这么离谱的话,那他和沈追司长得也不差啊! 尤其是沈追司,那也是出了名的好看。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它可能是把我们当家人了。”许冬至道。 “我们也想加入这个家。”沈追司说。 “你在想屁吃。”回答他的人是许新月。 “我好歹是你的干哥哥,怎么也算半个你们家的人。”沈追司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我可以留半个你在我们家,把另外半个你丢出去。”许新月面无表情道。 沈追司想到自己被她劈成两半的画面,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 如此勤奋的我,日万指日可待。 第76章 陆白带陆玉离开家后, 直接朝后山的方向走去。 陆玉原以为他所谓的带他出去走走,是带他到大队里四处走走,结果一出门, 他就把他往山里带。 不过,去哪走走对他来说,其实没太大所谓,因为他和他出来,主要是想跟他打探许新月他们家的事情, 好撬他墙角, 去哪走都一样。 往山里走,说话还更方便。 刚走到山脚下, 陆白就停下来了,指着一处植被茂盛的地方对他说:“我当初就是在这里遇见的月牙, 我从山上下来,她坐在草地上吃苹果,第一眼见她,我便认定她就是我要娶的有本事的女孩子。” 陆玉下意识想象许新月坐在他指的草地上吃苹果的画面,换作是他, 见到这样的画面应该也会受到冲击,但一眼便认定许新月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还不至于, 虽然许新月的气场很强。 “就因为她在吃苹果吗?”苹果在他们这个年代是稀罕物没错,但也没有稀罕到这种程度, 至少对于他和陆白来说, 没有稀罕到这种程度,他们家的条件不错, 完全吃得起苹果。 “对。”陆白点头, “她只咬一口就把苹果扔了, 刚好滚到了我的脚边,我看了一眼,又大又红。” “最重要的是,除了扔掉的这颗,她怀里还抱着两颗,看到我之后,她就把那两颗都给我了,这谁能拒绝得了。”他反应过来后,就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接受了,就意味着许新月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富婆。 因为作为一个软饭男,是不能接受自己富婆以外的女孩子给的东西的。 他妈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一旦他接受了一个女孩子给的东西,那这个女孩子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富婆。 他从接过许新月递给他的苹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认定许新月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富婆,也是他将来要娶的有本事的女孩子。 陆玉又下意识想象了下那个画面。 很好,他也拒绝不了。 就是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给陆白遇上了。 “你就不怕真正有本事的是她的家人,不是她吗?” “我当时虽然看不出来她家庭情况如何……”因为许新月当时无论从穿着,还是外形看,都不像是家庭条件好的人,更像是难民,“但看得出来她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她给我的感觉就很强。” 陆玉懂了。 和他第一眼见许新月一样,他觉得他应该也是感觉到了许新月身上那强大的气场。 “她真的很强吗?” “是的。”陆白颔首,“她是我见过最强,最有本事的女孩子。” “那她家里是什么情况?你信上没说,爸妈想知道。”陆玉其实没太看明白许新月他们家的情况,因为除了许冬至那个弟弟外,他并没有见到许新月的其他家里人,陆白信上也没提到过。 “她爹娘都没了,家里就剩夏至弟弟和我。”嗯,陆白没忘了把自己也算进许新月他们家里。 “爹娘都没了?什么时候没的?”陆玉有些惊讶。 “她爹是去年年底没的,娘是今年春耕的时候没的。”陆白如实说。 “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爹娘留下的?”陆玉问。 “不是。”陆白摇头,“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不久前才盖的,我第二次寄回家的信上不是说了嘛!” “那封信被咱爸拿了,我没看到。”陆玉解释,“你信上都写了什么?” “也没写什么,就把我遇见月牙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跟咱妈说了,结果信落咱爸手上了,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想到他骂在信上骂他的那些话,陆白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你遇见月牙之后都发生什么了?”陆玉问。 “遇见月牙之后,我就过上了咱妈说的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是真的衣食无忧,软饭也是真的香,咱妈没有骗我。”陆白一脸幸福道。 陆玉看得出来他所言非虚,正因为看得出来,他才想撬他墙角,取代他过上他们妈说的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 “她靠什么让你过上这样的生活的?进深山打猎吗?还是她爸妈给她留了钱和票?” 他到许新月他们家的时候,许新月才刚睡醒,连工都没去上,应该不是靠上工让他过上这样的生活,靠上工也没办法让他过上这样的生活,那就只有进深山打猎和她爸妈给她留了钱和票这两种可能。 刚才在饭桌上听他们提到进深山的事情,从沈追司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来看,许新月应该进过不少次深山,并且还能在深山里猎到猎物。 “靠进深山打猎。”陆白说,“她爸妈什么都没给她和夏至弟弟留下,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给的,包括房子也是。” “靠进深山打猎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还建小洋房?”陆玉有点不敢相信。 “建小洋房的钱是她卖人参得来的。”陆白说。 “她还在深山里挖到了人参?”陆玉问。 “嗯。”陆白点头。 陆玉见他点头,没问他人参卖了多少钱,他问的是,“小洋房可不是什么人想盖就能盖的,她是怎么盖起来的?” “小洋房是沈大哥的爷爷请专业的施工团队过来帮忙盖的,所有的工序他们都包了,包括购买材料,我们就只要出钱和管饭就行。”陆白说。 “沈大哥的爷爷是?”能请专业的施工团队帮忙盖小洋房,沈追司的爷爷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事实上,沈追司看起来就很不简单。 “我只知道他是军方的人,具体是什么身份不知道。”陆白道。 “沈大哥是月牙的干哥哥,他爷爷是不是月牙的干爷爷?”陆玉问。 “是。”沈老爷子虽然只是他们名义上的干爷爷,但也算是干爷爷,就像沈追司一样,沈追司其实也只是他们名义上的干哥哥,“你不能管月牙叫月牙。” “为什么?”陆玉面露疑惑。 他不能管许新月叫月牙,叫什么?嫂子吗?他才不管许新月叫嫂子。他又还没和许新月结婚,是不是嫂子还不一定呢!没准是弟媳。 “因为我不让,月牙只有我能叫。”许新月和他说过,月牙只有和她亲近的人才能叫,他才不要他以外的人和她亲近,她可是他的富婆,只有他能亲近。 “可是我听沈大哥也管她叫月牙。”沈追司和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他是月牙和冬至的干哥哥。 “他是管她叫过月牙,但我不让后,他就改成月牙妹妹了。”陆白说。 “那我也管她叫月牙妹妹。”月牙妹妹听起来也挺亲近的。 “她比你大,七个月。”陆白说。 这倒是陆玉没想到的,许新月看起来并不比他大,但也没小多少就是了,最多不超过一岁整。 “比我大,那就叫月牙姐姐。” “可以。”只要不是月牙就行,陆白没什么意见。 说完这事,两人继续往山里走。 路上,陆玉旁敲侧击问了陆白不少关于许新月的事情,就差没直接让他把许新月的身份证号码也报给他听。 哦,这个年代还没有身份证那玩意儿,他就是让报,陆白也报不出来。 不过,陆白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他,许新月那些个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一律闭口不提,包括炸鸡和它结出来的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也是。 两人往山里走了近半个小时才返程。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陆白估摸着沈追司他们的正事应该已经办完了,就没再带陆玉去别处走,直接回了家。 沈追司他们的正事确实已经办完了,更准确地说,是刚办完,正坐一起吃苹果。 陆白他们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坐一起吃苹果的画面。 见此,陆白有些疑惑地问:“你们怎么都吃上苹果了?”不是才刚吃完午饭没多久,他出去走了一圈,现在肚子还是撑的。 “看到月牙妹妹吃没忍住,就一人吃了一颗。”事实是,炸鸡刚才给他们展示了一波异能,快速催生了一棵苹果树。 他们觉得苹果树上挂着的苹果跟着一起快速枯萎太可惜了,就把上面的苹果都摘下来了,总共有两三百颗,这还是炸鸡催生的苹果树不大的结果。 也亏了炸鸡催生的苹果树不大,不然,他们这会儿可能还没摘完。 摘下来的苹果,大部分都在他们车上放着,还有一小部分放到他们家的仓库里。 完事后,几人就坐一起吃苹果。 虽然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大家都还不饿,但摘了那么多,不吃一颗,总觉得亏了。 “你们吃吗?”桌上的盘子里还放着几颗。 “不了,我还撑着,你吃吗?”陆白问陆玉。 陆玉也还撑着,就摇头说不吃。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3节 吃完苹果,沈追司他们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们才拿上许冬至之前说要给的六颗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以及不久前他们刚从炸鸡身上取下来的样本。 他们离开后,陆白就带着陆玉去了沈追司之前住的那间客房,让他休息一会儿。 陆玉一路过来舟车劳顿,确实有些累了,就躺床上睡了个午觉。 安顿好他后,陆白才去找了许新月和许冬至,问他们刚才都跟沈追司他们说了些什么。 许冬至把刚才他们跟沈追司他们的谈话内容大致跟他叙述了一遍。 陆白听完,眉头忍不住蹙了蹙,说:“总觉得我们暴露得越来越多了。” “没事,大不了我们不要这房子了,进深山去生活。”许新月不以为然道。 陆白想到许新月曾经跟他们描述的深山里的生活,突然就不担心了。 “你弟这趟过来准备在这里待多久?”许冬至问陆白。 “不知道,我没问,他也没说,晚点我问问他。”陆白说。 “行。”许冬至点头,“国家的人可能很快就会过来,他在这里不太方便。你应该没有把这些告诉他吧?” “没有。”陆白摇头,“你放心,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有分寸。” “嗯,我就是随口问一句。”许冬至对他还是挺放心的。 夜里吃完晚饭后,陆白问陆玉,他这趟过来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爸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跟着你好好锻炼一下,将来去了别的城市读大学,也不至于不适应。”陆玉说。 “跟着我?”这三个字一听就不像是他们爸会说的。 “这三个字是我自己加的,爸就让我好好锻炼一下。”陆玉实话实说。 果然不是他们爸说的。 “跟着我,你不可能好好锻炼。”他自己都躺平。 “那我不跟着你,我自己锻炼。”陆玉说。 “你要替我去上工吗?”陆白问。 陆玉挺想回他一句,你在想屁吃,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努力不咬牙切齿说:“我没干过农活,不会。” “不会我教你啊!”他现在农活干得可顺手了。 “你不是让我别跟着你吗?”陆玉才不要干农活。 “那我让别人教你,我认识一个农活干得特别好的,叫陈瀚民。”陆白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幻想他学会干农活后,他在家里躺平的生活了。 “除了农活,就没有其他什么能锻炼的吗?”陆玉问。 “没有了吧?”他下乡之后,除了农活,好像没干过其他。 “那我不锻炼了。”锻炼只是他找的一个借口而已,用来应付他爸和他的,他这趟过来真正的目的是撬他墙角,取代他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不能本末倒置。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哦。”陆白没勉强, 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陆玉听了,没说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你是不是不欢迎我过来?” “没有。”他能来,陆白挺高兴的,“我就问问。” “我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回去好应付咱爸。”陆玉说。 他这话一出,陆白就忍不住蹙起眉头。 陆玉见了, 又说:“你果然不欢迎我。” “没有不欢迎你。”陆白说, “只是不方便留你在这里长住。” “为什么不方便?”陆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月牙姐姐他们不欢迎我吗?”许新月和许冬至对他的态度都挺冷淡的, 确实不像是欢迎他。 “不是。”陆白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你且住下吧!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好。”陆玉乖巧应下。 和他说好后,陆白便离开客房去了许冬至的房间。 他前脚刚到许冬至的房间,许新月后脚也来了。 “你俩约好的?”许冬至问。 “没。”许新月摇头, “我听见陆白白过来找你,就跟着过来了。” “哦。”许冬至把他们俩领进屋, 问陆白:“你找我什么事?” “我弟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应付我爸, 我不知道要不要留他。”陆白一脸为难道。 “应付你爸?”许冬至不明白他弟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应付他爸。 “他这趟过来, 除了来看我外,还应我爸要求在乡下锻炼一下, 他不想锻炼, 就想在乡下待一段时间, 好应付我爸。”陆白解释。 许冬至懂了。 “一段时间是多久?” “我没问。”陆白不确定要不要留他,就没问他具体时间,“最多也就个把月吧!他还要上学。” “上高中吗?学习怎么样?”许冬至问。 “刚高中毕业,学习挺好的,考上大学没什么问题。”陆白说,“我爸就是怕他去外地上大学不适应,才让他先来这里锻炼一下。” “准大学生啊!”这在他们这里可不多见,许冬至一下就来了兴趣,“留他在这里住个把月也不是不可以,但得先跟沈大哥他们商量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行。”陆白颔首,“那就等他们下次过来,再决定我弟的去留问题吧!” “他们估计这几天就会再过来。”许冬至觉得沈追司他们今天把炸鸡能快速催生植物的消息带回去后,上面肯定会很重视,要不了多久就会派人过来。 他估计的没有错,沈追司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又过来了。 来的不止他和秦让,还有各个邻域的专家,以及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光是车就来了好几辆,阵仗不可谓不大。 大队里好些人过来围观,但很快就被陈山带人驱散了,说是军方的人在这附近执行任务,让闲杂人等不要靠近。 许老太太他们一家人看这阵仗,还以为军方的人是来抓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既激动,又怕自己受牵连,提心吊胆的。 陆白给沈追司他们开门的时候,看到他们这阵仗也被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来这么多人。” “不早了,都快七点半了。”沈追司说,“月牙妹妹呢?” “你见过她七点半前自然醒吗?”陆白不答反问。 沈追司:“……” 沈追司没见过。 “那就让她再睡一会儿,我们先去后院看看。” “我弟在呢!怎么说?”陆白问得很隐晦。 “这些事情他不知道吧?”沈追司问。 “不知道。”陆白摇头,“我没告诉他。” “那你跟他说我们在这附近执行任务,要借用这里当临时大本营,你们不方便在,得回避。”沈追司说。 “回避多久?”陆白问。 “不好说。”沈追司也不确定要多久,“应该需要挺长时间的,你有地方去吗?” “我可以带他去趟镇上的邮局给我爸去个电话报平安。”陆白说。 “行。”沈追司说,“我让人开车送你们过去,你俩自己去就好,别带月牙妹妹和夏至弟弟。” “那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跟我弟,还有夏至弟弟说一声。”言罢,陆白直接去找了陆玉和许冬至。 许冬至已经起了,陆玉还没起,所以,陆白先去找了许冬至,把情况跟他简单说了下,再到楼上去叫醒陆玉。 他到楼上的时候,许新月已经起了,脸色黑得都要溢出墨来了,很明显是被吵醒的。 “沈追司他们来了,人不少,我带我弟去趟镇上,你和夏至弟弟留在家里招待他们。” “我不想留在家里。”许新月刚被吵醒,人正在气头上,不发飙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她招待人,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我和你们一起去镇上。” 陆白也想带她一起,但…… “沈追司让你和夏至弟弟留下,应该是有事要你们帮忙。” “我不听他的。”许新月又不是沈追司的下属,凭什么他让留下,她就得留下,她偏不留下。 “那你听不听我的?”陆白问。 许新月没说听或不听,她说:“抱一下我就听。” 陆白闻言,几乎毫不犹豫地对她张开双手。 许新月见了,直接扑了他满怀。 陆玉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俩相拥的画面。 他怀疑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于是,他把房门关上,又重新打开,入眼的还是他们俩相拥的画面。 他很想再把房门关上,但陆白开口阻止了他。 “醒了就下楼洗漱去,我带你去趟镇上的邮局给咱爸打个电话报平安,顺便买点东西。”嗯,只是打个电话的话,时间不太够,他想顺便买点东西。 “哦。”陆玉停下准备二次关上房门的动作,从房间里出来,见陆白和许新月还抱着,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问了句,“你们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没外人。”陆白说。 陆玉听了,一时不知道该高兴他们没拿他当外人看,还是该气他们不要脸,默了片刻,才问道:“我能不能也抱一下?” “不能。”回答他的人是许新月,“陆白白只有我一个人能抱。” 陆玉:“……”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4节 陆玉不想抱陆白,他想抱的人是她。 “那我……先下楼了。”嗯,到底没敢说出要抱她的话。 “下吧!”陆白说完这话,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道,“楼下来了不少军方的人,他们今天到这附近执行任务,借用这里当临时大本营。” 他不说这话,陆玉都忘了自己刚才听到的动静。 和许新月一样,他也是被车子的声音吵醒的。 但他住的房间没有面向前院的窗户,看不到前院的情况,不知道来了些什么人,光听见动静了,觉得有点奇怪,就想着出来看看,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许新月和陆白抱在一起。 “军方的人在,你俩还这么……肆无忌惮。” “他们不会上来。”陆白说。 “你确定?”陆玉看着上到楼梯口的沈追司问。 “你们干什么呢?这青天白日的,还要不要脸了?”沈追司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不见陆白下楼,就想着上来看他们在磨蹭什么,结果一上来就看到陆白和许新月抱在一起,被震惊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你上来干什么?”陆白问。 “上来看你们在磨蹭什么,顺便让你叫月牙妹妹起床。”这个家里也就他敢叫许新月起床,许冬至都不敢。 “谁让你们这么早过来的?”许新月好不容易才在陆白怀里压下去的火气,见到他之后,蹭的一下又上升到了顶点。 沈追司张了张嘴想解释,看到陆玉后,又把嘴闭上了,因为解释起来很奇怪,他怕陆玉听了会生疑。 好在陆白开口替他解了围。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月牙一会儿下去,我还有事要和月牙说。” “别耽搁太久了,楼下的人还等着呢!”说完这话,沈追司就转身下楼了。 他都下去了,陆玉也不好再留着,两步一回头地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他们俩都下楼了,陆白才松开抱着许新月的手说:“他们待会儿应该会问很多问题,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让夏至弟弟回答,我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想吃炸鸡。”许新月说。 “真炸鸡吗?”陆白问。 “嗯。”许新月点头。 “怎么做你知道吗?”陆白没做过炸鸡,不知道具体怎么做。 许新月回忆一下他们叶队做炸鸡的过程,说:“好像是先把鸡肉腌制一下,再裹上鸡蛋液和面粉?应该是面粉,也可能不是,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粉,只知道裹上之后,放油锅里炸熟了就是炸鸡。” “我回头研究一下。”陆白说,“这趟出去看能不能买到鸡,家里的两只老母鸡是用来下蛋的,不好杀了吃肉。” “买不到,我可以进深山抓野鸡。”野鸡虽然没多少肉,但也是鸡,“没有鸡也可以试试炸兔肉,或者,炸猪肉,方法都差不多,吃起来味道也不错,我们叶队都做过。”只是她最喜欢的是炸鸡而已,但没有炸鸡,其他的,她也不挑。 “好。”陆白点头,“那我们下去吧!早饭我做好了,你吃饱了再跟他们谈正事。”免得饿着肚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嗯。”他不提早饭还好,一提早饭,许新月就饿了。 下楼后,陆白直接叫上刚洗漱完的陆玉,坐上沈追司给他们安排的车去了镇上,许新月则洗漱吃早饭去。 作者有话说: 推荐我们家小可爱的年代文《对照组女配丢掉剧本后[七零]》by莫凌玉 身为千年锦鲤精的苏瑶,因渡天劫失败穿进了一本对照组年代文里。 小说里原主和女主是同村,两人还是同天同时出生 且因两人都是女孩,难免被同村人拿来做对比 原书里女主如皎皎明月,而苏瑶则是被比进泥里的那个 女主是村长家的千金,受尽全家宠爱且学习优秀 长得好看又性格讨喜,在高考恢复后考上了大学、创建了公司,最后嫁给了一个军官生活美满事业有成。 而原主长得不差,头脑也不笨,却因不受家人待见要经常干活,不仅没时间学习,还在即将上初中时被迫辍学 最后更是为了避免被卖彩礼的命运,识人不清被渣男知青骗去了身心,沦为了全村的笑柄,最后落得个投河自尽的下场。 刚来就要面对被迫辍学局面的苏瑶:想让我辍学?不可能! * 晏景曜从小就长得很仙很好看,因此他也习惯了被大家盯着看,更习惯了用高冷的表象保护自己。 可直到下乡后,他遇到了一个长得好看,但行为很奇怪的女生。 第一次见面,她不仅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甚至还直接把他拉回了家。 【两人初见】 苏瑶:“修炼的最佳辅助道具!”动手拉回家。 晏景曜:“不知羞!”却是悄悄红了耳根。 第78章 许新月洗漱完, 依旧当着所有人的面,自顾自地吃早饭。 之前来过一次的专家们对此倒是见怪不怪,老神在在地吃着许冬至给他们端的点心, 喝着沈追司给他们沏的茶,要知道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可是坐在旁边干等着的。 第一次来的专家们就没有他们这么淡定,几个性子比较急的,好几次都想开口催促, 好在最终都忍了下来, 不然,许新月可不惯着他们。 吃完早饭之后, 许新月的起床气这才算是彻底压下去了。 就在专家们以为终于可以谈正事的时候,她收拾碗筷去了厨房洗。 好吧, 这个可以理解。 但洗完碗筷后,又拿了两颗苹果吃,这就有点过分了。 其中一个性子比较急的专家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站起身来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嗯,发飙是不可能发飙的, 来之前,沈追司就跟他们科普了好几遍许新月的武力值和暴脾气, 他们敢跟她发飙,她就敢把他们全部都丢出去。 但这样干坐着看她吃东西真的很折磨人, 不能催她, 只能到院子里透透气,顺便消磨一下时间。 他刚站起身来, 许冬至就道:“你们想谈什么可以开始谈了, 不需要等。”等许新月吃完再谈是不现实的, 因为她的嘴巴能一直吃个不停。 他这话一出,那个站起身的专家,瞬间又坐回去了,但他也没有马上开口说些什么,而是将目光落在沈追司身上,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沈追司会了意,说:“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冬至。”虽然许冬至满口谎话,但交流起来比跟许新月交流简单多了。 有他这话,那名专家才开口问道:“我们想见一下炸鸡,可以吗?”上面知道许新月给苹果树取名炸鸡后,就正式给苹果树命名为炸鸡,方便交流的同时,也能一定程度上防止苹果树的消息泄露出去。 “不可以。”许新月说,“炸鸡不想见到你们,你们见它也没有意义。”样品已经给了,他们见炸鸡无非就是长长见识,毫无意义,也没有必要。 她回答得十分干脆,倒是把那专家给整不会了。 “那就先去后院看看你们种的瓜果蔬菜吧!”来过一次的霍老先生说。 “行,我带你们过去。”许冬至站起身来道。 之后,他就领着一众专家们去了后院。 许新月没跟着一起,独自留在厅里吃苹果,吃完苹果,吃点心,嘴巴一刻也没有停歇。 等许冬至带着霍老先生他们从后院取完样本,做完勘测回来的时候,桌上原有的点心已经被她吃完了。 吃完后,她也没停,又给自己续了一盘。 沈追司见了,忍不住吐槽道:“你就不能少吃点点心吗?” “能。”许新月说,“但我不吃点心就想骂人。” 沈追司知道她说的想骂人,不是想想而已,是真的会骂人,而且,骂的还很有可能是他们这一群人,当下便改口道:“那你吃吧,吃完我再去给你拿。” 许新月没有再接他的话茬,继续吃点心。 一旁的霍老先生见她心情似乎还不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同志,我们还是想亲眼见见炸鸡,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跟炸鸡商量一下,让它出来见见我们。” “不能。”许新月拒绝得一如既往的干脆。 霍老先生:“……” 霍老先生也不会了,将求助的目光落在沈追司和秦让身上。 秦让收到他的目光后,干巴巴地对许新月道:“帮个忙。” 许新月回了他一个白眼,话都懒得说。 “两斤猪肉。”沈追司试着跟许新月谈条件。 “两只鸡。”许新月现在更想吃炸鸡。 “你们家的鸡还不够多吗?”他们家养着十只鸡。 “两只老母鸡要留着下蛋,其余的太小了,还不能杀,我想吃炸鸡。”许新月说。 “所以,炸鸡到底是什么?”沈追司一直挺好奇她为什么要给一棵苹果树取一个鸡名的。 “一种用鸡肉做的食物。”许新月道。 “哦。”沈追司懂了,开始跟她讨价还价,“一只。”不是他小气,是这年头,不仅猪肉难搞,鸡也一样。 “三只。”许新月冷漠脸。 “两只就两只。”沈追司见她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咬牙应下。 “三只。”许新月还是那句话。 “你不要太过分了。”两只已经很难搞了。 “三十只。”许新月让他知道什么才叫过分。 沈追司:“……” 沈追司见过狮子大开口,但没见过狮子开这么大的口,最气人的是,他还拿这只狮子没办法。 “三只就三只,不准再加了。” “成交。”许新月见好就收。 沈追司听她说成交,并没有很高兴,甚至还有点愁,三只鸡可不好搞。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5节 一旁的秦让见了,一脸幸灾乐祸道:“还敢不敢讨价还价了?” “不敢了。”沈追司感觉自己对讨价还价这玩意儿有心理阴影了,“三只鸡就交给你了,我搞不来。” “你在想屁吃。”秦让也搞不来。 “那我可要说算了。”沈追司威胁道。 “我们出。”说这话的不是秦让,是霍老先生。 三只鸡,霍老先生他们还是出得起的,更何况,要见炸鸡的是他们,不是沈追司他们,没理由让他们出,他们能帮忙谈下已经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了。 “需要先给鸡吗?”霍老先生问许新月。 “不需要,我相信你们。”许新月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炸鸡?”霍老先生又问。 “现在就可以。”许新月说,“我已经和它说好了,它愿意出来见你们一面。” “怎么说的?”一名专家问。 “你们消息没共通吗?”许新月问沈追司。 “我和秦让只负责把消息上报。”沈追司解释完,又对在场的专家们说,“她是通过脑电波和炸鸡交流的。” 脑电波是什么,在场的专家们还是知道的,但也只是知道,了解得不深,刚想询问细节,就见许新月把炸鸡放出来了。 “要看快看,它一会儿可能就走了。”许新月说。 专家们看到缩成拳头大小的炸鸡后,惊讶程度一点也不输昨天的沈追司和秦让,问的问题和他们俩昨天问的也大同小异,许冬至全都替许新月回答了。 问完问题,他们又想见识一下炸鸡的催生能力,不白见识,给肉。 霍老先生学着沈追司刚才的样子,说:“一斤肉。”不是他小气,是他觉得许新月还会往上加。 许新月没有让他失望,当下就加到了两斤肉。 霍老先生听了,很爽快地应下了,没有像沈追司刚才那样讨价还价。 “草率了。”沈追司说,“我刚才也该说一斤肉的。” “你说一斤肉,我也会要两只鸡。”许新月当时想要的是鸡,不是肉,而一只鸡很明显不够他们吃,所以,她要两只。 “你们家都有什么水果的种子?”沈追司问许冬至。 “苹果、桃、柿子、梨、冬枣、杏。”许冬至说。 “这么多种。”沈追司有些惊讶。 “我们这附近有的种子我都收集了。”不能浪费了许新月的异能。 “想吃什么?”沈追司一时不知道该选哪个就问秦让,问完,又觉得问谁不好,非要问秦让,当下便一脸嫌弃补充道,“你想吃什么,我就不选什么。” “就知道吃。”秦让嫌弃回去。 “反正都要催生,不吃白不吃。”现在粮食可金贵了,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让许新月叫炸鸡催生个几亩地的粮食,这样就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口粮问题。 虽然这一部分人只是他们四万万同胞里的一小部分,但能解决一小部分是一小部分。 等等,为什么不可以呢! “炸鸡一下能催生多少粮食?” “不知道。”许新月都是用炸鸡打架,没怎么让它催生过粮食。 “要不要试验一下?”沈追司问。 “不要,炸鸡说的。”许新月拒绝。 “真的?”沈追司有点怀疑。 “它还说,它想抽你。”许新月皮笑肉不笑道。 她这话一出,沈追司立马就信了。 “它不要就算了,你想吃什么?” “炸鸡。”许新月回道。 沈追司:“……” 沈追司觉得炸鸡应该没办法催生出炸鸡。 “当我没问。” “你呢?你想吃什么?”这话他问的是许冬至,“说个炸鸡能催生的。” “桃吧!”桃养人。 “行。”沈追司点头,“你去拿种子,我们先去后院。” “在前院吧!”许冬至说,“前院地大。”反正他们家现在被围得水泄不通,也不怕被不该看见的人看见。 沈追司对去哪没什么意见,直接领着霍老先生他们去了前院。 许新月也去,去之前还不忘把桌子上的点心端上,炸鸡趁机爬上她的肩膀。 走在后面的秦让见了,问她:“它怎么这么喜欢站在你们的肩膀上?” “因为我不让它爬到我们头上。”许新月实话实说。 秦让:“……” 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许冬至的速度很快,许新月他们刚到前院,他就拿着桃核过来了。 过来后,他直接把桃核丢在一块空地上。 桃核刚落地就迅速生根发芽,转眼就长成一棵三米多高的桃树,树上结满了粉嫩水润的桃子,光是看着就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沈追司见了,当即便招呼几个兵哥哥和他一起把树上的桃子都摘下来。 许新月一直等到他们把树上的桃子都摘光了,才用异能让桃树迅速枯萎,直至化为尘埃,消失不见。 看着和之前无异的地面,在场的除了许新月和许冬至,还有几个见过世面的,其余人都有种自己出现幻觉的感觉,但筐子里的桃子又是真真存在的。 “太神奇了。”霍老先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但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是啊!”有人附和。 就是不知道炸鸡一次性能催生多少植物,要是多的话,那饥荒问题就算不能彻底解决,也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当然,如果能复制炸鸡那就更好了。 只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甚至想要复制炸鸡结出来的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都难。 见识过炸鸡的催生能力后,霍老先生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下来,边吃桃子边和许新月他们聊炸鸡的事情,顺带用眼睛观察炸鸡。 炸鸡并不惧人,他们看就任他们看。 不过,它不是一个安分的,没有乖乖站在桌子上让他们观察,一会儿在许新月的肩膀待着,一会儿跑去许冬至的肩膀待着,一会儿跳到沈追司的头上作威作福。 沈追司:“……” 沈追司真的谢谢它了。 就这样一直待到陆白他们从镇上回来,霍老先生他们才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许冬至让沈追司把他们摘的桃子带走,没有全带,还留了一些,够他们吃的。 沈追司也没有跟他们客气,打算拿这些桃子去给他们换鸡和肉。 眼下虽然是桃子成熟的季节,但像炸鸡催生出来的味道和品相都这么好的,还是挺难得的,换两只鸡和两斤肉问题应该不大,主要是量多。 沈追司没有细数,但目测有个三四百颗,比昨天摘的苹果还多,量倒是没大,因为苹果的个头比桃子大。 昨天的苹果他们带回去,和样本一起给了研究院,这次的桃子,不用再全给,只要给一部分够研究就行,剩下的可以拿去换鸡和肉,不能真的让研究人员们自掏腰包买鸡和肉。 第79章 陆白和陆玉到镇上后, 直接去了邮局给陆成志打电话。 联系上陆成志后,基本都是陆玉在说,陆白没什么开口的机会。 因为陆成志一知道电话这头是他, 就对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陆白被骂了几句,就不想听了,把电话给陆玉,让他跟陆成志说。 陆成志跟他倒是好声好气的,问了他不少陆白的事情, 知道陆白在许新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后, 他也会忍不住骂两句,但因为听电话的人是陆玉, 他也就骂了两句。 打完电话后,陆白就带着陆玉在镇上各种买买买。 陆玉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 等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后,他终是忍不住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这才哪跟哪。”因为不能去黑市,陆白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到,不得不多跑几个地方,好在有车, 倒也不累。 就是跑到最后,也没有买到许新月要的鸡。 他打算回大队找陈山问问看, 大队里有谁家养的鸡是愿意卖的。 要是没有,那就只能辛苦许新月进趟深山。 东西买得差不多后, 陆白看时间不早了, 就准备回去了,怕回去晚了, 没人做午饭, 许新月会饿着。 早饭没吃,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陆玉,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挺想让陆白带他进去吃一顿再回去的,但是想到陆白买了那么多东西,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结果陆白居然主动带他去了国营饭店,连带开车的那兵哥哥也一起。 就在他以为陆白要请他和那兵哥哥吃一顿的时候,陆白跟他们说,他只是进去看看今天中午卖什么肉菜,要是有许新月喜欢的,他就借他们的份额,给许新月多打包一些回去。 陆玉和那兵哥哥听了,都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但也没反对就是了。 不巧的是,国营饭店今天中午没有肉菜,只有韭菜鸡蛋馅的饺子,还是限量的。 许新月对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不缺,陆白就没打算给她打包回去,但他还是打包了,打包给陆玉和那兵哥哥吃。 除了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外,他还买了几个杂粮馒头,倒不是他小气,不买白面馒头,主要是没有,只有杂粮馒头。 国营饭店比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萧条了不少,也可以说,一次比一次萧条,应该是粮食供应不上的原因。 陆白挺担心他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国营饭店就关门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6节 打包的饺子,陆白一个都没吃,他就吃了一个杂粮馒头垫吧一下,饺子大部分都给了那兵哥哥,陆玉也没分多少,因为他们回去还有午饭吃,那兵哥哥就不一定了。 他爸和他说过,当兵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饿肚子是常有的事,一顿两顿没吃算好的,他曾连续三天没吃任何东西,就喝了一些水。 陆白不想当兵,就有一部分原因是听了他这话。 他也曾饿过肚子,在他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家的情况还远不如现在,一天就只有两顿饭吃,量还不多,他每天都在饿肚子。 虽然那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但饿肚子的感觉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所以,当他听到他爸跟他说当兵的执行任务要经常饿肚子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暗自下决定这辈子打死都不当兵。 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一心只想吃软饭。 扯远了。 那兵哥哥见陆白把大部分的饺子都给他,一开始是拒绝的,直到陆白说,他不吃的话,他就倒掉,他才吃了。 吃之前,他还不忘给陆白钱和票。 陆白没收,说从沈追司给的钱和票里面扣。 那兵哥哥不是沈追司他们营的,是秦让他们营的,不好意思花沈追司的钱和票,就问陆白,秦让有没有给他钱和票。 陆白说没有,秦让也是从沈追司给的钱和票里面扣,如果他不好意思花沈追司的钱和票,就先记秦让账上,再从沈追司给的钱和票里面扣,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兵哥哥没被他说服,但也没再硬塞钱给他,他打算先从沈追司给的钱和票里面扣,回头再把钱和票给沈追司。 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饺子吃完了,还吃了两个杂粮馒头。 陆白看他吃东西的速度都怕他噎着,后悔没有给他打份汤。 好在一直到吃完了,他也没被噎着。 吃完后,他就开车上路。 车子出发的时候,坐在后座上的陆玉才刚吃完饺子,准备再吃个杂粮馒头。 三人回到向阳大队后,并没有直接去许新月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大队部,陆白打算去问问陈山,大队里有没有人拿鸡换粮食。 这个陈山还真不知道,但他知道大队里有谁还养着鸡,说晚点帮他打听一下,要是有谁家想换的,他就直接让人去他们家找他。 说完这事,三人才回去。 听到车子的声音,沈追司他们就知道他们回来了,刚好他们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就跟许新月他们简单道一下别。 许新月他们没有留他们,哪怕刚好到了吃午饭的点。 当然,就算他们留了,沈追司他们也不可能留下来吃午饭,因为来的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要是只有沈追司和秦让,肯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 送走他们后,陆白先吃了一颗桃子,再去做午饭。 许新月他们仨没给他打下手,因为他们要出门去给陈山他们家,还有陈瀚民他们家送桃子。 许新月去给陈瀚民他们家送,许冬至和陆玉去给陈山他们家送。 陆玉听说他们姐弟俩要去送桃子后,就想跟着一起,看能不能跟他们拉近点关系。 结果他们俩居然不同道。 不同道就算了,他还被安排跟许冬至一起,理由自不必说。 所幸有一段路他们是同行的,还是可以拉近点关系的,就是许新月全程都在吃桃子,话总共没说两句,还都是跟许冬至说。 她一直在吃桃子,许冬至就让她少吃点,别把要给陈瀚民他们家的桃子吃光了。 她说不会,她特意多拿了几颗路上吃。 然后,就没然后了。 一直到他们分开,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许冬至和他说的倒是挺多的,大部分都是在询问他高中的一些知识点,他虽然都回答得上来,但没想到许冬至会问他这些,还是有被震惊到。 三人分道扬镳后,许冬至和陆玉继续探讨学习上的问题,许新月继续吃桃子,吃着吃着……她突然察觉到有人在身后偷偷跟着她。 也没声张,她继续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往前走,甚至刻意拐进无人的小道,终于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小道内,跟了她一路的那人,骤然加快了步伐朝她冲了过来,很明显是要偷袭。 许新月听着声音,找准时间,转身一脚直接把对方踢飞出去。 也是在对方被她踢飞的那一瞬间,她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青年,之前没见过,不知道对方是谁。 此时,他正躺在地上疼得“哎呦”直叫。 对付背后偷袭的人,许新月可不带脚下留情的,那一脚直接把他踢飞几米远。 这还不算完,见对方躺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她还朝对方走了过去,一脚踩在对方的胸口上,说:“想活命,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嗯,黑吃黑,她是专业的。 对方:“……” 对方“哎呦”的声音戛然而止,主要是胸口被踩住了,有点喘不上气来,还被她这强盗一般的话噎了一下,一时噤声了。 过了几秒后,他才艰难地开口道:“大丫,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强子哥。” “谁?”许新月很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对方,但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原主认识的人,脚下的力道稍微松了点。 “我啊!陈强。”陈强道。 许新月仔细回忆了下“陈强”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许冬至提过。 许冬至没提过,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不认识。”说着,她脚下刚才稍微松了点的力道,又加回去。 “轻点,轻点,我大名叫陈强,小名叫陈麻子。陈麻子,你总该认识了吧!就是之前你奶给你说的那门亲事,陈三贵家的陈麻子。”陈强着急忙慌地说道。 许新月对陈强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对陈麻子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印象,尤其是他还提到了许老太太给原主说的那门亲事。 一听他说许老太太给原主说的那门亲事,许新月马上就想到了许老太太拿原主跟人换二十斤粮食的事情,心里的火气一下就蹭蹭蹭地往上涨,但面上不显,脚下的力道也没有再加重,因为再加重他可能要嗝屁了,要知道她踩的位置可是他的心脏。 “是你啊!” “是我,是我。”陈强见她终于想起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当初要不是你奶坐地起价,你现在已经是我媳妇了。” 是的,他,包括大队里的大部分人到现在还是觉得当初许老太太把粮食退回去是因为坐地起价碰到硬茬,不得不把粮食退回去。 粮食退回去后,他起初并没有多在意,因为他娘很快又给他在邻村相了一门亲事。 那姑娘长得不比曾经的许新月差,人也勤快,家里人还没作妖,收了粮食后,直接让人跟他们走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那姑娘还挺满意的,但看到许新月他们家发达了后,他就有点不满意了,特别是许新月还变得越来越好看。 他每每听到他们家的消息都悔不当初,看到许新月的变化后,更甚。 不过,他能看到许新月的机会不多。 因为许新月是个死宅,平常几乎不出门,就算出门也大部分都是往山里,或者,镇上跑,不怎么在大队里晃荡。 他今天能在大队里看到她,还是孤身一人,纯属运气。 看到许新月后,想着当初要不是许老太太坐地起价,这人本该是自己的媳妇,他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趁着许新月孤身一人的时候,对她做点什么,就算不能让她重新做他的媳妇,占点便宜也好。 反正姑娘家都重名声,许新月还有个陆白那样的对象,肯定不敢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许新月还配合地往偏僻的地方走,他不下手都对不起她。 结果就是还没下手,就被对方一脚踢飞了,现在还被对方踩在脚下。 “当初要不是老太太怕死把粮食退了,你和她现在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许新月纠正完他的话,又道,“不想死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陈强虽然不觉得许新月敢杀了他,但被她踩着胸口真的很难受,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刚才被她踢了一脚的地方更是疼得他冷汗直冒。 “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就把你的命留下。”说着,许新月还用脚尖碾了碾她踩着的地方。 她不碾还好,一碾,陈强就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感觉,还不是错觉,赶忙改口道:“有值钱的东西,有值钱的东西。”说完,他忙不迭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纸币递给许新月。 许新月看了眼,是一张一圆钱和一张贰角钱,还挺有钱的,上次在黑市尾随他们打劫不成,反被他们黑吃黑那两个人,浑身上下加起来才七毛三。 她没有伸手接,让他把钱放在她提着的篮子里。 陈强很听话地照做。 等他把钱放进篮子里,许新月才收回踩在他胸口上的脚,就在他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的时候,许新月又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紧接着就是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和从膝盖传来的钻心的疼。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腿断了。 腿刚断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抱着自己腿,蜷缩着身体,疼得连连嚎叫。 “这次只是警告,下次见到我,记得绕道走,再敢起什么歪心思,我要你命。”许新月说。 “不敢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陈强疼得直抽抽,还要忍着继续嚎叫的冲动,向她保证,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给她来上一脚。 “爬吧!”许新月说,“爬得出去算你命大,爬不出去,那也是你的命。”言罢,她没再管陈强,直接转身走人。 陈强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也朝着相反的方向爬走。 嗯,真爬。 虽然断了一脚,用另外一只脚也能走,但浑身都疼得厉害,实在站不起来,又怕许新月反悔,不敢在原地待着,只能按照许新月说的爬走。 越爬,他越心疼自己的身体和钱。 他们家的条件虽然还行,但也不算富裕,尤其是现在还在闹饥荒,那张一圆钱是他磨了他妈好久,他妈才给他的,结果还没捂热,就落入许新月的手中,还特么要不回来。 他心疼的钱,许新月却是看不上,倒不是嫌少,主要是她对钱不感兴趣,她把钱连带着桃子一起给了杨翠兰。 杨翠兰刚开始没看到钱,只看到桃子,还想着把篮子里的桃子拿出来,给她装点自家种的菜,让她带回去。 桃子拿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篮子里还有钱。 “你怎么把钱放篮子里,也不怕丢了。” “那钱是我刚才在路上捡的,也给你们了。”许新月淡淡道。 杨翠兰不相信钱是她捡的,倒不是觉得她没这个运气,主要是太巧了,而且,她还直接把钱都给他们了,她怎么看都像是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想接济他们,就跟给他们桃子一样。 事实上,他们给的不止是桃子,还有很多,许冬至时不时就会给他们送点吃的过来,生怕他们的日子过不下去。 她也拒绝过,说她的身体已经好了,陈瀚民又是个勤劳能干的,娘俩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反倒是他们姐弟俩,小的还小,大的也没有大到哪里去,就算暂时不缺粮食,也要给自己存点家底傍身,以备不时之需。 但许冬至根本不听她的,每次她拒绝,他都说她不收,就是没有拿他们姐弟俩当自家人,她拧不过他,只能收下。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7节 想要回礼,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只能给他们些自家种的菜,得亏这个季节不缺菜,因为饥荒上面管的也不严。 “桃子我收了,钱就算了,你带回去,看是要存着,还是买点粮食囤着。”这场饥荒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们不缺粮食,钱也还有。”现在肉不好买,他们又不常出门,花钱的地方其实不多。 “那就存着。”钱这玩意儿不嫌多。 “哦。”许新月见她实在不想收,倒也没勉强。 提上她给她装的菜后,她就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她并没有碰到去陈山他们家的许冬至和陆玉,不知道是许冬至他们耽搁了,还是她耽搁了。 路过许家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忍住拐了个弯,从她原先住的那个房间的后窗翻进屋。 不是她不走寻常路,是路过了许家的院门,她才没忍住,懒得再倒回去,索性就爬窗户。 她原先住的那个房间,许老太太他们没敢涉足,包括许冬至住的那间也是,房间里除了积了不少灰尘外,和他们搬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许新月只是粗略扫了眼,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许家人甭管上不上工的全都在。 自从军方的人来了后,他们的心就一直提着,生怕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和军方的人动起手来,连累他们。 结果左等右等,等到军方的人都走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在他们以为军方的人过来是来执行其他任务,不是来抓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的时候,许新月却找上门来。 冷不防看到她从屋里出来,许老太太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大……大仙。”许老太太努力控制住自己颤颤巍巍的身体,勉强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来问她,“不知大仙前来所为何事?” “我刚才在路上遇见陈麻子了。”许新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倒也平和,但许老太太他们听了却莫名脊背生寒。 尤其是许老太太,她原本就颤颤巍巍,听了许新月这话,竟真的跌坐在了地上。 只很快,她便爬起来,改坐为跪,哀求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原来你知道你做了一件要命的事啊!”许新月似笑非笑道。 “我错了,大仙饶命。”许老太太一边磕头,一边道。 许新月过来,倒不是来要她的命的,她没忘了,这个世界杀人是犯法的,她就是来出口恶气,比如,打他们一顿。 “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但我会让你们疼。”言罢,她直接放出炸鸡。 嗯,收拾他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她只要在一旁看着,别让他们死了就行。 抽人这种事情,炸鸡挺得心应手的,就是要控制力道,不能把人抽死这一点,有点麻烦。 它在末世跟人打架的时候,许新月给它下的命令都是把人往死里抽,导致它现在一抽人就忍不住想把人抽死。 许老太太他们对上炸鸡,自然是只有挨抽的份,想逃都逃不了。 喊倒是可以喊,但他们不敢,因为许新月说,他们要是敢喊,她就让他们变成他们肚子里的种子的养料。 看到他们被炸鸡抽得一个个抱头鼠窜,许新月的心情这才变好。 变好后,她就拍拍屁股回家去了,留下伤痕累累的许老太太他们在原地痛苦地哀嚎,还不能嚎得太大声,怕引来过路的人,更怕许新月去而复返。 许新月离开许家后,径直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许冬至他们已经到家有一会儿了,正在厨房给陆白打下手。 见她回来了,许冬至便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晚点再跟你说。”许新月把手里提着的篮子递给他,“伯娘给的韭菜。” “韭菜炒鸡蛋吃吗?”陆白问。 “吃。”许新月说。 “好的。”陆白点头,对许冬至道,“你把韭菜洗了。” 许冬至把篮子里的韭菜拿出来才发现,篮子里还放着一块二。 看到这一块二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杨翠兰不好意思收他们给的桃子,又不好拒绝,就偷偷往篮子里塞了钱。 “这钱是伯娘放的吗?”他问许新月。 “不是。”许新月摇头,把她诓骗杨翠兰的那套说辞,又跟他说了一遍,“这钱是我在路上捡的,本来想一起给伯娘,但她不要。” 许冬至听了,没有质疑她,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有点微妙,所幸很快就被他掩了去,谁也没看见。 “捡的钱要还给人家,不能随意用掉。” “哦。”许新月敷衍地应了声,说,“放你那,怎么处理,你看着办,我在去打谷场的那条小巷子里捡的。” “好,我到时候问问看有没有谁在那里丢钱了,要是没有,我就把钱给陈叔,让他处理。”许冬至话虽然说得滴水不漏,但都是说给陆玉听的。 事实上,许新月说的,他完全不信。 也不能说完全,更准确地说,他不信的,只有钱是捡的这一点。 他想钱应该是她在去打谷场的那条小巷子里得的,至于是怎么得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黑吃黑。 有人尾随许新月,试图对她图谋不轨,她知道后,故意把人往偏僻的小巷子里引,然后,黑吃黑。 这个情形他很熟,因为亲身经历过。 陆玉听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对话倒没有怀疑什么,只觉得许新月运气好,出去送个东西都能捡到钱,还不少,他看了一眼,有一块二。 许冬至一直到吃完午饭,才找到机会问许新月:“你黑吃黑了谁知道吗?” “知道。”许新月说,“陈麻子。” 许冬至一听陈麻子这个名字,眉头就忍不住蹙了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冷了几分:“他想对你做什么?” “不知道,我没问,他一上来,我就一脚把他踢飞了。”许新月如是道。 “没脚下留情吧?”许冬至问。 “没,就差没用上异能。”许新月道。 “就只是踢了一脚吗?”许冬至又问。 “还踩了两脚,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一脚踩在他的腿上,把他的腿踩断了。”许新月老实说。 “挺好的。”虽然他姐的死,严格上来说是许老太太他们造成的,但陈家人也不无辜,而且,是陈麻子图谋不轨在先,怪不得许新月,“你就是因为这事耽搁了?” “不全是。”许新月说,“我回来的时候,路过许家,没忍住翻窗进去,让炸鸡把他们一家人都抽了一顿。” “没抽死吧?”许冬至问。 “没有。”许新月摇头。 “那就好。”只要不闹出人命,她抽许老太太他们,许冬至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下午的时候,沈追司又来了,来给他们送肉和鸡。 总共送了五只鸡,十斤肉。 “这数量不对啊!”许冬至虽然不嫌鸡和肉多,但深知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上面说不能白要你们的水果,让我多给你们送点鸡和肉过来,但现在情况特殊,今天时间又有点晚了,我最多只能弄来这些。”鸡还好说,肉联厂的猪肉一般是留不到中午的,这十斤肉是他从他们团的食堂里调的,原本是他们团今天晚上的食材。 “我们不缺水果。”许冬至说,“你们这样搞得我们都有点亏心了。” “你们还知道亏心啊!我以为你们都没有心。”沈追司一脸嫌弃道。 “只有我没有心,尤其是良心。”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沈追司:“……” 好吧,这事他知道。 “就算你们都没有良心,我们也不能白要你们的水果,因为我们有良心。” “不算白要,你们付出了鸡和肉,还有劳动力,那是你们应得的。”许冬至说。 “鸡和肉是用水果换的,劳动力不值一提,我们几乎等于什么都没付出就见到了炸鸡,以及它的催生能力。”所以,还是他们占便宜了。 “你们想见炸鸡和它的催生能力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它肯见你们,肯给你们演示它的催生能力,你们就能见。” “它不属于我们,也不听我们差使,它是一个独立个体,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我希望你们能清楚一点,从始至终都是它不想见你们,不是我们不想让它见你们。” “事实上,我们一直在努力让它接受你们,从一开始的避而不见到现在的它能跳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并不是我姐一句话的事情,是它自己慢慢在接受你们。”许冬至一脸认真道。 沈追司很想相信他的话,但他的话不可信是一点,还有一点是,他们是答应许新月要给鸡才见到炸鸡的。 要知道在他开出条件之前,许新月可是咬死炸鸡不见他们的。 他一开出让许新月满意的条件,炸鸡就肯出来见他们,这让他们很难不往炸鸡是听许新月差使的方向想。 “炸鸡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答应要给你姐鸡才肯出来的吗?” “你以为只有我想吃炸鸡吗?”许新月问。 “你的意思是,炸鸡也想吃炸鸡。”额,这话怎么那么怪呢! “嗯哼!”许新月点头。 “你开玩笑的吧?”沈追司不相信。 “连你们那样的家庭条件都不知道炸鸡是什么,你觉得我一个从小到大鸡都没吃过几回的乡下丫头是怎么知道的?”许新月微笑着问。 沈追司觉得…… 沈追司其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陆白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也是听我说的,我找你要鸡,就是想让他试着做给我吃。”许新月如是道。 “所以,炸鸡的存在是炸鸡告诉你的?你因此给它取名炸鸡,或者,它本来就叫炸鸡?”沈追司说完这话,感觉自己都没太听明白,不知道许新月听明白了吗? 许新月听明白了。 “我天天听它说炸鸡有多好吃,也想吃,干脆就给它取名叫炸鸡。” 沈追司好像知道他之前朝院子里倒蜂蜜水、红糖水,以及刷锅水,甚至是翻土施肥,炸鸡为什么都不肯出来见他了。 因为炸鸡是一棵喜欢吃炸鸡的苹果树,看不上汤汤水水和肥料。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8节 艹,这特么谁能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除了炸鸡, 它还喜欢吃什么?”沈追司想知道他们下次再想见炸鸡要给它带什么过来,这样没准还能省了许新月那个中间商赚差价。 “那可多了去。”许新月说完这话,就开始给他报菜名, 从烧烤火锅红烧肉,报到炸鸡汉堡配可乐,又从猪肉羊肉牛里脊,报到鸭肠鹅肝辣子鸡,再从糖醋排骨红烧鱼, 报到清蒸螃蟹小龙虾…… 生生把他给听饿了。 没办法, 中午忙前忙后,根本没时间吃饭, 就吃了两颗桃子,还是在他们家吃的。 觉得饿了后, 他也没跟许新月他们客气,直接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边吃还边问:“你们中午有剩饭这玩意儿吗?” “没有。”许冬至摇头,“有我姐在,不可能有剩饭。”多少, 许新月都能给造完,“你中午没吃饭吗?” “没, 光给你们搞肉去了。”沈追司说。 “那我给你煮碗面吃,或者, 你自己去煮。”煮碗面花不了多少工夫。 “算了, 我吃点点心垫吧一下就行。”沈追司觉得麻烦,懒得去煮, 又不好意思让他一个小孩子去煮, 要是陆白给他煮的话, 他就不客气了,话又说回来,“陆白和他弟呢?”他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陆白和陆玉。 “都上工去了。”许冬至说。 “他弟也是来下乡的吗?”沈追司问。 “不是。”许冬至摇头,“他弟是来看他的,他要去上工,怕他弟在家无聊,就带上他一起,顺便让他锻炼一下。”虽然陆玉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缝都写着不愿意,但是陆白瞎,没看到。 “他们兄弟俩都知道去上工,你们姐弟俩就不能找点事做吗?”他就没见过日子过得比他们姐弟俩更悠闲的人。 “我们这不是在招待你嘛!”许冬至说。 “屁,分明是我自己招待我自己。”点心是他自己拿来吃的,茶也是他给自己沏的。 “那我去给你煮碗面。”许冬至站起身来道。 “别。”沈追司还是没好意思让他给他煮,“我吃点心就行了。” “点心剩得不多,你再吃,我姐就不够吃了。”许冬至没说谎,点心确实剩得不多了,陆白下午去上工就是打算明天请假在家给许新月做各种点心,不然,他下午完全可以不去上工。 沈追司:“……” 沈追司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但…… “那不是正好,她一天吃太多点心了,得控制一下。” “滚去煮面吃,或者,饿死。”许新月面无表情道。 “一顿不吃饿不死,更何况我还吃了点心。”沈追司这会儿肚子里有点东西,已经没那么饿了,“我把鸡送来了,陆白今晚是不是要做炸鸡?” “可以做。”许新月说,“你今晚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吗?” “可以留。”沈追司今晚没什么事。 “那你去把鸡杀了。”他在这里,许新月不方便用异能。 “杀几只?”沈追司问。 “全杀了。”对于喜欢的食物,许新月向来不嫌多,更何况,他们人还多。 沈追司却觉得全杀有点多了,倒不是怕吃不完,主要是奢侈,要知道他们团一千多人,一顿饭都未必能吃上五只鸡。 “杀两只已经够奢侈了,还全杀。” “两只怎么够吃。”许新月自己一个人就能吃两只。 “不够就吃点别的,哪能尽吃鸡。”条件再好,也不是这么造的。 “也是,还有十斤肉,可以做小酥肉,小酥肉的味道也不错。”现在天气热,肉放不住,鸡倒是可以再养几天。 沈追司:“……” 沈追司倒是把十斤肉忘了,但那十斤肉可是他们团一千多人一顿饭的量,他们就五个人,她居然想一顿给造了,还要再加两只鸡。 “你让我想起诗圣的一句诗。” “哦。”许新月没什么兴趣地应了声。 “你怎么不问我是哪句?”这冷漠的态度,让他还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是个文盲。”他说了,她也听不懂。 “我可以给你解释意思。”沈追司说。 “哦,那你说吧!”许新月还是兴致缺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沈追司先说诗,再跟她解释说,“意思就是,富贵人家酒肉多得吃不了变质发臭,路上却有被冻死的穷人尸骨。”(注:解释源于百度。) 许新月听完,一脸羡慕道:“我们家的肉什么时候也能多得吃不了。”她太想顿顿有肉吃了,现在他们家顶多算是顿顿有肉腥。 “重点是后面那句。”沈追司说,“我们四万万同胞们还在饿肚子,你一顿饭就吃十斤肉,两只鸡,不觉得亏心吗?” “不啊!”许新月实话实说。 沈追司:“……” 沈追司又忘了,她没有心,尤其是良心。 和一个没有良心的人谈讲良心的事,跟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 沈追司没再浪费口舌,只说:“肉那么多,鸡杀一只就好。”说完,不给许新月反对的机会,直接起身朝厨房走去。 许冬至见了,也站起身来说:“我去给他打下手。” 他俩前脚刚走,后脚院门就被人敲响了,许新月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一名老妇人,手里还拎着一只老母鸡。 一见到她,那人便喊了一声大丫,很明显是认识原主的,再看她手里拎着的老母鸡,许新月很快就猜到对方的来意。 “你是来换粮食的?” “对。”那人点头。 “稍等。”确定对方的来意后,许新月并没有把人领进院子,而是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夏至弟弟。” 屋里的许冬至听到声音,马上从屋里出来。 一见来人,他便喊了一声六婆婆,很明显认识。 认识的,许新月就直接把人交给他。 “来换粮食的,你处理一下。”说完,她走回阴凉的角落,继续喝茶吃点心。 许冬至和六婆婆谈好换多少粮食后,就回屋里去准备粮食,不多时,沈追司就帮他拎了一袋粮食出来给六婆婆。 嗯,粮食太重了,他拎不动。 六婆婆得了粮食,先仔细检查一番,倒不是她不相信许冬至他们,主要是小心无大错。 见许冬至给的虽然都是些粗粮,但品相极好,一看就是不久前刚收上来的,不是陈粮,她很满意,把老母鸡给沈追司后,就背着粮食高高兴兴地走了。 关上院门后,沈追司才问许冬至:“不是给你们送鸡来了,你们怎么还拿粮食换鸡?” “之前不知道你要送鸡过来,陆白就让陈叔帮忙留意一下。”许冬至说。 “换几只?”沈追司问。 “一两只,陆白怕太招摇了,没说多。”许冬至道。 沈追司觉得一两只还好,就没再说什么,回屋看火去。 结果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换粮食,还不止一个人。 这些人不是陈山找的,是看到六婆婆从他们家换到粮食,份量还不少,就自己起了心思。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更何况是鸡,养鸡的人家大多都起了拿鸡换粮食的心思,但现在粮食金贵,换起来不划算,还不如直接杀了吃肉。 可真要杀了吃肉,他们又舍不得,只能先养着,看救济粮什么时候下来。 这一养,就没个头,眼看着鸡因为营养跟不上,越来越瘦,蛋也不下了,好些人都急得不行。 见六婆婆从许新月他们家换了一大袋粮食,可不就一拥而上。 送上门的鸡,许冬至挺想照单全收的,但又怕太招摇了,被人惦记上,只能忍痛从中选了两只品相较好的鸡,其他的拒绝了。 被拒绝的人,有觉得遗憾的,也有胡搅蛮缠的,还有卖惨的,尤其是见了沈追司拎过来换鸡的粮食后。 一时之间,他们家的院门口好不热闹。 许新月不喜欢热闹,但挺喜欢他们带过来的鸡的,就让许冬至全换了。 许冬至也想全换,但家里的粮食不够。 他们家不怎么吃粗粮,备得不多,换几只还好,全换根本不够,而且,太招摇了。 许新月倒不怕招摇,她怕的是没肉吃。 不过,他们这会儿确实没粮食了,只能让人先把鸡拿回去,改天再来,或者,要钱和票也行。 有些人不知道改天是哪天,怕太久了,他们的鸡等不了,也怕根本没有改天,就换了钱和票,还有些人,打算先等两天看看,要是换不到粮食,再来换钱和票。 把这些人都打发走后,许新月家又多了十三只鸡,清一色,全都是老母鸡。 “你们这换得也太多了吧!”他们家本来就养着十只鸡,他又刚送了五只过来,再加上换的这十三只,总共二十八只。 “还好,养得起,也吃得完。”许新月一脸满意道。 “不觉得太招摇了吗?”沈追司问。 “你觉得我会怕?”许新月不答反问。 沈追司:“……” 沈追司想到她的武力值,觉得该怕的是惦记上他们的贼。 “太招摇了,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许新月感觉挺好的,“我们有肉吃,他们有粮吃,两全其美。” “别人不知道你们有炸鸡,会误以为你们的钱和粮食都是从我那里得来的,而我身上穿着军装代表着军方。”沈追司说,“老百姓们都在饿肚子,你们却能吃香的喝辣的,很容易对军方造成不良影响,严重的话,还可能会引起民愤。”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89节 “那你以后少来,还有你们军方的人。”许新月道。 “就算我们少来,甚至是不来,你们身上的钱和粮食也没办法合理化,日子久了,肯定会有人有怨言。”毕竟现在实行的是公有制,而非私有制。 第81章 “有就有呗!我们总不能怕别人有怨言, 就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过苦日子。”许新月一脸不以为然道,“而且, 我们就算不跟他们换鸡,也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反倒是他们,如果没有我们给的粮食,很可能会饿死。” 一只鸡一家人分着吃, 可撑不了几天, 但换成粮食就不一样了,他们粮食给得很实诚, 省着点吃,一家人可以吃好几天。 别小看这好几天, 饥荒年里,一天的口粮就是一天的命。 “理是这个理没错,但……”沈追司还想说些什么,只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新月不耐烦地打断了。 “理没错就行了, 哪有那么多但。快杀鸡去,锅里的水都快烧干了, 多杀几只,我们家现在不缺鸡。” 沈追司和她说不通, 倒没有硬和她说, 他改跟许冬至说,边杀鸡边说。 许冬至左耳进右耳出, 偶尔“嗯嗯啊啊”应两声, 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倒不是他不想着他们还在饿肚子的四万万同胞们, 主要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家虽然不缺粮食,但真要做到博施济众不留名,也是门技术活。 他想了良久,就在沈追司打算连他一起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要不你回去跟你们领导说一声,我们这边提供一些粮食,然后,以你们的名义分发到有需要的老百姓手上,看他们怎么说。” 这话一出,沈追司的脸上立马就露出还有这种好事的表情,旋即便满心期待地问:“一些是多少?” “不好说,得看炸鸡。”许冬至也不知道许新月和炸鸡一天最多能催生多少粮食,没办法给他一个准确数字,“你们要多少?” “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粮食这玩意儿,他们国家现在不嫌多,当然,也不会嫌少,能解决一个人的口粮问题是一个人。 “给个大概数字,我好让我姐跟炸鸡商量。”许冬至说。 沈追司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给个什么数字合适,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据我所知,今年粮食的情况比去年还不容乐观,灾区农民们的口粮每天不足半斤。” “也就是说,你们每提供一斤粮食,就等于解决灾区农民们一个人两天的口粮,这些口粮虽然不足以让他们温饱,但能保证他们不被饿死。” “我没办法给你们一个大概数字,只能说越多越好,哪怕多一斤也好。” 许冬至饿过肚子,知道每天不足半斤的口粮是什么概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炸鸡的能力再强也是有限的,再加上我们家院子里空的地方也有限,提供不了太多粮食的,最多也就……” 嗯,最多也就多少,他也说不准,只能转头问不远处的许新月。 “姐,你问一下炸鸡,最多能提供多少斤粮食。” “炸鸡连十以内的数字都能数错,你这个问题多少有点难为到它了。”也难为到她了,她只比炸鸡好点。 她不说这话,许冬至都忘了她十以上的算数都不会的事。 “那就实测一下,趁着陆白和他弟还没回来。” “炸鸡说可以。”许新月道。 “那我去拿种子。”许冬至起身准备去屋里拿种子,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沈追司,“拿什么种子?” “有什么种子?”沈追司问。 “常见的农作物都有。”许冬至说。 “那就……”沈追司想了下,问许新月,“细粮和粗粮有影响吗?还有生长环境。” “没有。”许新月摇头。 “那就拿稻谷吧!”稻谷可以分成大米和米糠,大米是细粮,可以换成份量更多的粗粮,米糠也可以当粮食吃。 沈追司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恨不得把一粒米掰成两粒,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继续拔鸡毛,拔着拔着……他手上的鸡就没毛了。 不是被他拔完的,是被炸鸡用异能弄没的。 “毛呢?”沈追司看着手里一根毛都不剩的鸡,一脸懵逼。 “炸鸡嫌你速度太慢,帮你拔了。”许新月说。 沈追司听她这话,才发现自己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姑且用只吧!多了只炸鸡。 炸鸡见他朝它看过来,就顺着他的脚快速爬到他的头顶。 沈追司被它爬过几次头,勉强已经习惯了,倒没有太在意,转头问许新月:“它还会给鸡拔毛?” “这不是明摆着嘛!”问的什么屁话。 “除了能给鸡拔毛,它还能干什么?”沈追司又问。 “还能给鸭拔毛,兔子也行,还有猪……”许新月一边掰手指一边说。 沈追司见她似乎要掰着手指把有毛的动物都给他细数一遍,连忙开口打断了她:“除了拔毛。” “还能给鸡开膛破肚,砍成一块一块的,就差不会做饭,不过,没关系,做饭有陆白。”许新月说。 沈追司:“……” 沈追司见过世面,这些他都能接受……好吧,还是有被震惊到,所以,他无语了一会儿。 许冬至是在他无语的时候,拿着稻谷从屋里出来的。 他拿的不多,就一捧。 胳膊肘还夹着一个挺大的编织袋。 沈追司见了,赶忙起身接过他手里捧着的稻谷。 稻谷在许冬至手上的时候,有满满一捧,到他手上,半捧都不到。 “这是不是有点少了?” “不少。”许冬至说,“地方有限,这么多就够了,可以反复收。” 他说够,那便是够了,沈追司没有再纠结,转移话题道:“你家镰刀放哪?我去拿。” “你要镰刀干什么?”许冬至问。 “割水稻啊!”沈追司虽然不是庄稼汉,也没干过多少农活,但水稻还是割过的。 “不用割,你只要把稻谷洒在地上,然后,站在一旁提着袋子就行,其他的,交给炸鸡。”许冬至说。 “炸鸡还会割水稻?”沈追司问归问,人也没闲着,把手里捧着的稻谷,均匀地洒在了他之前开垦过的空地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许冬至这么说,倒不是为了卖关子,主要是不好说。 等他把手里捧着的稻谷尽数撒完,他就把他胳膊夹着的编织袋给他,让他提着在一旁等着。 沈追司听话照做。 很快,他洒在地上的那些稻谷就快速生根发芽,分蘖,抽穗,结实,成熟。 看着水稻上黄橙橙,颗粒饱满的稻穗,沈追司的第一反应还是拿镰刀来割,但是下一秒,他就觉得镰刀什么的弱爆了,因为稻穗的稻谷全都自己脱穗跑到他手里提着的编织袋里,甚至都不用晾晒就已经干了。 这还没完。 没了稻谷的水稻,上面迅速枯萎的同时,下面又长出新芽,重新分蘖,抽穗,结实,成熟。 就这样反复不知道几次后,他手里的编织袋就装满了。 期间,许冬至有往地上补过几次稻谷,但整个过程下来,沈追司还是有种他面前的不是水稻,是能割一茬又一茬的韭菜。 “这一个袋子大概能装一百四十斤的稻谷。”许冬至说完,问许新月,“炸鸡能弄几袋?” “好几袋。”许新月回。 许冬至没问她好几袋具体是几袋,因为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几袋,他问沈追司:“你能带几袋走?” 沈追司想了下,说:“五六袋。”他就自己一个人,后备厢可以放,前面的座位上也可以放,总共放个五六袋应该没问题。 “行,那就弄六袋,我去给你拿袋子。”他们家有不少个编织袋,六个还是拿得出来的。 他拿来编织袋后,炸鸡就继续刚才的操作,等把许冬至拿来的六个编织袋都装满了才停。 许冬至见它异能还没用完,又跑进屋去拿了两个袋子和一些粗粮种子出来,让它再搞两袋粗粮,方便之后换鸡用。 等两袋粗粮也装满了,他才问许新月:“还能继续吗?” “能。”许新月说。 “这里已经有一千多斤粮食了,目前上限多少还未可知,可能是一千多,也可能不止一千多,还要再继续吗?”许冬至问沈追司。 沈追司没说要或不要,他问许新月:“达到上限会怎么样?” “会饿。”许新月回答。 沈追司:“……” 万万没想到的答案,但仔细一想,好像挺合理的,就跟人一样,体力耗尽了,也会饿。 “吃饱了就能恢复吗?” “还要休息。”许新月道。 嗯,体力耗尽需要休息,也挺合理的。 “休息多久?” “看环境。”许新月说,“植物元素多的地方恢复得比较快,反之,比较慢。” “植物元素?是什么?”沈追司疑惑脸。 许·文盲·新月想了下,说:“你可以理解为植被茂盛的地方,比如,深山里。” “这就是你时不时往深山里跑的理由?”沈追司还以为她喜欢往深山里跑是因为深山里有野物,现在看来,应该还有炸鸡的原因。 “算是吧!”许新月时不时往深山里跑除了是因为深山里有野物外,确实还有深山里植物元素浓郁的原因。 “在植被茂盛的地方,它恢复起来有多快?”沈追司问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反之。” “在植被茂盛的地方,个把小时吧!反之,可能要大半天。”许新月跟他说了个大概,具体的,她也不知道,连她自己异能耗尽,具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满格,她都不知道,更何况是炸鸡。 她根本就不关心它,反正只要她不死,它就死不了,就算她死了,它也还活着,这么想想,该被关心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她刚这么想完,炸鸡就非常懂事地跑到她的肩膀上蹭蹭她的脸。 “也就是说,它一天能催生上万斤的粮食。”上万斤的粮食对于眼下国内的情况来说虽然还是杯水车薪,但运用得当的话,也能救很多人。 “是吗?”许新月问许冬至。 “如果个把小时就能恢复的话,连轴转,一天是可以催生上万斤的粮食。”许冬至说,“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炸鸡一次的上限是多少。”没准一次一千多斤还远不到炸鸡的上限。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0节 “那就当它一天能催生上万斤的粮食吧!”许新月对上万斤没什么概念,但许冬至都说能,应该就是能,不过……“它未必肯天天帮你们催生粮食,更未必肯耗尽异能。” 异能耗尽,对于一个异能者,包括变异动、植物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非必要,他们都会留有余地,这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意识。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异能耗尽也是有好处的。 异能耗尽,有益于突破异能等级,但还是那句话,凡事有利必有弊,异能耗尽的弊端,不只是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还可能引发异能暴动,越是高阶的异能者,异能暴动的可能性越大。 她是高阶异能者,炸鸡是高阶变异植物,在末世的时候,他们没得选,在这里肯定是求稳。 “异能就是它的特殊能力吗?”沈追司问。 “对。”许新月点头。 “耗不耗尽异能影响不大,它完全可以催生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主要问题还是它肯不肯天天帮我们催生粮食。”沈追司说。 “你肯吗?”许新月问炸鸡。 她问这话的时候,没有传达自己的意愿,让炸鸡自己决定。 炸鸡的答案是摇树冠。 “它不肯。” “为什么?”沈追司问。 “因为太无聊了。”炸鸡随她,更喜欢战斗,对催生植物和治疗的兴趣都不大,偶尔来那么一两次还好,一直来,分分钟罢工。 沈追司:“……” 沈追司莫名被她的回答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来半晌,他才问:“它边催生,我边陪它聊天,它会不会就不无聊了?” “它能抽死你,真死。”许新月微笑着说。 “那要怎样,它才能不无聊?”沈追司又问。 “它不喜欢催生植物,喜欢抽人,抽人,它就不无聊。”许新月如是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认真,但沈追司还是问了句:“你认真的?” “嗯。”许新月颔首,旋即又道,“打架可以找它,找我也行,我们都喜欢打架。”她手痒好久了。 “它把你带坏了,还是你把它带坏了?”沈追司问。 “我们生来就是一样的,没有谁把谁带坏了这一说法。”许新月说。 “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之前可是出了名软弱可欺。 “我之前是没能力,装的,现在有能力就不装了。”许新月挑眉道。 作者有话说: 想袁爷爷了t-t 第82章 沈追司不认识之前的她, 不知道之前的她是不是装的,只知道他刚认识她的那会儿,她就已经很嚣张了, 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般软弱可欺。 照理来说,人在经历了重大变故后,是有可能会性格突变,他认识许新月之前,许新月也确实刚经历了重大变故, 会性格突变倒也不奇怪, 但他总觉得她的性格生来便是嚣张的。 这么想想,她之前倒还真有可能是装的。 只不管她之前到底是不是装的, 她这性子……算了,就她那逆天武力值, 还有炸鸡和许冬至在,谁吃亏,她都不可能吃亏,他还是不讨她嫌。 “这件事之后再说吧!”这件事他还没请示上级,现在说, 有点早了,“这鸡还要不要处理?” “不用你, 炸鸡来。”许新月说,“开膛破肚, 内脏弄出来, 再砍成适合炸的大小。” 她的话音刚落,炸鸡立马照做。 眼睁睁看着鸡被无形的力量分尸的沈追司, 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 下巴没掉下来。 等炸鸡给鸡分完尸后,他才和许冬至一起去清洗内脏。 过程中,还有人拿鸡过来换粮食和钱、票,许冬至一律拒绝了,倒不是换不起,主要是鸡太多了,养不下。 转眼就要了下工时间。 陆白上工的地方离家不远,回家的速度挺快的。 刚到家,许新月就递给他一颗苹果,炸鸡结的带有治疗效果的,让他在消除疲劳的同时,也能垫吧一下。 跟在陆白身后,和他一起回家,累成死狗的陆玉,见她只给陆白苹果,没给他苹果,顿时一脸委屈。 许新月见了,问陆白:“你弟怎么了?” “累了吧!”陆白一边吃苹果,一边说,“我刚下地干农活那会儿也像他这样,习惯了就好。”他现在干农活已经很顺手了,不会像刚来那会儿动不动就累成死狗。 “我不仅累,我还渴,还饿。”陆玉虽然不像他一样从小被他们妈娇宠着长大,但也没受过这种累和委屈,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里的苹果,恨不得上手抢。 “渴了就喝水,饿了……”陆白想让他饿了先吃点点心垫吧一下,见桌子上装点心的盘子里空无一物,他说到一半的话下意识顿住了,转头问许新月,“点心都吃完了?” “嗯。”许新月颔首。 “饿不饿?”陆白又问。 “有一点。”许新月说,“沈大哥送了十斤猪肉和五只鸡过来,鸡已经杀好了,两只,猪肉还没处理,你吃完苹果去给我做炸鸡和小酥肉吃。” “好。”陆白点头,“我进屋去看看。”说完,他直接朝屋内走去。 许新月紧随其后。 被他们遗忘在原地的陆玉:“……” 他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走去倒水喝,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了屋。 屋内,沈追司正盯着他带来的那十斤肉看切多少今晚吃合适,刚准备下刀,就听见陆白他们进屋的声音。 见陆白下工回来了,他停下下刀的动作,问他:“做小酥肉要多少肉?” “一半吧!”陆白说,“留一半做其他的。” “要我切吗?”沈追司又问。 “要,你切肉,我吃完苹果先把鸡肉腌一下。”陆白道。 “那我呢?”问这话的是陆玉。 “你先喝点水垫吧一下。”没点心了,只能喝水。 陆玉听罢,什么也没说,只眼睛仿佛黏在他手里即将被他吃完的苹果上一般,抠都抠不下来。 一旁正切肉的沈追司瞧见了,说:“不是跟你说了,当自己家似的,想吃什么自己拿,别跟他们客气,不然,很可能会被饿死。” 他是跟陆玉说过这话,不过,没有不然。 陆玉当时听了,只当他是在跟他客套,现在多了个不然,听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想吃什么?”陆白问。 陆玉怀疑他在明知故问,但还是回答说:“想吃苹果。” “哦。”苹果还是有的,“想吃自己拿。” 陆玉连想吃苹果都说出口了,自己拿已经不是个事了,更何况,还是陆白让他自己拿的。 于是,他转身跑去厅里的桌上拿了颗桃子。 陆白见上一秒刚跟他说想吃苹果的他,下一秒拿了颗桃子吃,有些疑惑道:“你不是想吃苹果吗?” “突然又想吃桃子了。”相比于苹果,陆玉更喜欢吃桃子。 “哦。”陆白也没太在意,吃完最后一口苹果,就准备干活去了,走之前 ,还不忘对陆玉道,“这里不用你帮忙,你自己找个地方待着。” 陆玉干了一下午的农活,这会儿累得很,倒没有跟他客气,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吃桃子。 刚吃完一颗桃子,院外就传来敲门声。 他听到声音后,并没有走去开门,而是朝厨房走去,打算让许新月他们去开,刚朝厨房走了两步,就见许冬至从里面出来。 “有人敲门。” “我去开。”许冬至出来就是去开门的,说完,直接朝院子走去。 陆玉见了,人没跟上,但目光跟随他到了院子,想看来人是谁。 来人不少,有男有女。 许冬至没有让他们进院子,站在院门口和他们交流,距离有点远,他们说话的声音又不大,陆玉听不太清楚,犹豫了下,到底没忍住朝院子走去。 出了屋,他就大概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好像是拿鸡来换粮食的。 陆白去找陈山的时候,是带着他一起的,所以,他对此并不惊讶,让他惊讶的是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他记得陆白和陈山说的时候,是要一两只,这来的……他粗略数了下,光手上拎着鸡的就有五六个,还有一些人两手空空,不知道是跟拎着鸡的一起过来,还是也有换粮的意向,先过来打探一下。 许冬至不知道是自己粮食给多了,还是大队里养鸡的人家都缺粮食,看着自己面前七嘴八舌,不肯离去的人,有点头疼。 这些人大多都是下工回家才从邻里那里得知此事,然后,就拎着家里的鸡火急火燎地跑到他们家来。 他跟他们说家里没粮食了,他们就说拿钱买也行,他倒是不介意用钱买,但问题是,他们家真的养不下那么多只鸡。 而且,他有预感,他要是买了,之后,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跑来他们家,今天是他们大队的人,明天就是其他大队的,后天可能是其他公社的大队。 这年代交通虽然不便利,但消息流传的速度一点也不慢,尤其是不需要交通工具就能到的地方,比如,十里八乡。 一想到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他们家换粮食,他的头就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换,不换,坚决不换,也不买,要知道现在可是禁止私下买卖的,买个一两只还好,买多了很容易被当成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的。 虽然他们家有国家做后盾,但也不想那么高调。 那些人见他拒绝,却迟迟不肯离去,脾气好点的,就跟他卖惨讲人情,脾气不好的,甚至想强买强卖。 许冬至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因为他们不讲武德,推搡着他,想进院子,他的身体即便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孱弱,也还只是个孩子,哪里经得起他们推搡,好在许新月耳力好,出来得及时。 许新月听声音不对,就从屋里出来看看。 刚出来,就看到有人在推搡许冬至,当下便颇为不悦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些人见了她,倒没有再推搡许冬至,而是跟她说,他们是来换粮食的。 许新月看了眼他们手上拎着的鸡,说实话,有点心动,但许冬至不久前才跟她千叮咛万嘱咐,说他们家的鸡多得养不下了,不能再换,也不该再换。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1节 她虽然不是个听话的,但也不喜欢强买强卖,更没有同情心那玩意儿,所以,任凭他们怎么说,她的态度都是跟许冬至一致的,不换。 她说不换,甭管心里是真的不换,还是假的不换,面上的态度都十分强硬,话一说完,就直接把院门关上,任凭他们在外面怎么敲门也不开。 那些人被拒之门外,也不敢大闹,因为沈追司的车还停在门口。 他们敢欺负许新月和许冬至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孩子,却不敢得罪他们背后的沈追司,以及军方的人。 这段时间,军方的人没少往他们家跑,今天早上更是大阵仗,他们虽然不知道军方的人来他们家干什么,但也知道他们家轻易不能得罪,更何况,这件事情没理的还是他们。 所以,他们只是在门外叫了一会儿门,见他们不开,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之后,还陆续有人过来,都是许新月出来开的门,说了不换,就把门关上,他们闻到屋里飘出来的香味,想问两句都没机会。 等炸鸡出锅后,许新月就不出来开门了,其他人也没出来,任凭他们敲。 那些人敲了一会儿,见始终没人出来开门,便知道他们是故意不出来开门,就没再敲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也少了。 许新月吃着吃着,屋外就再也没有传来敲门声了,不知道是都知道他们不换了,还是天黑了,打算明天早上再来? 也没太在意,眼下她满心满眼里都只有陆白做的炸鸡。 陆白做的炸鸡和他们叶队做的炸鸡味道虽然不太一样,但也好吃,她吃第一口就爱上了,可惜没有肥宅快乐水。 她吃炸鸡的速度飞快,沈追司生怕她全吃完了,只能暗戳戳地提醒道:“别吃太多炸鸡,留点肚子吃别的,炸鸡给陆白和夏至弟弟,还有……留点。”嗯,他省略掉的是炸鸡,他没忘记许新月跟他说的,炸鸡也想吃炸鸡。 然,许新月自己却忘了。 她忽略掉了他省略的话,说:“给他们留了,在厨房。”陆白和许冬至还在炸其他东西,没有出来吃,许新月端炸鸡出来的时候,特意给他们留了些在厨房,让他们吃。 沈追司当时还在厨房帮忙,看到她留的了,但…… “那么点怎么够。”她留得不多,只够陆白和许冬至吃,根本不够再给炸鸡。 “够够的,他们俩胃口不大,还要留肚子吃别的。”小酥肉还没出锅呢!还有其他的。 沈追司:“……” 沈追司很想问她是不是忘了什么,看着坐在一旁的陆玉,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跑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出来,自己捡了一碗。 许新月见了,皱眉问道:“你干什么呢?” “我也去厨房吃。”沈追司说完,就端着满满一碗炸鸡走了。 许新月想问他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都没来不及。 厨房里还在忙活的陆白和许冬至,见他端着满满一碗炸鸡过来,也一脸疑惑。 “你端着一碗炸鸡过来干什么?” “给炸鸡留的,你姐吃起东西来没节制,我怕她全吃完了。”沈追司小声逼逼道。 “炸鸡吃不了这么多,它胃口很小的,吃一块就够了,我刚才就喂完它了。”许冬至没说谎,他刚才真的喂了炸鸡一块炸鸡,炸鸡吃完还想吃,他没再喂,因为许新月和他说过,炸鸡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喂给它吃,纯属浪费食物。 沈追司不疑有他,看着自己手里端着的炸鸡,犹豫着要不要再端出去。 许冬至看出了他的犹豫,说:“留着吧!我姐吃起东西来没节制。” “成。”沈追司把碗放在灶台上,问他们,“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你可以回去了。”陆白说。 “我还没吃饱呢!”沈追司说完,从碗里拿起一块炸鸡吃了起来。 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难怪许新月和炸鸡惦记。 作者有话说: 再断更我是狗! 第83章 沈追司去了厨房后, 厅里就只剩许新月和陆玉两个人。 陆玉看着正沉迷炸鸡无法自拔的许新月,嘴唇动了动,似又犹豫了下, 终于还是开口喊了声:“月牙姐姐。” 许新月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抬眼看他,也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你脸上沾了东西。”陆玉说。 “哦。”许新月满不在意地应了声,继续吃炸鸡。 陆玉见了, 以为她不知道东西沾在哪, 想伸手帮她擦掉。 结果手刚伸过去,许新月就躲开了。 许新月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那样子,仿佛他要抢她手上的炸鸡一般。 怕她误会, 陆玉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把脸上沾着的东西擦掉,没有要抢你的炸鸡的意思。” 许新月听了,倒没有怀疑他在说谎,因为他要吃炸鸡,可以自己从桌上的盘子里拿, 完全没必要抢她的,她会躲开, 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是本能反应。 “不用擦。”脸上沾着东西不影响她吃东西, 等吃完再一起擦也是一样的。 她都说不用了, 陆玉也不好再勉强,只能遗憾地收回手。 刚想再说些什么, 就见陆白端着一盘小酥肉从厨房里出来。 许新月也看见陆白……手里端着的小酥肉。 一看见小酥肉, 她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虽然她已经有她最爱的炸鸡了, 但肉这玩意儿,她向来不嫌多。 陆白把手里端着的小酥肉放在桌子上后,本想回厨房继续忙活,见许新月脸上沾着东西,他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伸手帮她把脸上沾着的东西擦掉。 许新月察觉到他的意图后,非但没像刚才一样躲开,还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乖乖让他擦。 等他擦完,她再把自己手上吃了一半的炸鸡喂给他吃,自己则拿起他刚端上来的小酥肉吃。 陆白吃了她投喂的半块炸鸡后,才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 而目睹了他们互动的整个过程的陆玉,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裂开了。 好在许新月这会儿满心满眼都只有小酥肉,没有看到他脸上裂开的表情。 之后,他并没有再没话找话搭讪许新月,倒不是就这么放弃了,是沈追司从厨房里出来了。 有他在,陆玉不好和许新月套近乎,索性就专心喝绿豆汤,吃炸鸡和小酥肉。 油炸食物,像小酥肉,即便是他们家那样的条件,不年不节的,也不会吃,饥荒年里,更是连逢年过节都吃不上。 他记得上次吃小酥肉……还是上次。 好吧,已经久到他都不记得了。 更何况是炸鸡这种他之前从未吃过的食物。 沈追司一直待到陆白和许冬至忙完了,才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许冬至让他自己装点吃的带回去给他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吃,他没装,说他待会儿要直接去部队,不回家。 许冬至想他应该是想把粮食直接运到部队去,就没勉强,只让他之后有事没事都少往他们家跑。 沈追司权当没听见,和他们简单道了一下别,就开车载着大几百斤粮食去部队。 第二天,陆白和陆玉没去上工,在家准备许新月日常吃的点心,主要还是陆白和许冬至准备,许新月就打打酱油。 至于陆玉…… 他瘫了。 昨天下午干了一下午的农活,今天整个人跟被车来回碾过似的,哪哪都疼,连下楼梯都困难。 陆白见他一副随时都可能挂掉的样子,就让他在一旁歇着,没有让他帮忙。 下午的时候,许新月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背阴的地方喝茶吃点心。 刚吃了没一会儿,院门就被人敲响了,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许冬至他们都在屋里,不在院子里,所以,院门被敲响后,是许新月去开的门。 她原以为来人又是来换粮食的,结果不是,因为他们手上没人拎着鸡。 许新月只粗略扫了他们一眼,就将目光落在在场的,她唯一认识的陈山身上,问:“有事?” 陈山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指着和他一起过来的其中三人说:“这三位同志是从公社过来的调查小组。” “调查什么?”许新月将目光转而落在他指着的那三人身上问。 “是这样的,同志,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你们昨天私下交易大量的鸡,还说你们像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一样,贪图享乐,不去上工,给你们大队,乃至公社带来了及其不良的影响。”那三人其中一人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人的语气和脸色都不太好,很明显,已经在心里给他们定了罪。 这倒也不怪他,主要是他们家的小洋房太打眼了,哪怕还没装修,在他们大队也是独一份,在镇上也未必得见。 即便到之前,陈山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家的小洋房,是他们在军区的干哥哥出钱请人帮忙建的,他们也觉得影响不好。 “然后呢?”许新月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他说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三人没想到她这么淡定,讶异的同时,还有点气愤,觉得她这是明知故犯,态度非常不端正,甚至有点嚣张,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冲她发火,近乎咬牙切齿道:“我们要进去核实一下,麻烦你配合。” 是的,没错。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进院子。 许新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挡在院门前,不让他们进去。 “我要是不配合呢?”许新月不喜欢他们说话的语气,更不喜欢他们,看着他们的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和鄙夷。 一旁的陈山见她这态度,怕她把人得罪狠了,刚想开口劝两句,院内就传来许冬至的声音。 “谁来了?”许冬至和陆白在屋里听到动静,出来看看,一出来就看到他们家院外来了不少人,还不是来换粮食的。 看到陈山身旁那三名调查员,许冬至就知道来者不善,怕许新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先出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再小声让陆白去他屋里,把国家给的那两份批文拿下来。 许新月见了他,就把那三名调查员的来意跟他说了,然后,转身回到她刚才坐着的地方继续喝茶吃点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她让开了,被她挡在院外的人,这才得以进院子。 他们家的前院什么也没种,看起来光秃秃的,没什么特别。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2节 哦,还有特别的。 许新月面前的桌子上放的点心和茶水很特别,特别的扎眼。 特别是,他们进院子后,她还能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旁若无人般地吃着点心,喝着茶。 那三名调查员见了,气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个指着她就差破口大骂,一个拿着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还有一个想进屋去看看。 许冬至也有些头疼,但他知道,许新月能坐在一旁,什么都不做,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那什么……我们家昨天确实换了不少只鸡,但并非我们的本意,我们的本意是只换一两只,这一点,我们大队长可以作证。” “对,我可以作证。”陈山说,“他们找我帮忙问大队里有没有人肯拿鸡换粮食的时候,说了只要一两只,我也只找了两户人家,后面来的那些,都是听说了这件事情自己过来的。” “他们来的时候,我们一开始也是拒绝的,但他们说家里没有粮食揭不开锅,快饿死了,我们想着乡里乡亲的,能帮一点是一点,就多跟他们换了几只。” “后来粮食不够了,他们还是不肯走,我们就拿出钱和票来跟他们换,让他们自己买粮食去,再后来,钱也不够了,他们再来,我们就没再换了。” “我们并不需要那么多只鸡,换那么多,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帮乡里,如果这样做不行的话,我们也可以把鸡还回去,让他们把粮食,还有钱和票还回来。” “这年头,鸡可没有粮食,还有钱和票金贵。” “至于贪图享乐,不去上工……” “我和我姐以前亏了身子,大院里的老中医说要养着,不能劳累,没办法去上工,不是不去上工,也没贪图享乐,我们吃好喝好,是在将养身体,除了昨天换的那些鸡,其他东西都是我们的干哥哥给我们送来的。” “这一点,大队里的人都能作证。”沈追司平常没少给他们送东西过来,大队里有不少人看见。 “他们家能有这样的条件,确实是他们的干哥哥帮衬,这一点,大队里的人都能作证。”陈山说。 他说完后,一些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附和了两句,说他们可以作证。 许冬至给的理由很充分,又有这么多人给他们作证,照理来说,几名调查员就算没有全信,也能信个七八分,但事实上,他们只信了一两分。 因为看着许新月旁若无人般地吃着点心,喝着茶的样子,他们很难不相信他们没有贪图享乐。 如果许新月这样都不叫贪图享乐,那怎样叫作贪图享乐? “她这样还不叫贪图享乐。” “她只是在吃点心,点心是昨天部队的人过来这附近执行任务,借用我们家当临时大本营,给我们带的。”许冬至胡诌道。 部队的人昨天过来他们大队,动静虽然不大,但阵仗挺大的,公社那边的人也有所耳闻。 那三人听了,倒没有怀疑他在说谎。 但也没有就这么信了他。 他们打算进屋去检查一下,还有后院,也要去看看。 刚想让许冬至领他们去屋里看看,陆白就从屋里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基友失联了,吓死,好在有惊无险,不然,第一天我就汪了! 第84章 陆白拿着国家给的两份批文从屋里出来。 和他一起出来的, 还有陆玉。 陆玉原本在楼上睡午觉,听到声响,从屋里出来, 刚好看到陆白从许冬至屋里出来,就跟他一起下楼来。 因为陆白下来得急,他都没来得及问他,楼下发生什么事情。 事实上,陆白也不知道眼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他刚才出来的时候, 都没看清来人,就被许冬至叫去拿批文了。 现在倒是看清了, 但来人他大多都不认识,还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三个调查员也不认识他们兄弟俩, 见他们兄弟俩从屋里出来,他们有些惊讶地问:“这两位同志是?” “这位是今年到我们大队来下乡的知青,姓陆,叫陆白,这位是陆知青的弟弟, 从省城过来看陆知青的,昨天刚到, 叫陆玉。”陈山给他们介绍道。 “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举报信上并没有提到陆白和陆玉,是以, 调查员并不知道陆白和陆玉也住在许新月他们家的事情。 “陆知青是大丫, 也就是许新月同志的对象,他们搬新家后, 陆知青就从知青点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陈山道。 这个年代, 下乡的知青还不算多, 很多地方都没有专门设立知青点,知青直接住在老乡家里并不奇怪,更何况,陆白还是许新月的对象。 三名调查员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知道陆白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后,他们便没再关注他们,说回他们要进屋,还有去后院检查的事。 许冬至听罢,没有马上作出回应,而是对一起来看热闹的父老乡亲们说,接下来他们要谈的内容涉及到国家机密,希望他们能出去。 那些来看热闹的人听了他的话,有些肯走,但更多的是不肯走,吵吵嚷嚷的,说什么都有。 一旁的许新月听得眉头直皱,终于,在不知道谁说了句难听的话后,她拍案而起。 声音挺大的,盖过了现场的嘈杂,让院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瞬,同时将目光转而落在她身上。 “要么自己出去,要么我把你们丢出去。” 她的语气十分冰冷,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在场的人听了,无一不莫名觉得后脖颈一凉,但还是有几个无知者无畏的,嚷嚷着不肯走,还说她不尊敬长辈什么的。 嗯,眼下是上工时间,来的基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些小孩子,当然,还有几个不干活的懒汉。 叫嚷的最大声的,就是那几个懒汉。 许新月见他们不肯走,没再说什么,直接朝那几个叫嚷得最大声的人走过去,刚准备踹飞两个杀鸡儆猴,手就被许冬至拉住了。 许冬至拉住她,不让她动手,对陈山说:“叔,让他们出去吧!出了事,你兜不住,我们也兜不住。” 陈山见他一脸严肃,不像是为了把人支出去在找借口,就帮着劝那些人出去。 那些人不听许新月和许冬至的话,他的话,也没有全听,还是有些人倚老卖老,胡搅蛮缠。 所幸他当了几年大队长,应付起他们来,还是有两下子,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们都劝出去了。 他们都出去后,他才问许冬至,他要不要也出去。 许冬至说不要,他也有事要跟他说。 说完,他就让许新月把院门关了。 因为那些人虽然出了院子,但都堵在他们家的院门前不肯离开。 待许新月把院门关上,他才从陆白那里要来一份批文,递给那三名调查员说:“在你们检查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先看一下这份文件。” 他都递过来了,那三名调查员也没拒接,左不过一份文件,看完再检查也废不了多少时间。 接过文件后,三人便一起看了起来。 文件的内容不多,除了批准他们家在自家的范围内养各种牲畜,种植各种作物外,还有一条,没有国家的批准,任何人不能再未经他们家的人允许的情况下,强行进入他们家。 之所以有这一条,是国家怕有人眼红他们家的生活,刻意刁难他们,也怕有人因此发现炸鸡的存在。 三名调查员看完文件的内容后,皆一脸不可置信道:“这真是国家给的?” “当然,上面有盖章和签字,还有联系方式,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打电话去核实。”许冬至说,“不是我们不让你们检查我们家,是我们家里有些东西涉及到国家机密,你们无权检查。” “这……”那三名调查员有些犹豫,“我们是接到匿名举报过来的,核实情况是我们的职责。” “保护国家机密也是我们的职责。”他们家后院可还种着不少反季节的瓜果蔬菜,这几个调查员虽然在公社上工,但大多都是附近村子,或者,镇上的人,对农作物的生长时间,就算没有全知道,也不至于一窍不通,更何况,还有陈山在,“如果你们要硬闯的话,我们有权采取暴力手段,到时候,你们要是伤到哪了,可别怪我们事先没提醒。” 那三名调查员,看他们小的小,弱的弱,倒没有太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但也没有真的跟他们起冲突就是了,毕竟他们手上还拿着国家给的批文。 他们之前虽然没见过国家给的批文,但许冬至他们给的批文看着挺真的,上面还有国家的印章和负责人的签字,以及单位的联系方式,这些都是可以核实的。 “介于你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会先去核实,再看要不要过来调查,这份文件……” “这份文件不能让你们带走。”许冬至说,“你们可以记下上面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下次军方的人再过来,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去趟公社当面跟你们说。” “那就麻烦你们了。”打电话虽然也能核实,但如果军方的人能亲自去趟公社说清楚,他们跟上面的人也好有个交代。 “不麻烦,倒是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了。”许冬至客气道。 “核实举报内容是我们的职责。”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哪怕没有结果,也不算白跑一趟,“虽然文件上说了,你们可以在自家的范围内养各种牲畜,但大量购买能避免还是避免,影响不好。” “这件事的影响确实不好,但这不是眼下情况特殊嘛!他们都求上门来了,说自家要断粮了,乡里乡亲的,我们也不好拒绝。”许冬至故作为难道,“不过,为了不造成不良影响,类似的事情,我们之后不会再做了。” 说到眼下的情况,那几名调查员都不由地蹙了蹙眉。 眼下不仅是乡下的人要断粮了,镇上的人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甚至是省城的人的日子也大不如前。 “你们也是好心,但这种事情确实不适合再做,尤其是涉及到钱和票的,以物易物倒是还好,但量也不能大。” “那我们换的那些鸡还要还回去吗?”许冬至问。 “不用,你们留着自己养着下蛋,或者,杀了吃肉,反正你们家也能养,别再拿出去交易就行了。”主要是,还回去他们倒是无所谓,但那些从他们这里得了粮食,还有钱和票的人怕是要闹。 这些人真要闹起来,事可大可小,毕竟他们到手的粮食,还有钱和票,可能是他们的救命粮食,还有钱和票。 “行。”许冬至点头。 说完这事,那三人中拿本子和笔的那位就把文件上的联系方式记在本子上,连带印章上面的字和负责人的名字也记下来。 记完,反复校对了两遍,确定没错,才把文件还给许冬至。 许冬至接过后,转交给陈山说:“这文件是一式两份,一份放在你那里,要是之后再有人过来,你就把文件给他们看,大队里的人要是对我们家有什么不满,你也可以把文件的内容公布出去。” “好。”陈山其实还不知道文件里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刚才那三名调查员看的时候,他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就刻意避开了,从他们的对话里,他也没能听出什么,只能隐约猜到文件的内容不简单。 等看到文件的内容后,他才知道文件的内容比他猜的还要不简单。 虽然文件里并没有提到国家为什么会给他们家这样的特殊待遇,但能有这样的特殊待遇,可见他们家要么对于国家格外重要,要么有过重大贡献,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说明,他们家不简单。 他看文件的时候,那三名调查员也没闲着,他们对着许冬至他们……更准确地说,是对着许新月,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思想教育。 主要是让她低调一点,哪怕有国家的特批,也不能贪图享乐。 许新月从沈追司那里练就了对这些教育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倒是没有生气,当然,也没有好脸色就是了。 要不是有许冬至一直拉着她,她就算不对他们动粗,也不会老老实实地站着听他们说教,早就回她刚才坐的地方去,继续吃点心,喝茶。 也亏她没回去,不然,这几名调查员,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这几名调查员连着说了五分钟,见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倒也没有再浪费唇舌,打算先回去核实文件上的信息,要是属实,他们就当自己没来过,之后也不会再来,要是不属实,那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私下买卖,贪图享乐,还伪造国家给的文件,无论是哪一条,都够他们吃一壶。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3节 第85章 送走调查小组和陈山后, 许新月回到背阴处继续吃点心,喝茶,许冬至拿着剩下的那份批文去了楼上, 陆白到后院的菜地忙活。 陆玉看了眼独自一人的许新月,犹豫了下,到底没有回楼上继续睡午觉,迈步朝她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 许新月见他过来, 只是看了他一眼, 什么也没说。 陆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拿起一块点心, 边吃,边想话题。 陆白的手艺没得说, 无论是家常小菜,还是各种点心,他都能做得特别好吃,这一切除了归功于他的天赋外,还归功于他们妈的悉心教导。 他们妈的祖上是宫里头的御厨, 手艺一代一代传下来,到了他们妈那一代, 虽然远不及祖上,但也比一般的厨师要优秀很多。 陆白的天赋很好, 又有他们妈的悉心教导, 倾囊相授,手艺好很正常。 相比之下, 他的手艺就很普通, 倒不是他没有天赋, 主要是他们妈不教他,说他成绩好就专攻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厨房里的活计,他会就行,不需要精通。 陆白和他不一样,他不喜欢读书,得学点其他的,将来好有一技傍身。 他其实也不喜欢读书,特别是和陆白的生活有了对比之后,但耐不住成绩好,好吧,主要是他们妈管得严。 陆白不喜欢学习,他们妈尊敬他的喜恶,从不逼他学习,还教他一技之长,他不喜欢学习,他们妈能请他吃竹笋炒肉,直到撑死他。 一想到从小打到大,他们妈对他和陆白的区别对待,他心里就不平衡,特别是看到许新月很喜欢陆白做的吃食的时候,这种不平衡一下达到了顶点。 “你喜欢我哥,是不是因为他做饭好吃?” 陆玉心里想着,不小心就直接问出了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新月已经回答他说:“还有长得好看。” 许新月对陆白的喜欢是始于颜值,然后,馅于性格,忠于厨艺,将来应该还会痴于肉一体,毕竟她馋陆白的肉一体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始终记得他们叶队说的,在她满十八岁之前,决计不能吃“肉”,不然,是会被晋江和谐的。 虽然她不知道晋江是什么,也不知道和谐是什么,但她听他们叶队的话,他们叶队这么教她,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她只要照做就行。 她在末世的时候,已经满十八了,但在这里,又回到了十七,为了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她还得再素一年,更准确地说,还得再素几个月……来着?算了,不重要,她已经让许冬至等她满十八的时候提醒她了。 她想了很多,但时间其实没过去多久。 陆玉听她说还有长得好看后,犹豫了下,到底没忍住问道:“你觉得我长得好不好看?” “好看。”许新月不假思索道。 陆玉和陆白长得很像,她觉得陆白长得好看,自然也觉得他长得好看。 陆玉听了,非但没觉得高兴,还越发不平衡,陆白长得好看,他也长得好看,这就说明,他和陆白之间就差了一个厨艺。 陆白的厨艺很好,而他的厨艺普通,两人不说天差地别,也是陆白占了优势,在劣势的情况下,他还怎么撬他墙角? 陆玉感觉自己进了死胡同里,一双好看的眉皱得死紧。 许新月见了,有些疑惑道:“怎么了?你不喜欢有人夸你好看吗?” “没有。”陆玉摇头,说,“我厨艺不好。” “我厨艺也不好。”许新月的厨艺是真不好,比起他来,还差了不少。 “所以啊……”所以,他才愁。 “所以什么?”许新月看得出来他很愁,但不知道他在愁什么,只能问。 “没什么。”陆玉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要撬陆白墙角的事,怕陆白知道了,直接让他收拾包袱滚蛋,只是隐晦地说了句,“一个家里总要有一个会做饭。” “是的。”许新月点头,表示赞同,“你将来可以找一个会做饭的对象,像我一样。”她有陆白,吃喝不愁。 陆玉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面上的表情不由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只很快便被他修复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他说:“我可以自己学。” 他的天赋也不差,只是被他妈的偏心埋没了,他相信自己好好学的话,就算不能达到陆白那用的程度,也不会太差。 许新月看到他脸上的坚定,莫名想到了第一次吃他们叶队做的食物的自己,那时候,她也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学,学了之后,才知道有些技能是需要天赋的,而她刚好没有做饭的天赋。 但愿他有。 像这种随时随地都能用到的技能,自己掌握,总归比别人掌握来得好。 “你加油。” “好的。”陆玉没想到她居然会鼓励他,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似的,话一说完,就跑去后院找陆白,让他教他做饭。 陆白倒不介意教他做饭,因为教会了他,他就可以闲下来了,但问题是…… “咱妈不是不让你学这些嘛!你还是好好学习,等大学毕业了,找个铁饭碗比什么都强。” 他妈跟他说过,只有软饭男,才需要学好做饭这项技能,因为想要抓住一个富婆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他弟学习好,将来考上大学,肯定会有铁饭碗,不需要吃软饭,也不需要学好软饭男才需要学好的技能。 “铁饭碗比什么都强,你自己为什么不找?当兵的也是铁饭碗。”他爸可是费尽心思要把他搞到部队去。 “当兵的才不是铁饭碗,当兵的,一个个累死累活,还吃糠咽菜,甚至连糠和菜都吃不上。”部队里的饭菜,他之前有吃过,虽然不至于吃糠咽菜,但吃的和他的富婆家也差了一大截,更别提,他们出任务的时候,还时常要饿肚子,这算哪门子的铁饭碗。 “这倒是事实。”陆玉虽然没去过部队,但从小到大没少听他们爸回忆过去,对部队里的生活,同样不向往。 嗯,他和陆白没出息得一样一样的,全都随他们妈,没随他们爸。 “是吧!”陆白得到他的认同,莫名有点小骄傲,“虽然人人都爱铁饭碗,但对于我来说,还是软饭更香点。” 陆玉也这么觉得,尤其是吃了两天许新月他们家的饭后。 “我也觉得软饭更香点,哥,你能不能……”他想问他,他能不能把他的富婆让给他,只是临问出口的时候,又觉得他多半不会让,他问了,反而会引起他的警惕,就生生顿住了。 陆白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的下文,追问道:“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教我做饭?”陆玉说回最开始的话题。 “能倒是能,但你为什么突然想学做饭?”陆白有些疑惑道。 “我一直都挺想学做饭的,只是家里有咱妈拘着,没能好好学。”陆玉这话倒也不算是在说谎。 他对做饭的兴趣,怎么说呢? 一开始也不是特别大,因为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厨艺,那会儿,他年龄小,更多的,还是想玩,一直到他妈开始厚此薄彼,只教陆白,不教他,他的兴趣才一下大了起来。 他妈越是只教陆白,不教他,他的兴趣就越大。 到了最后,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对做饭的兴趣很大。 至少陆白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他在说谎。 “学做饭确实比读书有意思。”陆白之所以会这么觉得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不喜欢读书,多喜欢做饭,主要是因为做饭有得吃,读书没得。 他喜欢学各种各样的菜,因为这样他就能吃到各种各样的菜,但读书,他就得像陆玉一样,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只能好好读书,等将来毕业了,还得累死累活工作,哪有当软饭男舒坦。 “你突然想学做饭,该不会是看到我现在的生活后,也想当软饭男吧?” “怎么会,不会。”陆玉眼里不由地闪过一丝心虚,但嘴上还是在第一时间否认了。 陆白手头上有事在忙,没看到他眼里闪过的心虚,听他否认了,他还是将信将疑。 因为他觉得任谁见了他现在的生活,都会羡慕。 就拿思想觉悟颇高的沈追司和秦让来说,他们在见了他的生活后,也会忍不住羡慕。 陆玉的思想觉悟虽然比他高,但并不比沈追司和秦让高,见了他现在的生活,会羡慕,甚至是萌生了想当软饭男的念头,很正常。 “不会最好,你要是敢有这样的念头,咱妈会打死你的。” 他这话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陆玉从小到大在他的影响下,没少萌生想当软饭男的念头,但每次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会被他们妈用暴力扼杀在摇篮里。 陆玉一想到他们妈过往的偏心,心里就极度不平衡,一时口快道:“别让她知道不就行了。”等他把他的墙角撬了,他妈想打死他也晚了。 “你说什么?”陆白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看着他问。 “我说……”他说什么来着?想起来了,他好像说了别让他们妈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当软饭男,但我想学做饭的事,也别让咱妈知道,她不喜欢我把太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觉得会耽误到我的学习。” “我还以为你也想当软饭男呢!”陆白松了一口气道。 他妈说过,他已经是软饭男,他弟就不能再当软饭男,不然,等将来她和他爸老了,他们家就连个顶梁柱都没有。 “怎么可能。”陆玉讪笑道,“我只是想学做饭,咱妈不是说了,一个家里总要有一个会做饭,我不想指望别人,就想自己学,想吃什么也方便。” “这倒是。”陆白点头附和道,“月牙的厨艺不怎么行,我每次出去,都怕她在家会饿着。”所以,他给她备了一大堆点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关心人?”陆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莫名有点酸。 然,陆白并没有听出来。 “一般人我肯定不会这么关心,但月牙不是一般人,她是我的富婆,是我这辈子的倚仗。” “一辈子那么长,你就不怕她将来有一天抛弃你吗?”陆玉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 然后,被他“呸”了一脸。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的富婆这辈子都不会抛弃我。” “那可不一定,毕竟一辈子那么长,你还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好看。她就不一样了,她能一直都这么富,到时候,你觉得她还会守着你吗?”陆玉觉得一剂预防针不够,又给他打了一剂。 陆白:“……” 陆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好看。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变老,会变丑,但他的富婆不会变穷,她只会越来越富。 到时候,她还会守着他吗? 陆白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知道。 他只要一想到将来他变老,变丑,许新月会抛弃他,和别的软饭男在一起,他就难受,想哭。 然后,他的眼眶就红了。 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眶变红的陆玉:“……” 药好像下猛了。 刚想开口补救一下,就见陆白丢下手头上的活计,朝前院走去。 见此,他赶忙问道:“你去哪?等等。” 陆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停下来等他。 他太难过了,只有他的富婆哄才能好,所以,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前院。 作者有话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4节 第86章 陆玉见他不仅没停下, 还小跑起来,不再废话,跑着追了上去。 然, 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追上陆白的时候,陆白已经跑到许新月跟前了。 许新月见陆白红着眼眶朝她小跑过来,立马站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陆白没说怎么了,他说:“要抱抱。” 许新月闻言,直接上前一步抱住他。 陆白顺势和她相拥, 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许新月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算作安抚, 完了,才将目光落在追着他出来的陆玉身上, 问:“他怎么了?” 陆玉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正在他犯愁的时候,将脸埋在许新月肩膀上的陆白,闷声闷气地开口道:“不准说。” 陆白不想他把他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倒不是矫情, 是他知道现在的许新月不管说什么,等到了将来都是不作数的。 因为将来的事情, 谁也说不准,包括现在的许新月, 他要的答案, 只有将来的许新月能给。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问出来的必要了, 免得许新月觉得他不信任她。 陆玉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他说, 但听到他说不准说的时候, 还是松了一口气。 在具备撬墙角的能力之前,他并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撬陆白墙角的心思,也怕许新月误以为他在挑拨离间她和陆白的关系。 虽然他跟陆白说的那些话,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有那么点挑拨离间的意思,但他的初衷是给陆白打预防针。 许冬至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许新月和陆白还抱着,对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怕陆玉见怪。 于是,他问陆玉:“他俩怎么抱一起了?” “我哥不开心,月牙姐姐在哄他。”陆玉说。 “哦。”不是无缘无故抱在一起就好,许冬至放心了,随口问了句,“他怎么突然不开心?”他记得他上楼的时候,陆白去了后院干活,没理由突然不开心,总不可能是被锄头砍到脚了吧?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往陆白的脚看了眼,很好,没有血。 “大概是因为……”陆玉刻意放慢了语速,等陆白再次阻止他,结果陆白正沉迷富婆无法自拔,别说阻止他了,估计都忘了他还在一旁。 “因为什么?”许冬至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听他话说得吞吞吐吐,倒是来了点兴致。 “因为想要抱抱吧!”陆玉这话倒也不完全是胡诌的,他越看陆白越觉得,他不开心是假,想要许新月的抱抱是真。 许冬至看了眼还相拥着的陆白和许新月,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别管他们,我们忙我们的去。” “我们……忙什么?”陆玉没什么要忙的啊? “我有几道题不会,你给我讲讲。”许冬至说。 讲题对于陆玉一个学霸来说,不是个事,但……他看了眼不远处还在相拥的陆白和许新月,有点不想走。 许冬至看出了他的不舍,有些疑惑道:“你喜欢看他们俩抱在一起?” “怎么可能。”陆玉恨不得上去把陆白扒拉开,自己和许新月抱在一起。 “是不太可能。”许冬至怀疑自己看错了,“那我们是去屋里讲,还是在屋外讲?” “在屋外。”陆玉毫不犹豫道。 许冬至以为他会去屋里,毕竟屋外陆白和许新月还抱着,所以,他其实是喜欢看他们俩抱在一起的? 许冬至用探究的目光仔细打量了陆玉一眼,发现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看陆白他们俩抱在一起的样子,但目光又始终落在他们俩身上,很怪。 陆玉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转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没。”许冬至摇头,“我进去拿书本和纸笔。”说完,他直接进了屋。 不多时,他便拿着书本和纸笔从屋里出来,出来后,才发现屋外除了许新月吃点心,喝茶的那张桌子,没别的地方可以坐。 然后,他就和陆玉去了那张桌子前坐着,近距离观看陆白和许新月拥抱。 隔着一段距离看还好,这么近距离看,别说陆玉了,许冬至都受不了。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都抱多久了。 陆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抱了这么会儿,眼眶已经不红了,但心里的担忧还在。 不过,许冬至都开口了,他也没再抱着许新月不放。 他放了,许新月跟着也放了。 见他的眼眶已经不红了,许新月这才又问道:“现在能说你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想抱抱你。”陆白说。 一旁的许冬至听他这话,下意识说了句:“果然。” “果然什么?”许新月转头问他。 “他果然是为了抱你,不开心只是借口。”许冬至说。 许新月听罢,将信将疑,又问了陆白一句:“真的?” “嗯。”陆白点头。 见他点头,许新月便没有再问。 之后,陆白没有回后院继续干活,而是和许新月坐在一起吃点心,喝茶,陆玉和许冬至则在一旁,一个问问题,一个讲题,画面倒也算和谐。 时光荏苒,转眼小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陆玉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排得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不是被陆白强拉着去地里上工,就是强拉着陆白教他做饭,偶尔一天两天躲懒没去上工,还要给许冬至讲题,此外,还有一堆的琐事,像打下手,做家务。 总之,空闲的时间很少,能和许新月独处的时间,更少。 相处的时间倒是挺多的,但每次都有第三者,甚至是第四者在场。 陆白在的时候,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撬他的墙角,还得看他和许新月亲亲我我,许冬至在的时候,他更不敢明目张胆地撬陆白的墙角,因为许冬至的洞察能力很强,他稍微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至于他们俩都在的时候…… 那他基本没有存在感。 当然,也不是全无所获。 小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和许冬至,还有许新月都混得挺熟的,他们对他也不再像是一开始那么冷漠,尤其是许冬至,一逮到机会,就问他学习上的问题,或者,和他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强到他一个学霸都叹为观止,但他并不羡慕他,因为相比于学习好,他更想吃软饭,软饭真的太香了。 在他们家的这段时间里,他无数次想,他不去上大学了,他要留在他们家吃一辈子的软饭,哪怕撬不动陆白的墙角也没关系,他可以以弟弟的身份,蹭陆白的软饭,反正吃起来一样香。 这天上午,许新月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正吃早饭,屋外传来了熟悉的车声。 “沈追司来了。” 一旁的许冬至听她这话,直接起身去开院门。 来人并不是沈追司,是秦让,和几名看起来很眼熟,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兵哥哥。 没见到沈追司,许冬至有些惊讶道:“沈大哥怎么没来?”他问这话,倒不是想沈追司了,是他们每次过来,沈追司都在,突然不在,他有点不习惯。 “他出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就自己过来。”秦让说。 “哦。”许冬至得知缘由后,没再多问,领着他们进了屋。 进屋后,就见许新月在吃早饭,不见陆白和陆玉,秦让问道:“家里就你们姐弟俩在?” “啊,陆白和他弟去上工了。”许冬至回答。 确定他们家里没外人在,秦让这才跟他们谈起正事。 “我们这趟过来是来拿样品的,你们提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许冬至说,“只要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是吧?” “嗯。”秦让颔首。 “我去给你们拿。”说完,他直接去拿事先准备好的苹果。 很快,他就拿着苹果回来了。 “总共四颗,都给你们。” “谢谢。”秦让从他手中接过苹果,转交给和他一起过来的兵哥哥。 许冬至见他这一举动便知道,他们这趟过来除了来拿样品外,还有其他事情。 果不其然,秦让刚把苹果转交完,就说:“我们这趟过来除了来拿样品外,还有一件事相求。” “看出来了。”许冬至在许新月身旁坐下,一副要跟他促膝长谈的架势,道,“说吧,什么事?” “粮食的事。”秦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沈追司上回带回去的那几百斤稻谷,已经兑换成粗粮,发放到受灾较严重的地区的老百姓手上了,我们这趟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再让炸鸡提供一些粮食,最好是能批量提供。” “原来是为了这事,我还以为你们不需要粮食呢!”许冬至倒没有真这么以为,他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等到今天才来。 他以为沈追司把粮食带回去的第二天,他们就会再让人过来,再迟最多也就迟个一两天,没想到他们一下迟了十几天,他都快忘了这茬了。 “怎么可能不需要,现在到处都在缺粮食,估计也就你们家不缺粮食。”一提到这事,秦让就忍不住蹙起眉头。 他没有夸大其词,现在真的到处都在缺粮食,而且,据说这场饥荒很可能还会再持续一年多,甭管消息准不准确,光是眼下的情况,就很不容乐观。 “那你们怎么等到现在才来?”许冬至问。 “上面本来想让沈追司过来跟你们谈的,他跟你们的交情比较深,但他临时出任务去了,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上面实在等不了就让我们先来试试。”秦让解释。 “哦。”许冬至倒是没想到沈追司一个任务去了这么久,“这件事我姐已经问过炸鸡了,偶尔提供一次没什么问题,批量提供,有点困难,它不乐意。” “为什么不乐意?”秦让皱眉问。 “因为太无聊了,相比于催生粮食,它更喜欢打架。”许冬至如是道。 秦让:“……” 秦让下意识看了许新月一眼,问:“受你姐影响的?”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5节 “没有谁影响谁,他们天生都好斗,就算真有谁影响谁,也是炸鸡影响的我姐。”许冬至道。 “现在情况特殊,粮食比打架重要,不能打个商量吗?”秦让争取道。 “不能。”回答他的人是许新月。 “你都没商量。”她一直坐在那里吃早饭,连吭都没有吭一声,甚至都没做出沉思状。 “这件事早在沈大哥上回把粮食带回去的时候,我就和炸鸡商量过了,答案是,没得商量。”许新月说,“而且,就算有得商量,它每天能催生的粮食也是有限的,救不了太多人。” “能多救一个是一个,那都是我们的同胞,你忍心见死不救吗?”秦让不是想道德绑架她,是他们真的没有办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们活活饿死吧? 许新月想说忍心,但看他的样子,又觉得说忍心不太好,犹豫了下,到底没直接说忍心,而是说:“我不忍心,但炸鸡忍心。” “真的没得商量了吗?”秦让有些颓然道。 “没得。”许新月摇头。 “那它最多能提供多少,最快能多久提供一次?”秦让问。 “不知道,看它心情。”许新月没办法给他准确的数量和时间,因为她做事全凭心情,而炸鸡听命于她。 “这就有点难办了。”他们倒是不介意每天来一趟碰碰运气,但他觉得,他们会介意他们天天来,更别说是像之前一样留人在他们家里。 第87章 秦让思忖了片刻, 没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打算将此事暂时搁置,等回去之后, 听听上面怎么说。 “它今天的心情怎么样?” “还行吧!”许新月说。 “能催生一些粮食,让我们一起带回去吗?”他们今天特意开了两辆车过来,看能不能顺便带些粮食回去。 “可以。”许新月点头。 许冬至见她点头,这才问道:“你们想要什么粮食?” “还是稻谷吧!”秦让说,“能催生多少?我们自己带了种子和编织袋过来。” 许冬至:“……” 准备得这么充分, 许冬至严重怀疑, 今天这粮食要是不给,他们能赖着不走。 秦让还真……没有这个打算。 他只是准备得充分点,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比如, 炸鸡肯给他们催生粮食,结果他们家好巧不巧没有稻谷了,再比如,炸鸡想多给他们催生几袋粮食,结果他们家又好巧不巧没有编织袋, 诸如此类的。 所以,能带的东西, 他们自己带过来。 炸鸡肯给他们催生最好,不给, 他们也没办法, 总不能真赖在他们家不走吧? 这个还真不能,因为他们敢赖着不走, 许新月就敢把他们都丢出去。 “不知道, 你们先把稻谷和编织袋拿进来, 有多少算多少。”许新月道。 “好的。”秦让应下后,他身旁的其中两名兵哥哥就出去拿稻谷和编织袋。 他们拿完稻谷和编织袋回来的时候,许冬至和秦让,以及一开始从秦让手中接过苹果的那名兵哥哥,已经到了院子里了,许新月没出来,她早饭还没吃完。 等那两名兵哥哥把院门关上后,秦让才问许冬至道:“东西都拿进来了,炸鸡呢?” “炸鸡不想见到你们。”许冬至说,“你们把稻谷均匀地撒在地上,提着袋子在一旁等着就行,它会给你们催生。” “好的。”没能见到炸鸡,秦让也没觉得多遗憾,因为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那两名出去拿稻谷和编织袋的兵哥哥,在他应下后,就分工合作,一名兵哥哥把稻谷均匀地撒在地上,一名兵哥哥提着袋子站在一旁等着。 等那名撒稻谷的兵哥哥撒完稻谷,躲在许冬至口袋里缩成指甲盖大小的炸鸡,这才动用异能催生稻谷。 在场的都见识过炸鸡的催生能力,见撒在地上的稻谷快速生根发芽,分蘖,抽穗,结实,成熟,倒不觉得有多惊讶,但看到稻穗上的稻谷全都自己脱穗跑到另一名兵哥哥手里提着的编织袋里,甚至都不用晾晒就已经干了的时候,还是有被惊讶到。 再看到没了稻谷的水稻,上面迅速枯萎的同时,下面又长出新芽,重新分蘖,抽穗,结实,成熟,他们又惊讶了下。 虽然水稻割过之后,确实会再发芽,但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还是让他们叹为观止。 不过,次数也不是无限的,几次之后,许冬至就会让他们再撒一些稻谷上去,没什么规律,主要看数量,少了就补。 就这样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他们带过来十二个编织袋都装满稻谷才停下。 他们带过来的编织袋比许冬至他们家的小,每个只能装一百斤左右的稻谷,按一百斤算,也就是说,炸鸡总共给他们催生了一千两百斤的稻谷。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能救很多人的命,但除去这些人,还有不少人需要粮食救命。 “它还能再继续催生吗?”如果能的话,他们不介意多跑一趟,甚至是几趟。 许冬至没办法跟炸鸡交流,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就说:“稍等,我让我姐问问炸鸡。”说完,他便转身朝屋里走去。 还没进屋,就见许新月从屋里走出来。 见了她,许冬至直接道:“秦大哥想知道炸鸡还能不能再继续催生,你帮忙问一下炸鸡。” “能,但它不想催生了,觉得无聊。”许新月没有说谎,这就是炸鸡传达给她的意思,也不奇怪,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她也会觉得无聊。 秦让:“……” 秦让真是服了炸鸡的任性了,但他又不能逼着炸鸡给他们催生,只能另想他法。 想了片刻,倒还真让他想出个办法来。 “炸鸡能离开你们家吧?” “你是在明知故问吗?”许新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让没有明知故问,他只是拐了个弯,但很明显,对方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炸鸡能离开你们家多远?或者说,它能离开你多远?” “都很远。”许新月说。 “很远是多远?能到我们团吗?就是沈追司上次带你们去的那个团。”秦让问。 “能。”许新月点头。 “能就好。”秦让面上一喜,直接把他的想法跟她说了,“这样重复催生,它觉得无聊,那一次性催生一大片呢?它应该能一次性催生一大片吧?” “能。”许新月先回答他后面那个问题,再问,“你想让它到你们团去,一次性催生一大片?” “可以吗?”秦让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可以……考虑。”许新月不是故意大喘气,是说完可以,又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先跟许冬至,还有陆白商量一下,就又加了个考虑。 秦让听她说可以的时候,差点就笑出声了,结果她又给他来了个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要不要去啊!”许新月一脸理所当然道。 “考虑多久?”秦让问。 “不知道,等你们下次过来,再给你们答复。”许新月说。 “我们把样品和粮食送回去就可以再过来。”秦让道。 许新月:“……” 许新月没想到他们这么急,但转念一想,也不奇怪,毕竟现在到处都缺粮食。 “那就等你们把样品和粮食送回去再过来。”他们商量花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一去一回的时间够够的。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秦让争分夺秒道。 许新月没有留他,等他们把粮食都搬上车后,再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离开后,许新月才问许冬至:“该不该让炸鸡去他们团?” “就炸鸡去吗?我们要不要去?”许冬至问。 “可去可不去。”许新月说,“你想去吗?” 许冬至想了下他们有去无回的可能性,觉得可能性不大,就说:“我去不去倒是无所谓,但我觉得秦大哥会让你跟着一起去,因为只有你能和炸鸡交流,你不去,炸鸡有很大的可能也不去。” “那我去不去?”许新月问。 “看你自己,你想去,我就跟你一起去,你不想去,就不去。”嗯,他不放心许新月自己一个人去,倒不是怕她遇到危险,主要是怕她制造危险。 “就我们俩吗?”许新月又问。 “对。”许冬至点头,“陆玉在,陆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许新月不太想和陆白分开,但转念一想,就算她不去部队,陆白下午也要去上工,他们也还是要分开。 “那就我们俩去吧!让陆白白和他弟下午留在家里看家,这样他们就不用去上工了。”她知道不管是陆白,还是陆玉,都不喜欢去上工。 陆白和陆玉下工后,许新月就把她和许冬至想带炸鸡去沈追司他们团催生作物的事情偷偷跟他说了,问他有没有不同意见。 陆白没什么意见,只让她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不需要动用武力的地方,就交给许冬至去交涉,他和陆玉在家里做好晚饭等他们回来。 许新月听了,趁机点了几道她想吃的菜。 秦让把样品和稻谷送回去再过来的时候,许新月他们刚吃完午饭。 没能蹭顿午饭吃,秦让遗憾归遗憾,但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去的地方离得远呢! 让他没想到的是,许新月他们居然给他们留了饭,更准确地说,是包子,香菇鸡肉馅的,还有绿豆汤。 秦让咬了一口包子,味道那叫一个鲜美,让久没吃到好东西的他,差点落下泪来,好在最终忍了下来。 和他一起过来的那名兵哥哥,也吃得一脸满足。 “想不到你们今天中午居然还会有剩。”他记得沈追司说过,他们家从来不存在剩饭这玩意儿的,所以,听他们说,他们吃完午饭了,他才不抱希望。 “不是剩的,是陆白知道你要过来,特意给你多做的,不知道你们来两个人,就多做了一人份的,你们分着吃,不够,桌上还有点心和水果,自己拿。”许冬至说。 “够了。”陆白虽然只多做了一人份的,但他做的一人份,比他们两个人平常吃的加起来还要多,完全够他们吃,他们也不好意思吃太多。 待他们吃完,许新月和许冬至才跟他们一起离开家。 临出发前,陆白还给秦让和那名兵哥哥一人拿了一颗苹果。 就在秦让和那名兵哥哥感动不已的时候,他又给了许新月一大包的点心和两个水壶,水壶里分别装的是蜂蜜梨水和茶。 秦让看着许新月手上拿着的东西,又看了眼自己手上拿着的苹果,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6节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新月他们姐弟俩要跟他们去个一两天。 “月牙下午有吃点心的习惯,这些给她带着路上吃,不然,她会饿。”陆白准备的这些,其实是让许新月带着到部队吃,之所以说路上,是因为他们骗陆玉说,秦让他们过来是来载许新月和许冬至去看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老两口想他们了。 车辆出发后,许新月就开始吃点心,许冬至刚吃饱没多久,还不饿,就没吃,秦让则坐在副驾驶上吃陆白给的苹果,那名兵哥哥开车。 秦让吃苹果的速度挺快的,吃完,他就给了后座的许新月一个信封。 许新月没接,许冬至接了,接过后,问:“什么东西?” “钱。”秦让说,“上面让给的,说不能白要你们粮食,那些粮食,就当国家跟你们买的。我刚才走得急,忘记给你们了。这只是沈追司上次运回去的那些粮食的价钱,今天我们运回去的,上面还没给。” 许冬至听他这话就没打开信封来看了,直接把信封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说:“那些粮食不是我们的,是炸鸡催生的,不用给我们钱,之后,再催生的也是。” “我说过,它不属于我们,也不听我们的差使,它是一个独立个体,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它肯给你们催生粮食,粮食就是你们的,和我们没关系。” 秦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有点怔。 不过…… “你什么时候说过?”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他从来没对他,也没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许冬至想了下,他上次说这话的时候,是对沈追司说的。 “你和沈大哥的消息不共通吗?” “我怎么可能跟他消息共通,我和他又不熟。”秦让一脸嫌弃。 “你和他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许冬至问。 “谁规定从小一起长大就一定熟的?”秦让反问。 是没有这个规定,所以,许冬至没有再说什么。 他没有再说什么,秦让就说回钱的事。 “我的任务是把钱交到你们手中,你们不收的话,要自己退回去,这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说着,他又把信封递给许新月。 许新月还是没接,许冬至也没接。 “要么你帮我们退回去,要么你把我们载回去。” 他这话是红果果的威胁,奈何秦让拿他没办法,只能把信封收回去,说:“我帮你们退回去。” 说完钱的事,车内就安静下来了。 车内安静下来,许新月吃点心的声音就有点大了。 当然,这个有点大是对于耳力极好的秦让来说。 他就坐在许新月前面,听着她吃点心的声音,一直没忍住透过后视镜看她,不看还好,越看越馋。 看了半个小时,见许新月还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她中午真的有吃午饭吗?” “她胃口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许冬至说完,旋即又问,“你是不是馋了?”他看见他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好几眼了。 “没有。”秦让不承认,“我只是没想到她能一直吃个没完,吵得人心烦。” 刚说完这话,他的身旁就出现一块绿豆糕。 秦让:“……” 这特么谁顶得住! 没顶住的后果就是口嫌体正直。 吃完他给的绿豆糕后,他很识趣地闭嘴了,只是透过后视镜看许新月的次数越发频繁,其心昭然若揭。 第88章 许冬至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了几次后, 有些无奈道:“想吃什么,你直接说。” “没想吃什么。”秦让嘴硬道。 “那你别老是透过后视镜往后看。”许冬至说。 秦让想说好,但他觉得自己大约会控制不住, 避免被打脸,他说:“除了绿豆糕,每种给我来一块。”嗯,他就尝尝味。 许冬至按他说的,每种给他挑了一块。 秦让一一尝过, 发现味道都不错, 就是吃完了有点口渴,看了眼被许新月放在一旁的水壶, 他到底没好意思开口,也不合适, 转头看向窗外,防止自己忍不住老往水壶看。 他看向窗外后,许冬至就没再透过后视镜对上他的眼,改对上了开车那名兵哥哥的眼,还不止一次。 许冬至:“……” 看看饥荒把孩子给馋的。 担心那名兵哥哥往后视镜看的次数太频繁, 没注意到路上的情况,他又拿了块绿豆糕递给秦让。 秦让看到他递过来的绿豆糕, 面上有些犹豫,想吃, 但是渴, 这里离他们部队又还有一段距离,到了部队, 还不一定能喝水。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 许冬至开口了, 他说:“给你旁边的哥哥的,你要开车,你喂了给他吃。” 秦让听罢,当下就不纠结了,对那名兵哥哥道:“你开车还往后看!” “我控制不住。”同侦察兵出身,他的耳力也不差,特别是秦让还在他身旁吃得一脸餍足,他更忍不住。 “这点诱惑都控制不住,你当什么兵。”秦让喝斥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许新月的声音。 “看后视镜。” 秦让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从后视镜里,他看到许新月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打开,喝了一口水。 秦让:“……” 秦让怀疑她在诱惑他。 许新月没有在诱惑他,她只是刚好渴了。 喝完水,见秦让还透过后视镜在看着她,她又道:“别看我,看你自己。” 看他自己得凑近了看,不然,看不到。 秦让身上系着安全带不好凑近,干脆直接问:“为什么要看我自己?” “我姐的意思是,你说别人之前,先找面镜子照照自己。”许冬至替许新月翻译。 秦让:“……” 秦让可以狡辩的,比如,他没在开车,频繁透过后视镜往后看没什么,那名兵哥哥不一样,他在开车,得为全车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不能分心。 但对上许冬至的眼后,他狡辩的话到底没说出口,默默从他手中接过绿豆糕,喂给那名兵哥哥吃。 他都喂过来了,那名兵哥哥自然没跟他客气,直接一口吃了。 “好好开车,别再往后瞧了,丢人。” “收到。”那名兵哥哥嘴里吃着绿豆糕,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秦让没再说什么,继续看着窗外,一直到了部队。 到了部队后,秦让直接领着他们去找他们团的团长。 赵团长事先已经知道他们可能要来的消息,见了他们,一刻也没耽搁,直接领着他们去了部队的自留地。 同行的还有团里的其他领导人,以及各个领域的专家们和几位主要负责人。 部队的自留地挺大的,有种瓜果蔬菜,也有种粮食,主要是种粮食。 许新月粗略扫了眼,不管是瓜果蔬菜,还是粮食,长势都不是特别好,等收成的时候,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难怪不够吃。 可惜她只会用异能催生、催熟植物,不知道该怎么科学的让粮食增产,只能靠专业人士自己摸索。 方向的话,倒不是她不想提供,主要事关重大,她怕自己贸然介入会成为连他们叶队都怕的那只扑棱蛾子。 避免万一,还是顺其自然,反正苦难终会过去。 他们到自留地的时候,自留地的外围已经被重兵把守,里面也有不少人,全都是军人。 倒也不奇怪,毕竟这里是军营。 “地里都种着庄稼,现在距离秋收还有段时间,地里的庄稼还没成熟,能先把地里的庄稼催熟,再催生别的吗?”秦让问许新月。 “能是能,但收成不会太好。”许新月说。 秦让闻言,没有马上说些什么,而是将目光落在他们团长身上,用眼神询问他怎么说。 赵团长收到他询问的目光后,直接说:“不会太好是多不好?” “不知道。”许新月没有概念,“我只能说,比自然成熟好,比直接催生差,挺多的。直接催生,催熟,得到的收成,是种下去的种子能得到的最多的收成。” “那就催熟吧!”只要收成能比自然成熟好,那他们就没什么损失。 “行。”许新月说完,就让炸鸡把地里的庄稼都催熟了,瓜果蔬菜没管。 赵团长听她说行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见到传说中的炸鸡,结果炸鸡没见到,地里本该到秋收才成熟的庄稼先马上成熟了。 那场面,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看得他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叹为观止。 “粮食有点多,你们自己收吧!”收粮食也是要用异能的,炸鸡的异能有限,难得过来一趟,就不浪费在这上面了,他们收粮食的空当,炸鸡刚好回回血。 “好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收粮食的人了,赵团长马上安排人过来收粮食。 他去安排的时候,许新月对秦让说:“我进趟山。” “进山干什么?”秦让问。 “炸鸡要回血,待在植被茂盛的地方,它回血更快。”许新月说。 “回血?”秦让不知道回血是什么,面露疑惑。 “就是恢复异能,它的异能是有限的,催生植物需要消耗异能,植物元素能补充异能,明白了吗?不明白别问。”许新月懒得跟他解释。 秦让大概明白了。 “你想去哪?我带你过去。” “不用你带,你太慢了,等你到深山,黄瓜都蔫了。”许新月嫌弃道。 “是黄花菜都凉了吧!”秦让纠正道。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7节 “意思一样就行了。”许新月白了他一眼,“我走了,夏至弟弟交给你照顾。” “等等。”秦让发现自己刚才抓错重点了,许新月好像说她要进深山,“植被茂盛的地方有很多,不一定要进到深山,而且,去往深山的路上有人把守,你自己一个人进不去。” “谁说我自己一个人,还有炸鸡。”许新月说。 “那也不能。”负责把守的人又不知道炸鸡的存在,见了她,没准会把她当闯入者抓起来,而她又不是乖乖让抓的性格,到时候,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你还想不想让炸鸡给你们催生粮食了?”许新月问。 “当然想,但深山你自己一个人也进不得,那边有人把守。”秦让实话实说道。 “我可以避开他们。”许新月说。 “不能让炸鸡自己去吗?”秦让问。 “能,但它很可能有去无回,就算有回,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它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许新月道。 秦让有点为难,但又拿她没办法,只能道:“你等等,我去问问我们团长,看他怎么说。”这事他做不了主。 “速度。”许新月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秦让很速度地去找了他们团长,去之前,还不忘交代许新月别偷偷进山。 等他跑走了,许冬至小声问许新月:“你进深山干什么?” “带炸鸡去吸收植物元素,顺便看看山里有没有野猪可以打。” 沈追司上次给他们的十斤猪肉,他们早就吃完了,之前做的腊肉,也没了,她这段时间没少想往深山里跑,但许冬至担心引起陆玉的怀疑,一直拘着她,不让她去,陆白也让她低调点,她只能忍着。 现在看到部队自留地后面的山,她又忍不住了。 和他们家后面那座快被薅秃的山不同,部队自留地后面的山,植被挺茂盛的,很明显没怎么被霍霍过,里面保不准就有野猪,就算没有,进去吸收一下植物元素,她也爽。 “你还嫌自己不够高调?”居然想在这里打野猪,许冬至真是服了她了。 “和催生植物比起来,打头野猪没什么。”许新月说,“而且,之前又不是没打过。”他们之前打野猪的事情,沈追司是知道的,沈追司知道了,等同于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许冬至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秦让回来了。 秦让回来,跟许新月说:“我们团长不让,他说,你要进深山必须有人陪着,还不能是一个人,至少得两个人。” “你们能跟得上我的话。”许新月觉得跟他们讲道理没用,打算进山后,直接甩了他们,反正他们又追不上她。 “你多快?”秦让对自己体能还是有自信的,但他也没忘了她的逆天之处,所以,还是先问问稳妥点。 “我不快,但炸鸡很快。至于多快……”许新月想了下,说,“比我们过来的车速快。” 秦让:“……” 秦让的体能再好,也跟不上车,更何况,还是爬山。 “能慢点吗?” “不能。”许新月摇头,旋即又道,“跟上。”说完,她直接朝山里进发。 秦让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跑没影了,真没影了。 秦让只觉得自己身旁有一阵风吹过,然后,她人就没了,转身朝山的方向看去,也什么都没看到。 “她人呢?” “进山了。”许冬至说,“炸鸡带着她。”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许新月这么快的速度,惊讶之余,还要给她找补,生怕秦让往她不寻常的方向想,虽然她已经很不寻常了。 “这速度……”秦让怀疑许新月对他们过来的车速有什么误解,他们过来的车速再快,也赶不上她这速度。 “炸鸡来无影去无踪,你能看见我姐的影子,说明它慢了,应该是带着我姐的原因。”许冬至继续找补道。 “我看不见。”秦让看不见许新月的影子,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新月已经跑没影了。 “我看见了。”许冬至说。 他看见了倒不奇怪,因为他是面向着山的方向,比他省个转身的工夫。 “你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再去找一下我们团长。”秦让说完这话,犹觉得不放心,叫来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名兵哥哥,让他看着许冬至。 许冬至看了眼过来的兵哥哥,还是个熟人。 嗯,就是刚才开车的那名兵哥哥。 他一过来,许冬至就从许新月给他留的点心里拿了一块蜜三刀出来递给他。 那名兵哥哥见了,耳根子一热,但还是伸手接过,跟他说了声谢,然后,快速送进嘴里吃了。 第89章 部队自留地后面的山里, 虽然有军人站岗,但人数不多,人员分布也不密集, 许新月不走寻常路,很轻易就避开他们,进入山林深处。 进入深山后,她和炸鸡就分道扬镳,一个寻找猎物, 一个寻找植物元素多的地方回血。 山里植被茂盛, 炸鸡很快就找到了植物元素多的地方,许新月却怎么也找不到野猪, 不知道是这座山里没有野猪,还是她还没有找到野猪的老巢, 总之,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还是一无所获。 其他野物倒是有,像野鸡、野兔,但她时间有限, 又是冲着野猪来的,不想在这些小动物身上浪费工夫, 就没抓。 一直到她遇到了几只狍子。 她在末世的时候,并没有见过狍子, 或者, 见过,但因为变异了, 外形上有一定的区别, 她没有认出来, 只不管见没见过,都不妨碍她想吃狍子肉的心。 狍子的个头不大,肉看着也不是很多,目测只有几十斤,但数量多,有四只,全抓回去也能顶上一头野猪。 抓几只普通动物,对她来说不算难事,只要用异能控制住再弄死,或者,弄晕就行。 因为不知道狍子该怎么处理,她没有直接弄死,先把它们弄晕了,再找来藤曼把它们捆在一起,然后,扛上肩头,准备下山。 下山的时候,她没有叫上炸鸡一起,让它在深山里多吸收点植物元素回血,等山下完事了,她再召唤它回去。 扛着四只狍子,完全不影响她的速度,很快,她就怎么过来,怎么回去,没有惊动山里的任何一个人。 下了山,她的速度才慢下来。 速度一慢下来,她就成了山下最靓的崽,引得山下的人纷纷侧目,不多时,站在一起的许冬至和秦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许冬至见她肩上扛着猎物,有些头疼地用手扶了扶额,秦让更是惊得目瞪狗呆。 “她肩上扛的那是狍子吗?” “应该?”双方离了有段距离,许冬至也不是很肯定。 直到许新月走近了,他才肯定她肩上扛着的是狍子没错,四只狍子,比扛回一头野猪还高调。 “你就不能低调点吗?”看把周围的人惊的。 “我也想低调,但这不是没找到野猪嘛!我找了一圈,就这玩意儿肉最多,刚好有几只,我就一起抓回来了。”许新月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这玩意儿叫什么来着?肉好不好吃?” “狍子,肉好不好吃不知道,没吃过。”许冬至只见过狍子,没吃过狍子肉。 “你吃过吗?”许新月问秦让。 “吃过。”秦让说,“好吃。”事实上,对于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的人来说,就没有不好吃的肉。 “那就好,回去让陆白白做给我吃。”许新月心情不错道。 “你怎么抓到这么多只狍子的?”秦让仔细看了下,有四只。 狍子这玩意儿虽然好奇心极重,智商还低,抓起来不是特别困难,但一下子抓四只,还是有点夸张了,毕竟它的速度摆在那里。 但是,想到许新月刚才离开的速度,他突然又觉得她能抓到四只狍子,好像也不奇怪。 “不是我抓的,炸鸡抓的。”许新月说,“我负责找,炸鸡负责抓。” “炸鸡不是进深山恢复异能吗?怎么跟你抓上狍子了?”抓狍子不需要用异能吗? “它想吃。”许新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 “我看是你想吃吧!”秦让不信。 “我想吃又怎样?”许新月挑眉看他,目光有点冷。 “不怎样。”主要是他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他偃旗息鼓了,许新月这才放下肩上扛着的狍子问:“你们还有多久结束?” “快了。”他们部队里的自留地虽然不小,但人多,要不是不能全叫过来,早就收完了,“收完庄稼的地,已经按夏至弟弟说的,均匀地撒上种子了,炸鸡一次性能催生多少种子?” “不知道。”因为没试验过。 “那要都撒上吗?”秦让问。 “可以都撒上。”许新月说,“大不了等它回回血,总能催生完。”难得来一趟,能给他们多弄点粮食是一点,反正是炸鸡出的力,就当是四只狍子的报酬。 “好。”能多催生一点粮食,秦让没理由拒绝,“你们要继续在这里待着,还是另外找个凉快点的地方待着?” “就在这里待着吧!”这里是背阴处,不是特别热。 “行。”秦让无所谓地应了声。 许新月以为他应完之后就会离开,结果他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也没再说些什么,很明显是刻意留在这里陪他们的。 “你忙你的去,不用留在这里陪我们。” “我留在这里不是陪你们,是看着你们,防止你们再乱跑。”秦让说。 “我们想乱跑,你看得住吗?”许新月问。 秦让:“……” 秦让想到她之前一阵风似的跑没影的事,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 “那我忙去了,你们待在这里别乱跑,有什么事就去找我,找不到我,找其他人也行。”说完,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又交代了许冬至一句,“看好你姐。” “好的。”许冬至乖巧点头。 他点头了,秦让这才离开。 许冬至目送他走出一段距离,才低头看向被许新月随意丢到一旁的狍子,问许新月:“这几只狍子还活着吗?” “活着。”许新月说。 “我们要两只就够了,两只给部队。”许冬至道。 “凭什么,我抓的。”许新月不乐意。 “这是人家的地盘。”许冬至说,“而且,我们两只也够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8节 许新月觉得不够,但这确实是人家的地盘。 “我让炸鸡给他们催生粮食了,这是报酬,还是我自己抓的报酬。” “那也不用四只这么多,两只就够了,给他们留两只,大不了下次过来,你再进深山去抓。”他们家现在养了不少只鸡,还有兔子,不缺这些肉,但部队里的人不一样,他刚才跟开车载他们过来的那名兵哥哥打探过,部队里的粮食也快供应不上了,荤腥更是早就断了。 “三只。”许新月还是觉得给出去一半太多了。 “留三只给他们。”许冬至和她讨价还价。 “我让炸鸡再抓两只下来。”这样他们还是四只,也能留两只给部队。 “别,你已经够高调了,低调点,两只真的够我们吃了,你要是觉得不够,回去可以进深山去抓野猪。”许冬至打算先哄她把狍子分出去,等回到家里,再让陆白拘着她,让她在陆玉离开前,别进深山。 许新月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算盘,听他这话,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点头答应。 不管是抓狍子,还是抓野猪,对她来说都不算难事,难的是没得去抓,既然他同意让她进深山,那贡献出两只狍子,也不算什么……才怪! 还是很肉痛,那可是她的肉,没吃过的肉,好吃的肉。 许冬至见她还是紧咬着牙关,不肯松口,就又加了一剂猛药:“等吃完了,我们再来抓,他们肯定很乐意我们再过来。” “可以。”吃完了能再来抓,许新月勉强松口。 (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拒绝野味。) 敲定完这事,两人便没交流。 静下来后,许新月觉得有点无聊。 一无聊,她的嘴就开始馋。 嘴开始馋,她才发现陆白打包让他们带过来的点心没有了。 “点心呢?你全吃完了吗?不可能啊!”她给他剩的点心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以他的胃口决计不可能吃完,但点心又确确实实没有了,她前后左右都找了,就找到两个水壶,其中一个水壶里还没有水了,她自己喝完的。 “我跟人分着吃了。”大部分都投喂给开车载他们过来的那名兵哥哥,还有一小部分给秦让,他自己吃的不多,因为不饿。 许新月听他这话,脸顿时垮下来了,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哭唧唧道:“好饿啊,我们回家吧,我想陆白白和他做的点心了。” “你路上已经吃了不少了,怎么都不可能饿着。”就是馋。 “谁说不可能,我都快饿死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扁扁的。”许新月说。 “你肚子鼓起来过吗?”许冬至一脸认真地问。 “没有,我从来没有吃饱过。”许新月哭得更凶了。 许冬至:“……” 许冬至把水壶递给她,说:“喝点水垫吧一下,不够,我再去给你装。”部队里吃的没多少,水还是管够的。 许新月没接,她现在不想喝水,她起身朝着不远处一棵半人高的李子树走去。 许冬至见她起身就走,赶忙也站起身来,问:“你要去哪?” “那里有棵李子树,我去搞点李子垫吧一下。”许新月说。 许冬至一开始并不知道她说的李子树在哪,因为那李子树不高,树上也没有挂果。 直到那棵李子树在她的异能的催动下,长高了,开花,结出一颗颗果子,他才注意掉。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索性不管了,又坐了回去。 许新月走到李子树旁,摘了几颗尝尝味,觉得还行,就回到许冬至身边。 许冬至见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摘了四五颗过来,还分给他一半,有些无语道:“就为了吃两颗李子,你至于吗?” “谁说我就吃两颗。”许新月说完,把嘴里的果核吐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上,然后,他们的不远处就又长出了一棵结满李子的李子树。 许冬至:“……” 许冬至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有异能任性。 “在这里摘着吃方便。”许新月说。 “所以,你特意跑到那里把那颗李子树弄到结果,就是为了一个果核?”许冬至问。 “不全是,我还顺便尝了尝,不好吃,我就换别的。”并不是所有果树催生出来的果子都符合她的口味。 许冬至无fuck说,咬了一口她分给他的李子,味道有点酸,但整体还行,就是不能多吃,不然,他的牙齿会受不了。 许新月没有这个苦恼,一颗接着一颗,嘎嘣脆,一直到秦让小跑着朝他们过来。 嗯,平白长出两棵四五米高的李子树出来,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然后,这个消息就传到了秦让的耳朵里。 秦让得知了这个消息,马上放下手头上的活跑过来看看他们又整什么幺蛾子。 “我饿了,没有点心,我想回家。”许新月在他开腔之前,先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秦让听完后,到了嘴边的责备立马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省点异能行吗?算我求你了,姑奶奶。” “你们速度快点。”许新月说。 “要不先催生一些?”秦让怕她把炸鸡的异能霍霍完了。 “不急,还在回血。”炸鸡现在在深山里,她把它召唤过来,它没办法直接回到深山,得再跑一趟,从这里跑到深山,速度快的话,也是要用异能的,之前是她带它进去,之后总不能让她再带它进去吧! 倒也不是不能,她可以顺便再打几只狍子。 “现在催生的话,我待会儿还要跟它再进趟深山。” “那算了。”秦让说,“我在这里陪着你们,你们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别再霍霍炸鸡的异能了。 “没什么需要了。”许新月现在有吃的,不会再瞎jb搞了。 “那我也在这里陪着你们。”秦让还是不放心。 “哦。”许新月没有赶他走,自顾自地吃李子消磨时间。 秦让见她一颗接着一颗,有点馋,自己上手摘了两颗吃,酸酸甜甜,还挺好吃。 然后,他就跟着许新月一起一颗接着一颗。 许冬至看了都替他们牙酸。 “你少吃点,李子吃多了不好。” “你在跟我说话吗?”秦让狐疑道。 “不然呢?”许新月天赋异禀,吃多少都没事,他不一样,他是□□凡胎。 “你不该关心你姐吗?她吃得比我还多。”秦让说。 “你和她能比吗?你比得过她吗?”许冬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让:“……” 秦让觉得自己比得过,但他知道,这是个错觉。 于是,他强行转移话题道:“李子吃多了为什么不好?” “你没听过‘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的说法吗?”许冬至问。 秦让还真没听说过,但他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诓他。 “那我吃完这几颗就不吃了。”他手里还有五六颗。 他们这边正吃着李子,那边粮食总算收完了,或者说,总算把地都空出来了,还没有全完。 赵团长让人过来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过去。 几人过去的时候,刚清出来的地里还有人在撒种子,甭管是水田,还是旱地,全撒稻谷。 许新月等他们撒完了,再把炸鸡召唤回来,让它催生。 炸鸡在深山里待了个把小时,异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回来后,直接催生他们撒在地里的稻谷,地里没有清理干净的根茎一类的,或者,其他种子,它没有催生。 部队的自留地,除去用来种瓜果蔬菜的,其他地基本都清出来,总共有四十亩左右,全都均匀的撒上稻谷,炸鸡也全都给催生了,等同于一下子催生四十亩地。 说实话,有点吃力,但也全都催熟了。 只是催生完后,炸鸡已经跟死鸡没什么区别了,差一点就异能耗尽,好在最终没有耗尽。 许新月没有出手帮它,因为她也想看看炸鸡一次能催生多少植物,现在看来,一次性催生这么多差不多是它极限了,比她想象的要多,应该? 第90章 “这些地总共能收多少粮食?”许新月问秦让。 秦让不知道, 因为这不归他管。 “我问下。”言罢,他就找人问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告诉许新月:“去年秋收平均亩产136斤, 这次总共清出来四十亩地,如果这四十亩地的收成也能达到平均亩产136斤,那总收成大概能有5440斤。” 许新月以为炸鸡一次最多催生个两三千斤粮食,因为之前在家的那两次,它催生完, 异能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 但转念一想,这次只是催到成熟, 在家那两次,不只是催熟, 还要脱穗,枯萎,重新萌芽,这些都是需要异能的,异能用得比较快也正常。 “五千多斤够了吧!够了, 就送我们回去。”她想陆白和他做的点心了,也想快点吃上狍子肉。 “我要是说不够, 炸鸡肯再催生几次吗?”秦让问。 “说好的只催生一次的,人心……什么来着?”许新月转头问许冬至。 “人心不足蛇吞象?”许冬至试探性道。 “对, 人心不足蛇吞象。”许新月将目光重新落在秦让身上重复道。 秦让:“……” 不是他贪心, 是五千多斤真的不够。而且,他们难得才过来一趟, 他想尽可能地多争取一点。 当然, 要是炸鸡实在不愿意, 他也不勉强,免得败坏好感。 “那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过来?” “狍子肉吃完了,好吃,就再过来。”许新月说。 秦让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远处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四只狍子,在心里估算了下他们家四只狍子要吃多久,发现估算不出具体多久,但能估算出个大概。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99节 四肢狍子加起来,将近两百斤,就算他们一天吃十斤,也能吃十几二十天,十几二十天,说久不久,说不久也久,对于等待救命粮食的灾区老百姓们来说,十几二十天无疑是漫长的,他们中间有些人甚至等不到十几二十天。 “太久了,我可以每天去你们家串一下门吗?”他们不过来,他过去也是可以的。 “不可以。”许新月不想天天见到他。 “那隔三差五呢?”秦让又问。 “也不可以。”许新月还是拒绝。 秦让见她态度坚决,就把目光落在许冬至身上。 许冬至接收到他的目光后,不等他开口,就很识趣地说了句:“我帮你劝劝她。” “谢了。”秦让也不管他是不是在敷衍他,先谢了再说,“沈追司这次出任务要是能活着回来,我就让他去你们家一趟,要是不能,我就亲自去你们家一趟,接你们过来悼念他。”顺便再催生些粮食。 “沈大哥知道你这么盼着他死吗?”许冬至问。 “知道啊!”秦让就差没把自己盼着沈追司死用笔写在脸上了,沈追司想不知道都难。 许冬至:“……” 许冬至一时有点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他才转移话题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行。”秦让没有再留他们,“我先去跟我们团长说一声,再送你们回去。” “好的。”许冬至颔首。 赵团长这会儿正忙,秦让去了有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把赵团长也带过来了。 赵团长听秦让说他们要回去,就抽空过来一趟,想亲自送送他们,顺便聊表谢意。 双方简单说了几句后,许新月他们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还不忘把自己抓的四只狍子带上。 许冬至也没忘了让她留下两只给部队今晚加餐。 许新月之前虽然已经答应他要给部队留两只,但真要留下的时候,她还是有点舍不得。 赵团长看出了她的不舍,忙说不用留,让他们带回去自己吃。 许新月听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见秦让说要留,最好是留三只。 秦让这么说倒不是真想要狍子,主要是想让他们早点再过来,但赵团长不知道。 见许新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他差点没忍住上手给秦让的脑门一巴掌。 等秦让跟他说明原由后,他才和他同一战线。 然后,许新月的狍子就没了两只。 没了两只狍子,许新月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一直到见了陆白才好。 因为陆白给她做了炸鸡。 有炸鸡吃,许新月虽然没有忘了那两只狍子,但也没有再闷闷不乐,主要是给都给了,闷闷不乐也回不来。 秦让本来想把他们送到就回去的,但听陆白说,做了炸鸡,到底没忍住诱惑跟进去尝了两块。 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但他就只吃了两块,没有多吃,一来是怕吃多了被许新月打死,二来是赶着回去帮忙收粮食。 许冬至送他出门,顺便跟他说了前段时间他们家被人举报的事情,让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趟他们公社,和调查组的人当面说清楚,要是没时间,就等沈追司出完任务回来,再让他去一趟。 秦让跟他说,这件事情上面已经替他们处理完了,公社那边,也派人去过了,之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找上门。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他还是希望他们能低调点,免得引起公愤。 许冬至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很乖巧地应下了,还说会看着许新月,但不保证能看住。 秦让想到许新月的性子,倒也没为难他。 送走秦让后,许冬至就把院门关上,准备回屋。 路过院子的时候,见陆白和陆玉一人拿着一块炸鸡,边吃,边盯着被许新月用藤曼绑着的两只狍子看,他便走过去问:“你俩在这里干什么呢?” “这是鹿吗?”陆白和陆玉都没见过活的狍子,不知道他们抓回来的具体是什么,正在研究。 “是鹿的一种,叫狍子。”许冬至道。 “这就是狍子啊!”嗯,他们虽然没见过活的狍子,但见过狍子的肉,甚至还吃过。 “你会做狍子肉吗?”许冬至问陆白。 “会。”陆白点头,“我妈教过我。”狍子肉虽然不算常见的肉,但也不是特别罕见,市场上偶尔还是会有的,他妈买过几回,做的时候,顺便教他。 “那你会杀狍子吗?”许冬至又问。 这个陆白还真不会,他甚至都没见过活的狍子,但…… “我可以试试。” “不会的话,我让瀚民哥来,他会。”许冬至说。 “那让他来,我跟他学。”陆白改口道。 “行,他差不多该下工了,我去趟他们家,顺便给他们送点炸鸡。”他们中午炸了两只鸡,可以捡一碗出来送人,再多就不行了,许新月会跟他急。 他到陈瀚民他们家的时候,陈瀚民刚好下工回家,得知他的来意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和他一起去了他们家。 两只狍子他们就打算杀一只,另一只养着,等这只的肉吃完了再杀,不然,肉放不住。 陈瀚民杀过几次狍子,手法挺娴熟的,陆白和陆玉给他打下手,顺便偷师,许冬至在一旁看着,许新月在屋里吃炸鸡。 嗯,她对怎么杀狍子没兴趣。 杀完狍子,许冬至让陆白切了两块出来,一块给陈瀚民带回去,一块他给陈山他们家送去。 送走陈瀚民后,陆白就开始准备晚饭。 晚上主要是吃狍子,煲汤的煲汤,红烧的红烧,麻辣的麻辣,配上白米饭和后院菜地里种的青菜,可以说相当的丰盛了。 许新月吃得很满足,甚至开始计划下次什么时候再去趟沈追司他们团,看着院子里还没杀的那只狍子更是蠢蠢欲动。 要不是许冬至拦着,那只狍子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以他们家吃肉的速度来看,就算它躲过了今天,也活不长久。 事实也是如此。 在许新月的虎视眈眈下,它最终只又活了三天,第四天上午就被陆白和陆玉联手宰了。 沈追司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好杀完狍子,正准备做午饭。 (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拒绝野味。) 见到他,许冬至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瘦了。” 半个多月不见,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少说也瘦了十几二十斤,比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瘦,之前在他们家里养出来的那些肉仿佛一下全掉光了。 “你出去执行任务都没饭吃的吗?”陆白看到沈追司时,也觉得他瘦了,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他爸和他说过的,当兵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饿肚子是常有的事,一顿两顿没吃算好的,他曾连续三天没吃任何东西,就喝了一些水。 所以,沈追司这是连续十几天没吃东西? 沈追司没有连续十几天不吃东西的本事,但他这十几天确实吃的不怎么好,甚至可以用差来形容,几乎每天都是吃糠咽菜。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亏待,因为有些人连糠和菜都没有。 “我这次任务去的地方,是受灾较严重的地区,那里的人……”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许冬至和陆白都能猜出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关于受灾较严重的地区的传言,自从这场饥荒开始后,就没有断过,有说吃树皮的,有说吃草根的,有说吃观音土的,甚至有说吃人的,或者,什么都没得吃,活活饿死的。 总之,很苦。 苦到什么程度,陆白或许想象不到,但许冬至想象得到,在他爹娘相继离世后,他和她姐也过过一段类似的生活,只是相比于重灾区的老百姓们要好一点,至少还没到快饿死的程度,但能想象得到。 如果许新月没有穿越过来的话,他应该也离饿死不远了,甚至已经饿死了,或者,病死。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许新月见沈追司一下瘦这么多, 第一反应就是他也穿了,问出口的也是,他是不是也穿了? 沈追司听完后, 一脸懵逼地反问:“穿什么?” “我姐的意思是,你瘦了。”许冬至抢在许新月之前开口道。 “她问的分明是,你是不是也穿了?”沈追司虽然不知道许新月说的穿了是穿什么,但听得很清楚。 “我姐说的穿了就是瘦了的意思,这是她对‘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句诗的独特理解, 一般人理解不来。”许冬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许新月这个文盲平日里没少往外崩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沈追司倒没有怀疑他在说谎, 就是…… “为什么加个‘也’。” “我们前几天见到秦大哥了,他也瘦了。”部队最近的伙食下降了不少, 秦让确实也瘦了,但没有瘦得像他这么明显。 “他哪有瘦,明明还是壮得跟头牛似的。”沈追司话虽这么说,却也没再怀疑什么。 他没再怀疑,这件事便算是圆过去了, 许冬至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嘴上还不忘转移话题道:“你这次过来什么事?” 沈追司闻言, 下意识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他坐的位置, 刚好可以看到在厨房里给陆白打下手的陆玉。 许冬至见他朝厨房看去, 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道:“放心, 这个距离他听不见。” 沈追司知道这个距离, 陆玉听不见, 但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这趟过来主要是为了粮食的事情。” 许冬至料到了,因为秦让之前说过,沈追司出完任务回来,要让他过来一趟。 “想再接我和我姐去你们部队?” “可以吗?”沈追司问。 许冬至没有回答,把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寻求她的意见。 许新月想了下,说:“不是很想去。”主要是狍子肉还没吃完,“过两天吧,等狍子肉吃完了,你再过来。” “过两天,我可以再过来,但今天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跟我一起去一趟,去一趟能救很多人,就当我求你了!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可以让夏至弟弟带着炸鸡跟我去。”沈追司说。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0节 “可以。”许新月自己不想去,倒没有拘着许冬至和炸鸡,不让他们去,炸鸡,她已经问过了,是愿意去的,许冬至大概率也愿意去。 沈追司见她点头,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太好了。” “你们前几天去部队催生的那些粮食的产量已经统计出来了,原先部队自己种的那些,平均亩产307斤,直接由炸鸡催生的,平均亩产594斤。” “比去年多了这么多!”许冬至记得秦让说过,去年秋收平均亩产136斤,直接翻了几倍。 他虽然没有种过地,但也知道平均亩产翻倍是什么概念。 “是啊!”沈追司笑着说,“这样的亩产绝无仅有,可惜这属于炸鸡的特殊能力,只能在小范围内实现,没办法在全国范围内实现。” “会有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实现的那一天的。”许新月说。 “炸鸡能办到吗?”沈追司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问。 “不能。”许新月摇头,让全世界人民吃饱饭,别说炸鸡了,连她都不能,“但有人能。” “谁能?”沈追司又问。 “不知道。”许新月还是摇头,“我只知道有人能。你可以把这当成我的预感,我的预感很准的。” 沈追司不相信这是她的预感,他觉得多半是炸鸡又跟她说了什么。 “就像你说的这场饥荒还会持续一年多一样?炸鸡是不是还能预知未来?” “炸鸡不能预知未来,它只知道这场饥荒还会持续多久,算是它身为植物的天赋。大概,我也不是很清楚。” “至于让人类摆脱饥荒,让天下人都吃饱饭,这是我的预感,和炸鸡无关。你刚刚说没办法在全国范围内实现,我突然就有了这个预感,能不能实现,我不敢保证,但我的预感很准,你相信我吗?”许新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 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追司几乎毫不犹豫地说相信,还说借她吉言。 聊完正事,许冬至就去了厨房给陆白他们帮忙。 沈追司也想去,被他阻止了,说他这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厨房有他们仨就够了。 沈追司没跟他客气,因为做顿饭三个人确实够了,之前陆玉没来的时候,就是他们仨一起,他没来的时候,许新月才会帮忙。 他走了,沈追司就和许新月一起吃点心。 没办法,太饿了。 他并不是个会忧国忧民到茶不思饭不想的人,有的吃,他就会吃,珍惜到嘴的每一粒粮食。 当然,如果有人需要他把嘴里的粮食让出来,他也会让。 没法让的,他就自己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为更多的人获取更多的粮食。 比如,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点心。 他第一次手速比许新月快,拿到了就赶快往嘴里塞。 许新月:“……” 许新月见他一副生怕她跟他抢的架势,有些无语道:“你出去一趟,别的本事没见涨,抢食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饿出来的。”沈追司说。 “再去拿点。”许新月还想吃,但最后一块是他吃的,他就得去拿。 “拿什么,过会儿要吃午饭了,留点肚子。”他们家今天杀狍子,午饭肯定不会太差,他这段时间吃的不仅差,还少,胃都饿小了,吃不了太多。 “我又不用留肚子,快去,谁让你把最后一块吃了。”许新月催促道。 “我不吃最后一块,你也不会停,顶多使唤我的时候没这么理直气壮。”沈追司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行动上,还是去给她拿了,怕她待会儿理不直气也壮。 不多时,他就端着点心从厨房里出来。 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陆白让你少吃点点心。” “哦。”许新月应得很爽快,但该吃多少,还吃多了。 沈追司看她吃嘴馋,没忍住跟着吃多了,怕再吃下去,待会儿午饭真吃不下了,他没有继续在厅里待着,也没去厨房,自己给自己找点活干,消消食,顺便打发一下时间。 午饭和他想象的一样丰盛,他吃了不少,撑是真的撑,爽也是真的爽,真正饿过肚子之后,他才知道能吃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拒绝野味。) 吃饱喝足,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因为太撑了,得缓缓,缓了大概一个小时后,他才载着许冬至离开,用的理由是带他去检查身体,怕陆玉怀疑。 许冬至身体不好的事情,不是秘密,陆玉虽然没看出来,但也没怀疑,就是许新月没跟着,让他有点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沈追司是许新月和许冬至的干哥哥,由他带许冬至去看医生,许新月应该是放心的,没跟着倒也不奇怪。 沈追司和许冬至前脚刚走,他和陆白后脚也去上工了。 路上,他问陆白:“你觉得沈大哥怎么样?”嗯,他要搞事情了。 他来这里都半个多月了,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学习厨艺,撬陆白墙角的大计一点进展都没有,眼看再过不久就要回省城去读大学了,他不免有些着急。 刚好今天沈追司过来,他就想趁机挑拨离间一下。 陆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回答道:“挺好的。”沈追司虽然啰嗦了点,但整体挺好的,对他们也都挺好的。 “那你觉得月牙姐姐有可能喜欢他吗?”陆玉又问。 “不可能。”陆白几乎想也没想道,许新月老嫌弃沈追司了,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陆玉觉得许新月和沈追司的关系挺好的,虽然她没少嫌弃沈追司,但他看得出来,她并不讨厌沈追司。 “月牙不喜欢他,我看得出来。”陆白道。 “但她也不讨厌他不是嘛!”陆玉说,“沈大哥有本事,还长得好看,月牙姐姐和他相处久了,没准就喜欢上他了,还有秦大哥也是,秦大哥长得也不错,月牙姐姐也不讨厌他。” 沈追司和秦让确实都长得不错,尤其是沈追司,模样一点都不逊色于他,但…… “他们都有铁饭碗,咱妈说了,有铁饭碗的,不需要找有本事的女孩子。” “不需要不是不能,他们也是能找有本事的女孩子的。没人规定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有本事的人,咱爸和咱妈不就都挺有本事的。”陆玉说,“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沈大哥,或者,秦大哥,会不会想找月牙姐姐那样的媳妇。” 陆白听他的话换位思考一下,发现不管他是沈追司,还是秦让,都会想找许新月那样的,因为软饭是真的香。 沈追司和秦让也不像是排斥吃软饭的人,他们每次过来,也都吃得老香了,沈追司甚至连吃带拿。 嗯,刚才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他给许冬至准备了一些点心和一壶蜂蜜梨水,让他带着,路上饿了可以吃。 他见了也去给自己准备了一份,只拿了点心,没有准备蜂蜜梨水,说和许冬至分着喝。 丝毫没有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自觉。 不过,他给钱的,只多不少。 扯远了。 “我会做饭,他们不会,月牙也不会,一个家里总要有一个会做饭的。” “不会可以学啊!我不就学会了,才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的学习能力挺强的,还有天赋,大半个月时间,虽然没能把陆白会的都学会了,但也学了不少,目前厨艺已经算拿得出手的,“而且,就算他们学不会,不是还有夏至弟弟嘛!” 许冬至的学习能力比他更强,跟着陆白学的时间也更久,天赋更是逆天,要不是人小,完全可以代替陆白。 但他迟早会长大的。 也就是说,陆白在他们这个家里,迟早会变得可有可无。 陆白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眶都红了。 陆玉见他眼眶红了,立马拉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一言不合又跑去找许新月要抱抱。 “你干什么?”陆白突然被拉住胳膊,下意识顿住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怕你说着说着突然跑回去找月牙姐姐。”陆玉实话实说,“你这样不好,没人喜欢你这么娇气的。” “胡说,月牙就喜欢。”许新月和他说过,他眼眶红红的样子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她一见,就想养。 “现在喜欢,不代表一直喜欢,总会腻的,就像你不可能一直喜欢同一种食物一样,过犹不及。” “我又没过。”他娇气归娇气,但也不是动不动就娇气的人,“都怪你老是说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我这不是怕你被月牙姐姐抛弃嘛!”陆玉说,“你除了长得好看,做饭好吃,也没有其他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我怕你将来年老色衰,还不是家里唯一会做饭的那个,会被月牙姐姐抛弃。要不……你去当兵?好歹是个铁饭碗,将来就算被月牙姐姐抛弃,也不至于饿死。” “不要。”陆白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当兵那么苦,还动不动就要饿肚子,你没看沈大哥出趟任务就瘦了那么多。”那么多肉可不是说瘦就能瘦,很明显是连续饿了大半个月,想想他都受不了。 “那干点别的?和我一样考个大学,或者,找份工作?”陆玉继续游说。 “考大学我不行,工作也没那么好找。”陆白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门清,“我就是个软饭男,我只想吃软饭,不想考大学,也不想工作,更不想和月牙分开,你别劝我了。” “我不是劝你,我是怕你被月牙姐姐抛弃。”陆玉强调道。 “我相信月牙不会抛弃我。咱妈也说了,要相信自己的富婆,整天疑神疑鬼,担心这担心那,才更容易被抛弃,你不是软饭男,你不懂。” 陆玉确实不懂,因为他们妈就教陆白,没教他,他懂的,都是跟陆白学的。 “被抛弃的时候,你别哭。” “我都被抛弃了,你还不让我哭。”陆白控诉道,完了,才意识到哪里不对,马上又道,“不对,呸!你才被抛弃了,月牙不会抛弃我的。” 陆玉不知道许新月会不会抛弃他,他只知道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他在他这里说这些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还不如回家勾搭许新月,刚好许新月下午自己一个人在家。 想到这里,他便捂住自己的肚子,露出一脸痛苦的模样,说:“我肚子突然有点疼,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你先去上工,我回家上个厕所再去。”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你先去上工,别迟到了。不说了,我忍不住了。”言罢,他人直接往回跑了。 陆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下,到底没跟上去。 家里有许新月在,他别说是吃坏肚子,就是吃出阑尾炎,也死不了。 陆玉捂着肚子跑了一段路,确定陆白没有跟上来,这才放慢脚步。 到家的时候,连门都进不去。 倒不是许新月不给他开门,主要是她不在。 他们前脚刚走,许新月后脚就觉得无聊,自己打包了些点心,进深山抓野猪去了。 她老早就想进深山抓野猪,但陆白和许冬至老拦着她不让她去,今天好不容易他们俩都不在,没人拦着,她去得飞快。 也亏她去得飞快,不然,陆玉中途回来,她就又去不了了。 第92章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1节 陆玉进不去门, 只能去地里找陆白。 他一来一回挺快的,至少比陆白想象的要快。 陆白以为他那一去怎么也得个把小时才能回来,结果他一去一回就用了十几分钟, 仿佛刚到家就又往回赶。 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就算刚到家就发现自己没事了,也会在家里躲一会儿懒再过来,甚至是不过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想问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就听见他说:“月牙姐姐不知道去哪了,家里的门从外面上了锁, 我进不去。” “进深山去了吧!”许新月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交道, 也不喜欢往大队里走,不在家, 多半是进山了,“她进深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你肚子还有事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大队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看一下?” “不用,我肚子已经不疼了。”陆玉道。 陆白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有事,就没勉强,说:“不疼了就好,不疼了就继续上工, 还是你想回家?”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想把家里的钥匙给他。 嗯,他觉得他会想回家。 但不幸的是, 他今天出门没带钥匙。 “钥匙忘带了, 你还是继续上工吧!我在旁边看着也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他还怕他肚子又疼了没人管。 “哦。”陆玉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两人下工回家的时候, 许新月还没回来, 许冬至也是。 许新月进深山一般都会等到天黑才回来, 许冬至就不知道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取决于炸鸡什么时候罢工。 陆白和陆玉没有钥匙,只能在门口等着,倒不是没想过翻墙进去,主要是他们家的墙建的有点高,想翻进去不容易。 两人干了一下午的活,都有点累,懒得折腾,就排排坐在门口等,大不了等到天黑,反正现在距离天黑也不远。 许新月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许冬至还没回来。 原本她打算从后院翻墙进屋的,察觉到前院门口有人,她就多走几步路去看看。 看清楚坐在门槛上的人是陆白和陆玉后,她才从暗处出来,问他们:“你俩坐这里干什么?” “你回来了。”陆白听到她的声音,便站起身来,借着月色笑看着她,“我今天去上工忘带家里的钥匙了,进不去。” “我不知道你没带钥匙,等很久了吧!抱歉。”许新月把自己身上的钥匙给他,让他开门,她肩上扛着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不方便。 陆玉起初并没有看清楚她肩上扛着的是什么,等她走近了给陆白递钥匙,他才看清那是一头野猪,还是成年的野猪,少说也有两百来斤,他整个人都惊呆了,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道:“这是野猪?” “嗯。”许新月跟在陆白身后进了院子,把肩上扛着的野猪随手放在院子里的地上,“山里的野猪挺能躲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它们的老巢,本来想把它们一窝端了,但又想到一个人扛不下来,就放弃了,只抓了一头。” “一头就够了。”一头野猪够他们吃挺久的,而且,他们今天才刚杀了狍子,肉还没有吃完。 现在的天气,肉放不久,杀一头野猪,他们也就能吃两顿新鲜的,其他的,都得做成腊肠和腊肉,不然,会坏了。 “这野猪还活着吧?” “活着。”许新月说,“夏至弟弟说猪血不能浪费,我没带装猪血的盆进山,就没杀。” 陆玉原本蹲在地上看野猪,听她说野猪还活着,立马站起身来躲到她身后。 野猪和狍子不同,成年野猪的战斗力特别强,他是个弱鸡,怕野猪突然醒了给他来一下。 许新月看出了他的害怕,说:“放心,它晕过去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了,我也不会让它伤害到你们。” 陆玉对她虽然不像陆白对她那般深信不疑,但也是信的,听她这话,他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但还是没敢再靠近野猪,继续躲在她身后。 “这野猪你打算什么时候杀?”陆白问许新月。 “我都行,你决定。”许新月无所谓。 陆白想了想,说:“明天早上杀吧!或者,等夏至弟弟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对了,夏至弟弟什么时候回来来着?这天都黑透了。” “在回来的路上了,刚出发没多久,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到,你先把晚饭准备了,我饿了。”许新月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多准备两个人的份,秦大哥也来。” “好的。”陆白颔首,先进屋去把灯点上。 陆玉没跟着,他问许新月:“月牙姐姐怎么知道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还知道得这么详细,连他们刚出发没多久都知道。” “我算的,时间。”许新月胡诌道,“他们离开前,跟我说了大概什么时间回来,还说秦大哥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哦。”陆玉没有怀疑,因为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我去给我哥打下手。” “我也去。”三个人一起快一点。 三人忙活得差不多的时候,许冬至他们终于到了,许新月提前去给他们开门。 还没进屋,秦让就闻到屋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没办法,忙了一下午,实在太饿了。 “你们这是已经吃饱了,还是还没开吃?”这个时间,他挺怕他们已经吃饱了。 不过,陆白应该会给沈追司和许冬至留饭,他跟沈追司分着吃,也不比在部队里吃的差。 嗯,他就是来蹭饭的。 沈追司要送许冬至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团长怕夜路不安全,就想叫个人和沈追司一起,他第一时间毛遂自荐了。 “还没开吃,刚做好。”许新月说,“我今天进深山抓野猪去了,回来得晚,陆白白他们没带钥匙进不来,晚饭做的就有点晚。” “不晚。”秦让觉得他们来的刚刚好,就是……“有我的份吗?没有,我吃沈追司那份。” “你在想屁吃。”沈追司先反驳他的话,再对许新月道,“炸鸡都不在你身边,你还往深山里跑,还抓野猪……还真抓到野猪了。” 沈追司看着被许新月随意丢在院子里不知死活的野猪,差点噎住。 “这么大一头,你怎么抓的?”秦让也看到野猪了,惊讶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沈追司。 “一拳打晕了。”许新月轻描淡写道,“我吃饭去了,不跟你们逼逼了。”说完,她直接进了屋。 “这还没死啊!绳子都没绑一下,万一突然醒了怎么办?”秦让看着地上的野猪有些担心。 “炸鸡看着,不会有事。”许冬至说,“进屋吃饭吧!”说完,他也进屋了。 秦让还有些不放心,问沈追司:“真不会有事?” “夏至弟弟都说不会有事,那应该不会有事。”许冬至还是挺靠谱的,而且,炸鸡有这个能力。 秦让想想也是,没再纠结,收回看向野猪的目光,朝屋里走去。 一进屋,他就问陆白,晚饭有没有准备他的份。 陆白说有,他就心安理得地吃了,都没奇怪他为什么会准备他的份,因为实在太饿了。 (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拒绝野味。) 吃饱喝足,沈追司没忘让秦让把饭钱结了。 秦让和他一样不缺钱,结得挺爽快,但他没结,让他有点不爽快。 于是,他就问他,为什么不结。 沈追司跟他说,他包月。 一次一次结太麻烦了,他通常都是一次性给许冬至一笔钱,让他从这笔钱里面扣,扣完了,再找他要。 秦让:“……” 秦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然后,也包月了。 虽然他一个月来的次数并不多,但他不缺钱啊! 没错,就是这么任性。 交完钱,他趁着陆玉他们去厨房洗碗,跟许新月说,上面希望炸鸡接下来能多去部队几趟,让她帮忙问问炸鸡肯不肯。 要是炸鸡肯的话,他们就每天早上派个人过来接它和许冬至,她去不去无所谓。 许新月没说肯或不肯,她说看炸鸡的心情,最好是隔几天来一趟,天天来,它会烦,而且,不能来得太早,会吵到她睡觉。 秦让听她说会吵到她睡觉的时候,以为她说的她指的是炸鸡,还惊讶炸鸡居然还会睡懒觉,得知她说的她指的是她自己时,他挺无语的,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时间就是粮食,粮食就是生命。 然而,许新月根本油盐不进。 和她商量无果,他只能把主意打到许冬至身上。 许冬至也爱莫能助,说炸鸡很重视他姐,他姐心情好坏会影响到炸鸡,劝他别惹他姐,免得得不偿失。 而且,炸鸡也不是那种能从早忙到晚的性子。 次数多了,它也会罢工。 今天最后一次的时候,它就差点罢工了,是它用点心哄了它好一会儿,它才勉为其难再催生一次。 秦让想到炸鸡那和许新月如出一辙的性子,到底没有勉强,主要也勉强不了,就和他们说好,之后每隔两三天过来接他们去一趟部队。 许新月觉得两三天太短,让他们四五天来一次。 秦让觉得四五天太长,和她讨价还价一番,最终没讨赢。 他刚说各退一步,三四天,许新月就给他喊出个一周来。 听她喊一周,他才想起她独特的砍价还价方式,怕她越喊越久,他几乎马上改口说,四五天就四五天。 许新月没有为难他,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他们谈完事情的时候,沈追司他们的碗也洗得差不多了,两人就打算回部队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沈追司第二天上午又来许新月他们家了, 他这趟过来倒不是为了炸鸡,是过来帮许新月他们杀野猪的。 他昨晚问过许冬至,知道他们今天要杀野猪, 就不请自来了。 然,许新月他们并不需要他的帮忙。 因为他到的时候,许新月已经把野猪杀好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许新月他们杀野猪,之前也见过一次,虽然两次都不是亲眼所见, 但也不觉得惊讶,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2节 “怎么就你们姐弟俩?陆白和他弟呢?” “上工去了。”许冬至说, “我们想让炸鸡帮忙杀野猪,陆玉在这里不方便, 就让陆白把他支出去了。你来得正好,待会儿就说这野猪是你和我姐一起杀的。” “行。”沈追司没什么意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该处理的我们都已经处理了,剩下的得等陆白回来。”因为今天要杀野猪,许新月难得没有睡懒觉,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处理的他们都已经处理完了。 “早知道我早点过来了。”早点过来就可以看炸鸡是怎么杀野猪的, 也可以帮帮忙刷刷炸鸡的好感度,没准炸鸡一高兴, 下午就肯跟他一起去趟他们部队。 要知道炸鸡去一趟他们部队, 哪怕只催生一次,也能给他们带来两万多斤的粮食。 两万多斤粮食虽然还不足以解决饥荒问题, 但也能救很多人。 更别说是多催生几次。 昨天炸鸡心情好催生了三次, 总共得到多少斤粮食, 目前还没有统计出来,但光看着就有好几万。 “现在来也不晚。”许冬至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今天过来什么事?” “没什么事。”沈追司说,“我今天没什么事要做,想着你们今天要杀野猪,就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顺便看看炸鸡今天的心情好不好,要是好的话,就让它陪你去趟部队。”许冬至补充道。 沈追司:“……” 沈追司无法反驳,因为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所以,炸鸡今天的心情好吗?” 许冬至也不知道炸鸡今天的心情好不好,只能把询问的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 许新月收到他的目光后,说:“挺好的。”主要是她的心情好,因为有很多肉。 炸鸡是她的契约植物,它的心情和她的心情挂钩,她的心情好的时候,它的心情通常也不错,反之,亦然。 “那待会儿吃完午饭,你再带上炸鸡跟我去趟部队。”沈追司对许冬至道。 “可以。”许冬至应下后,又问许新月,“你今天还是不去吗?” “嗯。”许新月点头,“陆白白下午要做腊肠和腊肉,我留下来给他打下手。” 陆白和陆玉下工回来,见许新月他们已经杀完野猪了,倒不觉得奇怪,陆白是因为事先知道,所以,不觉得奇怪,陆玉则是误以为是沈追司帮的忙,也不觉得奇怪。 (注:剧情需要,保护野生动物,拒绝野味。) 吃完午饭后,沈追司没有马上载许冬至去部队,而是先带陆白和陆玉去趟镇上买做腊肠和腊肉缺的东西,顺便去趟邮局给他们爸打个电话。 陆玉到这边有段时间了,期间就给他们爸去个电话,也是时候再去一个了。 陆白和他们爸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大部分还是陆玉在说,说他和陆白在这里的生活。 他和陆白在这里虽然生活得很好,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做,要上工,还要忙活家里的事情。 陆成志原本以为陆白在许新月他们家光吃软饭,什么也不干,没想到他还是有干活的,就是干了活,也改变不了他是个软饭男的事实。 不过,好歹干活了,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勉强说服了自己后,他对陆白就没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陆白还是不理他,可能是被他骂怕了。 隔着电话线,他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多交代陆玉几句,让陆玉转告他。 此外,他还跟陆玉说了他上大学的事情。 陆玉的成绩很好,考上了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帝都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现在距离学校开学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 他最多只能再在这里待半个月,就得收拾东西回家,再前往帝都报到。 得知这个消息后,陆玉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陆白看他打完电话,整个人怏怏不乐,以为他被他们爸骂了,庆幸自己没有接电话的同时,还不忘安慰他两句。 他不安慰还好,越安慰,陆玉心里越憋闷,看他也越不顺眼,但又不好发难于他,只能自己生闷气。 买完需要的东西回家后,沈追司这才载着许冬至去了部队。 他们走了,家里就只剩许新月他们仨。 陆玉想着自己很快就要走了,就没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大着胆子撬陆白的墙角。 结果根本撬不动。 不是陆白和许新月情比金坚,是许新月完全没开窍,任凭他怎么暗示,明示,她都不为所动。 陆白也是,油盐不进,任凭他怎么挑拨离间,他都坚定不移地相信许新月不会抛弃他,哪怕情绪被他影响了,许新月抱一下,他就又跟个没事人似的。 简直了。 一直到他离开的前一天,他也没能撬动陆白的墙角分毫。 差点就冲动在离开之前和许新月告白了。 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哪怕许新月接受他,和陆白分开,他们之后也要分隔两地,更何况,许新月大概率不会接受他。 与其彻底和陆白撕破脸,还不如之后再找机会,就算找不到机会,作为陆白的弟弟,他也是可以蹭他的软饭的,就像这段时间一样。 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好了,好到他不出门上工,看大队里人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都忘了现在还在闹饥荒。 他离开的时候,陆白他们准备了很多吃的让他带回去,像什么腊肠、腊肉、干海货……凡是耐储存的,都给他准备了一些,要不是带起来不方便,他们都想让他扛两百斤大米回去。 除了这些外,他们还给他准备了不少在路上吃的东西。 也算是满载而归。 但越是满载而归,他越是舍不得在这里的生活,上车的时候都哭了。 陆白见他哭了,眼眶也跟着红了。 然后,他不仅要承受离别和失去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的双重痛苦,还要眼睁睁看着许新月抱着陆白安慰他。 真特么哔了狗了。 送走他后,许新月他们的生活自在了很多。 要是沈追司和秦让没有天天往他们家跑就更好了。 嗯,虽然说好了四天去一次,但沈追司和秦让两个人轮着过来碰运气,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们中的一个。 当然,也有两个一起来的。 两个一起来的,更多的是来蹭饭的,毕竟包月。 炸鸡并不是每天都肯跟他们去,但比四天去一次勤,平均下来,大概隔一天去一次。 起初的几次,许冬至都会跟着,后面他也懒得去,就让炸鸡自己跟他们过去,反正它和他们已经很熟了,也不认生,完全不需要他这个中间人。 炸鸡自己跟他们过去,他们还省了送它回来的流程,因为许新月可以直接召唤它回来。 当然,说的时候,不是说许新月可以直接召唤它回来,说的是它可以自己回到许新月身边,不需要他们送。 但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会送它回来,因为可以蹭饭。 时间一晃就到了秋收。 今年的秋收和往年一样忙碌,陆白每天天还没亮就要去上工,一直忙到入夜才回来,午饭都是许冬至和许新月做好了给他送到地里,一天忙下来,别提有多累了。 要不是有炸鸡结的苹果和许新月给他续命,这一个多月下来他非得脱几层皮不可。 秋收结束后,就意味着可以分粮。 队里的人原本还满心欢喜,想着终于可以不用饿肚子了,等粮食分发下来,才知道不饿肚子是不可能的。 就大队发的那点粮食,不饿死就不错了,还想不饿肚子。 大队也没办法,今年的收成本就比去年差,还要上交一部分粮食到公社,剩下的加在一起都不够看,更何况是分发到每家每户手上的。 粮食发的少,很多人都不干了,有堵在大队部哭爹喊娘的,也有阻拦大队把粮食上交到公社的,总之,闹得不可开交。 陈山好说歹说,才把他们安抚好。 但他也知道这个好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分的粮食吃完了,救济粮还没有下来,还得闹,到时候的闹和现在的闹就不一样了。 现在好歹还有粮食可以吃,他们不会闹得太过分,等真的没有粮食的时候,他们很可能会豁出命来闹。 毕竟闹还有希望能要到粮食,不闹就得活活饿死。 这场饥荒已经持续快两年了,大部分人的想法都不怎么乐观。 陈山一直记得许新月和他说的,这场饥荒还会持续很久,救济粮有很大的可能下不来的事,但天灾面前,人力到底有限,哪怕他已经尽力另想他法,粮食不够还是不够。 他只能尽可能地保证大队里的人不被饿死。 但能保证多久,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粮食问题不解决的话,有人饿死是迟早的事情,但怎么解决,又是个大问题,那么多的口粮,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他每天愁得头发都白了。 最后不得已只能来找许新月他们打听一下,看他们知不知道上面是怎么个章程。 第94章 这几个月下来, 他们大队里是个人估计都能看出来,许新月他们家和军方的关系很密切。 粮食的事情虽然不归军方管,但军方知道的怎么也比普通老百姓多。 陈山就想来碰碰运气, 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 他一开始问的是许新月,因为这场饥荒还会持续很久的事情是许新月告诉他的,但许新月一问三不知。 后面又问了许冬至,才知道了一些信息。 许冬至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他只跟陈山说, 上面不会让老百姓们饿死, 真到了要饿死的地步,上面会送粮食下来, 现在的救济粮主要是先紧着受灾较严重的老百姓们,确保他们不会被饿死。 上面会这样做很正常, 便是陈山自己,有多余的粮食也是先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因为命只有一条,没了就真的没了。 至于那些吃不饱饭的人家…… 华国人不怕吃苦,只要饿不死, 他相信大多数人都能活下来。 知道上面不会放任老百姓们饿死,他的心情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但肩上的担子并没有减轻多少。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和大家一起活下去的想法,在粮食紧缺的情况下, 很多人都是先紧着自己, 或者,自己在乎的人, 他们会把更多的粮食给自己吃, 给自己在乎的人吃。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3节 而那些他们不在乎的, 像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女孩,像长辈不慈家庭里的小辈,像儿女不孝家庭里的老人……还有一些恶毒的公婆和一碗水端不平的父母,他们家里的儿媳妇和不受宠的人,这些人平常已经没少受家里苛刻了,饥荒年里更是变本加厉,不仅吃的变少了,干的活还更多,时不时还要挨打受骂。 许新月他们一家四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许建军和杨惠虽然不是被活活饿死的,但其实跟被活活饿死也没太大的区别,特别是杨惠,她就是因为吃得少,干得多,身体承受不住去世的。 好在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机缘巧合下救了沈老爷子脱离了许家,不然,就许家人的许家人那德行,他们姐弟俩怕是也活不长。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姐弟俩这么幸运,严格上来说,他们姐弟俩只是个例,但他们大队里却有着很多和他们姐弟俩有着类似的遭遇的人,所以,他肩上的担子才重。 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了解完上面的章程后,他没有再频繁往公社跑,问救济粮的事情,而是把重心都放在大队里的人身上,确保大队里的每个人都不被饿死。 他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秋收后的两三个月里,大队里并没有出现人被饿死的现象,但还是有些人死了。 这些人要么体弱多病,要么上了年纪身体不好,本身活得就很艰难,又遇上饥荒,吃不饱,穿不暖,还没钱看病,撑不下也挺正常的。 陈山虽然替他们感到惋惜,但也没有办法,能让他们不被饿死,已经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其他的,便是他自己遇上,也只能听天由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年底。 年关将近,换作往年,大家伙这会儿都该开始准备年货,哪怕是去年,也只是萧条了一点,但是今年,别说是准备年货了,不饿死已经不错了,很多人都吊着一口气等年底发粮。 整个大队里唯一不受这场饥荒影响的,大概也就许新月他们家。 许新月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粮食了,肉也不是很缺,家里鸡和兔子养了不少,秋收那会儿沈追司还给他们抓了几只小鸭子过来,现在也长大了,偶尔再上山抓点野物,一天三顿基本没断过。 他们家的好日子在大队里也是有目共睹的,很多人家里没粮食了都动了跟他们家借粮食的念头,但真正去借的没几个。 一来是不熟,二来是觉得他们不会借。 他们姐弟俩自从搬到新家后,就不怎么跟大队里的人往来,现在大队里跟他们家算得上熟的,估计也就陈瀚民他们家和陈山他们家,而他们两家是不缺粮食的,因为许新月他们会给他们送,用不着他们上门去借。 那些和他们不熟的人,经历了上次公社的调查员过来调查的事情,觉得他们大概率不会借,就没有贸然上门来借。 这些人里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观望,看有没有人能从他们家借到粮食,要是有,他们再上门来。 第一个来找他们借粮食的人是胡胜利。 胡胜利是知青,赚的工分没有乡下汉子多,但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起初倒也能活,日子久了,粮食渐渐就见底了。 他想过和周围的邻居借,但周围的邻居日子过得还不如他。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陆白身上。 陆白比他勤快,还比他能干,赚的工分比他多挺多的,再加上陆玉过来的那个把月的工分也都记在他的头上,他秋收的时候分的粮食都快有他的两倍了。 虽然他的两倍也不是很多,但陆白吃住都在许新月他们家,就许新月他们家那条件,他有余粮的可能性挺大的。 而他能想到的能借他粮食的人又只有他,为了不被饿死,他就找上了他。 他并没有上门去找陆白借,而是上工的时候,趁着四下没人找他借的。 借之前,他内心挺忐忑的,怕陆白不借他,还想了一大堆的说辞,甚至做好了磨破嘴皮子的准备。 结果陆白一听他要借粮食,连犹豫都不带的,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仿佛他跟他借的不是粮食,是他手上拿着的锄头。 下工后,他就跟他一起去了趟许新月他们家,从他们家拎走了一袋粮食,整个过程顺利得让他有种不真实感,几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一直到回了知青点后,用陆白借给他的粮食做了顿饭,吃完有了真实的饱腹感,他才没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而他从陆白那里借到粮食的事情,也很快在大队里小范围地传开了。 不过,因为他是跟陆白借的,那些知道消息的人倒也没有一拥而上,只是越发蠢蠢欲动。 第二个来找他们借粮食的人也是个知青,女知青。 那女知青和陆白并不熟,陆白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姓苗。 苗知青下乡后,一直都是跟大队里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寡妇一起住,老寡妇年纪挺大的,赚不了多少工分,苗知青在大队里当小学老师,工分倒是不少,但因为饥荒,到手的粮食并不多,她自己吃,还要得老寡妇一些,到了年底,也不是很够。 得知胡胜利从陆白这里借到粮食后,她就也想着来找他借一点,等大队发粮了再还给他。 因为和他不熟,她还找了胡胜利当中间人。 胡胜利把她想借粮食的事情跟陆白说了,陆白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给她的粮食,还比给胡胜利的多。 倒不是他厚此薄彼,他会多给,主要是许冬至的意思。 许冬至对苗知青的印象很好,苗知青是他们大队小学的老师,他还没上小学之前就跟她有过接触,那时候,他想上学就私底下找她问了不少问题,让她发现他的天赋。 他之后能顺利上学,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和陆白,还有胡胜利不同,她下乡是真的想为农村做贡献,也一直在这条道路上前进着。 许冬至挺佩服她的,也由衷地希望她能让更多的人学到有用的知识,从而改变自身和周围人的命运,不想她把教书育人的时间浪费在生计上,也不想她止步于这场饥荒。 所以,他让陆白多给她一些粮食,帮她解决困难的同时,也能帮到和她一起居住的孤寡老人。 苗知青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胡胜利也没有因为陆白多给她粮食,和陆白生了间隙,因为陆白说了,这些粮食里有一些是许冬至作为苗知青的学生的心意。 还有就是,他很清楚陆白能借他粮食是情分,不是本分。 多少他都该感恩,而非斤斤计较。 况且他也没斤斤计较的立场。 他和陆白不过是同为知青,又一起住过一段时间而已,交情真算不上深,这也是他找陆白借粮食之前心里没底的原因。 他们俩都从陆白那里借到粮食的消息传开后,那些想来他们家借粮食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倒也没有一拥而上,但来的人不少。 一个晚上来了七八个。 嗯,苗知青是下午来借的粮食,晚上消息传开后,就陆续有人过来。 来借粮食的人基本都是家里的日子快过不下去的,许冬至对他们家里的大致情况都挺了解的,能借的,他都借。 虽然他知道这样借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但许新月跟他说了,有问题她来解决,他便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二天来借粮食的更多,有的一大早就来了,但因为动静不是很大,许新月倒也没有发飙,当然,也没好脸色就是了。 而许冬至所担心的问题,到了中午就体现出来了,来借粮食的人特别多,因为许新月不让他们进院子,他们甚至排起队来。 那阵仗,说实话,真不像是来借粮食的,更像是来领粮食的,什么人都来,有的甚至全家一起过来,好像多一个人能多一份粮食似的,热闹程度堪比大队发粮的时候。 连陈山都被惊动了,特意过来给他们镇场,怕有人闹事。 而有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他刚过来,就看见有人在闹事。 第95章 闹事的是大队里的几个懒汉, 之前公社的调查员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来了。 许冬至记得他们,也知道他们的为人, 不想把粮食借给他们。 他们见其他人借都很顺利,等到了他们,许冬至却不借,难免心生不快,然后, 就闹起来了。 见他们闹起来, 还隔着十来米距离的陈山,赶忙跑上前去。 刚想开口制止, 许新月已经先他一步开口道:“不想挨打就滚。”她的声音比这寒冬腊月里的雪还要冷,让人听着不由得脊背生寒。 那几个懒汉都有点怂了, 尤其是对上她那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眼睛后,但又没脸承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叫嚣,说:“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你们凭什么不借给我们。” 许新月的耐心有限, 没有跟他们争论,正准备一人给他们一脚, 用行动告诉他们,他们凭什么, 陈山开口了。 陈山说:“粮食是他们的, 他们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 你们闹什么事?真当别人欠你们的。” 那几个懒汉听他这话, 也觉得自己不占理, 但他们本来就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又胡搅蛮缠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为什么其他人借,他们都借得那么爽快,到了我们,他们就不借,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人嘛!” “是又怎样?”许新月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们,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这要换做别人,那几个懒汉肯定不管不顾地上手教训一顿,但她,那几个懒汉碍于她背后的军方人员,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只行动上忍下来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尤其是几个比她辈分大的,就像当爹在教训孩子似的,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孝了。 也亏他们没有指着鼻子骂,不然,许新月能当场把他们的手掰了。 正当她忍无可忍,打算一脚踹飞一个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车声,很明显,是每天都来他们家报到的沈追司,或者,秦让来了。 听到车声后,她没有动脚,转头对被她护在身后的许冬至说:“我饿了,今天就到这里,不借了。”她的音量不大,几乎淹没在那几个懒汉的叫嚣声中,只够许冬至一个人听清,所以,并没有引起骚动。 许冬至虽然想尽可能地多帮一些人,但还是以她为主,她说借便借,她说不借便不借了,左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大队里的人还是等得起的,顺便也让他们知道,他们借他们粮食是情分,不是本分,免得他们像那几个懒汉一样,觉得他们借他们粮食是理所当然。 不过,他并没有说他们不借了是因为许新月饿了,而是说,他们家里的粮食也有限,本来想着乡里乡亲,能帮一点是一点,没想到他们居然聚众闹事,想强抢粮食,他们姐弟俩,小的小,弱的弱,应付不来这场面,暂时先不借了,等之后看情况再说。 那些还在排队的人听他这么说,当下都不乐意了,他们之中虽然不乏想占便宜的人,但更多的是家里快揭不开锅的,想来借点粮食应应急,结果队排得好好的,突然不借了,他们怎么能乐意。 当然,他们的不乐意不是冲着许冬至他们姐弟俩,是冲着那几个闹事的懒汉。 要不是他们闹事,许冬至他们姐弟俩也不会突然不借。 几乎许冬至的话音刚落,他们就纷纷指责起那几个懒汉来,也有一些人劝许冬至他们别跟他们计较,说他们不想借便不借了,有他们在,他们不敢强抢的。 然,任凭他们怎么说,许冬至说不借便是不借,刚好沈追司和秦让过来了,他们更有理由让他们走。 那些人都不是很想走,但他们也知道,他们越是赖着不走,许冬至他们越是不会想把粮食借给他们,只能先离开,等晚点再过来借借看。 陈山一直等到他们都离开了,才问许冬至:“你们怎么突然拿出这么多粮食来借给队里的人?是上面的意思吗?” 他们借给每个人的粮食虽然不多,但借的人多,加起来的数量有不少,完全不是他们凭借自己能拿得出来的,哪怕他们有国家的特批,能在自己家范围里随意种植粮食,也种不了这么多的粮食。 他们家的面积大归大,但也没有大到能有这么多余粮的地步,更何况,他们搬家的时间还不长,就算一搬家就在院子里种满了粮食,也只够收一茬。 靠大队秋收那会儿分的更是不可能,他们家也就陆白在上工,还时不时请假,即便加上陆玉的,也分不了太多。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就只有国家了。 “不是。”许冬至摇头,“这些粮食是我们自己囤的,原本是想用它们度过这场饥荒,后来国家给了特批让我们可以自给自足,这些粮食就闲置下来了,刚好有人过来跟我们借粮食,我们就把它们借出去。” 他其实更想说是上面的意思,但是上面的意思的话,他们就不能随心所欲,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还有就是,现在缺粮食的地方很多,比他们大队更缺粮食的地方更是比比皆是,上面没理由把粮食补贴给他们,也不能把粮食补贴给他们,不然,很可能会引起民愤。 简单点说,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陈山倒是没想到他们能囤这么多的粮食,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很早就知道这场饥荒还会持续很久,又有渠道可以获取粮食,多囤一些,好像也不奇怪。 “你们有心了,我代表队里的人感谢你们。”他们的慷慨解囊,不仅解决了队里很多人的粮食危机,也让他有了几天喘息的机会。 “不用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能帮一点是一点。”许冬至说,“不过,避免刚才的情况再次发生,我们不打算再把粮食借给队里的人了,但可以借给大队,借出去的粮食要怎么安排,就由叔来负责,刚好队里各家各户是什么情况,叔也比我们清楚。我们的粮食也有限,最好是能用在刀刃上。”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4节 “可以。”这并不是一件好的差使,但陈山并没有推拒,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最困难的问题,许冬至他们已经替他解决了,余下的,他要是还解决不了,那他这个大队长也别当了。 两人说好后,许冬至就让陆白把队里已经从他们这里借过粮食的人员名单誊抄一份给他。 粮食没有马山给他,因为他们一时半会儿拿不出太多的粮食,也不知道拿多少粮食出来合适,就跟他说,他们要先整理一下看能匀出来多少粮食,晚点再把粮食送到大队部去给他。 陈山对此没什么意见,拿上陆白誊抄好的名单便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许冬至后脚就把院门关上,和沈追司他们商量拿出多少粮食出来给大队合适。 沈追司他们因为他们的原因,对他们大队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大队总共有大几百个人,大几百个人一天的口粮就要几百斤,许冬至他们最多提供他们几天的口粮,再多就不现实了。 大几百个人几天的口粮也不是小数目,好在这大几百个人里,并不是每个人都缺口粮,条件好一点的人家里还是有口粮的,虽然不多,但也饿不死,他们主要还是为了帮助那些可能会被饿死的人家,帮助他们挨过这一阵到年底发粮。 现在距离年底发粮也没几天了,所以,他们也不用拿出太多的粮食。 几人商量过后,决定拿出八百来斤粮食和已经借出去的两百来斤粮食凑个一千斤。 他们家里现在肯定是没有八百来斤粮食,只能辛苦炸鸡催生。 眼下已经是腊月,天寒地冻,催生粮食不比早几个月容易,好在产量并没有下降,只是比较费时间。 最有时间的秦让被分配去配合炸鸡收粮食,许冬至和沈追司则去给陆白打下手准备午饭。 至于许新月…… 许新月忙着嗑瓜子,必要的时候,给炸鸡续一下命。 这个季节大部分的植物都凋零了,周围的植物元素少了不少,催生植物所用的异能还比其他季节要多,炸鸡很容易就异能不足。 她自己的异能平常不怎么用,也不打算暴露自己有异能的事,就把异能给炸鸡续命,让它多催生一点粮食。 八百来斤的粮食分批次催生,还是废了一点时间的,好在他们并不缺时间,催生完刚好吃午饭。 饭桌上,许冬至跟沈追司他们说:“我们仨昨晚商量了下,今年过年打算去省城过,顺便见一下陆白的父母。” 陆白和许新月的关系过了明路后,陆成志和钱爱香都挺想过来见一下许新月和他的,但因为他们俩都有工作,不好请假,省城距离这里又要好几天的路程,就一直没过来。 两人商量过后,就想让陆白今年过年带他们去省城过年,反正他们在这边也没有亲戚。 嗯,他们并不知道许老太太他们的存在,听陆白和陆玉说,他们是孤儿,就误以为他们的长辈都去世了。 当然,就算他们知道许老太太他们的存在,也会当他们的长辈都去世了。 陆白收到他们寄过来的信后,和许新月他们商量一下,就决定今年过年去省城过。 “我本来还打算让你们今年过年去我家过呢!”沈追司是真有这个打算,他家里人都挺喜欢他们仨的,还想着过年把他们接到家里一起热闹一下,结果他们居然要去省城。 不过,许新月和陆白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也该去见一下家长了。 就是他们姐弟俩连个家长都没有,到了陆白他们家,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好吧,这个不难知道,就许新月的暴脾气和战斗力,她不欺负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别人欺负她,基本不可能。 但到底是去见家长,他总有种他们姐弟俩自己去会受欺负的错觉。 “见家长,你们自己过去成吗?要不要我请几天假陪你们过去一趟。”他这段时间不是特别忙,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往他们家跑。 “不用。”许冬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姐不怕见家长,而且,也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说的也是。”沈追司没勉强,又问道,“你们决定好什么时候出发了吗?我去给你们买票,顺便送你们去车站。回来的时候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在去车站接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过完小年吧!”许冬至想了下说, “廿四出发,到那边差不多廿八。你帮忙看下廿四那天有没有票,要是有, 我们就过完小年再出发,要是没有就得提前。” “好。”沈追司答应完,又问,“你们带的东西多吗?我准备一些东西让你们一起带过去。”他人不能跟过去,至少得准备一些东西让他们带过去, 不能让陆白的家里人觉得他们家没人。 “准备什么?”不等许冬至开口, 许新月先问道。 “礼。”沈追司回答得言简意赅,因为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合适, 打算找时间回家请教一下他们家老太太,“我回头看看有什么, 你们带的东西要是不多,我就多准备点,要是多,我就少准备点。” “路上用不到的东西,像米面、干货、多余的衣服……这些, 我们这两天就会收拾好提前用邮寄过去,带着走的, 除了一人一身衣服,也就吃的, 总的应该不少, 因为我姐吃得多。”火车要坐四天,四天许新月光是零食就要吃不少, 更何况还有正餐。 沈追司看了眼正大快朵颐的许新月, 也觉得他们需要带不少吃食:“那我少准备点, 或者,这两天就准备好,让你们一起寄过去。” “都行,你自己看着办。”许冬至没跟他客气,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把沈追司和秦让当成一个自己人了。 嗯,两个一人当半个,加起来刚好一个。 另外半个,也就是秦让,正沉迷吃饭无法自拔,他们的对话,他还是有听进去两句的,所以,他百忙之中抽空抬头问了句:“我要不要准备什么?” “不用。”回答他的人是沈追司,“你直接给钱和票就行,多给点。” “哦。”不缺钱和票的秦让,继续低头吃饭。 刚扒拉了一口饭,就听沈追司对许冬至说:“他人傻钱多,你们别跟他客气,就当我给你们要的压岁钱。” 秦让:“……” 秦让的嘴被饭堵住了,先把嘴里的饭嚼吧嚼吧咽下去,才道:“我人傻钱多,你人丑嘴不甜,腿短还没钱。” “我人长得比你好看,腿也比你长。”他的长相自不用说,公认他们大院长得最好看的,腿有没有比他长不知道,但他们俩的身高差不多,腿长应该也没差多少,他觉得他能赢。 秦让又扒拉了一口饭,嚼吧嚼吧咽下去,说:“你没钱。” 沈追司有钱,但大概率没有他多,他之前存的钱,大半都用来买人参了。 “你钱多了不起啊!” “我凭本事赚的钱,当然了不起。”他不偷不抢,所拥有的每一分钱都是凭自己本事赚来的,哪怕在这个以穷为荣,以富为耻的时代,也是值得骄傲的。 沈追司见不得他那洋洋自得的嘴脸,又无法反驳,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们去省城,炸鸡也要跟着一起吗?” “大概率要。”许冬至刻意没有把话说死,“就算我们不带着它,它也会闪现到我姐身边,还不认识回来的路。” 沈追司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 至于炸鸡为什么只能闪现到许新月身边这个问题…… 他老早就问过了。 许冬至不知道,许新月不告诉他。 吃完饭后,沈追司先开车带着许冬至一起,把炸鸡催生出来的八百来斤粮食载到他们大队部给陈山,再和秦让一起带着炸鸡去部队。 陈山收到粮食后,第一时间用广播通知了大队里的人,免得大队里的人晚点又去打扰他们。 通知完大队里的人,后续的事情就由他全权处理,他们没再管。 夜里,许新月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他们家的院外传来异动,睁开眼,她先警惕地环视一下四周,再将目光定格在缩成指甲盖大小站在窗台上蠢蠢欲动的炸鸡身上说:“下去看看。” 得了她的命令,炸鸡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去,落地一点声音都没。 许新月没有跟上,因为炸鸡就相当于她的眼睛和耳朵,它的所见所闻,只要她想,都能看见和听见。 炸鸡下楼后,直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很快,它就看到几个正在攀爬他们家后院的院墙的男人。 许新月透过它的视角,也看到了这几个男人。 这几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来找他们借粮食被许冬至拒绝的那几个懒汉。 半夜三更,跑来爬他们家的院墙,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许新月没有让炸鸡阻止他们,也没有急着从床上起来,打算等他们都进院子里再来个瓮中捉鳖。 他们家的院墙当初建的时候,特意加高了,有三米多。 三米多的院墙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挺高的,当然,真要爬也不是爬不过去,最多就是费点工夫。 那几个懒汉平日里在大队里,正事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爬墙不说专业的,也有一定的经验。 就是他们家的墙着实高,他们大队里原先地主老财住的房子,现在的知青点的院墙都没这么高。 他们废了老大的工夫才把他们中身手最好的那个送上墙头。 墙头上没有弄防贼的玻璃碴子,那人上去后,没废太多工夫就踩着建在墙角的鸡圈从上面下来。 许新月一直等到他下来,走去打开后院的门让他的同伙进来才从床上爬起来舒展一下筋骨。 等她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到了后院的时候,那几个懒汉已经尽数进了院子,还点了两盏煤油灯。 昏暗的光线并不能阻挡他们逐一看清后院的一切。 入冬后,开始下雪,许新月他们就没有再在后院种菜了,想吃什么菜,直接催生。 所以,那几个懒汉并没有在后院的地里看到瓜果蔬菜,只看到建在后院的鸡圈、鸭舍、兔子窝。 等他们在鸡圈、鸭舍、兔子窝里,一一看到养在里面的鸡鸭和兔子的时候,眼睛都绿了。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是肉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大队里看到鸡了,鸭和兔子更是少见。 刚打算进鸡圈抓几只鸡,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原本敞开的院门此时正紧闭着。 很明显,刚才那“砰”的一声是院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确定不是被人发现了,站在鸡圈旁的一个懒汉压低了声音对站在院门旁守着院门的懒汉道:“你他娘干什么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什么也没干,门自己关上了。”那懒汉同样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时候,还上手想把门重新打开,结果任凭他怎么用力,门都纹丝不动,像是上了锁。 他先借着煤油灯的光线看了眼门内,没锁。 门内没锁,门打不开,要么是哪里卡住了,要么是从门外上锁。 他刚才一直站在门旁守着,虽然视线没有落在门外,但也没有听到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更没有听到门被从外面上锁的声音,所以,更可能是门被卡住了。 “门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打不开,你们来个人帮下忙。” 那几个懒汉听他这话,嘴上虽然小声骂骂咧咧,但行动上还是去了一个人给他帮忙。 两个人一起,还是没能把门打开。 “奇了怪了。”那个来帮忙的懒汉,让那个提着煤油灯的懒汉给他照明,让他好好检查一番,什么发现也没有,门更像是被人从外面上了锁,“门真不是你关的?” “真的。”那懒汉说,“我一直看着你们那里,门突然关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门怎么会突然关上?”这天冷归冷,风却不大,就刚才那动静,要不是人为,那就是有鬼。 “不知道,一点预兆也没有,突然就自己关上了,还打不开。”那懒汉越说越觉得心里毛毛的,“你说会不会有鬼?”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5节 这会儿还没有“破四旧”,很多人都还信鬼神之说,尤其是现在还是大半夜,遇到这种离奇的事情,他们不免都往灵异的方向想。 “不会。”另外那懒汉说着,又伸手拉了下门,还是拉不开,要不是怕发出太大的动静把许新月他们吵醒,他恨不得踹一脚,“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前门看看。” “我和你一起。”那懒汉这会儿心里正毛,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 另外那懒汉心里也有点毛,就没拒绝。 两人和正在鸡圈抓鸡的两人说了声,就绕开房子,打算去前院看看。 刚绕到前院没走多远,提着煤油灯的那个懒汉,就被躲在暗处的许新月从身后踹了一脚。 她的力道很大,那个懒汉又没有躲闪,挨了一脚后,整个人因为惯性朝前扑倒在地,光听动静就知道他摔得不轻,更何况他还因为疼痛惨叫出声。 另一个懒汉见他突然扑倒在地,还惨叫出声,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去扶他,嘴里还不忘问道:“栓子,你怎么了?” “有人踹我。”栓子忍着疼道。 那懒汉闻言,下意识朝身后看去,透过滚落在地上没有熄灭的煤油灯的昏暗的灯光,他看见许新月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 光线太过昏暗,他看不清许新月脸上的表情,但却有种被冷血的掠食者盯上的感觉,莫名毛骨悚然。 恰在这时,在后院抓鸡的两个懒汉也朝着前院跑来。 他们俩听到前院传来栓子的惨叫声,第一反应并不是来前院看看栓子怎么了,而是拎着鸡打算从后院的门跑路,结果后院的门打不开,他们只能往前院来。 一来就看见背对着他们站着的许新月。 看到只有许新月一个人,他们原本提着的心微松,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其中一个懒汉见许新月背对着他们,还想趁机搞偷袭,结果人刚靠近,就被许新月转身一脚踹飞了。 另外一个懒汉见她一脚把人踹飞,当下就生了退意,但又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结果同样被许新月一脚踹飞。 而比他们早过来前院的那两个懒汉,见情况不妙,早就朝前院的门跑去,打算逃出去。 没有被许新月踢过的那个懒汉跑在前面,被他叫作栓子的那个懒汉,忍着疼痛艰难地跟在他身后。 跑在前头的那个懒汉打开门栓后,原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逃出生天,没想到前院的门和后院的门一样,任凭他怎么拉都拉不开,急得冒出冷汗的他,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紧随其后的栓子,见他拉不开门,赶忙上手给他帮忙,结果只是徒劳。 听到身后传来许新月不轻不重慢慢朝他们靠近的脚步声,他们只能停下拉门的动作,转身一起朝她冲了过去。 没有挨过踹的那个懒汉冲在前头,同样被许新月一脚踹飞了。 已经挨过她一脚的栓子见状,都不用许新月出脚,自己软倒在了地上。 见他倒地,许新月停下动作,没有再给他一脚。 与此同时,二楼的阳台上传来了许冬至的声音。 “完事了吗?” “嗯。”许新月应了他一声。 得到她的回应,待在二楼阳台上的许冬至和陆白这才离开阳台下楼来。 他们俩是被后院的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吵醒的。 醒过来后,他们都没有马上点灯,一个透过窗户朝后院看了眼,另一个直接出来看,最后在面向前院的阳台上会合,静静地看着楼下的动静,一直等到许新月把人都打倒了才出声。 两人提着灯出门的时候,许新月已经把那几个懒汉赶到一块去了。 见他们出来,她问:“能打死吗?” “不能。”许冬至说,“小偷小摸罪不至死,先绑起来,等天亮了再让人送到镇上的公安局。” “哦。”许新月一听不能打死,整个人瞬间兴致缺缺,“你们绑,我肚子饿,吃点点心去。”说完,直接进了屋。 许冬至也跟着进了屋,拿绳子去。 独留陆白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几个懒汉。 那几个懒汉见许新月走了,难免又起了逃跑的心思,但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就听见陆白说:“不想再挨打就老实点,我不是月牙,下手可没轻重。”嗯,他说这话是在恐吓他们,怕他们奋起反抗,他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 他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苟言笑,不像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又刻意冷着一张脸,配上暗含警告的话语,莫名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倒是挺能唬人的。 那几个懒汉原本就在犹豫,听他这话,瞬间歇了心思。 主要是许新月就在屋里,前后两道院门又都出不去,哪怕他们一起奋起反抗,也顶多是出其不意伤了落单的陆白,更何况,他们还未必伤得了陆白。 没过多久,进屋拿绳子的许冬至,就拿了几条绳子出来。 出来后,他并没有上前绑人,而是把绳子给了陆白。 他同样怕那几个懒汉奋起反抗,就对陆白说:“要是他们敢反抗,你就再打他们一顿,尽量别闹出人命,人死在家里晦气。” “好。”陆白很平静地应了一声,仿佛他说的不是关乎人命的事,而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完了,他就拿着绳子朝那四个懒汉走了过去,像公安铐着犯人那样,把他们的手都绑在身后。 脚他没绑,因为他们一个个这会儿都跟鹌鹑似的,别说跑了,连动一下身体都微微发着颤,生怕他打他们。 他原本还有点怕,见他们这样,瞬间不怕了,甚至有种一人踹他们一脚的冲动,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怕踹的力气太小,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把他们都绑好后,他问许冬至:“接下来呢?” “把他们送到陈叔家吧!让陈叔明天一早把他们送到镇上的公安局。”许冬至说。 “谁送?”陆白又问。 “我和我姐送,你留在家里看家。” “行。”陆白没什么意见,把被那几个懒汉抓到前院来的鸡赶回后院去,再在后院检查一番。 等他把后院门锁上,回到前院的时候,许冬至他们已经准备带着那几个懒汉去陈山家。 那几个懒汉见许冬至轻轻松松把他们刚才怎么拉都拉不开的门拉开了,面上都有些惊愕,但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出门后,他们刚起了趁机逃跑的念头,就听见许新月用抱怨的语气对许冬至说:“这大半夜的,他们打扰我睡觉,我就一人踹了他们一脚,总觉得有点亏,要不我再一人踹他们一脚,保证不踹死。” “别了吧,你的一脚,不把人踹死,也能把人踹个半死,到时候,他们走不了路,受累的还是我们。”许冬至说完,很快又道,“要是有人跑的话,你倒是可以再踹一脚,别踹死,踹得走不了路就行,让他们在雪地里冻冻。” “看他们一个个怂成这个样子,敢跑才怪。”许新月一脸不屑道。 那几个懒汉确实不敢跑,因为都想到了许新月刚才踹他们的那一脚。 那一脚已经要了他们的半条命,再来一脚,没准真被她给踹死了。 但不被踹死,明天一早也要被送到公安局去。 公安局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和古时候的民怕见官一样,这个时候的人也都挺怵见公安的。 一想到要被送到公安局,他们就悔不当初。 明明知道许新月他们家不好惹,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他们小的小,弱的弱,能打的也就陆白一个,哪怕真被发现了,他们四打一也不怕。 谁知道他们小的是真的小,弱的却一点也不弱,几脚就把他们全解决了,他们唯一有所忌惮的陆白,甚至都没动手。 哦,还是有动手的,动手把他们都绑起来了。 都怪队里那些长舌妇。 要是他们没有到处宣传许新月他们家能借到粮食,他们也不会跟着过来排队,不过来排队,之后的事情也不会有。 他们不会被许新月他们拒绝借粮食,也不会在事后受到众人的指责,更不会怀恨在心,一时冲动来他们家偷东西。 那些在事后指责他们的人,事前分明是巴不得他们闹,生怕自己和他们一样也借不到粮食,结果许新月他们全都不借了后,他们就合起伙来指责他们。 最可恨的是,后来许新月他们把粮食给了陈山后,他们还能借到粮食,他们却还是借不到。 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恨。 但来许新月他们家偷东西,确实是冲动了,许新月他们家哪怕真的小的小,弱的弱,身后也还有军方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惹的。 唉,悔啊!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许新月和许冬至不管他们心里有多悔不当初, 只管把他们送到陈山家里。 陈山大半夜被他们叫起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吓了一跳, 好在虚惊一场。 看着被他们用绳子绑着手,在他们家院子里排排站的几个懒汉,他不免有些头疼。 这几个懒汉平日里正事不干,尽干些偷鸡摸狗,欺负乡邻的事情, 算是他们大队里的毒瘤, 他没少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 奈何这些人对他的话,向来都是左耳进, 右耳出,哪怕他给他们教训, 他们也是记吃不记打,消停不了几天又还是原来的样子。 听许冬至说,要把他们送到镇上的公安局,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怕他们的家里人有意见, 到时候,免不了一番闹。 不过, 翻墙进人家家里偷东西被人家逮个正着,没被打死已经算幸运的, 他们闹也没用, 只要许新月他们不松口,他们这公安局都进定了。 而许新月他们一看就知道不会松口。 所以, 他把事情应承下来, 就没有再说什么, 让他们把人留下,回去休息。 天亮后,那几个懒汉的家里人,听说他要把那几个懒汉送到镇上的公安局,果然来闹了。 先是找他闹,见他油盐不进,又想去找许新月他们闹,被他拦下来了,说他们不去闹还好,那几个懒汉只是盗窃未遂,坐不了几天牢,去闹了,万一惹恼了许新月他们,要求从重处理,那就不是几天牢的事情了。 毕竟许新月他们家里还藏着国家机密。 真要计较起来,罪名可大可小。 那些人浑归浑,都挺怵许新月他们背后的军方势力的,再加上那几个懒汉也让他们别闹了,他们这才消停。 他们消停了,陈山就叫上几个队里人一起,把那四个懒汉送到镇上的公安局去。 公安局里的公安得知事情的缘由后,并没有重判,只是关了他们十几天,主要是他们罪名算不上重,还要就是,这年头公安局里也没有闲饭。 嗯,这场饥荒把不少人都逼上了绝路,那些被逼上绝路的人,有些比较极端的做起伤天害理的事,有些只是想活下去的就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能得手最好,不能得手被送进公安局里还有牢饭吃。 总之,这段时间他们局里进了不少类似的犯人。 这些犯人刚被抓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恐慌,等发现牢里有饭吃后,很多人都想赖着不走。 哪怕最终被赶走了,他们中的有些人也会想办法再回牢里来,因为他们,他们镇今年的犯罪率都挺高了不少。 许新月他们把人交给陈山后,就没有再管这件事,连他们被关了几天,都是陈山抽空过来告诉他们的。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6节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在忙着准备要提前寄到省城的东西。 沈追司也给他们送了一些东西过来,连带着他们自己准备的东西,加起来份量着实不少,得亏能用寄的,不然,他们真没办法全部带到省城去。 把东西都寄出去后,他们又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 转眼就到了腊月廿三,也就是北方的小年。 一早,沈追司就开车过来载他们去大院过小年。 沈家人知道他们今年要去省城过年,都提前给他们包了红包,秦让也是,一人给他们包了个大红包,还拿了些年货,说是他们家老太太给准备的,让他们带着在火车上吃。 许新月他们没有跟他们客气,送他们一些自己做的腊肠和腊肉,还有点心当回礼。 夜里吃完晚饭,沈追司才开车送他们回家。 到他们家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他们家过夜,因为第二天一早还要送他们去火车站坐车,来回太折腾了。 许新月他们的行李除去吃食,没有多少东西,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今晚就不用再收拾,但也没有早早就睡了,而是连夜做了一些吃食,打算明天带着路上吃。 四个人一起忙活到十点多,才各自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所有人就都起床了,吃完早饭,沈追司就开车载着他们去了火车站。 家里鸡鸭兔先请杨翠兰帮忙照顾,晚点部队会来人给他们看家。 原本他们是想让杨翠兰和陈瀚民每天过来帮他们喂一下鸡鸭兔就好,但沈追司怕有小偷小摸趁他们不在翻墙进他们家,就说从部队叫两个人过来帮他们看家。 反正部队里过年很多人都回不了家,来给他们看家,有吃有喝就跟度假似的,要不是他过年忙,都想亲自过来。 许新月他们听了他的话后,也怕又有小偷小摸翻墙进他们家,就没有推辞,说人来了,家里的粮食随便吃,后院养的鸡鸭兔也可以杀了吃肉。 沈追司也没有跟他们客气,说要把他们养的鸡鸭兔全杀了吃肉,成功换来许新月的一记眼刀。 从他们家到火车站,开车要近两个小时,沈追司给他们买的是十点多的票,到的时候,距离火车启程还有个把小时。 沈追司也没急着走,和他们一起一边等火车,一边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个没完。 许新月难得没有不耐烦,因为在末世的时候,他们每次要出任务,他们叶队也会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个没完,生怕他们谁有去无回。 突然很想他们叶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挂了,穿越来这里跟她作伴。 火车提早几分钟进了站,沈追司拎着行李送他们上车,临别的时候,还不忘交代一句,到了省城记得给他打电话。 一直等到火车出发了,他才从月台离开。 许新月两辈子第一次坐绿皮火车,新奇了一会儿。 一会儿后,她就兴致缺缺地嗑起瓜子。 沈追司给他们买的是卧票,两张上铺,一张下铺,许新月和许冬至睡上铺,陆白睡下铺。 和他们一起的,也就是睡陆白对面,许冬至下铺的人是一个年轻小伙,人挺健谈的,和许冬至聊得挺好。 从他的聊天内容中,许冬至知道,他和陆白一样,也是从省城来下乡的知青,不一样的是,他去的是农场。 那个农场离他们大队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许冬至没去过,但听人提起走,从他们大队走路过去得一天,坐车不知道多久。 那知青到农场下乡已经三年了,适应还算良好,三年来就回过一趟省城,这是第二趟,也是回去过年。 得知陆白也是知青后,他挺想跟陆白聊聊建设农村的远大理想的,但下乡只是为了吃软饭的陆白对此完全不感冒,应得很敷衍,好在还有许冬至陪他天南地北地聊着。 聊着聊着就到了吃饭时间。 和许新月他们带了各种吃食不同,他吃得很朴实,甚至有点寒碜,许冬至看了好几眼都没能看出来具体是什么,只能看出来是干粮,干到发硬那种干粮,必须在热水里泡泡才能咬得动。 但他却吃得格外的珍惜,一点也没有嫌弃。 许冬至要把他们带的吃食分给他,他还不要,说他吃干粮就行,不能白吃他们的东西。 许冬至好说歹说,连沈追司平常吃饭的时候跟他们唠叨的大道理都搬出来了,他还是不肯白吃他们的东西,最后不得已只能跟他换,用他们带的吃食换他的干粮。 起初他还不肯换,觉得他的干粮换不来他们的吃食,但许冬至说他想尝尝他的干粮,又不想白吃他的,只能用他们带的吃食跟他换。 他见他说得诚恳,不像是骗他的,就跟他换了,用他的干粮跟他换了块陆白做的点心。 换完后,他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存着打算晚上吃,中午他吃一块自己带的干粮就够了。 许冬至倒是马上吃了,但没咬动,学着他用开水泡过之后才咬得动。 味道说实话,不怎么样,但他还是吃完了,因为他也曾吃过苦,也还能吃得下苦。 之后,他没再找那知青换干粮,不过,有硬塞给他一些零嘴,那知青看他态度强硬,倒没有再拒绝,但吃得不多,作为回报,他教了许冬至很多他不懂的知识。 四天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和许冬至的关系好得跟亲哥俩似的,分开的时候,两人还交换了地址,说要给对方写信,甚至约了有时间去他们大队、他们农场玩。 至于许新月和陆白…… 两人一路上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和咸鱼没有什么区别。 刚下火车没多久,他们就见到了来接他们的陆成志。 陆成志是开单位的车来接他们的,他退役后,就进了省城的公安局当公安,如今已经是副局长了。 这两年因为饥荒不是很太平,身为副局长的他几乎全年无休,知道陆白他们差不多这个时间到,他就直接从局里开车过来接他们。 一路上他和许冬至聊了很多。 嗯,陆白不怎么搭理他,许新月也不是个话多的,他只能和许冬至聊。 把他们送到家后,他没有多待,匆匆回了局里,一看就很忙。 他们到的时候,钱爱香正在做饭,陆玉不在,出去打酱油了,钱爱香饭做到一半发现家里的酱油没了,就让他出去打点。 陆白见她在厨房里忙活,本来想进去给她打下手,被她赶出来了,让他招呼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厨房有她自己就够了。 陆玉打完酱油回来的时候,许新月他们已经在厅里吃上茶点了。 见了他们,他马上笑着喊了声:“月牙姐姐,夏至弟弟。” 至于陆白…… 那是谁? 第98章 陆白被他无视了也不恼,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见面会打招呼的兄弟。 见他打完酱油回来,他便让他去厨房给钱爱香帮忙。 陆玉不是很想去,问他:“你为什么不去?” “我去了, 妈不让我帮忙,让我招待月牙他们,说等你回来给她帮忙。”陆白实话实说。 陆玉听了,更不乐意去了,觉得他们妈的心都快偏到胳肢窝了。 “我帮你招待月牙姐姐和夏至弟弟, 你去给妈帮忙, 厨房的事情,你比较擅长。” “你想得美。”陆白擅长归擅长, 但他懒,不需要他干的活, 他不会包揽,又不是每个人都是他的富婆。 他不肯去,陆玉只能自己去,去之前,还不忘嫌弃他一句:“懒死你算了。” “你最勤快了, 赶紧去给妈帮忙。”陆白一边给许新月剥松子吃,一边漫不经心地催促道, 完全不把他的嫌弃当回事。 许新月和许冬至也没有因为陆玉的一句话就觉得陆白懒,因为陆白在他们家里勤快得跟只小蜜蜂似的, 什么活都干。 当然, 也可能是他们姐弟俩更懒,显得他很勤快。 陆玉去厨房给钱爱香帮忙后, 陆白继续一边给许新月剥松子吃, 一边给他们姐弟俩讲他们家里的事情。 主要是讲他妈对他有多好多好, 他爸没怎么讲,只官方地介绍了他以前是在部队当兵,后来因为身体原因转业当了公安,现在是他们省公安局的副局长,他弟则直接被他忽略了,因为许新月他们对他弟已经很熟了,不需要他再讲给他们听。 许新月和许冬至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想表达的是,他妈很疼他,什么事都由着他,他爸则相反,各种嫌弃他,觉得他没有出息。 许新月听完后,没太大的感想,因为她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从她有记忆起,她就是孤身一人,直到遇见叶亭他们才有了伴。 叶亭很疼她,按照林湛的话说,他简直把她当亲闺女疼,她对比了下叶亭和陆白口中的钱爱香和陆成志,发现叶亭对她,既不像钱爱香对陆白,也不像陆成志对陆白,更像是他们的结合体。 他像钱爱香疼陆白一样疼她,但不是一味的疼,也会像陆成志教导陆白一样教导她改正自己的不足。 简单点说,就是蜜枣有,棍棒也有,但又不是打一棍棒给一颗蜜枣,他有自己的判断,该给蜜枣的时候给蜜枣,该亮棍棒的时候亮棍棒。 二者相比较而言,蜜枣要更多点,因为她很听他的话,刚开始是为了吃的和他的盛世美颜,后来是为了他这个人。 所以,他们叶队拿她当亲闺女,不只是想给她当爸爸,是既想给她当爸又想给她当妈?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可惜来到这里后,她又成了孤儿,好在不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陆白和许冬至。 许冬至虽然也是个孤儿,但刚成为孤儿不久,对父母的印象还很深,他的父母不同于钱爱香和陆成志,两个人的性子都挺木讷的,没有给他如钱爱香对陆白的偏爱,也没有给他如陆成志对陆白的严厉。 因为他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的原因,他们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平安喜乐。 陆白的父母更像是传统意义上的严父慈母,只是比传统意义上的严父慈母更加极端一点。 父亲过于严格,母亲过于慈爱,所幸陆白并没有长歪。 这是他一开始觉得的,等他听完钱爱香对陆玉那完全不同于对陆白的教育后,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父母会偏心自己其中一个孩子并不奇怪,许老太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钱爱香对陆白和陆玉,与其说是偏心其中一个,更像是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 对陆白,她予取予求,是个甚至有些极端的慈母,对陆玉,则不然,她十分严厉,但又不苛刻,更像是在竭尽全力培养他成为一个社会意义上的优秀的人。 如果没有陆白在前,他会觉得钱爱香和大部分的父母一样,疼爱孩子,但又不过分溺爱孩子,一心想把孩子培养成一个社会意义上的优秀的人,但有陆白在前,他莫名想到了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他不确定是钱爱香刻意想把陆白宠坏,还是第一个孩子没经验,等有了第二个孩子才知道该怎么教养孩子,做出改变,打算之后的时间多观察一下。 要是后者最好,要是前者,那就说明钱爱香这个人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 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头绪。 看了眼表面高冷内敛,实则是个傻白甜的陆白,又看了眼表面精明厉害,实则不太聪明的许新月,觉得还是指望自己更靠谱。 钱爱香和陆玉在厨房里忙碌了个把小时,晚饭终于准备好了,说丰盛不丰盛,说不丰盛也丰盛。 说不丰盛是因为许新月他们在家的时候吃的那叫一个丰盛,说丰盛是因为这是他们家的条件能准备出来的最好的菜肴,往年过年的时候,他们都未必能吃得这么好,更何况现在还在闹饥荒。 虽然严格上来说,现在距离过年也就一天时间,但一天时间也是时间,差一天都不是过年。 饭菜刚上桌没多久,陆成志就回来了。 几人围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7节 主要是钱爱香在说,她刚才忙着做晚饭,只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简单打了一声招呼,还没有真正接触过。 许新月原本话就不多,又是在饭桌上,钱爱香没有点名问她,她都权当没听见,只顾着大快朵颐。 钱爱香的手艺比起陆白来,虽无过之,也无不及,可以说不相伯仲,在火车上吃了四天冷食的许新月吃得很满足,唯一不满足的大概就是肉不多,堪堪够她塞牙缝。 钱爱香做饭之前已经和陆玉打听过了,知道她爱吃肉,胃口好,特意多做了不少饭菜,肉也下得挺多的,但还是低估了她的饭量,好在最后没有不够吃。 吃饱喝足后,钱爱香就让陆白带着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去洗漱休息。 陆家的房子不算太大,只有一个客房,给许新月住,许冬至和陆玉住一间。 他本来想和陆白住一间的,但许新月不让,说陆白只有她能睡,他拿她没办法只能和陆玉住一间,所幸他和陆玉挺熟的,陆玉也没有排斥跟他住一间。 拿换洗衣物的时候,陆白才发现他们寄过来的包裹,钱爱香他们还没拆开,这就难怪今晚的晚饭肉不多。 因为许新月爱吃肉,他们寄过来的吃食除了米面,绝大多数都是肉类,光是腊肉就有好几种,腊猪肉、腊鸡、腊鸭、腊兔、腊狍子,还有腊肠和各种干海货,再加上换洗的衣物和沈追司准备的年礼,东西多到他们不得不分三次寄。 这些东西现在全都堆放在一起。 钱爱香签收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贸然打开,怕动了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东西,就先堆放在一起,反正包裹也没有比他们早到多久。 陆白把包裹一一拆开,先拆的是装米面的包裹,米面挺占重量的,所以,他们寄得不多,一样就寄了五十斤。 再来是装腊肠、腊肉、干海货,还有沈追司准备的年礼,总共也差不多一百斤。 嗯,包裹一次最多只能寄五十公斤,也就是一百斤。 最后一个包裹里装的就是他们的换洗衣物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倒没有上百斤。 但因为不好和食物放在一起,食物又有不少,就单独寄一个包裹。 钱爱香看到包裹里面装的东西后,比收到包裹的时候还要震惊,别看粮食只有一百斤,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多,但那是对许新月他们来说,对钱爱香来说已经很多了。 别说现在在闹饥荒了,就是没闹饥荒,五十斤大米和五十斤白面也很多,要知道城里的工人,一个月也才能分三十来斤的细粮,这一百斤细粮相当于一个工人三个月的份额。 更何况还有大几十斤腊肠、腊肉、干海货,以及沈追司准备的年礼。 沈追司知道他们要寄不少粮食和肉,年礼就准备一些糖、蜜饯一类的,在这个时代相对比较稀罕,又轻便的东西。 “怎么寄这么多东西过来?” “家里不缺这些,尤其是粮食,等我们回去了,你们要是缺,就写信跟我说,我再给你们寄,肉的话,月牙爱吃,吃得也多,就多寄了点,还有一些是月牙他们的干哥哥准备的年礼,他本来想跟我们一起过来,被我们拒绝了。”陆白说。 许新月他们家里的大致情况,钱爱香是知道的,陆白在信上有提到过,陆玉暑假过去回来也有说起,包括他们在军方有一门很了不起的干亲的事情。 陆白能在乡下找到条件这么好的对象,可以说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想到她当初撺掇陆白下乡的真实原因,心情多少有点复杂,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把吃的东西交给她,又安顿好许新月和许冬至后,陆白也去洗漱。 准备睡觉的时候,被陆成志叫去了他的书房,钱爱香也在,两人明显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他人一进书房,陆成志就让他把门关上。 要不是钱爱香也在,他都怀疑他要关上门来打死他。 但哪怕有钱爱香在,他关门的时候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上锁,以防万一钱爱香拉不住他,他好喊许新月来救他。 陆成志叫他过来,倒不是想打他,虽然他真的很想打他,但许新月和许冬至在,他再想,也得忍着。 行动上忍住了,嘴上却忍不住,开口就是一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我是我妈生的,随我妈。”陆白小声逼逼。 “你妈才不像你这么没出息。”他妈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可惜……想到他妈,陆成志突然就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口中喃喃道,“是我没有把你教好。” “我觉得我挺好的。”陆白是真的觉得自己挺好的,尤其是再配上他现在这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好,连沈追司和秦让那样有铁饭碗的人都羡慕他。 “你好个屁!”陆成志忍不住骂道,“读书门门倒数,当兵又怕吃苦,下乡当个知青,你都能吃软饭,你真的是……气死老子了。” 陆白想说能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见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怕他再气会抽出皮带来抽他,到底没有说出口,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任由他骂。 他没有反驳,陆成志就当他听进去了,还想着不骂他了,说正事,结果刚想完就见他打了一个哈欠。 绝了! 陆白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实在忍不住。 这几天在火车上,他基本没怎么睡,回到家吃了一顿好的,又洗了个热水澡,困是在所难免的。 陆成志理解,但理解不代表不气,一想到他被气得半死,他却在那里打哈欠,他就更气了,恨不得再骂他个一天一夜,让他直接困死得了。 好在钱爱香及时出来打圆场。 “你有事直接说事,发什么火,看把孩子困的。” 陆成志也想直接说事,但他一想到陆白吃软饭的事就忍不住来气。 “你确定你是真心喜欢人家小姑娘,不是为了吃软饭?” “这二者有冲突吗?”陆白问。 “当然有。”陆成志不假思索道。 “有什么冲突?”陆白又问。 “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小姑娘,就不会在乎她的条件,反之,你就只是看上她的条件,想吃软饭。”陆成志说。 “我喜欢她,也想吃软饭。”陆白喜欢许新月是真的,想吃软饭也是真的,所以,他觉得这二者并没有冲突。 “那万一有一天她家道中落,没办法让你吃软饭呢?”陆成志问。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陆白说这话的时候,比许新月本人还要自信,可见他有多么相信许新月的本事。 “假设有那么一天呢?”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得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人家小姑娘,还是只是为了吃软饭,要是前者就算了,要是后者他就打断他的腿。 “那我也喜欢她。”他相信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许新月也会东山再起,起不来也没关系,他可以反过来养她。 他娘早就跟他说过,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顺心如意,富婆也不例外,他想和他的富婆同甘,就要有共苦的觉悟。 作为一个优秀的软饭男,他的觉悟老高了。 第99章 陆成志听他这话, 原本难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不是只想吃软饭就好,还不算太糟糕。 “既然确定了, 就好好对人家。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人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才不会对不起月牙。”他对不起谁都不可能对不起他的富婆。 “最好不会。”陆成志说完这话,本欲再说些什么,见他又打了一个哈欠,一副困得站着都能睡着的模样, 到底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一脸不耐烦道,“回去睡吧, 看见你就烦。” 陆白就等他这句话,几乎他的话一出口, 他就如蒙大赦一般地开门跑了,生怕他反悔。 陆成志见他逃也似地离开,火气又蹭蹭蹭地往上涨,奈何他人已经跑没影了,他想把他再叫回来臭骂一顿都不行。 一旁的钱爱香看他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开口劝道:“你也别气了,我觉得小白这对象找得挺好的。” “都让他吃软饭了, 能不好吗?”他气并不是因为许新月不好,相反, 正是因为许新月太好了, 他才气,气陆白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 “说了那不是吃软饭, 是女强男弱, 小白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他只是没有人家小姑娘有本事而已。”钱爱香说,“现在有的是能顶半边天的女同志,如果按你的想法,那她们的对象不都是软饭男?” “我说不过你。”别人怎么样,陆成志不想管,也不会管,他只想管陆白,也只会管陆白,但他又说不过钱爱香,只能暂时作罢。 “你是没有理。”钱爱香并不比他能说会道,她只是占着理。 陆成志没有反驳她的话,也没有赞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而让他生闷气的对象,我们的陆白同志,一觉睡到了天亮。 睡醒后,整个人精神抖擞,和钱爱香一起,给许新月他们准备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饭。 吃过早饭,他就带着许新月他们姐弟俩,以及死皮赖脸跟着他们的陆玉一起,在省城四处游玩。 省城远比他们镇上要热闹很多,再加上今天是廿九,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还有车子驶过,更多的是二八大杠自行车,也有小车,不过,数量不多。 小车末世也有,许新月并不觉得新奇,倒是末世后,已经淘汰了的自行车让她觉得挺稀奇的,很想骑骑看,可惜他们没有。 陆家倒是有一辆自行车,但被陆成志骑去上班了,得等他下班回家才能骑。 许新月也没急在一时半会儿,就把这事暂且搁置,先跟陆白他们去百货商店买买买,再去电影院看电影,吃街边小吃。 饥荒再加上过年,管控不是特别严,有不少人趁机卖点小吃、零嘴贴补家用,许新月他们也因此能一饱口福。 “这两年闹饥荒,过年明显没有以前热闹,街上卖的东西的种类也不如以前多,以前还有荤腥,现在就只有零嘴了。”陆玉记得有一年过年,他爸下班后,还买了烤鸭回去,今年别说烤鸭了,他们逛了大半天连点荤腥都没看到。 “什么荤腥?”许新月一听荤腥就来了兴趣。 “挺多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烤鸭。”因为吃过。 “想吃。”许新月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走在她身旁的陆白。 “回大队给你做。”省城现在想买鸭子也挺不容易的,只能回大队再给她做。 许新月一听要等到回大队才能吃,顿时不高兴地瘪了瘪嘴。 陆白见了,赶忙哄道:“做两只,给你自己吃。” “三只,我们一起吃。”许新月说。 “好。”陆白毫不犹豫地应下。 陆玉也想吃烤鸭,但他过完年要不了多久,就得回帝都上学,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大队。 “烤鸭还是帝都的好吃,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帝都?” 帝都的烤鸭确实很出名,不过…… “你吃过吗?” “没有。”陆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没有吃过帝都的烤鸭,倒不是吃不起,主要是买不到。 现在市面上的吃食买卖很少,大部分都是国营的,像烤鸭这种既好吃又稀罕的吃食,在帝都一直都供不应求。 陆白原本还想问他具体是个什么味道,看自己能不能复刻出来,结果他居然没吃过。 “很贵吗?” “还好,主要是供不应求,买不到。”陆玉实话实说。 “那我们去了帝都也没用。”都买不到,他们还去帝都干什么。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8节 “帝都不仅有烤鸭。”陆玉说。 “还有什么?”陆白问。 “还有……”陆玉本来想说些帝都的特色和景点,见许新月也看过来,莫名的,他觉得许新月对这些应该不感兴趣,于是,他话锋一转,开始报菜名,“京酱肉丝、宫宝鸡丁、鹿茸三珍、羊肉火锅……” 许新月光是听着,就忍不住分泌口水。 “去帝都,去去去。” 帝都离他们这里不算太多,离许新月他们那里也不算太远,但也要坐几天火车才能到,所以,说去就去自然是不可能的。 “等过完年,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 “恐怕不行。”说这话的是许冬至,“我们大队给开的介绍信是到这里的,去帝都得另外再开介绍信,还有时间限制。”他们开的介绍信是有时间限制的,到期必须回去。 他不说,陆玉都忘了这茬了,顿时大失所望。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帝都?” “这个说不准。”许冬至没办法给他准确的答复,“我们回去之后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要去,到时候,提前写信告诉你一声。” “好。”他学校的地址许冬至有,他去上学的那半年里,他们还有通过信。 没能马上去帝都,许新月也挺失望的,不过,美食这玩意儿,不仅帝都有,他们这里也有。 昨晚的晚饭受食材限制,钱爱香不能发挥出她真正的实力,今晚的年夜饭,她准备得比昨晚丰盛多了。 除了大鱼大肉外,许新月最喜欢的就是她做的饺子,一连吃了不少个。 吃完年夜饭,时间还早,几人就围坐在一起,嗑嗑瓜子,唠唠家常,顺便守夜。 钱爱香是个健谈的人,和谁都能聊上两句,但许新月是个例外,或者说,她和许新月的聊上两句,是真的只聊了两句,到第三句就聊不下去了。 因为许新月正忙着吃陆白给她剥的松子,没空搭理她。 许新月挺喜欢吃松子的,但是不爱剥,陆白知道后,每次有时间都会剥给她吃,她又喜欢看陆白用他那双修长好看的手给她剥松子,就全身心投入进去。 好几次钱爱香问她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得亏有许冬至替她回答,不然,就尴尬了。 陆玉在许新月他们家那段时间就知道许新月喜欢吃松子,但不爱剥的事情,每次看陆白给她剥松子吃,他就也想剥给她吃,奈何他剥松子的技术真心不怎么样,因为他吃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直接用嘴嗑的,很少上手剥。 不过,那是过去。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苦练,现在他已经能剥一手好松子了。 见陆白给许新月剥松子吃,他也不甘示弱,用完全不输陆白的速度剥开松子壳把松子仁给许新月。 许新月接到他递过来的松子仁的时候,整个人还怔了一瞬,一瞬过后,她也没有马上把松子仁送进口中,而是问道:“给我吃吗?” “嗯。”陆玉点头。 许新月见他点头,刚想把松子仁送进口中,就听到陆白道:“你只能吃我给你剥的松子仁,不能吃他给剥的。” 许新月闻言,下意识想问一句为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她的确是该这样,就像她不准别人和陆白睡一样,陆白也可以不准她吃别人给剥的松子。 “那你吃。”说着,她直接把陆玉给她剥松子喂给陆白吃。 陆白毫不犹豫地吃了,吃完,还不忘对陆玉道:“你接着剥,月牙吃我剥的,我吃你剥的,你权当打发时间。” 陆玉:“……” 陆玉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大义灭亲的表情。 “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怎么了?”陆白一脸无辜。 “你凭什么不让月牙姐姐吃我剥的松子?”他练了那么久剥松子的技术,结果便宜他了不说,他居然还跟他装无辜。 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不但脸红脖子粗,连说话的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钱爱香和陆成志原本正和许冬至聊天,听他突然嚷起来,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突然嚷起来了?” “我哥,他不让月牙姐姐吃我剥的松子。”陆玉控诉道。 “那你自己吃不就行了,嚷什么?”钱爱香有点费解。 陆玉想说他就想剥给许新月吃,对上她的眼后,又想起她向来偏心陆白,便是他说了,她肯定也只会责怪他不懂事,不会拿陆白怎么样,就把话又咽回肚子里去,只留下一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便气呼呼地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钱爱香确实什么都不懂,她甚至都不知道他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这孩子……” 陆玉很少这样闹脾气,她挺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又不好晾着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只能忍下来,等晚点,或者,明天再找机会问问他。 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并不多,夜间更是几乎没有,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习惯早睡。 时间刚过十一点,许冬至就有点熬不住了,哈欠连连。 陆家对守夜这种事情没太讲究,钱爱香见他困了就让他去睡觉,还问陆白和许新月困不困,要是困了,也去睡觉。 陆白和许新月也有点困了,就和许冬至一起去睡觉,留下他们老两口自己守夜。 许新月已经洗漱完了,回到房间后,直接倒头就睡。 半梦半醒间,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过了十二点,她现在这副身体就十八岁了。 十八岁就可以吃肉了。 这念头一出,她人瞬间就清醒了。 醒过来后,她第一时间想找光脑看一下现在几点了,找了一圈没找到,才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光脑那玩意儿,手机也没有,能用来看时间的只有手表和钟。 陆家没有钟,她也没有手表,但陆白有。 于是,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去了隔壁房间找陆白。 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陆成志和钱爱香也已经回房间休息了,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道呼吸声。 担心敲门声会吵醒其他人,她没有敲门,直接让炸鸡从里面打开房门让她进屋。 陆白的警觉性不是很高,她进屋的时候,他还没醒过来,一直到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他才醒过来。 醒过来后,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坐在他床沿的许新月,一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许新月开口喊了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赶忙从床上坐起身来问她:“你怎么过来了?天亮了吗?不对,这是灯光。”窗外的天还是黑的。 许新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嗯,刚才没戳过瘾。 陆白人长得白白嫩嫩的,哪怕三天两头在地里劳作,皮肤也没有晒黑变粗糙,脸戳起来手感特别好。 陆白见她还有心情戳他的脸就知道没出什么事,也没催她,等她戳过瘾了才又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问一下你现在几点了。”许新月说。 “几点?”陆白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看你的手表。”许新月提醒道。 “哦。”陆白收回看向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戴着的手表,看清楚表上显示的时间后,才说,“两点三十五分。” 许新月一听现在已经两点多了,顿时眼前一亮:“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是的。”陆白颔首,旋即又说了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许新月这会儿是真的快乐,因为她现在这副身体终于十八岁了。 “你这么晚过来是为了要跟我说一声新年快乐吗?”陆白问。 “不是。”许新月摇头,“我过来就是想知道我十八岁了没。” “知道这个做什么?”陆白有些不解。 “做一爱做的事。”许新月说,“我已经十八岁了,我们叶队说,十八岁就可以吃肉了。” “吃肉?”陆白记得她十八岁之前没少吃肉啊! “嗯。”许新月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期待地问道:“陆白白,我可以吃你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吃, 吃我?”陆白震惊脸,异能者十八岁要吃人的吗? “嗯嗯。”许新月点头如捣蒜,眼里的期待更甚。 陆白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于是,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疼得他眼眶都红了。 “可不可以不吃,我怕疼。” “怕疼?”许新月想起来了,吃肉好像是会疼, 不过, 疼只是暂时的,快乐才是长久, “不怕,我轻一点, 轻一点就不疼。” 陆白想说怎么可能不疼,但看到她脸上的期待后,莫名的,没有说出口。 也许,也许真的不疼呢? 或者, 他喊疼,她就会停下, 不吃他了。 抱着必死……呸!抱着满足自己的富婆的所有要求的决心,他眼一闭, 心一横, 一副视死如归地样子道:“那你吃吧!轻一点。”他还是很怕疼。 得到他的首肯,许新月几乎毫不犹豫地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软软的, 像他昨天早上蒸给她吃的蛋羹, 可惜分得太快了,没有尝到味道。 很想再来一口,但又怕弄疼他,只能强行忍耐。 “疼吗?”她问。 陆白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他先睁开眼睛,然后,暗自回忆刚才唇上传来的一触即离的触感,有点凉,有点软,还有点意犹未尽。 “太快了,再来一遍。” 许新月巴不得再来一遍,听他这话,立马凑上去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这回她没有一触即离,而是在他的唇上停留了片刻。 片刻后,她才不舍地从他的唇上离开,又问了他一句:“疼吗?” 陆白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抿了抿唇,像是在细细回味,过了少顷,他才郑重其事地道:“不疼。”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09节 “那我能再来一遍吗?”许新月迫不及待地问。 陆白望着她期待又强行忍耐的模样,缓缓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被许新月扑倒了。 真扑倒。 许新月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直接把他扑倒在床上,所幸他倒下后,直接枕在了枕头上,并没有觉得不适。 许新月只是想亲他,没想到直接把他扑倒了,整个人愣了一瞬,一瞬过后,她觉得这个姿势亲起来应该会更加舒服,就没有起来,直接凑上去亲他的唇。 先轻轻贴上,再试探性地抿了抿,浅尝即止。 “疼吗?” 陆白摇头。 见他摇头,许新月又凑上去轻轻咬了一口。 “疼吗?” 陆白还是摇头。 她无论是抿,还是咬,力道都很轻,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弄疼他似的,他也确实没感觉到疼,但是痒,喉咙痒,心也痒,仿佛有万千只小虫在啃咬。 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吞咽一下口水。 许新月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见他喉结上下滚动,觉得有点新奇,下意识用手指戳了戳。 陆白的喉咙本来就痒,被她这么一戳,更痒了,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许新月更新奇了,这回没有再用手指戳,而是低头将他的喉结轻轻含在口中,感受到他的喉结又动了动,她一时没忍住咬了一口。 一股酥麻的电流自她咬过的地方向陆白的周身扩散,有如万蚁噬心,酥痒难耐,哪怕他已经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喉间还是不可抑制地溢出难耐的闷哼。 听到他发出难耐的闷哼声,许新月以为自己下口没有轻重咬疼他了,有些心虚地松开牙齿,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以作安抚。 她的这一举动非但没有让陆白觉得好受点,反而越发难耐,他像是一只被锁在牢笼里的困兽,又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只会用无助又低哑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月牙……” “我在。”许新月将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眼眶微红,下唇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牙印,表情似痛苦,又不完全是痛苦,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她有些心疼,低头在他那被自己咬出深深牙印的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见牙印还在,她莫名觉得有些碍眼,又低下头去细细吸吮,舔舐,一直到他唇上的牙印几乎不可见,才停下来问他:“还疼吗?” 陆白不疼,但他难受。 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呼吸也有些急促,白皙的脸上更是爬满了红晕。 但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她停下来。 他还想要更多,想她一直亲他。 “还想要。”他说,“还想要你吃我。” 许新月本来还有些克制,听他这话,当下就不客气了,又一次吻住了他的唇,轻轻舔舐,细细描摹,偶尔还忍不住咬上一口,直吻得他呼吸急促,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软在他的怀里。 “我软了。”她说,“但是你不能硬。” 陆白:“???” “我们叶队说了,晋江接吻不能起反应。” “晋江是什么?”陆白皱眉问。 “一个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上床必须拉灯,牵手就能怀孕的网站。”许新月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我忘记拉灯了,不能再待在你的床上,不然,会被和谐。” 陆白听得云里雾里的,察觉到她要起来,他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另一只手则迅速把灯拉上了。 “拉灯了,不用起来了。”他说。 周围陷入黑暗,对拥有夜视能力的许新月却一点影响也没有,她还是能清楚地看见被她压在身下的陆白。 于是,她又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了亲,然后,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 陆白抱着她良久,身上的燥意这才缓缓褪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去,他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再给她盖上被子,最后起床,抹黑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他妈说了,还没结婚的两个人是不能睡在一起的,不然,很可能会败坏女方的名声。 这世道对女人比对男人苛刻很多。 他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只能尽可能地保全他的富婆,不去做那些会损害到他的富婆的事情。 陆玉早上醒来,见陆白的房间紧闭着,就敲了敲他的房门叫他起床,结果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许新月。 见到许新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敲错门了,赶忙道歉道:“抱歉,我想叫我哥起床来着,不小心敲错门了。” “没敲错。”许新月说,“这就是陆白白的房间。” 陆玉听罢,先是看了眼房门外,又看了眼房门内,确定她说的是事实后,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你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还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是不是他趁你睡着了,偷偷把你抱过来?这个卑鄙小人,我跟他拼了。”说着,他直接绕开许新月进了屋,打算和陆白拼命。 进到屋里才发现,屋里除了许新月外,并没有其他人,陆白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着他可能已经起床了,他便出了房间去其他地方找他,从楼上找到楼下,又从客厅找到厨房,连院子里都去找过了,全都不见陆白的身影。 正在厨房做早饭的钱爱香,见他风风火火的,不知道在找什么,就问道:“这一大早的,你找什么呢?” “我哥。”陆玉的语气有些不善。 “你哥昨晚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呢!”钱爱香道。 “起了,我在他屋里没找到他。”陆玉说。 “那可能洗漱去了,我没见他下来。”陆白早上下楼都是第一时间往厨房跑,看看早饭做好了没,做好了,他就吃,没做好,他就会给她打下手。 “没有,我都找过了。”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那会不会上她对象屋里了?”钱爱香猜测道。 “不会。”陆玉想说他对象就在他屋里,他怎么会上她对象屋里,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许新月睡的那间客房的门好像是关着的,他找的时候,也没有进去看,没准他真就在那间屋子里。 这个念头一出,他二话不说,直接朝楼上跑去,钱爱香想问他找陆白干什么都来不及。 他上楼的时候,许新月已经在隔壁房间里找到了陆白。 陆白昨晚到了她的房间后,又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才睡着,今早就起晚了。 要不是她进屋来叫醒他,他还能睡。 “所以,你们俩昨晚半夜又起来换房间睡?”问这话的是许冬至。 他记得他们昨晚各自回房间休息的时候,许新月和陆白回的都是他们自己的房间。 “我半夜去找他,和他做了……” “停!”不等她把话说完,许冬至就开口打断了她,“小孩子能听吗?不能听的,你别说。”他还是个孩子。 “能吧?”许新月也不是很肯定,“我们没做晋江vip会员都不能看的事情,就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没。” 许冬至:“……” 许冬至觉得她这个“就”,就不是小孩子能听的。 “然后,你们就换房间睡了?” “然后,我们就拉灯了。拉灯后,我不小心睡着了,等我醒的时候,陆白白已经不在了。”许新月如实说。 听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做,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许冬至看了眼刚睡醒,整个人还有点迷糊的陆白,又看了眼她,觉得他俩和往日好像没什么区别,应该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开窍了……才怪! 他还没想完,就见原本正在戳陆白脸玩的许新月,突然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注意影响,这种事情被外人看到不好。” “这里又没外人。”许新月不以为然道。 许冬至很荣幸被她当成自己人,但…… “这种事情除了你们两个当事人外,其他人都是外人,包括我也是,都要避着。” “哦。”许新月刚想让他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陆玉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了。 见陆白还真睡在许新月的房间,他心里的火气稍微消了点,但还是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怎么跑月牙姐姐的房间来睡?” “月牙在我那边睡着了,我不想叫醒她,就把我的房间给她睡,自己过来她的房间睡。”陆白道。 陆玉想到许新月的起床气,勉强理解他这一做法,又问:“月牙姐姐怎么跑你房间去睡了?” 陆白刚想实话实说,许冬至已经抢先一步道:“我姐去陆白的屋里和他一起守岁,太困了,不小心在他屋里睡着了。”说完,不等陆玉反应,他很快又转移话题道,“我们先去洗漱吧!陆白昨晚睡得晚,让他再精神一下。” “好。”陆玉应下后,下意识将目光落在许新月身上,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一起。 许新月收到他的目光,打了个哈欠道:“我昨晚也睡得晚,也要再精神一下。” 陆玉不知道她昨晚具体睡多晚,但她早上是被他叫醒的,不是自然醒,想再精神一下也不奇怪,所以,哪怕他心里再不情愿她和陆白在同一间屋里独处,也只能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直到许冬至把门带上后,才不再回头。 他俩前脚刚走,许新月后脚就抱着陆白腻歪,一直腻歪到许冬至过来喊他们,他们才一起去洗漱。 大年初一,陆家来了不少来拜年的人,有陆成志的同事,也有钱爱香的同事,还有些关系比较好的邻里和朋友,好不热闹。 许新月不太喜欢这样的热闹,尤其是那些人知道她是陆白的对象后,就各种盯着她瞧,还一个劲地问她问题。 她对陆成志和钱爱香问的问题,都不怎么爱回答,更何况是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他们。 只待了一会儿,她就待不下去了,让陆白带她出去走走。 陆白也不喜欢应付这些,和陆成志,还有钱爱香说一声,就打算带他们姐弟俩出去走走。 陆玉一听他们要出去,也没想跟着一起,但是钱爱香不让,说他和陆白不能都出去,得留下一个,把他气得又想甩脸回房间待着,只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他任性归任性,在外人面前还是有分寸的,只是脸不受控制地有些臭。 所幸他人长得好看,脸臭的时候也好看,又有大学生的光环在,外人见了只会觉得这是学霸该有的样子,不会觉得他故意在摆脸子。 但钱爱香不是外人,她一看到陆玉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摆脸子,想到昨晚他也是这样,夜里吃完晚饭后,她特意寻了个空挡,把他叫到她和陆成志的屋里,问他这是在闹什么? 陆玉没说缘由,因为他觉得他说了,她也只会偏心陆白,不会向着他,他说:“你就知道向着我哥,只有我哥才是你的亲儿子,我就像是你捡来的。”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0节 他没有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因为他长得和她有几分相像,和陆白更像,一看就是她亲生的。 钱爱香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一时竟有些愣住了,过了半晌,她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陆玉想说这话很久了,“从小到大,我哥想做什么,你都无条件顺着他,做错了事,你也不曾怪过他,我明明比他小却被你要求着要比他更懂事。” “我也想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想不用努力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机会,你只会逼着我学习,学习,不断地学习,从来不会关心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我那是为了你好。”她虽然不觉得只有读书才有出息,但读书好的人大多都有出息,他又是个会读书的,不像陆白是真的不喜欢学习,她肯定是把他往大学生的方向去培养。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好,我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好。” “而且,如果你真觉得这样好的话,就不会区别对待我和我哥,我哥小时候的学习也不差,是你跟他说,像他长得那么好看的男孩子,根本不需要努力,将来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他才开始随心所欲的。” “这些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记得很清楚,你别想骗我。”小时候陆白和他说这些后,他觉得自己也长得好看,就想像他一样,还跑去告诉她,他也不想努力了,结果她听完后,直接把他胖揍了一顿,还说他要是再敢有这样的想法,她就打断他的腿。 当时,他年纪还小,想不通为什么陆白可以,他却不可以,只能归结于她偏心。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发现无论什么事情,她都更偏心陆白,就好像只有陆白是她亲生的,而他是她捡来的一样,甚至不止一次这么怀疑过。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他不可能是她捡来的,她区别对待他和陆白,只是因为她偏心陆白。 “我那是……”钱爱香被他气得不轻,差点就把实话说出来,好在最终刹住了脚,只说了开头。 她及时顿住了,陆玉却有些不依不挠,追问道:“那是什么?你说啊!” 钱爱香没说,因为实话不能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陆玉见了,误以为她这是被他说中了痛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干脆选择沉默。 “说不出来了吧!” “你就是偏心我哥,只把他当成你的亲儿子,哪怕我努力做到最好,也不如他随便搞搞。” “你闭嘴!”钱爱香怒不可遏道。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偏心还不让说。”陆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不怕她,大不了就是一顿打。 “我让你闭嘴!”钱爱香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伸手打他。 陆玉却没有见好就收,她越让他闭嘴,他越是要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不公平的对待,现在不过是说你两句,发泄一下情绪,你就受不了。” “你偏心我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也是你的儿子。” “啪!” 钱爱香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她的手劲很大,打的时候,又在气头上,也没有控制力道,直接把陆玉整个头都扇偏了。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只让陆玉愣了一瞬,一瞬过后,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跑的时候,钱爱香还愣在了原地。 她过去虽然也打过陆玉,但那是很多年以前了。 那时候,陆玉还小,她被他气狠了,打他也都是用棍子打,长大后,他人听话了不少,学习成绩也优秀,她就很少再打他,哪怕被气狠了,也只是骂两句。 上手打他的脸,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不仅陆玉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她甚至愣得更久一点,看着自己微微发烫的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陆玉离开她和陆成志的房间后,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跳。 刚想去床上坐着,就对上了许冬至的眼。 许冬至不想看许新月和陆白腻歪,就在屋里看他给的书,学习新的知识,听到他进屋的声音,刚想问他几个问题,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哭红了的眼。 虽然刚对上的那一瞬间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问他:“你怎么了?” 陆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狼狈地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眼泪却没有因为他的擦拭就止住了,反而越掉越凶,连着擦了几次没擦干,他就没有再擦,自暴自弃似的任由它流。 他放弃擦眼泪的时候,许冬至已经放下书走到他身边。 见他不再擦眼泪,他便又问了句:“你怎么了?” “我妈打我了。”陆玉原本心里就委屈得不得了,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更委屈了,眼泪也掉得更凶了。 他不说话,许冬至都没注意到他脸上的巴掌印。 和陆白一样,陆玉的肤色也很白,稍微磕着碰着,都非常明显。 钱爱香刚才那一巴掌又没收着力,此时陆玉的脸上就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许冬至一开始是没注意看,再加上屋里灯光是暖黄的,照在脸上,远远地看着不是特别明显,现在走近了,又听他这么一说,他一下就注意到他脸上的巴掌印,不免觉得有些惊讶。 首先,钱爱香在他看来并不是个会动手打人的人,就算会,也会挑场合,不会在他们在的时候打,其次,他看得出来,钱爱香虽然对陆白很好,但对陆玉也不差,不像是会打他的人。 更何况,今天还是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有个禁忌,就是不能打人或者骂人,虽然有点封建迷信,但大部分人都会遵守。 他实在想不通钱爱香为什么会打陆玉,只能用问的。 “你妈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说她偏心我哥。”陆玉实话实说。 “那也不至于吧?”这话怎么说呢?就可大可小,有些人听不得会很生气,就像许老太太,要是他爹敢说许老太太偏心许建国,许老太太肯定会很生气,打他骂他也不奇怪。 但钱爱香…… 她的偏心和许老太太不同,许老太太是真的不喜欢他爹,她是对陆白和陆玉采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严格上来说,并不算偏心,只是用的方式不同,他看得出来,她同样很疼爱陆玉。 所以,他觉得她不至于在这样一个日子,因为这样一句话打他。 但凡事无绝对,他觉得的始终是他觉得,未必就是事实,因此,他并没有用肯定句,而是用了疑问句。 作者有话说: 专栏预收文《救命!孩子他爹到底是谁》求收藏 楚徽凉是一个alpha,能让omega怀孕那种。 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带球跑be文里的女主角,还被迫绑定了一个坑爹系统。 系统告诉她,想要活命就要改变结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爹he。 为了自己的狗命,楚徽凉只能兢兢业业地完成任务,但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爹是谁,只知道对方是她的死敌。 两人相爱相杀,最终一个埋骨青山下,一个马革裹尸还。 根据这寥寥无几的信息,她很快锁定了三个目标。 目标一号:表面对她信任有加,实则对她心存芥蒂的皇帝。 目标二号:表面和她惺惺相惜,实则对她充满算计的谋士。 目标三号:表面对她忠心耿耿,实则和她貌合神离的下属。 陆烬是北弃的战神,战功赫赫,攻无不克,打得敌国的女将军毫无还手之力,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对方压在身下。 最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她居然提上裤子不认人,还到处拈花惹草。 今天和狗皇帝把酒言欢,明天和狗谋士亲亲我我,后天和狗下属出双入对…… 陆烬目眦尽裂,但能忍。 直到他发现对方怀孕了。 陆烬:“说,肚子里的孩子他爹是谁?” 楚徽凉:“我特么也想知道。” 第101章 “怎么不至于。”他的脸现在还疼着, “她就是偏心我哥,还不让说。” “可我觉得他对你也不差啊!”许冬至小心翼翼地发表自己的观点,生怕受到他的迁怒。 陆玉倒也没有迁怒他。 “她对我是不差, 但是对我哥更好。从小到大……”他半是抱怨,半是委屈地把他从小到大所遭受的不公都跟许冬至说了。 包括钱爱香跟陆白说,他长得那么好看,根本不需要努力,将来找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娶了, 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 俗称吃软饭的生活的事情和他知道这件事情后,去找她说他也不想努力, 结果被胖揍了一顿的事情,他都说了。 许冬至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 听到最后, 他甚至有种钱爱香刻意在把陆白养废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觉得你妈只是对你们兄弟俩采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并没有厚此薄彼。” “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苛刻过你,或者,有什么好东西, 甚至是好吃的,好喝的都给陆白, 你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要任劳任怨。” “我爹他娘也是个偏心的, 她会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小儿子, 还会各种苛刻我爹,包括我娘, 还有我和我姐。” “我们无论做什么, 在她那里都讨不到好, 她小儿子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她的心肝宝贝。” “这是我理解的,也是亲身体会过的偏心,和你说的偏心完全不是一码事。” 陆玉仔细回想了下,他妈虽然对陆白比对他好,但是并没有苛刻过他,陆白有的,他基本都有。 “可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权利,都是她的儿子,为什么我哥能随心所欲,甚至不需要努力也能得到她的疼爱,我却不能?” “她可能是想你有出息?”许冬至觉得钱爱香对他的教育方式和大多数望子成龙的父母没有什么区别。 “她怎么不想我哥有出息,明明我哥比我大。”陆玉说。 “是啊!她怎么不想你哥有出息呢?”这是许冬至最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钱爱香只有陆白一个儿子,或者,只用一种教育方式教导陆白和陆玉两个儿子,那她无论用哪种方式都不奇怪,但她有两个儿子,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她却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去教导他们,这就有点奇怪了。 正常的父母一般不会这么做,除非他们更偏向于两个儿子中的一个,但钱爱香又不是个偏心的人,她对两个儿子都很好。 想不通。 他想不通,陆玉想得倒是挺通的。 “她觉得我哥长得那么好看,根本不需要努力。”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1节 正常当妈的会这么觉得吗? 许冬至没给人当过妈,不得而知,只能说:“你也长得好看。”他长得和陆白很像,虽然不至于一模一样,但也好看,不输陆白的好看,当然,也没赢,可以说不相伯仲。 “这就是我妈偏心的地方。”陆玉说,“明明我跟我哥都长得好看,不需要努力的却只有我哥一个人。” 许冬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不由地陷入沉思。 他沉思的时候,陆玉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委屈。 等许冬至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躺上床睡着了。 睡着时,眼角还挂着泪珠,配上脸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许冬至替他把被子盖好,转身去隔壁房间找陆白。 给他开门的是许新月。 见了她,许冬至开口就是一句:“你俩今晚又换房间睡?” “没有,我们还没睡,陆白白也在。”许新月说。 “哦。”许冬至听她说陆白也在,这才进了屋。 进屋后,还不忘把门关上。 陆白见了,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我有件事情实在想不通,过来问问你。”许冬至道。 “你都想不通的事情,你觉得我能回答?”陆白不是看不起自己,是太看得起他了。 “没让你回答。”许冬至说,“你只要跟我说说,你妈平日里是怎么对待你和陆玉的就行,最好是把你们从小到大的都说一遍。” “那可有的说。”他和陆玉虽然都不大,但也不小。 “没事,你慢慢说,我有时间。”反正不把事情弄明白,他今晚也睡不好。 “行吧!”关于钱爱香的,陆白还挺有得说的。 他说的和陆玉说的,出入并不大。 最大的出入大概就是,陆玉觉得钱爱香偏心他,而他则觉得钱爱香很疼他。 许冬至听完后,一时没忍住问了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慈母多败儿?” “有啊!”陆白并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答得很干脆,完了,还不忘抱怨他爸一句,“这话我爸经常说,还说我被我妈宠坏了,像个小姑娘似的,一点男儿气概都没有。” 许冬至见他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犹豫了下,换了个比较直白的问法:“你妈有没有可能真的把你宠坏了?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刻意把你养废了?” “不可能。”陆白想也不想地否定了,“我没出息是我自己的问题,和我妈有什么关系,你不能这么说我妈。” “但如果她像教育陆玉一样教育你,我相信你也能有出息。”他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及陆玉优异,但那是他从小就懈怠没有好好学,他相信如果他从小就好好学习,学习成绩即便还是不及陆玉优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要知道这个时代,能高中毕业也是一种本事,而他从小就懈怠没有好好学,还能高中毕业,说明他是有一定的学习天赋的。 “可我不想有出息啊!”陆白说,“我只想吃软饭。” 许冬至:“……” 许冬至第一次听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说想吃软饭,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他才道:“吃软饭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我知道,但能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一个优秀的软饭男是要具备很多条件的,比如,长得好看,再比如,做一手好饭……“而且,你不能否认,软饭是真的香。” 许冬至确实否认不了。 因为严格来说,他也是软饭男中的一员,区别只在于,陆白吃的是他对象的软饭,他吃的是他姐的软饭,但…… “寻常的父母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往软饭男的方向教。” “我妈不是寻常的父母,她是新时代的女性,她崇尚妇女能顶半边天,觉得男同志能做的事情,女同志照样能做,终有一天,有本事的女同志的数量会不输于有本事的男同志的数量。” “到了那个时候,软饭男将不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指那些女强男弱家庭里的男性,他们和男强女弱家庭里的女性是一样的。” “你不能因为他们不是这个家庭里最强的存在,就去否定它的存在,他们同样是一个家庭里不可或缺的部分。”陆白说。 许冬至觉得他说的,好像是对的,又好像有哪里不对,眉头一下蹙得很深。 “你怎么看?”这话他问的是许新月。 “我没看,也没听。”许新月光顾着玩陆白的手了,没仔细去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许冬至:“……” 许冬至无奈,把陆白刚才的话跟她复述了一遍,再问她怎么看。 许新月认真听完后,说:“我觉得陆白白说得对。”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她很快又补充道:“在我原先生活的那个世界已经不以性别来划分强弱,而是以异能者和普通人来划分。” “异能者天生比普通人强,如果找普通人当伴侣,必须肩负起养家的义务,就像我和陆白白,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就必须肩负起养家的义务。” “所以,我养陆白白在我看来是必然的,没有他吃软饭一说。” “如果我反过来让陆白白养,那才是吃软饭。” “换做你们这个世界,也是一个道理,谁强谁养家,不能一方强,就把另一方定义为吃软饭的,更不能性别歧视。” “月牙说得对。”陆白表示赞同道,“我妈说了,一个家庭里只会有一个最强的人,这个人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女性,如果你把这个人限制为男性,那就说明你的思想觉悟还不够高,是封建糟粕。” 许冬至被他们俩说服了,但他还有问题。 “就当你妈说的没错,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只把你往软饭男的方向教,不把陆玉往软饭男的方向教?” “因为我已经吃软饭了,我弟再吃软饭,将来就没有人给我爸妈养老。”一个家里至少要有一个人养家,他们爸妈总有老了干不动的一天,到了那天,他和他弟就要肩负起养家的责任,如果他们俩都是软饭男的话,那养自己都不容易,更何况养家。 许冬至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不由地又陷入沉思。 过了半晌,他才说服自己接受自己想太多了这个事实,说:“心疼陆玉。” “心疼他做什么?”陆白有些不解。 “他也想吃软饭,但是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且,将来还要肩负养家的责任。”许冬至说。 “好惨。”陆白换位思考一下,真觉得陆玉挺惨的。 挺惨的陆玉,一觉醒来,脸还没有消肿,甚至隐隐还有些疼,可见他妈打的时候有多用力,想想还是觉得委屈,早饭都不想吃了,但肚子好饿。 气哭! 许冬至醒的时候,见他眼眶红红红的,脸上还有个淡淡的巴掌印,不免更加心疼他,半是安慰,半是哄地和他说了很多,总算让他心里的那股郁气消了。 消了郁气,肚子更饿了,他就和许冬至一起起床去洗漱,再下楼吃早饭。 陆白已经起了,早饭是他和钱爱香一起做的,许新月还在睡懒觉。 见他们俩下楼来,陆成志就招呼他们去吃早饭,主要是招呼许冬至。 许冬至和他们夫妻俩打过招呼后,走到陆白身旁坐下,陆玉则找了个离钱爱香最远的位置坐着,全程无视她。 等他吃了几口饭,缓解了腹中的饥饿后,抬起头来,才注意到自己坐在陆成志对面。 和钱爱香偏心陆白不同,陆成志要更偏心他一点,当然,只是一点,不像钱爱香那样把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陆成志比喜欢钱爱香多一点。 他抬头看向陆成志的时候,陆成志刚好也抬起头来,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他下意识也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他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个很浅的巴掌印。 “你脸上的巴掌印谁打的?” 陆玉冷不防听他问了这么一句,没有开口回答,但眼睛下意识看向了钱爱香的方向。 陆成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正看着钱爱香,他有些惊讶地问钱爱香:“你打的?” “嗯。”想到昨晚陆玉的控诉,钱爱香的心有点堵,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 她承认后,陆成志更惊讶了。 钱爱香从前虽然也有打过陆玉,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陆玉还小不懂事,惹她生气,她没忍住会象征性地打他几下,等陆玉长大点后,她就没有再打过他了。 而即便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打过陆玉的脸。 今天早上他和钱爱香是一起起床的,起床后,钱爱香就去厨房准备早饭了,他则在客厅里看今天的报纸,过程中,他并没有见陆玉下楼来,由此可见,钱爱香不是今天打的陆玉,是昨天晚上晚饭后打的。 过了一夜,印子还没有全消,可见钱爱香打的时候,是下了狠手的。 钱爱香平日里对陆玉虽然比对陆白严格很多,但陆成志看得出来,她也是疼陆玉的,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多半是被他气狠了。 所以,惊讶过后,他并没有指责钱爱香,而是问陆玉:“你做了什么把你妈气到动手打你?” 陆玉听他这么问,之前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委屈,一下又涌了上来,红着眼眶道:“我说她偏心我哥,没有把我当成她的亲儿子。” “怎么会?”陆成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不会。”陆玉说,“从我记事开始,她就更偏心我哥,我哥做错事,她从来不会责怪他,换做是我,她非打即骂,明明我才是小的那个。” “那是因为……”陆成志话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玉等了片刻,不见他的下文,忍不住追问道:“因为什么?” 陆成志没有马上回答,面上有些纠结,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期间,他几次将目光落在陆白身上。 陆白起初和陆玉一样,看着他,在等待他的下文。 后来可能是等得久了,没有耐心,就低头吃了两口饭。 陆成志见他还能吃下去饭,差点就被他气笑了。 “罢了,你们兄弟俩也大了,有些事情是该让你们知道了。” “老陆。”钱爱香察觉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下意识喊了一声,有心阻止,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小白大了,对象也有了,再过不久都可以结婚了,没有必要再瞒着他。”陆成志说。 正吃饭的陆白,突然被点名,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问:“不是在说我弟的事情吗?”怎么扯到他头上了。 “这件事情和你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和你有关,你把碗放下。”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哦。”陆白依言把碗放下,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陆成志在心里组织好语言,才开口道:“你其实不是你妈亲生的。” “哈?”陆白觉得他是在跟他开玩笑。 陆玉也被震惊到了。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2节 他没想到他和陆白之间居然真的有一个不是他妈亲生的,不是他妈亲生的那个还不是他。 不对啊! 他和陆白长得那么像,陆白和他们爸妈也有几分相像,陆白怎么可能不是他妈亲生的? “我哥怎么可能不是我妈亲生的,他那长相一看就是你和我妈亲生的。” “你哥是我亲生的,但不是你妈亲生的。”陆成志继续抛炸一弹。 “怎么可能。”陆玉还是不信。 “你别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陆成志示意他不要再打断自己后,就继续对陆白说,“我在和你妈结婚之前,有过一任妻子,她是你的生母,是小玉的……大姨。” “我和你的生母,也就是你的亲妈,是在抗战的时候认识的,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同志,我们志同道合,一起保家卫国,相处了一年多后,我们在我们的战友的见证下结婚,不久后,便有了你。” “但那时候抗战还没有结束,你妈怀着你,还要四处奔波,甚至是打仗,导致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她临死的时候,希望我能……照顾好你。”其实是希望他能娶钱爱香为妻,和她一起抚养他长大,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觉得对钱爱香不公平。 他和钱爱香结婚这么多年,哪怕最初不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也是有感情的。 更何况,钱爱香不仅帮他把陆白抚养长大,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陆白整个人都方了。 他感觉自己就跟在做梦似的,还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疼。 不是在做梦。 “我妈,我亲妈……”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102章 “你亲妈很优秀, 她勇敢,坚韧,巾帼不让须眉。”撇开夫妻关系不说, 他亲妈也是他非常尊敬,佩服的一位女同志。 “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没有生他的时候大出血,他亲妈现在肯定还在发光发热。 “不是。”陆成志说,“害死她的是战争,所以, 无论过去多少年, 都不要忘记国耻,更不要忘了先辈们的付出。” “那我给她丢脸了。”他亲妈是个女英雄, 他却是个软饭男,虽然他的内心并不排斥当一个软饭男, 但和他亲妈摆在一起,他就是丢脸了。 “这倒是事实。”陆成志无数次怀疑,他和他亲妈那么优秀的两个人,怎么会生出他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肯定是被他妈宠坏了。 陆白:“……” 陆白决定了, 他要和他互相伤害。 “那我肯定随你了,毕竟我亲妈那么优秀。” 陆成志:“……” 竟……竟无法反驳。 “你随你妈, 后妈。” 他说后妈是想更好的区分开他亲妈和钱爱香,但听在钱爱香耳朵里, “后妈”这两个字莫名地戳她的心窝子。 特别是这个时候, 陆玉还接了句:“那我肯定是随我大姨。或者,有没有可能我哥其实是弟弟, 我才是哥哥。” “没有可能。”就算他这个当爸的不靠谱, 把他们兄弟俩弄混了, 钱爱香也不可能把他们兄弟俩弄混了,“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你妈寒心。” “她偏心我哥的时候,也没有怕我寒心。”陆玉小声嘀咕。 他嘀咕的真的很小声,但耐不住钱爱香离得近,耳力还不差,听得一清二楚。 嗯,同一张桌子,哪怕两人坐得再远,距离其实也不远。 然后,钱爱香的心窝子就又被戳了一下,火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我那是为了谁!”她对不起陆白,可没对不起他。 “谁知道。”陆玉反正没觉得她是为了他,明明后妈都是偏心自己的亲儿子的,她倒好,偏心继子就算了,心还偏到了胳肢窝,完全不拿自己的亲儿子当亲儿子看。 钱爱香又想打他了,往死里打那种,打死这个不孝子。 “你再顶嘴试试,你哥,我不能打,你,我还能不能打。” “我哥,你为什么不能打?”不都是她的儿子,他哥还不是亲生的。 钱爱香不能打陆白,恰恰就是因为陆白不是她亲生的。 “我是他后妈,我要打他,我成什么了。”人都说后妈难当,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陆成志当初娶她,不是因为爱她,也不是因为想娶她,是因为她姐临终的遗言和尚在襁褓的陆白。 那时候抗战还没有结束,摆在陆成志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退居后方,专心照顾孩子,一条是继续奔赴前线,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 陆成志很爱她姐,也很爱他和她姐的孩子,但他同样爱国,国难当前,很多东西都不得不舍弃。 她姐应该是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她喜欢陆成志,就在临终的时候,让陆成志娶她。 既是在把她和陆成志的孩子托付给她,也是在把她托付给陆成志。 她姐是个很好的人,这一点她必须承认。 她爱国,爱陆成志,爱她和陆成志的孩子,也爱她。 她到死都在为了她爱的所有考虑。 而她…… 她刚开始的时候很爱陆白,不掺杂私心那种。 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也好,当成自己的外甥也罢,他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但很快她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她还是爱陆白,但更爱自己的孩子。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偏向自己的孩子,对陆白越来越像是个后妈。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很难改变。 人心都是偏的,哪怕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偏心其中一个,区别只在于偏心得明不明显,更何况陆白还不是她的孩子。 得亏后来抗战结束了,她和陆成志不再聚少离多,她才不得不作出改变。 因为她知道,不改变的话,陆成志很可能会跟她离婚,他很疼陆白,是的,他很疼陆白,虽然他经常嫌弃陆白没出息,但他真的很疼陆白,就像她对陆玉,爱之深,责之切。 他不会允许陆白有一个“后妈”,更不会允许陆玉有一个会苛刻继子,这个继子还是一手把她拉扯大,对她掏心掏肺的姐姐的孩子的妈。 但偏心这种事情,真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她想了好久才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把陆白当闺女养。 俗话说得好,穷养儿,富养女。 她只要把陆白当闺女养,自然而然地就会把心偏到他那一边,也不会觉得对不起陆玉,毕竟陆白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等他“嫁”出去了,家里的一切就都是陆玉的。 哪怕陆成志有心想把东西分给陆白,那也是陆白应得的,她和陆玉都不亏。 如果陆白能争点气,找个条件好的女孩子“嫁”了,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不用为他的将来担心,也不会觉得亏心。 她甚至认真想过,她要是真有一个闺女,大约也就希望她能过上如她设想这般的生活。 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后,她就开始实施,对陆白越来越好,把他当闺女一样教养着长大。 当然,这是她心里的想法。 明面上她还是把陆白当儿子的,只是有点宠儿无度而已。 看在陆成志眼里,就是慈母多败儿。 陆成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也更看得上有本事的人,特别看不上被家里娇养着长大,一点也不爷们的人,因为这事没少跟她闹矛盾。 但她嘴皮子比他利索,又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他根本就说不过她,再加上她不是陆白的亲妈,有身为后妈的顾虑,没办法像管教陆玉一样管教陆白,他虽然不赞同她对陆白的教育方式,但也体谅她作为后妈不容易,决定不跟她计较,自己教陆白。 但陆白可能天生比较娇气,也可能已经被她养娇气了,并不喜欢他教的那一套,一心只想当个软饭男,任凭他怎么教都没办法把他教回正道上去,还因此和他离了心,越来越亲近她这个当妈的。 她趁机给他洗脑,跟他说当软饭男如何如何好,他也深信不疑。 不过,她并没有真的把他往传统意义上的软饭男的方向教,而是重新定义了作为软饭男的标准。 教他在吃富婆软饭的同时,也要为富婆付出,比如,操持家务,洗衣做饭什么的。 简单点说,就是把他教成一个贤内助。 但因为不光有她在教陆白,陆成志也有在教,所以,陆白整体成长得也不错,没有歪得太彻底,当然,也不正就是了。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陆玉居然也好她给陆白画的那一块大饼,想当一个软饭男,更没想到,陆玉会因为她对他严苛,对陆白宽松,而觉得她偏心陆白,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昨晚听到他的控诉和质问的时候,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佩服自己把饼画得太圆了,骗过了所有人,还是该气他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好赖都不会分。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区别对待我和我弟,并不是因为你说的,我已经吃软饭了,我弟再吃软饭,将来就没有人给你和我爸养老,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不好管教我,索性就纵着我。” 陆白傻白甜归傻白甜,但理解能力并不差,从她的话里,他不难听出她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心瞬间就凉了大半。 他一直以为她很疼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对她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结果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的。 她事事纵着他,并不是因为他以为的,她疼他,是因为她是他的后妈,不好管教他,干脆就事事纵着他。 如果连疼他这件事都是假的,那她和他说的那些话,教他的那些道理,又有几句是真的? 他不敢细想,怕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 钱爱香冷不防听他这么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他的目光略微有些闪躲。 这些年,她表面看似对陆白掏心掏肺,实则所作所为都掺杂着私欲,她并没有问心无愧,哪怕她已经给了陆白她能给的一切,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自从有了自己的儿子后,就再也没有把陆白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她对陆白的所作所为,说好听点,是在把他当闺女养,说句难听点,就是在把他养废。 是了,她的那番大道理,骗过了陆白,骗过了陆成志和陆玉,却唯独骗不了她自己。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就是在把陆白养废,养成一个不会对陆玉造成任何威胁的废物。 陆白能成长成今天的模样,有他自己的功劳,也有陆成志的功劳,唯独没有她的功劳。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3节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存了坏心思。 看着陆白那双不同于往日对她全然信任的眼睛,她突然就不想再骗他了。 倒不是良心发现,她的良心早在她拥有自己的孩子那一刻,就一点一点被泯灭了。 她不想再骗他,主要是她一开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就是,她不想让陆玉觉得她偏心陆白,她能接受陆白不再信任她,但接受不了陆玉对她心存怨念。 “是。”她听见自己说,“我到底不是你的亲妈,只敢给予身为你的小姨和后妈的疼爱,不敢像管教小玉那样管教你,怕别人觉得我苛待你。” 后妈难当就难当在这里,虽然她并没有这样的难处,但总不能实话实说吧!真要实话实说,她失去的将不只是陆白的信任,还有很多。 陆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把嘴闭上,什么也没说,起身朝楼梯走去。 钱爱香见了,下意识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应,恍若未闻一般,径直地上了楼。 他前脚刚走,许冬至后脚也起身,他不像他一样,一声不吭地走了,而是说了句“我去看看他”才离开。 他走后,餐桌前就只剩陆成志他们三人。 陆成志一直目送陆白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说:“他应该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不会跟你生分了的。” “我也有点接受不了。”陆玉到了这一刻,还没有完全接受他和陆白居然真的有一个不是他们妈亲生的,这个人还不是他的事实。 “你可闭嘴吧!”陆成志怕他再被钱爱香打,“行了,你也找个地方消化去,别在这里碍眼。” “我不能在这里消化吗?”他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在这里可以边消化边问,最重要的是,他还没吃饱呢! “不能。”陆成志说罢,直接赶人,“赶紧滚。” 陆玉见没得商量,也没急着走,慢悠悠地收拾了一盘吃的,又端上自己喝了一半的豆浆,这才准备离开。 陆成志见他要走还带着吃的,有些无语道:“拿那么多,你吃得完吗?” “多的是给月牙姐姐拿的。”陆玉说。 “你哥的对象,你倒是体贴。”陆成志这话完全是在吐槽。 结果陆玉听完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给他来了句:“现在是我哥的对象,以后没准就成我的对象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陆成志叫住正在离开的陆玉。 陆玉不仅没停,还跑得更快了,把陆成志气的…… “这小兔崽子。” 刚骂完,他的身旁就传来钱爱香的声音。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一开始把小白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教导,他现在是不是会成长成小玉的样子?” “不好说。”这是个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问题,陆成志没有深思,只说,“小白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他最好的样子,你别想太多。”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我对你的一些教育理念不敢苟同,但小白显然更喜欢你的教育理念,你只是多给了他一条可以选择的路,最终选择走那条路,是他自己决定的,和你不能说完全没关系,但关系也不大。” 他同样有在教育陆白,没能把陆白教成他希望的样子,他遗憾归遗憾,但也没有怪过钱爱香。 因为他看得出来,陆白是真的喜欢钱爱香那些教育理念,也是真的教不成他希望的样子,他尽力了。 “我已经看开了,他现在虽然还是没出息,但日子过得挺开心的,你姐曾经说过,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出生在和平年代,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一生。” “我想,如果她还在的话,相比于强迫小白成为一个我认为的有出息的人,她应该更希望他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钱爱香虽然没有亲耳听过她姐说这样的话,但这样的话,确实是她姐会说出来的。 她姐虽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但她知道,她并不喜欢战争,甚至是痛恨,因为战争带走了太多了。 他们的家庭原本很幸福,一家五口人经营着一家酒楼,生意红火,衣食无忧,就是因为战争,他们一家五口只剩下她和她姐两个人,到了最后,她姐也不在了。 如果她姐还在…… 算了,不想了。 她姐已经不在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也成了既定事实,想再多,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想想自己今后该怎么面对陆白。 第103章 陆白上楼后, 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开了许新月的房门。 许新月这会儿已经醒了,更准确地说, 早在陆白起床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起床而已。 听到陆白和许冬至一前一后朝着她的房间走来,她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刚走到房门旁,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 她便看到了陆白, 和慢了他几步的许冬至。 陆白一看到她,就迅速红了眼眶,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许新月见了,微微张开手问他:“要不要抱抱?” 陆白没说要不要, 直接抱住了她。 “你哄哄他,我过会儿再过来。”虽然事出有因,但许冬至还是不太想看他们腻歪。 “好。”许新月应完,还用手拍了拍陆白的背,以作安抚。 许冬至则是在她应下后, 就去了隔壁陆白的房间。 陆玉端着早饭上楼来的时候,许新月和陆白已经进了屋, 房门也关上了。 他刚想敲门,就见许冬至从陆白房间里出来。 然后, 两人就在陆白房间的书桌上一起吃早饭。 嗯, 许冬至刚才也没吃饱。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问了陆玉一句:“你也喜欢我姐吗?” 陆玉冷不防听他这么一问, 整个人慌乱了一瞬。 一瞬过后, 他又觉得都到这个份上了, 让他,甚至让许新月本人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镇定下来反问了他一句:“很明显吗?” “喜欢不是很明显,但你想吃软饭的样子很明显。”许冬至实话实说。 陆玉:“……” 好吧,他承认他喜欢许新月最开始是奔着吃软饭去的,后来,后来他发现软饭是真的香后,就越来越喜欢许新月了。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软饭,如果有,那一定是他没吃过软饭。” 许冬至扪心自问了下,很好,他也拒绝不了软饭。 “但我姐只有一个,你总不能和陆白抢吧!” “不能吗?”陆玉一脸无辜地问。 “不能。”许冬至严肃脸,“陆白会跟你拼命的,你还打不过他。”别看陆白平日里不争不抢,但那是因为没人跟他抢许新月,要是有人敢跟他抢许新月,他分分钟跟人拼命。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问……他就好好说道说道。 远的不说,就说他自己吧! 他是许新月的弟弟,亲弟,陆白都不允许他和许新月太亲近。 最开始是表现为,许新月背他的时候,他会用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看着他,慢慢就演变成有关许新月的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连许新月身旁的位置都只有他能坐。 当然,这是在他在的情况下,他不在,谁管他。 他还不让他以外的人喊许新月月牙,包括他在内,虽然他不想喊,还不让他以外的人投喂许新月,也包括他在内,鬼知道他一开始就是拒绝的。 嗯,他一开始也是和他们互相投喂的一员,后来因为嫌弃麻烦和腻歪,就没再跟他们一起互相投喂,然后,他就这么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还有很多小细节,他就不一一列举了。 他都这样了,外人更不用说了。 记得他偶然一次和陆白提起过,他爹娘还在世的时候,有意要把她姐许配给陈瀚民,他说的是他原先的姐,严格上来说,并不是现在的许新月,但他那之后防陈瀚民还是跟防贼似的。 更别提几乎天天到他们家串门的沈追司和秦让。 他起初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防着沈追司和秦让,后来问了他才知道他怕沈追司和秦让撬他的墙角。 还有,一开始许新月去部队和大院的时候,他因为不喜欢与人交际,基本都没跟着,后来也都是请假跟着。 都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危机感。 嗯,这个他没问。 如果他问了,陆白应该会把陆玉曾经跟他说的那些话和他说了。 陆白刚开始听陆玉跟他说那些听着像是在关心他,实则是在挑拨离间他和许新月的关系的话的时候,只有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危机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危机感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 大到恨不得防着许新月身边所有的人,生怕他们跟他抢饭碗。 扯远了。 陆玉听他说,陆白会跟他拼命,并不觉得害怕,但他确实打不过陆白。 别看陆白人娇气,他好歹也是陆成志亲自教养长大的。 陆成志那可是走过难,闯过北,扛过枪,打过鬼子,剿过匪的人,他虽然没能把陆白教成一个像他一样铁骨铮铮的真汉子,但对他的锻炼,可一点也没少。 反倒是他,他学习成绩好,他妈一心想让他考大学,他爸觉得能考上大学也不错,就没有把他往他的方向教,只是适当的锻炼一下他,让他不至于太文弱。 “不能吧?我妈虽然不是他亲妈,但我还是他亲弟。” “陆白为了我姐,别说亲弟了,他六亲都不认,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要是被他打出个好歹来,别怪我没提醒你。”许冬至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一句,“哦,对了,我姐应该只喜欢陆白,不会移情别恋的那种。”除非叶亭也穿越到他们这个时代来,还跟陆白抢她姐,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也说应该。”不是肯定,他就还有机会。 “那你试试吧!”有些事情总要试过了才会死心,许冬至理解。 他们俩说这些的时候,陆白的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正在跟许新月说钱爱香不是他亲妈的事情。 许新月其实已经知道了,她耳力很好,他们在楼下说的话,她想听,完全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但她没有打断他,听他把自己刚得知的一切都跟她说了一遍。 “我一直以为我妈区别对待我和我弟,是因为她更疼我,结果却是因为她是我弟的亲妈,不是我的亲妈,不好像管教我弟那样管教我。” “那你是喜欢她像管教你弟那样管教你,还是喜欢她像过去那样对你?”许新月问他。 “当然是喜欢她像过去那样对我。”他并不喜欢被管教,不然,也不会成长成现在的这副样子。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4节 要知道钱爱香虽然不管教他,但陆成志却没少管教他,甚至比钱爱香管教陆玉还要严格,他要是喜欢被管教,就不会和陆成志生分,和钱爱香亲近。 “那不就得了。”许新月说,“她虽然没有把你当亲儿子,但给了你,你想要的生活。我们叶队说过,凡事有得必有失,有失也必有得,你不可能什么都有,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做人要知足常乐,人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陆白接了她没有说完的话,“你说得对,我已经拥有了我想要的生活,不能太贪心了。” “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叶队说的。”许新月纠正道,“我不信这些。”只有弱者才需要被安慰,强者都是提剑杀回去,虽然她不使剑,但他们叶队使。 没错,这话也是他们叶队说的。 陆白:“……” 陆白想说你都不信,还用来安慰我,转念一想,他已经被安慰了,就不要再计较这些了,毕竟……做人要知足常乐。 至此,他的心结也算解开了。 不过,他和钱爱香到底还是生了间隙,两人相处起来,不再同往日那般自然,亲近。 这一点,并不难看出来。 连初二之后就开始忙碌的陆成志,都透过三餐短暂的相处看出来了。 为此,他特意把陆白叫到他的书房去谈话。 陆白以前挺排斥去他的书房的,因为去了等于挨骂,但是这次,他却莫名的不再排斥,仿佛一个没了妈的孩子,突然就渴望父爱。 陆成志把他叫到书房,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件是为了他亲妈,一件是为了他后妈,不是为了骂他。 父子俩难得和气地一起坐在书房里,陆白还有些不自在。 陆成志还好,陆白刚坐下没多久,他就递了一个木匣子给他,说:“这里面是你亲妈的遗物。” “给我的吗?”陆白接过木匣子,还没打开来看,先问道。 “给你看看。”陆成志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自己留着。” “哦。”陆白听不出是遗憾,还是不遗憾地应了声,然后,打开木匣子。 木匣子不大,里面装着的东西寥寥几件。 陆白一一看过,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张黑白照片上。 照片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看清照片上的人,他妈长得很好看,和年轻时候的钱爱香很像,又不完全一样,只从照片上看,看不出来她是一个能提枪上战场的女英雄。 但转念一想,她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应该还没有上过战场,不像战场上的女英雄也不奇怪。 那个时代很多人都长得不像能提枪上战场的英雄,但他们都确确实实是能提枪上战场的英雄,不是人不可貌相,是国难当头,不得不上。 “当时,抗战还没有结束,能留下来的东西很少,照片更是只有这一张,就不分你了。” “我妈葬在哪里?”他想去看看她,不是透过照片看她。 “烈士陵园。”陆成志说,“新华国成立后,你亲妈被追授为革命烈士,葬在烈士陵园里。”他亲妈虽然是在生他时大出血死的,但也是革命英雄中的一员。 “所以,每年我生日的时候,你都要去一趟烈士陵园,不是去祭拜你在战争中死去的战友,是去祭拜我亲妈。”他的生辰,他亲妈的死忌,他也是在知道他亲妈是生他的时候大出血死的后,才知道他过往不重视他的生辰并不是不爱他。 “是。”陆成志点头。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陆白问。 “你亲妈的意思。”陆成志说,“她不想让你小小年纪就经历丧母之痛,更不想你把她的死归于自己身上,她想你健康快乐的成长,就让我和你妈不要告诉你,她的存在,就算要告诉你,也要等到你成家的时候。” “你这趟带你对象回来,我本也要告诉你的,再带你和你对象去让你妈见一面。” “什么时候去?”陆白又问。 “就这两天吧!我空出时间来。”陆成志道。 “好。”陆白没什么意见。 “你和你对象结婚后,打算待在你对象那里,还是回家里来?”陆成志问。 “待在她那里。”陆白不假思索道,“我们有一个属于我们仨的家,条件并不比这里差,而且,月牙也不喜欢城里的生活,她更喜欢待在乡下。” 第104章 他说他们有一个属于他们仨的家的时候, 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陆成志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真心喜欢那个家的。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对许新月和许冬至不说特别了解, 但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许新月的性子怎么说呢?并不是传统意义上讨人喜欢的那种,她很独,不怎么喜欢和人相处,也不怎么搭理人,和陆白给外人的感觉很像, 但作为陆白的亲爸, 他看得出来,他们两个的独是不一样的。 陆白的独是不喜社交, 她的独是生人勿近。 不过,她和陆白相处得挺好的, 也挺喜欢亲近陆白的,陆白同样喜欢亲近她。 这也是他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至于许冬至…… 许冬至和他们两个相反,他很健谈,和谁都能说上几句,也很聪明, 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一个小孩子。 他的存在大大弥补了许新月和陆白性格上的缺陷,也是他们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虽然没有亲自去他们家看过, 但从他们的描述中,和他们仨的性格来看, 日子应该过得是真不错。 最重要的是, 陆白并不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他说好, 那便是真的好。 他们几次三番寄过来的东西, 也足以说明他们生活是真的好。 就是不知道支撑他们拥有这样的生活的是什么? 光是在地里刨食肯定不可能, 要是在地里刨食的人都能过得像他们一样好,那这场饥荒就不会存在,靠别人接济的可能性也不大,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谁有能力接济他们过这样的生活?便是他们那一门据说挺厉害的干亲也不可能。 陆成志想不通,干脆直接问了。 “我听你弟说,你们仨中就你一个在上工,哪来那么多的吃食?又凭什么拥有不输家里的条件?”他们家的条件即便在城里,也是能排得上号的,但同样的条件放在乡下,那是要被当旧社会的地主老财盘的。 “这个涉及到国家机密,不好和你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家有国家给的特批,可以在自家范围内自给自足。我们在自家的院子里养了不少鸡鸭兔,还种了不少瓜果蔬菜,粮食的话,像米面那些我们家地方不够就没种,是国家给的,管够。”陆白说完这些,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哦,月牙还会打猎,野猪和狍子都是她打的。” 许新月会打猎这件事情,陆成志倒是知道,他信上有提过,陆玉回来也有说过,但他一直以为他们说的打猎,是打打野鸡,猎猎野兔,没想到居然是打野猪,猎狍子。 单单这一点,就已经够让他吃惊了,更别说,他前面说的那些。 他感觉他像是在跟他开玩笑,还是一点都不好笑的那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陆白理直气壮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看看,也可以打电话核实,夏至弟弟那里有军方的电话号码。”他们过来的时候,沈追司不仅把他们家的电话号码给他们,还把他们团的电话号码也给他们,生怕他们要回去的时候,联系不上他。 他说得笃定,陆成志倒是没有再怀疑他是在跟他开玩笑,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想细问,又想到他说的涉及国家机密,到底没问,只说了句:“我会亲自去看看的。” “什么时候去?”陆白问。 陆成志想了下,反问道:“你们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没想过,但我希望越快越好。”陆白说,“你打算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去吗?” “我打算在你们结婚之前去一趟。”虽然许新月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但他们结婚之前,他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哪怕见见她的干亲也好,不过……“你这话问的,是打算在那里结婚吗?” “有问题吗?”陆白就是这么打算的。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性别?或者,你其实是想入赘?”陆成志问。 陆白记得自己的性别,至于想不想入赘…… “我听月牙的。”入不入赘他没太大所谓,只要不影响他吃软饭就行了。 陆成志:“……” 软饭男和赘婿的区别其实并不大,他已经吃软饭了,再入赘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才怪! 陆成志还是被气到了,不过,没有发飙,因为正事还没有谈完,发飙容易不欢而散。 “她怎么说?” “没说。”陆白说,“我没问。” “你问问看。”许新月有个弟弟,应该不缺上门老公,虽然陆白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用她的,和上门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去问。”陆白作势要起身。 “不急。”陆成志拦住他,“我话还没有说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陆白问。 “关于你妈的。”陆成志说完,怕他误会他要说的是他亲妈的事情,又补充了一句,“后妈。” 陆白听到“后妈”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有一瞬复杂,只很快就恢复如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陆成志在心里组织好语言,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怪她没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待?” “没有。”陆白摇头,“她虽然没有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但给了我,我想要的生活,我并不怪她。” “你能这么想很好。”陆成志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对你过分溺爱,不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也知道她的过分溺爱,对你的成长没有任何好处,但我只有一开始是阻止的,后面我并没有再阻止,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是很想知道。”陆白实话实说。 陆成志:“……” 好好的天就这么聊死了。 “你想知道。” “哦,那你说吧!”陆白无所谓地回了句。 “我发现她对你过分溺爱后,就不再假手于她,亲自教养你,但你……”烂泥扶不上墙,“你并不喜欢我对你的教育方式,甚至是排斥,我看着在我的教养下一天比一天郁郁寡欢的你,想起你亲妈说的,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一生,到底没能狠下心来。”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妈把你宠坏,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没有停止对你的教育。”虽然他对他的教育成果微乎其微,但好歹没有让他彻底被钱爱香宠坏。 “她宠我,是刻意想把我宠坏吗?”陆白想到许冬至和他说的慈母多败儿。 “不知道。”陆成志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她对你好,总比对你不好来得好。” 他允许钱爱香当一个慈母,因为还有他可以充当严父的角色,但不允许她当一个恶母,苛待陆白。 他看得出来她对陆白的好是真心的,所以,并没有去深究她对陆白的好是不是抱有某种目的性。 作为一个后妈,她只要对陆白好就够了,教育陆白是他这个当爸的责任,没有把陆白教好也是他这个当爸的责任。 还有就是,陆白喜欢她的教育方式。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5节 他虽然很想把陆白教成一个铁骨铮铮的真汉子,但也知道,作为父母,不能一味地把自己的喜恶施加在孩子身上,也要尊重孩子的选择,哪怕孩子的选择并不是自己所认同的。 再加上,陆白他亲妈希望陆白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过一生。 他不尊重陆白,也要尊重他亲妈。 这也是他自己在教育陆白的同时,没有制止钱爱香对陆白的教育的主要理由。 “她对我确实很好。”不管钱爱香是不是刻意想把他宠坏,她对他的好都是真的,她从来没有苛待过他,陆玉有的他都有,甚至陆玉没有的,他也有,她还教了他很多,教他如何当好一个软饭男,甚至他能找到许新月这个富婆,也是因为她,他不该对她抱有怨念,“我懂你的意思了。” “说来听听。”陆成志怕他不懂装懂。 “作为一个后妈,她已经很好了,我应该知足。”陆白说。 “不,我的意思是,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不吃软饭了,吃点硬饭?”陆成志问。 “不考虑。”陆白想也没想地拒绝,“没有别的事,我找我的富婆去了。” “问一下她打算什么时候跟你结婚,再问一下她是想娶你,还是想嫁给你。”陆成志道。 陆白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陆成志没看懂,问他:“你那手势什么意思?” “好的的意思,月牙教的。”出了他的书房,陆白直接去了许新月的房间找许新月,许冬至和陆玉也在。 他权当没有看见他们,径直地走到许新月身旁坐下,问她:“月牙,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现在就可以,原地结婚。”许新月有些迫不及待道。 他们俩一人一句话,成功把许冬至和陆玉都震惊住了。 许冬至还好,和他们俩相处久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只是震惊了几秒钟就缓过来,说:“结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这么草率。” “草率吗?那就明天。”许新月退了一步。 “明天也草率。”许冬至说。 “那什么时候不草率?”许新月皱眉看他,语气有些不悦。 陆白也在看着他,同样皱眉,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被他们俩这样看着,许冬至莫名有种自己是阻止他们俩结婚的恶婆婆的错觉。 “怎么也得下个月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今天才初七, 距离下个月还有将近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主要看急不急。 许新月和陆白都挺急的, 就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结婚要准备很多东西,一个月的时间真不长。”许冬至说下个月还是往快的说的,慢的话,怎么也要几个月。 “比如?”陆白问。 “不知道,没结过。”许冬至真没这方面的经验, “我只知道要准备很多东西, 具体要准备什么东西不知道。” 其实主要还是看家庭条件,家庭条件好的, 要风光大半,准备的东西自然多, 反之,连办酒都不用。 这两年闹饥荒,他们大队里的人结婚,基本都没办酒,两家私底下给了彩礼和嫁妆, 就直接搭伙过日子,有的甚至连彩礼和嫁妆都没有。 他们家的条件不差, 陆白家也是,肯定不会让他们草草结婚, 怎么也得热闹一下。 “那我待会儿问问我爸妈。”他爸妈结过婚, 有经验。 “可以。”许冬至没什么意见,“顺便跟他们商量一下婚期。”结婚虽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但也要跟家里的长辈商量一下。 “好。”陆白应下后, 又问许新月, “你是想嫁给我,还是想娶我?” “都行。”许新月无所谓,“你决定。” “那你娶我吧,我想嫁给你。”陆白觉得软饭男更适合当上门女婿。 “行。”许新月点头。 他们俩已经说定了,许冬至无语归无语,也没再说什么,左右他们俩谁嫁,谁娶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陆白问完陆成志让他问的两个问题后,就又跑去找陆成志了。 陆玉一直到他离开,都还没从他和许新月要结婚了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这都还没有开始撬墙角呢!他们怎么就要结婚了? 陆白找到陆成志的时候,他还在书房里待着。 见陆白去而复返,他问了句:“有事?” “我问过月牙了,她说现在就可以结婚,但夏至弟弟觉得现在就结太草率了,说结婚要准备很多东西,怎么也得等下个月才能结。我问他要准备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我就过来问你了。”陆白如是道。 “结婚确实要准备很多东西,但具体要准备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得问你妈。”他虽然结了两次婚,有着还算丰富的经验,但他两次结婚都是在抗战时期,基本什么都没准备,就是请战友们做个见证,再一起吃顿饭。 “哦,那我去问我妈。”陆白说完,便准备走,刚转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 “月牙说,嫁给我,娶我都行,让我自己决定,我决定让她娶我,我想嫁给她。” 他这话可以说是一言激起千层浪,陆成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你再说一遍。” 陆白以为他没听清,依言再说了一遍,完了,还不忘吐槽他一句耳背,明明他已经说得够大声,也够清楚了。 陆成志在掐他脖子和掐自己人中之间犹豫了下,决定掐自己的人中,边掐还边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陆白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已经没妈了,不能再没爸,不然,就没有娘家了。 “我怎么了?” “你都去给人当上门女婿了,还问你怎么了?”陆成志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如果是许新月要求他上门的,那他没话说,谁让他儿子吃人的,喝人的,住人的,用人的,和上门女婿也没有什么区别,但他自己想上门,那真的是……能活生生气死老子的。 “给人当上门女婿怎么了?我本来就是软饭男。”陆白觉得软饭男就该上门,因为可以理直气壮地吃软饭,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我嫁给月牙,我也可以娶她。”是嫁,是娶,他和许新月一样无所谓,没必要跟他闹不愉快。 “我想不想有什么用,重点是你想不想。”陆成志说。 “我不是已经说了嘛,我想。”他都说了两遍了,他怎么还没听清楚,不会真的耳聋了吧?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小声叫了一声他的小名。 然后,没然后。 陆二狗子当即抽出了自己的皮带,准备抽死这个不孝子。 陆白见势不妙,凭借多年逃跑经验,跑得那叫一个快。 陆成志愣是没追上他。 倒不是他跑得慢,主要是陆白是往许新月怀里跑的。 他见他跑进许新月住的房间,就没再追。 两人的婚期是在当天晚上定下的。 吃晚饭的时候,陆成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陆白和许新月的想法和钱爱香简单说了下,顺便问她结婚都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钱爱香虽然只结过一次婚,但对结婚都要准备些什么还是挺了解的。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陆白不仅婚后要住在乡下,连婚礼也打算在乡下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 也没问。 把结婚都要准备些什么一一说给他们听后,她还拿来了家里的老黄历,和他们一起选了个黄道吉日。 因为许新月和陆白急着结婚,他们就选了下个月最早的黄道吉日,也就是下个月初二,龙抬头。 刚好是许新月生日的第二天。 许新月是二月初一生的,生于新月,取名新月,和许冬至生于冬至,取名冬至一个意思。 现在距离二月初二,只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们又是要在乡下办婚礼,得抓紧准备起来。 原本他们这趟过来,要待到元宵节过后再回去,也得提前回去。 陆成志和钱爱香都有工作,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最快也要等到十五过后才能过去。 钱爱香还好,她在省城的国营饭店里工作,这两年闹饥荒,食材紧缺,饭店里不是很忙,请一段时间的假没什么,陆成志就不行了,他局里很忙,请不了太久的假,估计要等到他们快结婚了才能过去。 陆玉就更不用说了,他要上学,哪怕从帝都到他们那只要两三天的车程,他也不一定能去。 几人简单商量过后,决定陆白他们后天,也就是初九先回去,钱爱香等十五过后再去,具体哪天暂时还不能确定,陆成志则是在他们办婚礼前去,具体哪天同样暂时还不能确定。 至于陆玉…… 能去最好,不能去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陆成志和所里告了一上午的假,带陆白和许新月去了一趟烈士陵园祭拜陆白的生母。 许冬至没跟着一起,留在陆家收拾行李,陆玉同样没跟着一起,留下来帮他收拾行李。 祭拜完陆白的生母,三人又去了趟火车站买票,买完票,他们先给沈追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们到的时间,再回家。 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陆成志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回局里去了。 陆白他们买的是初九早上八点多的票,算早的,因为他们家离火车站有点远,当然,也不是特别远,开车只要半个多小时。 为免路上误了时辰,还得提前出发。 算下来,他们六七点就要出发了,起床时间还得往前推。 所以,夜里他们早早就睡了。 睡醒后,简单吃了点东西,陆成志就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坐车。 临出发之前,陆白寻了个没人的同档,问钱爱香:“你当初劝我下乡,真的是因为你说的,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城里很多地方粮食都供应不上,我想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得到乡下去吗?” “不是。”钱爱香犹豫了下,到底没有说谎,“你毕业后,就在家里待着,也没个营生什么的,你爸怕你将来饿死,就想送你去当兵,我怕你受不了当兵的苦,只能另外给你想一条出路。” “但城里头的工作不好找,再加上闹饥荒,城里确实有很多地方粮食都供应不上,包括我们这个地方也是,我就想着让你去乡下地方自食其力。”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6节 “乡下地方苦归苦,但你爸疼你,肯定不会把你安排去受灾严重的地方,你有手有脚,干活也还算麻利,怎么都不可能……” 钱爱香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心里有愧。 “我差点就饿死了。”陆白没有说谎,他遇见许新月之前,真的差一点就饿死了,得亏后来遇见许新月,“但我不怪你,因为要是没有下乡,我就不会遇见月牙。”能遇见许新月,经历任何苦难都是值得的,更何况,他也没经历什么苦难,就是饿死几天肚子而已,也没真的饿死。 钱爱香听他说前一句的时候,心里的愧疚一下就翻了倍,听他说后一句的时候,心里的愧疚也没有减少。 不管他怪不怪他,都改变不了有愧他的事实。 “对不起。”她说,“是妈……是我对不起你。” “你永远是我妈。”陆白并没有打算不认他这个妈,哪怕她并没有他曾经以为的那么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对得起我,我不想被对不起。” “好。”钱爱香含泪应下。 她虽然没有把陆白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但把他当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对待,养了十几年的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养了十几年的闺女。 她还是爱他的,或者说,她一直是爱他的,只是没有爱自己的亲生儿子深而已。 时间有限,陆白并没有和她说太多,说完这事,他就准备离开了。 钱爱香没有跟去火车站送他们,因为陆玉也要去,车坐不下,她就没请假。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到火车站时, 距离火车启程还有一些时间,陆成志和陆玉也没急着回去,在火车站陪他们一起等。 距离火车启程大概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 陆玉趁陆成志在交代陆白事情,把许新月单独叫到了一旁,说有话要跟她说。 许新月没多想,跟他去了,左不过几步路的事情, 陆玉也不敢走得太远, 怕陆白见了会跟上。 估摸着陆白听不见了,他就停下脚步, 看着许新月欲言又止。 许新月没什么耐心,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说些什么, 直接问道:“什么事?” 陆玉看出了她的不耐,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吭吭哧哧地说道:“月牙姐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跟我哥结婚?” 许新月听他这话,眼睛下意识危险地眯起, 但并没有马上发难于他,而是看着他问:“为什么?” “我……我也喜欢你, 你能不能别和我哥结婚,和我结婚?”陆玉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 整个人蓦地一松, 目光灼灼地看着许新月,等待她的回答。 许新月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不想她和陆白结婚, 有些惊讶, 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拒绝了他:“不能, 我只喜欢陆白白,也只会和他结婚。” “为什么?我哪点不如我哥了?我长得不比他差,厨艺也还行,我还比他有出息。”陆玉问之前虽然有料到她大概率会拒绝,但是真被拒绝了,心里还是满满的不甘。 “你不如他讨我喜欢。”许新月说,“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讨我喜欢,就算有,也不在这个世界上。”嗯,他们叶队不在这个世界上。 陆玉不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听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比陆白更讨她喜欢,包括他。 虽然心里还是满满的不甘,但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他再胡搅蛮缠也没意思,还有就是,火车快启程了,他们得提前上车,陆成志已经交待完陆白,两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了他和许新月身上,像是在无声地催促他们。 许新月见了,更是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显然不想和他多说。 他也怕陆白和陆成志知道他要撬墙角,会当场给他来个混合双打,就压下心里的不甘,像个没事人似的,送他们上火车。 许新月他们这趟回去带的东西和来时差不多,除了一身衣服,就是路上吃的东西。 路上吃的东西,有些是陆白昨天下午准备的,有些是钱爱香昨天晚上给他们准备的,种类比他们来的时候还要多。 其余的东西,像是多的衣服,还有他们在省城买的东西和陆成志他们给他们准备的东西,能保存的,他们都用寄回去,不能保存的,都算作他们路上吃的东西。 回去买的同样是卧票,不一样的是,这次买的是两张下铺,一张上铺,陆白和许冬至睡下铺,许新月睡上铺。 睡许冬至上铺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话不多,只刚见面的时候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没有再跟他们说些什么。 陆白把他们带的行李简单归置一下,等火车开了,才在许新月身旁坐下,问她:“我弟刚才把你叫到一旁做什么?” “说他也喜欢我,让我别和你结婚,和他结婚。”许新月实话实说。 陆白刚听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差点跳下火车去把陆玉按在地上摩擦。 真的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防了那么多人,结果没防住自己的亲弟弟,真的是绝了。 “你应该没有答应他吧?” 许新月本来想说当然,话到嘴边,突然起了坏心思想逗逗他,就改口道:“他说他长得不比你差,厨艺也还行,还比你有出息,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陆白就开口打断了她。 “你答应他了?”陆白问这话的时候,眼眶都红了,眼里蓄满了泪水,仿佛她敢说她答应了,他就敢哭给她看。 许新月看他这副样子着实可怜,到底没有狠下心来逗他,如实说道:“没有,我拒绝他了,我跟他说,我只喜欢你,也只会和你结婚。” 陆白得了想要的答案,眼里的泪水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倒不是难过,主要是蓄满了,没忍住。 许新月见了,赶忙伸手帮他擦了:“我都拒绝了,你怎么还哭?” “没哭,我高兴。”陆白说,“你当我喜极而泣。”说完,他还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他一笑,脸上的酒窝就显现出来。 许新月没忍住用手指戳了几下。 坐在对面的许冬至见他俩没事了,小声提醒道:“注意点影响。” “又没外人。”和他们住在一起那个中年妇女这会儿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这人来人往的,还叫没外人。”卧铺的隐秘性并不好,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光是他们俩说话的空挡,他就看见四五个人路过,其中一个路过的时候,还朝他们看了一眼。 许新月看了眼路过的人,到底还是收了戳陆白的小酒窝的手,说:“回去再戳。” “回去你想怎么戳就怎么戳。”陆白很喜欢和她亲近,包括被她戳脸,当然,最喜欢的还是被她吃。 几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这次路上没有人可以聊天,许冬至怪无聊的,好在他们带的零嘴多,可以打发时间。 下火车的时候,沈追司已经在等他们了,秦让也来了。 秦让今天没什么事,知道沈追司要来接他们,就跟着一起。 刚上车,沈追司就问他们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带他们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许新月他们一路上,嘴基本没停,要说饿,还真不饿,但是馋,火车上想吃口热乎的都难,他们这几天虽然不缺吃的,但吃的大多都是些冷食,眼下又是天冷的时候,真心不好受。 当然,这是对于他们来说,对于火车上的其他人来说,他们吃得简直不要太好,和他们住一起的那名中年妇女一路上都在受折磨。 想吃口热乎的,又想着不在这里吃,回去还要做,几人便决定在这里吃点东西再回去。 火车站坐落在省城,再加上是过年期间,上面管的不严,周遭卖吃食的挺多,不过,大部分都是偷摸着来,他们能找到,全靠许新月的鼻子。 吃饱喝足,几人并没有在省城逗留太久,直接回了大队。 路上,是沈追司开的车,秦让有些无聊,就问他们到陆白他们家后都做了些什么,还问他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他们去之前有说,去一趟不容易,应该会等到十五过后再回来。 今天才十三,往前推的话,他们初九就回来了。 许冬至把他们在省城各种逛吃逛吃的事情说给他听,又说了他们提前回来的原因。 得知许新月和陆白下个月初二要结婚,他和沈追司都没有太惊讶。 在他们看来,许新月他们这次和陆白一起去省城见他的父母,就是奔着要结婚去的,见完回来就结婚,时间上虽然有些仓促,但也来得及。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不富裕,结婚没搞得太复杂,穷苦人家更是一切从简,认真准备起来要不了多少时间。 唯一让他们有些惊讶的大概就是,他们的婚礼居然要在乡下办。 虽然陆白没打算回城,以后大概率是要和许新月在乡下生活,但结婚这种事情,可以的话,很少人会选择在女方那边办,除非是做上门女婿。 陆白在乡下的生活,虽然和上门女婿没什么区别,但到底没有真的上门,不会有人说什么,真要上门了……好像也没什么,他们根本不在意闲言碎语那玩意儿。 “他们为什么选在乡下办婚礼?正常不该在男方那边办吗?是不是陆白的父母不给他们办?”秦让不好直接问陆白是不是要上门,就拐了个弯。 “不是,是他们想在这边办,不想在城里办。”许冬至说。 “陆白的父母没反对?”秦让又问。 “没有。”许冬至摇头,“他父母之后也会过来,他妈来得早一点,应该过几天就会过来,我让她买完票打电话跟沈大哥说一声。沈大哥,你这几天留意一下。” “好。”沈追司应下后,又问了句,“他爸妈不一起过来吗?” “他爸局里工作忙,走不开,应该要到月底才能过来,来之前,同样会给你打电话。”他们家没有电话,钱爱香和陆成志要联系他们挺困难的,只能通过沈追司。 沈追司对当联系人的事情没什么意见,还说了,到时候,他有空的话,就开车带他们去车站接他们,没空,就让别人开车带他们去。 许冬至也没跟他客气。 聊完这事,又说了些其他的。 因为省城离他们大队挺远的,他们聊着聊着甚至还嗑起了瓜子。 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家里和他们离开的时候,变化并不大,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后院养的鸡鸭兔一只都没少,很明显,被沈追司叫来给他们看家的那两名军人过年并没有杀来吃,其他东西倒是有吃。 他们到家的时候,那两名军人还没走,为了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给他们看家,陆白决定鸡鸭兔各杀两只,再让炸鸡催生一些瓜果蔬菜,今晚好好款待他们一下。 沈追司原以为他们坐了几天火车会累着,还想让他们别忙活,见他们到家后,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一点也不像累着的样子,就没有跟他们客气。 第107章 吃完这顿, 又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元宵节这天, 许新月他们是在沈家过的。 沈追司一早就从部队开车来接他们,路过镇上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一些东西,到的时候不算太早,没有打扰到许新月睡觉。 沈家人已经从沈追司口中得知许新月和陆白下个月初二要结婚的事情,今天让沈追司接他们去沈家, 除了是想趁着元宵节聚聚外, 还想跟他们谈谈他们结婚的事情。 沈老太太得知他们要在乡下办婚礼后,就想让许新月从他们家出嫁, 一来是想让许新月有个娘家,二来是走个流程。 当然, 如果陆白要上门,那就另当别论。 秦让当时问的时候,没有直白地问陆白是不是要上门,许冬至就只说了他们想在这里办,不想在城里办, 没说具体是陆白上门,还是许新月嫁人, 他们就默认是许新月嫁人。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7节 毕竟上门对于男方来说,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陆白家里条件还不错, 父母对他也不错,没理由让他到乡下上门。 更何况, 许新月还有个弟弟, 也不需要招婿。 下午的时候, 沈老太太趁着一起喝下午茶的空挡,把自己的想法和许新月他们说了,问他们是怎么想的。 她问的是许新月和陆白,但看的却是许冬至,明显知道许新月和陆白都不是爱说话的主。 许冬至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问陆白:“你决定好要嫁,还是要娶了吗?” “决定好了,娶。”陆白说。 “你之前不还说要嫁吗?”他当时听他说得那么诚恳,还以为他真想嫁给许新月,结果这才多久,他又变卦了。 “我要嫁,但我爸掐着自己的人中求我不要嫁,我怕他被我气死了,就改成娶了,反正也没区别。”不管是娶,还是嫁,他都是个软饭男。 许冬至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因为他见过陆成志被陆白气得掐自己人中的样子。 “那就娶吧!” “娶的话,我姐可以从这边出嫁。”后面这话,他是对沈老太太说的,说之前也没问许新月是什么想法,因为许新月只要不说话就是没有想法,无所谓,他没必要再问一次。 有他这话,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下了,沈家也跟着忙碌起来。 沈家到了沈追司这辈,可以用子嗣单薄来形容,因为就他一个,他爸那一辈倒是有好几个,但早夭的早夭,战死的战死,到头来也只剩他一个。 他和沈追司他妈又都是为国为民的主,再加上那会儿国难当前,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保家卫国上,就只要了一个孩子,还是意外得的。 是的,沈追司他就是个意外。 他出生的时候,正是国家最艰难的时候,沈父和沈母都奋斗在前线,根本没打算要孩子,房事更是少到几乎没有,结果沈追司还是来了。 来都来了,又不可能打掉,沈母只能空出一点时间和精力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没多久,他就被交给沈老太太抚养。 沈老太太算是沈家人的大后方,因为除了她外,沈家的其他人基本都奋斗在前线。 她一生总共孕育了五个孩子,四子一女。 沈父排行老三,前面还有个早夭的哥哥和战死的姐姐,后面两个弟弟也都是战死的。 姐姐和弟弟战死的时候,年岁都不大,姐姐战死的时候,还未嫁人,大弟弟倒是娶妻了,但夫妻俩战死于同一场战役,没有留下子嗣,二弟弟没有娶妻,战死的时候,年仅十七岁。 沈家满门忠烈,沈老太太一直引以为豪,但身为母亲,每每想到自己几个战死的孩子,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尤其是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的时候。 她的女儿是在她长子早夭不久后有的,从出生起就备受她的宠爱,哪怕后面陆续又生了三个儿子,她最疼的,也还是她的女儿。 可惜…… 女儿没了后,她就挺想要个孙女的,但沈追司的父母,抗战结束前,忙于奋斗在前线,抗战结束后,忙于建设新华国,根本没有再生的念头,她又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去催他们,只能空遗憾。 许新月的出现大大弥补了她没有孙女的遗憾,她挺想亲近许新月的,无奈许新月不是个喜欢和人亲近的主,除了对许冬至和陆白外,对其他人,她都是爱答不理,她想亲近她都不行。 昨天中午沈追司回大院拿东西,顺便跟他们说了许新月和陆白打算在乡下办婚礼的事情,她一听就动了心思,想趁机过一把嫁孙女的瘾,就让沈追司今天把他们接过来,一起过元宵的同时,也问问许新月肯不肯从沈家出嫁。 许冬至替许新月答应后,她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连好几日脸上都是带着笑,家里嫁闺女要准备的东西更是一应俱全,整个沈家被她搞得喜气洋洋的,不知道还以为沈追司要娶媳妇了,事实上,沈追司连个对象都没有。 钱爱香是正月十六从省城过来,到的时候,已经是正月二十了。 沈追司开车带陆白去火车站接她,许新月和许冬至没去,他们姐弟俩上午就和秦让去了离他们部队不远的一处农场。 那处农场是去年建立的,规模不算大,主要是为了用来试验许新月去年提到的大棚种植技术,如今已经小有成果,上面就想让许新月过去看看,许冬至不放心许新月自己去,就跟着一起。 许新月对大棚种植技术其实不是很了解,因为末世刚爆发的时候,这项技术就基本已经作废,而她出生的时候,距离末世刚爆发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几十年了,她能知道这个技术,全靠他们叶队。 好在温室种植技术自古就有,结合她提供的大棚雏形,试验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但也不简单就是了,不然,也不会半年多才小有成果,成果还不尽是好的。 虽然许新月一开始就说了,大棚种植技术只能种出反季节的水果蔬菜,不能解决饥荒问题,但在试验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们还是抱有希望的,想着就算能解决一部分人的饥荒问题也好,但结果并不理想。 他们搞的这个技术,正如许新月所说,只能种植反季节的水果蔬菜,对解决饥荒的帮助并不大。 半年下来的成果,还不如炸鸡催生几次粮食的成果。 这次请许新月过来看看,自然不只是想让她看看成果那么简单,还想把农场利用起来,给炸鸡催生作物。 自从去年入冬开始下雪后,炸鸡催生作物的效率就大大降低了,一来是地被冻住了,催生起来更废异能,二来是大部分的植物都凋零了,周围的植物元素少了不少,异能恢复起来慢。 用得多,恢复得慢,效率可不就降低了。 更别提还有积雪问题和收成晾晒问题等等。 但饥荒并没有因为下雪而减轻,反倒是加剧了,受灾的老百姓们,不仅吃不饱,还要抵御严寒,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艰难了。 上面就想着把这个暂时用不上的农场利用起来,给炸鸡催生作物,这会儿不催生水稻了,催生些红薯和土豆那种高产量,还不用晾晒的作物。 之前之所以没催生这些,是因为水稻是细粮,他们可以用水稻换来比直接催生更多的粗粮,现在没地方换了,就没有必要再催生水稻。 秦让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把上面的想法跟许新月和许冬至说了,如果农场没什么问题,炸鸡也同意的话,那他和沈追司之后就会像年前一样,两人轮着天天往他们家跑接炸鸡。 农场没什么问题,虽然他们搞的大棚比许新月看到的大棚图片简陋很多,但温室效果有了,用来催生作物确实比在他们部队的自留地简单。 至于炸鸡…… 还是那句话,看它自己的心情,许新月不拘着它,也不勉强它。 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定下后,他们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催生了一些作物。 先把地里原本种的水果蔬菜都催熟了,再催生红薯和土豆一类的。 农场的人手不多,秦让还跑了一趟部队,叫了不少兵哥哥过来帮忙。 大棚覆盖的范围不大,总的加起来也就一亩地左右,地里的水果蔬菜收完后,兵哥哥很快就在地里撒上了切好的红薯块,打算先让炸鸡催生一亩红薯,再催生一亩土豆,交替着来,方便计算亩产。 在温室的环境内催生一亩地和在下雪前催生一亩地,所消耗的异能相差并不大,炸鸡在下雪前,一次性能催生四十亩地的粮食,在温室的环境内也差不离。 等他们收完红薯,又重新撒上土豆块的时候,它刚才用来催生红薯的异能已经回得差不多了,同样的,等他们收完土豆,又重新撒上红薯块的时候,它刚才用来催生土豆的异能也已经回得差不多了,基本不会有异能枯竭的烦恼,就是耗的时间比较长。 但秦让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要是炸鸡愿意的话,这亩地的粮食他们能一直收下去,大不了就是多换几批人,他们除了最不缺时间外,还最不缺人。 可惜炸鸡不愿意。 它随许新月,很没有耐心。 不过,许新月在的时候还好,它不会想回到许新月身边,但不耐烦的会变成许新月。 才待了两个小时,她就想回去,因为陆白给她准备的点心吃完了,松子,她又不喜欢自己剥。 秦让时隔n多日重新感受到丰收的喜悦,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让她回去,伺候她就跟伺候祖宗似的,就差没有给她捶腿捏肩。 一亩红薯和一亩土豆收上来后,农场里搞数据的专家第一时间让人称重,称出来的重量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红薯亩产5509斤,土豆亩产3849斤。 红薯和土豆都是高产量的作物,饥荒前的产量也不低,收成好的时候,甚至比炸鸡催生出来的亩产还要高,但那是饥荒前。 饥荒开始后,亩产就大打折扣,只有一半都不到。 秦让得知这个数目,当下就在心里算了一笔账,然后,皱眉说:“亏了。” 一旁的许冬至听了,问他:“什么亏了?” “催生水稻亏了。”秦让说:“炸鸡催生水稻,平均亩产在六百斤左右,去掉谷糠,大概还能剩四百多斤的大米,一斤大米大概能换三斤红薯或土豆,四百多斤大米大概能换一千两百多斤的红薯或土豆,就算按一千三百斤算,再加上一百多斤的谷糠,也是亏了,亏大了。” 秦让说到最后,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不仅仅是差了几倍的数量,是能多救几倍的人啊!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庆幸他们发现得及时。 等第二批红薯和土豆上称后,他的心又滴了一次血。 因为第二批红薯和土豆的数量都比第一批要高,还高了不少。 第二批红薯亩产7825斤,土豆亩产5962斤。 之所以两批数量差这么大,是因为第一批的种不行,是旧种。 第二批的种他们是从第一批收成里面拿的,是新种。 第三批他们又是用的新种,出来的产量就和第二批差不离,也就是说,第二批的产量,才是由炸鸡催生的红薯和土豆该有的产量。 这趟过来炸鸡总共就催生了三批,因为许新月要回去了。 秦让想着今天陆白他妈过来,倒没有强留他们太久,主要也留不住。 原本他还想着留下炸鸡在这里催生,他先送许新月他们回去,但炸鸡不干,它直接原地消失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陆白他们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沈追司还没走,很明显是要留下来吃晚饭的。 许新月他们到了后,他就去厨房给陆白打下手,把招待钱爱香的活计给了许冬至和许新月。 秦让部队里还有事,不能留下来吃晚饭,把许新月他们送到就匆匆离开了,都没进屋和陆白他们打声招呼。 钱爱香坐了几天火车,有些累,吃完晚饭后,陆白就带她去洗漱休息,沈追司也没待太久,和许冬至一起把锅碗瓢盆洗了,就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他和许冬至说,沈老太太明天想请他们,还有钱爱香去大院吃晚饭,算作双方家长见面,顺便谈一下婚礼的事情。 许冬至应下了。 第二天下午,沈追司开车来接他们去大院吃晚饭。 吃完晚饭,沈老太太和钱爱香谈了不少婚礼的事情,等她们俩谈完,沈追司才开车送他们回家。 之后的日子,就是两边各自忙活。 他们大队里的人,一直等到钱爱香忙活开来,才知道许新月和陆白下个月初二要结婚。 和沈追司,还有秦让一样,大队里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惊讶,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他们俩自从搬进一个家里开始,就和结婚了无异。 要不是饥荒年里,很多人都没办婚礼,直接凑在一起过日子,肯定有不少说他们俩闲话的,虽然他们大队里私底下说他们俩闲话的一直不在少数。 因为要筹备婚礼,许新月他们仨难得在村里走动起来,当然,许新月和陆白话还是不多,主要是许冬至和钱爱香说。 在村里走动起来后,钱爱香才知道许老太太他们的存在,还见到过,因为两家离得不远。 她路过的时候和许冬至问起,许冬至没有隐瞒,把他们和许家人的事情简单和她说了。 钱爱香听完后,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因为她和许老太太一样,都是个偏心的,只是她没有许老太太那么极端,她就算再偏心陆玉,也不可能像许老太太偏心许建国那样偏心陆玉,更何况许建军还是许老太太的亲儿子。 相比于许新月他们家,许家的生活可以用穷困潦倒来形容。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8节 许建国是被许老太太宠着长大的,干啥啥不行,偷奸耍滑第一名,娶个媳妇李红梅也不是个勤快的,许建军和杨惠还在的时候,有他们俩养家,许家的日子都过得不怎么好,他们俩不在了后,许家的日子可以用直线下滑来形容,又碰上饥荒,没被饿死全靠陈山兜底。 但陈山也只能保证他们不被饿死,再多的就没有了,也没让他们吃白饭,以前不用干的活,现在都要干,连早前已经在家养老的许老太太都要重新拾起锄头,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吃得少,干得多,一段时间下来,一家子都肉眼可见地萎了。 这也就算了,队里还有很多人笑话他们,尤其是许新月他们的日子起来后,几乎每天都有人问他们后不后悔和许新月他们断亲,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真心为他们好,还是假意为他们好的,还劝他们和许新月他们重修旧好。 许老太太被劝的次数尤其多。 她是许新月和许冬至的奶奶,如果许新月和许冬至还是原来的许新月和许冬至,那不用他们劝,她自己会找上门去,甭管是不是已经断亲了,也甭管他们是不是后面有人。 对于很多当长辈的人来说,哪怕是断亲了,哪怕你有靠山,你爷爷都还是你爷爷,你奶奶也是,单一个“孝”字就能让你不得不出血。 但许新月和许冬至已经不是原来的许新月和许冬至,是妖怪,他们不来找许老太太他们麻烦,许老太太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哪敢自己找上门去送死。 所以,任凭队里的人怎么说,他们都始终没有上门去,连他们年前统一拿到大队部的粮食,他们都没敢去借,生怕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想起他们,又跑到他们家教训他们一顿。 许新月宅了小半年,基本已经忘了他们是谁了,许冬至倒是还记得,那是间接害死他爸妈的凶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但他也没太关注他们,只偶尔想起的时候,知道他们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如果他们敢找上门来,那真就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一,许新月生日这天。 陆成志是正月廿六从省城过来,到的时候,是正月三十,还是沈追司带陆白去省城接的人。 陆玉没能过来,学校不准假,他自己也不是很想过来,怕被陆白打死。 二月初一这天,许新月在家过完生日才去沈家待嫁。 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许冬至和她一起去。 陆白也挺想和她一起去的,但被陆成志和钱爱香拦住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宜嫁娶。 天还没全亮,许新月就被许冬至叫起来梳妆打扮。 清梦被扰,许新月虽然念在今天是自己和陆白大喜的日子,没有发脾气,但整个人气压也很低,好在她人长得好看,气压低也好看,那些给她梳妆打扮的人并不怕她。 不仅不怕,还一个劲地夸。 两辈子第一次嫁人,许新月丝毫不觉得紧张,起床气没了后,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因为她今晚终于可以和陆白躺一张床上尽情地吃肉了。 刚梳妆打扮完没多久,陆白就上门来迎亲,坐的是秦让给开的车。 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还有沈父和沈母,只送许新月到了门口,没有陪同他们去许新月他们家,沈追司倒是去了。 除了他外,大院里还去了不少人,部队里也是,光是吉普车就开了好几辆,这些人全都算作是许新月的娘家人。 只有秦让,因为要给陆白开车,被迫和他家里人分家,算作是男方那边的人。 大队那边也请了人,不过请的不多,就陈山他们家和陈瀚民他们家,还有两个知青,以及一些和他们关系不算好,但也不坏的。 相比之下,和许新月一起从沈家过来的人反而更多。 婚宴一直持续到了夜里才结束。 余下的事情,不归许新月和陆白管,他们只管洞房。 送走所有客人后,钱爱香就让他们洗洗睡去,他们很听话的去了。 许新月先洗的澡,洗完就在屋里等陆白。 陆白一来,她就把他按在床上亲,亲之前,还不忘把灯拉上,免得被晋江和谐。 因为没有吃肉的经验,她刚开始就只知道亲亲抱抱,连举高高都没有,等她扒光陆白的衣服,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时候,就是晋江vip会员都不能看的内容。 但她看到了。 她不仅看到了,还吃到了。 不愧是她第一次见面就想太阳的小白兔,肉是真的香,比她过往吃的任何一块肉都要香,并且食髓知味。 夜很长,月牙笑嘻嘻,白白哭唧唧……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许新月做了一个梦, 梦回末世。 她看见他们叶队笑着对她说:“月牙,新婚快乐!” 还看见他们叶亭战队的其他成员,但他们似乎看不见她。 她看见陆枫正拿着他们叶队的契约剑小心翼翼地擦拭, 看见他那张仿佛被精心雕琢过的脸一如既往地提不起兴趣,心里的想法依旧是,好美的一张脸,好毒的一颗心。 她看见林湛正吃着本该属于她的小鱼干,自己吃, 还给他面前的……嗯, 像是变异植物,但和她过往见过的变异植物大有不同, 是个三头身的小女孩,背后还长着一对翅膀。 仔细看她的脸, 居然意外的有点像她,但又有点像他们叶队,就像是她和他们叶队的结合体,或者说,孩子? 突然有点压不住陆白的棺材盖是怎么回事? 她和她一样, 也很喜欢吃小鱼干,但林湛那狗东西, 老自己吃,不给她喂, 非要她“牙”一声提醒, 他才喂半条给她吃,喂完后, 还不忘嫌弃一句:“小月牙都没你能吃。” 她听了, 很想给他回一句:“屁, 你爹天下第一能吃。” 她还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正摆弄机械零件的青年,这青年她认识,甚至比认识他们叶队他们还早,是北境荒野极寒之地,除她之外的另一个不能惹。 那个同时拥有光明和黑暗两种相生相克的异能,手段残忍,擅长虐杀的黑白郎君。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加入了叶亭战队。 倒不奇怪,因为他们叶队有说过,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是他们战队的一员。 只是她死得早,没能等到他加入战队的那一天。 叶亭等她一一看过在场的人,才开口跟她介绍道:“林湛面前的那是芽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自爆后回来过一次,留下了一滴泪,它是你的泪和我的血共同孕育而成的那棵小绿芽,我给她取名叫芽芽,绿芽的芽。”芽芽是她留给他的念想,但并不能取代她的位置,所以,给它取名的时候,他用了绿芽的芽,而非月牙的牙,意在怀念,而非取代。 许新月当然记得。 那一场梦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梦见过他,也没有梦见过他们战队的其他人,有时候,她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她白天不够想他们,所以,夜里做梦才没有梦见他们。 “坐在轮椅上的那位是黑白,你应该不陌生,他是在你自爆之后加入的战队。”叶亭继续跟她介绍。 许新月确实不陌生。 对黑白郎君加入战队的事情,也接受良好。 “叶队。”她叫了声,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说,但临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在,我一直在,包括战队的其他人,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叶亭说,“我没办法陪你去另一个世界,其他人也是,但是冬至可以,他是独属于你的叶亭战队,也是我们每一个人。” 许新月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许冬至身上看到那么多人的影子了。 “你自爆后,会不会也穿越到我现在在的那个世界?”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叶亭却是摇头。 “不会,我自爆后,只会回到我原来那个世界。” “你原来的那个世界?”许新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你原来的那个世界是2044年吗?” “是。”叶亭没有隐瞒,或者说,他从来没有隐瞒,只是没有人相信而已。 “那你不就是……”许新月的话没有说完。 但叶亭还是猜到了她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回了她一句:“是我。” “那我将来是不是可以见到你,2044年的你,或者,更早以前的你。”他来自2044年,但不是在2044年出生的,时间应该还能再往前推个……多少年来着? “我生于2022年,但我们不会再见。”叶亭说。 “为什么?”许新月不解,“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吗?”2022年,她多少岁来着?靠,脑子不够用,不会算。 “没有,那时候你还活得好好的,儿孙满堂。”叶亭道。 “那为什么我们不会再见?”许新月皱眉问。 “因为我不想再让你经历一次末世,你所在的世界,是我为你创造的全新的世界,不会和这个世界衔接,也不会有末世。”更不会有他。 许新月好像懂了,但又好像没有全懂,也没再问,只是心情有点低落。 叶亭看出了她的低落,转移话题道:“想不想听你湛哥他们说话?” “不是很想。”许新月实话实说。 叶亭:“……” 他就不该问她想不想。 “没有不想,就是想。”说完这话,他便将目光落在林湛他们身上,道,“月牙结婚了,你们一人给她送一句祝福吧!” 他这话一出,林湛他们仿佛才能听见他的声音一般,纷纷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你说谁结婚了?”林湛怀疑自己听错了。 “月牙。”叶亭说。 “你没事吧?”许新月尸骨都寒了……不对,尸骨都没留下,想像他一样诈尸都不成。 “说祝福。”叶亭懒得跟他吧啦。 “疯了?”林湛挺想上前去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的。 但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叶亭先冷下脸来。 “说!” “好嘞。”林湛秒怂,“月牙妹妹,新婚快乐,想吃什么给湛哥托梦,湛哥帮你吃。” “吃屎吧你!”许新月没忍住骂道。 可惜林湛听不见。 但叶亭帮她转达了。 “月牙让你吃屎。”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9节 “你确定是月牙妹妹让的?”林湛严重怀疑是他让的。 叶亭没理他,对他身旁的芽芽道:“芽芽也说一句,祝你月牙妈妈和陆白爸爸新婚快乐!” “好的,牙牙。”芽芽乖巧应道。 “是爷爷。”叶亭纠正。 “牙牙。”芽芽无辜脸。 叶亭:“……” “算了,直接说祝福。” “祝月牙妈妈和陆白爸爸新婚快乐牙~”芽芽说。 “到你了。”叶亭把目光落在陆枫身上。 陆枫很配合地说了句:“月牙,新婚快乐!” 他说完,就轮到黑白了。 黑白头也不抬,一边摆弄他的零件,一边敷衍地说了句:“新婚快乐!” 就在许新月以为他们不走心的祝福到这里彻底结束了的时候,她又听到一个声音对她说:“小月牙,新婚快乐!” “这是?”许新月怀疑自己幻听了,因为这个声音她从未听过,现场也没有其他会和她说这话的人。 “这是十八的声音。”叶亭说。 “十八?”许新月下意识看了眼陆枫手上拿着的那把,他们叶队的契约剑,然后,那把契约剑就从陆枫手中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她的眼前,悬浮在半空中,像是在跟她对视。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十八层地狱。” 还是那个声音,听不出是从哪传出来的,像是在她身边,又像是无处不在。 “十八一直会说话吗?”她问叶亭。 “是的。”叶亭点头。 “只有你能听见?”她之前并没有听过它说话,这是第一次。 “是的。”叶亭再次点头,“现在你也能听见了,不过,只这一次。”他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因为真没时间写。末世太难了,几乎每天都在经历生死,连他的本职工作都变成一种奢侈。 许新月觉得挺新奇的,伸手戳了戳悬浮在她面前的剑,然后,她就见她面前的剑弯下剑柄在她指尖蹭了蹭。 许新月笑了,刚想再跟它互动一下,就听见叶亭说:“一起拍张照吧!” 许新月闻言微愣,既而点头说:“好。” 然后,叶亭就开始招呼众人一起拍照。 众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拍照,但还是配合地从各自的位置上站起来。 林湛起来后,还不忘推着沉迷各种机械零件无法自拔的黑白的轮椅一起走,成功换来他一记“感激”的白眼。 等叶亭调试好光脑后,几人便在他的身旁站定。 陆枫第一时间站在了叶亭的左边,林湛想推着黑白站在叶亭的右边,被他阻止了。 “这是月牙的位置。”他说。 林湛:“……” 林湛在他疯了和毛骨悚然之间犹豫了下,最终选择了前者。 果然,近朱者赤,近陆疯子者疯。 所有人都站定了后,叶亭把还站在原地的许新月叫到了他的身旁。 随着快门声响起,这一幕永远定格在了照片里。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许新月睁开了眼。 她不知道的是,她梦醒的时候,他们叶队低低说了句:“闺女,希望你这一生平安喜乐。” 只觉得这场梦过于真实了。 思绪间,房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的人是陆白。 一见他,许新月便收回思绪,坐起身来,对他张开双手要抱抱。 陆白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问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饭。 许新月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她做的那场梦的内容,并不觉得饿。 “我梦到我们叶队了,还有战队的其他人,他们都祝我们新婚快乐!”她说,“梦很真实,仿佛我真的短暂地回了一趟末世。” “没准你真的短暂地回了一趟末世呢!”陆白道。 许新月想说不可能,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样东西,看清楚那样东西是什么后,她想说的就变成:“我真的短暂地回了一趟末世。”见到了他们叶队和战队的其他人,还拍了一张照片。 现下这张照片被裱在了相框里,摆在他们的床头柜上。 她几乎是颤抖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相框里是她在梦里和叶亭他们的合照,里面有着包括她在内的,叶亭战队的每一个人。 他们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甚至没有怀疑这是一场梦中梦。 陆白像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相框的存在一般,问她:“这是什么?” “新婚礼物。”许新月说,“我们叶队送的新婚礼物,叶亭战队所有成员的合照,包括我在内。”说着,她还把照片给陆白看。 陆白最先看到的是她,她穿着昨天穿的嫁衣站在照片的中间,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左右分别有两名青年,身上穿着不同于他们现在的衣服,模样个顶个的好看。 最好看的是站在照片最左边的青年,那模样,连自诩长得很好看的他都自愧不如。 除了人外,还有一个……嗯,长着一对翅膀的三头身小人儿,看着和许新月长得有点像,和许新月身旁的青年长得也有点像。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白立马不关注站在最左边那个长得比他更好看的青年,而是死死地盯着站在许新月左手边的青年。 青年手中拿着一把剑,模样也长得很好看,但并不似他身旁青年那般美得不可方物,他的美是干净且纯粹的,浑身上下仿佛透露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如果换上一身古装的话,那定然是谪仙一般的存在。 陆白有种预感,这人应该就是许新月时常挂在嘴边的叶亭。 “哪个是你们叶队?”他问。 “这个。”许新月指着他正看着的人说,“他左手边的是陆疯子,一个疯批美人,我右手边的是林狗,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人是真的狗,他前面坐在轮椅上的是在我自爆后加入战队的黑白,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有着和夏至弟弟类似的体质的黑白郎君。” “这个呢?”陆白指着她和叶亭中间的芽芽问。 “这是芽芽,绿芽的芽,怎么写来着?”许·文盲·新月问。 “月牙的牙,上面再加一个草字头。”陆白在她的掌心写给她看。 许新月看懂了,接着说:“我们叶队说,芽芽是我的泪和他的血共同孕育而成的一棵小绿芽,算是我和他……孩子?” “换个说法。”陆白不想听她和别的男人有孩子。 “算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们叶队的孙女。”她记得他们叶队让它管她和陆白叫爸爸妈妈,管他自己叫爷爷。 这个说法可以,陆白爱听。 “就是我们俩的孩子。”他们俩的孩子,长得像她,还有她爸,他完全可以接受。 “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她还是棵小绿芽,后面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忘问了,应该是和炸鸡一样变异了,属于变异植物的一种。”她能感觉到芽芽身上的植物元素很浓郁,不是植物系异能者,就是变异植物。 相比于前者,它很明显更像后者,因为它最开始是一棵小绿芽。 “这是十八,我们叶队的契约剑,全名叫十八层地狱,我今天才知道它是会说话的,只是它说的话,只有我们叶队能听见,它也祝我们新婚快乐。” 陆白已经见识到植物的各种变异,对冷兵器也能变异这种事情接受得还算良好。 “这张照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张照片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很可能也会跟着暴露,包括她是异能者的事情。 “这张照片只有我们俩和夏至弟弟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一点,但她就是知道,就好像她就该知道。 陆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她说只有他们仨能看到,那便是只有他们仨能看到,没想过去验证。 事实上,这张照片也确实只有他们仨能看到。 叶亭既然能把这张照片送到这里来,自然不会让他们因为这张照片陷入险境。 陆成志和钱爱香省城还有工作,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在他们婚后第三天早上就回省城去了,沈追司开车带陆白和许新月送他们去火车站,许冬至没去。 他们走后,许新月他们仨的生活变化不大,只多了些少儿不宜和晋江vip会员都不能看的内容。 作为少儿的许冬至,为了不受他们荼毒,一改往日的死宅,几乎每次沈追司,或者,秦让过来接炸鸡,他都跟着一起去。 知道红薯和土豆的产量远高于水稻后,他们就不再让炸鸡催生水稻,一直让它催生红薯和土豆。 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在农场里又建了不少大棚,总的覆盖面积从一亩涨到五亩,总产量也翻了五倍。 再加上炸鸡来得勤,待得也久,每天都有几十万斤的红薯和土豆从农场运出,再运往各地灾区。 积雪化了后,不需要大棚,回到部队的自留地后,总产量更是翻了又翻。 渐渐地,他们周边各地的饥荒问题都得到了缓解,连他们大队都分到了救济粮。 但想要彻底解决饥荒问题还很困难。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多多催生粮食,再把粮食往更远的受灾地区送,让更远的受灾地区的老百姓们,也能吃上救济粮。 沈追司自从雪化了后,就一直奔波在往各地送救济粮的路上,许新月他们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见他一面。 所幸现在粮食多了,再见他时,他瘦还是有瘦,但没有再像去年那样一下子瘦了十几二十斤。 时间一晃就到了秋收。 今年的收成比起前两年并没有好转,甚至更差。 但因为有救济粮,他们,包括周边地区的老百姓们,接受起来比前两年要好很多,尤其是比去年。 去年迟迟等不来救济粮,收成又不好,老百姓们的天都快塌了。 但也只有他们,包括周边地区的老百姓们勉强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更远一点的地方,尤其是重灾区的,□□问题层出不穷。 流民落草为寇,四处劫掠,死人,吃人事件不断,天灾加上人祸,老百姓们的日子苦不堪言。 许新月他们秋收前最后一次见沈追司的时候,他说他要去偏远的重灾区送救济粮,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他们并没有太在意,只当这次分别要比以往更久一点,却没想到这次分别差点就成了诀别。 秦让把沈追司伤重的消息告诉许新月他们的时候,许新月他们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去送救济粮吗?怎么会伤重?救济粮被抢了?”许冬至有看报纸,知道重灾区有不少流民落草为寇的事情,这些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知道沈追司他们是送救济粮的,会抢夺倒也不奇怪,只是可能性相对比较低。 因为往灾区运送救济粮的,基本都是军方的人,而军方的人在执行这样的任务的时候,都是有配备武器的。 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20节 那些流民在落草为寇之前,大多都是普通老百姓,对付普通老百姓还行,对付携带热武器的军人,那多少有点像是在送死。 “不是救济粮被抢,是剿匪的时候受的伤。他去送救济粮的地方,有一伙匪徒盘踞在山头很久了,那山头地处偏僻,又易守难攻,饥荒之前,当地部队好几次派兵去剿匪都没能成功。” “饥荒之后,那伙匪徒愈发猖獗,不仅烧杀抢掠,还把当地的老百姓们抓到山上去当储备粮。”他们盘踞的山头附近本就穷,又遇到饥荒,他们想抢粮食都没得抢,没有粮食,那就只能吃人了。 “那伙匪徒建国前就盘踞在山头,不仅占据了地理优势,手头上还有热武器,沈追司对上他们,没能一举将他们歼灭就算了,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交待进去。” “现在正在当地省医院进行治疗,因为伤势过重无法进行长途转移,只能在那边等死……我是说,苹果能救他吗?” “应该能。”回答他的人是许新月。 “大概需要多少苹果?你们还有吗?”秦让问。 “不好说,得看伤势,如果伤势过于严重,苹果可能救不了。”苹果的回血效果不算太好,遇到掉血慢的病还好,遇到掉血快的病可能供不应求。 “中了四枪,目前是昏迷不醒状态,出气多,进气少,算严重吗?”秦让把沈追司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 “算,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炸鸡就能救他。”许新月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是用苹果救,是用异能救。” “那是什么?算了,不重要,能救就行。”秦让说,“他现在在的地方距离我们这里有点远,坐火车的话,大概要八天,回来很可能连一口气都不剩。能不能先用苹果给他吊着一口气,再慢慢把他运回来?”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许新月皱眉,“直接让炸鸡过去把他治好不就行了。” “不行。”秦让摇头,“我是说炸鸡不能过去。” “为什么?”许新月不解。 “哪怕炸鸡回程不需要时间,单是过去也要八天,八天时间,就算只催生一百万斤粮食,也能救很多很多人,你懂我的意思吗?”秦让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 许新月懂了,这是要牺牲沈追司的意思。 “我能救他。”她说,“炸鸡留下来,我去救他。” “你怎么救?不会是要炸鸡闪现到你的身边吧?那回程同样需要八天。”意义不大。 “炸鸡是我的契约植物,我能和它共用它的异能。”许新月说。 “什么时候能出发?我安排。”沈追司不等人,秦让没有浪费时间去深究她这话信息量,只想尽快出发去救沈追司。 “你安排,我们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完了就能出发。”许新月说。 “行。” 这趟去救沈追司,就许新月和陆白去了,许冬至没去,他留下来陪炸鸡。 秦让也去了,除了他外,还有十几位军人。 沈老太太知道许新月要去救沈追司后,给她准备了不少吃食让她带着路上吃。 这一去,就是八天。 到沈追司所在的医院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出气多,进气少,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许新月第一时间用异能给他续一下命。 等秦让他们安排妥当,确定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才正式开始给他治疗。 因为沈追司的伤势着实严重,她几乎消耗了大半的异能才将他彻底治愈,完事后,连着干了七碗饭才算缓过来。 见沈追司从吊着一口气到彻底痊愈只用了短短几分钟时间,秦让和十几位军人有多震惊暂且不说。 许新月吃饱喝足后,就拉着沈追司说要去给他报仇。 沈追司和那群匪徒正面交锋过,知道他们有多难对付,不是很放心让她去。 “那座山的地势很复杂,易守难攻,那群匪徒手里还有不少热武器,不是你能……”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新月就开口打断了他。 “好好说话,小心我再让你出气多,进气少。” 沈追司还不知道他是被她用异能救的,突然想到什么,问她:“炸鸡也来了吗?” “没有。”许新月摇头,“秦大哥说炸鸡得留下来催生粮食,不能过来救你,我只能亲自过来。” 沈追司听她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他,让灾区的老百姓们损失上百万斤的口粮。 “你怎么救的我?用苹果吗?” “不是,用异能,炸鸡是我的契约植物,我能和它共用它的异能。”许新月把之前说给秦让听的话复述一遍给他听。 “我就说你厉害得有点不正常。”沈追司始终没有忘记她去年踹他的那一脚,“但他们有热武器。” “热武器算什么,我在这个世界无敌好嘛!”许新月一点也不谦虚。 沈追司只当她是在吹牛,但还是问了她一句:“热武器真的伤不了你?” “你可以试试。”许新月说。 “不了,浪费子一弹……我是说,我相信你。”沈追司道。 许新月没跟他计较,她已经很久没有活动手脚了,恨不得马上上山去剿匪。 沈追司没有马上带她上山去剿匪,而是交代了秦让一番,让他带她上山去剿匪。 因为他暂时还不宜出面。 秦让带上许新月和五名军人一起进山,余下的军人守着沈追司,以免别人发现沈追司的身体痊愈的事情。 陆白没有跟许新月他们一起进山,虽然他挺想去的,但许新月说她要剿匪,无暇顾及他的安全,让他待在这里陪沈追司。 他就很听话地待在这里陪沈追司……大眼瞪小眼。 “你就不担心月牙妹妹吗?” “月牙能共用炸鸡的异能,几乎是无敌的,必要的时候,炸鸡还会闪现到她身边保护她,基本不会有危险。”陆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相信她。” “那我也相信她好了。”沈追司有些无奈道。 许新月刚出发的时候,人还是规规矩矩的,等进山后,那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一眨眼的功夫,秦让就找不到她了。 找不到她后,他也不敢太肆意地寻找,因为这里是匪徒的地盘,敌暗他们明,还有就是,就许新月那消失的速度,他是真的放心,是个人都追不上她。 对于他们来说,易守难攻的山,对于许新月来说,如果无人之境。 她几乎是一路砍瓜切菜,直捣敌人老巢。 甭管这座山的地势有多复杂,也甭管这些匪徒有多会隐藏,在一个异能者,还是植物系异能者面前,如履平地,无所遁形。 有些人甚至连许新月的样子都没看到,就被她打得不省人事,这还是许新月手下留情。 他们过来之前,许冬至知道她有剿匪的念头,再三跟她交代,如非必要,不要伤及人命,哪怕对方是穷凶极恶的匪徒也是,最多打个半死,剩下的交给国家的人处理。 许新月还算听话地把他们都打得不省人事,没有打到不久人世。 这山里的匪徒有不少,大概有……她没数,不是数不清,总之全部打得不省人事废了她不少工夫,毕竟普通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她打死了。 把匪徒都收拾得差不多,她才带着秦让他们一个个去捡尸体。 尸体多到秦让他们差点没捡完,还好还有当地的军人帮忙。 捡完尸体,许新月又在山里巡视了一圈,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结果漏网之鱼没有,漏网的野鸡和野兔倒是有,她抓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再多的就没有了,这座山都快被那群匪徒掏空了,野鸡和野兔还是她从犄角旮旯里抓到的。 秦让等她巡视完回来,就带着她和那五名军人离开,余下的扫尾工作,交给当地的军人。 沈追司见他们平安回来,提着的心这才松了,等听完秦让说的,许新月剿匪的过程后,他整个人……怎么说呢?有好有坏。好是那群匪徒终于落网了,还解决了不少被绑的老百姓,坏是被许新月的能力震惊坏了。 难怪她之前跟秦让说,他们有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可以找她帮忙。 她真的太适合……为民除害了。 杀人放火是不可能的。 这趟进山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她都没有杀人放火,其他的,更不可能。 剿完匪,许新月他们又陪沈追司在这边“养”了几天的伤,才带着“病怏怏”的沈追司回他们省城继续治疗。 回到他们省城后,那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新月能共用炸鸡的异能的事情,秦让非常没义气的上报了,上面挺重视的,但并没有来打扰许新月他们的生活,倒是有让沈追司来问过,许新月能不能也帮忙催生一些粮食。 许新月答应了,但不是和炸鸡一起来,是和炸鸡轮着来,炸鸡休息的时候,她来,炸鸡来的时候,她休息。 炸鸡并不是每天都会帮忙催生粮食,它心情好的时候,可能连着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能连着不来,平均下来大概就是每两天去一趟部队。 许新月肯跟它轮着来就等于每天都有几十万斤的粮食,总的翻了一倍。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1961年就过去了,饥荒三年也到头了。 从1962年开始,老百姓们的生活便能越来越好。 当然,一开始好的不是很明显。 沈追司他们还是会过来接他们去他们部队的自留地催生粮食,但来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因为受灾的人在慢慢减少。 等减少到不需要再动用炸鸡的异能后,他们便没有再来了。 许新月他们的生活,也总算归于平静。 饥荒彻底结束后,国家根据他们在饥荒年里的贡献,给予了他们不少的奖励,其中最让许新月满意的就是,国家把他们家后面那座在饥荒年里被薅秃的山和山脚下的地都划分给他们。 当然,对外并没有说划分给他们,而是说要用来建造军一事基地,非军方人员不能随意进入。 除了山和地外,国家还让人来给他们装修了小洋房,挖了井,通了电,装了电话。 有山有地,还有精装修的小洋房和吃不完的肉,许新月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逍遥自在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了,番外不定时掉落! 专栏预收文《和死对头一起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求收藏 许幼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年代文的作精女配。 女配是书里女主的对照组。 女主出身平凡,长相一般,但勤劳能干,与人为善,家里家外一手抓。 而她则出身富贵,长相好看,但好吃懒做,骄纵任性,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许幼鱼以为自己拿的是对照组反向打脸剧本,直到她发现她在书里的老公是她的死对头陆席年。 许幼鱼:“……” 对照组可以输,陆席年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