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着迷》 纵我着迷 第1节 ?  《纵我着迷》 作者:桃酌月 文案 蒋桃在二十二岁这年嫁给了三十岁的季镜年。 二十二岁的蒋桃皮肤白,肌肤嫩,身材好,脸蛋漂亮,身后总是跟着一堆追求者。 三十岁的季镜年,生活严谨,作风板正,平常衬衣纽扣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活的乏味又无趣,老干部的作风硬生生赶跑了一堆爱慕者。 嫁给季镜年的蒋桃表面上十分讨厌季镜年,跟姐妹聚会时,嘴边总是挂着一句话, “季镜年啊,也就那张脸才屡屡浇灭了我离婚的念头。” 这句话,蒋桃念叨十次,有八次都能钻进季镜年的耳朵。 听的人多了,有学生跟季镜年打听,“有一个不喜欢自己还天天在外面诋毁自己的漂亮老婆是什么体验?” 彼时,季镜年正在阶梯教室,往电脑上拷贝课件。 提问的学生好像问出了所有女生想要知道的,诺大的阶梯教室一片安静。 季镜年没作答,一丝不苟地拷着课件,脑子里却想着昨晚蒋桃红着脸,软的像滩水般挤进他怀里的模样。 这问题,他没法回答。 因为他发现,蒋桃喜欢他。 1.婚后女暗恋男 2.热情感性张扬美人vs斯文克制(表面)大学教授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婚恋 业界精英 时代新风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教授,请你克制。美人vs教授 立意:于爱人中自立 ?? 上卷:玫瑰 ?? 第1章 崇德街街角有家名叫鹿飞的咖啡厅,分明不是周末或者午休的时间,咖啡厅的生意却异常火爆。 排队的人把咖啡厅内的走道给挤满了,老板陈莫莫见状,亲自上手充当了下服务生,帮忙给客人端端咖啡点点餐。 手忙脚乱忙活到下午四点,陈莫莫才摘掉身上卡哇伊的制服围裙,又端了两杯美式朝咖啡厅最角落的桌子上走去。 一走近,陈莫莫便瞧见蒋桃单手撑着腮,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 她跟前的卡布奇诺已经见了底,陈莫莫招来一个服务生让她收走空杯子,又把一杯美式推到蒋桃跟前。 “刚出差回来就外出工作,不至于这么卖力吧?”陈莫莫目不转睛盯着蒋桃看。 蒋桃一直长得漂亮,这是陈莫莫从大学认识她起就有的认知。 巴掌脸,多情杏眼,樱桃红唇,不俗的五官搭配在她那张脸上,美的扎眼。 但眼下不过一个多月不见,陈莫莫觉得蒋桃的美又有了新高度。 她出差前还是一头乌黑柔顺的黑长直,出差回来就是一头晃眼的金色大波浪卷发。 美的过分张扬了。 蒋桃将手机按灭,丢进包里,“生活所迫,不然谁想这么不要命地奔波?” 陈莫莫一脸嫌弃,“这话旁人说可信,但是你?生活所迫?鬼信!” 蒋桃那话本来就是随口胡扯,闻言,笑笑没反驳。 这趟出差,蒋桃确实不是为了钱。 两个月前,蒋桃接到一个老顾客的委托,想要去沙漠拍摄三组异域大片,时间要半个月。 蒋桃本来不想接下这个单子,因为此地鹤城离沙漠地区有三千公里,飞机加中转就要十个小时,下了飞机还要自驾开上十个小时之久,旅途太过奔波,毕业后日子过得算是舒坦的蒋桃一点也不想挑战自己。 老顾客又是电话又是亲自上门还提出可以出双倍的钱,蒋桃都没心动,一口回绝了。 结果当天晚上,她回到家,跟婚后还没同床共枕过的季镜年睡了一觉,季镜年察觉到她那的阻碍,知道了她还是个处·女。 事后,季镜年披着衬衣坐在卧室阳台抽烟,蒋桃自己心虚,隔天醒来,抱着逃避的心思,就微信上回复老顾客,说行,她接那个单子。 当天下午,她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老顾客去了机场,临上飞机时,她才在微信上给季镜年发了消息说要出差半个月。 她半夜下了飞机,关掉飞行模式,看到了季镜年的回复。 就一个字【嗯。】 之后蒋桃就把季镜年抛在了脑后。 为期半个月的拍摄结束后,老顾客又诚邀她去她家乡顺尧做客玩上几天,当时的蒋桃看着微信聊天框里她跟季镜年的聊天界面依旧终止在一个“嗯”字上,那之后,他也没有再主动给她发过消息,蒋桃便笑着答应了。 在顺尧又玩了半个月,蒋桃情绪说不上高,但也不算低,吃喝玩乐完,她陪老顾客去剪头发,突发奇想想染头。 她那头黑发跟了她二十二年,洗完头,理发师问她想染什么颜色,蒋桃看着五颜六色的发片选了个最扎眼的金发。 染完后,收获了理发师跟老顾客一致的赞叹。 “这颜色很衬你,漂亮地过分张扬,跟你这张脸很配。” 当时蒋桃心想,漂亮的过分张扬,季镜年应该是不喜欢的,他喜欢的一直以来都是黑长直乖顺女。 但回程情绪还是饱·满的,等飞机落在了鹤城机场,蒋桃没给季镜年发消息,只是让工作室的一个姐妹来接了她。 拍摄加旅游为期一个月的出差,导致她的工作堆积了许多,眼下只能一天当两天用的工作,不尽快解决掉堆积的单子,蒋桃睡觉也不踏实。 落地后,陈莫莫打电话要找她吃饭,蒋桃接电话时不是在拍摄就是在拍摄的路上,直到今天,她把手头上积攒的单子给拍完,才能来陈莫莫的店里找她。 陈莫莫好奇,“你从顺尧回来到今天这半个月都住在工作室啊?” 蒋桃没骗她,“嗯。” 陈莫莫皱眉,“你跟季老师吵架了?不然不至于出差回来都不回去住?” 蒋桃握着咖啡杯的手微顿,片刻后恢复如常,她抬眼,生的妩媚的大眼轻飘飘看了陈莫莫一眼,语气淡淡,“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都懒得搭理他。” 陈莫莫挤眼,“真的?你可别骗我。” 蒋桃囫囵“嗯”了声,转移话题,“晚上去不去酒吧?老胡说要给我接风洗尘。” 陈莫莫关注点成功被转移,情绪高昂,“当然去!几点?” 蒋桃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现在就走,一会人多能挤死。” 两人从咖啡厅转战到胡生鹤的酒吧,他的酒吧刚开业没多久,地理位置又在鹤城的黄金地段,一入夜,酒吧门口挤满了人。 蒋桃站在门口眺望了眼,不是很想去挤,她靠着陈莫莫的肩膀,给胡生鹤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胡生鹤从正门挤出来,又把两人从宽敞的后门带了进去。 “胡老板生意不错,年底分红的时候被忘了我跟蒋桃。”陈莫莫撞了撞胡生鹤的肩膀,挤眉弄眼道。 胡生鹤长得周正,年纪比蒋桃他们大三岁,今年二十五岁,穿一身名牌西装,梳着大背头,颇有生意人的精明劲。 他闻言,看了眼没说话的蒋桃,目光在那张脸上不动声色多停留了几秒,他才笑着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们,到时候给你们一人送一个大红包。” 陈莫莫开怀大笑,“还是胡老板大方!你说是不是桃桃!” 蒋桃扯扯嘴角,漫不经心附和道,“那就先提前谢过胡老板了。” 胡生鹤这才将目光光明正大放在蒋桃脸上,他那双凤眼弯的甚是愉悦,“说谢就多余了,卡座给你们留好了,你们玩,我处理完事情来找你们。” 陈莫莫说道,“你去忙,别管我们,我们自己能玩的尽兴。” 胡生鹤这才走了。 等胡生鹤一走,陈莫莫撞了一下蒋桃,“我说,老胡是不是还喜欢你呢?一路上眼珠子恨不得粘你身上了。” 蒋桃瞧她一眼,“别胡说,老胡女朋友可是985高材生,人长得多漂亮,上次你不是见过了?” 陈莫莫挠挠后脑勺,“见是见过,但我总觉得老胡对你还残留着那么点意思——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算了,想他干嘛,来喝酒!” 蒋桃这趟出差的地方环境是真的差,除了漫天黄沙就是地质干裂的黑土地,连座超过三层的高楼都没有。 后来去的顺尧虽说是个景点众多的古城,但也就是个十八线小城,只有ktv,酒吧的影子都没。 说起来,她“素”了一个月,眼下到了酒吧,本该是尽情放纵才对,但她心里压着事,便坐在沙发上看着陈莫莫滑入舞池,摇摆着年轻的身体,肆意放·纵。 不一会,蒋桃发现有人在盯自己。 这种情况很常见,蒋桃握着酒瓶,仰着纤细的脖子抿了一口酒,目光便顺着喝酒的动作搜寻着那道视线。 不一会,蒋桃看到了那人。 就坐在她斜对面的卡座上,眸光淡淡地看了她两眼,然后又收了回去。 “咳咳……”蒋桃灌到嘴里的那口酒狠狠地呛了她一口,她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角的酒液,目光直勾勾地看过去。 那处卡座拢共就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蒋桃没看其他人,就直盯着坐在沙发外侧的男人看。 男人有一张一眼难忘的脸,浓黑剑眉,雾般星眸,鼻梁高挺,薄唇唇角冷硬分明,脸颊线条宛如刀削,极其周正俊美的一张脸。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灰色西裤,身姿清瘦挺拔,气质斯文儒雅,在群魔乱舞的酒吧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手上没拿酒,是一杯红色带绿的果饮。 是一个半月没见到的季镜年。 蒋桃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来酒吧玩,毕竟跟他结婚的一个月,蒋桃见识过季镜年令人发指的生活作息。 早上六点起,健身一小时,读书一小时,有课的话八点会出发去学校,没课的话,他会在家里读书写作一上午,晚上十点四十洗澡,十一点上床入睡,每个点该做什么,他绝对会严谨到一丝不差。 纵我着迷 第2节 婚后一个月里,蒋桃就没见到过季镜年违反过任何一点。 而且在蒋桃印象里,季镜年从来不来酒吧夜店这种风月场所。 蒋桃有幸从他口中听说过原因,原话是酒吧夜店会滋生欲望惰性和放大人性的恶,不要高估人的本性,在酒吧浸淫时间久了,再天之骄子的人也会沦落成欲望的阶下囚。 季镜年似乎察觉到蒋桃一直在看他,掀眸再次回望过来。 借着半明半暗的灯光,蒋桃冲着季镜年勾了个明晃晃的讽笑,手下摸到手机,找到季镜年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 【蒋桃:季老师,你是学术上受挫,想放纵欲望滋生,打算自暴自弃沦为欲望的阶下囚了吗?】 蒋桃用季镜年的话回怼他,她嘲讽人向来快准狠。 不一会,蒋桃手机上收到季镜年的回复。 他并没有接她那句讥讽的话,这在蒋桃的意料之中。 【季镜年:晚上回哪?】 作者有话说: 滴滴滴开新文啦 更新时间:每晚8:oo-12:oo时间段内 第2章 如果今晚没有遇到季镜年的话,蒋桃还是打算回工作室的,但眼下—— 她回复:【当然是和季老师的婚房,怎么?季老师不欢迎吗?】 这话当然不是缠绵悱恻的调·情,季镜年只会觉得她在阴阳怪气地说话。 诚然蒋桃就是在阴阳怪气地说话,季镜年不会欢迎她,也不会希望她能这么会回来跟他同住婚房。 季镜年回她:【晚上有个同事要借住,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蒋桃抬起头,目光在季镜年身旁的两男一女身上打量,故意回道:【是离季老师很近的那位女同事吗?我有必要提醒下季老师,你现在已婚,带女同事回家住可是很不好的行为。】 季镜年没再回消息,似乎是觉得同她聊天很没劲。 蒋桃也觉得没意思,丢了手机,没再看季镜年那边,重新开了一瓶酒,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 放松了身体,半是颓废地垂眼,喝了两口酒,头顶忽然压下一片阴影。 蒋桃没动,就窝在沙发里,懒懒地掀了眸子。 季镜年单手插着西裤口袋的衣兜,垂着浅褐色的眸子看她。 在蒋桃的印象中,季镜年很高,身高有一八三,眼下她坐的极低,季镜年又长身玉立得站在她面前,在她的角度,季镜年跟个巨人似得,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一动不动,倚着沙发,两条细腿交叠,只懒懒掀着眸子,皮笑肉不笑,“季老师您有事吗?竟然劳烦您亲自到我跟前来?” 季镜年浅褐色地眸子里情绪颇淡,说道:“有个男同事家里出了点事,要借住一晚,如果你介意这个事情,我会把同事安置在酒店。” 蒋桃仍故意道,“原来是男同事,我还以为是季老师身边那位长的娇美的女同事,没事,你带吧。” 话落,她交叠着的两只脚不老实。 抬起的那只脚隔着西裤蹭着季镜年的小腿,她弯着双妩媚大眼,继续道,“就是季老师注意点,别把人带到我们的卧室就成,毕竟我出差一个月没见季老师,小别胜新婚,晚上可要跟季老师好好交流上一晚。” 陈莫莫如果在这里,绝对会骂一句她不知羞的妖精。 季镜年没什么反应,他单手插兜站的很稳,仿佛她的那点挑逗对他来说没任何作用,只是嗓音低着,“公众场合,注意分寸。” 但他人没动。 蒋桃闻言,只扯了扯嘴角,慢吞吞“哦”了声,脚尖却继续磨蹭着他的小腿,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将高跟鞋的脚尖沿着季镜年西裤裤脚的缝隙,钻了进去,毫无阻隔地蹭着他的小腿。 冰凉的鞋尖触到小腿,季镜年此时才退了一步。 蒋桃微感遗憾地叹了口气,末了冲季镜年摆摆手,不耐烦了,“您爱带谁借住就带谁,别问我,我都没意见,行了吧,季老师您可以走了吗?别挡着我放松心情行吗?” 季镜年来这就是为了告知她这一件事,他似乎也不想在她跟前多待,闻言,抬步便走了。 蒋桃见他终于走了,轻哼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季镜年的后背上。 一个半月没见了,他竟然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 陈莫莫在舞池里跳累了,喘着大气回了卡座,见蒋桃一身懒意地窝在沙发上,她用脚踢了踢蒋桃,“喂,你不会就打算在这里躺一晚上吧?” “一晚上不至于?”蒋桃从柔软的沙发里起身,伸了个懒腰。 陈莫莫双眼发光,以为她要放开性子去玩了,就见蒋桃把手机塞进了包包里,“嗯?您这是?” 蒋桃起了身,“回了。” 陈莫莫无语,“所以你来酒吧就是来喝两瓶酒?还有你不等老胡过来了?” 蒋桃揉了揉额头,季镜年走之后,她又喝了两瓶酒,酒精有点上头,开始疼起来,她皱着眉,揉着脑袋,“不等了,我打车回了,你要是还想玩就再玩会,老胡这里够安全。” 陈莫莫还没疯够,但她起了身,“你这样子我能放心你一个人打车回?” 说着,她扶着摇摇晃晃地蒋桃出了酒吧,在大门口打了辆出租车。 陈莫莫问她,“回哪?还回工作室?” 蒋桃摇摇头,酒精浸的她嗓子都哑了,“清平公馆。” 陈莫莫给师傅说了声目的地,后稀奇看她,“你终于舍得回季老师家了,可喜可贺。” 蒋桃现在头疼地很,懒得跟陈莫莫插科打诨,靠着车窗,闭着眼,“我睡会,头疼死了。” 陈莫莫给胡生鹤发着微信,闻言道:“你睡,我跟老胡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 出租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到了清平公馆。 蒋桃在车上睡了半个小时,酒精分解的差不多,她现在脑子比在酒吧清醒多了,叮嘱司机将陈莫莫送到咖啡厅后,她才进了小区。 进电梯刷了卡,蒋桃就靠着电梯墙壁,闭着眼在想季镜年。 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他应当不会再追问她还是处女这事了吧。 他如果还紧抓着不放追问她,那她要怎么说? 蒋桃烦躁地揉了下头发。 她没想到该怎么说,电梯就“叮”地一声到了季镜年家所在的楼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离婚。”蒋桃摆烂地想,她出电梯,输了密码,开了大门。 客厅静悄悄地,没一丝人声,但有人留了壁灯。 视线不太明朗,只勉强可以视物。 蒋桃换掉高跟鞋,将包包丢在沙发上,人也窝在了沙发上,睁眼躺了一会,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晚上八点半,还没到季镜年的入睡时间,他不在客厅,应当是在书房看教案或者写教辅。 蒋桃不想动,也不想见他。 说到底,她就是恐惧季镜年问她处·女一事。 不想面对,所以才会出差一个月回来后又在工作室连续住了半个月。 客厅空调开的足,沙发又足够柔软,蒋桃靠着抱枕,踢掉家居鞋,整个人都躺在了沙发上。 书房离沙发这边有些距离,蒋桃想,希望到了十一点,他出了书房径直回卧室洗漱睡觉,不要往这边来,也不要注意到她。 蒋桃闭着眼,想的是挺好,但下一秒,头顶忽然亮起一阵刺眼目光,眼睑接收到强光刺激,她下意识嘶了口气。 随后有脚步声趋近。 蒋桃不得不睁开眼,看着站在沙发背后的季镜年。 “你要在这睡?”季镜年垂着眸子看她。 蒋桃根本不会实话实说,她躺着不动,眯着眼适应着头顶的强光线,夹着嗓子,“怎么会?说好了要跟季老师小别胜新婚交流一晚上~” 季镜年面目斯文,嗓音略低,“好好说话。” 蒋桃会听他的话才怪,她坐起身,起的有些急,她揉了下额头,缓过那阵疼意后,仰着头,盯着季镜年,继续夹着嗓子道,“才不要~” 季镜年看了眼她,不再理会她故意的奇怪嗓音,转过身,走去吧台旁倒了杯水,“今晚家里有男同事,别在客厅睡。” 蒋桃从沙发上起来,赤着脚,往卧室走,边走边用季镜年不喜欢的夹子音道,“遵命,季老师。” 她进了卧室,没做停顿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蒋桃才意识到她没拿睡衣,她看了眼手机时间才九点,季镜年应该还在书房待着,她没犹豫,用毛巾擦干净了水汽,便径直出了浴室门。 两只脚刚踏出浴室门,蒋桃就注意到在大床一侧的沙发上坐着的季镜年。 他倚着沙发在看书,膝盖上放了一本蒋桃看见就头疼的砖头厚的专业书籍,听见浴室门响,下意识将视线从书中抽离,看向蒋桃。 “……”蒋桃聊骚的话可以脱口而出,但真要在一个男人跟前坦坦荡荡地展现身·体,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那一瞬间,她脑中急速的在思考,两只手是遮上面还是遮下面,还是一只手遮一边,又或者干脆把脸遮上? 但这都不符合蒋桃在季镜年跟前表现的人设,她不动声色咬了下牙,两只手硬生生没遮一星半点,极度“坦然”地在季镜年视线中,走近内嵌的衣柜,拿了个睡裙,慢条斯理套上了。 套完后,蒋桃才转身,微微一笑,“季老师,我好看吗?” 季镜年没说话,他晚上看书都会带眼镜,金属边框的。此刻,那双金属边框眼镜后的一双灰褐色眸子看不太清晰。 蒋桃非要他给出一些反馈,走到季镜年跟前,抽走季镜年膝上的专业书籍,径直坐在了他的膝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只手顺着他下颌线往上逡巡,然后摸到那根金丝眼镜的边框,动作利落的摘掉了。 在她看来,这个眼镜很碍事,妨碍到她感知季镜年的情绪变化。 季镜年坐怀不乱,声线很稳,“下去。” 蒋桃非要招惹他动气,继续夹着嗓子,“不下,季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刚才那副样子好不好看~” 季镜年没回答她。 这在蒋桃的意料之中,季镜年从来不会回答她这种无聊又色·情的问题。 她觉得没意思,卸下所有故意装出来的神情,面无表情从季镜年腿上下来,径直走到大床边,将被子掀开一条缝躺了进去。 纵我着迷 第3节 一沾床,蒋桃的困意就席卷而来。 她这半个月精神绷地太紧了,连轴转两周,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她担心的处·女问题—— 季镜年一直没开口问她,她方才故意凑到他身上,想着早死早超生等他质问,但他没问。 是不打算问了,还是忘了?蒋桃不想去想,眼下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入睡的很快,几分钟便陷入了浅眠。 就连季镜年是什么时候上的床,蒋桃都没感受到。 蒋桃睡着后有个习惯,她会下意识靠向有热源的人,于是季镜年刚上床,蒋桃便无意识滚进了季镜年的怀里。 蒋桃睡得正香,被一阵疼意弄醒。 其实也说不上疼,是不适感。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黑暗,只有靠在她脸颊的呼吸有些沉有些喘。 季镜年在享受。 作者有话说: 评论都有看到啦,感谢大家的捧场^ - ^ 第3章 蒋桃睡意消散地飞快,如果说她在酒吧是阴阳怪气咄咄逼人的小狐狸,那她此刻就是会随着季镜年逗·弄婉转低鸣的黄鹂鸟。 无论过程如何,季镜年到了十一点就要睡觉。 所以十点四十,季镜年起身去冲了个澡,五分钟后,他出来。 蒋桃也是一身汗。 空调开的再怎么低,该出的汗还是会出。 睡裙被他随手丢在了一侧沙发上,离她很远,蒋桃不想动,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就侧躺着装死。 季镜年重新上床,在她身后道,嗓音微哑,“去洗个澡。” 蒋桃装睡不说话。 “蒋桃。”季镜年喊她。 蒋桃装睡不成,她干脆半坐起身,晃眼漂亮地金色卷发如瀑布似得铺在指痕遍布的后背上,她歪头看向季镜年,眯眼一笑,“季老师,刚才,很舒服吗?” 季镜年眉眼不动,看着她。 蒋桃继续道,“我没力气洗澡,都是季老师的‘功劳’,季老师要是嫌弃我,那就抱我去洗澡,不然洗澡免谈~” 季镜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眼。 蒋桃也瞧见了,还有五分钟就十一点了。 向来严谨到分分秒秒地季镜年是铁定不会抱她去洗澡的,蒋桃得意一笑,抱着被子,再次躺回了枕头上。 但下一秒,蒋桃整个人都被季镜年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季镜年你真的很烦。”蒋桃是真的累到想睡觉,但没想到季镜年在最后五分钟还要给她冲个澡,她很想一口咬在他肩头。 季镜年很有效率,在十点五十九分,蒋桃被抱出了浴室,重新塞进了被子下。 十一点,季镜年闭上眼准备入睡。 蒋桃却被折腾的睡意暂无,她侧过身,背对着季镜年,鼻间被子还有身上都是季镜年的味道。 跟季镜年做爽吗? 这话拿来问蒋桃,蒋桃只会点头。 许是常年生活严谨、并无任何不良嗜好的原因,季镜年身体素质很好。 再加上年纪到了三十,比年轻气盛的小年轻更需要泄·欲的一个年龄段,如果不是他到了十一点必须入睡,蒋桃丝毫不怀疑,他可以再战到凌晨两点。 蒋桃思索着,困意来袭,只是临入睡前,她想,季镜年应当是不会再质问她处女一事了吧。 - 隔天,蒋桃醒来时,身侧已经没了人。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如果他有课的话,现在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 蒋桃起身,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擦拭身体水汽时,她看了眼身上的指痕。 季镜年做·爱不喜欢说话是真的,凶是真的,有分寸也是真的,就比如他从来不会在蒋桃脖子、手腕还有耳后这些衣服遮盖不了的部位上留下吻痕或者指痕。 说好听的,是有分寸,说不好听的,就是他作风古板,不欲让别人探听他的床事如何。 蒋桃从衣柜里挑了个束腰的裙子换上,出了浴室。 季镜年上午没课,他此刻正在餐桌旁坐着,跟他昨晚带回来的男同事在吃早餐。 蒋桃出去时,男同事吓了一跳。 “啊!这……这位是?”男同事不知道季镜年已婚。 “别紧张,季老师可不会招·妓。”蒋桃冲男同事笑的礼貌,话里却带刺似得。 男同事看着蒋桃那张漂亮地很张扬的脸,仍旧保持着僵住的姿势。 蒋桃继而笑着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季老师的老婆,你可以叫我蒋桃。” 男同事继续保持震惊,季镜年什么时候结婚的啊,怎么也没通知办公室的同事,他看了眼季镜年。 季镜年感知到同事的视线,他慢条斯理用着早餐,咽下嘴中食物后,才道,“上月初结的婚,领证匆忙,没办婚礼,便没通知你们。” 男同事得了季镜年的话,似乎才敢确认蒋桃的身份,他收了震惊,看向蒋桃,心下嘀咕季镜年的老婆是真的漂亮,他继续磕磕巴巴道,“蒋小姐好,吃早餐了吗?” 蒋桃瞄了一眼没看她的季镜年,弯唇一笑,“没呢,不过你们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同事忙道,“好的好的,蒋小姐您去忙,有时间再请您和季老师吃饭。” 蒋桃没再接话,走到玄关处,换了双白色板鞋后,拎着包包就出了门。 她没主动跟季镜年打招呼,季镜年也没跟她讲话。 这很正常,毕竟没领那张红彤彤的结婚证前,两人一点也不熟,不熟到可以说是见面都不会认出彼此的程度。 眼下过了一个月表面你来我往的婚后生活,但两人也仅仅是在床上熟悉了那么一点点。 蒋桃出了小区,先打车去了工作室。 她现在挂名的工作室叫心得住工作室,在业界也不算籍籍无名,但说有口碑倒也谈不上。 网上提到他们工作室,统一印象便是富家小姐体验生活工作室。 这一点蒋桃无法反驳。 倒也不是蒋桃自称是富家小姐,是工作室另外一位摄影师,蒋桃的大学室友于春来。 于家在鹤城是出了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富到流油那种,于春来是于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毕业后据说于家让她嫁入更高的豪门,于春来不吃不喝一个月抗拒了这桩婚事,之后便在市中心买了个座二层小楼开了间工作室。 蒋桃原本是自由摄影师,于春来后来诚邀她挂名工作室,工作室帮她处理接单中期妆发还有后期修图的问题,她就只用拍拍照就好了,顾客的薪资报酬工作室不分一毫,还是全部给她。 这种好事平白砸在蒋桃头上,她不应承就是傻子,但蒋桃也没让于春来的工作室白给她打工,商量过后,她跟工作室的分成还是按了八二分。 于春来自然不会在意她的那点分成,她跟蒋桃的原话是,她不想一个人单独干摄影这一行业,又懒得跟人社交,大学时期唯独跟她还算是熟悉,所以只要她能过来,分不分成完全无所谓。 蒋桃到工作室,于春来还在工作室二楼睡觉,她没吵醒她,跟一楼的前台小妹打了招呼,便拿了她的单反便又出了门。 她昨晚睡前记起来手上还有一个单子没清,是一个女生要拍两组私房照。 蒋桃没有清高的毛病,高大上的写真集她拍得,这种小打小闹的私房照她也拍得,只要钱给的多,拍摄过程又不是很辛苦,她完全乐意接单。 打车到了鹤城大学,女生在大门口等她。 “虽然早就在微博上看到过你的照片,但是你真人真的好漂亮。”女生名叫张雅,是个纤瘦有度的娇小女生,她见了蒋桃,不由自主夸了句。 蒋桃对这种社交吹捧她完全没压力,她从顺如流回夸道,“你长得也很标致。” 张雅带着蒋桃往里走,闻言,脸微红,她自然知道自己算是在美女这一行列里,但蒋桃的美跟她的没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有的人美的柔和毫无攻击性,有的人美的张扬明亮,极具攻击性,蒋桃的美就是后者。 “能方便问下你有男朋友了吗?”张雅好奇。 蒋桃在张雅跟前晃了晃婚戒,十分坦然:“我已婚。” 张雅惊得张大了嘴,“已婚?!!你这这么早就结婚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蒋桃乐得见这种可爱女生露出震惊的娇俏模样,她给张雅指了指她学校,“他就在你们学校教书。” “咦?!!!竟然还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吗?!!!!”张雅这次不淡定了,震惊的模样从大学校门口维持到了宿舍楼下。 其他的信息,蒋桃没再跟张雅多说,她妆发已经弄好,换上衣服便能拍摄了,“我们开始吧。” 拍完宿舍,两人又转移到了校内的咖啡厅。 张雅吐吐舌,“咖啡厅是我男盆友开的,为了拍照,我特地让他关门了一天。” 蒋桃朝张雅笑道,“那你男朋友很爱你,关门一天得损失多少钱。” 张雅害羞了下,又问蒋桃,“说起来,我真的好奇你老公是我们学校哪个教授?” 蒋桃让她把外套脱掉,开始投入拍摄,“等拍完我再告诉你。” 张雅闻言,眼睛变得锃亮。 两组照片全都拍摄完,张雅诚邀她去尝一下鹤城大学的食堂。 “毫不夸张,我们大学的食堂可是在全国都出了名的。”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张雅俨然跟蒋桃混熟,抱着蒋桃的手臂颇自得说道。 蒋桃好笑道,“不瞒你说,我大学也是在这里上的。” 张雅自得收了几分,又毫不气馁,继续道,“那今年新建的小食堂你一定还没尝过,我带你去吃那个,我们学校的教授都爱在那里开小灶。” 蒋桃虽然并不是很好奇,但见张雅如此热衷向她推销小食堂,她向来不会折顾客的面子,“好啊,有点期待。” 到了食堂,蒋桃坐在位置上,张雅去了窗口点饭菜。 回来等菜的间隙,张雅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哪个教授?!!!!” 纵我着迷 第4节 蒋桃也没再瞒着,“季镜年,你应该听说过吧。” 她上学那会,虽然不同系,但她摄影系的同学几乎都听说过数学系教授季镜年的名声,不因为其他,单就季镜年那张俊美的脸,在一众普普通通地地教授里格外地格格不入。 张雅目瞪口呆,缓慢而又坚定朝她比起一个大拇指:“你好牛啊!连季教授都能拐回家,他在学校似乎一向不近女色,多少美貌女教授女大学生向教授表白示爱过,但结局都是惨淡收尾。” 张雅感慨过后,盯着蒋桃的脸看,又加了句,“不过话说回来,你跟季教授还挺般配的,你们俩的脸都够让人自卑的。” 蒋桃闻言,懒懒一笑,单手撑着腮,毫不忌讳地在外人跟前表露出她与季镜年糟糕透顶的关系,话语淡淡,“确实,他那张脸够人神共愤的,要不是看在他那张脸,我早早跟他离婚了。” 张雅瞪大眼,倒也不是因为蒋桃的话,她目光带着几丝不可置信放在蒋桃身后。 蒋桃好奇,还没扭头,就见一群人从她身侧路过,有熟悉的木质暖香漂浮在蒋桃鼻间。 她抬了抬眸,就见季镜年跟三五位同事正巧此时从她身侧路过。 “……”这种背后说坏话让正主听见的场面让蒋桃脑子卡壳了一下,随后她反应过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反正季镜年对她不在意,对她的的话更不会放在心上。 “吃饭吧。”蒋桃无所谓道。 张雅看看蒋桃,又看了看在窗口前排队的季镜年,咬着筷子,压低声道,“你不喜欢季教授啊?” 蒋桃反问,“他除了那张脸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 作者有话说: 更啦 第4章 “当然有!”张雅掰着指头给她数,“品行端正,知识渊博,教学严谨,对学生超级好超级负责……” 蒋桃并不太赞同,但她不欲多说季镜年的事,微笑着岔开话题,“你说有同学也想找我拍照吗?” 张雅思路被拉了回来,“对!不知道你最近忙不忙?有无档期?” 蒋桃点头,“你让她今天就联系工作室那边,我最近没太多工作,后面可就不好说了。” “好!我这就跟她说。”张雅立即低头抱着手机发起了消息。 蒋桃嚼了两口米饭,视线错过张雅看向隔着几张桌子的季镜年,他面对着她坐着,但他视线并没看向她这边。 她面上平淡,手却从包里勾出手机,点开季镜年的聊天框,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蒋桃:季老师,午休时间我能去你办公室休息吗~】 他刚才听了她说的那句坏话,眼下看这条消息自然能想象得出她阴阳怪气的语气。 季镜年并没看手机,蒋桃注意到他一直在跟同事说话。 她夹着菜塞进嘴里,如同嚼蜡。 但这画面看的张雅一顿瞠目,她给蒋桃递了杯冰水,“蒋桃姐,不辣吗?”她方才分明看见蒋桃夹了一筷子野山椒塞进了嘴里。 “……”蒋桃后知后觉感知出了辣味,舌头尖已经失去知觉,她抱着冰水喝了口,依旧没缓解掉那阵入骨的辣意。 一杯冰水下肚,舌尖跟口腔才恢复味觉,她看向张雅,“没事了。” 张雅又给她倒了杯冰水,仍旧担忧道:“蒋桃姐,你的脸好红。” 蒋桃接过冰水道了声谢,“没事,我一吃辣就上脸,是习惯。” 张雅独自懊恼,“早知道不点那么辣的了。” 蒋桃又安慰了她几句,搁在桌边的手机却震动了一声,她拿起看了眼,是季镜年回复了她的消息。 【季镜年:今年办公室挪动,我现在跟其他老师公用一个办公室,可能不方便。】 蒋桃信他个鬼。 去年他明明还是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眼下总不能随着他资历渐长,校长还没收了他的独立办公室,将他安排在集体大办公室里? 不想让她过去就直说。 蒋桃将手机塞进包里,没再跟季镜年回消息。 季镜年一群人比她们先吃完,一行人从蒋桃身侧走时,她头都没抬,懒得去看季镜年那张脸。 不过没一会,蒋桃面前多了一杯燕麦牛奶,张雅顺带着也得了一杯果饮。 蒋桃抬头,去而复返的季镜年单手插兜站在她身侧,一身浅灰色西装穿得格外斯文,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车钥匙,递给她。 “要休息去车里,或者开车回家。” 蒋桃没接车钥匙,扯了下嘴角,“谢谢啊,不过不用了。” 季镜年也没多留,听她说不用,当即就收了车钥匙,长腿抬起,几步走了。 张雅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蒋桃姐,你是不是对季教授有什么误会?我看季教授可关心你了,还给你买牛奶解辣。” 蒋桃将那杯燕麦牛奶推到张雅跟前,“你带回去给你的小姐妹喝吧,我牛奶过敏。” 张雅信以为真,“啊?真过敏?” 蒋桃没解释,几口吃完米饭,笑着问她,“吃完了吗?” 张雅用纸巾擦擦嘴,“吃完啦!” 蒋桃起身,指尖勾着包包,“我们走吧。” 张雅把蒋桃送到大门口,蒋桃就摆摆手,让她回去了,“我一会打车走了,别送了。” “好的,嘿嘿,蒋桃姐再见。” 蒋桃从鹤城大学离开,没回清平公馆,径直回了工作室。 下午两点,于春来醒了,拖了把竹编椅子穿着吊带裙裤坐在工作室门口晒着太阳。 蒋桃走过去,将单反搁在桌子上,抱着胸靠着工作室的玻璃门,人是躲在树荫下的,“别人都是晒春天的太阳,你倒是心大,对着盛夏的太阳晒,一下午就把你晒成黑煤球。” 于春来是个很酷的女生,她撩起眼皮看了眼蒋桃,“晒成黑煤球正好,那就没男人喜欢了,多好的事,我很欢迎你一起加入我。” 蒋桃敬谢不敏,“谢谢,我还是想要男人喜欢我的。” 于春来稀奇,“你不都已婚了?还想要男人喜欢你?蒋桃你很有红杏出墙的潜力。” 蒋桃半真半假道,“万人迷谁不喜欢当?挥挥衣袖,一堆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不觉得很牛吗?” 于春来想了下那个场面,打了个冷颤,面无表情,“并不觉得,话说,你昨晚回你老公那睡觉了?” 蒋桃点头,“所以我来拿我的行李。” 于春来下意识皱了下眉头,片刻,又恢复如初,她语气戏谑道,“果然姐妹如衣服,男人如手足,某人出差回来还说要陪我在工作室住到天荒地老。” 蒋桃低低瞥她一眼,笑的格外妩媚,“跟你住到天荒地老,我就素死了,当然不如找个免费男人做做·爱舒坦。” 于春来白她一眼,然后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污言碎语不入耳……” 蒋桃懒得跟于春来胡侃了,于春来恐男,尤其是听不得男女性·交相关的话题,一听就神经叨叨地念着这句。 她没理会于春来,将底片丢给工作室内的后期小妹,又上楼拎起行李箱,路过于春来时,她抬脚装模作样地踢了把她小腿,“行了别念叨了,我走了,你继续晒吧。” 于春来舒坦地靠向竹编椅子,“行,你走吧,反正我也留不住你。” 蒋桃笑笑,在门口打了辆车,回了清平公馆。 一整个下午,蒋桃就宅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最近新上映不久的两部恐怖片。 晚上七点,季镜年回来时,客厅内没开灯,窗帘拉的严实,一丝光都没透出来,半面墙那么大的电视屏幕停在电影结束后谢幕那一幕画面。 季镜年没开大灯,抬手按了两盏光线微弱的暖黄壁灯。 他走去吧台前,才注意到蒋桃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季镜年静了一瞬,喝了两口温水,走到沙发背后,抬手从她手中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屏幕,垂眸看了眼蒋桃。 她睡着时很乖,不像清醒时总是一副张牙舞爪口齿伶俐咄咄逼人恨不得朝他伸出十只利爪的狐狸一样,眼下她紧闭着眼,神态安静,两只手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一般紧紧抱着抱枕。 季镜年绕到沙发跟前,俯下身,将抱枕从她怀中拿开,两只手臂抄过她的腿弯和后背,将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大步进了卧室。 走到大床前,季镜年弯腰,将蒋桃塞进被子下,松手离开时,却突然被两只纤细的手臂搂住了脖子。 他垂着眸,看着蒋桃仍旧陷入沉睡的脸,她似乎陷入了梦魇,眉头皱的紧,喃喃低语着,“不……不要,不要丢……下…” 季镜年怕弄醒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等了一会,蒋桃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 蒋桃神智恢复的很快,她醒来后,那副乖顺的模样就消失地一干二净,她松开搂着季镜年的双手,挑着一边眉,神情讥诮,“季老师,多谢您怜香惜玉把我送回卧室呢。” 季镜年直起身,垂着褐眸,古井无波地看了眼她。 蒋桃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七点半。 于是,她半躺在了季镜年的床上,抬起一条腿,生的白嫩无骨的脚尖绷直,肆无忌惮地杵到他腰腹上。 “季老师,你今晚要做的话,就早点做,不然到了十点,我可不奉陪了。” 蒋桃面上无一丝情意绵绵,脚下却毫不含糊地按压着。 季镜年气息些微不稳,往下握住她作威作福的脚踝,嗓音略有些低,“别乱动。” 这是今晚没兴趣? 蒋桃脚收的也快,用劲从他大手里挣脱,捞过被子,盖住半边脸,口中说道,“季老师没兴趣正好,我也懒得迎合,那就祝我们今晚彼此都能睡个安稳觉喽。” 说完,她抬起一只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正欲阖上眼继续补觉时,身侧却忽然有了动静。 蒋桃睁开一只眼,看见季镜年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领带。 不消片刻,领带就被他丢在了床尾,他抬手去解衬衣最上面那颗纽扣时,膝盖已经压上了床。 蒋桃嘴上讽他“闷骚男”,但在他整个人压上来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闭眼轻轻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是很好闻又让人心安的暖调木香。 “季老师,您今晚怎么不捂我的嘴了。”蒋桃颦着眉,抽着气问他。 季镜年并没回答她,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话少,只知道实·干。 蒋桃却非要挑起他情绪波动,她其实没多少心神来说话了,但她就是较真似得,用残留的一丝清醒故意道,“好c——唔。” 季镜年捂住了她的嘴。 蒋桃得意地笑了下,不过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季镜年在这种事情上强势独断,掌控欲强,蒋桃在他掌下,只能风雨飘摇,轻吟发颤。 纵我着迷 第5节 晚上十点,季镜年抽离,起了身。 去浴室时,季镜年许是记起昨晚她挖苦他的那些话,洗澡时顺带着把她抱进了浴室。 浴室水汽蒸腾,蒋桃恹恹地靠在季镜年臂弯里,清楚察觉到季镜年有再来一次的趋势,她继续阴阳怪气,“季老师,除了我之外,大概没有人会知道你竟然重·欲吧。” 谁能想到平日里不去酒吧,作风板正,做事严谨,平常衬衣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妥妥地禁欲派一天两次甚至两次以上呢。 对于她这种无聊又色·情问题,季镜年向来无视,三下五除二将她冲洗干净,用浴袍裹了,大步出了浴室,将她塞进了被子。 蒋桃拥被坐着,盯着季镜年后背,冷冷嗤道,“季镜年,你清高,你有本事就别跟我说一句话。” 季镜年不予理会,进了浴室,开始收拾自己,等全部收拾好后,他才裹着浴袍出了浴室。 蒋桃躺在床上,不想动,便指挥起他,“帮我去衣柜里拿个内·裤。” 季镜年走向床侧的脚步一拐,此时他倒是搭理她了,他走到内嵌的衣柜跟前,拉开抽屉,嗓音半哑,问她:“要哪个?” 蒋桃靠着枕头,懒懒道,“白色蕾丝边。” 作者有话说: 嘿嘿晚上9:oo还有一更 想收到亿点点反馈,宝们多多评论嘛(*≧w≦) 第5章 季镜年在抽屉中翻找片刻,找到后,他关上衣柜门,大手上拎着布料少的可怜的蕾丝内裤,折身走到她跟前,递给她。 蒋桃接过,毫无诚意地道了一句,“谢谢您。” 季镜年没什么反应,递给她后,径直出了卧室门。 蒋桃拿起手机看着工作室的小灵给她发消息。 【小灵:蒋老师有人想约您明天的档期,您明天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这边答应啦?】 蒋桃猜到应该是张雅的同学:【你接吧,我明天没事。】 【小灵:好嘞,一会我把顾客的基本信息和要求发给您。】 蒋桃等小灵信息的功夫,季镜年走了进来,弯腰将她的拖鞋放在床边,又直起身打开衣柜,给她拿了上衣和长裤,“起来吃饭。” 她肚子确实是空的,下午饭没吃,又被他抱着运动了这么久,季镜年不提,她还没觉得,眼下他出来,蒋桃胃很给力地响了声,她仰着头,皮笑肉不笑地夸着人,“还是季老师体贴,做季老师的老婆好幸福哦。” 季镜年回头瞥她一眼,终于‘大发慈悲’似的接她话了,“别贫。” 蒋桃丝毫不在意季镜年的教导,她坐起身,捞过上衣和长裤,多情杏眼看着季镜年道,“季老师要看我换衣服吗?” 季镜年扭头,大步就往外走。 蒋桃冲着季镜年的后背轻嗤,从被子里起身,将季镜年拿给她的长裤丢进衣柜。 这都多热的天了,还给她拿长裤穿。 她心下无语,找了个宽松地运动短裤换上,又将自己的金色大波浪卷发绑了个低马尾才出了卧室门。 客厅的窗帘已经被季镜年拉开了,大街上霓虹灯不停闪烁着。 蒋桃踢踏着拖鞋,走到餐桌旁坐下。 季镜年是叫的外送,蒋桃看出来是小区附近一家西餐厅的餐点,七分熟的和风牛排外加一份奶油蘑菇意面。 蒋桃坐下后,并没管季镜年,便开吃了。 吃了三分之一,季镜年才在她对面坐下,蒋桃没看他,看着手机上小灵发来的顾客信息。 确实是张雅的同学,拍摄地点也是在鹤城大学。 小灵又发来一道语音。 蒋桃一手用叉子插着意面,一手按了语音播放。 “蒋老师,那姑娘说明天十点钟有课,想让您早点过去,大概七点左右能到最好,地点就在鹤城大学,到时候那姑娘在大门口等您,您看可以吗?” 季镜年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她。 蒋桃搁下叉子,给小灵回了消息:【行,我明天早起过去。】 小灵又来一条语音。 “好的蒋老师,那明天就辛苦您啦,祝您拍摄顺利~” 蒋桃这才丢下手机,专心致志吃起饭来。 季镜年搁下刀叉,抬眸看她,“明早需要我叫你吗?” 蒋桃头也没抬,语气轻浮,“怎么叫?季老师要身体力行地叫醒吗?” 这话自然是有歧义的,还是颇具色·情的歧义。 对话牵扯到色·情,季镜年看她一眼,没再答了。 蒋桃非常乐于见到季镜年情绪波动,她弯着双大眼,桌子下,两只脚踩着季镜年的脚面,语气故意娇滴滴地道,“也不是不行,反正季老师弄起来还蛮舒服的。” 季镜年掀眸,没再谈叫醒一事,他看了一会蒋桃,声线低稳,“好好吃饭。” 蒋桃手拿着叉子晃了晃,一脸无辜,“季老师,我在好好吃饭啊。” 季镜年不再言语,只是伸手抓住桌下她蠢蠢欲动作乱的脚。 蒋桃“嘁”了声,将脚收了回去,她好奇的看向季镜年,“季老师,我有个问题,如果你非常想要性·交,但是已经到了十一点,你是选择‘撑着’难受强行入睡还是不管不顾打完一炮再睡?” 她这个问题很无聊又很色·情,蒋桃问出口时,就有预料季镜年会无视她这个问题。 但出乎意料,季镜年坐在餐桌旁,竟然没无视她的问题,平静道,“你可以试试。” 蒋桃眼睛亮了亮,并不是因为他回答的内容,而是他竟然开始回答她这种问题,随后,她面含嘲弄,“应该不用再试了吧,季老师现在难道不是‘撑着’的状态?可是现在快要十一点了。” 她舔舔唇,轻笑,“所以季老师是打算继续睡我还是睡觉?” 季镜年看她一眼起了身,将他跟她吃完后的一次性餐盘给收了起来,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蒋桃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随后,他走到蒋桃身侧。 蒋桃从顺如流地还添了一把火,伸手勾住他的浴袍系带,指尖挑弄几下后,系带便开了。 季镜年大手抓住她的手,手下将松散开的系带重新系好了,抬眸看了眼客厅挂钟,“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 这完全在蒋桃意料之中,生活作风极其严谨地季镜年不会因为她“破戒”。 她卸下脸上所有的表情,极其寡淡地扭过了头,一只长腿蜷在餐桌椅子上,背往后靠,“你去睡,我不困。” 季镜年闻言,没强求她,往卧室走时,只叮嘱了一句,“别熬太晚。” 蒋桃扯了下嘴角,不耐烦地语气,“季镜年,你管的真多。” 季镜年不知道听没听到,他没再回话,进了卧室后,客厅重归一片安静。 蒋桃确实不困,她下午看电影看到一半就瞌睡了,睡到七点半才醒,又被季镜年抱着进行了两场高强度的运动,精神不能再饱·胀。 她在客厅椅子上坐了会,嫌椅子不舒服,又赤着脚去了沙发上半躺着。 到了夜里两点,蒋桃瞌睡上来了,但她懒得动,用遥控器调低了空调的温度,便抱着抱枕睡了。 隔天早上,季镜年的生物钟准时在六点钟叫醒了他。 他半坐起身,看了眼身侧,床榻上没蒋桃的身影。 他睡觉是浅眠,昨晚一整晚都没察觉到蒋桃上床的动静,他进浴室洗漱好,换好衬衣西裤出了卧室,才看到在沙发上睡得正酣的蒋桃。 她身侧的闹钟一直在响,蒋桃只是皱着眉,并没醒过来。 季镜年走过去,站在沙发背后,俯下身,给她按灭了闹钟,低声喊她,“蒋桃。” 喊了两声,蒋桃没任何反应,季镜年只得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蒋桃慢吞吞醒过来,她尚且还处在混沌中,杏眼迷蒙着,神智还不太清醒,掀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季镜年,以为是在梦中,下意识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仰着脑袋,红唇去亲季镜年的薄唇。 季镜年并没抗拒,任由她红唇贴上后胡乱啃着他唇角,甚至在她毫无章法,因为着急,气息渐渐急促时,他一只手抬起,牢牢托着她的后脑勺,张唇咬住她饱满的下唇,吮吸两下,一步步极有耐心地引导着她如何接吻。 蒋桃很快上道,占据主导地位,she舔了下他的唇瓣,随后挤进了季镜年的口腔,她逐渐着迷,跟季镜年接吻吻出了接连不断的暧昧水声 “嗯……” 随着喉咙里逸出的一声低·吟,蒋桃神智慢慢回归,早醒的混沌消散的干净。 她看清眼前人是谁后,又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姿势。 两条腿跪在沙发上,上半身直起,仰着脑袋,像是在跟季镜年求·欢一样。 她抱着季镜年脖子的手瞬间松开,还顺带着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红唇与软she迅速从他薄唇上抽离。 蒋桃抬手擦干净嘴角的湿渍,懊恼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脸上又浮起熟悉的嘲弄,她仰着头,看着已然直起身,在慢条斯理整理领带的季镜年,语气讥讽,颠倒黑白道,“季老师您一大早就这么欲求不满?” 季镜年瞥她一眼,并没说破这场亲吻是由谁主动,他垂着浅褐色的眸子看着她,嗓音微哑,“起来去收拾,我要去学校,带你一程。”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6章 去往鹤城大学的路上,蒋桃带着墨镜,靠着副驾的椅背,保持沉默。 早上那场稀里糊涂的亲吻让她无端烦躁。 她知道是自己主动的,因为季镜年从来不会主动亲她,无论做再亲密的事,就算是在床·上,季镜年一般也只会从她脖·子锁·骨处开始。 早上那场直来直往的热吻是她的初吻。 所以她笨拙地只知道啃季镜年的唇角,如果不是有季镜年的引导,那场亲吻根本不会那么持久,那么暧昧,那么深入,那么让人意乱情迷。 车子在六点四十分停在鹤城大学的停车场,蒋桃没做停留,车子一停,她便开了车门下了车,隔着车窗看向还在解安全带的季镜年,堆起假笑道,“多谢季老师的专车。”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季镜年喊住她。 “蒋桃。” 纵我着迷 第6节 蒋桃停下脚步,面上继续浮着假笑,她扭头,“季老师,您还有事?” 季镜年从车前绕到蒋桃跟前,单手插兜,声线平稳,“女生宿舍要七点半才能开门,你去我办公室等人。” 蒋桃看了眼手机时间,又瞥向女生宿舍楼紧闭着的大门,她看向季镜年,微微一笑,“季老师,您不是不想让我去您办公室的吗?” 季镜年垂眸看她,“我没说过这种话。” 蒋桃继续微笑提醒他,“昨天刚说的,季老师不会忘记了吧?”他当然没直白说出来,只是隐晦婉拒她罢了。 季镜年想到什么,褐眸瞥她一眼,抬步往外走,没再多言,只道:“跟上。” 蒋桃睨着季镜年的后背冷哼,但人是跟上去的。 她倒要看看季镜年要她跟上去干嘛。 停车场离季镜年的办公室不远,步行也就三分钟的事。 踩着楼梯,跟在季镜年的后背上了三楼,左拐便进了一间办公室。 蒋桃进去时,还懵然着。 确实是集体办公室,办公桌工位有四个。 蒋桃见季镜年走到靠近窗前的一处办公桌,她跟上去,不解:“我记得你去年还是独立办公室,怎么今年就变成集体办公室了?季老师您降职了?” 季镜年走去热水机旁给她接水,还没答话,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男声。 “咦,蒋小姐,您过来陪季老师参加联谊会啊?” 蒋桃扭头看,就见办公室新进来一位男老师,她认出来,是那天季镜年带回家中借助的男同事。 男同事见蒋桃看过来,怕她记不起自己,挠了挠头,自我介绍道:“我叫齐思雨,是季老师的同事,那天我在季老师家里跟您见过一面的。” 蒋桃礼貌笑道:“我记得您。” 齐思雨摆摆手,他显然比季镜年年轻,资历也没季镜年老深,他赧然道:“别您啊您的称呼我,您喊我小齐就好。” 蒋桃从输如流改了口,依旧笑眯眯地:“行,小齐老师,礼尚往来,你喊我蒋桃就成。” 齐思雨舒坦了,他看向蒋桃,似乎听见了她方才问季镜年的话,替季镜年答道:“蒋小姐,啊,蒋桃,季老师怎么可能降职,他在学校受欢迎程度丝毫不下于明星,教学成绩也有目共睹,是之前季老师办公室所在的教学楼有些年头了,学校打算翻新整修下,便暂且让季老师在集体办公室办公了,等下半年,季老师还会搬回去的。” 蒋桃坐在季镜年工位的椅子上,瞥向季镜年侧脸,她“哦”了声,转而又看向齐思雨好奇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联谊会?” 齐思雨疑惑:“咦?季老师没给你说吗?” 蒋桃微笑,“没有。” 齐思雨给她解释起来:“是我们学校数学系的一个小传统,每年中也就是五六月份这个时候,数学系内部会组织一场小型联谊会,数学系内的单身老师可以带三五个单身朋友过来参加,目的就是为了解决数学系老师的终身大事。” 蒋桃了然,对齐思雨弯眸笑了笑,“这样啊。” 随后她托腮看向走到她跟前的季镜年,语气阴阳怪气起来,“季老师,您都已婚了,再报名联谊会不太适合吧?” 齐思雨听着这话,忙补充道:“蒋小姐——蒋桃,刚才忘记说了,联谊会已婚的人也可以报名到时候带着老婆参加,这些都没硬性要求,反正每年的联谊会也成不了几对,权当做是放松了,而且季老师参加是有原因的,是数学系其他老师不知道季老师已婚,替他报的名,季老师没不把您当回事。” 季镜年站在她身侧,将一杯温水推倒她面前,接齐思雨的话道:“我不会去联谊会。” 蒋桃还没说话,齐思雨一声长叹,“季老师,您今年又不参加啊?” 季镜年回齐思雨,“嗯,你知道我对团体活动没兴趣。” 齐思雨知道季镜年的脾性,但他挺希望季镜年参加的,因为他对系内一个女老师挺喜欢的,当时就是表白失败,硬是拖着季镜年去酒吧喝酒,然后醉的东倒西歪才去了季镜年家里借住。 眼下他不去的话,那女老师铁定也不会去。 那个女老师性格清冷得很,唯独对季镜年格外走心热情,齐思雨的心思是如果季镜年带着蒋桃参加的话,女老师知道季镜年已婚说不定会死心,然后看一看他的。 想到这,齐思雨知道劝不动季镜年,转而看向蒋桃,“蒋小姐——蒋桃,你对联谊会感兴趣吗?我们到时候还会上山露营过夜的,很有意思的!” 蒋桃抬眸看向季镜年,她就喜欢跟他反着来,她弯眸颔首,“当然感兴趣。” 齐思雨眼神一亮,冲她使眼色,“那季老师——” 蒋桃瞥向季镜年,他依旧站在她身侧,蒋桃便伸出一只手,拉住他垂在西裤旁的右手晃了晃,又故意用起了娇滴滴甜腻语气,“季老师,人家想参加嘛~” 齐思雨在一侧揉了揉耳朵,心道,季老师的老婆看起来是个漂亮御姐,怎么撒起娇来来比软妹子还娇。 季镜年低眸看着右手里她塞进来的细白手指,再掀眸睨向蒋桃。 蒋桃眯着眼,一贯的假笑。 季镜年问她:“真的想参加?” 蒋桃点头,指腹扣着他的掌心,眯着眼,“嗯呢。” 季镜年没再看蒋桃,回头望向齐思雨,“你下午建群时把我拉进去。” 齐思雨知道季镜年这是同意了,他高声道一句,“好嘞!” 随后又看向蒋桃,报以感激的笑。 蒋桃并不知道齐思雨感激她什么,但她手机在一旁响起来,她眼神瞄了眼,约她拍照的女生起床下楼了。 她从椅子起了身,笑着对齐思雨道:“我现在有点事,要走了,下午见。” 齐思雨忙道:“好嘞,下午见!” 蒋桃这才看向季镜年,她把手从季镜年右手中抽离后,又凑近他,右手搁在季镜年紧实的腰侧摸了两把。 亲眼目睹的齐思雨面上一红:“……” 内心却对蒋桃肃然起敬,敢在办公室对季镜年上下其手也就只有她了吧。 季镜年眉眼不动,抬手攥住她乱·摸的小手,垂眸看她。 蒋桃微微一笑,丝毫不羞,挣开他的大手,往外走:“季老师,下午见~” - 因为女生十点钟有课,私房照又不难拍,蒋桃在九点三十分左右拍摄完,给她看了底图,确保女生满意了,她才离开鹤城大学,回了工作室。 齐思雨说的联谊会在下午五点集合,蒋桃又不能在季镜年的集体大办公室一个下午,只能先回了工作室。 在工作室宅到四点钟,手机突然在一旁震动个不停。 蒋桃打开手机,看到微信消息已经有三十条未读,她点进去看,才发现季镜年把她拉进了一个小群。 群名叫【数学系一年一度校园联谊会】 没一会,群内人数稳定了,没有新人再进来,小群人数固定在13人。 蒋桃百无聊赖浏览着群里热火朝天的聊天,在看到某条消息后,她陡然来了点精神。 【阿玉:季老师进来了吗?】 下面都是起哄的。 【小星星耶:哇喔~陈老师迫不及待了嘛~】 【给我个杏谢谢:咳咳!陈老师要端庄!矜持!该进来的总会进来!季老师也不例外哈哈哈哈哈】 【是个哑巴:陈老师今天有希望把季老师拿下吗?】 【哎哎哎啊:陈老师加油!我今天就算是找不到男朋友,也要助你拿下季老师,让你今晚躺在季老师怀里睡觉~】 …… 似乎群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昵称叫阿玉的女生对季镜年有意思,都在起哄闹她。 过一会,又一条消息直接终结了这场逐渐趋向黄色的起哄。 【小齐笑哈哈:你们别闹,这次季老师可是带家属来参加的,你们这样闹起来,季老师家属面上不好看。】 【是个哑巴:咦?家属?什么家属?应该不是老婆吧?我记得季老师没结婚的。】 【阿玉:齐老师,什么家属?】 【小齐笑哈哈:季老师老婆。】 这条消息一出,群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后又继而两三地发出了一堆感叹号。 【是个哑巴:?!!!!!!!老婆!季老师结婚了?!!!】 【哎哎哎啊:!!!!我去!我可以收回上条消息吗呜呜呜呜,季老师的老婆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小星星耶:!!!!!!!】 【今天下暴雨:卧槽!!!季老师结婚了!!!他班里的女学生得哭死吧。】 蒋桃别的没注意,只看到了小群人数变成了【12】。 【是个哑巴:齐思雨,陈老师好像退群了……】 【小齐笑哈哈:我去拉她回来。】 没一会,被群里人称为陈老师的女生又被齐思雨拉了回来,但回来后,群里果断的保持了安静。 只有齐思雨他发了一条,还是@她的。 【小齐笑哈哈:@yyi要不要说句话,大家都很友善的。】 蒋桃本来不打算在群里发言的,但齐思雨都@了,她再不说话也不太好,只能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yyi:hi,我是季老师的老婆,你们可以叫我蒋桃。】 随后又丢了个表示愉快地表情包进去。 群里再次热闹起来。 【是个哑巴:季老师老婆耶~速来围观。】 【今天下暴雨:围观+1】 【小星星耶:蒋小姐你头像是你自己吗?大美女我好爱!!!!!!】 【小星星耶:我又看了眼,卧槽,是真的真的很漂亮!!!!不愧是季老师老婆耶!】 蒋桃的头像是她十八岁生日时,陈莫莫给她拍的照片,穿的吊带裙,披着头发,纯素颜,一手拎着玩具熊,一手上举着红酒杯,冲镜头笑的开怀,那张照片对她来说很有意义,她从大学到毕业一直没换过。 她正想回复一声是她本人,但群里有人比她率先发了一条。 【阿玉:很像网图。】 群里再次沉默。 蒋桃盯着那条消息,挑了挑眉。 纵我着迷 第7节 昵称阿玉很快撤销了消息,群里也没人再聊头像这事,蒋桃也没再回复。 季镜年却在此时私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季镜年:人在哪?四点半集合。】 工作室离鹤城大学不远,蒋桃给他回:【十分钟后到你办公室楼下。】 【季镜年:嗯。】 蒋桃盯着那个嗯字,记起刚才群里的暗潮迭涌,她给季镜年又发了条消息。 【蒋桃:季老师您刚才看群了吗?有人对您芳心暗许,您也不出声表态下,怎么着?是没把我当你老婆吗?】 季镜年是过了一会才给她回复。 【季镜年:刚在忙,没看群,现在回了。】 蒋桃好奇他在群里回的什么,她切换到小群里,就见季镜年引用了小星星的那条消息【小星星耶:蒋小姐你头像是你本人吗?大美女我好爱!!!!!!】。 他在下面那条消息回复道。 【季镜年:是她本人。】 作者有话说: 阿玉是个炮灰女配,别害怕(*≧w≦) 第7章 蒋桃默了默,因为阿玉那条像是网图的消息撤回了,季镜年没看到,所以他才挑了那条消息回复。 如果他看到了阿玉的消息,估计会记着照顾同事的脸面不会回复这条像是替蒋桃辩驳、打脸阿玉的消息。 群里再次热闹起来。 【小星星耶:美女石锤了!!季老师,我爱美女,一会能让你老婆跟我一辆车嘛?】 【今天下暴雨:嘿嘿美女贴贴,季老师闷声干大事,一声不吭的就结婚了。】 …… 蒋桃注意到群人数又变成了【12】,她点开群成员发现阿玉果然又退群了,不过这次,没人在群里跟齐思雨说阿玉又退群了这事。 - 蒋桃在四点二十到了鹤城大学办公楼下。 楼下已经站了不少人,蒋桃瞧见了季镜年的身影,他穿一件白衬衣灰色西裤,长身玉立,气质斯文,一张俊美不已的脸在人群中格外地鹤立鸡群。 她径直走去季镜年身侧站定。 季镜年在跟人交谈,察觉到动静,垂眸看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跟人继续交谈起来。 蒋桃人走去季镜年身边时就收获几道打量的目光,眼下见到她直接靠着他站,打量的目光又多了好几道,其中一道格外明显。 她没去看,安静地等季镜年交谈完,她才转身看向季镜年,微笑道:“季老师,您能有点表示吗?” 季镜年单手插兜,立在她跟前,垂眸看她:“什么表示?” 蒋桃背对着一众打量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牵个手或者搂个肩,我可不想在你同事眼中得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倒贴女称号。” 季镜年并没掀眸看他的同事,闻言,并没停顿,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来,握住了她的手,声线平稳,“行吗?” 蒋桃说行,反正她也没指望季镜年在公众场合对她有什么亲近行为。 齐思雨过来,看了眼季镜年跟蒋桃牵着的手,他下意识瞄了眼身侧。 蒋桃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身材纤瘦,长得格外清冷似玉的淡颜系美人停在离季镜年五米外的空地上。 她留着黑长直,化着素颜妆,穿一袭白长裙帆布鞋,格外的清冷柔顺。 像极了季镜年会喜欢的类型。 蒋桃猜测她就是群中昵称为阿玉的姑娘,当时见她退了群,还以为她不会再参与联谊会了,但眼下,她还是来了。 蒋桃看着阿玉目光直直看着季镜年,她笑了下,这场联谊会起码不会无聊了。 齐思雨收回目光,说道:“季老师,车子都差不多分配好了,只不过您车上除了蒋桃外,还要再坐两个人。” 此时,一道清丽嗓音插入进来,“齐老师,我可以坐季老师的车吗?” 齐思雨扭头看,他挠了挠头,看了眼蒋桃,迟疑着:“可以是可以——” 蒋桃循声看过去,是那个清冷美人。 她走过来,看向蒋桃,伸出手,“你好,我叫陈雪玉,是季老师的同事。” 蒋桃只当不知她在群中说的话,笑眯着眼跟她握手,“你好。” 陈雪玉收回手,问的是蒋桃,看的却是季镜年:“蒋小姐应该不介意我坐季老师的车吧?” 蒋桃说道:“当然不介意。” 但她人往季镜年怀中靠,季镜年没动,任由蒋桃小半边后背压着他的胸膛,他看向齐思雨,“既然决定好了,就走吧。” 齐思雨忙点头,“行。” 陈雪玉看了眼蒋桃小鸟依人般靠在季镜年怀中,垂眼片刻,扭头往季镜年车子旁走。 蒋桃跟季镜年走在后面,她盯着陈雪玉的后背,挠了挠季镜年的手心,继续阴阳怪气,“季老师,你好受欢迎,我有一天不会被戴绿帽子吧。” 季镜年垂眸看她一眼,没接她这种无聊的问题。 蒋桃冷哼,正要说话,却瞥见陈雪玉到了季镜年车子跟前,竟然径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季镜年也是微顿。 陈雪玉反倒是一副坦然,她看着蒋桃,又看向季镜年,“季老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坐后面会吐,可能要委屈一下蒋小姐了。” 她话也说了,人也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谁也不能上前把她拽下来。 蒋桃微微一笑,“没事,我不委屈,您随便坐。” 随后她松开季镜年的手,面上并无不悦,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齐思雨随后跟进来,冲她歉然小声:“对不起蒋桃,她是受了刺激心情不好才会这么失礼,她平日里不这样的。” 蒋桃摆摆手,“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毕竟季镜年没表现出对陈雪玉有一丝一豪的兴趣。 季镜年在原地站了会,才上了驾驶室。 一路上倒也安静,陈雪玉很少说话,附和她的清冷性子。 季镜年中途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挂断后,跟她道:“明天小嘤生日,你有时间回去吗?” 蒋桃明天没工作,她靠着车窗,懒懒答着:“有时间,你回去时给我发微信就成。” 季镜年“嗯”了声,车内再次回归安静。 陈雪玉却在此时开了口,她嗓音略低,似乎确实不太好受,“季老师,能开慢点吗?我有点难受。” 季镜年没接话,车速却放慢了几分。 陈雪玉在后视镜里看蒋桃,蒋桃正巧抬眼,她见了陈雪玉,还弯着眸冲她笑的愉悦。 陈雪玉没什么反应地收回了视线。 车子一路开上山,到了要露营的场地才停下来。 13人集合在空地上,蒋桃看了眼,这场联谊会女生带上她有七个,男士有六个。 男士去扎帐篷,女生去弄小桌子和一会烧烤用的食材和蘸料。 蒋桃跟着去帮忙,一个可爱女生凑过来,跟她一同点着烧烤用的木炭,“嘿嘿,我叫周晚星,群里小星星耶就是我,你长得好漂亮,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蒋桃点点头,“当然可以。” 周晚星随即直起身,在群里加了她的微信好友后,又蹲下身,跟她一起点火,道:“群里的事你没放在心上吧?陈雪玉她虽然喜欢季老师,但她没做过什么坏事,你别对她有偏见。” 蒋桃笑笑,“你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周晚星笑道:“看得出来啦,嘿嘿,一会玩联谊游戏,你跟季老师只能在一边坐着看了,好可惜。” 蒋桃没参与过联谊会,她有点好奇,“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吗?” 周晚星重重点头,“当然有!其中拍拍手就亲亲这个特别好玩!” - 过了一会,帐篷扎好,烧烤炉也架好,一众人吃饱喝足后,开始围坐在中间烧起的篝火旁玩游戏。 早就听周晚星介绍过规则的蒋桃拉着本来打算坐一边围观的季镜年也坐了进来。 山中昏暗,灯火寂静。 季镜年低眸看她,“蒋桃,我们没必要参与进来。” 蒋桃脸上假笑,有模有样地‘质问’他,“季老师,您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玩游戏?” 季镜年没再多言。 陈雪玉坐在蒋桃的斜对面,本来她是不想参与这场游戏的,因为这场游戏玩的很开很刺激,一言不合就要跟不认识的人接吻,她并不想跟旁的男人接吻。 但她见蒋桃拉着季镜年参与了进来,鬼迷心窍她也坐下了。 这场游戏齐思雨当起了主持人,他本来是见陈雪玉没参加,他自告奋勇当起了并没人乐意当的主持,但陈雪玉抱臂站了一会,忽然又坐进了人群中,他不由得十分郁闷。 但郁闷归郁闷,还是得介绍游戏规则时,齐思雨道: “游戏规则很简单,我口中说出一个数,在这个数说出的同时我会指向一个人,被我指向的人需要说出这个数是奇数还是偶数,如果是偶数要拍是三下手说出是偶数,是奇数也同样,然后再拍三下手说出其他人的人名,并且后面还要附带一个数字,让她来答是否是奇数还是偶数,如果答错了,或者忘记拍手三下,将要跟上一轮错误的人接吻五分钟,如果两人中有一方不愿意接吻,那么就需要其中一人另外找到其他人愿意接吻才算惩罚结束。” 果然是数学系老师之间的小游戏,连游戏规则都跟数学有关,蒋桃虽然是个数学白痴,但她丝毫不惧,季镜年在她身侧给她作弊,她可是无往不利。 而且这个游戏确实玩得开,但凡想要将单身男女凑对亲吻拉郎配,只需要将数字往大了说,即便是心算天才也得在这个游戏上吃点亏。 游戏开始第一轮,大家还挺含蓄,数字说的都很简单。 齐思雨指向了周晚星:“25。” 周晚星反应极快,拍了三下手,“是奇数。” 后她又拍了三下手,看向陈雪玉:“陈雪玉,38。” 纵我着迷 第8节 陈雪玉拍了三下手,“是偶数。” 随后,她又拍了三下手,看向蒋桃:“蒋桃,81。” 蒋桃完全不会心算,但她耳侧响起一声奇数,她从顺如流,拍了三下手,“是奇数。” 后又看向勉强记住的一个人:“陆阿幸,22。” 陆阿幸还在愣神中,回过神来,忙拍手,“是偶数,陈雪玉,198。” 陈雪玉这才顿了会,才反应过来,齐思雨本来想放水,但周晚星在一旁嚷嚷,“她没跟上,她出错了,哈哈哈重新开始。” 齐思雨只好重新心情沉重地重新指了一个人,这一轮不论是谁出错,陈雪玉都要跟那人接吻。 新一轮开始,许是刚才季镜年给蒋桃作弊,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一轮并没人喊她名字,蒋桃乐得自在,往后撑着草地,颇闲适地等着这一轮出错的人。 一会,蒋桃发现陈雪玉一直在看季镜年。 但季镜年这一轮中并没出错。 蒋桃看着陈雪玉越加暗淡的脸,她弯着唇角,几分愉悦,正要凑到季镜年跟前说话,却觉得手下突然一阵刺疼,她轻轻“嘶”了口气,将掌心伸到跟前,借着篝火的光仔细看着手心的一根木刺。 季镜年听见声,分出一缕心神注意到她,但游戏中周晚星突然喊他的名字。 “季老师,397。” 季镜年本就分神在注意蒋桃,一时没反应过来,周晚星一阵大笑,“季老师,你竟然输了!不可思议!” 随后,她想到季镜年输了的话,岂不是就要跟陈雪玉接吻,随即她又笑不出来了,看着蒋桃一阵愧疚。 蒋桃一时还没注意到其他人的情绪,她将手中扎入的一根木刺拔了出来,才抬头看着周晚星愧疚的脸。 “嗯?发生了什么?” 齐思雨在一边道,“呃,那个,季老师这一轮游戏输了,要跟陈老师——接吻。” “……”蒋桃看向季镜年,微微一笑,压低声,“季老师你故意的吧?看来我这绿帽子也不远了吧。” 齐思雨在一旁贴心补充:“季老师可以选择跟其他人接吻。” “我已婚,太太也在身侧,我跟旁人接吻不合适。”季镜年低低瞥了蒋桃一眼,看向齐思雨,并没等陈雪玉说话,他先道:“我选择跟我太太接吻。” 作者有话说: 季老师只想跟老婆亲亲嘿嘿嘿(*≧w≦) 第8章 这话一出,所有人,当然除了陈雪玉,都抱着一种八卦的心态看向蒋桃。 “嘿嘿,五分钟哦,季老师开始吧。”周晚星掏出手机,神情激动道。 其他也陆陆续续有人掏出手机,准备记录。 “……”等等,她虽然不介意跟季镜年接吻,但在七八个手机录像下,她内心还是很拒绝的。 深山野林,昏黄篝火,还有摄像头录像,毕竟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拍摄野·战小黄片一样。 季镜年侧身,手摸到她下巴,低头趋近时,告知了她一声:“我亲了。” 蒋桃手下意识攀着他的臂弯,余光扫着七八个摄像头,她颦了下眉,妥协了,“亲吧,亲吧。” 他薄唇压了下来。 被摸着脸亲吻时,蒋桃想的是,幸亏早上那场糊涂的吻,季镜年教了她如何接吻,不然此时在十几个人跟前只会舔季镜年的唇瓣岂不是很丢人。 但这场吻并不需要她主动,季镜年是给予方,无论是他抵进她口腔中的温热唇舌还是好闻的气息,蒋桃轻轻喘着气,两只手不自觉搂住季镜年的脖子,仰着头,被迫承受,缓慢吞咽。 季镜年吻技比她好太多,毫不夸张的说,能把人吻湿。 细喘声暧昧迭起,蒋桃觉得自己快要迷失在季镜年的亲吻中,怕自己过分失态,她软she开始推拒季镜年的入侵,季镜年察觉到她的意思,滚烫从她口中退出,接下来的两分钟,只是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慢条斯理地吮吸着她唇瓣。 五分钟终于结束,围观人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 周晚星看的面色微红,大气不敢出,面上平静,心中直接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就没见过接吻这么色情的,不愧是季老师! 季镜年薄唇退开,褐眸瞧了会阖着眼享受余韵面颊薄红的蒋桃,将她往怀里带了几分,才抬头看向齐思雨,“你们继续玩,我跟蒋桃就不参与了。” 齐思雨余光注意着陈雪玉暗淡惨白的面,他道:“行,季老师,您跟蒋桃去休息吧。” 季镜年颔首,起了身。 蒋桃借着季镜年的力道也起了身,她给周晚星摆了摆手,就跟在季镜年身后,往帐·篷区走去。 帐篷区离玩乐区还有些距离,走了一会,才瞧见扎的很结实的帐篷。 蒋桃看见写有季镜年名字的帐篷,拉开拉链走了进去,季镜年随后进来。 她并没停顿,转身抱着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季镜年,嘴上讥笑,“季老师,你有反应了。” 季镜年并没反驳,他单手解了两颗衬衣纽扣,走近蒋桃后,俊美周正的脸低下,再次含住了她的红唇。 薄唇碾压,滚烫再次挤进她齿间,厮磨着她软she。 仿若刚才那场热吻并没尽兴。 蒋桃笑出声,嘴上承受着他的亲吻,手下也不老实。 直到一颗不落地被她全解开,他衬衫大开,蒋桃手正要毫无阻隔地占尽便宜时,有人在帐篷外道:“蒋小姐,休息了吗?” 是陈雪玉的嗓音。 季镜年停止接吻,额头抵着她的,褐色幽深地眸子瞧着她,眼神示意她回话。 “读书人就是臭讲究。”蒋桃湿着红唇,口中轻讽他。 能在这种时刻过来打扰好事的都不是什么好姑娘,如果是蒋桃来主导这事,她此刻一定两耳不闻烦人精,一心只做打·桩·机。 讽他是讽他,但蒋桃还是扬着声回了句,“还没,您有事吗?” 陈雪玉道:“能耽误蒋小姐一会时间吗?想跟您聊聊天?” 有‘礼貌’到这份上,不出去也不行了。 季镜年松开她,蒋桃走之前,还故意似得用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腹·部摸了一把,瞧见季镜年陡然变重的呼吸,她才轻笑着,出了帐篷。 陈雪玉一身白裙,见了她出来,笑的三分温婉:“蒋小姐,我们走走吧。” 蒋桃点头,“好啊。” 两人顺着山中搭建的路灯,走到了一条小溪前。 陈雪玉站定了,她看了眼蒋桃,率先开了口,“我之前应该是见过蒋小姐的,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鹤城大学其他院系的学生,来蹭季老师的课。” 她说完,回头定定看着蒋桃。 蒋桃面上不动声色,笑的礼貌,“嗯?陈老师会不会认错人?怎么这么确定?” 陈雪玉指了指她的脑袋,“我是数学老师,记忆很好,而且蒋小姐这么漂亮,见一次就会有印象,见得多了,怎么会记不住。蒋小姐似乎不止一次蹭过季老师的课,而且时间跨度应该不只是一年。” 蒋桃继续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听陈雪玉说话。 “所以在你还是鹤城大学的学生时,你就喜欢季老师了吗?大一还是大二?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季老师那个时候似乎并没过多关注你,应该只是当你跟旁的女生一样,过来蹭一两节课就会淡了心思,所以在大学期间,季老师大学跟你应当是不认识的。”陈雪玉道。 她话说到这份上,蒋桃依旧没给出肯定的答案,她笑着反问道:“难道陈老师从两年前就喜欢季老师了吗?” 陈雪玉点头,她很坦然:“对,我是很早就喜欢他,所以有关他的事我都有关注,但我远没你幸运,我记得你是去年毕业的吧,去年季老师还是单身,今年就已婚了,季老师对婚姻很郑重,并不是冲动闪婚的人,你跟他发生了什么?” 蒋桃笑的高深,“难道就不能这一年里,季老师爱我爱的死去活来,非我不可,才跟我结婚的吗?” 陈雪玉淡淡一笑,“蒋小姐,我跟他共事这么多年,我想我比你还要了解季老师,他如果很爱一个人,跟她结婚后,会在朋友和同事中郑重宣布的,而不是连结婚都没告知同事,甚至连朋友圈都没发一条,我比较好奇,你跟他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快与你结婚?” 蒋桃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她揉着额,眯着眼望向夜中静静流淌的小河,她道:“我并没有义务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陈雪玉顿了下,笑了下,继而道出一个残忍事实,“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用知道,季老师对你不是爱就好了。” 蒋桃看出陈雪玉,轻笑出声,“陈小姐,没必要自己难过的时候还要拖着旁人陪你,而且你觉得你这句话可以伤到我吗?” 陈雪玉扭头看她,清冷的面庞有些破碎的征兆。 蒋桃似笑非笑,“从始至终,我好像都没说过我喜欢季镜年吧?我去上他的课事出有因,我暗恋他只是你的猜测,但眼下,不论我是否暗恋季镜年,我确实是跟他结婚了,接吻拥抱还是做·爱都是合法,季镜年不会抗拒我,陈小姐你呢,季老师既不喜欢你,你也不会得到季老师分毫,比较惨的只有你。” 陈雪玉面色苍白,她抿着唇。 蒋桃叹了口气,“我本来也不想说那么难听的,但是你非要坏心思地想让我难堪,那我只好小小地回敬您几下。” 陈雪玉没再说话了,她面色一直在发白,站了一会,独自走了。 蒋桃没着急回去,就在小溪边坐下了。 山上的溪流清澈见底,蒋桃脱掉鞋子,将两只脚放进冰凉的溪水里,无所事事地用脚踩着溪水玩。 季镜年找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听见身后脚步声响,蒋桃扭头看,就见季镜年单手插兜站在她身后三米开外的空地上,垂眸看她。 蒋桃嘴角扬起假笑,“季老师,请问您是担心您老婆不见了亲自出来找的吗?” 季镜年没跟她贫,朝她走近,手伸向她,“很晚了,回去睡觉。” 蒋桃叹口气,将手搁在他温热的掌心里,借着他的力道,从小溪边起来。 她站定后,弯腰用手拎起板鞋,弯着眼,笑的一点也不真诚,“季老师,我不想穿鞋也懒得走。” 季镜年瞥她一眼,俯下身,径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蒋桃道谢也不真诚,“谢谢季老师~” 到了帐篷处,玩游戏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帐篷睡觉了,见了季镜年抱着蒋桃过来,一个个起哄哇偶了起来。 蒋桃丝毫不觉得害羞,眯着眼冲周晚星道:“晚安。” 周晚星星星眼,脸红着,“嘿嘿晚安。” 陈雪玉站在最远处的帐篷,亲眼目睹季镜年抱着蒋桃钻进了帐篷,记起蒋桃的话,真实拥有比一无所有确实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可是,可是,婚姻里真的可以不介意没有爱吗? - 进了帐篷后,季镜年就把她放在了临时铺好的床上。 他火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冷却,已经泄下去了,躺在蒋桃身侧时,没乱动。 纵我着迷 第9节 蒋桃也不是很想要,毕竟是山上,环境恶劣,一会运动完出一身汗,没地方洗,岂不是要难受一整晚。 帐篷是露天的,蒋桃平躺着,望着头顶布满繁星的夜空,嗅着季镜年身上的暖调木香,她轻轻踢了下季镜年的膝盖,“季老师,你怎么不问我陈雪玉喊我出去说什么?” 季镜年伸手往下,捉住踩在他膝盖上乱动的脚踝,声线平稳,“问的什么?” 蒋桃微微一笑:“陈雪玉问我,季老师一夜能几次?” 作者有话说: 陈雪玉:……我不是,我没有,她胡说。 (早更啦,球球点下文章收藏~) 第9章 隔天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蒋桃揉着额头,坐起身,身侧季镜年已经没了踪影。 她起身出了帐篷,同行的男性已经在收帐篷了。 齐思雨远远瞧见蒋桃,小跑过来,“季老师上午还有课,就先开车下山了,临走时交代我把您送回市区,现在要走吗?” 蒋桃点头,“嗯,都行。” 人群里似乎也没陈雪玉的身影。 齐思雨似乎知道她所想,解释道:“陈老师跟季老师早上都有课,就坐一辆车走了,但是车上还有其他两位女士,您放心,季老师不是那种见异思迁见色忘义的人。” 蒋桃看着齐思雨,好笑道:“我没想到那么想,季老师的为人我还能不清楚。” 齐思雨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老实一笑,“哈哈哈是我多想了,那我开车送你回市区吧。” 进了市区,蒋桃让齐思雨把她放在陈莫莫咖啡厅前。 陈莫莫的咖啡厅一年到头生意都很火爆,她店里也时常为了回馈老顾客认真搞一些礼品活动,昨天车上季镜年说季嘤生日在今天,她之前忘记了这件事,礼物来不及准备,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她一到咖啡厅,陈莫莫就注意到她,迅速结束跟顾客的胡侃,走到外面遮阳棚下坐下,让服务生端了两杯卡布奇诺过来,“前天不是刚见过?怎么又来了?有事?” 蒋桃也没拐弯抹角,坐在椅子上,问她,“你们店最近有囤一些网红玩具吗?给我拿两个,我给钱。” 陈莫莫好奇,“有是有,但都是小女孩喜欢的玩偶,你要那玩意干啥?怀孕了?” 说着,她目光搁在蒋桃肚子上一阵打量。 “我即使今天怀孕,明天也不能把小孩生下来吧?”蒋桃笑眯眯抿了口咖啡,解释道:“季镜年她妹妹生日,我忘记了,来不及准备礼物,只能来你这碰碰运气。” 陈莫莫恍然,又招来一个服务生,让她去仓库拿两个最近大红的网红玩偶,这次扭头看向蒋桃,“这么说,你晚上要跟季老师回他爸妈那边了?” 蒋桃点头,顿了会,又语气平淡道,“嗯,虽然我对季镜年看不上眼,但他妹妹可爱的要死,我爱恨分明的很。” 陈莫莫无语,“我真的不知道你看不上季老师哪一点!人长得好,性子好,学历高,知识渊博,关键对你还不错,就这,你还对季老师吹毛求疵,我看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早晚后悔你!” 蒋桃扯了扯嘴角,瞄她,“季镜年私下里给你好处了?张嘴闭嘴都是夸他的。” 陈莫莫一巴掌拍到蒋桃肩膀上,气的上蹿下跳,“拿了东西赶紧走,别在我这气我!” 蒋桃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两个精致礼袋,安抚性地揉了把陈莫莫的脑袋,“行,我赶紧走,不惹您生气,一会钱转你微信上上,别气~” 陈莫莫斜眼她,“我稀罕你那两个臭钱!” “是我稀罕给你转这两个臭钱行吗?”蒋桃笑道,随后上了车。 - 下午四点,蒋桃在工作室二楼午睡时,收到了季镜年的微信。 【季镜年:在哪?】 蒋桃没跟他多话,直接将工作室的位置给季镜年发了过去。 十分钟后,季镜年的车停在心得住工作室门口,他下车朝于春来点了点头。 于春来仍旧搬了把藤椅在门口晒太阳,看见人,回敬了摆手,后扭头朝二楼喊一声,“蒋桃,你老公来了。” 蒋桃从小床上爬起来,拎着从陈莫莫那拿的礼袋下了楼,路过于春来时,跟她说了句,“走了。” 于春来摆摆手,“走吧走吧,魂都飘出去老远了。” 蒋桃懒得搭理于春来的调侃,走到季镜年车前,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路上,她微信上收到于春来的消息。 【于春来:有一说一,我虽然恐男,但你老公确实挺帅的。】 蒋桃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季镜年。 季镜年侧眸,褐色眸子瞧着她,“什么事?” 蒋桃又垂下头给于春来回消息:【你要不?贱卖了。】 嘴上也没忘记回季镜年的话,语气故意娇滴滴地,“季老师,我昨天睡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昨天睡前,她胡侃的那句一夜几次,意料之中,季镜年并没回答她,而是径直闭眼睡了。 眼下她非要挑动季镜年的情绪,又故意提了出来。 “季老师,你是不是没通宵做过?”蒋桃十分体贴地道,“毕竟季老师作息那么规矩,十一点准时入睡,不知道一夜几次也正常啦。” 季镜年淡淡瞥她一眼,直接忽略她这句色·情话题,看向路边的超市,“有东西要买吗?” 蒋桃对于他的答非所问早就习惯,她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那您就停路口吧,我去给小嘤买点东西。” 蒋桃下车时,收到了于春来给她的回复:【买卖人口犯法望你知= 。=】 蒋桃没再给于春来回消息,专心致志逛起了超市。 超市里,季镜年推着购物车走在她身后,蒋桃只负责拿东西,看中什么,她就往购物车塞什么,全然不顾购物车已经快要塞不下。 她其实也不全然是给季嘤买,也有给季镜年父母的。 虽然她跟季镜年领证后,蒋桃只见过他父母两面,但他父母为人宽厚友善,对蒋桃很好很热情,抛开季镜年这个人,蒋桃也会把两位老人当成敬重的长辈来看。 蒋桃逛超市有个毛病,大手大脚且不计较囤货量。 等她从货架上取了三盒上等燕窝要丢进购物车时,一直在她身后没出声的季镜年开口,平静道,“蒋桃,燕窝你刚才已经拿了五盒,你买这么多给他们,他们吃不完会放过期。” 蒋桃回头,凝着眉在购物车打量,确实里面有几盒燕窝,她若无其事地将手上的又放了回去,转头要去逛保健品区时,季镜年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头,低头看着他大手禁锢着她手腕,她不满地看着季镜年,“又有什么事?” 季镜年看了眼满满当当的购物车,“我们离爸妈那就七八公里,平常一个月能回去四五次,没必要每次回去都买这么多东西。” 蒋桃低头看着确实装不了东西的购物车,她认同季镜年的话,但她不会承认,上下打量了眼季镜年,微微一笑,“季老师,你是不是推不动购物车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买了吧,免得你拿不动~” 季镜年并不理会她的挖苦,只颔首,“去结账吧,时间也不早了。” 蒋桃轻哼一声,“那就听季老师的吧。” 到了结账区,蒋桃目光放在前台柜子上摆放的东西,她扭头,微仰着头看向季镜年,“季老师,今晚要在那边住吗?” 季镜年单手扶着购物车,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看消息,闻言只是“嗯”了声。 蒋桃若有所思,伸手在柜台上拿了盒避·孕·套,随手丢进购物车里后。 季镜年注意到她动作,视线从手机上抽离,褐眸凝视着她。 蒋桃脸上浮起假笑,装模作样地往季镜年怀里靠了靠,“难道季老师觉得不需要吗?” 季镜年并没说话,目光从她脸上挪开。 当然,也并没将那盒套·套从购物车里拿出来。 结账时,蒋桃已经亮出了支付二维码,季镜年单手插兜,跟收银员说道,“现金支付。” 收银员是个年轻女生,见了季镜年的脸,对蒋桃的手机支付页面视而不见,径直接过季镜年从钱包里取出的九张大钞,看的蒋桃牙龈发痒。 等出了超市门口,坐上季镜年的车,蒋桃回忆起结账时候的画面,挖苦道,“季老师您干脆别教书了,在酒吧夜店一坐,靠一张脸也能月入百万。” 季镜年将车子从超市停车场倒出来,并没看她,只道:“别胡说八道。” 蒋桃轻嗤,“我哪里胡说?刚才那小姑娘不就被季老师您迷的五迷三道的。” 季镜年淡淡瞥她一眼,没再接话,蒋桃冷哼一声,干脆也不出声了,窝在副驾驶上刷着微博。 两人在晚上八点到了季镜年父母居住的小区。 车子停在楼下,季镜年往外提购物袋时,蒋桃找到购物袋里的安全套,拿了出来,本来想往自己包包里塞,后瞄了眼季镜年,握着套的手一拐,径直摸到他西装裤口袋,往里一塞。 季镜年垂下眸子看她。 蒋桃抿出假笑,“季老师不会是打算塞到购物袋里,让爸妈瞧见吧?” 季镜年看了眼她的挎包,又看了眼自己鼓囊囊地西装口袋,低声:“放你包里。” 蒋桃偏不,她笑的极深,谎话信手拈来,“我包里塞不下了。” 说完,她不给季镜年再说话的功夫,径直抬步进了单元楼,按了电梯。 季镜年随后跟了进来,也没再说安全套的事。 两人沉默着上了楼层,季镜年双手拎着购物袋,她走去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里面有人开了门,是才八岁大的季嘤。 小姑娘穿着粉色蛋糕群,肉嘟嘟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看见蒋桃瞬间睁的巨大,眼里亮晶晶地,上前一步,抱住蒋桃的腿,“桃桃姐!” 季嘤长得漂亮,又是个肉嘟嘟的奶娃娃,性子活泼可爱的,蒋桃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她弯下腰,摸了摸季嘤柔软的头发,弯着眼,“小嘤,生日快乐!” 季嘤脸红扑扑地,还要再抱着蒋桃说话时,听到季镜年的说话声。 “小嘤,不要堵在门口。” 季嘤脑袋越过蒋桃的腿,看了眼蒋桃身后,长得极高的季镜年,她立即拘谨了几分,乖巧地松开抱紧蒋桃双腿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又冲蒋桃偷偷抿了个笑,两只小胖手冲她摆着动作,“桃桃姐快进来!” 等两人都走进去,季嘤又乖乖地绕到两人伸手,关上了大门。 厨房那边有了动静,肖婉茹从厨房门口探出身来,笑着看向蒋桃,“在沙发上坐一会,菜马上就好了。” 季知为也在厨房帮忙,没见到人,只听见声音,“你妈听到你俩都要回来,硬要再多炒两个菜,还把我拖过来打下手——哎,铲子上有油,别打我啊。” 肖婉茹笑骂他,“让你来帮个忙,你这么多话。” 纵我着迷 第10节 厨房里热闹的很,蒋桃正要过去帮把手,季嘤轻轻拽了拽她的上衣衣角,她只得低头,看向小姑娘。 季嘤:“桃桃姐,你想不想看看我收到的礼物?” 她说话时,一双大眼亮晶晶地。 蒋桃只得低头,“当然想看啦,我们小嘤是不是收到了好多礼物?” 季嘤重重点头,抬起双手比划了个很大的动作,“超级多哦,如果桃桃姐有喜欢的,我可以送给桃桃姐!” 说着,季嘤手摸到蒋桃的手指握住,将她往卧室拉。 蒋桃被拖着走,边走边道,“要是我全都喜欢,那可怎么办?” 季嘤回头,纠结了一会,又弯着大眼,“那就全送给桃桃姐!我最喜欢桃桃姐啦!” 蒋桃笑开,随后似乎记起什么,她回头看向已经从顺如流坐在客厅看新闻的季镜年,“季老师,我的礼物你提上来了吗?” 季镜年没扭头看她,只是给她指了下沙发左侧的礼袋。 蒋桃心下腹诽,也不知道新闻有多好看。 她弯下腰,让季嘤先去房间,“我去拿给你的礼物。” 季嘤点点头,奶声奶气,“好!” 等季嘤进了房间,蒋桃直起身,走到沙发左侧,并没着急去拿礼袋,顿了顿,她径直走到季镜年跟前,故意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看新闻的视线。 季镜年掀眸,褐色眸子看着她,并没不满,只是语气平静道,“怎么了?” 蒋桃弯着眼,笑意虚假的很,“季老师,新闻好看,还是我好看?” 问题过于无聊,季镜年并没回答她。 蒋桃的较真劲上来了,她看了眼厨房,里面还在热火朝天的炒着菜,目光收回来时,蒋桃嘴角勾着,径直跨坐在了季镜年腿上。 她面朝着季镜年的脸,手摸到季镜年很绝的下颌线,牛奶一样白的脸径直压向季镜年。 红唇精准捕捉到季镜年的唇角,蒋桃吻下去时,想的是反正初吻不在了,也接过两次吻了,再多亲几次对她来讲也没什么差别。 季镜年依旧没躲,只是任由蒋桃唇舌肆虐前,他顿了片刻,听了下厨房,确定那边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动静,他才抬起一只手扶着蒋桃的细腰,垂着眸子,启唇,任由蒋桃舌尖滑进去。 蒋桃在亲吻一事上天赋异禀,虽然这是她第二次舌吻,但她接吻技巧无师自通。 她亲吻并不急切,甚是可以说是缓慢,像是在仔细品尝一杯上好的佳酿。 先是用饱满的唇瓣挤压吮吸着季镜年的薄唇,后探出she尖,轻轻地一一扫过季镜年的薄唇,趁他喘气的功夫,舌灵巧钻入他口腔,舔舐勾弄,带着女生独有的软糯劲。 一场热吻,蒋桃气息渐渐不稳,被挑·逗的季镜年反倒呼吸十分平稳,蒋桃有些气,舌jian勾过来他的,然后狠狠咬了一口。 “……”季镜年眉头颦了下。 蒋桃睁开一只眼,见他剑眉颦着,她高兴了,又轻轻用舌尖抚·慰着他被咬的舌面。 此时,身后有了动静,肖婉茹端着盘子,高声道:“菜来了!” 季镜年于此时,薄唇退离,抬手摸到蒋桃的脑袋往他肩膀上压。 转瞬间的事,季镜年动作很快。 肖婉茹那边就只能看到季镜年的背影,怀里蒋桃被他遮的严严实实,肖婉茹又折身进了厨房,边走边道,“镜年,去喊蒋桃还有季嘤出来吃饭。” 季镜年嗓音略低,答了一句,“嗯。” 等到肖婉茹身影再次入了厨房。 蒋桃半边脸被迫压着,靠着他的心脏,听着他不乱丝毫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身·下并不平稳的变化,她幸灾乐祸嘲讽道,“季老师,你怕是需要去卫生间解决一下自己。” 季镜年声线没乱,平稳道,“起来。” 蒋桃见他身下狼狈,面上得意,从他腿上下来,走到沙发左侧,指尖勾起两个礼袋,背对着季镜年事不关己般地往季嘤房间走去。 肖婉茹又端了一盆菜出来,见季镜年仍旧坐在远处不动,她不满,“镜年,快去喊人出来吃饭啊。” “马上去。”季镜年道,他站起了身,右手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搭在了臂弯。 肖婉茹疑惑,“你拿外套干嘛?” 季镜年道:“我带回房间。” 肖婉茹没再多问。 走到季嘤的房间,季镜年敲了两下门,低声,“出来吃饭。” 门打开,蒋桃牵着季嘤的手,视线往下,看了眼外套遮掩的部位,她脸上勾起嘲弄,但碍于季嘤还在,只能倒是装出了万分真诚的语气,“季老师,您没事吧?要帮忙吗?” 季镜年低低瞥她一眼,转身往季嘤对面的房间走去。 蒋桃没忍住,笑出了声。 季嘤不解,拉了拉蒋桃的手,“桃桃姐,你在笑什么?” 蒋桃看了眼已经将门关上的房间,没答季嘤的话,只道:“我们去吃饭吧,一会还要切蛋糕吃蜡烛许愿哦。” 季嘤听见蛋糕,眼睛一亮,“好耶!” 饭桌上,蒋桃跟其他几人率先落了座,季镜年迟了五分钟才过来,他换了身家居服,在蒋桃身侧坐下时,蒋桃手臂还能感受到几丝凉意。 蒋桃挑了挑眉,啧,还冲了冷水澡。 肖婉茹看了季镜年一眼,并没多想,只是随口道,“洗澡也得饭后啊,一会再吃一身汗,还要再洗。” 季镜年声线平稳道:“路上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我可太喜欢蒋桃仗着美貌勾人就可劲欺负季老师,季老师呢,就格外从善如流稳如泰山接下老婆的一切幺蛾子勾引的模样(*≧w≦) - 多多评论哇,多多反馈哇~ 第10章 季镜年声线平稳,“路上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蒋桃在一侧,轻笑了声。 她音量低,只有身侧的季镜年能听到。 肖婉茹没再管他,看向蒋桃,笑着问她,“听镜年说,你出差了一个半月?” 蒋桃脸上讥笑收的快,她对着肖婉茹,笑意格外乖顺,“对,有个顾客想拍些不同风格的照片。” 肖婉茹不太理解,心疼地看了眼蒋桃,“女孩子家家的跑什么沙漠地区,天气恶劣不说,太阳能把人晒死,以后可不要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蒋桃乖巧答应了,“好,以后不接了。” 季知为在一旁道:“女孩子也是要多出去走走的,趁年轻多走走,见识多点眼界就宽阔了,你别听你妈瞎说。” 肖婉茹拍了把季知为的手臂,嗔他,“你胡扯什么,多走走长见识是这个理,但是也不能那么恶劣的地区,万一遇到点危险怎么办?你说是不是镜年?” 季镜年吃饭时,一贯不喜欢言语,眼下被母上提到,他搁下筷子,看了眼事不关己垂头喝着鸡汤的蒋桃,语气平淡道:“虽然蒋桃刚毕业不久,年轻还小,但她性格稳重,思虑事情周全,做事会有自己的思量,你们不用因为工作的事担心她。” 季知为得意地看着肖婉茹,“儿子说得对,别看蒋桃年轻,她做事可稳妥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肖婉茹瞪了季知为一眼,“你再嘚瑟,晚上给我睡书房!” 季知为身为老婆奴,立即讪笑两声,转移了话题,看向没说话的季嘤,“今天是小嘤的生日,我们怎么把主角给落下了,小嘤怎么不说话?” 季嘤性子虽说活泼,但很懂礼貌,她听到季知为喊她,才眼睛亮亮地抬起左手,“嘿嘿,你们大人说话我听不懂,但是桃桃姐怕我无聊,一直在跟我玩手指游戏。” 肖婉茹看着季嘤,眉眼笑开,“小嘤很喜欢桃桃吗?” 季嘤重重点头,“很喜欢!超喜欢!” 肖婉茹道,“那让桃桃今晚跟小嘤睡好不好?” 季嘤惊喜地瞪大眼,“可以吗?!!!!” 肖婉茹道,“当然要过问桃桃的意见。” 季嘤闻言,立即扭头看向蒋桃,大眼充满期冀,“桃桃姐,可以吗?” 蒋桃点头,弯着眼,“当然可以了。” 季嘤转头又去看季镜年,出乎大家意料,她还多问了季镜年,语气比跟蒋桃说话时,多了几分乖顺,“哥哥,桃桃姐今天可以跟我睡吗?” 肖婉茹震惊看着季嘤,笑着去揉季嘤的脑袋,“你怎么会想到问他的?” 季嘤认真道,“桃桃姐不是哥哥的老婆吗?我看动画片上说老婆都是要跟老公睡,我如果想要跟桃桃姐睡,应该礼貌问下哥哥的意见。” 肖婉茹跟季知为纷纷笑开。 季嘤不太懂,看向蒋桃,小声问,“桃桃姐,我说错话了吗?” 蒋桃抿着笑,摸了下季嘤的脑袋,“没有,小嘤很懂礼貌,是该问下哥哥的意见。” 话落,她抬头看向季镜年,碍于在众人面前,她的笑不得不真诚了几分,看向季镜年,“季老师会同意的吧?” 季嘤闻言,也认真看向季镜年。 季镜年看向蒋桃眸中含着的几分深意,并没停顿,声线平稳:“可以。” 季嘤松了一大口气,冲季镜年甜甜道,“谢谢哥哥。” 这一话题掠过,肖婉茹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推了推季知为,让他去推蛋糕。 陪季嘤许完愿吃完蛋糕,已经晚上九点钟。 肖婉茹陪季知为下楼散步消食,季嘤拽着蒋桃的手指,“桃桃姐,我们快点洗白白睡觉觉了!” 蒋桃摸了摸季嘤的脑袋,“好啊,但是桃桃姐要回房间拿睡衣,小嘤可以在房间等我三分钟吗?” 季嘤点头,“好的,那我要数数了,数到180秒时,桃桃姐要是没来,我可是要来找桃桃姐的!” 蒋桃笑眯眯,“好哦。” 目送着季嘤进了房间,蒋桃脚步一转,进了季嘤对面的房间。 跟季镜年刚领证那会,她在这里住了几天,季镜年房间有她的睡衣。 伸手推开门,蒋桃看见季镜年站在卧室阳台背对着她在打电话,她没出声,打开衣柜翻找片刻,在季镜年两件西装裤旁找到了自己的睡衣。 纵我着迷 第11节 她拿了就准备出去的,但路过床尾时,瞧见季镜年早前洗冷水澡时换下来的西裤随意丢在床尾的沙发椅上,旁边还静静躺着一盒她在超市拿的安·全·套。 当时以为能用得上,毕竟季镜年平日里看起来作风严谨,斯文禁欲,但他确实每晚都要泄一泄火,但眼下她跟季嘤睡,确实用不上。 蒋桃便弯腰捡了起来,拿出客厅,将它塞进了自己挂在玄关处的挎包里。 毕竟不用的话,丢在季镜年床头柜里的话,日后被肖婉茹这种长辈发现,还是有几分赧然。 蒋桃放好安·全·套没再回季镜年的房间,拿着睡衣径直进了季嘤的房。 她开门时,小姑娘正趴在床尾,老老实实地数着数。 “第150章 ……”听见门响,季嘤立即扭头,看见蒋桃,大眼弯着,“桃桃姐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数到180!” 蒋桃走到季嘤的衣柜前,拿了小姑娘的睡裙,“当然啦,我可是很守信用的,现在我们去洗澡吧。” 季嘤弯着眼,“好!” 季嘤房间外就是洗手间,蒋桃带着季嘤洗完澡,两人回房间便上了床。 小姑娘的床是单人床,但蒋桃很瘦,季嘤又是小小的一团,两人根本不挤。 到了睡觉的点,季嘤根本不用蒋桃讲故事,便乖乖窝在蒋桃怀里睡着了。 蒋桃自己也困,等季嘤睡着后,打开微信,在工作室的群里凑热闹抢了于春来发的几个红包,便打算睡觉了。 但睡前还需要解决下三急。 蒋桃放轻动作从季嘤身侧起了身,穿上拖鞋,打开房门,进了洗手间。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蒋桃便出了卫生间。 出乎意料,季镜年的房门开着,他人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垂眸看她。 没其他人在,蒋桃惯常对季镜年堆起假笑,打起招呼,“季老师,要用洗手间吗?诺,让给您。” 季镜年没言语,人却朝卫生间走了两步。 蒋桃撇撇嘴,心道,有张嘴又不说话,干脆做个哑巴算了。 人给他让开一条道,目送着季镜年进了洗手间,蒋桃人却没走。 一会,季镜年洗完手出来,瞥她一眼,回了房间。 房门没关,蒋桃跟了进去。 季镜年停在门旁,垂眸看她。 蒋桃丝毫不拖泥带水,惦着脚,手揪着季镜年的领口,将人压在门板上,亲了两口他的薄唇,又往下逡巡,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咬了口。 季镜年在这事上,并不是被动的人,往往蒋桃给他一个暗示,他很快便能心领神会。 他两条手臂稳稳抱起蒋桃,抬起长腿往大床边走。 期间,蒋桃手并不老实,凡是能摸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 等到季镜年把她压在床尾,手探去床尾的沙发椅上拿tt时,蒋桃喘着气,漂亮的脸蛋上闪过几丝得意,她并没遮掩她的得意说道,“避·孕·套被我塞到门口的包里了,我忘记了。” 季镜年看她两眼,顿了片刻,从她身上下来,平复着气息。 蒋桃坐起身,扣好睡衣的纽扣,跳下床,潇洒地往房门口走去,“说好了要陪小嘤睡觉的,季老师,您今晚就辛苦下独守空房吧。” 季镜年并没拦她。 做这种事中途停下再去玄关处偷偷摸摸拿tt回来继续一事,并不是附和季镜年的作风。 蒋桃显然也熟知季镜年的脾性,才故意捉弄他一回。 谁让他老是在她面前当哑巴。 蒋桃回了季嘤的房间,放轻动作重新把季嘤抱进了怀里,将脑袋里略有几分狼狈的季镜年抛之脑后,安安稳稳睡起了觉。 隔天蒋桃被肖婉茹叫醒时才早上五点。 肖婉茹有些不好意思,将她喊出季嘤房门外,小声道,“小桃,昨晚忘记跟你说了,我跟你爸今天有个婚礼要出席,婚礼在外省举办,所以一早就得出去,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今天小嘤要麻烦你照顾一下,你看可以吗?” 蒋桃今天没工作,她掩着季嘤的房门,“没问题,您去吧,跟爸玩的开心点。” 肖婉茹放下心来,“厨房有早饭,你跟镜年起来后热热就能吃,九点要送小嘤去学校,镜年知道校车在哪等,你一会问他就成,晚上五点钟去接她就好了。” 蒋桃点头,“我记住了,您快点出发吧,别耽误了正事。” 肖婉茹拍了拍她的手,说了声好孩子,后跟着季知为拖着小行李箱出了门。 说实话,蒋桃还瞌睡着,平日里真没五点钟被叫醒过,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回季嘤房间睡回笼觉。 手刚摸上季嘤的门把手,季镜年的房门开了。 她回头,见季镜年神色颇好,并不像是被浴火折磨了一整夜的模样,她心情甚好地打了个招呼,“早啊,季老师。” 季镜年嗓音微哑,回她一句,“早。” 答完,他便走去大门处,蒋桃看的稀奇,以为他要起晨练,并没过多在意,但余光瞧见他从她包里拿了盒东西出来后,她心下闪过不安,推开季嘤的门,正要进去,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捉住。 季镜年并没给她反抗的余地,打横抱起她后,便垂下头,亲住她红唇,堵住她就要喊出来的话。 用脚关了房门又空出一只手将门给反锁了,才将蒋桃压在了床尾。 作者有话说: 更啦(*≧w≦) 第11章 蒋桃曾经佩服过季镜年做任何事都严谨到一丝一毫,但眼下,蒋桃觉得,跟她做·爱一事也成了季镜年每日必须要的做,严谨到一天不做,他可能浑身不自在。 蒋桃的困意被消磨的无影无踪。 她没在季镜年从小到大居住的卧室同他如此亲近过,过程中,她沦陷的过于快,以至于季镜年怕吵醒了隔壁的季嘤,不得不再次捂住了她的嘴。 季镜年六点要起来晨练。 于是,一次结束后,蒋桃恹恹地趴在枕头上,见季镜年神清气爽地换好了家居服,她被子下伸出一只脚,踢了下季镜年的膝盖。 语气依旧嘲讽,“季镜年,你枉为人师,隔壁还睡着小嘤,你就敢跟我做这事?” 季镜年立在床侧,低眸看她,声线未哑,“要再睡会还是起床?” 蒋桃冷哼,撑着餍足够疲软的腰,套着睡衣,“要睡也不能在这睡,一会小嘤醒来,会以为我不守信用没陪她睡觉。” 季镜年没言语,确认她穿好睡衣后,俯下身,两只手臂轻松将蒋桃抱了起来。 蒋桃也懒得动,靠着季镜年温热的胸膛,语气依旧讥讽:“季老师好贴心哦。” 季镜年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将她抱进季嘤的卧室塞到被子下后,才出了季嘤的房间。 蒋桃没在五点醒过,再加上又运动了一个小时,眼皮生涩,掩着季嘤的薄被,闭上眼,又眯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蒋桃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她记起肖婉茹交代她在九点送季嘤去等校车的事,头有些大,扭头去看身后,季嘤早就不在床上了。 蒋桃下床,出了房间。 季镜年在玄关处换鞋,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 蒋桃不想理他,四处看了眼,没看到季嘤的身影,她才看向季镜年,问,“小嘤呢?” 季镜年直起身,拿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我已经把季嘤送到校车上了,她下午五点放学,我下午有课,要劳烦你去学校接下她。” “劳烦?”蒋桃抱胸,靠着沙发后背,皮笑肉不笑,“季老师真是客气,我都怀疑早上跟我挤一张床毫不客气胡来的季老师跟眼前的季老师不是一个人呢。” 季镜年瞥她一眼,开了大门,“早饭在厨房,午饭自己解决,晚饭等我回来带你跟小嘤出去吃。” 他一向不会回答蒋桃的阴阳怪气,她都习惯了,对于季镜年的叮嘱,她不耐烦,“求求您赶紧走吧。” 季镜年没再说话,抬步走了。 蒋桃进了厨房,把肖婉茹准备的早饭给解决了,换了身衣服,打车出了小区。 一天时间她可不想宅在房子里睡大觉。 蒋桃去了工作室,恰逢于春来没外出,她约于春来出去打羽毛球,于春来欣然答应,去二楼换了身轻快的衣服,两人就出发去了羽毛球馆。 中午饭,是于春来请的客,在羽毛球馆附近的日料餐厅。 吃完,两人又回球馆打球,打到下午三点,两人手脚都酸痛的很,目光一对视,纷纷丢了羽毛球拍,驱车回了工作室。 在工作室跟工作室内的前台小妹闲聊到下午四点半,蒋桃才出发开了于春来的车子去接季嘤。 季嘤今年刚八岁,在读小学一年级。 蒋桃到校门口时,大门口堵了一堆要接送小孩的家长,她将车子停在路边,走过去同那群家长在等着。 等了很久,直到最后一个学生从校门里出来,也没见季嘤的影子。 蒋桃皱眉,喊住就要关门的老师,“老师,一年级的学生都走了吗?” 被她喊住的老师看起来很年轻,没超过二十五岁,闻言,她回头看了眼蒋桃,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怀,“都走了啊,你自己不会看吗?学校里哪里还有学生喽。” 蒋桃被这老师的语气弄得眉头一挑,她上前一步,按住老师要锁门的动作,“这位老师,我没等到我妹妹,你这么快锁门不合适吧?” 女生皱眉,看着气势逼人的蒋桃,“你妹妹几年级的?” 蒋桃答了,“一年级(2)班,名字叫季嘤,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女生听见名字,眸光闪了下,她皱着眉,看向蒋桃,“这位家长,是不是她出去的时候你没看见她自己走回家了,现在学校里确实没一个学生了。” 蒋桃眉头颦起来,“我就站这盯着门口,从第一个学生到最后一个学生都没季嘤的身影,你现在跟我说,学校里没学生了,那我妹妹去哪了?” 女生不耐烦起来,“说没有就没有,你要不信,就进来自己找,我还能藏学生不让她放学不成?” “行,我自己进去找。”蒋桃对女生的态度很不满,丢了一个学生,她这丝毫不紧张的样子真的是一个老师该有的态度吗? 她推开被女生关了一半的门,正要进去时,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起来。 蒋桃边走边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陈莫莫打来的。 “蒋桃,季老师的妹妹在我这,你来我这接下她吧,小姑娘眼睛哭肿了,像是受了不少委屈的模样,快点过来,我不会哄小孩子!!!!” 蒋桃步伐顿住,转身立即往外走。 纵我着迷 第12节 女生似乎也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了,靠着大门,语气凉凉道:“说了不在学校就是不在,明明就是自己眼睛瞎看不到人。” 蒋桃懒得搭理她,快步走到车子跟前,对陈莫莫道:“你先拿点东西给她吃,我三分钟后到。” 陈莫莫的咖啡厅就在学校不远处,开车只用过一个红绿灯左拐就到了。 蒋桃进咖啡厅时,陈莫莫正拉着一个帅哥服务员给小姑娘讲着故事,见了她过来,大松一口气,几步过来,把她拉到门口: “怎么回事?我今天下午刚出咖啡厅,就见小姑娘一个人蹲在我咖啡厅门口的盆栽下哭鼻子,我看那眼睛肿的程度,起码得蹲在哭了大半个小时,她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蒋桃也一头雾水,“一会我问问她。” 两人往季嘤那处走时,帅哥服务生功成身退,“老板,小姑娘睡着了,我溜了。” 陈莫莫摆摆手,让他走了。 小姑娘刚睡着,也不能立刻叫醒她,陈莫莫问她,“你吃饭没?没吃的话我们先去吃个饭?” 蒋桃点头,“行。” 陈莫莫便又招来一个女服务生,叮嘱道:“在我回来之前,你旁的什么也不用做,就坐在这小姑娘身边看着她,醒了打电话给我。” 女生乐得歇着,弯眸扬声,“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就在咖啡厅附近的私房菜馆吃的饭,吃到中途,蒋桃接到季镜年打来的电话。 “接到小嘤了吗?”季镜年在电话里问道。 蒋桃搁下汤勺,想了想道:“接到了是接到了,但是出了点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 “意外?”季镜年重复了句,后又回答了她的话,“大概要二十分钟。” 蒋桃道:“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直接过来陈莫莫这边,我跟小嘤现在在她这。” “嗯,位置发到我微信上。” 蒋桃挂了电话,打开季镜年的微信,给他发了个定位后,就把手机丢在了一旁。 陈莫莫在一边幽幽道:“你这不是能跟季老师好好说话吗?” 蒋桃懒懒道:“我看他再不顺眼,也不至于拿他妹妹的事阴阳怪气。” 陈莫莫被噎到,“算了,当我没说。” - 蒋桃跟陈莫莫吃完晚饭回去咖啡厅时,季镜年已经到了。 他坐在睡着的季嘤身侧,正跟帮忙照看的女生道谢。 女生看着季镜年的脸,脸红的不行,陈莫莫上前一步,按着女生的肩膀,“别激动,他有老婆了。” 女生一颗小鹿乱撞的心瞬间碎的稀巴烂。 陈莫莫让她走了,跟季镜年打起了招呼,“季老师,好久没见。” 季镜年冲她微微颔首,“今天多谢,我先带她回去了。” 陈莫莫听见这个谢字,恨不得立马鞠躬还回去,她忙殷勤道,“好嘞好嘞,季老师您带她回去吧,蒋桃快过来帮季老师一下!” 蒋桃抱胸站在一侧,看着十分狗腿子的陈莫莫,十分不屑,“他力气大得很,用不着我帮忙。” 季镜年确实不用她帮忙,轻轻松松一只手就将睡好的季嘤抱了起来,一只手去提季嘤的书包,路过蒋桃时,停了下,侧眸问她,“一起回还是要在这里跟你朋友玩会?” 蒋桃视线越过季镜年,冲陈莫莫摆了摆手,“一起走。” - 说是一起走,也上不了一辆车。 蒋桃开的是于春来的车,是一辆很拉风的超跑。 季镜年见状,没把季嘤放在她车上,径直抱去了自己车上。 等回到季镜年父母的家,小姑娘才醒。 季镜年在洗手间洗手消毒,蒋桃坐在季嘤身侧,低声问她是不是在学校受了委屈。 季嘤正要说,瞧见季镜年出来,又闭上嘴巴,脑袋靠着抱枕,闷闷不乐。 蒋桃只得直起身,抬头看向季镜年,假笑道:“麻烦季老师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季镜年无可无不可,闻言,抬步进了季知为的书房。 蒋桃低头,再次询问了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季嘤扭头,四处看了眼周围,没在客厅看到季镜年的身影,才扣着手指,小声说道:“班里的同学都嘲笑我是没人要的小孩,他们不跟我玩,说我不应该跟她们在一个学校上课。” 蒋桃顿了顿,抬手摸了摸季嘤的脑袋,“所以你下午就偷偷溜出去蹲在路边哭吗?” 季嘤摇摇头,“桃桃姐,我不是偷偷溜出去哭,我是肚子饿,学校没东西吃,我就偷偷跑出去吃东西,但是我迷路了,又害怕坏人把我抓走,就只好躲在一个盆栽下。” 蒋桃疑惑,“肚子饿?学校是有午餐的,你没吃午饭吗?” 季嘤低着头,嗓音闷闷道,“学校的老师说不听话的小孩不许吃午饭,我中午打了一个说我坏话的小女生,老师就在其他同学是午饭时,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吃。” 蒋桃觉得这已经不是小孩子之间口无遮拦的小打小闹了,她揉着季嘤的脑袋,放轻声问,“老师有没有在班上说过你是没人要的小孩子呀?” 季嘤情绪越加低落,她乖乖坐在沙发上,小声道,“有,她很不喜欢我。” 蒋桃深呼口气,“好啦,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去洗个澡睡觉好不好?肚子还饿不饿?” 季嘤摇摇头,“咖啡厅的姐姐给我吃了好多蛋糕,我不饿,我想去睡觉。” 蒋桃带季嘤洗完澡,又坐在床头,给她讲完故事等她睡着后,她才关上季嘤的房门。 季镜年此时正好开了书房门,出来。 “小嘤睡着了?”他问。 蒋桃点点头,走到一侧沙发上坐下,“季老师,我们谈一谈。” 她话落,又加了一句,“小嘤的事。” 季镜年走到她斜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你说。” “当时爸给小嘤选择学校和班级时,有没有考量过班内老师师德的问题?”蒋桃问道。 “有什么问题?”季镜年等着她后面的话。 “班上老师带头孤立小嘤,还当众对其他懵懂小孩说小嘤是没人要的小孩,小嘤是领养的,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领养的时候,她已经五岁,已经能记事,所以她性格敏感是没办法摆脱掉的,眼下被老师这么一说,又被同学孤立排斥,这对她的心理成长很不利。”蒋桃如实道。 季镜年眉间微颦,“老师带头孤立小嘤?她说的?” 蒋桃闻言,微微一笑,方才还正正经经跟他讨论问题的面上就带上几丝假意,“您要是不信我,亲自去问小嘤。” 季镜年瞥她一眼,嗓音平稳,“我没有不信你。” “哦。”蒋桃敷衍道,只问他,“你打算怎么解决?” 季镜年道:“明天我先帮她请假一天,后天我会去学校解决。” 蒋桃那点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她皱眉,“为什么要拖到后天?” “明天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 蒋桃道:“既然你忙的话,爸又还在外地,那我明天去解决。” 季镜年看她,“你打算怎么解决?” 蒋桃起了身,淡淡看他一眼,“这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季镜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蒋桃不得已停在他膝盖跟前,回头,不耐烦,“您还有事?” 季镜年看着她道:“小嘤的事就麻烦了,但是方法别太过激。” 蒋桃听着麻烦跟过激这两个字眼,就很想冷笑,她挣开季镜年的大手,抱胸看他,“怎么?在季老师眼中,我做事很过激吗?” 季镜年眉眼不动,嗓音略低:“我没这么看你。” “是吗?”蒋桃连嘴角懒得扯,“不过也是,我当然没季老师做事稳重,您叮嘱我一声,也是理所应当。” 她的阴阳怪气,季镜年一概不应,“好了,早点洗漱休息吧。” - 今晚季嘤没要求她同睡,蒋桃今晚可以睡在季镜年卧室。 但她脑中回想起今天跟季镜年的对话,就无端烦躁。 所以,她洗完澡,湿着一头金色卷发,便窝在客厅沙发上。 肖婉茹是个电影迷,客厅抽屉里碟片满的都快装不下,她蹲在抽屉前,一手擦拭着卷发,一手翻找着想看的影片。 影片开始时,季镜年正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浅褐色眸子看了眼双腿蜷在沙发上的蒋桃,家里没长辈,她坐姿懒散不羁的很,长腿露到腿·根,白色的内·裤边都能瞧见。 季镜年抬眸,看了眼客厅的挂钟,晚上九点四十,他问她:“几点睡觉?” 蒋桃头也没扭,敷衍道:“困了就睡。” 季镜年没再问,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说: 季老师:几点睡觉?(几点可以贴贴) 蒋桃:困了就睡。(谢邀,在生气,不想贴贴:) - 感谢送给季老师营养液的两位宝子(*≧w≦) 因为还在外面,用的手机更新不方便看宝子的名字,两位宝子的大名我明天打出来感谢(*≧w≦) - 放个预收球个收藏 《不可明说的夏日》专栏可见 关于江郁: 没跟江郁领证前,好友问薄夏对江郁的印象。 薄夏:计算机系的天才,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冷淡校友。 纵我着迷 第13节 领了证之后的一段时间再问薄夏。 薄夏:人好,体贴,帅气的全能假老公。 搬进同一座公寓后的一段时间再问薄夏。 薄夏:身材好!公狗腰!有腹肌!涩图模特大赛冠军! 薄夏醉酒把江郁这个假老公给啃了之后,好友再问薄夏。 彼时薄夏捂着脸,巴掌脸红透,嗓音里挤出几个字:是个猛….猛男—— 关于薄夏: 四年前好友问江郁对于薄夏的印象。 江郁面无表情:可爱,美人,女神。 四年后再问江郁。 江郁:可爱,美人,我老婆^o^ 【碎碎念】 1.社恐美人vs冷淡帅哥,自由职业插画师vs游戏公司总裁 2.男主暗恋,对女主来说是先婚后爱,对男主来说是婚前婚后都爱的要死 3..女主是笨蛋美人,落入男主圈套不自知,天天在男主跟前晃,美而不自知,诱而不自知,俗称又纯又欲,男主是忍者(哔——作者乱说的 第12章 两部电影结束,蒋桃打着哈欠,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第一部 电影看得她百无聊赖,哈欠直出,得亏第二个电影噱头十足,引人入胜,不然蒋桃早早进卧室睡觉去了。 关掉电视屏幕,蒋桃从沙发上起来,进了季镜年的卧室。 他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不甚明朗,但能视物。 蒋桃靠着那点光线,摸上了床。 这个点,季镜年早早入睡了,他睡相很好,只占着他那一半床。 蒋桃记起自己入睡后的臭毛病,又起身下床从柜子里拖了个两个新枕头出来,丢在她跟季镜年之间。 一晚睡得香甜,醒来时,她整个人都挤在昨晚丢的两个枕头旁。 季镜年已经起床了,他立在床侧,背对着落地窗,在扣衬衫的纽扣。 蒋桃逐渐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滚到大床正中间,要不是身旁这两个枕头,她昨晚绝对会如往常一般滚进季镜年的怀里。 她半坐起身,揉了把垂在背后的卷发。 浑身上下因为昨晚熬夜看电影,精神缓不过来,有些颓废的慵懒。 季镜年往外走,嗓音低沉,“时间还早,可以再睡会。” 蒋桃冷冷道:“季镜年,你管的真多。” 眼角余光去看手机时间,才早上五点半。 确实还很早,想倒回去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想法蠢蠢欲动,但季镜年让她睡,她偏要跟他反着来。 蒋桃下了床,踩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洗完脸,刷完牙,出了卫生间,蒋桃靠着卫生间的门框站着,发了会呆。 她实在没这么早起来过,跟季镜年作对似得反着来了后,她不知道眼下能做些什么,闭眼冥想片刻,蒋桃走到沙发上,踢掉拖鞋,双腿蜷起,百无聊赖地看起了微博。 季镜年还没出发,他在厨房弄早餐。 一会,身后有动静。 “热牛奶。” 季镜年递过来一杯牛奶。 蒋桃接过,懒懒道了句毫无诚意的谢后,就搁下手机,抱着杯子,专心喝起了奶。 季镜年没走,就站在她身后。 她坐姿跟昨晚看电影时一样,软白的长腿露到腿·根,淡粉色的脚趾踩着柔软的深色布艺沙发,似乎牛奶烫到她,她轻嘶一口气,十个圆润的脚趾紧绷着扣了下沙发。 蒋桃注意到季镜年没走,将玻璃杯口从唇边拿开,回头,不解:“您有事?” 她没擦嘴角,唇角两侧沾了些乳·白色的奶渍。 季镜年眸光落在她唇上,转而又移开,落在她白皙的脚背上,声线平稳,“学校那边处理不了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蒋桃又记起昨晚他说的那句让她很不开心的话,她扭过头,连手上他递过来的热牛奶都不想再喝,重重放在面前茶几上,她冷声道:“不用您费心了,您只用开您的会就成。” 季镜年垂眸,看着蒋桃绷着的侧脸,没再多言。 单手插兜绕过沙发后背,走到蒋桃跟前的茶几处,半弯下腰,拿走她喝了三分之二的牛奶杯。 离开这处时,手从裤子口袋处离开,扯过沙发扶手边搭着的空调毯,丢在蒋桃裸·露地腿上,“爸妈今天会回来,一会把睡裙给换了。” 蒋桃脚踢开季镜年丢过来的空调毯,抱着胸,凉凉道:“这就不用您提醒了,我虽然做事‘过激’,但起码懂得在长辈跟前穿衣有度。” 季镜年察觉到她话中带刺,微顿片刻,没再言语,抬步离开沙发这处,将牛奶杯放进洗碗机后,便拿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出了门。 蒋桃余光见季镜年出了大门,烦躁地皱起了眉。 - 上午十点,蒋桃开车带着季嘤去了学校。 门卫处的保安认出季嘤是学校的学生,便放了行。 蒋桃牵着季嘤的手,慢吞吞上了二楼。 她没去季嘤的班级,径直拐去了办公室,正是上课的时间,办公室里老师并不多。 蒋桃瞧见昨天见到的那个女生正坐在窗边化妆,也就在这时,蒋桃清楚感受到季嘤攥着她手指的力道紧了紧。 她半蹲下身,“小嘤,哪个老师说你是没人要的小孩?” 季嘤情绪闷着,漂亮的脸蛋上有些瑟缩,她看了眼蒋桃,慢慢抬起小手,指了指昨天见到的那个女生。 “是王老师。” 蒋桃直起身,看向季嘤口中的王老师。 昨天蒋桃只跟她说了几句话,便十分怀疑她的责任心是喂了狗,眼下季嘤又直白道是她带头小朋友孤立季嘤,看来,她昨天的怀疑没有错,这位老师品行确实有很大问题。 蒋桃并不打算先礼后兵,她这个人就不喜欢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解决办法。 她站在走廊上,给胡生鹤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蒋桃跟季嘤被带进了副校长室。 没一会,王老师也被喊了进来。 她进来时,神情还有些迷茫,在见了蒋桃跟季嘤后,面上才恍然几分,不过她面上没什么惧意。 低头看向季嘤时,眸光又不自觉带上厌恶。 来校长室又能如何,这段时间她们班的监控正好坏掉,她辱骂季嘤,带着其他小朋友孤立季嘤,还有惩罚她不吃饭的事,她只要死咬着不承认,单凭一个七岁小姑娘的指认,校长难道还能辞了她不成? 副校长胡亿然是个清瘦不高的男子,不到五十岁,一张脸长得还算端正,细看下,跟胡生鹤有两分相似。 蒋桃昨天跟季镜年说她来解决,就想到了胡生鹤的大伯似乎是这所院校的副校长。 她做事不喜欢拖延,能一次解决最好一次性解决,所以即便欠胡生鹤一个人情,她也打了电话。 胡亿然道:“王苹,有家长反应你体罚学生不让学生吃午饭,还有带头孤立班里学生一事,你来说说是什么情况?” 王苹正要开口。 蒋桃插话,“能调监控吗?”她懒得在这里听这位品德有亏的老师给自己辩冤。 胡亿然为难地皱了下眉。 王苹接了话,神情带着几分得意,“不好意思呢,这位家长,最近班里的监控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但是校长说的我体罚学生还有带头孤立,绝对不存在,我是个小学老师,入职前熟读过师德师训,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呢。” 蒋桃懒得看小人得意的王苹,看向胡亿然,懒懒道:“没监控正好。” “?”王苹心下不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桃平淡道,“既然没监控,那我不如在你这些违背师德的错事上给你填上几笔大错,比如掌掴殴打学生,让你直接从这所学校滚蛋。” 王苹皱眉,“这位家长,你要撒泼也别在这撒泼,你当这是哪?” 蒋桃懒得再跟王苹说话,看向胡亿然。 胡亿然记起电话里侄子的叮嘱,只得咳了咳,看向王苹,沉吟了片刻道:“王苹,既然有家长反应,小孩子也指认了你,虽说没监控,但无风不起浪,你既然师德有亏,眼下就先别带班了,(2)班的班主任交给旁的人,你暂且先回家里待上三个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再回来教课。” 王苹不可置信地看向胡亿然,她沉着脸,坚决不承认自己体罚了季嘤,“校长,我并没有犯错,你无缘无故停我的职位,我有权利用法律保护我的合法权益。” 蒋桃在一旁道,拍了下手掌,“行,我真的欢迎你去找律师,到时候学校为了证明清白,把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错事都给抖出来,到时候别说停职,估计是直接辞退了,我倒是乐得见到这种情景。” 王苹脸色难堪,她自己如果行得正坐得端,当然会去告,但她确实心里有鬼,说出来只是想威慑下胡亿然,眼下蒋桃说的确实有理,她再不满意胡亿然的决定,也只能答应。 她站在原地,心梗了好一会,低下头,瞪了眼季嘤,咬牙道,“行,我愿意接受胡校长的安排。” 季嘤被王苹眼神吓得往蒋桃身后躲了躲。 蒋桃挡在季嘤跟前,目露不悦,看向王苹。 王苹没丝毫悔改的模样,侧对着胡亿然,沉着脸看着蒋桃。 胡亿然见状,不想让两人在办公室吵起来,他忙道:“既然双方都满意这个结果,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蒋小姐,你把季嘤带去班上上课吧,我会让其他代课老师帮助季嘤重新融入集体的。” 蒋桃点点头,“行。” 等把季嘤送回教室后,蒋桃并不意外在教学楼外遇见王苹。 王苹是在等她。 纵我着迷 第14节 蒋桃不欲搭理她,王苹却凑上来。 她言语刻薄的很,“你很大能耐啊?找校长说事,校长这么听你话,你是跟他有一腿吧,仗着自己漂亮就去当小三情妇,真恶心。” 蒋桃若无其事往大门处走。 王苹继续道,“我最烦你们这些仗着漂亮就以为自己是天是地,全世界都要围着你们转一样?眼下你让校长停我职位又能怎么样?三个月后,你看我会不会继续搓磨季嘤!” 蒋桃此时才接了话,语气挺平淡地,“这么说,你是真的体罚了她不给她吃饭,还带全班同学孤立她?” 王苹高声,“是又怎么样?监控坏了你没证据,你敢让校长真的把我辞退吗?你还不是不敢?停工三个月又怎么样,三个月后,我会改吗?不会,我只会更变本加厉地欺负她,让全班同学都讨厌她,我做的干净点,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只能给季嘤转学,哈哈哈哈最好早点转学,我看着她就烦!” 蒋桃好奇,“她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招你惹你了?你身为老师,难道不知道你的行为会严重损害小孩子的心理健康?” 王苹恨声,“她没招我惹我,我就是讨厌她,那双眼跟我前男友的眼一模一样,我看见恶心!” 蒋桃着实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她看着宛如一个怨妇般的王苹,她笑了声,轻声道:“你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配做老师。” 王苹得意地看着她,“我偏不如你愿,三个月后我依旧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你这三个月最好给季嘤转学,不然你就等着我搓磨她吧。” 蒋桃懒得跟她说话了,出了校门,上了车,坐在驾驶室上,没着急着开走。 她点开微博,登录自己的微博大号。 她微博大号有五十万粉丝,蒋桃没犹豫,将刚才录得那条语音传上了网,并且@了鹤城第一小学的官博,写了四个字。 @蒋桃yyi:等个说法。 她那条微博转发量惊人,大都是粉丝转发有了阅读量后,一些家里有在上小学的家长看见,帮忙转发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蒋桃的微博上了社会版热搜。 鹤城第一小学处理事情很快,下午四点,官博私信她。 【小学:您好,我们已经联系了该老师,经核实,事实无误,已经辞退该老师,此事给您孩子造成的心理损伤,我们学校会安排心理老师对您的孩子做一些心理辅导,对于此事给您造成的困扰,我们深表歉意。】 与此同时,蒋桃微信上收到了两条消息。 一条来自于陈莫莫。 【陈莫莫:那什么老师好恶心,就凭一双跟她前男友相似的眼就带全班同学孤立季嘤?好恶心好恶心,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气死我了!顺便夸一句干得漂亮蒋桃桃!】 另外一条来自于季镜年。 【季镜年:蒋桃,你把这件事闹得太大了。】 作者有话说: 季老师,求你撤回,蒋桃已经拒绝和你贴贴了t^t - 一会还有一更(*≧w≦) - 感谢以下三位宝子的营养液: 最爱吃西红柿、池鱼、53327769 第13章 蒋桃不用细品这条消息,都能想象的出来季镜年说这话的语气,她轻哼一声,对他的消息视而不见。 下午五点,蒋桃在鹤城第一小学门口接到了季嘤。 不过一天半天时间,小姑娘脸上重新露出了笑,揪着书包带子,步伐轻快地跑向蒋桃后,牢牢抱住她的腿,“桃桃姐!” 蒋桃揉了一把季嘤的脑袋,牵着她的手上车,“今天同学有跟你好好玩吗?” 季嘤乖乖坐在后排上,大眼睛弯着,重重点头,“新来的老师很和善,她很喜欢我,还带着我交朋友,还让同学跟我和好!” 蒋桃弯着眼,“那就好,小嘤也不要因为王老师的话不开心了,小嘤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孩,现在的季爸爸肖妈妈季老师还有我都很喜欢小嘤呢。” 季嘤乖乖点头,“嗯,我知道!” 蒋桃这才放心。 到了家,肖婉茹跟季知为没在,季镜年也还没回来。 蒋桃带季嘤去楼下餐馆吃了晚饭,回来后跟她玩了一会,小姑娘就困了,她给她洗完澡,就把小姑娘塞进了被子里。 晚上八点半,季镜年才回来。 他进门时,蒋桃正坐在沙发上跟陈莫莫微信胡聊,听见声,她扭头看了眼,季镜年手上提了个手提袋。 季镜年换好鞋子,站在沙发背后,“爸妈被困在辖城暂时回不来,我们要在这住几天,我回去拿了几件衣服。” 蒋桃漫不经心“哦”了声。 她中午的时候收到了肖婉茹的微信,微信上说他们前去参加婚礼的城市进入雨季,连续一周都是暴雨,天气恶劣航班没法起飞,高铁时间长路途磨人,只能等这周雨季过去。 季镜年将手提包放在沙发左侧,垂眸看着她,“蒋桃,我们谈一谈小嘤的事。” 蒋桃扭头,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季老师,我不想跟你谈。” 她都能想象的出来季镜年会说什么,她抬头看他,扯着嘴角道:“当然你如果非要跟我谈这件事,那不如我们直接吵一架,反正你跟我谈的结果只有吵架。” 季镜年单手插兜,立在她身侧,一直垂着褐眸看她,好一会,他没再说话,抬步往洗手间走去。 十点钟,蒋桃洗完澡,依旧没进卧室,她如昨天一般,靠着沙发椅背,怀里压着抱枕,在看一部恐怖片。 季镜年洗完澡出来,见她如昨晚一般牢牢窝在沙发上,并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他没问,站在洗手间门口顿了顿,便回了卧室。 接下来的三天,蒋桃都是在沙发上宅到晚上十二点,等季镜年睡着后,才会进他的卧室睡觉。 大床上两人之间的枕头也并没有拿掉,睡一张床,却各自占一半床,楚河汉界一眼分明,谁也别想碰着谁。 季镜年即便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蒋桃在刻意避开他。 再加上这几天,如非必要,蒋桃绝对不会跟他讲话。 两人陷入了冷战,这么说也不准确,是蒋桃单方面跟他开始了冷战。 季镜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那天他回家要跟她谈一谈季嘤老师的事,她说不想谈,如果非要谈,那就吵架。 他并不想让吵架破坏掉两人之间本就一触即破的关系,所以他没有再提季嘤老师的事。 但蒋桃依旧从那天开始避着他。 周五下午,季镜年没课,驱车去了崇德街。 鹿飞咖啡厅生意依旧火爆,陈莫莫老神在在地坐在外面的遮阳棚下午觉,偶尔睁眼瞧一瞧忙的起飞的服务生,再哼着小曲闭上眼休憩。 有人停在她身侧,陈莫莫察觉到,睁开一只眼不甚在意看了看。 先是瞧见干净笔直的西装裤管,嗯,腿很长,往上看,劲瘦窄腰,质感衬衣,周身气质斯文清贵,再往上看,浓眉褐眸,高鼻薄唇,格外俊美周正的脸。 嗯,再然后,她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陈莫莫赶紧坐直腰身,“季老师,您怎么来了?要喝咖啡吗?” 说着,她抬手招来一个服务生。 季镜年在陈莫莫对面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后,看向陈莫莫,“不用紧张,我只是有点事情要问你。” 陈莫莫笑笑,“季老师,我没紧张。” 这话当然是假的,她现在小腿肚子都绷紧了。 别的人可能会有尖嘴恐惧症密集恐惧症亦或者大鱼恐惧症,唯独陈莫莫没出息,她有老师恐惧症。 当年她读大学时,季镜年已经在鹤城大学教书了,虽然她是摄影系,季镜年在数学系,两人并没教学上的联系,但丝毫不妨碍,陈莫莫对季镜年有一股子从心底发出的恐惧和敬意。 季镜年道:“蒋桃最近在跟我冷战,我试图缓和关系,但我不知道我跟她的问题所在,无从下手,所以想来问问你。” 陈莫莫知道蒋桃一直对季镜年看不上眼,但即便看不上眼,两人的关系依旧是一种诡异的、陈莫莫看不懂的平和状态,眼下竟然进入了冷战吗? 她皱着眉头,问季镜年,“季老师,你最近跟她吵架了吗?” 季镜年摇头,话语斯文,“没有。” 继而微顿,又道:“只是在一件事情上有分歧,但并没有吵架。” 陈莫莫好奇,“哪件事?” 季镜年说:“季嘤老师的事你知道吗?” 陈莫莫恍然,又踌躇问道:“季老师,你是觉得蒋桃她小题大做了吗?” 季镜年并没接话。 陈莫莫却觉得季镜年是默认,按照他的思路来说,他去解决,可能就是充当一下协调员,让老师给季嘤道个歉,抚平小朋友的心理创伤,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那个品行恶劣的老师迷途知返改邪归正。 她沉吟了会,犹豫了很久才道:“季老师,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季镜年掀眸,看向陈莫莫:“什么事?” 陈莫莫神色纠结了一会,才道: “蒋桃她小时候很惨的,她妈妈二嫁不要她,她爸爸又不管她,就把她丢在一个寄宿制学校,她那个时候也是八九岁,学校的一个老师听说过她妈妈的事,对她很不好,经常私下里会打她,有一次她身上有戒尺地痕迹,她爸爸知道了后,找了学校的老师,学校领导就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扣了那老师一个月的工资略作惩戒,别的处罚也没,蒋桃还要在学校上课,那老师心怀怨恨,直接把她锁在一个不用的教室里,锁了两天,结果当天学校起火,要不是保安挨个挨个的检查教室,她很有可能就被烧死在学校了。” 季镜年抬手握着咖啡的手微顿,他没接话,安静地继续听着。 陈莫莫看着季镜年,说道:“季老师,不要指望品行恶劣的人通过一场谈心便能变成良善的人,很多人从小收到的教育以及家庭观念,骨子里的坏是改不掉的,蒋桃她对季嘤的老师做法可能有一些冷漠果决,但如果不这样做,那个老师心怀怨恨,季嘤后续出了事,您父母怎么办?” “而且您比蒋桃年长几岁,在您看来,这件事情可能会有更好更妥帖的处理办法,但在我看来,并不觉得蒋桃处理这件事的办法有任何不可取,您不应该在这件事上对她有任何意见。”陈莫莫道。 一杯咖啡喝完,季镜年起了身。 “今天谢谢了,我先走了。” 陈莫莫一听“谢”字,立即又恨不得鞠个躬还回去,她挠挠头,“季老师客气了,季老师再见!” 作者有话说: 二更结束! 嘿嘿季老师不想冷战,他想把大床上的分界线——两个枕头给拿掉(*≧w≦) 纵我着迷 第15节 第14章 蒋桃这几天的心情不怎么好,连季嘤也看出来了。 周五下午放学,蒋桃照旧去接季嘤,小姑娘出来校门,握着她的三根手指,仰着漂亮的脸蛋,认真道:“桃桃姐你最近不开心吗?” 蒋桃讶然,低头看着季嘤,“你怎么会这么问?” 季嘤奶声道:“桃桃姐你不开心就会皱眉头,这几天你眉头都皱的好紧。” 蒋桃下意识揉了揉眉头,失笑,“是吗?” 季嘤重重点头,“是的!所以为了让桃桃姐开心,我们去看电影吧,不回家吃晚饭了,就在外面吃!” 蒋桃笑开,“你想看什么电影啊?” 季嘤认真说道:“桃桃姐喜欢看什么我就喜欢看什么?” 话虽如此,蒋桃带着季嘤吃完饭之后,进了附近一个商场到了电影院,还是选择了一个小朋友喜欢看的熊出没。 两个小时的电影季嘤前半程好奇地目不转睛,到了后半程,小姑娘困意上来,靠着椅背睡着了。 蒋桃没等电影结束,抱着小姑娘出来,开车回了家。 到了家,季嘤也没醒,蒋桃就把她抱回房间,让她安心睡了。 季镜年比蒋桃早到家,听见动静,从季知为书房里出来,他反手关上了书房门,人站在书房门口,长身玉立。 “吃晚饭了吗?”他问。 蒋桃并没回答他,想起这几天都是宅在沙发上看电影,宅的索然无味,她拐进卧室,换了身吊带裙,出来后径直朝大门口走。 有人在家,季嘤醒了,自然有季镜年照看她。 她要出去活动活动身心,在换衣服时就给于春来发了微信,约她去会所玩。 于春来估计闲着,立即回了她说订了包间喊了人,就等她过去了。 季镜年见她往大门口走,走到她跟前,抬手看了眼腕表,浅褐色眸子瞧着她,“要出去吗?” 蒋桃眉眼不耐烦,不得已抬头看着季镜年,“怎么?我现在出门还要跟你打个报告吗?” 季镜年对她吃了炸药似得语气没做反应,声线低稳,“蒋桃,我们谈一下,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蒋桃冷笑,“又是季嘤老师的事?季镜年,你是不是非得要跟我吵一架你才舒心?” 季镜年道:“我并不是要跟你吵架,只是想跟你平和地讨论。” 蒋桃腰靠着玄关柜,闻言,持续冷笑:“你想讨论什么?让我去跟那个老师道歉?” 季镜年嗓音低沉,“我没有要你去道歉,只是蒋桃,她已经被辞退了,我也不会对你的做法再有任何微词,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可以把你的微博给删了吗?网络舆论一直发酵,对女生不是很好,她已经受到了该受的惩罚,不是吗?” “让我删微博?”蒋桃冷声重复,继而讥笑出声,看着季镜年,她道:“季镜年,你凭什么管我?我们很熟吗?” 说完,蒋桃就要越过季镜年开门出去。 季镜年挪了一步,挡在她身前,声线依旧平稳,“蒋桃,我是你丈夫。而且我并不是要管你,只是给你提一些建议。” 蒋桃被堵,人走不了,她索性站定了,也没退,抬头盯着季镜年的脸,面露讥讽直白道:“丈夫?季镜年,说白了,我跟你不过是有一张结婚证的合法炮·友罢了。” 季镜年立在她跟前,垂着褐色眸子,低低看她,“蒋桃,你如何看待我跟你的关系是你的自由,但在我眼里,你是我要负责要照顾一生的妻子,并不是你所说的的炮·友。” 蒋桃听他说这个更想笑了,她想笑便笑了,嘴角挂着抹讥讽的笑,多情的杏眼眯着,“妻子?季镜年,原来在你心里,还知道我是你妻子?” 她看着季镜年斯文平和的作派,记起什么,恶劣性压不住,她往前一步,手推了把季镜年的胸膛。 季镜年顺从着她力道,往后退了一步,背抵上了大门。 蒋桃上前一步,亲昵地靠在季镜年怀里,一只手拂在季镜年胸前,她动作旖旎,话语却冷冰冰嘲讽道,“如果你这个妻子要你一夜七次,要你十一点不准入睡只取悦你的妻子,要你破戒,你愿意吗?” 季镜年握住她往下滑动的指尖,声线依旧很稳,“蒋桃,我们现在是在谈论季嘤老师一事,并不是在说夫妻·性·生活是否和谐的事。” 蒋桃不耐烦,“可我现在只想谈这个。” 季镜年沉下眼,斯文的作派一如从前,“如果你确实有这个要求,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蒋桃冷笑:“你真能因为我破戒?” 季镜年垂眸,“这不是破戒,蒋桃,十一点入睡只是我从小到大养成的生活习惯,并不是清规戒律,你如果真的希望我能陪你到十二点或者一点两点,我会满足你。” 蒋桃在季镜年怀里顿了片刻,才从他怀里退开。 离季镜年有一步的距离,蒋桃停下,抱着胸微微一笑,讥讽道:“季镜年,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的事情跟我套近乎,更不用说好听的话哄我,我不是小孩子,有脑子。” 季镜年没再言语,眸光落在她身上,片刻,他上前一步,径直将蒋桃打横抱了起来。 蒋桃完全没料到,她吓了一跳,双脚踏空,安全感顿失,她不得不下意识抱住了季镜年的脖子。 “季镜年,你有病唔唔唔。” 她的脏话还没骂完,季镜年便低下头,薄唇堵住了她的。 季镜年吻技一向比她好,蒋桃的吻技还是在他这里学到的,蒋桃只觉得口腔里除了强势挤进来的舌,全都是季镜年的味道。 他把她抱进了卧室,反手锁上门后,便把她放了下来,压在了门后,低着头将就着她的身高,强势索吻。 唇舌打架,蒋桃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季…季…唔……镜年,我嗯……唔唔还要……出门——” 季镜年停下接吻,两只手撑在蒋桃脸颊两侧的门板上,两人身体之间几乎无任何缝隙。 男性躯体紧紧贴合着她的,蒋桃心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了下。 他眸子里泛起情·欲,抬起一只手从她手提包里摸出她的手机,递到她跟前,嗓音有了几分哑意:“跟你朋友说,今晚不出去了。” 蒋桃嘴巴被亲的泛起红肿,但这并不妨碍她冷下脸,“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季镜年单手解着衬衫纽扣,眸光直直注视着她,动作慢条斯理,话语却微哑, “蒋桃,今晚我不睡,只陪你尽兴。” 作者有话说: 稍后还有一更(*≧w≦)感谢在2022-06-18 22:48:03~2022-06-19 21:5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吃肉的小财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吃肉的小财迷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蒋桃眼睫微颤,心跳再次剧烈跳动了下。 她盯着季镜年的脸,明知自己应该态度坚决点,一把推开季镜年,持续跟他冷战到底。 毕竟在他眼中,她一直是个外人,小嘤的事,接送也好,处理老师也好,他都客客气气地跟她说谢谢说劳烦说辛苦,他说她闹大了季嘤老师的事并没让她多生气,她就是不满季镜年始终把她当外人。 无论多亲密,她对他而言,依旧是外人。 但眼下,蒋桃看着季镜年的脸,他直直盯着她,眸光中只有她,说要陪她尽兴,蒋桃没办法抗拒他。 她面无表情接过季镜年手中的手机,给于春来发了临时有事四个字,便将手机丢在了床尾。 随后,蒋桃直勾勾看着季镜年,仰着线条优越紧致的下颌,嘴角浮起熟悉的嘲弄,“季老师,要怎么陪?” - 认真算起来,蒋桃跟季镜年已经有五天没有发生过关系。 季镜年是重·欲的人,但他很尊重蒋桃,蒋桃不愿意或者隐晦表示她不想做时,季镜年绝对不会跨越雷池半步。 现在,蒋桃直勾勾的目光就像是导火线。 季镜年眸光在蒋桃身上逡巡,她一直漂亮,很张扬的漂亮,金色卷发,冷白肌肤,一件红色吊带修身裙勾的细腰纤纤,胸·脯饱满,踩着细长高跟鞋,脚踝骨纤细迤逦,双腿修长,皮肤紧绷,格外养眼。 季镜年自诩君子,重·欲但并不急色,但眼下,他觉得他对自己认知有错误。 他上前一步,将人抱了起来,压在门板上,开始了动作。 -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让蒋桃节节败退的战争。 她以为平日夜里的季镜年已经属于是凶的那一类,但今晚显然再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夜里三点,一切一切偃旗息鼓。 蒋桃腰被折断似得软在床被下,即将秒睡时,又被还有力气的季镜年抱去了浴室冲了个澡,回来她一触到被子,便陷入沉睡了。 季镜年靠在床头,捡起怕硌到她随手丢到床下的腕表看了眼,已经夜里三点了。 他揉了揉额,侧眸看了眼眉眼秾丽的蒋桃,她杏眼紧闭着,脸色还是不正常的绯红。 今晚确实有点疯狂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纵自己。 季镜年看着还摆在两人之间的枕头,他下床,把枕头扯掉丢进了脏衣篓,才上了床,按灭灯,躺下入睡了。 一早,蒋桃是在季镜年怀里醒来的。 浑身骨头像是被打断重接了一般,尤其是腰像是断了一样,蒋桃颦着眉,窝在季镜年肘弯里没动弹。 过了几分钟,季镜年在头顶问她,“醒了?” 嗓音暗哑的过分。 蒋桃懒得说话,又闭上眼装睡。 季镜年有了动作,他将胳膊从她脑袋下缓慢抽离,随后,整个人下了床。 动作有刻意放轻。 蒋桃拥着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装睡。 耳侧听见季镜年穿衣服的簌簌声。 没一会,季镜年打开门,门外响起季嘤奶奶地问话声,“桃桃姐还没起床吗?” 季镜年回小姑娘:“嗯,她还在睡。” 纵我着迷 第16节 季嘤为难道:“可是我想跟桃桃姐玩,我可以进去等她吗?” 季镜年掩上了门,阻隔了他跟季嘤的谈话。 蒋桃从床上爬起来,半坐起身,拥着被子看着一室狼藉。 床尾、地上还有阳台椅子上凌乱丢着她和季镜年的衣物,空气中隐约还有没消散完全的腥·颤味。 蒋桃想到什么,手摸到手机,登录微博大号,将有关王苹的那条录音给删了。 之后,她丢掉手机,下床赤脚走到柜子旁。 她走路时,下半身还有几分不适,蒋桃闭上眼停在原地,缓了一会,才打开季镜年前几天拎回来的手提包,打算找件衣服穿上。 刚打开,蒋桃还没翻找衣物,便在上面看到了一盒新的避·孕·套。 蒋桃扭头,看着床侧垃圾桶中的用完丢弃的避·孕·套盒子,从顺如流地将新的一整盒拿出来,折身走到床头柜前,把它丢了进去,又回去找了件长裙换上。 房间味道久久不消散,蒋桃又把两扇窗通通开了。 出了卧室,季镜年跟季嘤不在客厅。 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下,蒋桃低头看微信。 【季镜年:早饭想吃粥还是想吃粉?】 蒋桃给他回了消息:【不吃。】 随后就握着车钥匙出了门。 她去了工作室,但时间还早,才早上八点,工作室前台小妹还没上班,大门还没开。 蒋桃自己有钥匙,但她没带出门,在季镜年家里放着。 她只好靠着车子,给于春来发微信。 【蒋桃:在工作室吗?开下门~】 于春来是五分钟后给她回的消息。 【于春来:等着,马上来。】 蒋桃便收了手机,倚着车前身,无所事事等着。 没一会,于春来过来了,但她没在工作室,人是从大街上过来的,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超跑。 鸣了两声迪,蒋桃回头看,于春来将车子停好,扬着手冲她打招呼。 “早上好,大美女。” 蒋桃直起身,笑着跟她胡侃,“早上好,富婆~” 于春来下来,走近她,蒋桃还能闻到一身酒味,她惊讶,“你不会喝了一晚上酒吧?” “喝一晚上你现在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了。”于春来开了工作室的大门,她掩着唇打哈欠,“没喝酒,但人在酒吧里泡了一夜,酒味是朋友不小心倒我衣服上的,我不行了,困死,要去睡会,你自己玩。” 她要上二楼,蒋桃点点头,“行。” 目送着于春来上了二楼,蒋桃走去靠窗的沙发上窝着。 前两周连轴转之后,为了歇一歇,蒋桃让工作室的小灵这段时间都别给她接单子,所以她今天也没工作,之所过过来工作室,纯粹是不想跟季镜年见面。 昨晚他确实为了取悦她,十一点还抱着她荒唐,破天荒地破了他二十几年的生活习惯,但蒋桃仍旧不怎么开心。 他昨天说的那些话,让蒋桃想明白了一些事。 季镜年跟她结婚是因为责任。 婚后不抗拒她对他的一切索取,亲吻亦或者她的冷言冷语嘲讽讥笑,他全然接受,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责任。 所以季镜年说把她当要照顾要负责一生的妻子,并不是要爱护一生的妻子。 季镜年不爱她,蒋桃从这场婚姻一开始就知道。连昨晚那么疯狂的做·爱也仅仅是因为责任。 所以蒋桃开心不起来,一早起来就出了大门,完全不想见到季镜年那张脸。 蒋桃揉着额,不想再让自己去想季镜年,打开手机正要找部综艺看时,微信上收到了来自于陈莫莫的消息。 【陈莫莫:今天是老胡的生日,他晚上在君来酒店请客吃饭,你应该知道吧?】 蒋桃收回乱跑的思绪,给陈莫莫回消息:【不知道。】 胡生鹤确实没给她发消息。 【陈莫莫:嗯?不应该啊,上次他在酒吧看你那眼神,生日这天忘了谁都不该忘了你啊。】 【蒋桃:……这话别再说,我跟他都算是有对象的人,扯在一起算什么事。】 发送过去后,蒋桃记起季嘤的事还是他搭的线,欠了一个人情,她想了想,又给陈莫莫发了条消息:【我一会出门给他买个礼物,你晚上过去帮我带过去。】 【陈莫莫:行。】 工作室附近有个大型商场,蒋桃吃过中午饭,拖着一觉醒来的于春来进了商场。 专柜店内,于春来坐在沙发上,姿态悠闲,看蒋桃在男士用品跟前徘徊,问她:“你要给你老公买东西?” 蒋桃挑了一款最近大热的电子产品,让柜员包了起来,“我给他买什么,一个朋友过生日。” 于春来问她,“关系匪浅?” 蒋桃扭头看她,“你应该也认识吧?胡生鹤,比我们大三届的学长,当时还一起喝过酒。” 于春来皱着眉思索半晌,放弃了,“不认识,你知道我对男的一直没兴趣。” 蒋桃付过款接过柜员递过来的礼品袋,将于春来从沙发上拉起来,好笑道:“也对,这世上大概没有男的能让你记住了。” 于春来高深莫测摇头,“也不是没有。” 蒋桃好奇,“嗯?是哪个神仙男人?” 于春来看着她,微妙一笑,“你那个长得巨帅的老公。” “……” - 下午,蒋桃在工作室宅到五点多,才开车去了陈莫莫的咖啡厅。 将车子停好时,季镜年给她发了条微信。 【季镜年:爸妈回来了,晚上回来吃饭吗?】 蒋桃给他回了消息:【不回。】 下了车,将礼品袋丢给早就等在门口的陈莫莫时,手机上又进来一条消息。 蒋桃以为还是季镜年发来的,低头去看。 却是胡生鹤发来的消息。 【老胡:今天我生日,八点在君来酒店请朋友吃饭,你来吗?】 陈莫莫凑上来看,见状,“哦豁”一声,道:“我就说他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你去不去?” “去是肯定去的。”毕竟还欠他一个人情,他都发消息过来了,不过去也不好。 蒋桃揉了一把陈莫莫的脸,叮嘱道:“他女朋友肯定在,你到时候别再说他对我有意思这种话。” 陈莫莫拍了拍胸,“放心,这种话我就是私下说说。” 作者有话说: 二更结束! 第16章 晚上八点,君来酒店包间。 蒋桃跟着陈莫莫进去时,包间安静了一瞬。 陈莫莫别的没注意到,唯独看见胡生鹤旁边的漂亮女生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她心里觉得怪异,去看蒋桃。 蒋桃跟陈莫莫对视,同样不明所以。 胡生鹤起身,笑道:“就等你们两位了,快坐下来,让他们上菜了。” 服务生上菜中途,陈莫莫揪着她的衣袖,跟她嘀咕,“我怎么觉得这餐桌上的氛围这么怪?” 蒋桃感受更强烈,因为胡生鹤身侧女生一直抱胸冷冷看着她,她面上维持着妥善的微笑,低声跟陈莫莫说,“一会吃两口菜,我找个理由先走,毕竟是老胡的生日,我怕后续闹僵了。” 陈莫莫点头,“行。” 菜上三分之二,胡生鹤吆喝着,“别光聊天啊,吃饭啊。” 她身侧的女生突地站起来,将手上的红酒全都倒在了胡生鹤的脸上。 场面静了一瞬,有人递纸巾,有人拉着女生的手臂,让她坐下。 胡生鹤拿纸巾擦干净了脸上的酒液,神色不太好,语气刻意压制着,冲女生道:“李杏雅,你有病吗?” 李杏雅冷冷看了蒋桃一眼,又看向胡生鹤,“胡生鹤,我有病还是你有病?我说过了的吧,你生日不能喊她过来,你也答应我了,眼下又把人喊过来是什么意思?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你当自己是皇帝呢?坐拥后宫三千?” 餐桌上一众人闻言,视线在蒋桃跟胡生鹤身上打转。 陈莫莫见状,只能起身,当起了调解员,“这位小姐,你别误会,蒋桃跟老胡没那种关系。” 李杏雅轻飘飘,“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胡生鹤手机里有多少张她的照片,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陈莫莫语竭,这个调解员是当不了的,她果断坐下,不动声色扯了扯蒋桃的袖口,耳语道:“草!老胡怎么没点分寸,还存你照片啊!” 蒋桃没说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主要此时她也不好说话,说什么都是错。 胡生鹤被李杏雅闹得生了气,他起身,低声斥道:“你胡说什么!” 李杏雅讽笑,“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你存她照片是想干嘛?意·淫还是纯舔狗?不论哪一点,你都是个孬种!” 话说到这,餐桌上一点音都没了。 主要是李杏雅的话过于直白讽刺了,胡生鹤沉着脸,扯着李杏雅的手腕,往外拉,“你给我闭嘴!” 包间门拉开,李杏雅强硬甩开胡生鹤的手,抱胸站在门口,冷声道:“怎么?我说错了?还是戳到你痛脚了?应该是后者吧。” 说着,李杏雅转过头,死死盯着蒋桃,口中讥笑,“毕竟你喝醉后抱着我上·床的时候,口中喊得一直是蒋桃这两个字。” 纵我着迷 第17节 蒋桃:“……” 陈莫莫:“……” 饭桌上一众人:“……” 胡生鹤下意识看了眼蒋桃,而后没压住火气,喊了一声,“李杏雅!” 蒋桃觉得自己今天过来完全是个错误,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装哑巴混过去了,她起身,拖着陈莫莫正要离开包间,一声低沉清越的男声在走廊响起。 “蒋桃。” 蒋桃顺着这道声线看过去,就见季镜年单手插兜,长身玉立,站在走廊外,褐色眸子淡淡看着她。 陈莫莫推了把她,小声道:“好机会,赶紧溜!” 蒋桃被迫朝包间门口踉跄了两步,站不太稳,胡生鹤下意识要伸手去扶。 她见状,瞥见李杏雅喷火的眼,哪还敢再跟他发生一点点身体接触,不得已,她只能稳住身形,然后快步离了包间门口,走去了季镜年身侧。 季镜年低头看了看她。 陈莫莫打着哈哈适时道:“给各位说一下,这位是蒋桃的老公季镜年,大学老师。” 想了想,又顶着蒋桃杀人的目光,添油加醋隐瞒事实道:“蒋桃啊,跟她老公关系很好的,浓情蜜意,这才新婚一个月,她是绝对不可能红杏出墙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胡生鹤。 众人:本来还以为是蒋桃不检点,勾搭名草有主的胡生鹤,但眼下来看,好像只是胡生鹤的单相恋。 胡生鹤没看其他人,只是抬眸看向蒋桃身侧的季镜年,有些懵然,“你,结婚了?” “……”蒋桃跟季镜年结婚一事,因为仓促,没办婚礼,她也没在朋友圈宣布,因此除了彼此父母外,她朋友中就只有陈莫莫跟于春来知晓。 李杏雅讥笑出声,“胡生鹤,到头来,你觊觎的还是一个已婚女人。” 蒋桃:“……”已婚女人听起来好像很老的样子。 胡生鹤眼下已经顾不得李杏雅了,他眸色暗着,看着蒋桃,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你结婚了?” 蒋桃被胡生鹤用这种眼神盯着,顿了下,还没回答,肩上搭上了一只手臂,她抬头看了眼季镜年。 季镜年没看她,眸光平淡注视着胡生鹤吗,他替她答了,“对,她结婚了。” 胡生鹤定定看了一会蒋桃漂亮的脸蛋,一会抿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祝你新婚快乐,唔,算是迟来的新婚祝福。” 李杏雅见状,还想要讥讽几句,胡生鹤却扭过头,平静地看着李杏雅,“别在这发疯了,如果你见不得我心里有人,我们就分手,行吗?” 李杏雅不可置信地看着胡生鹤,面上的坚强冷漠讥讽瞬间消弭地一干二净,她所有强撑起来的气势瞬间轰塌,眼睛红着,她定定看着胡生鹤,口中喃喃:“行,分手就分手,胡生鹤,你即便跟我分了手,也不会得到她,你个混蛋!” 说着,李杏雅推开胡生鹤,跑出了包间。 路过蒋桃时,她还停了下。 季镜年下意识把她往怀里搂了几分,以防李杏雅情绪崩溃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 但李杏雅什么都没做,只是红着眼看了会蒋桃,哭着跑开了。 一场生日会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蒋桃看着浑身疲惫的胡生鹤,有几分愧疚,如果她不来这里,这一场生日聚会不会变成这样,她踌躇了下,道:“老胡,对不住啊。” “不关你的事。”胡生鹤背对着她摆了下手,随后冲着包间里的人道,“大家散了吧,很抱歉让大家看了一场笑话,等过几天我再请大家吃饭。” 包间里的人安慰了几句胡生鹤,便走光了。 陈莫莫路过蒋桃时,冲她挤挤眼,“我先走了。” 蒋桃点头。 胡生鹤再回过头时,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生意人姿态,他朝季镜年看去,“季先生,蒋桃只是我的大学学妹,我跟她并没什么,希望刚才我女朋友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一向听风就是雨。” 季镜年道,“嗯,我相信蒋桃。” 胡生鹤微顿,“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哪天请你跟蒋桃一起吃饭。” 季镜年颔了颔首。 胡生鹤又冲着蒋桃点点头,便抬步走开了。 人全都光了,走廊上只剩下她跟季镜年。 她觑了眼还搭在自己左肩上的大手,轻哼:“人都走了,季老师,手放下吧。” 季镜年搭在她肩膀的手就拿开了。 蒋桃退了一步,从他怀中出来,抱胸看他,语气轻飘飘地,带着季镜年熟悉的阴阳怪气,“季老师也出来吃饭啊?” 季镜年垂眸,只问她,“吃饭了吗?” 刚才在包间,连筷子都没来得及拿,李杏雅就泼酒发作了。 她没答话。 季镜年道:“爸妈回来了,我带他们出来吃饭,一起过去吧。” 说着,他已经迈步往前走了。 蒋桃盯着季镜年径直一个人走的背影看,她不动。 季镜年察觉到她没跟上,停下,回头看她。 蒋桃面无表情抱着胸,“你昨天弄得我腰疼,走不动。” 季镜年只得折身回来,停在她身侧,垂着褐色眸子,看她一会,低声,“要我抱你?” 蒋桃堆起假笑,“这就要看季老师心情了。” 季镜年没再答话,微微弯下腰,打横将蒋桃抱了起来,大步往包间走。 蒋桃舒坦了,她靠着季镜年的胸膛,仰着头,注意到季镜年喉结上斑驳的草莓,轻笑,“季老师,您今天就这样出来了?有伤风化啊。” 她做·爱跟季镜年可不一样,季镜年是只在隐蔽的地方种草莓,蒋桃跟他相反,哪里明显她就在哪里种。 工作日蒋桃会很收敛,不会让他带着一脖子吻·痕去给学生上课,但昨天是周五,气氛又被他烘托到那种程度,蒋桃根本就顾及不了其他。 这种话题,季镜年一概不答,他步履缓慢走着,问她:“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昨天过于荒唐,他有点担心弄伤了她。, 蒋桃冷哼,“舌头也疼,季老师给吹吹?” 昨天那种时刻,除却身体·纠·缠,就是唇舌勾缠。 昨天一晚上接的吻,蒋桃都数不清,所以结束后,她除了一些特殊部位不适外,就只有舌根一直发麻。 季镜年低头,眸子半垂看着她。 蒋桃知道他此意不是想看她舌头,她就是故意曲解他意思,微微张着红唇,冲他吐舌。 她唇形好看又饱满,一条粉色小舌伸在外面,三分俏皮,剩下七分都是诱惑。 季镜年眸光静静搁在她唇上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蒋桃把舌头缩了回去,手揪着季镜年的发根,语气凉凉道:“季老师一点也不关心您这位妻子呢。” 季镜年停下步伐。 两人手边是一个没人的包间,门半掩着。 他问:“你要我怎么关心你?” 蒋桃视线轻飘飘看了眼身侧包间,口中却道:“依旧看季老师心情喽。” 季镜年没再说话,但他步子微转,径直进了那个没人的包间。 他没开灯,包间内依旧昏沉沉地,视线模糊的很,看不太清东西。 季镜年把人放下,一只手摸索着碰到蒋桃的下巴,食指跟中指并拢后托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薄唇凑近,声线平稳,“能亲吗?” 包间内太暗了,蒋桃背靠着墙看不太清季镜年的脸,只能察觉到下巴处的指腹温热柔软,拂在鼻尖脸颊上的气息滚烫灼人。 她听见了季镜年的问话,依旧没给出肯定答案,嗓音轻哑,依旧夹着季镜年熟悉的微讽:“季老师您难道不知道不能问女生要或者不要,问的话,女生的回答都是不要。” 话一落,季镜年薄唇便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当当当~嘿嘿说三点: 1.季老师不爱说话但是他会用行动哄老婆开心,总能轻而易举猜到老婆想让他做什么。 2.现在蒋桃还跟自己内心打架口是心非闹别扭中,等蒋桃不再跟自己闹别扭,不再口是心非,绝对会热情到斯文克制稳如泰山地季老师都险些招架不住的程度(*≧w≦) 3.跟晋江编编商量过了,这篇文明天入v(*≧w≦),我争取多码一点,让大家看的畅快(*≧w≦)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也希望可以跟蒋桃季老师一起陪大家过一个炽热的夏天呀 (忘记说啦,入v三章评论的宝都有红包(*≧w≦) 4.mua~ 照例放预收 ===《不可明说的夏天》=== 关于江郁: 没跟江郁领证前,好友问薄夏对江郁的印象。 薄夏:计算机系的天才,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冷淡校友。 领了证之后的一段时间再问薄夏。 薄夏:人好,体贴,帅气的全能假老公。 搬进同一座公寓后的一段时间再问薄夏。 薄夏:身材好!公狗腰!有腹肌!涩图模特大赛冠军! 薄夏醉酒把江郁这个假老公给啃了之后,好友再问薄夏。 彼时薄夏捂着脸,巴掌脸红透,嗓音里挤出几个字:是个猛….猛男—— 关于薄夏: 四年前好友问江郁对于薄夏的印象。 纵我着迷 第18节 江郁面无表情:可爱,美人,女神。 四年后再问江郁。 江郁:可爱,美人,我老婆^o^ 【碎碎念】 1.社恐美人vs冷淡帅哥,自由职业插画师vs游戏公司总裁 2.男主暗恋,对女主来说是先婚后爱,对男主来说是婚前婚后都爱的要死 3..女主是笨蛋美人,落入男主圈套不自知,天天在男主跟前晃,美而不自知,诱而不自知,俗称又纯又欲,男主是忍者(哔——作者乱说的 第17章 这一次, 比昨晚吻得温柔,像是真的在用舌揉她的舌根。 她红唇先是被含住,轻轻吮吸了几下后, 她口腔内才探进一抹滚烫,不似昨晚攻城略地, 这次他滚烫一点一点缓慢地捻过她舌面,扫过她上颚,勾起她舌尖, 缠绵共舞。 蒋桃微微喘着气,受不了季镜年这么温柔的攻势, 她腿脚犯软,只能抬起手, 抱住季镜年的脖子,两只手插·进季镜年的发间,不老实的揪着他发根。 “嗯……”昏暗包间里若有似无地响起舒服地哼声。 这次接吻并没多持久。 季镜年薄唇抽离,两人唇间勾起银丝。 蒋桃还启着红唇,眯着眼,她被这温柔的亲吻亲的懵然了。 一会她低下头,脑袋靠着季镜年平稳的心跳。 她喃喃:“季镜年, 你心跳声怎么不乱?”是一点也不喜欢她所以亲吻时也不会乱吗? 季镜年没听见她的低语, 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腰,声线丝毫不乱,“该回包间了, 一会爸妈该担心了。” 蒋桃出了包间时, 面上表情恢复正常, 仿若她刚才那句低喃从没出现过。 跟着季镜年到了包间, 他推门进去时, 蒋桃心底有些发虚。 季嘤老师的事,她可以在季镜年跟前理直气壮说自己没错,但在肖婉茹跟季知为老一辈眼里,她的做法可能确实是有些激进。 进去时,她抱着被季知为肖婉茹说教一顿的心思的,但坐下后,季知为跟肖婉茹只是热情吆喝她吃饭,并没提季嘤老师一事。 直到晚饭快要结束,季知为跟季镜年在饭后谈论最近的新闻热点。 肖婉茹握住了她的手腕,凑到她跟前,跟说悄悄话一般道:“小嘤老师的事这次麻烦你了,镜年都跟我说了,下次你可别听他的话了,再有这么不利己的事你让他自己去做。” 蒋桃有些茫然,但也意识到肖婉茹听到的版本是与事实不符的,她顿了下问道,“季老师给您怎么说的?” 肖婉茹说道:“镜年说知道那个老师体罚孤立小嘤后,怕略作小惩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虐待小嘤,就让你录音发到网上,迫使学校辞退那个老师。镜年也是的,怎么让你来发微博,我听他说,你是摄影师,在网上有很多粉丝,这样的话,会不会觉得你人情冷漠,因为一点事就网暴一个老师,对你的名声会不会有碍啊?” 蒋桃摇头,“没多少妨碍,您别担心这个。” 说完,她掀眸看向季镜年。 怪不得季知为跟肖婉茹没说教她,是他把长辈眼中过激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吗? 又是因为所谓的责任吗? - 一顿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蒋桃跟着季镜年回了他爸妈家拿了这几天堆在那的行李,便打算回季镜年家了。 季嘤听说他们要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望着蒋桃。 蒋桃蹲下身,把小姑娘搂进怀里,揉了揉脑袋,“好啦,反正过几天就是端午节,我们马上又会见面了。” 小姑娘这才开心起来,抱着蒋桃的手臂,拉钩,“那说好了,桃桃姐,你要是不过来,我可就不理你了。” 蒋桃跟她打完钩,又跟肖婉茹季知为说了会话,便跟在季镜年身后走了。 两人下了楼,季镜年上了驾驶室,蒋桃绕过车前头,正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时,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蒋桃直觉身后有人,刚回头,还没看清人,就见一声情绪高昂地“贱人”,随后一盆冰水扑面而来。 她头发身上衣服全都被那盆冰水打湿了,懵然了一瞬,还是季镜年下车,疾步过来,但泼她冷水的人早就丢掉水盆,跑开没影子了。 季镜年打开后车门,拿了个毛巾,罩在蒋桃头顶,给她擦拭着,见她懵着,低声喊她:“蒋桃?” 蒋桃回过神来,扯了下嘴角,“是王苹吧?” 这种人心地坏,又不敢犯罪,只能小打小闹地泼水撒泼报复一下,仗着没监控被警察抓住也死不承认,警察又不能拿她怎么样,便肆无忌惮。 蒋桃也没怎么生气,也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 季镜年将她往楼上带,“去楼上换身衣服。” 蒋桃挣开季镜年的手,垂着眸子,“别上去了,一会让妈看见,她会觉得季嘤的事连累我了,会愧疚,就这样回去吧,也不是很冷。” 季镜年默了片刻,将她塞进车后排,又从后备箱拿了件他的备用衬衫,“自己换上。” “嗯。”蒋桃接过,关上车门,脱掉身上湿透了的衣裙,穿上了季镜年的衬衣。 回去的车上,蒋桃窝在后排座位上,一言不发,安静地过分。 季镜年中途看了她好几眼。 到了季镜年家已经九点半,蒋桃将包包跟高跟鞋统统丢在玄关处,揉着长发就进了卧室。 季镜年在玄关处换了家居鞋,俯下身,将蒋桃的高跟鞋捡起来,摆在了鞋柜里,又将地上的包包拿了起来,搁在了沙发上。 晚上例行公事时,蒋桃抱着季镜年的后背,忽然道:“季镜年,你为什么要把季嘤老师挂网上的事揽在你身上?你是怕爸妈说教我吗?” 季镜年唯独在这种时候,呼吸才会变得不稳,他嗓音颇沉,带着轻喘,“蒋桃,我说过了,你是我妻子。” 是妻子,是因为责任,并不是蒋桃在车中反复推翻他不是因为责任可能或许是因为一丁点对她的喜欢。 她咬着唇,呼吸被迫加快,明明是关键时分,她浑身的热情瞬间冷却下来,她松开抱着季镜年后背的手,推着他肩膀,低下音,“季镜年,你停下,我不想做了。” “……”季镜年默了默,动作停下,他感受着蒋桃推着他肩膀的力度并不是欲迎还拒,他摸了摸蒋桃额间的汗珠,低声,“是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蒋桃抬起手臂遮着眼睛,她嗓音一直低着,“对,不舒服,季镜年,我现在很不舒服。” 季镜年从她身上下来,他立在床侧,垂眸借着微弱的落地灯光线,看着蒋桃拉着被子遮过自己的动作,确定她今晚确实不想再做了,他看了眼身·下,抬步进了浴室。 蒋桃听见他脚步声消失在浴室,她才将被子拉下来,她摸到手机给陈莫莫发微信:【睡了吗?我想喝酒。】 半分钟后,陈莫莫回她:【舍命陪美人,是去老胡的酒吧还是另外选一个?】 【蒋桃:你另选一个吧,一会把地址发给我。】 消息发送完,蒋桃便下床,打开衣柜拿了件长裤衬衣穿好。 她没跟季镜年打招呼,握着手机便出了卧室,在玄关处摸到她车的钥匙,径直出了大门。 开着车子无意识在大街上乱转等陈莫莫的微信时,季镜年发来了一条微信。 【季镜年:出去了?】 蒋桃看完那条消息,并没回复。 陈莫莫选好酒吧,把地理位置发了过来,蒋桃点开导航,径直开到了陈莫莫发来的酒吧门口。 陈莫莫早就到了,她见蒋桃神色不对,没急着多问,两人进了酒吧,在卡座上坐下后,陈莫莫让侍者拿酒。 等酒全部上来后,蒋桃看着陈莫莫,懒懒道:“别问,你问我也说不出点什么,你要真想知道我为什么半夜发疯要喝酒,不如等我喝醉了再问,兴许能问出点真心话。” 陈莫莫装模作样揍了她肩膀一下,“我跟你多久的朋友了,你不想说,我难道会逼你?行了,想喝酒就放开了喝,我在一边保护你。” 蒋桃冲陈莫莫笑笑,“谢谢。” 陈莫莫对她这个见外的谢谢翻了个白眼,但见蒋桃她心情确实不好,便没像往常一样怼回去。 蒋桃喝酒很安静,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眸子是瞧着正前方舞厅,但她眸中失焦,显然并不是在看舞厅中热舞的男生。 陈莫莫一直陪着。 她看着蒋桃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脑中一时分神想了些事情。 陈莫莫是蒋桃四年的好友,除却纯粹的四年友情外,她对蒋桃总是抱有一种怜惜的情愫在。 明明是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却偏偏有一个爹不疼娘不□□,好不容易结婚了,她又不爱自己的老公,人生继续往前走,蒋桃的人生好像一眼能望到头。 “莫莫,你知道吗,我其实上大学时候,暗恋了一个人。”蒋桃突然说话,打断了陈莫莫的思绪。 “嗯??”陈莫莫瞪大眼,看向蒋桃:“你竟然暗恋?我怎么不知道?我那时候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吗?我怎么没见你对哪个男生眉来眼去?!!!!” 话落,陈莫莫瞧着蒋桃迷离的杏眼,后知后觉,她是喝醉了在说胡话。 毕竟大学四年除却寒暑假外,陈莫莫确实跟蒋桃寸步不离,也确实没见她喜欢过哪个男生。 那个时候,蒋桃漂亮,张扬,明艳,是摄影系的系花,多少男生争先拥后献殷勤,蒋桃不为所动,天天抱着书本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哪里来的时间暗恋男生。 再者,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拿来搞暗恋?不觉得浪费吗!!! 蒋桃趴在茶几上,轻声,“是真的。” 陈莫莫信她才怪,见她说话声都打颤,将她手中的酒杯挪开,“行了祖宗,咱喝醉了就回去吧。” 蒋桃不说话,整个人软的跟摊水似得趴在桌子上。 陈莫莫起身,正要抱起蒋桃的腰时,蒋桃丢在一旁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她只能先放下蒋桃,拿起手机看了眼。 手机屏幕显示是季镜年。 陈莫莫看了眼自己似乎抗不太动的蒋桃,犹豫瞬间,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季老师吗?” 季镜年似乎没料到是旁的人接听的电话,他顿了片刻,才道:“嗯,蒋桃呢?” 陈莫莫看了眼喝了八分醉,纤细手臂仍旧去倒酒的蒋桃,“呃,季老师,蒋桃喝醉了,您现在在休憩吗?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您过来酒吧一趟吗?” 说完,她记起蒋桃说过季镜年令人发指的休息时间,她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蒋桃说的季镜年什么时候必须入睡来着?好像就是十一点吧? 陈莫莫不太确信,所以她怕季镜年为难,又加了句,“要是季老师不方便过来,也没事,我喊其他朋友来也行。” 季镜年并没停顿,嗓音斯文低缓,“酒吧地址发我下,我一会到。” 陈莫莫大松了一口气,“好嘞季老师,马上把地址给您发过去。” 纵我着迷 第19节 电话挂断,陈莫莫把手机放到一旁,知道季镜年过来,她就干脆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看着蒋桃继续闷酒了。 没多久,蒋桃又解决了一瓶,看着陈莫莫,一双多情杏眼因为酒醉越发迷离,她弯着眼,对陈莫莫道:“莫莫,你……你……竟然不好……好奇我……我嗝暗恋的是谁吗?” 陈莫莫见她说两个字打一个酒嗝,心知她绝对是完全醉了,这种醉话,她本来不想接,但蒋桃一直用湿润润的杏眼看着她,她不得不跟陪小朋友一样,好声好气地跟一个酒鬼胡侃, “首先,我一点也不相信你大学有暗恋的男生,第二,蒋桃桃你现在可是有老公的人,即便你大学真有暗恋的人,也不能精神出轨,你要赶紧忘掉他!” “老……老公?”蒋桃抿出一个讽笑,随后又打了个酒嗝。 陈莫莫心道,绝对醉了,完全醉了。她继续道:“对,你老公是季镜年季老师,你要赶紧忘掉你的暗恋对象,不可以精神出轨!不可以对不起季老师!” 蒋桃抬起一只手,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金黄色的液体就随着她晃动缓缓流出杯沿,打湿了她手臂。 她将那杯酒仰头一口抿完了,一双眼看着陈莫莫,忽然说道:“季镜年啊,我早晚会跟他离婚的。” “……”陈莫莫是知道蒋桃一直把跟季镜年离婚一事挂在嘴边的,但陈莫莫没想到,她喝醉了竟然还记得念叨这句话。 陈莫莫正考虑该如何接话时,身后响起一道季镜年的嗓音。 “今晚麻烦你了。”季镜年道。 陈莫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看向季镜年,“季老师,你什么时候到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蒋桃那句大逆不道的离婚一话…… 季镜年没回答她,只是垂眸看着趴在茶几上半眯着眸子的蒋桃,“我带她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陈莫莫在季镜年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她只能点头,顺带着替她的小姐妹说一句辩解的话: “好嘞,季老师您小心点,蒋桃一喝醉就喜欢说胡话,一会车上要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冒犯你的话,您别往心里去,那都不是她的真话。” “嗯。”季镜年应了声,抬步走到蒋桃身侧,俯下身,两只手轻松将蒋桃抱了起来。 酒吧门外,陈莫莫目送着季镜年把蒋桃放进后排车座上,又冲她颔首后,便将车子开走之后,她才后知后觉记起一件事。 蒋桃,她出来喝酒应该是从季镜年家中出发的吧? 季镜年家里只有她们两个,那蒋桃突然半夜想喝酒会不会是因为季镜年的缘故? 如果是因为季镜年的缘故,陈莫莫又把季镜年喊来,让他把蒋桃带回了家,蒋桃明天醒过来,会不会骂死她? 陈莫莫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人已经进了季镜年的车,她总不能在开车追上去把人抱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 季老师因为蒋桃没到点睡觉,季老师还进了酒吧,季老师你惨啦,你___________。(填空题) 评论的宝贝都有红包,请踊跃参与,让我体验一下发红包的快乐呀(*≧w≦) 感谢在2022-06-20 22:05:35~2022-06-21 19:3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筮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8 章 蒋桃喝醉后跟睡着后的情绪反馈是一样的, 没有白日里的咄咄逼人张牙舞爪,她只是安静地乖顺地躺在后排车座上。 季镜年怕她难受想吐,一直在后视镜中观察她的反应。 一路上, 她并没有任何动静,到了小区地下车库, 季镜年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才发现,蒋桃是睡着了。 两只手揪着他盖在她身上的羊毛毯, 杏眼紧闭着。 季镜年把人抱上了楼。 她身上都是酒气,衣服上也被酒液打湿了, 季镜年把她抱进浴室给她冲了个澡。 中途记起晚上做时她说不舒服,季镜年担心是前天晚上放·纵弄伤了她那里, 查看了一番,并没发现任何红肿,他才将蒋桃用干净浴巾裹了,抱着出浴室,塞进了被子里。 她脸一直很红,季镜年将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又去客厅吧台用温水冲了杯蜂蜜水, 半睡半醒间给她喂了几口, 才让她安心睡了。 收拾完蒋桃,季镜年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他进浴室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时, 记起来他今晚已经洗了三次澡。 做前一次热水, 中途蒋桃喊停冲了一次冷水澡, 眼下出汗又洗了一次热水澡。 坐在床头时, 季镜年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 来自于陈莫莫。 【陈莫莫:季老师,蒋桃她没什么事吧?她酒喝的有点凶,我担心她胃里可能会难受想吐。】 季镜年给她回了消息:【她没事,已经睡了。】 【陈莫莫:呃,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您,我想问下,您跟蒋桃是又吵架了吗?蒋桃她很少半夜喝酒的。】 季镜年侧眸,看着睡着后,不自觉滚进他身侧的蒋桃,他回道:【没吵架,但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陈莫莫:这样啊,好的,不打扰季老师了,您早点休息!】 季镜年没再回,把手机静音后,搁在了床头柜上。 他垂着眸子,看着熟睡蒋桃熟悉的伸出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小脸亲昵似得蹭了蹭他的小腹,继而温顺地窝在他怀里睡了。 他不清楚今天晚上哪里惹到她了。 以往两人的床·事都很和谐,你情我愿,畅快淋漓,唯独今晚,她在问了他一个问题后,他如实答了之后,蒋桃便推着他的肩膀,抗拒起来他的动作,嗓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他想问她具体原因,但他身下不适,只能先去冲冷水澡降一降火,但洗完澡出来后,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他在客厅还有厨房,甚至连客卧都看了一遍,都没找见,他只好给她发了个微信,问她是否出去了。 她没回复。 季镜年担心她夜晚出行会有安全隐患,等不来她的消息后,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然后,他就把醉酒的蒋桃带回了家。 在蒋桃说停止,说她不舒服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唯独一点,季镜年记起来,是在酒店,遇到的那个叫胡生鹤的男人。 季镜年路过那处包间时,大门已经打开了,里面的吵闹声他听到了不少。 女生说:“毕竟你喝醉后抱着我上·床的时候,口中喊得一直是蒋桃这两个字。” 胡生鹤说,他是蒋桃的学长。 而季镜年在酒吧听到蒋桃的醉话,她说她她在大学期间暗恋一个人,所以她暗恋的人是胡生鹤? 今晚听了那个女生的话,知道了胡生鹤也喜欢她,后悔跟他结婚,觉得跟他结婚委屈了吗?所以抗拒跟他的接触?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季镜年并不会盲目得认定是真的,一切只有等蒋桃明天醒了后才能知道。 季镜年看了眼手机时间,晚上十二点。 他揉了揉额,已经因为她接二连三破坏掉自己的生活习惯了。 - 蒋桃醒来时,只觉得嗓子干的过分,她半坐起身,抱着杯子,正要下床去拿水喝,却见手边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 她拿起喝了两口,缓了缓嗓子处的干涩,才放下杯子。 低头揉着泛着疼意的额头时,有脚步声趋近,蒋桃抬头去看,就见季镜年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衣灰色家居裤走了进来。 “头疼不疼?”他停在床侧,垂眸看她。 “多谢季老师关心,不疼了。”蒋桃语气一如往常,微讽中夹着几丝阴阳怪气。 昨晚的矫情醉酒一扫而空,仿佛从没出现一般。 季镜年却抬手,掌心搭在蒋桃额头上。 按照往常,蒋桃应该抬手打掉他的手掌的,但她眼下浑身无力,头确实还是疼的,便懒得抬手。 一会季镜年手拿开,低声,“蒋桃,你发烧了。” 蒋桃并不觉得一场发烧能把自己怎么样,但事实上,她连床都下不了,浑身乏力,头疼欲裂,嗓子也一直干着。 季镜年给她量了体温,三十七点八摄氏度,有点高烧。 “吃药还是打针?”季镜年问她。 蒋桃不想出门,她现在一动都不想动,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颗脑袋,颦着眉缓着头疼,嗓音闷在被子下,“吃药。” 季镜年便给她拿了颗退烧药,她半靠着床头,摸到那颗药塞到嘴里,又拿过床头柜旁的温水吞了。 随后跟前递过来一颗蜜枣。 蒋桃抬眸,看着站在她床侧的季镜年,“?” 季镜年见她不动,指腹捏着那颗蜜枣,塞进她嘴里。 蜜枣很甜,刚入嘴就能察觉到甜意,蒋桃下意识舔了下唇瓣,季镜年的指腹还没来得及挪开,她舌尖扫到他指腹。 季镜年确定整颗蜜枣都进了她唇间,他手才拿走,“吃点甜的,不然嘴巴很苦。” 蒋桃咬着蜜枣,甜意在口腔里划开,遮住了那阵苦意,她垂着眸子,没说话。 似乎——病中适当软弱些,依赖他一些,不那么气势凌人阴阳怪气,也正常吧,他并不会多想她是不是喜欢他吧,蒋桃想。 于是,蒋桃抬手,伸手扯住塞完蜜枣就要离开的季镜年。 季镜年衣角被扯住,他停下步子,转身看她,褐眸低垂,嗓音平稳,“怎么了?” 蒋桃抬头,巴掌大的脸因为发烧不正常潮红着,但这丝毫不妨碍她的美貌,少了些许攻击性,多了几分娇弱,她轻轻一笑,“季老师陪陪我。” 季镜年颔首,他道:“嗯,我今天不去学校,就在书房。” 蒋桃不说话,但她往大床里侧挪了挪,后又仰着头,平日里多情杏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季镜年。 季镜年被那双眸子直白瞧着,懂了她的意思,上了床。 蒋桃等他上了床,顿了片刻,人挪近了他身侧,伸出手臂抱住他的窄腰,将脸颊轻轻埋在他腰侧,鼻尖轻轻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木质暖香。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主动对季镜年伸出手,她轻抿着唇没说话,就侧躺着抱着季镜年腰的姿势闭上了眼。 许是退烧药的作用,蒋桃很快陷入沉睡。 季镜年靠着床头,察觉到蒋桃睡着后,他垂眸看了眼。 蒋桃闭着眼,平日里白皙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薄红,多情杏眼紧紧阖着,平日里总是露出讥讽的红唇此刻也柔顺的抿着,病中的她比起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狐狸,太过温顺了。 连醒着时对他说的那句“季老师陪陪我”都带了她从未在他跟前表现过的柔顺。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了一声。 纵我着迷 第20节 季镜年拿起看了眼,是于鹤中发来的微信。 【于鹤中:我回国了,下午没事,出来聚聚?】 季镜年侧眸看了眼腰上紧搂着的两条纤细手臂,给他回:【家里有事,改天再聚。】 于鹤中不依不饶:【不是吧?这都一年没见了,你一个孤家寡人家里能有什么事?不行,你要说不出来什么事,我可杀到你家了。】 季镜年顿了片刻,才又给于鹤中回了一条:【我太太生病,我在家里照顾她。】 似乎隔了有三分钟那么久,于鹤中直接将电话拨了过来。 季镜年怕说话声吵醒蒋桃,按了挂断键。 【季镜年:她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于鹤中立即给他发了三条消息表示震惊。 【于鹤中:太太??!我在做梦还是你在说胡话?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于鹤中:在睡觉?睡觉你还要搂着她?!!!】 【于鹤中:不行,我现在就得到你家看看这个让你闪婚的太太是何方人物。】 【于鹤中:婚房在哪?地理位置发我。】 季镜年看了眼皱着眉头睡得不舒坦的蒋桃,他给于鹤中回:【她今天不舒服,见不了人,改天我带着她请你吃饭。】 【于鹤中:老季,一年没见,你都这么宠老婆了?行吧行吧,我今天不过去了,等你太太病好了请立刻约我吃饭。】 季镜年最后给他回了个行字就结束了聊天。 - 蒋桃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舒坦,吃了药后,浑身上下依旧时冷时热,迷迷糊糊醒来时,屋内已经全黑了。 她还没起身,手下意识去摸身侧,身侧床榻冰凉如水,季镜年并不在旁边。 蒋桃抹黑半坐起身,拥着被子发呆时,卧室壁灯被打开。 黄橙橙的光线并不是刺眼,蒋桃只是抬手遮了下便适应了眼前光亮。 季镜年走了进来,见她醒了,问她:“头还疼不疼?” 蒋桃其实头疼症状减轻了很多,但她依旧点头,说疼。 季镜年在床侧站定,垂眸,“饿不饿?下床吃饭?” 蒋桃睡了一觉,再加上发烧,浑身怠懒地很,她迟疑了下,还是朝季镜年伸出了两只手,“季老师抱我。” 季镜年并没停顿,俯下身,打横将她抱出了客厅,搁在了餐桌上。 餐桌这处没开顶灯,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幽暗。 蒋桃坐直餐桌旁,去看跟前的食物,是很简单的白粥小菜。 季镜年在她对面坐下,慢条斯理道:“你还在病中,只适合吃点清淡的,如果担心消化很快,晚上饿肚子的话,喊我给你煮面。” 蒋桃抬头,看向季镜年,“季老师,你会做饭啊?” 跟他结婚后,蒋桃没见过季镜年下厨,两人的三餐基本上都是外送或者在外面餐厅解决。 季镜年回她:“会一点。” 蒋桃低头喝着白粥嚼着小菜,没再说话。 搁以往,她这时肯定会阴养怪气说一句谢谢季老师让她不用病中还饿着肚子,但她现在只想夸上几句季镜年的厨艺。 她没夸,适当的软弱依赖并不会让他多想,但如果向他展露过多真挚的情感表达,季镜年一定会有所察觉。 蒋桃并不想让季镜年知道,她喜欢他。 安静用晚餐,蒋桃恢复了些力气,起身要继续回卧室躺着。 季镜年拦了一把她,“头如果一直疼的话,我想你需要去趟医院。” 蒋桃一点也不想去医院,她皱眉,如实道:“我不想去医院。” 季镜年垂眸,声线低稳:“不要任性,生病了就要去医院。” 蒋桃不想跟他拌嘴,她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她额头上,一双杏眼认真看着他,“我烧都退了,只不过身体还有些不良反应罢了,不用去医院的季老师。” 季镜年掌心在她额头停留片刻,确保确实没有之前滚烫,他没再坚持,“回去睡吧,如果难受要及时告诉我。” 蒋桃点点头,绕过他往卧室走。 走了一步,又折身回来,扯住了季镜年的袖口,“季老师。” 季镜年正要去收拾餐桌狼藉,闻言,侧眸看她,“还有事?” 蒋桃抿唇,“季老师晚上会陪我睡觉的吧?” 季镜年并急着没接话,他垂眸看着扯住他袖口的蒋桃。 她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裙,身形纤细清瘦,金色卷发凌乱披散在后背,一张巴掌大的脸蛋微微仰着,面上浮着发烧后的微红,一双杏眼似乎被水泡着,多情中又带着几分可怜。 这是季镜年第一次见蒋桃生病,他不确信蒋桃生病后是不是都是这般柔软温顺,与平日里的咄咄逼人张牙舞爪截然相反,但眼下她确实是柔软的,脆弱的,渴望陪伴的。 季镜年颔首,低声:“你先回卧室,我收拾好餐桌便会去陪你。” 蒋桃说好。 进了卧室后,蒋桃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吃了药又捂着被子睡了一觉,她身上有轻微的汗味,蒋桃没着急上·床,拿了新的睡裙进了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出浴室时,季镜年还没进卧室,蒋桃便先爬上了大床。 她白天睡了一天,现在没丝毫睡意,发烧后遗症还健在,她依旧手脚发懒,便靠着床头,抱着手机看微博。 陈莫莫发来一条微信,问她:【跟季老师和好了吗?】 蒋桃回复她:【我跟季镜年没吵架。】 【陈莫莫:那你昨晚半夜发什么疯………蒋桃桃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被胡生鹤暗恋你的事给刺激了。】 蒋桃不太懂陈莫莫的脑洞:【嗯?你怎么会觉得我是被胡生鹤的事给刺激到了?】 陈莫莫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我可是有凭据猜到的,首先你昨天喝醉抱着我说你大学时期暗恋了一个男生,但是我一整天都在思索我们大学时期,你跟谁关系最好但是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想到的只有胡生鹤,其次,大学毕业那一年,多少男生还有你的男顾客要追你,你理都没理,甚至连朋友都没做,但是你只跟胡生鹤做了朋友,毕业后一直跟他藕断丝连的……” 蒋桃听不下去了,什么藕断丝连,她跟胡生鹤都没做过一条藕,哪来的丝连。 她打字给陈莫莫回道;【别胡说,我对老胡没那种情感。】 【陈莫莫:那你暗恋谁?真是酒后胡话?】 蒋桃读完那条消息,还没回复,耳侧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离,仰头看向季镜年。 他视线搁在她长发上,“怎么不吹干?” 蒋桃揉了揉半干的头发,“吹得已经半干了。” 季镜年瞥她一眼,走去浴室,不一会,手上拿了个吹风机出来。 他站在床尾,抬眸喊她,“过来。” 蒋桃迟疑了下,便丢了手机,从被子中出来,挪去了床尾。 她两条腿垂在床尾,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季镜年开了吹风机,就站在她面前,大手拨开她的卷发,一丝不苟地给她吹着湿发。 这个姿势,蒋桃稍微一抬手,便能抱住季镜年的腰。 病中的蒋桃并没压抑自己的动作,她脑中如此想,手上便这么做了。 两只手臂往前伸,环住季镜年的窄腰,整张脸犯懒似得埋在季镜年腰腹上。 季镜年微顿片刻,察觉到腰上抱得紧实的手臂,垂眸看着蒋桃头顶的发旋,开始确定,生病中的蒋桃确实是跟平日里截然相反。 几分钟后,蒋桃的头发被季镜年吹了八分干,他拍了下蒋桃的手臂,低声,“松开,我去放吹风机。” 蒋桃没动,巴掌大的脸依旧埋在季镜年好闻的腰腹上,但她搁在季镜年后腰处的手有了动作。 她两只温热的小手顺着他休闲衬衣的下衣摆,滑进了他后背,掌心毫无阻碍地贴在了他触感柔韧的后腰上。 力道不轻不重地摸了两下,季镜年垂着褐色深眸,声线平稳,“蒋桃,不可以,你还在生病。” 蒋桃将脸从他衬衣上抬起,她美的张扬的脸蛋,此刻轻轻笑着,道:“可是,季老师,我想要。” 没了往日的张牙舞爪,此刻温顺的蒋桃就像个温柔无害勾人于无形中的妖精。 季镜年低眸看她片刻,将吹风机搁在手边的五斗柜上,俯下身,指骨分明的大手握住蒋桃不老实踩着他小腿的脚踝,低声,“如果不舒服,或者难受,要及时告诉我。” 蒋桃从顺如流地抱住季镜年压下来的宽厚的肩背,鼻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木质暖香。 她轻声,含·住季镜年的耳朵,“我会的,季老师。” 与往日不同,今天季镜年动作格外温柔。 温柔的异常磨人。 一场结束,蒋桃软趴趴地窝在季镜年怀里,她额头上出了一圈汗。 季镜年起身抱着她去冲了个热水澡,回来时,蒋桃力气恢复了些,季镜年又给她拿了颗退烧药。 蒋桃温顺地坐起来,接过吞了药,在季镜年将手上的蜜枣塞入她口中之前,蒋桃先一步起来,半跪在床上,两只手搂住季镜年的脖子,将红唇送了上去。 直来直往,唇舌勾缠。 退烧药残留在蒋桃舌上的苦意被渡至季镜年齿间。 蒋桃红唇退开,身子却没退,两只手挂着季镜年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微阖着杏眼,呢喃:“季老师的唇比蜜枣还甜。” 话落,蒋桃睨着季镜年还沾着她湿意的薄唇,又亲了上去。 季镜年垂眸看着蒋桃薄红的漂亮脸蛋,薄唇随着她动作轻轻吮吸着她的唇瓣。 手上的蜜枣因为指腹热度,糖分开始融化,在指尖变得粘稠,他用完好干净的右手扶住蒋桃的后腰,左手将蜜枣用纸巾包裹着,丢在床头柜上。 启唇咬了下肆无忌惮在他唇间游走的软she,蒋桃吃痛,红唇退开几分,杏眼幽怨地看着季镜年。 季镜年垂着褐眸,抬起左手,拇指指腹按在她下唇瓣上揉弄,蒋桃感知到几分残留的甜意在唇瓣上蔓延,她下意识伸舌舔了下。 季镜年随后又将沾有糖渍的食指探进她唇间,压在她舌面,褐眸低低凝着她,嗓音有些低,“舔掉。” 病中的蒋桃在他眼中实在过于柔顺,季镜年话刚落,蒋桃红唇便裹着他食指指腹,软she在他指腹上打转。 好一会,季镜年将食指拿出,上面沾了些亮晶晶的水渍。 纵我着迷 第21节 他并没在意,看着蒋桃面色健康的薄红,他用食指托起她下巴,褐眸一直注视着她,片刻后,他低头缓慢地将薄唇覆在了蒋桃饱满的唇瓣上。 蒋桃轻轻笑出声,搂着季镜年的脖子带着他往后躺。 烧才退下的这晚,蒋桃在季镜年的掌控下,格外热情。 凌晨四点,卧室的动静才停下。 蒋桃静静地趴在枕头上,她额头上浮了一圈汗,因着白天睡了一天,她现在体力告罄,但精神尚有余足,侧眸看着冲完澡,靠在床头翻看手机的季镜年。 她直起身,抱着枕头,挪到季镜年身侧。 季镜年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瞥了她一眼又收了回去。 蒋桃手探进被子里,不知道摸到什么,收回来时,轻笑,“季老师,你是不是一滴不剩了?” 季镜年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上手,停了片刻,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关了顶灯,躺下时手揽到她后yao,语气淡淡问她:“还有力气?” 作者有话说: 把“蒋桃热情”打到公屏上(*≧w≦) - 双更奉上,然后一点点请求,后天这本书要上夹子嘛,本小透明作者不想在倒数第一呆着,所以想跟看书的宝贝们申请下明天不更,后天晚上双更加红包奉上,可不可以捏(*≧w≦) - 这章依旧有红包(*≧w≦) 感谢在2022-06-21 19:39:32~2022-06-22 19:5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爱西红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蒋桃一僵, 再来一次,她腰不断,她命就没了。 她想从季镜年温热结实的手臂下滚出去, 但身体完全不受她精神控制贪恋着季镜年的碰触,蒋桃没躲, 被搂进季镜年身侧,嗓音还哑着,“季老师, 你做吧,反正不用我出力。” 季镜年大手在被子下捉住蒋桃乱动的手, 拢在掌心,低声:“上午我有课要去学校, 现在要睡一会。” 她还以为他还想做——原来只是要抱着她睡觉。 “好哦。”蒋桃停顿了会道,她没再乱动,乖乖地靠着季镜年胸膛没再说话。 室内安静,季镜年一会陷入了浅眠。 蒋桃睁着眼,枕着季镜年的手臂,他手就落在她后腰上。 刚运动完,她还没穿睡衣, 他大掌毫无阻隔地贴在她后腰上, 掌心传来的不止是表面温热触感,还有一股难以言喻地踏实感。 一只手还被他左手攥着,搁在侧躺着的两人中间。 蒋桃放轻动作, 微微仰头, 借着窗帘缝隙投过来的微弱光线, 看着季镜年的脸。 浓黑的眉, 高挺的鼻梁骨, 紧阖的瑞凤眼,薄薄的唇,五官好像跟蒋桃初见季镜年那年没什么差别。 四年的时间并没在季镜年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唯一的差别就是那个时候,季镜年尚且不知她的姓名,但眼下,她却能躺在季镜年怀中,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 蒋桃安静垂下眼,今晚的放纵并没让她丢掉理智。 即便季镜年在她身上有多愉悦,亦或者他细心照顾她感受在夜里给她很多令她脑中空白的快乐,但季镜年对她不是爱情。 季镜年是责任心很重的人,这是蒋桃近期才发觉的,他的责任心比她之前所以为的还要重。 这让蒋桃很挫败。 她不想让季镜年因为责任对她好,无理由全部接受她的坏她的无理取闹她的冷嘲热讽,也不想季镜年因为责任,跟她做·爱只为了让她得到夫妻间该有的快乐。 但是蒋桃又不想改变现状,她不能变成季镜年喜欢的模样,不是不想是不能,因为—— 蒋桃想到什么,她垂下眼,不可抑制地烦躁起来。 她从季镜年怀中起身,动作尽量放的很轻,先是将手慢慢从他掌心拿开,又尽量不惊动他,摸黑下了床。 随手捡起脚边的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扣了两颗纽扣出了卧室。 到吧台倒了杯冰水,握着玻璃杯走到了沙发上坐着。 她没开灯,慢吞吞抿了口水,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间,缓解了她喊了一晚上干涩的嗓子,她搁下水杯,就坐在黑暗中,面朝着落地窗,静静盯着鹤城繁华的夜景。 蒋桃什么也没想,脑袋放的很空。 没一会,头顶壁灯忽然大亮,蒋桃被光线刺了下,眼睛酸涩,隐隐在眼眶泛起几丝湿意,她眨了几下眼睛,试图缓解那阵刺眼的光线。 顺带着,她回头,看见季镜年站在卧室门口。 他没穿上衣,只穿了条条休闲家居裤,肌理分明,薄肌结实地腰·腹裸·露在空气中。 上面还点缀着蒋桃毫不留情留下的几颗草莓。 此刻,他静静站在卧室门口,长身玉立,平静褐眸低低睨着她,开口,“怎么不睡?” 话落,又注意到她眼角的湿意,微顿片刻,朝她走近,“在哭?” 蒋桃没那么矫情,她仰着头,抬手抹干净眼角,笑着道:“光线刺眼,晃的,我哭什么。” 她看着他眸底倦色,歪头疑惑道:“季老师,你不是说要睡?怎么醒了?” 季镜年定定看着她,似在确认她话中真实度。 片刻,他抬步,绕过沙发前,在她身侧坐下,自然而然地拿过她方才喝过的那杯水,递止唇边抿了两口,嗓音清润平稳道:“我浅眠,你刚才下床时就醒了。” 蒋桃从顺如流道歉:“不好意思季老师。” 闻言,季镜年侧眸看她,他总觉得此刻的她过于乖顺,刚才真的不是在哭吗?是因为半个小时前,他拒绝了她的求欢? 蒋桃见季镜年不说话,只看她,摸了摸脸,疑惑道:“我脸上怎么了?起红疹了吗?” 季镜年摇头,继而问道:“累不累?” 蒋桃不知道季镜年怎么会突然问她累不累这个话题,她老实道:“还行,睡了一天,再加上一晚上都是季老师在出力。”唯一一点,就是腰酸,很酸。 季镜年审视她片刻,见她脸上确实没倦意,抬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腿长坐着。 蒋桃茫然,抬头,“季老师——唔。” 季镜年低下头,薄唇压上她的红唇,温热的舌熟练地拨开她齿间,勾起她软she,嘶磨纠缠。 蒋桃对这个半夜的亲吻不明所以,但季镜年吻技太好,她又痴迷于跟他唇舌勾缠,脑中根本就来不及思考,便已经混乱到在他薄唇舌尖下,轻轻低·喘。 转瞬的功夫,蒋桃被放在了沙发上,季镜年压下来时,四片唇瓣也没分离片刻。 关键时刻,蒋桃嘴巴才得以喘息,揪着季镜年的发根,杏眼茫然水润,但她腿下意识拢紧了,阻着他的动作,“嗯……季老师,你……你不是说要睡两个小时吗?” 季镜年呼吸极低,伴随着粗喘,褐眸幽深瞧着她,“再陪你一会。” 蒋桃片刻间,思索起季镜年为何会起来客厅,她腿依旧拢着,“季老师,嗯……你是不是担心我像前天晚上一样出门喝酒,所以才出卧室找我的?” 季镜年没答话,他一只手摸了摸蒋桃的耳朵,头低下,薄唇凑至她耳垂,含住轻咬,嗓音是蒋桃不多见的性感低哑,“蒋桃,腿松开。” 蒋桃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听到他的话,便照做了。 几近餍足后的又一次。 结束时,已经凌晨五点半,落地窗外夜景褪色,一抹橙色光亮从东方升起,几丝晨光挤进客厅赶走了黎明前的晦暗。 蒋桃喘着气,窝在季镜年身下,她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挤不出来了。 季镜年从她身上离开,附下身,将她抱起进了卧室,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叮嘱她:“别着急睡,一会吃了药再睡。” 蒋桃沾到柔软的床,下意识搂着被子就要闭上眼入睡,耳侧听着季镜年低稳的声音,她又勉强睁开眼,看着季镜年去了客厅,又复返,递给她一颗退烧药和一杯水。 吃完药后,季镜年没再上床,他转身走去内嵌的衣柜处拿了晨练的衣服穿上后便出了卧室。 蒋桃说入睡睡得也快,但她也只不过是睡了个回笼觉。 两个小时后,她醒了侧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看微博。 季镜年晨练回来,进了浴室,洗完后只在身下围了个浴巾出来,他走到衣柜前拿了衬衣和西裤换上。 系纽扣时,季镜年转身,修长手指在纽扣上动作,褐眸却低着,看她,“晚上如果没再起热,给我发条消息,我带你出去吃饭。” 蒋桃正在跟于春来聊天,闻言,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季镜年手指上,她嗯了声,说,“行。” 随后又随口问了句,“就我跟你吗?” 季镜年道:“还有一个朋友。” 蒋桃发了会呆,抬头去看季镜年。 他已经穿戴好了,衬衣扣到最上面一颗,西裤工整利落,气质斯文清越。 现在他在带袖扣。 蒋桃看着衣服一丝不苟,全然打理好自己的季镜年,她其实想跟衣冠楚楚的他在此刻接个湿吻。 季镜年察觉到她在发呆,垂着褐眸,问她:“怎么了?晚上有事吗?” 蒋桃回过神来,摇头,又冲着季镜年勾了下手,“季老师,你过来下。” 季镜年如顺如流俯下身,以为她要在他耳旁说些什么,但刚弯下腰,脖子便被搂住,唇上碰到一抹湿润。 蒋桃在亲他。 不是一触即分蜻蜓点水,她红唇挤压着他薄唇,柔软滚烫的软she还跃跃欲试往他唇缝里钻。 季镜年没让她she钻进去,抬起一只手摸着蒋桃的脸,微阖着眸,浅浅地吮吸了下她的唇瓣,便仰着头,退开几分,中断了这场热吻。 他嗓音平稳,带着几点点轻哑:“蒋桃,我现在要去学校。” 蒋桃轻轻喘气,松开季镜年的脖子,重新窝进被子下,后又扯着被沿盖住半边脸,她嗯了声,嗓音闷在被子里。 季镜年微顿片刻,不确信她是否生气,只好弯腰,手在她露出的耳朵上揉了下,低声,“晚上再亲,嗯?” 作者有话说: 11:5o分还有一更(*≧w≦) 感谢在2022-06-22 20:01:05~2022-06-24 23:3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纵我着迷 第22节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池鱼 3瓶;最爱西红柿、筮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蒋桃没生气, 只是她察觉到自己脸红的过分,不太想让季镜年看到,便埋在了被子下, 她去推季镜年的手,督促, “你赶紧去学校吧。” 季镜年没再停留,嗯了声便出了卧室。 等到客厅动静消失,蒋桃人才从被子里出来。 这一场发烧, 她似乎过于放纵自己粘着季镜年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应该是没有吧。 即便有几丝怀疑, 但今天过后,她还是会做那个冷嘲热讽咄咄逼人的蒋桃, 季镜年不会多想。 可是,真的要做回季镜年永远不会喜欢的那个咄咄逼人阴阳怪气的蒋桃吗? 蒋桃脑中下意识回想起这一天一夜的画面,如果她做回自己,像今天这样,这样的温存应该是会延续的吧? 她知道不应该放纵自己,应该坚持己心,但蒋桃不可抑制地开始奢望季镜年能抛开夫妻责任, 真的喜欢她。 蒋桃摸到手机, 于春来又发来两条新的消息,她没看,直接给于春来打了一行字。 【蒋桃:你的御用tony这两天有空吗?】 【于春来:怎么了?受情伤了?想要从头开始做头发了?】 【蒋桃:……没, 想染发。】 【于春来:金发美人多适合你, 美死了, 别染了。】 【蒋桃:有点太张扬了, 想染回黑色。】 【于春来:嗯?怎么又想走名媛淑女黑长直那一套了?】 蒋桃看着于春来的那条微信, 顿了会。 季镜年的喜好是黑长直,蒋桃一直知道。 她给于春来回消息半真半假:【不走名媛淑女,没那个命,就是想回归原生态。】 【于春来:啧,原生态?你这用词,也行,反正头发什么色都妨碍不了你的美,明天下午吧,那个tony我看她朋友圈今天还在外地。】 蒋桃回了句谢了,便结束了这场聊天。 - 晚上六点,季镜年发来微信。 【季镜年:有起热吗?】 蒋桃窝在沙发上,给他回复:【没。】 【季镜年:简单收拾下,我七点到家,接你去吃饭。】 【蒋桃:嗯,好。】 蒋桃衣柜里没有乖乖女的衣服,她翻来覆去,勉强选了件真丝衬衣跟一步裙换上。 季镜年并没上楼,车子停在小区外,给她发了条信息:【下来。】 蒋桃换了双裸色地细高跟鞋便拎着手包下了楼。 坐上副驾驶时,蒋桃问季镜年:“是你同事吗?” 季镜年歪头看她一眼,后收回目光,道:“不是,一个国外回来的朋友。” 蒋桃很是突然地僵了下,她喃喃重复,“国外?哪个国家?” 季镜年并没察觉到异样,他答道:“英国。”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仍旧让蒋桃动作僵硬起来,她垂在膝上的手轻轻握了起来,她抿唇,脸看向窗外,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平静道:“季老师,我记起来我今晚还有其他事,可能不能跟你和你朋友一起吃饭,你可以把我放在前面的便利店吗?” 季镜年侧眸看她一眼,他注意到蒋桃神色不好,低声,“身体不舒服吗?” 蒋桃没看季镜年,低着头,“没有,陈莫莫店里最近在搞端午节回馈活动,我记起来今晚要去帮她装饰店面的,你把我放前面吧。” 季镜年要调转车头,“我送你过去。” 蒋桃顿了顿,抬起头,这两天连同方才在季镜年跟前展现出的柔顺消失不见,她嘴角重新抿出个微讽的笑来,看向季镜年,“季老师,我说不用,您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季镜年侧眸,定定看她,一会,他将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口。 蒋桃干脆利落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正要下来,左手手腕被拉住,她回头前,故意皱起眉头表现的满脸不耐,“您还有事?” 季镜年褐眸静静睨着她,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声线低稳,“蒋桃,我跟你是夫妻,如果你有什么对我不满的事可以及时说出来,憋在心里言语刺我或者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蒋桃垂下杏眸,掩着眸中情绪,她甩开季镜年的手,冷声,“季镜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可以走了。” 说罢,她下了车,把副驾驶的门啪地一声给关的紧紧地。 季镜年看着蒋桃纤细的背影,目送着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后,才将车子开走。 中式餐厅内,季镜年被侍者领到一间半封闭的屏风内,“于先生已经到了,您请进。” 他礼貌道谢后,进了包间。 于鹤中老早就期待着见一见季镜年的老婆,因此见了他进来,目光紧巴巴地搁在他身后,半天,没瞧见人进来,他才扭头看向有一年多没见的好友,疑惑:“不是说好了要把嫂子过来认识认识吗?人呢?” 季镜年手握着茶杯,微顿,答了好友的问话,“她临时有事,没过来。” 于鹤中泄了气,连带着老友重逢的那股高兴劲也灭了几分,他拍拍手,让服务生上菜,随后握着茶杯,上下打量了季镜年,末了掩唇,眼神促狭:“这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出门身上都要带专属标记啊~” 季镜年瞥他一眼,“别贫。” 于鹤中嘿了一声,敞着嗓门,“这就算贫了?您这脖子上带着吻痕出门,还不准我说了?啧啧啧,瞧瞧这吻痕咬的多深都成紫色的了,镜年,你跟嫂子感情还挺深。” 按照年龄来说,于鹤中今年二十九,确实比季镜年小一岁,但他跟季镜年关系好,平日里偶尔也喊哥,但大部分都是按照平辈叫,但如今季镜年有了老婆,于鹤中又不知晓他老婆叫什么名字,只能称呼一声嫂子。 季镜年指间拢着茶杯,声线平稳,“你要是三句话再不离黄色废料,我们这顿饭就到此结束。” 于鹤中忙道:“哎别别别,我错了,我不提了,但是你下次可记得把嫂子带来认识认识,我真的挺好奇你会跟什么样的女人结婚的。” 季镜年说行。 菜上齐了,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临到餐点最后,餐厅送来一瓶香槟,于鹤中晃着高脚杯,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季镜年,咂摸了两下唇,才慢吞吞道:“镜年,你不问问我简雨柔的事吗?” - 蒋桃下了季镜年的车,背对着他走了几步,唇角便压了下来,面上的讥讽嘲笑不耐烦所有的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仅有的只是疲惫。 她打了辆车,让司机开去了陈莫莫的咖啡厅。 出租车在晚上八点到了咖啡厅,蒋桃付钱下了车,陈莫莫咖啡厅还在营业,她人没在外面,还是服务生认出她,朝里喊了声,“老板,蒋小姐来了。” 陈莫莫从店里出来,头上还挂着一个粽子礼盒上的中国结坠子,她走到蒋桃跟前,稀奇道:“大晚上来我店里干嘛?喝咖啡?” 蒋桃瞥她一眼,抬手摘掉她头上那个中国结,“你这是什么造型?” 陈莫莫摸了摸头上,“店里最近进了一批粽子礼盒,刚在仓库忙着整理呢,不小心挂上的,你到底来干嘛的?” 蒋桃道:“投奔你来了,你家让我借住几天。” 陈莫莫皱起眉,围着她,“你又跟季老师吵架了?” “没。”蒋桃摇头,拉过外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撑着额出神,“就是厌倦了婚后生活,想体验一下独居的快乐。” 陈莫莫翻白眼,“你觉得这话我能信?” 蒋桃笑笑,仰着头,看着陈莫莫,嘴里道:“那我说,我想跟季镜年离婚了,你信吗?” “……”陈莫莫就差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你这话在外面说了不下三四遍吧,结果不还是离婚的苗头都没,我信你个鬼!” 蒋桃眯着眼笑,笑的花枝乱颤,差点笑出眼泪,她看着陈莫莫,倏然止了笑,脑袋靠向陈莫莫腰间,喃喃道:“这次是真的,陈莫莫,我想离婚了。” 陈莫莫眉头凝住,她低头看着蒋桃,磕巴了,“真……的是……真的吗?” 蒋桃仰着头,在逐渐浓重的夜景里,眯着眼看陈莫莫的脸,抿出一个笑,“真的。” 陈莫莫看着她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揉了一把蒋桃的脸,不想相信,“你一定是被风吹傻了,或者喝酒喝多了……” 蒋桃压住她揉脸的手,“又不是天塌了,离婚而已,这个社会上每天都有夫妻离婚,没什么可怕的,你别在这比我还着急。” 陈莫莫还想再说点什么,蒋桃打断她,回头看了眼,咖啡厅,“快到端午了,你店里不是要装饰礼品区吗?弄好了吗?我正巧没事,可以凑个热闹。” 陈莫莫欲言又止,但见蒋桃不太想谈这件事,她只好强压下,“东西早就弄好了,没什么要你帮忙的,既然你说要借宿,那走吧,带你回家。” 蒋桃嗯了声,看陈莫莫回店里交代了店主几声,她低着头,无所事事地摆弄着手机。 没一会,黑掉的手机屏幕一亮,显示进来一条新微信。 她点开,看到了季镜年在八点十分发来的消息。 【季镜年:几点回来?】 蒋桃靠着椅子,抱着手机,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她没回。 过一会,季镜年打来了电话。 蒋桃很干脆地按了挂断键,然后将手机关了机。 陈莫莫吩咐好店内事宜,走到蒋桃跟前,“走吧,晚饭吃了没?没吃的话先请你吃个大餐?” 蒋桃搭上陈莫莫的肩膀,半真半假道:“您这位大厨就不能施展下手艺,亲自做顿饭给我吃?” 陈莫莫哼了声,“看在你这么晚过来的份上,那我今晚就下厨给你做顿饭吃。” 蒋桃笑了笑,“谢谢您嘞!” 陈莫莫正要讽一讽她这见外的谢,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来。 她摸出屁股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屏幕后,又下意识看了眼蒋桃。 蒋桃察觉到她目光,往她手机屏幕上一瞥,顿了下,淡淡道:“问我的话,就说我喝醉了今晚在你这睡了。” 陈莫莫不太赞同,“怎么又是喝醉?季老师都见过你多少次喝醉了,季老师可不会喜欢经常喝酒的女孩。” 蒋桃轻嗤,“我管他喜不喜欢,不喜欢正好,正和我心意。” 陈莫莫见劝不动,手机铃声还在响,只得先按了接听键,“喂,季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吗?” 纵我着迷 第23节 季镜年:“蒋桃在你身边吗?” 陈莫莫看了眼面无表情地蒋桃,还是在喝醉前加了个前缀,“在呢,今天店里搞店庆,大家伙一起吃喝,蒋桃她喝醉了,不太方便回去,我就把她抱回我家了,季老师您别担心。” 季镜年:“好,麻烦你照顾她了。” 陈莫莫接着电话,也敬畏着季镜年,说话时还微微弯着腰,“不麻烦不麻烦,季老师您早点睡。” 电话挂断,蒋桃觑一眼陈莫莫的狗腿子行为,“不懂你为什么会害怕季镜年?” 陈莫莫脸一拉,“我有老师恐惧症,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桃嘴角微抽,“毕业后竟然还没好,陈莫莫你真出息。” 陈莫莫白她一眼,怒道:“你晚上还想不想吃我做的饭!” 蒋桃随即赔笑,“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 陈莫莫哼了声,“暂且原谅你了,走吧,我家没菜,要想去趟超市。” 两人随即又折身去了超市。 选好食材排队结账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一个抱着奶茶杯的女生没看路,意外撞到了推着购物车排队的蒋桃,奶茶液溅出几滴,落在了蒋桃的白色衬衣上,女生立即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小姐。” 蒋桃看了眼衬衣,摆摆手,“没事。” 女生抬头,想要开口赔她干洗衣服的费用时,在看到那张脸,瞬间呆了一呆,“咦?我记得你。” 蒋桃闻言,抬眸看向女生,完全陌生的面孔,她抿出礼貌的笑,“你可能认错人了。” 女生却坚持道:“绝对没有!” 这处的说话声引来正在口香糖柜子处挑选糖果的陈莫莫,她走回来,看了眼蒋桃,又看了眼女生,问:“怎么了?” 女生正巧于此时,记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蒋桃了,她高声道:“我是鹤城大学数学系的!你那个时候应该经常来蹭季老师的课,你长得很漂亮,我一眼就记住了你了!” 蒋桃在她说出鹤城大学时,就想要去捂女生的嘴巴了,但她尚未来得及动作,女生便嘴皮子极利索地吐了出来。 她没去看陈莫莫,依旧笑的妥帖,“不好意思,你认错了,我要去结账了,再见。” 话落,她没再理女生,径直把购物车推到收银员面前。 陈莫莫跟上来,面上痴呆一样的,张大嘴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指着蒋桃,“你?你去蹭过季老师的课?我怎么不知道?” 蒋桃面无表情,不想接话。 陈莫莫很快联想到什么,“不对,你为什么要去蹭季老师的课?除却大一歪,摄影系跟数学系打死也没有共同课程吧?除非,你是冲着季老师本人去的?” 随后,陈莫莫记起蒋桃说过的她大学时候暗恋过一个人,那晚,陈莫莫下意识带入了蒋桃说的是男生,但蒋桃说的其实是“人”,所以她暗恋的不是男生,而是一个男人? 她觉得自己猜测很大胆,她直接没压住嗓门,眼睛瞪得依旧很大,“蒋桃,你你你你那个时候暗恋的不会是季老——” 蒋桃平静打断她的话:“不是。” 陈莫莫继续大嗓门,“我信你个鬼!蒋桃桃你最好跟我如实招来,你去蹭季老师的课是因为什么,不然你就是暗恋季老师!” “……”蒋桃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吃陈莫莫亲手做的菜,早知道去餐厅吃了。 回陈莫莫家的路上,陈莫莫花样百出为了打听她跟季镜年的渊源,蒋桃不为所动且面无表情地一一否定了陈莫莫的暗恋猜测。 到了家,陈莫莫做好三菜一汤,两人安静吃完,蒋桃要回客卧,陈莫莫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神色严肃,“蒋桃,你今晚不说出来你为什么去蹭季老师的课,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季老师,让他把你接走。” “……” 陈莫莫想了想,换了个法子,但她没松开蒋桃的手,思索片刻,问道:“或者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完后你就可以走了。” 蒋桃并不想回答问题,但陈莫莫没给她选择的机会。 “第一个:季老师穿多大的鞋?” “……” “第二个:季老师生日是哪天?” “……” “第三个:季老师最喜欢吃什么?” “……” “第四个:季老师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 “第五个:季老师腰围多大?” “……” 陈莫莫一次性问完这五个问题,又满眼期待的看向蒋桃,开始用金钱诱惑:“这些季老师的问题,你要是全都答对,我给你转账五万块。” 但凡蒋桃是真的暗恋季镜年,关于季镜年的这些问题,她一定都能答对。 蒋桃:“……” 蒋桃:“无聊,不想答,我去睡觉了。” 陈莫莫笑眯眯道:“好啊,那我打电话给季老师,让他过来把你带走。” 蒋桃:“……” 陈莫莫威胁完后又忍痛道,“你要是都答对,我给你转十万!” “……”为了试探她倒也不用下这么大血本。 蒋桃看着陈莫莫亮晶晶的眼,无言片刻,揉了揉发尾妥协了,她抬头,扯着嘴角,“行了,陈莫莫,别用你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电我了,我承认,我大学时候暗恋的是季镜年。” 作者有话说: 二更结束~ 这章有红包(*≧w≦) 第21章 陈莫莫收回手, 震惊地张大了嘴,然后又缓缓地捂住了嘴,“草草草!蒋桃你瞒这么深?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蒋桃被问得一愣, 她出神片刻,才轻声道:“大一第二学期快放假那会, 那天回宿舍,我怀里还抱着几颗红杏,你应该有印象吧。” 那天蒋桃从校外回来上课, 跟陈莫莫微信上说了让她帮忙占个座,随后她火急火燎地怕迟到, 小跑进教学楼,结果还是没赶得及, 才上三楼,上课铃声就响了。 知道赶不及后,蒋桃也没着急,就放慢了步伐爬起了楼梯,等到终于上了五楼,拐进靠近楼梯的阶梯教室时,教室里纪录片创作课程的教授已经到了。 他正站在里侧讲台处拷贝课件, 蒋桃迟到了, 没敢去看教授的脸色,面无表情往教室里走。 出乎她意料,阶梯教室人满为患, 但平日里这节课程不会这么多人, 蒋桃只是略过惊讶, 便在黑压压的脑袋里寻找陈莫莫的身影, 但她没找到。 她以为陈莫莫还没到, 看中了最后方一排的位置吗,抱着书就要过去时,一道清越嗓音在讲台上响起。 “这位学生,第一排还有位置。” 蒋桃从教授出声就意识到她似乎是走错了教室,她慢吞吞扭头,就见拷贝完课件的季镜年单手插兜,长身玉立地站在讲台旁侧,一双生的俊美的瑞凤眼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知道进错教室后,她本该若无其事地告知教授一声,然后退出教室,但鬼使神差地,她盯着季镜年的脸,她没退,甚至还顺从地听了季镜年的话,折身下阶梯,往第一排走。 走的中途,季镜年又喊住她,“既然迟到了,违反了课堂规矩,理所应当要受些处罚。” 蒋桃当时呆了呆。 季镜年却是拿起讲台旁侧的几颗红杏,冲她道:“过来。” 蒋桃再次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离得近了,她闻到了季镜年身上淡淡的木质暖香。 “这几颗酸杏给你吃了,算是小惩大诫,下次不要再迟到了。”季镜年徐徐道。 蒋桃腾出一只手接过红杏,慢吞吞哦了声,回了第一排的空位坐下。 那节课,蒋桃一点点都没听懂,全程都是云里雾里,唯独季镜年的独特嗓音深深印在了她脑子里。 下课后,她走出阶梯教室,回了宿舍。 陈莫莫抱怨她没来上课,害她无聊了一整节课,然后又告知她,她逃课被纪录片创作的教授发现了,下节课要在课上念五百字检讨,还要扣学分。 蒋桃丢掉的学分能在其他地方挣回来,没在意。 陈莫莫却注意到她怀里的红杏,好奇问她,“你逃课就是去摘杏了?” 鹤城大学有一片杏林,每年的六月份,经常有大学生钻进杏林里摘杏。 蒋桃并没反驳,默认了陈莫莫的话。 那几颗红杏并不酸,很甜,全都被陈莫莫给塞进了肚子里。 蒋桃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几颗红杏不是季镜年摘得,是来上课的女生特意买的甜杏,特意带给季镜年的。 季镜年身为教授,自然不能接受女学生带有示好性质的东西,恰逢她迟到,季镜年便转手用惩戒的方式递给了她。 既强调了课堂纪律,又没有让塞红杏的女生丢脸,一石二鸟解决了棘手局面。 陈莫莫听完,“所以你对季老师一见钟情?” “算是吧。” 陈莫莫拧眉,“所以你大二大三大四背着我逃课都是去蹭季老师的课?一连蹭了三年?” “嗯。” 陈莫莫不满,“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喜欢季老师的事?” 蒋桃懒懒瞥她,“师生恋绝对禁止是写在校规里面的,你想让我退学还是想让季镜年辞职?” 陈莫莫语竭,“那起码可以让我知道暗恋的事,我又不会逼着你上学期间去追季老师。” 蒋桃道:“不想说。” 陈莫莫不解,“为什么?暗恋一个老师是没什么好丢人的吧?再说,那个时候,多少女生都暗恋季老师,也没像你这么遮遮掩掩的。” 蒋桃望着陈莫莫,顿了下才若无其事道:“你知道的,季镜年那个时候有女朋友,但凡是个好女孩,都不会将暗恋他一事摆在台面上来说。” 陈莫莫顿住,“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季老师那个时候确实是有女朋友的,黑长直,高高瘦瘦地,经常穿各种旗袍,格外的柔美。” 蒋桃低着头,没再说话。 纵我着迷 第24节 陈莫莫却盯着蒋桃,苦大仇深起来,“我不懂你,既然你暗恋季老师,毕业后,也算是得偿所愿跟季老师结婚了,为什么又表现得对季老师很排斥,很讨厌的模样?” 蒋桃不想说,她看向陈莫莫:“得了,我给你说的秘密够多了,别再问了,行吗莫莫。” 陈莫莫见她神色疲惫,摆摆手,“行行行,我不多问,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但是跟季老师离婚一事,你再想想,别那么冲动。” 蒋桃起身,去客卧前,叮嘱了陈莫莫一声,“我暗恋季镜年的事,你别跟他说。” 陈莫莫十分不解,但她没多问,“行,我不说,我的嘴巴有多严你还不知道吗?” “谢了。”蒋桃诚心道了句。 进了客卧,卸完妆洗完澡,蒋桃靠着床头,把手机开了机。 除却一些工作室微信群的消息外,另有两条未读消息来自于季镜年。 蒋桃点开看。 【季镜年:蒋桃,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可以敞开说吗?】 【季镜年:后天端午节,爸妈要带着小嘤过来家里,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趟超市买点食材填一下冰箱。】 蒋桃盯着那两条消息看了很久,才打了一行字回过去。 【蒋桃:季镜年,端午节过后,我们找个时间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她发送完消息,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 晚上十一点十分,季镜年应该已经入睡了。 蒋桃关了手机,塞到枕头下,闭上眼正打算睡时,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她重新摸出手机,下意识屏着气。 解锁屏幕,点开微信,是于春来发来的微信。 不知道为何,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于春来:明天下午来工作室,带你去染发。】 黑长直吗?她好像不需要了。 蒋桃给于春来回消息:【算了,不染了,仔细想想我还想喜欢我这头金发的,不过我明天没事,可以去店里搓麻将。】 于春来性子很好,自然不会在意她这临时的变卦:【行,等你,我现在就为了明天的麻将摇人。】 【蒋桃:多谢老板~】 【于春来:哎哎哎,别喊老板,我怕减寿!】 蒋桃笑开,于春来年纪跟她差不多大,虽然是工作室的老板,但从来不让工作室的员工喊她老板,辈分小的只让喊姐,辈分跟她一样的,直接喊名字就成。 睡前又跟于春来瞎聊了会鹤城文化局举办的摄影比赛的事,倦意来袭,她给于春来发了瞌睡的表情包,于春来便及时掐断了话头:【睡吧大美女,明天见。】 蒋桃回了个明天见,便丢掉手机,用被子掩着脑袋睡了。 隔天自然醒来,蒋桃窝在被子里看了眼手机时间,却只注意到微信有条未读消息。 【季镜年:醒了吗?我在陈莫莫楼下。】 这条消息是六点半发来的,眼下却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半了。 蒋桃下了床,几步走到窗前,惦着脚看了眼楼下。 成荫的柳树下,停着季镜年的车,似乎停留的时间过于久了,车顶上还落了几枚柳树叶。 蒋桃从窗边走开,没回那条消息,也没下楼,她走近洗手间洗了把脸,客厅内空荡荡的,冰箱贴上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去咖啡厅了,餐桌上有早餐,刚才下楼瞧见了季老师的车,我没敢打招呼,偷偷走了,你一会自己看着办吧。” 蒋桃坐在餐桌旁,咬了口三明治,发呆似得嚼了两口,一会她拿过手机给季镜年回了微信。 【蒋桃:我去工作室了,现在没在陈莫莫家,你去忙你的事。】 发送完,蒋桃就把手机倒扣在了餐桌上,继续面无表情咬着三明治。 一会,手机震动一声。 蒋桃拿起来看。 【季镜年:我给陈莫莫打过电话了,她说你还在睡觉。】 【季镜年:下来,或者我上去找你。】 陈莫莫那么敬畏季镜年,自然不会撒谎骗他。 她烦躁地将手机丢在一边,手机撞到餐桌,啪地一声响之后,又接连响起两声响。 “咚咚。” 是敲门声。 蒋桃吓得三明治没拿稳,掉在了餐桌上,培根跟西红柿从吐司里跑出来,落在蒋桃的睡裙上,上面的沙拉酱弄脏了她的睡裙衣角。 “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 蒋桃懒得收拾脏掉的裙角,面上带着舍生取义的神情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季镜年,他穿了件白色衬衣灰色西裤,长身玉立站在门口,门一打开,他便垂眸,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 蒋桃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面无表情问他:“您有什么事非得要一大早过来?” 季镜年:“为什么突然要离婚?” 蒋桃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抬头,在看清季镜年面容时,微微顿了片刻。 季镜年骨相生得好,蒋桃一直知道,再加上他作息规律,不抽烟,不常饮酒,皮相也养的跟骨相一般优越,但眼下,季镜年瑞凤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眸底也尽数全是倦意。 她克制着自己,移开视线,强压着没问他昨晚是否休息的好,只冷硬道:“我就是厌倦了婚后生活,我才二十二,喜欢自由不喜欢拘束,所以我要离婚。” 季镜年声线平稳喊她:“蒋桃,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蒋桃心里烦躁,她抬起眼,便躁意十足地看着季镜年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季镜年,我就是厌倦了婚后生活,我才二十二,喜欢自由不喜欢拘束,所以我要离婚。” 她这话说出时带着火气,又正巧隔壁房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在蒋桃跟季镜年身上来回打量,末了,边走还边热情地给季镜年出招:“跟老婆闹别扭了,说理是没有用的,这个时候就把人强行抱住亲上几口,亲老实了,姑娘再气也没了。” 说完,她就拎着垃圾乐呵呵地走了。 “……”蒋桃不懂这位阿姨为什么如此热情,她面无表情看向季镜年,“我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她转身,抬手摸着门要关。 季镜年抬臂挡了下,迈步进来。 蒋桃看的心惊,下意识去推季镜年的胸膛,“你别进来。” 但她手掌心刚碰到季镜年的衬衣,便被他大手握住,轻轻一拽,蒋桃便轻而易举被拉到了季镜年跟前站着。 “季镜年,你可是大学老师,应当做不来那位阿姨说的强吻行径吧。”蒋桃并没慌,她知道季镜年君子行为,不会违背她意愿做她不想做的事,便讥讽了句。 但是人确实是整个人都站在季镜年面前的,不能说身贴着身,但蒋桃的额头确实近到能感受到季镜年的气息。 “蒋桃,我跟你有年龄差,也猜不透你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在想什么,但婚姻是人生大事,我既然跟你结了婚,自然是打算跟你过一生,你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别让我猜行吗?” “或者说我哪里有让你不满地,直白的说出来,我是你丈夫,又比你大这么多岁,理所应当是我包容你多一点,别为了离婚说个谎话骗我,嗯?” 他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稳,蒋桃没抬头,看不到他的眼,但却能想象得到,他那双褐眸一定也是平和的,并不具有丝毫波动地。 蒋桃没说话,她站在季镜年胸前,鼻尖嗅到的都是季镜年身上让她贪恋的味道,她闭着眼,强迫自己别沉迷,又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手心,然后猛地抬手,推开季镜年。 她退后几步,抱胸,冷冷道:“季镜年,我说的话都是真话,你不信我就算了,但是我们会离婚,明天我会为了季嘤回去一趟,但是之后我会住在这里,离婚的事我可以配合你先不告诉二老。我们当初结婚就很草率,如今离婚,也应当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 季镜年没再往前,他站在门口,褐眸低垂,“蒋桃,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实原因?” 蒋桃烦躁起来,她知道季镜年能看出来她在撒谎。 她几乎是口不择言道:“你这么想听真原因?行,我告诉你,季镜年,我们床·事不和,我喜欢熬夜,你却到点就睡,即便荒唐那么两晚,但对我来说,不过是饮鸩止渴,我不满足,行了吗?还有我喜欢事·后接吻,你却从来不做,一点也不体贴,最后,你技术不行,搞得我很不舒服,所以,这些原因可以了吗?” 她几乎是冷着声吼完,季镜年面色没变,斯文平和地作派一如既往,反倒是他身后啪嗒一声轻响。 蒋桃皱眉去看,就见陈莫莫站在季镜年身后,满脸目瞪口呆,她手上的咖啡纸袋许是因为过于震惊没拿稳,全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蒋桃,我劝你收回不满足那段话,以后你会后悔的t^t - 周六啦,双更一下,晚上九点准时还有一更(*≧w≦) 然后看到有宝贝在说前女友的事,要体谅一下嘛,季老师三十岁了,长得好看,身材好,学历高,体贴人,在幸福的家庭长大性格没有阴暗面,怎么可能不交女朋友捏。 虽然是有前女友,但这本书是双处(*≧w≦),至于为什么交过女朋友还是双处后面就快写到原因啦,不着急哈,另外为什么季老师在床上表现的像个老手,季老师天赋异禀嘛 唔,感觉还要说点什么,但现在暂时想不到,就先这样啦~ 然后晚上九点见! 第22章 季镜年侧眸看了眼身后的陈莫莫。 陈莫莫瞬间入定, 整个人僵硬地不能再僵硬。 她开始后悔上来这趟了,被季镜年知道她听了他那方面似乎不太理想的坏话,让本就有老师恐惧症的陈莫莫越加忐忑。 她僵硬到招呼忘记打,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但季镜年并没想跟她交谈的意思, 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陈莫莫默默地松了口气。 季镜年垂眸, 看着蒋桃,声线丝毫没有因为蒋桃那些话乱上丝毫, “蒋桃,你现在情绪不稳, 我给你些时间平静,晚上我来找你。” 蒋桃面无表情,没接话。 季镜年转身,临走之前,弯腰把地上的咖啡跟面包纸袋捡了起来,递给陈莫莫。 陈莫莫大气不敢出,忙双手恭敬接过, 拘谨万分地道了句:“谢谢季老师。” 季镜年没再说话, 单手插兜,大步走了。 一场本就不太愉快的谈话因为陈莫莫的到来提前不欢而散。 目送着季镜年身影消失在电梯间,蒋桃绷着的情绪才松下来, 她给陈莫莫让了条路, “傻站在门口干嘛?进来。” 陈莫莫几分呆滞地抱着纸袋进了门, 将咖啡跟蛋糕丢在餐桌上, 才转身, 缓慢而坚定地冲蒋桃比了个大拇指,“蒋桃你是真的牛,那可是季老师!你怎么敢那么冲他大声说话?” 纵我着迷 第25节 蒋桃颦着眉,瞥她一眼,“我不是你,没有老师恐惧症。” “……”陈莫莫无语,见蒋桃在沙发上坐下,她几步凑过去,垂眼盯着蒋桃看了好一会。 蒋桃:“有屁就放。” 陈莫莫不理会她情绪波动下的粗俗言语,迟疑道:“你平常跟季老师讲话这么大尺度?”什么床·事、通宵、事后、技术不行…… 蒋桃不以为意:“做都做过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摆明面上说出来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陈莫莫在意的不是这个,她难掩好奇,赧然几分,终究抵不过八卦,凑近蒋桃,分明没旁人,却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道:“季老师技术真的不行啊?” 她不太相信,季镜年鼻梁那么高,手指又很长,网上都是鼻梁骨高手指长的男人那方面很牛,再加上陈莫莫对季镜年还有一层老师滤镜,总觉得季镜年做什么都很强,所以对蒋桃口中的不太行保持一定的怀疑。 蒋桃瞥向陈莫莫八卦纠结的脸,一把推开她的脸,虽然她刚才对季镜年说的话很凶,但她也不会在外人跟前诋毁他,她顿了会道:“我那话当然是气他的,可信度为零。” 陈莫莫睁大眼,“哎,那这么说,季老师技术……很行?” “……”行不行她不敢打包票,但过程确实是很爽很舒服,事后她一定是率先没力气的,蒋桃没细说,岔开话题道:“我之后可能要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你家里人最近过来住吗?过来的话我就回我公寓去住。” “你那个公寓八百年不住人都发霉了吧。”陈莫莫也没将心思再放在季镜年身上,她接话道:“我这你随便住,我跟妈说一声让她最近不用过来就行,但是问题是你真要跟季老师离婚?” 蒋桃指尖拨弄着咖啡纸杯的盖子,她垂着眸,好一会才说:“真的。” 陈莫莫皱着眉头,想劝几句,“蒋桃,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既然暗恋了季老师四年,如今得偿所愿,就应该紧紧抓在手上,不然一松手,季老师那种行情,转眼的功夫,他就被别的女人给下手了。” 蒋桃揉着额头,抱住陈莫莫的腰轻声:“别再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莫莫。” 陈莫莫见状,只好暂且作罢,“行了,换掉睡衣我带你去吃饭。” - 吃完午饭,陈莫莫去了咖啡厅,明天端午节,今天店里就得为明天的活动预热。 蒋桃没宅陈莫莫家里,她打车去了工作室。 于春来记得她昨晚说的打麻将一事,摇了一个人过来,蒋桃进去时,于春来正靠着工作室的玻璃门跟那人说着话。 “一年没见,你还是这副狗德行。” 一道爽朗地男声接了话,“喂,我好歹是你大哥,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于春来!” 于春来扯笑,“狗屁的大哥,你没听妈说吗?是我比你早出生,但是妈想着你做哥哥会疼妹妹一些,便给你报大了岁数,你可别想在我这占一声哥的便宜。” 男人没说话,似乎笑骂着砸过来一本书,于春来顺手接了,侧眸时看见她,一乐,“来了大美女。” “嗯?哪来的大美女?”那道男声似乎格外兴奋。 蒋桃走到于春来身侧时,瞥见兴奋男声的主人正从于春来身后探出身来,他穿一件粉色衬衣白色西裤,五官跟于春来极为相似,只不过较为硬朗,浓眉大眼,五官坚毅,在蒋桃眼里倒能跻身帅哥的行列。 她跟于春来对视了眼,才笑着跟那人打招呼,“你好,我叫蒋桃。” 于鹤中乍一瞥见蒋桃这人,就觉得他妹妹那句大美女并不是调侃,是真的名副其实。 她就穿一件很简单的polo衫黑长裤,衣物并不出挑,甚至过于低调,但那张脸巴掌大,冷白皮,杏眼多情,红唇饱满,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浑身舒坦,尤其是及腰长的金色卷发,配上那张漂亮脸蛋,美的过分张扬。 于鹤中于呆滞中迅速回过神来,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朝蒋桃伸出手,“你好,我是于春来的大哥于鹤中,你可以喊我鹤中。” 蒋桃礼貌握手。 于春来在一边踢了脚于鹤中,“别发骚,她有老公,比你高比你帅,早点收了痴梦。” 于鹤中叹了口气,惋惜道:“大美女,不是我说,你这么早婚不好啊,应该趁年轻多玩几年的。” 蒋桃笑着赞同,“嗯,确实,于先生说的很对,应该多玩今年再结婚,但是人生没有回头路嘛。” 于鹤中见她名花有主,也没再骚,但对蒋桃这种美女还是颇有好感,他道:“不是要打麻将吗?来来来搞起来,我在国外一年都没碰麻将了,今天必定要大杀四方,你们输惨了可别哭啊,我可不负责哄女人。” 于春来怼道:“话别放太早,蒋桃可是麻将高手,一会你输得裤衩都不剩,你可别哭。” 于鹤中稀奇,看向蒋桃:“真是麻将高手?” 蒋桃摆手谦虚,“别听她吹,我就懂个皮毛。” 于鹤中信了,毕竟美女都不会说假话。 然后一下午,只懂个皮毛的蒋桃没输过一句,赢得还都是于鹤中。 日落时分,麻将结束。 于鹤中靠着椅子,沈轻夸张地看向蒋桃:“不是吧蒋桃,你下午光赢我就赢了四千块,你真狠,果然美女都是心狠手辣!” 一下午的麻将时光两人俨然熟了几分,蒋桃笑笑,“你这钱我赢得也不好意思,不如晚上我做东请吃饭?” “还是你会做人。”于鹤中舒服了,望向蒋桃:“要不是你早婚了,我高低得追你一回。” 蒋桃笑出声,正要接话,手机却在一边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是季镜年打来的。 迟疑片刻,蒋桃给于鹤中示意接个电话后便走去一边按了接听键。 季镜年问:“在哪?” 蒋桃语气不耐烦:“我呢,也不用您过来接,吃完饭会回去陪您在二老跟季嘤跟前演戏让您安然度过端午节的。” 季镜年默了片刻,他低声,“蒋桃,你非得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是吗?” 蒋桃听出了季镜年的情绪有了些微的波动,她下意识抿起唇,然后又故意用更恶劣的语气道:“是,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你要是不喜欢也只能先忍耐几天,等过两天我们离婚了,您也就不用再听我这不讨喜的语气了。” 这一次,季镜年停顿了很久,他情绪回归平静,不厌其烦地又问了声,“在哪?” 蒋桃听着他那声平稳的询问,忽然觉得自己很恶劣,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却要无辜遭受自己这么多恶劣情绪反馈,她张唇哑然几分,靠着工作室外的一颗百年柳树,嗓音也低下去,“工作室。”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季镜年挂断了电话。 蒋桃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在树下呆了会,才收拾好神情,折身进了工作室。 于鹤中笑着道:“还去吃饭吗?” 蒋桃晃晃手机,“家里有点事,请客挪到后天吧。” 于鹤中摆摆手,“行,都行,反正我是大闲人一个。” 于春来端着春茶走过来,挨着她站着,“什么事?你那个巨帅的老公催你回去了?” 于鹤中本来都打算抬步走了,闻言又停下脚步,插了一句,“巨帅?有多帅?有照片没?” 蒋桃回于春来的话,耸了下肩,“婚姻是坟墓,你当时拼死拼活拒婚是对的。” 随后她又冲于鹤中摇头,“很遗憾,我手机上没有他的照片。” 于春来接话,“你要真想看她老公有多帅,一会晚点走,她老公过来接她,让你瞧瞧什么是人跟人的差距。” 于鹤中闻言,轻嗤一声,还真拖了把椅子坐下,“行,我倒要看看这差距有多大?” 蒋桃没管他们兄妹两个人的逗嘴,靠着工作室大门的门框,低头看着手机出神。 也没多久,车子引擎声响在耳侧,蒋桃抬头,瞧见季镜年停好车子,下了车,往她这边走来。 她还没任何动作,身后倒是一声巨响。 “草!”接着是一声痛呼。 蒋桃回头看,就见于鹤中做的椅子不晓得怎么倒了,他整个人以一种呆滞滑稽的状态坐在地上。 于春来在一边哈哈大笑,“怎么了?见着正主的脸,内心自卑了吧哈哈哈哈哈——” 于鹤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盯了到了蒋桃近前的季镜年看了眼,又去看茫然不已的蒋桃,他站起身,震惊道:“老季?蒋桃?你们俩是一对?” 季镜年下车便看到了于鹤中,他反应淡淡,只看向蒋桃。 蒋桃对于于鹤中跟季镜年认识并不多在意,她揉着发尾,跟于春来兄妹俩挥了下手,便面无表情地往他车子边走。 期间目光并没落在季镜年身上一丝一毫。 季镜年随后跟上,打开驾驶室要上车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于鹤中忙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季镜年身侧,按住了驾驶室的车门:“镜年,既然如此巧合,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吃个饭再回呗。” “今天有点事。”季镜年答道。 于鹤中知道好友的脾性,他弯着腰隔着车窗冲蒋桃笑的格外真诚,“嘿嘿,嫂子。” 他改口倒是快。 蒋桃扭头,“嗯?” 于鹤中语调轻快,“赏脸一起吃个饭,这次我请客。” 蒋桃不想这么早回去跟季镜年大眼瞪小眼,她道:“行。” 于鹤中畅快了,直起身看向季镜年,挤眉弄眼道:“镜年,嫂子可是答应了,你怎么说?” 季镜年反应淡淡,开了车门,但嘴上道:“上车。” “得嘞!”于鹤中嘴角的笑意渐深,看来他这个老朋友还是非常听老婆话的,他扭头冲于春来道:“老妹,赶紧关门走了,哥请你吃饭。” 于春来对他这声哥翻了个白眼,动作却利落地锁上了工作室的大门,跟着于鹤中钻进了季镜年的后排。 到了酒店餐厅,于鹤中让经理给挪出了个包间。 包间内蒋桃不想跟季镜年搭话,但又不好在他朋友面前表现出来他们俩正在闹离婚,便只好一直在低头吃饭。 于鹤中不是话少的性子,他急欲想打听下季镜年跟蒋桃的故事,但见季镜年在安静喝汤,蒋桃在一边安静咬着排骨,两人嘴上都没停顿,不得不压了好一会。 过一会瞥见季镜年放下鸡汤的汤勺,他找准机会,正巧挑此刻开口,却见蒋桃起了身,说要去趟洗手间。 这俩主角没了一个,打听爱情故事都少点意思,于鹤中只得又压下。 过了约莫五分钟,蒋桃还没回来。 于春来嘀咕:“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季镜年起了身。 于鹤中目光挪向他。 季镜年道:“我去看看。” 于鹤中刚想说蒋桃去的是女洗手间,要是去看也应该是于春来去,但没等他开口,季镜年已然迈步往外走。 - 蒋桃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胡生鹤。 她刚才洗手间出来,走过拐角便瞧见胡生鹤跟一些朋友说说笑笑从电梯里出来,他见了她,微顿,随后跟朋友低语几句,那些朋友便进了电梯旁的一间包间,他则径直走过来。 纵我着迷 第26节 蒋桃不是那种软软娇娇地扭捏性子,上次他生日会的尴尬并不会让她起躲避他的心思。 她站在原地,见他到了跟前,抿了个熟人见面的笑,“好巧,你也过来吃饭?” 胡生鹤也不是性子放不开的小年轻,再者他是个做老板的,最懂得察言观色语言艺术,他见蒋桃丝毫不扭捏,也不躲避,便懂她的意思,是要继续把他当朋友,但前提是他只字不提生日会李杏雅说的事。 有些事情说开了,真就朋友都没得做。 况且她已婚,胡生鹤大学时期就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知道她很讨厌小三插足旁人感情,所以他要是还想躺在蒋桃的列表里,那就只能当普通朋友。 他也回了一个敲到好处的笑,点头,“对,跟朋友谈点事,你跟朋友来的,还是季老师?” 蒋桃回道:“都有。” 胡生鹤便揭过这个话题,“明天端午节,店里准备了一些粽子礼盒,给陈莫莫寄了两盒,你要不要尝尝?我给你同城寄到你家?” 以往每逢各种节假日,胡生鹤都会给陈莫莫和她寄礼品,这次要是拒绝了,难免胡生鹤会多想。 而且他分寸掌握的很好,先说给陈莫莫寄了,又说寄快递,不是亲自送,再拒绝真就矫情了。 她笑着点头,“好啊,你店里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不拿白不拿。” 胡生鹤笑开,“那行,把你地址给我,明天我让店长给你寄了。” 蒋桃道:“我一会微信上发你。” 胡生鹤说行。 话题就告一段落,胡生鹤便要走,“就不跟你多聊了,朋友还在等。” “你赶紧去忙。”蒋桃冲胡生鹤摆摆手,目送着胡生鹤走远进了包间,才转身往包间走。 但刚一转身,便微顿。 五米开外,季镜年单手插兜站在走廊拐角,褐眸淡淡地望着这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蒋桃收起怔然,神态如常走过去,正要如早先目不斜视路过季镜年时,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您有事?”蒋桃扭头,眉头攒起不耐烦。 手下挣不开。 季镜年低头安静看她一会,并没多话,只道:“一起回。” “?”一起回就一起回,干嘛非得抓她的手。 蒋桃被迫跟着他步伐往包间走,路上她试图挣开,季镜年五指握的不算紧,但她就是挣不开。 “季镜年,你是不是有病?”蒋桃放弃了,仰头骂了一句他。 季镜年充耳不闻,推开包间门,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进了包间。 于春来靠近门,目光掠过两人“牵着”的手,哇偶了一声。 于鹤中反应更是强烈,冲蒋桃挤眉弄眼,语气夸张:“真要给我们兄妹俩撒狗粮不如在这舌吻十分钟,牵小手我可看不上眼~” 蒋桃没理会于鹤中的调侃,扭头,在外面跟前,收起了走廊的张牙舞爪,笑的乖顺,“季老师,松开吧,我要吃饭。” 季镜年并没像走廊上那么紧抓不放,闻言,瞥她一眼,便松开了。 于鹤中此时抓住机会问了,他没问季镜年,毕竟要是让他来叙述他们两人的爱情故事,季镜年绝对会讲的比数学课还枯燥,说不定还会一句话讲完。 他看向蒋桃开口,“蒋桃,你跟镜年怎么认识的?” 蒋桃并没停顿,她很快作答,语气寡淡:“一个月前意外认识,然后闪婚了。” 于鹤中:“?”这个回答简直像是季镜年会说的说辞,简洁到不能再简介,而且意外认识闪婚?这一点也不浪漫啊! 他大失所望,以季镜年的脾性,能跟女人结婚,他还以为起码得是个能说上三天三夜的浪漫故事。 正要不死心再多问上几句,季镜年在一侧接了句话,“她大学是在鹤城大学读的书,当时偶尔见过几面,毕业后联络才多了起来。” 蒋桃知道季镜年说的不是在他课上,是在校园内见过几面,当时也仅仅只是几面,偶尔是点头之交她喊一声老师,像是普通学生在大学遇见教授一样的语气神态,偶尔会简单说上两句话,但他对她印象并不深,甚至都记不住她的长相,因为在他课上,季镜年从来都没认出过她。 于鹤中却像是发现了大八卦,转而看向季镜年,“这么说,你们俩是大学就认识,然后互生情愫,但是碍于师生身份不得不压下,毕业后偶然遇见干柴烈火,然后一拍即合闪婚了?” 蒋桃皱眉,下意识反驳:“我大学可不喜欢他,你别乱说。” 于鹤中哦哦两声,又继续热情道:“大学不喜欢,那就是毕业才喜欢了?” 蒋桃还想反驳,但又想着在他朋友跟前要给他留面子,张唇片刻,又憋了回去,只颦着眉没说话。 一直注意着她情绪的季镜年此时却慢条斯理开了口,他没遮掩什么,对于鹤中道: “结婚是我提的,她现在还不喜欢我,我还在追。” 作者有话说: 肥更! 明早八点第一更(*≧w≦) 感谢在2022-06-25 08:07:06~2022-06-25 21:0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惠允子 2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于春来看了眼蒋桃一眼没说话。 于鹤中反应有些大:“嗯???”婚内追人?这要是搁在旁人身上, 于鹤中也能理解,毕竟蒋桃长相摆在那,年纪轻轻, 身材又正的很,是个男人都想跟她婚后恋爱, 但是放在季镜年身上就很奇怪。 季镜年不是会对美人起冲动的人,他要是结婚,必定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拔那种, 身为季镜年旧友的于鹤中清楚知道这个,所以那就是季镜年在鹤城大学教书时就注意到了蒋桃, 碍于师德,忍着等她毕业后才把人拘在身边慢慢追? 于鹤中是这样想的, 但蒋桃不会。 她知道季镜年这句话说的虚假的很,除了第一句话是真的之外,其他两句——她是喜欢他的,但在季镜年眼中,她确实不喜欢她,嗯,也算是他的真话, 但最后一句‘在追她?’ 蒋桃轻轻嗤了声, 她怎么没感觉到他在追她? 在于鹤中跟于春来面前,她没挑破,默不作声地吃饭。 一顿饭结束, 于鹤中自以为探听到两人的爱情八卦, 心满意足, 站在酒店门口, 挥手, “别送了,我跟春来打车回就行。” 季镜年余光瞥见蒋桃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也没多客套,微微颔首,便进了驾驶室。 车子一开走,没了外人在,蒋桃便收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靠着副驾驶椅背看手机。 一路沉默到了季镜年家。 蒋桃也没跟季镜年说话,换了拖鞋后,直奔卧室。 没一会,季镜年站在客厅旁,握着水杯在喝水,便瞧见蒋桃抱着枕头跟两件衣服出了主卧。 她脚步一转,走向客卧。 季镜年搁下水杯,迈开长腿,几步过来,停在蒋桃面前,垂着褐眸,嗓音略低:“做什么?” 蒋桃不耐烦的情绪一向说来就来,她仰着头,嘴角微讽,“您看不出来啊,我们过了端午就要离婚,现在自然要分房睡。” 季镜年没动,稳稳挡着蒋桃的路,他目光一直搁在蒋桃的脸上,平静道:“现在困不困?不困的话我们聊一会。” “困。”蒋桃扯着嘴角,表达着她的态度,答完,她又讥讽道:“季老师平日这么体贴,今天不会强拉着我跟我聊天吧?” 季镜年没再言语,眸光凝视她一会,抬步让开了。 蒋桃并没停顿,径直进了客卧。 隔天一早,蒋桃是被吵醒,客厅闹哄哄地,她颦着眉下了床,打开客卧的门,就瞧见穿着公主裙的季嘤在客厅蹦蹦跳跳着。 季嘤瞧见她,眼睛一亮,“桃桃姐!” 蒋桃眉头舒展开,弯着眼,伸开双臂接住朝她跑过来的季嘤,揉了揉她的脑袋,“今天小嘤真漂亮。” 季嘤甜甜笑了声。 肖婉茹却看着她从客卧出来,不解,“桃桃,你怎么睡客卧了?是不是镜年惹你不开心了?” 蒋桃早有说词,她直起身,牵着季嘤的手,笑道:“没,我昨天回来晚了,季老师又是浅眠,我怕吵醒他就在客卧眯了一夜。” 肖婉茹这才放下心来。 中午饭季镜年本来是打算带季嘤他们出去吃,但肖婉茹说要在这座房子里开火亲自下厨做一桌。 冰箱没食材,季镜年拿了车钥匙,要出门去买。 走到沙发时,又停下,喊她,“蒋桃,一起去。” 蒋桃正在跟季嘤玩游戏,非常不解季镜年为什么非得要喊她,她皱着眉,正要拒绝,瞥见肖婉茹的身影出现在季镜年身后,她忙眯出一个和善的笑,“好呢。” 季嘤在一边举手,奶声奶气地:“我也要去超市!” 肖婉茹又把要买的清单便签纸塞到她手上,笑呵呵地:“食材都在上面了,一一照着买就成。” 到了这地步,蒋桃只能起身换鞋子,带着季嘤跟在季镜年身后出了门。 有季嘤在,蒋桃光明正大地坐在了后排,到了超市,把肖婉茹塞得清单递到季镜年手上,没跟他说一句话,便重新推了辆购物车带着季嘤去了零食区。 买了半车零食,季镜年打来电话。 低沉平稳的嗓音说道:“食材买完了,你们在哪?” 蒋桃只说了一句,“您在结账区排队,我跟小嘤马上到。”便挂断了电话。 到了结账区跟季镜年汇合后,她也没跟季镜年说话,只是低着头跟季嘤交流动画片。 结完账出了超市,季镜年把三个购物袋放在后备箱后,侧眸看她,“上车吧。” 蒋桃扯扯嘴角,懒懒应了一声,便牵着季嘤的小手往车后排走。 季嘤却站在原地,扯着蒋桃的手,没让她走,“桃桃姐。” 蒋桃只得停下,低头看向季嘤,“小嘤怎么了?” 季嘤葡萄似得漂亮眼珠在季镜年跟蒋桃身上来回打量,片刻后,奶乖奶乖地道:“桃桃姐是不是跟哥哥吵架了?” 蒋桃顿了下,季嘤因为小时候被抛弃过的原因,性格很敏感,她没想到她竟然能注意到她跟季镜年的事,蒋桃并不想让季嘤知道两人在吵架,眯着眼笑着否认,“没有哦。” 季嘤却摇头,软软地声线坚定道:“你们一定在吵架,我们从哥哥家出来,桃桃姐你都没跟哥哥说一句话。” 纵我着迷 第27节 “……”蒋桃有些头大,她有点担心季嘤回去后跟肖婉茹说,但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只能苍白道:“真的没吵架,不说话是因为季老师平日里也是不喜欢说话的对不对?” 季嘤却抿着唇,“桃桃姐你骗人,肖妈妈说大人和小孩都不可以说谎的。” 蒋桃见不得小姑娘委屈,蹲下身,抱着季嘤的小身子,揉着她脑袋,“唔,小嘤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跟季老师没吵架呢?” 虽然骗小孩子不好,但她实在担心季嘤回去乱说,肖婉茹会跟她谈心,只能暂且撒个小慌了。 季嘤指了指季镜年,“那桃桃姐你亲一口哥哥,我就相信你,电视上关系亲密的大人都是会抱抱亲亲的。” “……”蒋桃蹲着,一动不动,她现在一点也不想亲季镜年。 抬头去看单手插兜事不关己般的季镜年,眼神示意他来哄小姑娘。 季镜年低垂的眸光接收到她视线,他并没开口,蒋桃抿起唇,正要出口喊他,却见季镜年半俯下身,周正俊美的脸陡然袭近,不过瞬间的事,带着凉意的薄唇便落在了她唇瓣上。 轻轻地,一触即分地。 分明是一点也不色·情的吻,蒋桃怔然片刻,瞄见季嘤瞪大的漂亮脸蛋,脸倏地一下不受控制地变红了。 明明以前跟他舌·吻都不带红的,但眼下这个纯情到不能再纯情的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她脸红了。 她本就美的张扬,眼下冷白的脸颊上不受控制地氤上薄红,多了几分别扭地孱弱美。 季镜年褐眸落在她脸上,停了片刻,然后,伸出一只大手遮住季嘤眼睛,用空闲的手托起她下颌,低头再次亲了上去。 这次并不是一触即分。 薄唇轻轻咬着蒋桃的唇瓣,吮吸几下,舌便不老实地挤进了蒋桃的唇缝。 季镜年总是能在接吻上让蒋桃不知所措起来,蒋桃明明心里想的是,过两天就要离婚,眼下就不该接这场唇舌交融的热吻。 但她手刚抬起,碰到季镜年的腰正要用力推他,但就在此时,季镜年舌尖把她的舌勾进他口腔,然后重重吮吸了下。 “…嗯……”蒋桃舒服的大脑空白,腰一软腿也发麻,骨子里都痒起来,本来要去推他腰的手没了力道,软趴趴地撑在他腰上。 几分钟后,季镜年薄唇退离,直起身,抬手扯了扯领带。 “季镜年你——”蒋桃从缺氧中缓过神来刚想骂他,但注意到还被季镜年捂着眼睛的季嘤,只能咽下,抬手胡乱抹了抹湿润发麻的嘴角,面无表情起了身,几步进了车后排。 季镜年目光一直放在蒋桃身上,见她进了车子,才松开捂着季嘤眼睛的手。 季嘤弯着大眼睛,努力仰着头,看向对她而言过于高大的季镜年:“嘻嘻,哥哥你欺负桃桃姐哦!” 季镜年将她带到车门旁,叮嘱她:“回家不要跟大人乱说话。” 季嘤点点头,笑嘻嘻地,“我不会!” - 中午肖婉茹下厨做了一大桌菜,围着餐桌吃饭时,有人敲门。 季镜年过去开门,是快递员。 蒋桃瞥见了,说了一声,“是朋友送的粽子,麻烦季老师接收一下。” 季镜年跟快递员道了谢,签了字后,关上门拎着两盒包装精美的礼盒进了客厅。 刚才签字时,他注意到了寄件人写的是胡生鹤。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影响吃饭的氛围,其乐融融吃完后,下午蒋桃便带着肖婉茹季嘤去逛商场。 晚饭是在火锅店解决的。 晚上肖婉茹跟季知为要在这里住上一晚,蒋桃没办法再跟季镜年分房睡,但她瞧见季嘤,跟小姑娘耳语几句,季嘤便吵着闹着要跟她一起睡。 于是蒋桃便光明正大地在季镜年眸光下,带着季嘤进了客卧,肖婉茹也没多想。 晚上,蒋桃睡到半夜,被渴醒了,晚上吃的火锅味道太重了,她从季嘤身侧起来,赤脚下了床,开门走到吧台处倒了杯水,喝了小半杯,便打算回了。 路过主卧时,房门突然开了。 客厅灯都是黑的,一声突兀的开门声吓了蒋桃一跳,她扭头看,透过卧室内的光线,看清了季镜年的脸。 两位长辈都睡了,蒋桃没给季镜年好脸色,扯着嘴角,“季老师您这半夜吓人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季镜年没应她这句话,垂眸看她,“蒋桃,我们谈一谈。” 蒋桃看了看客厅挂着的时钟,讥笑,“季老师,没人会在半夜十一点半跟人谈心吧?你要谈就约明天吧。” 她白天不会待在家里,而且也不会乐意跟他谈,季镜年心里清楚,明天等肖婉茹季知为一走,蒋桃立马便会搬离这里,顺带着不回他消息不接他电话,他只能在今晚找她谈话。 蒋桃见他不语,继续讽笑,“而且季老师不是到点就睡吗?这都超过半小时了,您还不睡觉啊?” 季镜年这几天因为蒋桃的事都是很晚才睡,他没说,伸手想握住蒋桃的手往房间里带。 他担心在客厅会吵醒肖婉茹。 但蒋桃反应很激烈,手下毫不留情地挣开他的大手,冷下脸,态度很坚决,“季镜年,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谈,明天下午或者后天上午,我们只用在民政局碰面就成。” 季镜年垂眸看她。 蒋桃抱着胸,面目冷淡,杏眼低垂,油盐不进的模样。 季镜年上前一步,整个人出了主卧。 蒋桃冷哼,“你想干嘛?” 季镜年并未言语,但动作上毫不含糊,他一只手搂住蒋桃的腰,将她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摸到蒋桃的下巴抬了起来,薄唇直接压了上去。 蒋桃气急,知道自己不反抗的话,没一会就会软在季镜年怀中,她表面上表现的再讨厌季镜年,但身体不会拒绝他的亲吻,所以她张嘴就咬住了季镜年的唇角。 一声极低地“嘶”痛声响在蒋桃耳侧。 唇上尝到了血腥味,她心下一软,迟疑了瞬间。 季镜年这趁着她心软的瞬间,将她压在墙上,一只手钳制住她两只手摁在头顶,低头强势亲吻起来。 他做任何事都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在这种事上,但眼下却不得不用这一招才能让蒋桃老老实实地听他说话。 蒋桃接吻时,会不自觉放乖,吻得越凶,蒋桃就越乖。 因此这场亲吻,比白日里那场短暂的热吻更加猛烈,更加持·久,持久到蒋桃开始喘不过气,严重缺氧,只能勉强靠季镜年渡过来的气息才能不那么难受。 但腿在犯软,骨头在发麻,她身体开始往下滑。 季镜年睁开眼,他薄唇还紧紧吮咬着她的唇瓣,眸子却低低看着蒋桃红润、越渐乖顺的脸,他松开她两只手腕,两只手抱起蒋桃的,让她双脚腾空,安全感顿失,见她两只手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他才松开蒋桃的红唇,将人压在墙上,下颌靠在她肩窝里低低喘气。 蒋桃老实了。 她缺氧严重,红唇得以喘息,便急急低着头大口呼吸。 不待她缓过来,耳侧响起一声门响。 蒋桃下意识抬头,还没瞧见是谁,但她全身都绷紧了。 她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有多放·浪,被亲的潮红着脸,嘴唇肿着,杏眼湿着,关键还被季镜年用这种色·情姿势抱着,无论被哪一个长辈看见,蒋桃都会觉得尴尬到头皮发麻。 季镜年察觉到她绷紧的腰,在客厅的灯亮起前,抬手摸到身侧的洗手间,推开门,抱着蒋桃走了进去。 肖婉茹只是起来喝水,晚上的火锅太重口味了,刚出门便瞧见了那两道纠缠的身影。 她视力好,再加上主卧的门开着,露着点光线,自然是什么都能看清,小两口如胶似漆她自然是喜欢的,于是喝完水,路过客厅的公共卫生间时,她敲了敲门,怕蒋桃害羞,只当是她一个人在里面,“桃桃啊,你在里面吗?我一会陪小嘤睡就好了,一会你回镜年房间睡就好了。” 没一会,里面传来一声轻哑的嗓音,蒋桃道:“好的妈,您早点睡。” 肖婉茹这才走了,进了季嘤的房间。 卫生间内,光线昏暗,蒋桃不太适应,抬手按了门边的灯。 光线一亮,季镜年整个人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蒋桃的面前。 格外俊美的脸,幽深的褐眸,直白地盯着她。 这一会的功夫,蒋桃被亲到破防的心理防线再次构建起来,虽然她脸还是潮红的,杏眼还是湿的,整个人就是一副欠曹的模样,但她依旧拉下脸,面无表情道:“季镜年,你放我下来。” 她还被季镜年抱着架起,压在洗手间的门上。 “我们谈一谈。”季镜年嗓音有些微哑。 蒋桃依旧冷硬:“我说不谈——” 季镜年没言语,低头还要再压在她唇瓣上故技重施让她服软。 蒋桃见状,舌头跟唇瓣都开始疼起来,她头皮发麻,紧紧闭着唇缝,两只手抱着季镜年利落的下颌线往外推,她轻轻喘气,不得已妥协低吼道:“季镜年,谈谈谈!你别再亲我了!” 作者有话说: 谈谈谈!谈恋爱嘿嘿 - 一更完毕! 二更在晚上8:oo或者9:oo(*≧w≦) - 照例再丢预收,我又改文案啦,球个收藏,这本完结就开(*≧w≦) 《不可明说的夏天》 薄夏因为一场赌约,跟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大学校友江郁结了婚。 江郁长相俊美,但为人冷淡,看起来极难相处。 两人的关系,比起婚后夫妻,合租室友更说得过去。 一周说不上十句话,面倒是天天见,因为江郁每次洗完澡都喜欢穿着白色衬衣只扣三颗扣子在客厅喝水。 薄夏现实中是个轻微社恐,但二次元她是个“色中饿鬼”,每次江郁洗完澡,黑发半湿,腹肌半遮半掩,她都忍不住站在二楼偷偷驻足观望好久。 一日,薄夏跟朋友喝多了酒,回家时,美色误人,她没忍住把江郁给吃了。 隔天,薄夏趁江郁没醒,直接跑路。 江郁给她发消息,她不回。江郁来她家里找她,装死不出门,还顺带着让佣人递了一张离婚协议书。 如此过了半个月,薄夏被家里拽着参加一个上流宴会,宴会上,薄夏社恐发作,直奔洗手间,但她刚进去,就瞧见半个月没见的江郁也在其中,男人一身深色西装靠着洗手台,浑身怠懒,听见声抬头看她。 薄夏吓得当即要退,江郁一丢怠懒,大步过来,先她一步锁上了洗手间的门,将薄夏抵在门板上,他低下头,唇挨着薄夏耳垂,嗓音危险:“等你这么久,你觉得你能跑得掉?” - 两个小时宴会结束,薄夏来时是一个人来,走时却被男人抱着走。 路过的人纷纷行注目礼。 纵我着迷 第28节 薄夏脸爆红,躲在江郁怀里,乞求道:“你放我下来——” 江郁睨她,黑眸瞥她,嗓音微哑:“你确定你还能走得动路?” 薄夏:“qaq——” 【碎碎念】 1.社恐美人vs冷淡帅哥,自由职业插画师vs游戏公司总裁 2.男主暗恋,对女主来说是先婚后爱,对男主来说是婚前婚后都爱的要死 3.女主是笨蛋美人,落入男主圈套不自知,天天在男主跟前晃,美而不自知,诱而不自知,俗称又纯又欲,男主是忍者(哔——作者乱说的 4.文案留于2022.6.17微博已备案,勿盗梗。 第24章 再像刚才那样亲她十分钟, 蒋桃觉得自己可能会很丢脸地在他技巧下湿的一塌糊涂。 季镜年闻言,当即就停了下来。 他没把她放下来,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两只手臂托着她的屁股,步伐缓慢地进了主卧, 用脚关了门后,又走到阳台旁的沙发上,才把她放了下来。 蒋桃也没想到着做无用的反抗, 她没信心在人高腿长的季镜年跟前,溜出他的主卧。 她靠着沙发, 拿了个抱枕压在腿上,收拾好情绪, 面无表情看他:“您要谈什么赶紧说,说完我要睡觉。” 蒋桃很坚定,不论今晚季镜年如何口灿莲花,这个婚是一定要离的。 季镜年没动,就站在她身侧,单手插兜,低眸看着她。 蒋桃盯着季镜年这副不动如山沉稳斯文的模样就很来气, 凭什么他亲完, 既不脸红也不气喘,好似一副没事人一样。 片刻,季镜年开了口, 他问:“蒋桃, 我们的婚姻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你一定要离婚?” 蒋桃还没出口, 季镜年褐眸微深, 嗓音略低, “说真话。” “……”蒋桃语竭片刻,看着季镜年幽深不见底的眸子,但凡她还是将在陈莫莫家说的那套说辞拿出来用,季镜年铁定要继续用老招数,她顿了片刻,冷着面道:“没感情。” 季镜年不为所动,平静道:“我们在培养。” “培养?我怎么没看出来我们在培养感情?”蒋桃扯了扯嘴角重复了遍,后抬头盯着季镜年追问,“行,你既然说在培养,那我问你,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季镜年顿了片刻,低声道:“这个是我抱歉,你可以现在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蒋桃笑着,笑意没达眼底,“话多,有问必答,十一点不睡,会给我做早餐的男人。” 这几点完全跟季镜年的性子和生活作息相反,蒋桃就是故意的,故意为难他。 季镜年没任何反应,他面目依旧平稳:“好,我以后会向那个方向靠拢。” 蒋桃假笑:“靠拢?行,既然你说你要朝那个方向靠拢,那我现在先问你几个问题,我要看你的诚心。” 季镜年垂眸:“你问。” 蒋桃知道季镜年对她的色·情话题一直是无视,她想了想,非要在此刻为难他。 蒋桃:“跟我做·爱舒服吗?” 季镜年停了片刻。 蒋桃假笑:“这就是您说的靠拢吗?” 季镜年看她:“舒服。” “一夜最多能几次?” 又是沉默片刻,才答:“六次。” “一天之中有哪些时刻会想跟我做?” “早上,晚上。” “其他时间难道不会?” “偶尔。” “一天不做会不会心里不适?” “会。” “跟我做之前是处男吗?” “是。” 这次轮到蒋桃顿了片刻,她仰头,仔细盯着季镜年那张回答了五个色情问题依旧平稳如泰山的脸看,她冷笑,“季镜年,有问必答讲究的是真话,你骗我有意思吗?” 季镜年道:“我没有骗你。” 蒋桃道:“季镜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交过女朋友的,并且交往的时间还不短,你这么重·欲,怎么可能不碰她?” 季镜年知道她说的是谁,思量片刻,他道:“她信奉基督教,婚后才能发生性·关·系。” “看样子你很喜欢她,这么久了还记得她信基督教。”蒋桃阴阳怪气起来。 “蒋桃,我是数学老师,记性不会差。”季镜年没反驳,却说了这么一句。 蒋桃低下头,停了好一会,她眯着眼,笑的甚是虚伪,她问:“那行,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季镜年没言语,只是垂着褐眸看着她。 蒋桃没再抬头,她垂着眸子,嗓音比刚才问的问题都要低,她问:“季镜年,你还喜欢简雨柔吗?” 这一次,季镜年沉默的时间比前面都长。 蒋桃低下头,嘴角抿出个苦笑,没再咄咄逼人,她起了身,收拾好神态,面无表情从季镜年身侧走过。 季镜年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没让她走。 蒋桃回头,她盯着季镜年的侧脸,“有意思吗?季镜年,心有有其他人跟我结婚还跟我上·床有意思吗?” 季镜年依旧没开口。 蒋桃面上抿出个恶劣的笑,她道:“季镜年,你是不是担心离婚后没有女人可以给你泄火了,没事,离婚后我们也能出去开房约·炮的嘛,您只要有需求,我也刚好寂寞,自然能一拍即合开房快乐呢。” 季镜年看着她:“蒋桃,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婚姻理解成这种关系吗?” 蒋桃挣开他的手,冷冷道:“怎么?允许你婚内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跟我做·爱,就不允许我把您看重的婚姻大事曲解成约炮吗?” 季镜年声线低稳,“蒋桃,我没有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跟你做·爱。” 蒋桃轻笑,“是吗?那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还喜欢简雨柔吗?” 如蒋桃所想,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答案,只是垂着褐眸低低睨她。 蒋桃什么也不想说了,她卸下面上所有表情,转身就往主卧大门走。 手腕上再次被一只大掌抓住,蒋桃抿着唇,不发一言,扭头抬手就往季镜年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极其清脆。 蒋桃甩开他的大手,木着脸,“季镜年,你还要我多难堪吗?我在这场婚姻里、在你眼里算什么?别说妻子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有你爱的女人,我是什么?帮你泄·火的合法工具人?还是将来挡着你跟简雨柔相爱的第三者?” 季镜年没躲她的那巴掌,浅淡地巴掌印在他左侧脸颊上渐渐浮现,他没管,低低看向蒋桃,声线依旧平稳:“蒋桃,你冷静下情绪,我一会再跟你谈。” 蒋桃觉得很累,她转身,低声:“季镜年,别谈了,我们离婚吧,算我求你。” 她没出主卧,季镜年的房子只有两个客卧,一个季知为在住,一个肖婉茹跟季嘤在睡,她走到季镜年大床外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被子遮过头顶,蒋桃闭上眼,很努力地咬着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季镜年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关灯上了床。 室内陷入黑暗,蒋桃闭着眼,半睡半醒间,梦到了她妈妈陈婉意。 噪杂的酒店大厅里,一个穿戴高奢的贵妇扯着陈婉意的头发在打。 陈婉意生的娇弱,远不及贵妇人高马大,她被压到地上,扒衣服打巴掌,贵妇口中污言碎语辱骂不断,把一个女人的尊严全都扔在地上践踏。 无数人围观,可没有人上前帮忙,因为陈婉意是贵妇口中的小三,于是所有围观群众都冷血麻木的看着,甚至还雪上加霜地踢上几脚,只有蒋桃在努力地制止着那名贵妇。 她那个时候才七岁多点,贵妇一个挥手把她掀在地上,后脑勺磕的很痛,手臂折了,很疼很疼,她只能无能为力地半跪在地上,哭着看着陈婉意被打被骂。 可是陈婉意不是主观意愿上去做的小三。 是蒋东林骗了陈婉意,他说他已经跟原配离婚了,他把伪造地离婚证还有跟原配离婚后的财产分割协议通通拿到陈婉意跟前说,信誓旦旦说是真的。 陈婉意始终没反抗,她就那么安静的承受一个女人的辱骂殴打,直到贵妇撒完气了走了,她才慢慢爬起来,捡好衣服穿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脚也跛着,一瘸一拐地路过哭的沙哑的蒋桃身侧,没看她一眼地走了。 梦里蒋桃使劲想要伸手抓住陈婉意的衣角,一声一声地喊着妈妈,可陈婉意始终都没看她一眼。 陈婉意恨蒋东林骗了她,恨他让自己在茫然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人人憎恶的小三,所以她也恨身上流着蒋东林血液的蒋桃。 所以她不要她。 半夜两点,季镜年还没睡,耳侧响起呜呜咽咽地哭声,他睁开眼,抬手开了一盏床头灯,半坐起身,低眸看向哭声来源。 蒋桃在被子下哭。 季镜年微顿,侧过身,掀开盖在蒋桃头顶的薄被,她还在睡,杏眼闭着,但眼泪一直在流,像是梦魇了。 巴掌大的脸上泪痕明显,季镜年大手给她擦掉,放低声:“蒋桃?” 蒋桃没醒,一直陷在梦境中,眼泪不停地在落。季镜年伸手晃了晃蒋桃的肩膀,加重了些力道,“蒋桃,醒醒。” 一会,蒋桃被晃醒,她眼泪还在流,眼眶都是红的,刚从梦魇中醒过来,还没完全清醒,瞧见季镜年离得极近的脸,她下意识去抱季镜年的脖子,将脸埋在季镜年颈窝里。 她犹陷在梦中,貌似自嘲,语气却带着不可抑制的哭腔:“季镜年,没人要我了。” 蒋桃说话声就在季镜年耳侧,他能清楚听到,他微顿片刻,一只手抱住蒋桃的腰,一只手放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声线放得低,带了点哄小朋友地意味在里面:“很多人都很喜欢你,你不会没人要的,睡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她刚才不是完全清醒,从梦魇里出来后,又被紧紧抱在怀里,踏实感跟安全感浓浓包裹着她,没一会,蒋桃再次陷入了沉睡。 季镜年听见细微平稳的呼吸声,才将蒋桃放下。 但熟睡后的蒋桃缠他缠的很紧,脖子上的手臂没松分毫,季镜年怕弄醒她,没硬扯开,而是将蒋桃抱进了自己被窝下。 躺下后,熟睡的蒋桃如八爪鱼一般抱进了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都像是压在了季镜年身上。 阖上眼临入睡前,季镜年脑中想着简雨柔的事,明早还是告诉她吧。 一早醒来,蒋桃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她抬起一只手揉额头时,头顶响起季镜年的嗓音,“醒了?” 纵我着迷 第29节 蒋桃没急着回答,待眼神清明后,她才看见自己是整个人跟叠罗汉似的压在季镜年身上睡得,他肌肉骨骼都很硬,怪不得她起来就觉得浑身难受。 想起昨晚两人并不愉快的谈话,蒋桃没接话,面无表情,就要从他身上起来。 后腰却陡然压下一只手臂。 蒋桃刚撑起来的上半身又猛地被迫压向季镜年。 她有些恼,看向季镜年,语气比昨晚还冷硬:“季镜年,都是要离婚的人,你难道还想早上跟我打一炮?” 季镜年不理会她的恶劣语气,手臂搭在她的后腰上,没乱动,垂着褐眸,低低看她:“蒋桃,我跟简雨柔分手有两年了。” 蒋桃下意识反驳:“难道不是去年才分的手?” “不是。”季镜年摇头,随后问她:“我记得你是去年才毕业的?” 蒋桃已经在后悔接那句话了,她没开口,不想跟季镜年讲话。 季镜年手却轻轻按了下她的后腰,“嗯?” 蒋桃不懂季镜年怎么会是手上动作来示意她讲话,她默了默,没好气得道:“是。” “那应该是你大三下学期,我跟简雨柔就分手了。” 蒋桃既然已经开口说了两句话,也没再端着,她凉凉道:“不可能——我听陈莫莫说过,大四的时候,你跟简雨柔还在谈。” 季镜年:“那你有没有问过陈莫莫,大四的时候有见过简雨柔来学校吗?” 蒋桃根本就不用问陈莫莫,刚才那句话都是她胡诌的,是她过分关心季镜年的私人感情,并不是通过陈莫莫。 大四上半学期,她确实没再见过简雨柔来学校找过季镜年,但当时学校里并没有两人分手的传闻。 当时暗恋季镜年的女大学生都很有多,明面上暗地里数不胜数,所以根本不用打听,只用上学校论坛地情感版块便能轻而易举知道季镜年的感情动向。 季镜年似乎在组织措词:“我跟她交往了三年,在第三年,她有了心仪的结婚对象,还有了必须要跟心仪对象结婚的缘由,所以跟我提了分手,但因为这事对女方来说不太体面,所以我没有大肆宣扬分手的事情,朋友来问,也只说一句,性格不合,走不到婚姻这一步,便分了。” 蒋桃沉默着。 季镜年的措词确实很委婉,但蒋桃却能从中读出很多东西,一是简雨柔出·轨劈·腿给季镜年带了绿帽子,二是季镜年跟简雨柔那三年感情里女方可能并没付出多少情感,甚至是一直吊着季镜年,三就是季镜年被骗了,简雨柔说是基督教教徒,可还是跟别的男人婚前上·床,至于那个必须要结婚的缘由只能是未婚先孕了。 蒋桃几乎都能想象得到简雨柔出轨的对象是什么样,她问:“那个男的是富家子弟吧?” 季镜年:“嗯。” 蒋桃讽笑:“季镜年,你也会被女人骗,你不是一向理智又不近女色的很吗?怎么还被前女友给耍着玩?” 简雨柔的想法她能想到几分,季镜年当然是不错的结婚人选,学历样貌身材能力家境都属上等,但简雨柔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她想要找一个更上一层楼的男人,但怕捡不到芝麻还丢了西瓜,只能用尽心思稳住季镜年的心,然后等更符合她理想人选的出现,她当然会毅然决然地跟季镜年断的干净。 季镜年不理会她的嘲讽,继续道:“她是恩师的女儿,我也不便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之后再有人问简雨柔的事,出于道德,我基本上都会一笔带过,并不会多讲什么。” 说到这,季镜年抬手又按了下蒋桃的后腰,垂着褐眸,低低看她:“你昨晚问我是不是还喜欢简雨柔时,我沉默只是在想要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有背后说人坏话的意味,便迟疑了。” 他君子言行蒋桃一直知道,这种背后把前女友的糟心事说给现任听,并不附和季镜年的作风。 她甚至都不用再问季镜年是不是还喜欢简雨柔,他这种光风霁月品行优越的男人打死也不会在一棵树上死两次,尤其是简雨柔这棵树还是个品行恶劣的歪脖子树,除非季镜年突然遭遇车祸智商下降又蠢又笨,才会再次上当受骗。 蒋桃仰着头很累,她便把下巴放在了季镜年胸膛上,半阖着杏眼。 她几乎是感觉到浑身一松的状态,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 在跟季镜年领证时,简雨柔一直是竖在她跟季镜年跟前的一道刺,她怕简雨柔回来,不舍得季镜年,会颠倒黑白骂她是小三插足,不论事实如何,蒋桃一点也不想跟小三这两字沾上分毫。 再者,她害怕在面对简雨柔跟她时,季镜年不会选她,毕竟她见识过季镜年跟简雨柔的恋爱时光。 她讨厌成为谁的选择题,更害怕不被选择,所以她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对季镜年没好脸色,想让他厌烦她,这样的话,她心里就不会对成为季镜年的选择保持期待。 季镜年见她安静下来,眸光淡淡笼罩着她,声线低稳:“现在情绪好点了吗?可以继续谈谈我们昨晚的话题了吗?” 蒋桃停了好一会才低声说:“可以谈。” 季镜年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我的事或者要问我的话,都可以问出来,我全都坦白。” 蒋桃其实没什么要问的,她昨天问他那么多问题,前半部分色·情问题一是为了为难他,二是为了她最后一个关于简雨柔的问题做铺垫,倘若第一个就问简雨柔的问题,季镜年一定会多想她是否喜欢她,不然怎么会如此关心他前女友的事。 她摇了摇头,诚实道:“没了。” 季镜年一时没接话,她下巴是压在他胸膛上的,摇头时,温热的下巴尖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蹭着他的肌肤,很痒很热。 他放在蒋桃后·yao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指腹压着的地方恰巧是她睡衣卷边的地方,那里没任何布料,指下就是细腻光滑的嫩·肉。 季镜年不由自主用指腹刮了刮,声线平稳却掺了点哑意:“蒋桃,我跟你结婚,便打算过一生的,不要遇到点问题就一言不发提离婚,我们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我们的婚姻,下次如果你对我不满,直接提出来行吗?” 蒋桃懒懒趴着,一会,她颦着眉换了个姿势,闷声道:“知道了。” 随后,她两只手往下压,嘟囔道:“季镜年,你那里硌到我了。” 季镜年呼吸有点重,他抬手,攥住蒋桃的手,拿了出来,禁锢在掌心。 蒋桃轻嗤,“我可没想牺牲我的手,你别多想,我只是想把它拨到一边,不然一直烫我的腿。” 季镜年嗯了声,声线没乱,“简雨柔的问题解决了,我上次在酒店说的要追你也不是信口胡诌,你既然是我的太太,我会向你的理想型靠拢,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但不会太久。” 蒋桃:“季镜年,过分自信就是自恋,你这么有把握让我短时间内喜欢上你?” 季镜年接话:“时间长短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婚姻只是枯燥无聊的婚姻,婚姻里还有许多其他美好的东西,我会让你体验。” 蒋桃没答话,心里却道,无论季镜年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她已经很喜欢他了,但她不想告诉他,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 而且她现在要做的也是朝季镜年的理想型靠拢,她没说,但心脏在剧烈跳动,因为季镜年的那些话。 她半撑起身子,坐在季镜年腰上,俯下身,两只手抱住季镜年的脸,她柔顺的金色卷发顺着肩头滑下,脸在离季镜年薄唇还有分寸时停下,她杏眼半阖着,眼尾氤着缱绻,她看着季镜年幽深褐眸,并没扭捏,她直白低语:“季镜年,亲亲。” 季镜年褐眸睨着她,手抬起摸到她后脑勺,往下压,声线有点哑,“来。” 作者有话说: 蒋桃开始跟季老师打直球了(*≧w≦) 请大家期待一下热情直球选手蒋桃桃(*≧w≦) - 二更结束! 感谢在2022-06-26 08:02:42~2022-06-26 20:0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凉半夏·薄凉成殇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蒋桃正要低下头, 季镜年却半撑起身,比她先一步吻上来。 四片唇瓣接触的瞬间,季镜年抱着她转了个身, 将她压在身下。 两人身上还盖着被子,季镜年后背撑着, 蒋桃身上是他温热结实的胸膛。 “张嘴。”季镜年薄唇在她唇瓣上辗转片刻,见她一直咬着唇缝,只能暂且松开, 低声道。 蒋桃揪着他的领口,回想起昨晚那种舌头唇角都发麻的体验, 她叮嘱道:“这次你温柔点,昨晚太猛了。” 季镜年嗓音微哑, “昨天抱歉,我会注意。” 蒋桃这才敢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阖上双眸,将红唇递了上去。 季镜年低下头,薄唇覆上,还没来得及纠缠,就听见房门被敲了两声。 “桃桃姐, 你醒了吗?” 季嘤的奶嗓音。 暧·昧氛围消退的飞快, 蒋桃忙推了一把季镜年的肩膀,“季嘤在外面,你快点下去。” 季镜年只得起了身, 见蒋桃下床直奔主卧房门便知道她不会再回来躺着了, 他看了眼身下, 下床进了浴室。 季嘤还在门外, 蒋桃开了门, 揉了一把小姑娘软乎乎的脑袋,“这么早就醒啦?” 季嘤小声道:“肖妈妈不让我来敲门,说桃桃姐你还在睡觉,但是现在都上午十点啦,桃桃姐怎么可能还在睡懒觉,我就偷偷过来喊一声看看。” 肖婉茹从厨房出来,见状,嗔道:“小嘤,又打扰你桃桃姐了。” 说着,肖婉茹抬头看向蒋桃,目光带着促狭,“既然起来了,就洗脸刷牙准备吃饭吧。” 蒋桃被肖婉茹那阵目光看的微囧,她知道昨晚被季镜年按在墙上亲的模样一定被她看到了,她揉了揉发尾,在长辈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好的,我马上去洗脸。” 季嘤拉着她的小手,“我可以在一边看着吗?” 蒋桃笑道:“当然可以。” 她回房间,季镜年还在洗澡,客厅的公用卫生间又没放她的牙刷,只能抱着季嘤在沙发上坐着等人。 半个小时后,季镜年出来了。 蒋桃带着季嘤进洗手间,季嘤不小心碰到季镜年的手臂,打了个冷颤,奶声道:“哥哥你怎么用冰水洗澡呀?会感冒的。” 季镜年垂眸,瞥了眼在一旁微笑不做言语的蒋桃,回小朋友的话,“有点热,不会感冒。” 季嘤哦了声,没再多问,便跟着蒋桃钻进了洗手间。 洗漱出来时,季镜年已经换好外出的衣服,西装革履地站在洗手间门外等着。 蒋桃出去时看见他,疑惑:“怎么了?” 季镜年垂眸睨着她,问她:“我下午只有一节课,结束后也没其他的工作,你呢?” 蒋桃老实道:“我今天要去工作室,于春来给我报名了个摄影比赛,今天过去跟她商量下主题。” 季镜年问:“几点结束?” “大概要四五点。” 季镜年说行,又道:“五点钟我去工作室接你。” 蒋桃茫然:“接我干嘛?” 季镜年低声:“喜欢看电影吗?” 蒋桃点头,“挺喜欢的。” “吃完饭带你去看电影。” 蒋桃呆了呆,仰着头,不解,“为什么突然要带我看电影。” 纵我着迷 第30节 季镜年低下头,薄唇在蒋桃红唇上亲了下,便起了身,他说道:“跟我太太约会。” 蒋桃能清楚察觉到她脸开始变红,她尽量装作很平淡地哦了声,又遮掩似得低下头,捏着季嘤的小手,余光却看着季镜年。 他很高,比蒋桃要高出大半个头,布料考究的衬衣把他身形包裹的恰到好处,不过分清瘦也不过分强壮,一身灰色西裤衬的他腿极长,裤脚□□洗店的人熨帖的极为工整,很符合他严谨一丝不苟地脾性。 眼下,他竟然说要跟她去约会,蒋桃面上四平八稳,心里却锣鼓喧天。 季嘤仰着头,晃了晃将蒋桃的手,渴求道:“桃桃姐,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电影,可以带着我吗?” 蒋桃暂且压下悸动不已的心跳声,看向季嘤,虽说她很希望跟季镜年两个人看电影,但小姑娘的请求,她又不舍得拒绝,只好道:“当然可以带上小嘤啦。” 季嘤高兴地比了个耶,跑出去找肖婉茹说这事了。 没了小姑娘做遮掩,蒋桃只能把目光放在季镜年身上,“季老师,刚才忘记问你,你应该不会介意带上小嘤吧?” 季镜年嗯了声,后又声线平稳道,“可能会有一点麻烦。” “啊?”蒋桃皱眉,“什么麻烦?” 季镜年道:“我本来打算带你看爱情片,但眼下,只能看动画片。” “……”蒋桃回想起上次季嘤看动画片只看到一小半便睡着了的事,迟疑再三才道:“其实也可以看爱情片。” 季镜年垂眸看着她。 蒋桃解释:“小嘤她一看电影就爱睡觉。” - 吃过十点钟的早饭,季镜年便开车把她送到了工作室。 于春来今天醒得早,穿一身瑜伽服在工作室外的空地上晨练,瞥见她从季镜年车上下来,扬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蒋桃让季镜年开车走了,她才回了于春来的问好,“早。” 于春来稀奇看她,“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蒋桃将包包挂在工作室入户的架子上,捞了把藤椅,坐在门口,不解:“你怎么看出来我今天高兴的?” 于春来停下动作,走到她身边站着,指了指她的嘴巴,“您呢,这嘴角从车上就没压下去过,怎么?怀孕了?” “……”蒋桃道:“我才多大,打死也不会这么早生孩子的。” 于春来看着她。 蒋桃坐在藤椅上伸了个懒腰,“就是突然间搞明白了一件困扰我很久的事。” 于春来没再多问,一会似乎想起来一件事,问她:“昨天你老公说的话是真的?” 这话没头没尾,蒋桃仰头看她,“嗯?哪句话?” 于春来笑笑,“季老师不是说,你对他没感情,他还在追,这话真的假的?” 蒋桃暗恋季镜年一事连陈莫莫都瞒在鼓里,后来还是被陈莫莫揪着蛛丝马迹逼问她才承认,眼下,自然不会跟于春来说真话,她玩笑话似得嗯了声。 于春来盯着她,嘴角还是恰到好处的笑,“既然如此,不喜欢的话干嘛不离婚?离了婚恢复单身多爽。” 蒋桃揉了揉额头,半真半假地道:“我跟你开工作室邀请我的想法一样,不太想一个人,眼下能有个人一起吃一起住,季镜年各方面脾性又还算不错,先这样将就着过过呗,懒得再折腾。” 于春来话就说到这里,笑着道了声也在理,又离开蒋桃跟前,回到刚才站的地方去锻炼了。 下午五点,季镜年的车子准时停在工作室外。 蒋桃跟于春来在靠近玻璃窗会议室里坐着,于春来面朝着外面,先瞧见了人,胳膊肘推了下她,“你老公来接你了。” 蒋桃扭头往后看,就见季镜年刚从车上下来,单手插兜站在车子旁侧。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下,蒋桃拿起看了眼。 季镜年发来的:【不着急,可以先把你的工作忙完。】 蒋桃握着手机,起了身,摄影主题的事她跟于春来山商量好了,再继续待着也没什么事,她推着会议室的门,跟于春来道:“走了,富婆。” 于春来靠着桌子笑,“行,记得跟你老公说比赛的事。” “忘不了。”蒋桃背对着于春来给她挥了挥手,就出了工作室的大门。 五点钟的太阳光还刺眼着,蒋桃半眯着眼,走到季镜年车子跟前,“走吧,季老师。” 季镜年上了驾驶室,蒋桃也跟着进了副驾驶。 两人没急着先去商场,季嘤还在家里心心念念着跟她们看电影,下午的时候还让肖婉茹打电话过来问了声几点去接她。 季镜年开车回了小区,把季嘤接上后,三人才往附近商场走。 商场也不远,离季镜年小区就两个红绿灯,把车子停好后,蒋桃牵着季嘤下了车。 去乘电梯时,季嘤挣开两人的手,小碎步跑去蒋桃的右手侧,乖乖地牵住了她的右手。 蒋桃不明所以,低头看向季嘤,笑道:“怎么了?是不想跟哥哥牵手吗?” 季嘤小小地脸蛋上鬼机灵鬼机灵地,她嘿嘿一笑,奶声道:“我只用桃桃姐牵着就好了,这样的话,桃桃姐的另一只手就可以跟哥哥牵啦。” 说着,她使劲仰着脑袋,看向季镜年,大眼睛扑闪,“哥哥,你快点牵桃桃姐的手!” 蒋桃看着小媒婆似得季嘤,笑出声,正要用空闲的左手去敲季嘤的小脑袋瓜时,左手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 “……”蒋桃扭头,看向季镜年,幽幽道:“季老师,你是真听小嘤的话。” 季镜年侧眸,“不习惯?” “……”手心被完整包裹在温热宽厚的掌心,还是季镜年的手,蒋桃当然喜欢,但她不想承认,淡淡道:“还行,你掌心没出汗,就先这样牵着吧。” 季镜年没再言语。 电梯到了,三人进去时,后来又挤进来不少人,蒋桃被挤到了电梯最里面,她怕季嘤难受,松开了季镜年的手,两只手护着季嘤的肩膀。 季镜年站在蒋桃跟前,面对面站着,季嘤小小地一只夹在两人中间。 人还在往上挤,蒋桃被迫带着季嘤又往季镜年身前压了些。 等到电梯终于闭合,小姑娘受不了挤压,仗着个子矮,松开蒋桃的手,去了电梯最角落待着。 于是,两人之间唯一的障碍没了,蒋桃被挤得难受,也没端着,直接上半身往前倾,趴在了季镜年胸前。 季镜年两只手十分自然地圈住了她的腰。 电梯到了三楼,出去了一些人,空间宽敞了些,蒋桃也没从季镜年身前退开,懒懒地把季镜年当一个依靠的人形抱枕。 季嘤小姑娘仰头看她,亮晶晶地黑葡萄眼,捂着眼偷偷笑。 在小姑娘跟前,蒋桃还是要点脸面,她摸了摸季镜年的手臂,“季老师,别抱了,小嘤在看。” 季镜年闻言,回头看了眼季嘤,小姑娘立即转过身,捂着眼睛,跟面壁思过一样。 蒋桃看的好笑,趴在季镜年怀里笑的双肩微动。 夏天的衣服很薄,蒋桃又很有料,她笑的时候,饱·满胸前压着季镜年的白色衬衣,他停顿片刻,这才松开了手臂,让蒋桃从他怀里出来了。 因为有季嘤在,晚饭选了家中式餐馆,吃完饭,才去了楼上电影院购票。 小姑娘对电影没什么兴趣,就是想跟蒋桃一起玩,见到季镜年在购票机上选动画片,忙大喊:“哥哥不要,我不喜欢看那个!” 季镜年低头看着季嘤:“今天只有这一个动画片。” 季嘤努努嘴,扯着蒋桃的衣角,“我要看桃桃姐喜欢看的,哥哥你让桃桃姐选嘛。” 季镜年便让开一步,看向蒋桃。 蒋桃知道季嘤对电影没兴趣,便没选动画片,选了个最新上映的爱情片。 买完票,等待入场时,季镜年去买了饮品和爆米花。 一桶爆米花递给季嘤,一桶递给她,两杯牛奶饮品同样。 进了场,季嘤坐两人中间。 她跟季镜年隔了一个成人座位的距离,有点远,还有个小姑娘挡着,蒋桃本来打算要做点什么的,但眼下,显然不能。 电影开场十分钟后,季嘤便窝在座位睡着了,小小地上半身都躺在宽大的座位上。 蒋桃借着大荧幕的光瞥了眼季镜年,他没看荧幕,此刻在握着手机回消息。 蒋桃支额,等着季镜年回完消息,把手机塞进臂弯上的西装外套后,才伸出一只手,隔着季嘤的座位,勾了勾季镜年的衬衣袖口。 季镜年注意到她动作,侧眸看她。 影厅内除了电影背景音外,没其他人声,季镜年低声,“嗯?” 蒋桃手指顺着他袖口的缝隙,食指滑进去,毫无阻隔地磨蹭着他腕部的肌肤,压着声: “季老师,你坐过来。” 作者有话说: 提问:季老师已经有几天没开荤了? - 感谢在2022-06-26 20:05:47~2022-06-27 21:3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天要喝雪梨水、59761876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多吃点 6瓶;维 c° 5瓶;筮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季镜年看了会她, 才把熟睡的季嘤抱了起来,搁在腿上,他则坐在了季嘤的位置。 “怎么了?”季镜年问她。 蒋桃并没说话, 还是一手支着腮,微微仰着头看他。 片刻, 她两只手抱着季镜年的脸,让他看了眼前后左右。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跟季镜年的前后左右都是情侣, 几乎都是从电影开场就开始亲,每一个正经来看电影的。 尤其是她旁边的那两位, 亲出的动静险些盖过电影的背景音,每次电影角色不说话, 蒋桃耳边就都是那两位的吞咽声。 蒋桃怀疑,要不是两人还在影院,早就已经游龙戏凤共赴巫山了。 纵我着迷 第31节 蒋桃让他看过后,就松开了手,两只手撑着椅子扶手托着下巴,杏眼半眯,只喊了他一声。 “季老师。” 季镜年听懂了她没说完的话, 褐眸低低睨着她。 他不太习惯在公众场合做一些亲热动作, 停了有一会,还是低了头,薄唇压上了蒋桃的红唇。 蒋桃没明说, 她知道季镜年能懂她的意思, 但她也知晓季镜年的脾性, 非常不喜欢在公众场合亲热, 所以她好整以暇地等着季镜年给她反馈。 是无视她的暗示坚守原则还是会为了讨她欢心低头亲她? 她等了有一会, 瞧见季镜年压下来的俊美脸庞,唇角几不可差地弯了下。 继而从顺如流地跟季镜年唇舌纠缠起来。 手摸到季镜年的耳朵无意识地揉捏着,张唇让季镜年滚烫舌尖探进来,她轻轻咬了口,然后用软she勾出,绕着他舌尖打转。 唇与唇挤压,舌与舌勾缠,气息跟唾液互相交融。 临到尾声,季镜年舌头退出她唇间,蒋桃轻轻喘着气,柔软的唇瓣轻轻蹭了下他的唇角,这场吻才彻底结束。 电影散场,季镜年开车把季嘤送回她爸妈家,回程时车上便只有蒋桃跟他两个人。 到了小区,乘电梯上楼,输入指纹解了锁。 蒋桃先进门,在玄关处半弯着腰脱掉鞋子,换上家居鞋。 季镜年后进来,他把臂弯的西装外套拿下,挂在玄关柜的架子上,后靠着柜子,垂眸看着蒋桃换鞋子。 她换好鞋子直起身,注意到季镜年视线,抬眸跟他对视了下。 只一眼,也没说话,但蒋桃却见季镜年眸中深了深。 “季——”她张口喊人,刚吐出一个人,季镜年迈步过来,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瓣。 单薄的丝质衬衫穿的规整,纽扣也没开,但仍旧挡不住分毫力道。 蒋桃闷哼一声,呼吸微滞,红着耳朵,错开季镜年的薄唇,低声:“季镜年,你轻点。” 季镜年大手撤离,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声线没以往平稳:“没控制住力道,抱歉。” 他抱着蒋桃,大步往主卧走。 期间他并不老实。 薄唇若即若离地落在她尖细的下巴耳后。 分明也没伸舌,只是唇瓣轻蹭着她的肌肤,蒋桃却觉得色·情万分。 骨子里的痒意被勾出来,她呼吸乱起来,不得不抬手捂住季镜年的薄唇,低头看他,杏眼湿的过分,“到床上再碰。” “嗯。” 季镜年应了声,进了主卧,将她放在床上,站在床尾解了两颗衬衣的纽扣,他才屈膝上了床,将蒋桃压在了身下。 蒋桃平躺着,伸手给他解着剩下的扣子。 扣子已然全解开,她攀着季镜年的肩膀,正要给他扒掉衬衣,丢在手边的手机却疯狂震动起来。 “……” 季镜年动作没停,并没将那道铃声放在眼中。 蒋桃还有心神,边接吻边捞过手机看了眼,是陈莫莫打来的。 她毫不犹豫按了挂断键。 正要专心投入时,陈莫莫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蒋桃有点无语,又担心她确实有事,只好抬手捂住季镜年的薄唇,“季老师,我去接个电话。” 季镜年停了片刻,从她身上下来,半坐在床尾,嗓音是低哑状态,“嗯。” 蒋桃坐起身,下了床,握着手机出了卧室。 客厅落地窗的窗户没关,一阵风吹来,蒋桃觉得胸前凉的过分,她低头去看,就见丝质衬衫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季镜年解开了三颗。 蒋桃单手拢了下衬衫,拿着手机到了吧台旁,给陈莫莫拨了回去。 陈莫莫电话接的快,接通后,冲着蒋桃一顿乱嗷嗷,“蒋桃桃!你不跟季老师离婚了啊?可喜可贺!!!!” 蒋桃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了点,等陈莫莫哀嚎声过去,才重新搁在耳边,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没来得及跟陈莫莫说这件事。 陈莫莫道:“我微信上给你发了个链接,你自己去看!” 蒋桃没挂断电话,切换到微信,点开陈莫莫发来的链接。 链接打开后,页面有点熟悉,是鹤城大学的学校论坛,板块还是蒋桃上大学时最爱看的情感版块。 陈莫莫发来的是一条热帖,楼层盖了五百多楼。 标题是【大家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季教授吧?他跟一个美女在影厅接吻!!!!!】 附带了两张模糊的偷拍图。 蒋桃点开大图看了眼。 确实是她跟季镜年的照片。 照片中光线昏暗,只有荧幕的光线起着点照明作用,季镜年怀里抱着季嘤,抬着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低头,薄唇压着她的唇瓣,她的脸则没拍到,只拍到了她的后脑勺。 还有一张照片表现出来的氛围更强。 两人唇瓣微离,似乎还有银丝牵连,两人舌却仍在勾缠,看起来真的色·情地要命。 蒋桃点开帖子评论。 1l:我作证这真的是季老师,季老师的脸过目不忘,我虽然只上过他的一节课,但是我绝对不会记错!呜呜呜呜季老师有女朋友了!!!我失恋了!!!!呜呜呜呜哇哇哇!! 2l:加一。这绝对是季老师,但是那个女生是谁?楼主能放个正脸看看吗? 3l:卧槽!真是季老师!季老师不是一直不近女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吗?看起来严谨地不行的季老师接吻怎么这么苏呜呜呜呜,恨不得魂穿那个女生呜呜呜呜! 4l:女生应该是简雨柔吧,前几年季老师不是一直有个校外女友,看起来娇弱柔美那款的,只不过后来来学校次数变少,大家都忘了这件事,季老师可是一直有女朋友的。 5l:四楼大哥说得对,应该是简雨柔,不过简雨柔这风格转变的有点快,我记得几年前在季老师办公室内见过她,总是穿旗袍黑长直,传统秀美的乖顺名媛那种,几年没见换风格了吗?金色卷发一步裙修身衬衫好辣好知性的风格,有亿点点爱。 6l:应该不是简雨柔吧,我记得她去年就出国了,没听说过回来的事,季老师跟她应该分手了,这位应该是季老师的新女友,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但身体确实不错,胸好大好软的的感觉…… …… 帖子自从确认照片中的男人是季镜年后,话题便一直围着季镜年简雨柔跟他的新女友——蒋桃。 蒋桃拉到最新一层楼。 510l:话说,季老师的理想型到底是前女友简雨柔那种乖顺传统的名媛,还是现女友这种知性辣妹?理性探讨一下。 陈莫莫在电话出声:“看到了吗!!!!你竟然在电影院跟季老师热吻!!!!和好了???” 蒋桃退出那个帖子,重新接起电话,她囫囵应了一声,“算是和好。” 转而又若有所思问起陈莫莫:“莫莫,你觉得季镜年是喜欢性格传统的,还是热情开放的?” 陈莫莫也在关注那个帖子,看到了最新一层楼,她想了想,迟疑着说道:“季老师跟简雨柔谈了四年,那应该是喜欢乖顺传统的吧。” 顿了顿,陈莫莫又道:“唔,你别多想,可能季老师的理想型变了,就喜欢你这种热情美人。” 蒋桃嘀咕:“但是人的审美跟理想型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陈莫莫觉得她语气不对,问道:“你在想什么?不会又要跟季老师闹矛盾吧?” “没有的事。” 蒋桃否定了,揉了揉长发,没细说,“就是想到了一点事,你还有其他事没?没有的话我挂了。” 陈莫莫说:“没,我就是看到论坛了,想关心一下你,知道你没再闹离婚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 电话挂断,蒋桃握着手机,重新点开陈莫莫的那个链接。 一会的功夫,帖子又盖了几十层。 601l:投柔顺传统的美人一票,四年哎!不是真的喜欢传统柔顺的美人哪能坚持这么久不分手,所以季老师绝对喜欢传统柔顺的美人! 蒋桃退出帖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了片刻,她把季镜年解开的三颗纽扣又给扣上了。 胸前柔软美艳的风光遮的一干二净。 蒋桃回了卧室,季镜年在浴室洗澡,她往里走,路过浴室门时,季镜年正好洗完,只在身下围了个浴巾便出来了。 两人正巧撞上,季镜年低头问她:“电话打完了?” 蒋桃将手机丢在床尾,“嗯。” 季镜年突然打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去洗个澡。” “季老师唔——”蒋桃攀住季镜年的肩膀,欲言又止,正要说些什么,季镜年却低头,温热的薄唇在她唇瓣上一划而过,最后逡巡在她下巴下方。 十足侵略性地吮咬。 蒋桃一时说不出来话,被抱到花洒下站着,季镜年才放下她,将她压在墙上,手捏着她下巴,正要再度亲上她红唇,蒋桃气息极其不顺地捂住他的嘴巴。 “季老师,我今天不想做了。” 作者有话说: 应该还会有二更(*≧w≦)感谢在2022-06-27 21:31:38~2022-06-28 21:4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惠允子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季镜年没退开, 也没不顾她意愿强行乱来,但他身下已然“不适”起来,只能将蒋桃抱进怀里, 下颌压在蒋桃肩颈上,嗓音微哑:“出什么事了吗?” 刚才还十分配合享受他的行径, 一个电话过后,便改变了主意。 蒋桃还在平复呼吸,再加上季镜年身上太热了, 整个人贴着他光·裸的上半身,她心跳有点快, 她摇头,“没, 就是单纯不想做。” 想了想,又加了句,“也不是要跟你闹矛盾。” 纵我着迷 第32节 季镜年停了一会,松开她,嗓音又哑了几分道:“嗯。” 蒋桃离开淋浴处,看了眼季镜年身下,她道:“季老师, 你先用, 我一会再来洗澡。” 季镜年语气如常,除了过分低哑外,并无不满, “嗯, 行。” 蒋桃便出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 季镜年泛着一身冷气出来, 蒋桃才进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已经晚上十点半。 蒋桃靠着床头, 想起于春来交代的事,放下手机,扭头看向同样靠坐在床头的季镜年,“季老师,跟你商量个事。” 季镜年带着金属眼镜,他在看书,闻言,并没将视线移过来,只开了口,“你说。” 蒋桃本来想往他身边靠一靠,但又怕弄起他的火,只好歇了心思,老实靠在她那一侧床头, “前段时间于春来给我报名了一个市上文化局举办的摄影比赛,摄影主题要围绕劳动展开,我想拍一组你上课的照片去参赛可以吗?” 本来文化局举办的这种比赛,奖金不多,单纯是地方的面子工程,蒋桃不太感兴趣,但于春来兴致勃勃给她报了名,她这段时间又不忙,也没太抗拒。 主题也不是非拍季镜年不可,但自从简雨柔这个疙瘩从她心里挪开之后,她就想在季镜年跟前多露露脸,收起张牙舞爪咄咄逼人,做一做柔顺姿态,或许季镜年真的能喜欢她呢? 季镜年对她没感情也能跟她过一生,但人都是贪心的,不止想要他的身,还想要他的心。 要不要得到另说,但蒋桃想试一把。 季镜年并没任何抗拒心理,他道:“行,你什么时候拍摄?” 蒋桃收回思绪,说:“明天后天都可。” “我明天上下午都有课,你过来吧。” “行。” 话题到了这,快要到十一点。 季镜年摘掉眼镜,连同书籍一通搁在床头柜上,他侧眸睨她,“用不用灯?” 蒋桃往被子下滑,摇头:“你关吧。” 这是唯一一晚两人并没闹任何矛盾,但没做·爱的晚上。 一早蒋桃被晨练回来的季镜年叫醒。 他背对着蒋桃在穿衣服,西裤已经穿好,只剩下衬衣。 蒋桃刚醒,爬起来后靠着床头,人泛着懒意,眯着混沌的星眸,看着季镜年后背。 他后背肌肉很漂亮,薄薄的一层,随着他穿衣的动作,肌肉线条绷起又松懈,腰也很窄,但是个好腰。 能把蒋桃累死的好腰。 她舔舔唇,只是看了几眼他的裸·背,一大早的馋欲就被勾了出来。 忍了又忍,蒋桃没忍住,伸手在季镜年的后腰上摸了把。 触感温热,肌肉柔韧,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蒋桃多摸了两下。 季镜年穿衬衣的手微停,转过身,抓住她的手腕,低眸瞥她:“想要?” 她是真的想要了。 骨子里都痒起来。 蒋桃又舔了下唇,但记起季镜年喜欢的类型,她果断摇头,违心道:“不想,就是手痒,季老师你穿衣服吧。” 季镜年看她一会,便松开了她的手,继续扣着刚才停下来的纽扣。 蒋桃也下了床,走近内嵌的衣柜,一开始拿了件她平日风格的收腰短裙,往身上穿时,记起什么,又丢下,重新拿了件平日里几乎不会穿的白色无袖长裙。 出了卧室,季镜年坐在餐桌旁,喊她:“过来吃饭。” 蒋桃走过去坐下,餐桌上并不是外送,像是现做的。 “季老师你做的?” 季镜年道:“嗯。” 蒋桃记起那天她跟季镜年吵架,季镜年问她理想型,她确实说了要给她做早餐。 她咬着煎蛋,嘴里无意识地嚼着,眸光却看着季镜年。 季镜年抬眸:“怎么了?不合胃口?” 蒋桃摇头,“不是,有点好奇以后季老师都会做早餐吗?” 季镜年回她:“时间来得及都会做。” “哦。” - 蒋桃是做季镜年的车一同去的学校,还是那间集体办公室。 因为还没到上课时间,蒋桃只好百无聊赖地跟着季镜年在办公室待着,齐思雨也在,见了她,眼睛一亮,“蒋桃,你又来啦。” 蒋桃笑着打了声招呼,“小齐老师,一段时间没见了。” 季镜年示意她去做他的椅子,蒋桃便不客气地占了他的位置。 齐思雨冲她挤眼睛,“你跟季老师感情好好,昨天都上学校的论坛了,你知道这事吧?” “……”蒋桃没料到齐思雨也是个爱逛论坛的,她默了片刻,也没扭捏,“知道,昨天朋友给我发了。” 齐思雨持续挤眉弄眼,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看了眼还在接水的季镜年,小声道: “季老师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知道他之前交过一个女朋友,那时候她天天来学校找她,我们一水的同事连他们俩牵手都没见过,你知道的,季老师在感情上是个内敛克制的人,一般是不会在外面就热吻旁人的,蒋桃,真有你的。” 季镜年对她无底线包容纯属是责任,绝对不是喜欢。蒋桃对齐思雨口中的喜欢笑而不语。 齐思雨又道:“话说那两张照片上还有个小女孩——” 他说到这,迟疑参杂着几分震惊,“是你跟季老师的小孩吗?” “……”蒋桃沉默片刻,她看起来像是能生出一个七岁女孩的模样吗? 齐思雨补充道:“毕竟你们结婚都瞒着我们,生个小孩瞒着我们,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蒋桃继续沉默。 季镜年把温水递给她,答了齐思雨的话,“是我妹妹。” 齐思雨挠了挠头,几分尴尬,“季老师,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啊?” 季镜年没点头,只问,“什么论坛?” 齐思雨忙拿出手机,点进校园论坛情感版块,那个热帖经过一晚已经盖了一千楼。 季镜年接过手机看了眼,首页就是两张他捏着蒋桃下巴亲吻的照片,他没往下翻,问齐思雨:“这个帖子怎么删?” 齐思雨惊道:“季老师,为什么要删啊?” 季镜年把手机递给他,转身在蒋桃对面的空闲椅子上坐下,声线平稳:“影响不好。” 蒋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镜年这话完全在蒋桃的预料之中,她昨晚看完那两张照片都觉得色·情地要命,季镜年接吻一直都是这种风格,能把人吻得欲·仙·欲·死。 他一个大学老师,以后还要继续给学生上课教学,自然不会让这种私生活气息以及个人接吻癖好极其浓烈的照片一直曝光在校园论坛上。 诚然如他所说,影响不好。 齐思雨思量片刻,觉得也对,“我跟论坛版主说一声,让她联系一下贴主申删吧。” 季镜年道:“多谢。” 齐思雨摆摆手,“季老师你也太客气了。” - 上午十点,季镜年拿了教案去上课。 教学楼不在这栋楼里,有一点路程。 蒋桃带着墨镜跟在季镜年身侧,许是这个点对大学生来说还早,校园里并没多少人,蒋桃用手碰了下季镜年的手背,跟他道:“一会我不跟你从前门进,等你开讲后,我偷偷溜到门后拍几张照片就行。” 季镜年说行。 蒋桃看着并不算陌生的校园,想到当年她默默揣着心事,每周跟做贼似得偷摸去上他的课,那个时候他并不认识她,但眼下再次走在这条路上,她却已然跟季镜年成了亲密地不能再亲密的夫妻。 不用担心被人骂三观不正,不用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师生恋可耻,也不用偷偷摸摸地靠近他。 人生太无常了,无常到蒋桃开始怀疑觉得此刻的她是不是真实的。 她又碰了下季镜年的手背。 季镜年侧眸睨她,“嗯?” 蒋桃说:“不小心碰到了,没事。” 季镜年眸光没收回来,打量她片刻,收回了视线,但垂着的右手寻到她总是不小心碰到他手背的左手,攥进了手心。 左手被他大手包裹住,蒋桃别过头,嘴角轻轻扬了下。 - 两人在楼梯口就分开了。 季镜年率先进了教室,蒋桃抱着单反在楼梯口站了十分钟,才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 来听课的学生有很多,前排座无虚席,后排勉强有零散几个座位空着。 她进去时,动作放的轻,几乎没学生注意到她,蒋桃便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坐下后,身侧的女生注意到她,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侧脸上停留了好一会,才移到她怀里的单反。 女生搭话:“你怎么来上课还带着墨镜?” 蒋桃随口道:“最近眼睛做了个小手术,不能见光。” 事实是昨天刚跟季镜年一起上了校园论坛网,她怕被认出来,继而被扒出来是鹤城大学的毕业生,会对季镜年产生不好的影响。 毕竟当年她还在学校时,不说名声大噪,但好歹凭一张脸还有一些知名度。 纵我着迷 第33节 女生:“哦哦,那你干嘛还抱着相机?” 蒋桃冲她弯唇一笑,“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不是来上课的,我是来拍照的。”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季老师的学生啊?” 蒋桃下巴点了下教室的其他女生,轻笑:“这里面得有一大半女生都不是季老师的学生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女生似乎叹了口气,“哎,确实,都怪季老师那张脸太招人了,让我们这些本专业的学生都不能好好听课了,整天为了争前排的座位起早贪黑,结果还是抢不过那些心思不正的女生。” 女生看起来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宝宝,带一副黑框近视眼镜,穿着也普通,蒋桃拍了把她的肩膀,表示同情。 女生拿出笔记本,歪头,“你什么时候拍?” 蒋桃撑着腮,看了眼讲台上的季镜年,他并没看她,在认真拷贝课件,调试投影,她道:“一会。” 她说是一会,结果是到了课程进行了一大半才起身,站在后排拍了几张照片。 其实蒋桃想拍几张近照的,最好能站在讲台下第一排过道那个位置,但她怕扰乱了季镜年的课堂,没去。 课堂的前半程,蒋桃都老老实实地看着季镜年讲课,他没看她,等到她起身开始拍摄时,季镜年讲课间隙,瞥了她一眼。 蒋桃挪开相机,冲他弯唇一笑。 季镜年又若无其事收回了目光。 中间有零星几个男生扭头时注意到了她,多看了她好几眼。 这举动仿佛蝴蝶效应,越来越多的学生零零散散扭头,蒋桃赶紧收手,扯过凳子,坐回了位置上,假模假样地充当起了来听课地学生。 一堂课结束,学生说说笑笑地出了教室。 蒋桃低头看着相机的原图,唇角不自觉扬了下。 季镜年是真的很上镜,不止是优越骨相利落轮廓,那质感衬衣包裹的肩背线条,窄而不显清瘦的劲腰,以及过于优秀的长腿,根本不用刻意找什么漂亮构图,随后一拍就是一张男明星写真。 她正得意着,突然眼前递过来一部手机,手机上是一张彩色地二维码。 蒋桃抬头,看向身侧。 “可以加个好友吗?我是数学专业大二的学生,以后可以一起出来玩?”是个长得还算可以男生,清秀卷冷的长相,性格也算热情,敢主动开口。 蒋桃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还是不加了。” 男生皱眉,迟疑着:“你有男朋友了?” 蒋桃继续微笑,抬手晃了晃带着婚戒的右手,“唔,我已婚。” “……”男生默了默,随后果断收了手机,本来他想说有男友也没事,他可以等她失恋,毕竟她长得确实漂亮,即便没看到眼睛也能想象得出是一张多漂亮的脸,但已婚,他及时刹车,“不好意思打扰了,再见。” 蒋桃应付这种事手到擒来,和善一笑,“好的,有缘再见。” 等男生走了后,蒋桃福至心灵,抬了抬头,就见季镜年隔着一堆女生的头,正在望着这边。 蒋桃无声问他,“什么时候走?”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她的口型,蒋桃只见季镜年低下头,对那群明显不是问学术上问题的女生说了句话,便带着教案往教室门口走。 蒋桃瞧见那群女生的目光紧巴巴地盯着季镜年的后背,恨不得扑上去一样。 她也没停顿,见季镜年出了教室,没一会,她拎着她的单反也出了门。 蒋桃在楼梯口跟季镜年碰面。 两人往外走,季镜年问她:“照片能用吗?”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日光晒的很,蒋桃眯着眼,点头,“可以,季老师你很上镜。” 季镜年侧眸看她:“中午想吃食堂还是去外面?” 蒋桃很想握住季镜年的手,眼风一直往他右手上溜,听他问,想了想:“去食堂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昨天我跟你刚上论坛,万一被认出来,我是鹤城大学的学生,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她其实有点想去吃食堂。 毕业快有一年,蒋桃还挺怀念学校老食堂的饭菜,上次过来张雅带她去的新建食堂明显没有怀旧的那个味道。 季镜年边走边提醒她:“蒋桃,你已经毕业了,我跟你不算师生恋。” 蒋桃眼睛亮了亮,“那就去吃老食堂吧。” 反正季镜年都不在乎,也不以为意,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季镜年嗯了声,便带着她往老食堂走。 蒋桃手又去貌似不经意地去碰季镜年的手背。 好一会,季镜年大手重新牵住了她的左手。 中午十二点,都是出来觅食的学生,路过的学生数不胜数。 蒋桃被牵着手,跟季镜年光明正大地穿梭在人群中,有成群结队的女生认出季镜年,随后目瞪口呆地盯着两人牵住的手不放。 “草草!昨天帖子上的正主出现了!” “我赶紧拍一张正脸!我去,这脸好小,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我觉得铁定是个美人。” “季老师抓她的手也抓的太紧了吧,话说,你们见过季老师在校园里牵简雨柔的手吗?” …… 蒋桃不知道那几个女生已经重新发了个帖子讨论她跟简雨柔到底谁更牛掰一点,眼下她只忧愁着一件事。 中午吃什么。 老食堂其实很多家窗口的菜都很好吃,这就导致蒋桃选择困难症犯了。 她甚至每家窗口都想点一下,但明显她跟季镜年两人吃不完。 季镜年低眸瞧她,“吃什么?” 蒋桃实话实说,“什么都想吃……” 季镜年看她面上就差写着浪费两个字,他道:“如果很怀念这里的味道,可以每天过来吃饭。” 蒋桃仰头,“我一个人来吃奇奇怪怪地。” 季镜年把她拉到一处干锅菜的窗口排队,低头瞥她:“我陪你一起还奇怪吗?” 蒋桃清楚感知到心跳在一刻快了很多,她面上淡淡地,“季老师可要说话算话,我明天还过来的。” 季镜年嗯了声,推了下她的腰,“到我们了,去点菜。” 蒋桃刚才一直在跟季镜年说话,并没注意到两人排的队是哪个窗口,抬头看了眼窗口标牌,她惊喜发现,竟然是她跟陈莫莫经常来吃的干锅菜。 她点完菜,拿了号码,跟着季镜年找桌椅时,她道:“季老师,你很眼光,这家干锅菜真的一绝,每次我跟陈莫莫考试挂科,情绪抑郁时,来吃一顿这家才,愁云惨淡的心情就会立马消散。” 季镜年声线平稳“嗯”了声,后握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拽。 蒋桃正兴致勃勃说着话,猛地被拽,人便倒进了季镜年怀里。 她茫然抬头,看着身侧一个食堂阿姨端着一一个滚烫的砂锅从她身侧路过,两人离得很近,要是季镜年不拉她,她手臂真有可能碰上那个滚烫地砂锅。 蒋桃靠在季镜年怀里,仰头冲他弯眸,“谢谢季老师。” 季镜年淡淡瞥她一眼,松开她的腰,“坐吧。” 作者有话说: 肥肥的二更(*≧w≦) 第28章 等菜时, 季镜年起身去窗前接了个电话,蒋桃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陈莫莫在此时给她发来消息。 【陈莫莫:蒋桃桃,你回母校去圆梦了?】 蒋桃回了她一个【?】。 陈莫莫又丢来一个链接。 蒋桃好奇点开, 还是鹤城大学的校园论坛,这次陈莫莫发来的是个新帖子。 【啊啊啊啊啊啊还是我, 昨天发的季老师跟新女友热吻的楼主,那条帖子我申删啦,这次我又来了, 我拍到了季老师新女友的正脸照嘿嘿嘿,速来围观大美女!!!!】 蒋桃点开照片, 背景是她现在所处的背景,像是刚拍不久。 她抬头四处看了眼, 然后就在正前面看到了一个举着手机几分鬼祟的娇小女生。 蒋桃:“……” 坐下时,蒋桃就摘掉了墨镜,眼下论坛里的照片确实是一整张完整的脸。 女生见她看过来,心虚又拘谨地收了手机,末了还冲她僵硬挥了挥手,随后立即遁了。 蒋桃没再去看那个女生,低头去看新帖子。 帖子才建了不到十分钟, 楼层数就盖到了200。 评论都是舔颜的, 蒋桃大致掠过,没一会楼主又现身往帖子了丢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跟季镜年在校内牵手的画面,一张时她刚才被拽进季镜年怀里的照片。 评论画风就变了。 231l:我敢说, 季老师绝对会跟她结婚, 你们见过季老师跟简雨柔牵手吗?你们见过季老师在公众场合跟简雨柔抱抱吗?你们见过季老师在公众场合跟简雨柔接吻吗?然后接吻伸舌头还拉丝的吗? 232l:同意+1 233l:同意+10086 234l:同意+身份证号码 …… 蒋桃关掉那个页面。 陈莫莫又发来一条消息:【“摄影系女神卑微暗恋高岭之花教授多年不敢明说, 毕业后守得云开见月明, 带着高岭之花回母校圆禁忌师生恋的甜腻美梦。”】 【蒋桃:?】 【蒋桃:陈莫莫你别发病。】 纵我着迷 第34节 【陈莫莫:嘿嘿嘿, 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蒋桃桃,你的月亮到你怀里了!】 季镜年又不是喜欢她,蒋桃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陈莫莫,你这几天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怎么用词这么酸且矫情,还月亮,月你个大头鬼。】 【陈莫莫:哈哈哈哈哈哈哈,行了,我正常说话,你回大学干嘛呢?】 【蒋桃:拍照。】 陈莫莫回了个【哦】,随后又发来一条消息。 【陈莫莫:快去看帖子的新动态,有人认出你是摄影系的毕业生了。】 蒋桃皱着眉,重新点开帖子,拉到最新回帖。 889:这不是18届摄影系的系花蒋桃吗?我记得她是去年毕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跟季老师在一起了了?????? 900l:所以楼上在怀疑……她跟季老师是师生恋?在她上学期间就跟季老师在一起了吗? 901l:师生恋不好吧。。。。。两人配是配一脸,但是我们的校规不是禁止师生恋吗?阿这,会不会有人举报季老师。。。。。。。。 902l:举报不会吧……当然不排除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红眼病女生去举报…… 903l:如果是真的师生恋,季老师会被降级吧,不会被辞退吧? 蒋桃是皱着眉看新帖回复的,季镜年电话打完,回来坐下就瞧见她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问她:“什么事?” 蒋桃把手机递给季镜年,“季老师,我去开个帖子澄清一下吧。” 季镜年看完,把手机还给她,眉眼不动,“你不用管,先吃饭,吃完饭我来处理就好了。” 一顿饭吃完,那个帖子的热度已经被顶到了第一,热度成爆炸式增长。 帖子里的观点两级分化。 一方是季镜年违背师德触犯了校规跟蒋桃一个女学生搞起了师生恋,嚷嚷着要去校长室举报。 一方是坚定季镜年师德端正作风严谨,不会知法犯法跟女学生谈恋爱,两人一定是毕业后才正式交往的。 两方观点打的不可开交。 1310l:我们当然不否认季老师作风严谨品行端正,但蒋桃当时是摄影系的系花,是个人经过都会多看几眼的美女,身材又正,腰细胸大皮肤白,季老师品性再端正也会是个男人,兴许就是见色起意,没忍住跟蒋桃谈起了恋爱呢,毕竟蒋桃大学四年可是没交一任男朋友,她那个长相,不交男朋友不正常吧,只能是偷摸跟季老师搞地下恋爱了。 1314l::你这么会推理怎么没见你去报警校做刑警去破案啊,有证据吗?全靠你的推理,就给季老师定罪了,警察局局长是你爸吗?蒋桃是长得美,身段也漂亮,人家不交男朋友难道就不能是看不上学校里的歪瓜裂枣,又或者是家教森严让她不要在大学谈恋爱?季老师跟蒋桃交往难道不能是毕业后,彼此一见钟情吗?你怎么不往这方面推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望你谨言慎行,别往季老师漂亮的教学履历泼脏水。 回办公室的路上,季镜年一直在握着手机,似乎是在回消息。 蒋桃担心他被污蔑师生恋一事,一直不断刷新着新帖。 帖子走向还在两极分化,两方吵得越发不可开交。 蒋桃手按在屏幕上,下滑,继续刷新,然后她停下脚步,目光停在最新的一个回帖上。 回帖内容是:【我跟蒋桃在大学期间并无任何暧昧往来,彼此认识是在毕业后,两月前我跟她才领了证,我对她一见钟情,希望各位同学不要恶意揣测。】 帖子id是季镜年,颜色是蓝色的,是论坛对鹤城大学每个教授的实名认证。 蒋桃呆住,停在眼底,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行消息。 手机屏幕长久没滑动,自动锁了屏,蒋桃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怔然的脸,才回神抬头去看季镜年。 两人此刻站的位置是鹤城大学的一处景点粟玉湖,湖边种着好几颗百年柳树。 蒋桃还没毕业时,最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每次跟陈莫莫走在这里,都能看见每颗柳树下都站着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在亲嘴。 她看向季镜年,欲言又止:“季老师你的回复——” 一见钟情?季镜年对她……一见钟情?蒋桃心跳在不断加快。 季镜年收了手机,剑眉下的瑞凤眼古井无波,他垂眸看着她,声线略低解释道:“我跟你领证的缘由并不方便在论坛里说,作风不正可能会带坏学生,所以只能说是一见钟情。” 原来是这样。 季镜年确实不会对她一见钟情,他对美人向来免疫。 她垂下眼,确实,她跟季镜年领证的原因不方便在论坛里明说。 蒋桃嗯了声,没再去看帖子的情况。 心脏仍在扑通扑通直跳,刚才看见一见钟情四个字眼的心绪并没有在听完季镜年解释后安静下来。 如果,如果季镜年真的能对她一见钟情那该多好。 蒋桃抿起唇,转而又松开。 没有一见钟情又如何,她现在是季镜年的正牌老婆,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他亲他,除却没有得到他的感情外,她这也算是另一种得偿所愿了不是吗? 蒋桃轻呼口气,抬起头重新看向季镜年。 他此刻单手插兜,站在一株被无数情侣靠过的柳树旁,眉眼低垂注视着她。 她忽然开了口:“季老师,我突然有点想亲你。” 季镜年婉拒:“蒋桃,我们是在学校。” 蒋桃昨晚看了陈莫莫发来的帖子后,有人在投票季镜年到底喜欢传统柔顺还是知性辣妹,票数都偏向了传统柔顺,连陈莫莫都说是传统柔顺,所以她想做一做传统柔顺的姿态,不热情不主动不沉溺欲望,拒绝了季镜年的做·爱暗示,想讨他喜欢。 但眼下,她忽然想做回自己,然后在这处校园情侣集聚地,跟季镜年接一次吻。 像很多次,她抱着书从这路过,脑中偶尔会幻想跟季镜年在这里亲热的情景。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抬手推了把季镜年的胸膛,他并没对她设防,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上了柳树枝干。 蒋桃并没等他反应,直接趋近,抬手抓住他的领口,惦着脚去亲季镜年。 几秒的事而已,季镜年反应过来,蒋桃已经在试图用柔软的舌撬他的唇缝。 “……”季镜年一手握着蒋桃的肩膀,一手摸到蒋桃下巴捏住,使她红唇错开几分:“蒋桃,回家再亲。” 蒋桃柔顺地退开唇瓣跟舌尖,但她人不动,两只手紧紧环着季镜年的窄腰,她眯着眼,语气轻而妩媚威胁道:“季老师,你要是推开我,我现在就在这里哭给你看。” 季镜年再度默了默,低头打量她话语的真实性,过后,依旧试图用言语劝她,音很低很沉,“回车上或者随便找间没学生的教室亲,嗯?” “不要。” 她很干脆地拒绝了季镜年的提议,再次惦着脚,红唇覆上他的薄唇。 季镜年知道她能说到做到,静了片刻,眸光看了眼四周,午后时间,光线炽烈,并没多少学生在外面晃荡。 偶尔有一两个。 算了,亲吧。 季镜年手从她肩膀上滑落在她腰上,五指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往怀里又带了几分。 半阖了眸,启了唇,任由一直在他唇缝处打转的软she滑了进去。 之后,蒋桃就失去了主动权。 “……”这一次分明应该是她的主场才对啊…… 滚烫的舌紧紧裹着她的舌紧密舔咬勾缠,薄唇重重吮咬着她的唇瓣,蒋桃嘤咛出声,整个人软了吧唧地趴在他怀里,含糊出声:“唔…唔轻……点……舌舌头疼……季老……师……” 季镜年并没理会她的吴侬低语,但他也没加长这个热吻。 不过三分钟,便匆匆结束了。 蒋桃舌根有点麻,嘴唇也泛起了轻微的红肿,她靠在季镜年怀里,两只手环紧他的腰,柔顺的像一个小奶兔。 季镜年在头顶问她:“满意了吗?” 作者有话说: 满意了吗(*≧w≦)感谢在2022-06-28 22:12:37~2022-06-29 21:3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廢話少說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蒋桃下午并没在季镜年办公室多待, 她把相机拿回了工作室。 路上陈莫莫又给她发了个新帖链接。 附带了两条消息。 【陈莫莫:………】 【陈莫莫: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趟是回母校拍照是假,秀恩爱是真的是吧?一连三个热帖, 蒋桃桃,你可真牛!!】 蒋桃都不用点开帖子就能猜到新帖是什么。 估计是她跟季镜年在湖边接吻的画面被学生拍到了, 再次上了论坛。 她光明正大甩锅:【又不是我的锅,分明是季镜年作风不正,勾的女学生情思不稳, 这才引起那么多讨论度。】 陈莫莫回她:【?要不是你那么高调,扯着季镜年影院接吻食堂拥抱校内热吻, 季老师才不会跟你上那么多次论坛好吧!!!你别甩锅给季老师!!!】 蒋桃丢给陈莫莫一个省略号表情包结束了这场聊天。 到了工作室,蒋桃没把季镜年的底图丢给工作室的后期小哥, 自己开了台电脑,传输完照片,打开ps开始了修图。 一组图修完,已经下午五点,蒋桃伸了个懒腰,余光瞄见于春来趴在二楼栏杆处看着她,眸光有点深。 她笑着打招呼:“睡醒了?” 于春来也扯了个笑, “睡到两点, 被校友拉到校园论坛里吃狗粮吃到了五点。” 蒋桃笑开,没想到于春来也会喜欢看论坛,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开玩笑问她:“吃撑了没?要不要陪您散个步消消食?” “散步就算了, 我懒鬼一个。”于春来下楼, 到了她跟前, 半俯下身, 看着她的电脑屏幕,“我就奇怪了,你是真不喜欢季镜年还是骗我玩呢?连照片都要亲自给他修?以往你哪一次不是丢给后期小哥的?” 蒋桃依旧是半真半假:“闲的没事,看看我的修图手法后退了吗?万一真后退了,你要是再把我踢出工作室,我后期可完蛋了。” 于春来直起身,觑着她:“别担心,我把我自己踢出工作室都不会踢你,你放十万个心。” 蒋桃弯着眼,语气夸张:“被老板这么看重,有一点点受宠若惊呢~” 于春来装模作样地揍她一拳,打了个冷颤:“别对我使用嗲音,我受不了。” 蒋桃笑着保存了新图,关了电脑,起身拎起手提包,“不跟你胡侃了,我回去了。” 纵我着迷 第35节 于春来靠着一楼的会议桌,懒懒摆手,“明天见大美人。” - 蒋桃打车回去的路上,微信上收到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她点开申请看了眼,头像是个一捧荔枝玫瑰花束,没有写备注,蒋桃点了同意。 她给对面发了个【请问你是?】 对面并没有回复,蒋桃便将她抛在了脑后。 下了出租车,进小区电梯时,蒋桃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蒋东林:怡怡,晚上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吃个饭,我们很久没见了。】 蒋桃面无表情打了个两个字:【没空。】 【蒋东林:爸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做了个手术,你叶阿姨不在家,就我一个人,回来陪爸爸一会,爸爸很想你。】 蒋桃读完那条消息没再回复,直接锁了屏。 上了楼,季镜年已经回来了,估计是在书房,客厅里没人。 蒋桃倒了杯水,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无聊看着微博时,微信上又收到一条消息,是蒋东林发来了一张照片。 像是右手手臂骨折,整个手臂上都打着石膏,看起来确实挺惨的。 【蒋东林:今年你都没回过家,是还在怨爸爸吗?】 【蒋东林:我前几天在医院碰见你妈,你妈怀孕了,她也已经原谅我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蒋桃颦起眉头,觉得心烦。 而且陈婉意怀孕了吗?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蒋桃没有陈婉意的联系方式。 她打了一行字,删除后又重新编辑了条消息。 【蒋桃:我知道了,我一会回去。】 她想知道陈婉意的情况,只能通过蒋东林。 想了想,蒋桃走到书房门口敲了下门,“季老师,你晚上忙不忙?” 没一会,季镜年开了书房门,低头看她:“还行,有事?” 蒋桃踌躇一会道:“我想回一趟我爸那里,你晚上能跟我一起去吗?” 季镜年说行。 认真来说,季镜年还没跟蒋东林见过面,车上,蒋桃给季镜年打预防针,“季老师,我爸很啰嗦,到了那,他要是硬扯着你说话,你应付几句就成。” 季镜年侧眸看了眼她,嗯了声。 蒋桃没再说话,靠着副驾驶望着窗外出神。 她真的很久没有回过蒋家了,就连当初领证告知蒋东林,蒋东林送了她一套房子跟车子时,蒋东林都没露面,房本还有车子都是他的助理送过来的。 清平公馆离蒋家别墅并不远,开车不过半个小时。 到了地方,蒋桃下了车,站在别墅门口,迟疑很久都没进。 季镜年过来,垂眸看她,“怎么了?” 蒋桃很认真地问他:“季老师可以一直牵着我的手吗?” 季镜年没言语,抬手将她的左手握进了手心,“好了。” 蒋桃笑了笑,带着季镜年进了别墅。 她小时候在这里的记忆并不太开心,不开心到每次到了这里,蒋桃情绪都会不自觉低下来,那些记忆仿若有实质般的伤害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 不过,被季镜年大手紧握着,蒋桃心头却莫名松懈下来几分。 到了别墅大门前,季镜年见她不动,替她按了门铃。 没一会佣人过来开了门,见是她,惊喜地喊了一声,“小姐您回来了。” 蒋桃带着季镜年进去,问:“我爸呢?” 佣人说道:“先生还在公司,还没回来,不过快了。” 蒋桃下意识皱起眉,他还没回来怎么给她发消息让她过来家里,疑惑的瞬间,二楼响起一道嗓音,吊儿郎当地,“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 蒋桃听见这道嗓音下意识就冷下了脸,她仰着头,看向二楼栏杆处的张望:“是你拿了我爸的微信给我发的消息?” 张望长了一张阴郁的脸,丹凤眼菲薄唇,皮肤很白,不算丑但也算不上周正,整个人也很高很瘦,穿着宽松黑t长裤,真个人瘦削的过分。 他点头,往楼下走,语气顽劣:“当然是了,我的好妹妹,爸怎么会给你发那种酸了吧唧的消息。” 他步子大,几步便到了蒋桃跟前。 蒋桃下意识往季镜年身后躲,季镜年看了她一眼,又将她往身后扯了扯,掀眸平静地看着张望。 张望把目光放在季镜年身上,阴郁的脸好像更阴郁了,“你是?” 季镜年道:“你好,我是蒋桃的丈夫季镜年。” 张望看着季镜年,嘴角抿出个笑,并不明朗,反倒几分阴恻恻地,“你好,我是她的哥哥张望。” 季镜年只是颔首,并没喊他的意思。 蒋桃冷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爸可没有承认他有你这个儿子。” 张望目光重新放在蒋桃身上,他眸光中闪烁着兴奋,伸出一只手,试图摸蒋桃的脸蛋,“你爸娶了我妈,我就是你的继兄,蒋桃,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这么惹人怜爱啊。” 蒋桃看向那只朝她伸来的手胃里就直犯恶心,她冷着脸,正要抬手拍掉,眼前却比她先一步伸出一只修长五指,握住了张望的手腕。 季镜年褐眸淡淡睨着张望,语气略低:“张先生自重,蒋桃她是我的妻子。” 张望嘴角阴笑着,正想甩开男人的手,但季镜年穿着规整的西装衬衣,看起清瘦斯文,但手上的力道却让他无法挣开。 手腕上疼意甚重,张望嘴角笑没了,整个人彻底阴郁下来,他下垂着眼角,蔑着季镜年,语气似野兽的低吼:“松开我!” 季镜年慢条斯理卸了手上的力道。 张望把手收了回来,转而盯着季镜年不放。 那目光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蛇信子。 蒋桃看的极为不适,挠了下季镜年的手心,“季老师,我们走吧。” 她以为张望还在国外,没想到他竟然回国了,还冒充蒋东林把她骗到了别墅来,如果不是她把季镜年喊来,那今晚很有可能成为她新的噩梦。 季镜年侧眸瞧她,说:“行。” 两人转身,正要离开,却见大门处缓缓进来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眉目温和,穿着深色西装,手上拄着拐杖,往这处走来。 “半年没回家,刚来就要走,怡怡,你心中还有没有这个家?” 男人是蒋东林,他进门后,将手杖递给佣人,微跛着右脚,走到季镜年跟前,打量了几眼他,开了口:“你就是怡怡的丈夫季镜年?我是她的父亲蒋东林。” 季镜年从顺如流开口:“你好。” 蒋桃在一侧轻笑:“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蒋东林睨她一眼,继续跟季镜年答话:“你们领证时,我还在外面出差,还没机会一起吃饭,眼下我们理应该坐下吃顿饭。” 季镜年颔首:“理所当然应该要一起吃个饭,不过我妻子对这里似乎不太喜欢,我需要过问下她的意见。” 说着,他低头,将蒋桃从身后扯了出来,“想在这里吃饭吗?” 蒋东林也看着她,慢吞吞说了句:“我前几天在医院碰见你妈了。” 蒋桃抬头,原来张望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她垂着眼,冲季镜年点头:“行。” 饭桌上并不算热络,蒋桃对面坐着张望,他目光一直没遮掩地盯着蒋桃,她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抬头问蒋东林:“我妈去医院干嘛?” 蒋东林瞥她一眼,并不着急回答她:“食不言寝不语,小时候教你的都忘了?” 蒋桃看着蒋东林,讥笑一声:“我小时候不上桌吃饭的,您难道忘了?” 蒋东林微顿,没再说话。 反倒是季镜年侧眸看了她一眼。 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完,蒋东林让蒋桃跟季镜年在这里住一晚。 蒋桃正要抗拒,蒋东林轻飘飘道了句:“你妈的检查结果明早才能出来,你不想知道吗?” 她咽下拒绝的话,说行。 饭后,蒋东林把季镜年叫去了书房说话,蒋桃坐在客厅沙发上,张望在她斜对面站着,整个人都处在阴影中,像个吸血鬼一样。 他看向蒋桃过分漂亮的脸蛋,开了口:“蒋桃,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我不在乎你结过婚,跟男人上过床,我想要你想的都要发疯了,在国外这一年,我梦里都是你的影子,你柔软的身体在我身下娇·颤——” 蒋桃摸到茶几上一个烟灰缸,毫不犹豫地朝张望额头上砸去,她面无表情冲张望道:“从我面前滚开。” 张望躲开那个烟灰缸,阴笑道:“那个男人有我好?蒋桃你跟做一次,就会知道我比你所谓的丈夫更能让你快乐。” 张望的话像是夜市里堆积的残羹剩饭过了一夜发酵出来的臭味,蒋桃开始反胃,她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到蒋东林书房门口,用力地拍了下,“蒋东林,你说完话了吗?” 书房门打开,季镜年跟蒋东林并排站在门口。 蒋桃毫不在意蒋东林,抬手去握季镜年的手,“季老师,我想睡觉了。” 季镜年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以及微微泛白的脸,瞥了眼蒋桃身后不远处的张望,冲蒋东林礼貌道:“我带她先去休息了。” 蒋东林点头,“她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左手边。” 季镜年颔首,便带了蒋桃上了二楼。 背后张望盯着蒋桃窈窕纤细的背影,目光中泛着痴迷。 蒋东林走到张望跟前,淡声警告:“收了你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张望,你不是我儿子,再去招惹怡怡,你妈这次跪下来求我都没用。” 张望不笑时,神情都是阴郁地,他人站在黑暗中,身上的阴郁更添了几分,好一会他笑起来,笑声尖细刺耳,话语笃定:“蒋叔,你不会。” -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刚关上,季镜年便被蒋桃一推,压在了门口,她惦着脚,两只手抱住季镜年的脸,急切地去找他的唇。 季镜年顿了片刻,察觉到她唇瓣在微微发抖,背靠着门板,两只手抱住蒋桃的腰,让她靠在他胸前,低头,把主动权从蒋桃唇上拿了回来。 好一会,察觉到蒋桃情绪平静下来,他薄唇才退离,额头抵着她的,低声:“怎么了?” 蒋桃抱着季镜年的腰,垂着眼,贪恋似得闻着季镜年身上好闻的木质暖香,她低声:“季老师,可以抱我紧一点吗?” 纵我着迷 第36节 季镜年垂着褐眸,看她轻颤的眼睫毛片刻,俯下身打横抱起她,走到卧室内的沙发椅上,让她坐在他腿上。 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摸了摸她发冷的手,“如果在这里感觉到不舒服,我带你回家。” 蒋桃窝在季镜年胸膛前,摇了摇头,“我想知道我妈的近况。” 季镜年默了片刻,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几分,问她:“蒋桃,可以跟我说一下你的家庭状况吗?如果觉得今天不想说,可以等明天或者后天。” 蒋桃低声:“明天吧,我现在好累。” 季镜年揉了揉她的腰:“行,现在去洗澡?” 蒋桃嗯了声,从季镜年腿上下来,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灯开着,蒋桃关了灯,让整间浴室都陷入黑暗,然后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墙壁洗手柜化妆镜还要淋浴头。 一会,蒋桃几乎是面无表情很是熟练地在淋浴头地对面墙壁凹格里、洗手柜的下侧板抠出来两个针孔摄像头。 她将那两个摄像头拆掉丢进垃圾桶,仰头看了眼浴室风暖出口,那里还闪烁着两个红点。 蒋桃开了灯从浴室出去。 季镜年见她出来,衣服穿的完整,问她:“怎么了?” 蒋桃摇摇头,“房里有脏东西,很脏,季老师我们换一件客卧住吧。” 季镜年起身,看她两眼,又朝开着的浴室看了眼,没多问:“行。” 蒋桃带着季镜年去了楼上很少会使用地一间客卧,里面连被子都没有,蒋桃站楼上,让佣人送来一床被子。 她重新拿了浴袍去了浴室洗漱,这件浴室很干净,没有那些恶心人的小玩意。 蒋桃洗完,就钻进了被子里。 季镜年在浴室洗漱时,房门被敲了两声。 张望偏细的男性嗓音在门外响起:“蒋桃,我来给季先生送换洗衣服,给哥哥开下门。” 蒋桃将被子扯过头顶遮住,不予理会。 敲门声还在继续,张望低声:“好妹妹你不会在跟季先生做什么好事呢吧?再不开门我让佣人拿钥匙来了。” 蒋桃掀开被子,面目漠然地手摸到床头柜的烟灰缸,下了床,正要起身去开门,浴室门开了。 季镜年穿着浴袍,看了眼她手上的烟灰缸,又看了眼她,“我去开门,你睡你的。” 蒋桃抿下唇,却也听话地放下了烟灰缸,重新躺进了被子里。 季镜年关了卧室的大灯,走过卧室的玄关,摸着门把手开了门。 张望见是季镜年,皮笑肉不笑地:“季先生,诺,衣服是新的,吊牌还没摘呢。” 季镜年接过,声线疏离又平稳地道了声谢。 张望往里看,却也只能看见模糊地床尾,“蒋桃她睡着了?” 季镜年侧身,挡住他窥探地视线,“睡没睡着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 张望眼神阴郁下来,盯着季镜年,“季镜年,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我跟蒋桃好歹一起生活了十年,我跟她的情谊,远比你想象的深。” 季镜年眉眼不动,“眼见为实,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言语挑拨对我而言,不起丝毫作用。” 张望不说话了,就持续阴恻恻地看着季镜年。 季镜年并不为所动,“时间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张望嗓音阴沉:“是吗?季先生睡这么早?晚上不享受下我的好妹妹吗?她嗓音那么柔,叫起来一定很好听吧?” 季镜年面色漠然看着张望:“张先生,意淫别人的妻子会让你精神愉悦吗?” 张望阴笑了声,挑衅似得,“季先生怕是不知道吧,蒋桃十八岁时,身体发育的就很好,胸大的想发面馒头,揉起来不晓得多——” 他剩下的“爽”字并没说出口,因为季镜年冲他挥了拳头。 张望身板是不正常的瘦削,整个人除了骨头以及一点点皮肉外,没多少肌肉,他疏于锻炼,动作显然不及经常晨练作息严谨的季镜年敏捷。 他没躲开,左脸被打了一拳,整个人被季镜年力道带的身形踉跄。 分明是痛极地的一拳,张望却咬着舌硬生生挺着没喊一声,他伸舌舔了下嘴角的血液,稳住身形,眉眼阴郁地盯着季镜年。 季镜年拳头打的斯文,但力道不弱,他静静地站在那,面上无波无澜,“你好像不太会尊重别人,这一拳是替我妻子打的,如果你再继续污言秽语,那我今晚可以不睡,好好教你一下怎么做人。” 张望盯着季镜年好一会,忽然抿出个诡异的笑,他往楼下走,仿若那一拳并没影响他分毫,他笑着,边走边道:“季镜年,你不可能护她一辈子,我早晚会得到她,我那个朝思暮想的好妹妹。” 季镜年关上了门,在玄关处静了片刻,才折身进了里间。 他把张望拿来的衣服丢在床尾的矮柜上,看向蒋桃。 她没睡,安静地靠着床头,抱着手机,见他进来,她丢了手机,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季镜年跟前,弯腰拿起那套西服。 并没在季镜年跟前遮掩什么。 反正他早晚会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蒋桃熟练地在衣架凹槽处摘掉一个袖珍纽扣似得窃听器,她没什么反应似得,拿着窃听器进了浴室,丢进马桶,按了抽水。 之后,她没再管季镜年,一言不发地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季镜年在原地停了会,没问什么,只是关掉小灯上了床。 很安静地夜晚,窗帘厚实,遮住了窗外的月光,室内漆黑一片。 季镜年不知道蒋桃是否睡着了,他伸手在被子下碰了碰蒋桃的手指。 明明是大夏天,她手指凉的怪异。 “蒋桃?”季镜年喊她。 被子下,蒋桃回握住季镜年的手。 继而,仿若藤蔓缠枝般,蒋桃在被子下摸索过来,趴在季镜年的身上,抱着他的腰,极低发颤的声,像是在害怕什么,她说:“季老师,可以跟我做吗?” 只有季镜年身上的味道抚·摸滚·烫才能安抚她的情绪。 她以为早就被她尘封忘记的记忆,却在见到张望地第一眼就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 也是个炽热地夏天,十八岁的蒋桃被张望堵在别墅的地下室,他肆无忌惮地压过来,手隔着衣服在她腰上屁股上乱摸,她没有惊慌,手上摸到丢弃在地上的烟灰缸,带着砸死他的决心,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勺,那天张望因为失血过多被佣人发现送去了医院。 她报了警,把张望送进了警察局,张望的妈妈叶寄梅只不过在蒋东林身边吹了两晚的耳边风,蒋东林便不顾她,找人把张望弄了出来。 蒋桃抱着季镜年,声音低不可闻,“季老师,你碰碰我。”好让她赶走脑海里张望那双湿热黏腻令她恶心的大手。 季镜年翻身压住她,抬手捏住她下巴,抬了起来,低声:“蒋桃,不要陷在过去,现在是我在你身边,叫我的名字。” “季镜年。”蒋桃手紧紧揪着他的浴袍领口,她抬头,记忆折磨的她冷汗频出,她环住季镜年的脖子,好闻令她安心的木质暖香浮在她鼻尖,她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口中无意识地呢喃:“季镜年。” 季镜年抬手摸了摸她冷汗淋漓的额头,薄唇在她额上亲了下,低声问她:“还想做吗?” 蒋桃从崩溃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她感受着季镜年温柔的轻吻,两只手抱进了季镜年的窄腰,肌肤相贴能给她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她不想晚上的噩梦有张望的身影,她需要季镜年的安抚,她希望能做个有季镜年的美梦。 蒋桃手在季镜年后腰上挠了挠,阖上眼低喃:“季镜年,通宵陪我。” 季镜年低下头,亲了亲蒋桃的额头,低哑嗯了声。 他一只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打开床头柜,翻找片刻,他收回手,攥住蒋桃开始动的手,“蒋桃,没避·孕·套。” 蒋桃并没停顿,翻过身把季镜年压下身下,葱白长指摸到季镜年的耳垂,轻轻抚了抚。 片刻,她低下头,柔软饱·满唇瓣磋磨他耳垂,很是直白地在他耳侧靡靡低语: “季镜年,你会害怕做父亲吗?”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肥更奉上(*≧w≦) 猜猜季老师怎么回答嘿嘿嘿 - 感谢在2022-06-29 21:38:40~2022-06-30 22:1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吃肉的小财迷 10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季镜年呼吸滞了下, 他褐眸幽深,一只手扣着她的细腰,嗓音微哑:“蒋桃, 我已经三十了,随时可以接受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他摸了摸蒋桃的脸, 低声:“是你还小。” “我们领证了,我早晚会给你生小孩,早一点晚一点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蒋桃扒掉季镜年的浴袍。 季镜年气息在这一刻变得粗重, 分明蒋桃也没碰到他什么。 她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也来不及深究, 后脑勺便被扣住,季镜年薄唇侵袭过来。 一个并不算纯情温柔的吻。 唇瓣嘶磨, 舌尖勾缠,唾液交换。 季镜年吮咬着她唇瓣抱着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修长手指揉捏着蒋桃的耳骨。 蒋桃唇瓣微痛,舌根开始发麻,她抱着季镜年脑袋的手揪了下他的发根,呜咽出声:“季……老……老师, ……停下。” 季镜年薄唇退离, 两人唇间勾起暧昧地银丝,他看了会被亲的半缺氧状态的蒋桃道:“不要在情绪不稳定时做决定,蒋桃。” 继而, 他俯下身, 扣住她拧细的腰:“我不进入, 也会有其他办法让你快乐。” 这一晚, 并没真的做, 但蒋桃仍然没主动权,季镜年全权掌控了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凌晨五点,天边浮起鱼肚白。 蒋桃紧阖着双眸依偎在季镜年怀里睡了两个小时,他起来洗漱时,蒋桃被惊醒了。 她在蒋家别墅睡得一向不安稳。 季镜年往浴室走,余光瞥见她醒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蒋桃抱着被子起身,想起睡前的,揉了揉垂落在肩膀上的卷发,歉然地看着季镜年,“季老师,昨晚对不起。” 纵我着迷 第37节 昨晚蒋桃是享受那一方,季镜年一直是“不舒服”地状态,但他没真的动她,安抚她之后,季镜年在浴室呆了四十多分钟,回到床上时,他手臂上冷的渗人。 季镜年进浴室前瞥她一眼,“不用因为这种事情跟我道歉,蒋桃,我是你丈夫。” 蒋桃轻抿了下唇,没再说话。 丈夫这个词在她眼里永远跟责任画等号。 她目送着季镜年进了浴室,看了眼手机时间,才凌晨五点十分,她抱着被子正要重新躺回去睡一个回笼觉,季镜年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蒋桃拿过来看了眼,是于鹤中打来的电话。 她扬着声朝浴室道:“季老师,于鹤中打来的电话,你现在有时间接吗?” 浴室里花洒声并没停止。 季镜年道:“你帮我接了,问他有什么事?” 蒋桃哦了声,正要按接听键,却见于鹤中地电话陡然中断,手机屏幕显示黑了屏。 下一秒,似乎是手机摄像捕捉到人脸,又自动亮起了屏幕。 令蒋桃惊讶的是,季镜年的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坦坦荡荡。 蒋桃并不打算偷看季镜年的手机,正要按上锁屏键,却在看见他手机屏幕一顿。 他在看鹤城大学的校园论坛。 白天除却贴主申删地影院热吻地那条帖子外,另外两条关于她跟季镜年的帖子热度仍旧居高不下,但是季镜年看的并不是那两条,他在看的是一条热度不温不火地新帖。 发帖人@奶茶一杯不醉不归: 啊,我是跟蒋桃同届不同专业的学生,她曾经还在读大三时,每周都会蹭一节季老师的课哎,不过季老师跟她确实不像是认识的样子,大胆猜测一下,难道蒋桃在大学时期就单方面暗恋季老师了吗? 帖子是新帖,再加上是凌晨四点多发布的,这个点夜猫子都已经熬不住去睡了,不睡的估计也在过夜生活,并不会无聊到上论坛冲浪,所以下面还没有评论。 蒋桃怔然地看着手机。 页面是打开的,所以季镜年应该是浏览过了,那他……会认同女生说的话,会开始察觉她暗恋他这件事吗? 蒋桃颦起眉,没想出所以然,季镜年便从浴室出来了。 他没穿上衣,只在身下围了个浴巾,结实的腰腹跟宽厚的肩膀上隐隐还泛着雾蒙水汽。 季镜年走近,站在床尾,看她怔愣模样,问她:“怎么了?” 蒋桃迅速回过神来,脑中反应很快,坦荡地将手机页面递到他面前,语气尽量平静地答道:“季老师,我那个时候去上你的课,是因为朋友有事要我帮忙待上。” 这个理由很普通真实,但又确实是无数个想逃课的大学生会做出来的事——找人代课。 蒋桃并不知道季镜年会不会相信她这个理由,只见他在床尾顿了片刻,垂下褐眸,低低看了她一眼,往床头走,嗓音略低:“嗯。” 极其平稳地一声回复,像是信了,也没多想。 蒋桃把手机放在床头,抱着被子,重新挪回床头,扶正枕头,正要躺下,听见背后季镜年开了口,喊她名字:“蒋桃。” 她扭头,“嗯?” 季镜年就站在他那一侧床头,冷雾眉瑞凤眼,淡淡看她,声线依旧平稳地没一丝波动,他说:“你帮你朋友代课代了两年半吗?” “……”蒋桃那一瞬间心跳是静止地,她反应要呼吸时,季镜年已经上了床,靠坐在床头,眉眼平淡地垂眸看着手机。 她很少有紧张到吞咽唾沫地时刻,眼下就是一个,她尽量让自己语气放的平静:“季老师,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季镜年侧眸看她:“你来上过我的课,不止一次,我有印象。” “……”蒋桃抿唇,语气淡淡否定:“没有的事。” 季镜年见她这么说,并没反驳,眸光也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蒋桃重新躺下,心跳俨然如擂鼓,她侧对着季镜年,好一会,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要喝点什么东西,她下了床,走到门口,记起张望,又折返回来,走到季镜年那一侧,“季老师,我想喝水。” 季镜年搁下手机,下了床,当着她的面摘掉浴巾,换上衬衣西裤,垂眸瞧她:“我陪你下去。” 蒋桃点头。 出了房门,她很想再去握季镜年的手,但她记起刚才在房间心惊胆战、她的暗恋险些路出马脚的一场对话,只能暂且忍耐着。 但季镜年却十分自然地在出了房门后,大手摸到她的手腕,攥进了掌心。 早上五点半,天边已然大亮,无数道光线从高高地落地窗投射进来,室内一片光亮。 她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打开抿了两口,放在了吧台上。 季镜年站在厨房门外,见她出来,问她:“还困吗?” 蒋桃摇摇头:“不太困。” 季镜年便握住她的手,往外走,“一起走走?” 蒋桃正巧也不想憋在这栋让她压抑的别墅离开,她点头,“好。” 蒋东林早年喜欢投资房地产,鹤城大半房地产都有他的投资,这片别墅区也在他的投资范围内,所以当年选择长期居住的地方时,这处环境清幽又处在市中心的别墅便成了他的首选。 别墅区很大,有两个很大的人工湖泊,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湖上还各养了四只白天鹅,早上天气不太热,天鹅在湖面戏水。 季镜年带着她绕着湖边小路走。 走了一段路,季镜年才开了口,问她:“现在能方便跟我说下你的家庭情况了吗?” 蒋桃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她垂下眸,嗓音低着,“季老师,都是些很脏很糟糕,你可能永远不会遇到的事,希望你听完,保持沉默就好了,别多问。” 季镜年侧眸瞥她,大手拢了下她的左手:“嗯。” 蒋桃抬头,轻呼口气,指了下天鹅湖边的长椅,“我们去那边坐着吧。” 跟季镜年并排坐下后,蒋桃理了理思路,开始从她妈陈婉意遇见蒋东林讲起。 陈婉意遇见蒋东林那年才十七岁,高中毕业出省游玩,在居住的酒店遇见了出差地蒋东林,陈婉意长得漂亮,从小学习舞蹈,气质清冷出众,蒋东林只是匆匆一瞥,便一见钟情,他当时二十五岁,公司刚起步,小有成色,正值意气风发,便拦住陈婉意要了联系方式。 之后蒋东林开始热烈追求起陈婉意,两人不在一个城市,蒋东林便经常坐飞机飞到陈婉意所在的城市,只为了请她看一场电影吃一顿晚餐,他公司刚起步,工作很忙,来的时候一身疲惫,陈婉意也看得出来,让他不要这么奔波,但蒋东林嘴甜,说为了看她一眼一切都值得。 陈婉意从小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没谈过恋爱,对于长相俊朗的蒋东林如此直白且热烈长久的追求,很快便动了心,答应了蒋东林地表白,开始了跟蒋东林长达一年的异地恋。 她那个时候刚上大学,课程并不多,她几次三番要去蒋东林的城市看他,蒋东林都婉拒了,陈婉意并没多想。 直到那年圣诞节,蒋东林来她大学外邀请她出去玩,那一晚两人发生了关系,之后一段时间,蒋东林忙于工作,并没再来找陈婉意,陈婉意却收到了一封书信加一张结婚证的照片,寄件人是蒋东林的妻子马雅涵。 知道蒋东林婚内脚踏两条船之后,陈婉意迅速果断地跟蒋东林断绝了往来。 但蒋东林不舍得陈婉意,来找过陈婉意四五次,陈婉意都拒绝见他。 蒋东林第六次过来,电话里说他跟马雅涵离婚了,他说跟马雅涵是商业联姻,并没感情,他说他很爱陈婉意,一生只爱她一个人,陈婉意是个恋爱白痴,她相信了,跟蒋东林重归于好。 大一结束那年,陈婉意意外怀孕,才将跟蒋东林恋爱一事告知了父母,她父母并不知晓蒋东林的破事,跟蒋东林见过一面,还算满意,便同意陈婉意休学一年生完小孩,但要蒋东林拿出诚意,要么结婚要么给陈婉意足够一个人抚养孩子的费用,蒋东林当时并没离婚,但没法开口,只能拿出了一千万给了陈婉意父母。 那么大一笔钱的动用,马雅涵当然知道,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陈婉意生下蒋桃,跟蒋东林没名没分地过了七年,等她不再年轻,马雅涵才电话告知陈婉意,她跟蒋东林依旧是合法的已婚夫妇一事。 陈婉意当时带着七岁的蒋桃来鹤城找蒋东林,蒋东林避而不见,马雅涵也没出面,只是花钱雇了一个人高马大地妇人当众羞辱了一番陈婉意,弄得酒店所有人都知道陈婉意是小三。 陈婉意那时才心死,她没从鹤城离开,因为马雅涵闹到了她父母那边,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她是小三,插足别人婚姻,还未婚生子,她父母都是老师,忍受不了那些指指点点,搬家走了,走之前跟陈婉意断绝了关系,她没有家了。 于是陈婉意带着蒋桃在鹤城呆了下去,她精神出现问题,总是发疯打骂蒋桃,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陈婉意遇到了另一个男人,男人很喜欢她,但是娶她的前提是要丢掉蒋桃这个拖油瓶。 陈婉意丝毫犹豫也没,把她扔给了蒋东林。 那个时候,蒋东林已经跟马雅涵离了婚,单身一人,事业也有很大起色,对于蒋桃的到来,并没任何反感,直到蒋东林遇到了叶寄梅,也就是张望的母亲,她很快嫁了进来,于是蒋桃的苦日子便开始了。 寄宿制学校是她唯一能暂且摆脱掉叶寄梅虐待的地方,但这个学校的老师并不友善,蒋桃忍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才从寄宿制学校离开。 蒋桃十二岁那年,十七岁的张望被叶寄梅领到了蒋家,那个时候,张望看着她的目光总是让她恐慌,他时常进她的房间翻她的衣柜,总是放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在她床上,监控之类的设备是蒋桃长到十五岁,张望看着她日益窈窕的身形,才偷偷放的。 蒋桃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她会在枕头下藏一把刀,张望偶尔犯病凑上来时,蒋桃会毫不犹豫地捅向他的肚子,张望曾经被送进过医院一次,叶寄梅也因此对她越来越不满。 终于等到十八岁成年时,蒋桃打算再也不回这所别墅,大一开学前天晚上,张望把她骗到了地下室,想要强占她,蒋桃并没犹豫,抱着砸死他的力道,但坏人总是命长,张望没死,进了橘子还被蒋东林给捞了出来。 蒋东林说他要维护家庭和睦,让张望给她道个歉,就算了事。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蒋东林很少会在意她,所以张望不懂收敛受不到惩罚越加张狂,蒋桃险些被强占,也只是换来了一句敷衍的道歉。 之后,蒋桃就很少回家。 大一时,张望曾经来学校骚扰过她,是一个晚上,她晚自习放学,陈莫莫拉肚子率先回了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回。 从教学楼到宿舍楼会路过一片杏树林,蒋桃就是那个时候被张望一把捂住嘴拽了进去。 她以为张望不会狂到在学校放肆,所以她手上没防身的东西,眼睁睁被捂着嘴,强按在树上轻薄时,有人从杏树林路过,蒋桃抓住唯一地机会,大喊出声。 男人听见声,脚步顿了下才进来,看到张望压着她,正扯着她的裙子,男人并没犹豫,揪着张望的领口一拳把他打倒在了地上,张望见有人,顾不得蒋桃,匆忙就跑了。 蒋桃当时跌坐在地上,没有哭,很漠然的一张脸。 身后男人却以为她在哭,递来一张纸巾,嗓音平稳低沉:“有没有受伤?宿舍楼在几号?我送你回去。” 蒋桃没看男人,也没接纸巾,她觉得难堪,起身没看男人,便走开了。 所以后来,她走错教室,听见季镜年在讲台上的声音,便知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季镜年。 陈莫莫以为她是对季镜年的脸一见钟情,其实不是的,她那天犹如困兽之斗被欺辱时,男人很有分寸没有碰她怕她应激,只是站在一步开外低低问她住几号楼时,她那时便眼眶一酸。 从来都没有人在她受伤害时,妥帖的照顾她情绪,很有分寸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就连蒋东林她的亲生父亲,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公然偏袒那个并无血缘关系地继子。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分明早就冷硬十足刀枪不入了,可偏偏在某个时刻,心脏裂开了一条缝隙,恰逢此时,男人误打误撞地走了进来。 她没讲那天晚上杏树林的事,只是说了她的成长环境跟家庭背景,蒋桃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坦诚,她甚至都不确定季镜年会不会因此疏远她。 但她不想瞒着季镜年,说完后,她便安静地看向天鹅湖。 两人之间有一段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蒋桃开始心慌,她轻抿下唇,歪头侧眸看向季镜年。 季镜年也在此时低眸瞧她。 她张唇,有点没勇气开口说第一句话。 季镜年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脸这么苍白?不舒服?” 蒋桃没摇头也没点头,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季镜年,抿着唇。 季镜年声线平稳,问她:“怎么了?” 蒋桃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放的很轻松平淡,她每再跟季镜年对视,而是微微侧眸,瞥向别处,说:“季镜年,如果你不希望你未来妻子的家庭环境这么复杂的话,你可以坦白跟我说,我们可以离——” 季镜年打断她,喊的是她名字:“蒋桃,我不会跟你离婚。” 纵我着迷 第38节 蒋桃低下头,哦了声。 她很需要季镜年这种肯定的回答,蒋桃一贯没安全感。 肩上好像忽然一松,蒋桃像是卸下了一个很大的重担,她扭头去看季镜年。 清晨白露里,季镜年靠坐在木椅上,望着水汽氤氲地湖面,姿势明明是放松的动作,却仍然能从他身上看出来几丝端正。 冷雾眉瑞凤眼,俊美斐然,斯文端正。 蒋桃一直被握住的左手在他掌心勾了勾。 季镜年低头看她,“嗯?” 蒋桃直白道:“想跟你接吻,现在。”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如果条件允许,我其实想现在就跟你做·爱。”她真的很爱看季镜年“情到深处”死死掐着她腰的模样。 那个画面,她永远会心动。 季镜年褐眸低垂,瞧她一会,手摸到她下巴,低头趋近时,说:“条件受限,先接吻。” 话落,他薄唇就碾上了她的红唇。 蒋桃轻轻笑着,手摸到季镜年的下颌,推了下。 四片刚纠缠上的唇瓣分开,季镜年额头抵着他,眸色清明,薄唇润泽,低低道:“不想亲了?” 蒋桃摇头:“不是。” 两人说话时湿热滚烫的气息彼此交融,让周遭都浮起一层暧昧的滤镜。 她道:“季镜年,这次能让我来主导吗?跟你接吻这么多次,我应该可以出师了。” 季镜年抬手拿下推着他下颌的那只手,摇头,“我来。” 蒋桃不满:“为什么?” 季镜年含住她下唇瓣吮吸了下,嗓音轻哑:“你来主导的话,回去时蒋先生可能会看到我的窘态。” “嗯?为什么?”蒋桃唇瓣被吸的泛痒,心神也没全部在线,茫茫然问道。 季镜年掀眸低低瞥她,嗓音微哑答她的话: “你不老实。” 作者有话说: 肥肥更(*≧w≦) 第31章 两人从湖边回去时, 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蒋东林起来,坐在沙发上在看财经报纸,见了两人从外面进来, 搁下报纸,喊了声蒋桃。 她走到沙发跟前, 没什么表情道:“赶紧说,说完我走了。” 蒋东林知晓她的脾性,递给她一张名片, “你妈妈的电话跟工作室地址,你想了解自己去问。” 明明这张名片他昨天晚上就可以给她的, 非要拖到今天早上。 蒋桃讥笑:“蒋东林,你可真有意思。” 蒋东林看着她, 依旧温和地姿态:“你多久没回来了?我让你在这住一晚至于有这么大气吗?” 蒋桃懒得再看他,“你也不用在这扮什么慈父,你在这我早就烂透了。” 季镜年上前一步,揽了一把她的肩膀,“上去拿东西,一会回了。” 蒋桃看了眼季镜年一眼,没再说话, 去了三楼。 把她跟季镜年的东西都拿上后, 蒋桃下到二楼,在楼梯拐角瞧见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张望。 她目不斜视打算路过,张望伸臂一拦。 “别总是这么无情, 我们好歹认识了十年, 我都没见你冲我笑过。”张望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裤, 整个人没点阳间的气息。 “你也配, 滚开。”蒋桃余光都没给他一丝一毫。 张望冷冷地盯着她的嘴巴, 低低笑起来,“蒋桃,你的嘴巴刚被□□过吗?又红又肿,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能给哥哥尝一口吗?” 蒋桃冷下脸,要绕过张望的手臂,余光还要注意着他这头恶臭犬是不是会趁机扑上来,于是脚下没注意踩空了一格。 身形踉跄,蒋桃白着脸,担忧着会连滚带爬地落到地面上时,下一秒,蒋桃跌进了一格熟悉的怀抱。 季镜年确认她站稳后才松开她,但也没完全松开,一只手扶在她后腰上,两人挨得极近。 蒋桃苍白地脸有了点血色,她嗓子有点干哑:“季老师,你怎么上来了?” 季镜年瞥她:“上来看看你。” 张望见季镜年来了,左脸还在隐隐泛疼,他舌尖顶了下左脸,眉眼阴郁地盯着季镜年看。 季镜年没看张望,只问着蒋桃:“东西都拿完了吗?” 蒋桃点头,“嗯。” 季镜年揽着她往楼下走:“回吧。” 张望没再拦。 回程的路上,季镜年接了个电话,蒋桃瞥见是于鹤中的,他戴着耳机在听,语调平稳地回着话,中途停顿了下,侧眸看了眼蒋桃,继而才语调略低地嗯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蒋桃注意到他动作,放下手机,问:“季老师有什么事吗?” 季镜年说没事。 到了季镜年家,他把蒋桃放下就要开车拐去学校。 蒋桃解安全带时,听见季镜年叮嘱她:“这些天出门的话别打车,开车出门安全点。” “嗯。”蒋桃也是这么想的,她之前并不知道张望那个疯子回国了,眼下知道了,自然会多加防范。 安全带解开后,蒋桃并没着急下车,她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五十。 蒋桃侧过身,上半身压向季镜年,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闭上眼亲住他。 明明早上才索了吻,眼下却又忍不住。 对于跟季镜年接吻一事,蒋桃好像从来不会厌倦,她太沉迷于跟他唇舌相触,唾液相融了。 季镜年没推拒她,手从方向盘上挪开,大手扶着她的后腰,半阖着眸跟她接了会吻。 蒋桃退开时,红唇润泽,看着季镜年说:“晚上想吃季老师做的饭。” 季镜年抚了下她的后腰,低低地声:“晚上带你去超市。” 蒋桃心里浮起不可名状地开心,她还要低下头,亲上一会。 季镜年抬手捏住她下巴,制止了她,褐眸微深,“再亲就出事了,蒋桃。” - 跟季镜年分开后,蒋桃上了楼,进了卧室补觉。 昨天在蒋家别墅睡得并不舒坦,精神疲乏的很,冲了个热水澡便披着睡衣窝在季镜年床上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五点,窗外天还是亮的,明晃晃的日光跃在床尾。 蒋桃记起晚上季镜年要带她去超市的事,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 季镜年在四点半给她发了条微信:【晚上要给新入职的同事开欢迎会,可能会很晚回。】 蒋桃有点失望,她抱着枕头给季镜年回消息:【哦,如果你喝酒了不能开车的话可以喊我去接你。】 他很快回复了过来。 【季镜年:不喝酒,我晚上给你点外送?】 蒋桃下了床,不想一个人在家孤零零地吃外送:【不用,我自己看着弄就行了。】 季镜年回:【嗯,晚上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蒋桃一想到晚上抱不到季镜年入睡,她情绪低了点,只打了个【哦】字过去。 季镜年没再回,蒋桃抱着手机也不知道再等什么,几分钟后,手机真的毫无动静了,蒋桃才丢了手机,脱掉睡衣,换上件收腰修身长裙化妆出了门。 她打算去找于春来去夜店消遣。 电梯到了地下车库,蒋桃坐上驾驶室,刚驶出小区大门,包里的手机嗡嗡响起来。 蒋桃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季镜年,她按了接听键。 “还在家?”季镜年问她。 蒋桃看着小区外两排翠绿地梧桐树,鬼使神差地嗯了声,说:“对。” 季镜年说:“我马上到小区楼下了,换衣服下来。” 蒋桃茫然:“去干嘛?” 季镜年:“带你一起去欢迎会。” 蒋桃那点失望又消失的干净,她哦了声,说马上下来,随后将车子拐了个弯,打算把车子开回地下室,谁知道刚准备打方向盘,就见对面驶来了季镜年的车。 两辆车不尴不尬地正对上,然后停在原地。 季镜年认得她的车。 电话还没挂断,季镜年出了声:“有事要出门吗?” “……”隔着两道车前玻璃,蒋桃也看不清季镜年的面容,但能猜到他此刻定是看着她这个方向的。 顿了会,蒋桃说:“没……” 季镜年在电话里继续道:“把车子开回去,坐我的车。” 蒋桃哦了声,见季镜年车子往后倒了倒,蒋桃挂断电话,往前开拐了个弯,把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 一顿折腾后,蒋桃坐上了季镜年的车。 车子驶入晚高峰车流,季镜年侧眸看她:“刚才要出门?” 纵我着迷 第39节 “……”蒋桃实话实说,“就是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想找于春来出去玩。” 季镜年问:“去哪玩?” 这个点还能去哪玩,蒋桃咬了下嘴唇,依旧实话实说:“唔……夜店。” 季镜年没再说话。 蒋桃想了想,还是解释句:“季老师,我跟于春来去夜店就单纯是喝酒,不撩男人,很洁身自好的。” 季镜年只嗯了声。 蒋桃皱起眉,又道:“真的没撩过男人,我发誓。” 季镜年瞥她一眼,又是一声:“嗯。” 蒋桃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 车子停在一处独立小院跟前,季镜年下了车,蒋桃也跟着下了。 她眉头还没松开,扯住季镜年的袖口,继续道:“季老师,你不信我?” 季镜年轻轻挣开她的手,说:“没有。” 蒋桃看着抓空的左手,微抿着唇,都不让她碰衣服了,还说没有。 她垂下眸,正欲发个毒誓顺带着让给于春来打个电话来证明时,抓空的左手却突然被握紧掌心。 蒋桃抬头,看着季镜年。 季镜年褐眸低垂,淡淡瞥她:“蒋桃,我刚才只不过随口一问,并不是要打听你行程,我们是夫妻,但是我会给你足够地私人空间。” 他停顿片刻,用空闲的手背蹭了蹭蒋桃娇嫩的脸,他微微低下头,额头跟她的额头似碰非碰,继续道:“而且我相信你不会给我带绿帽子。” 蒋桃开心起来但没表现在面上,她多情杏眸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季镜年,慢吞吞哦了声,继而又道:“季老师会给我足够的私人空间,那如果我,我不想给季老师足够的私人空间,季老师会不会不喜欢?” 季镜年直起身,手还在牵着她,往里走,“要看什么程度?” 蒋桃亦步亦趋跟着他,想了想道:“我想知道季老师每天中午跟谁一起吃饭?微信列表里男女比例是多少?然后还有你在婚后有没有再主动加过别的女人?给我的备注有没有改成老婆?” 季镜年往后瞧她一眼,“第一个问题,每天中午跟齐思雨一起吃,第二个男女比例没统计过,如果你想知道,我晚上可以统计出来给你,第三个问题,婚前婚后都没有主动加过别的女人,至于第四个——” 蒋桃手指在季镜年掌心里扣了扣,不满他的停顿。 季镜年拢紧了她的小手,缓声继续答了:“给你的备注是蒋桃,一会,我改成老婆,可以吗?” 蒋桃点头:“行。” 她话语淡定,面上也平静,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花。 到了一栋独立包间前,季镜年带着她进去。 里面都是除了齐思雨还有很久之前见过一面的陈雪玉之外,蒋桃都不认识,简单跟齐思雨打过招呼后,蒋桃便老实地坐在季镜年身边吃饭了。 期间季镜年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后,递给她。 蒋桃疑惑:“嗯?” 季镜年低眸看她:“不是要查勤吗?” “……”什么查勤,她只不过是好奇季镜年对于私人空间的容忍度。蒋桃罕见脸热了下,嘴上却倔强道:“你刚才弄了会手机才给我,肯定已经把记录给删光了。” 季镜年道:“刚才在把你的名字改成老婆。” 蒋桃想到“老婆”两个字,她哦了声,放下汤勺,接过手机,慢吞吞地翻看起来。 反正不看白不看,而且她也真的想看。 蒋桃在置顶的第一个,备注名是【老婆】,她目光停在老婆两个字眼上很久,才往下看。 大多数都是男性的聊天信息,且都很正经,并没什么男人之间不正经的笑话或者视频。 翻到第二页时,蒋桃注意到了一个名字。 她指尖停在那一页,好一会才点进私人聊天页面。 两人的消息往来只有三条。 女生:镜年,我现在在鹤城,晚上朋友给办了接风宴,你有时间过来吗? 季镜年:抱歉,晚上有事。 女生:嗯嗯行。 明明也没多暧昧,寡淡地不能再寡淡的记录。 蒋桃心里却吃味起来,她把手机锁屏,杵到季镜年怀里。 季镜年正在跟身侧一男性好友聊天,察觉到蒋桃生硬的动作,他结束聊天,接过手机,看向她:“怎么了?” 蒋桃不想说话,便低着头慢吞吞喝着汤。 季镜年垂眸点开手机,页面是蒋桃刚才看的那三条聊天记录。 他手指磨砂了下手机背部,想了想,握住蒋桃的手腕,将她带出了包间。 包间外是一条绿竹掩映地回廊,到了晚上,廊下灯笼亮起橙光,不甚明亮,反倒有几分暧昧浮影地氛围。 季镜年把她带到回廊上,低头看着蒋桃:“蒋桃,我们之前说过了,对我有什么不满要及时说出来,不要一言不发,把不满憋在心里。” 蒋桃挣开他的掌心,在回廊下的美人靠上坐着,她说:“你明明知道。” 季镜年站在她身侧,单手插兜,头微微低着,“简雨柔回国我也是今天早上听于鹤中说才知道的,她发来消息,我只是礼貌回复了一句,并没有其他心思。” 蒋桃瞥向绿竹没说话。 季镜年只得俯下身,一只手捏住蒋桃的下巴,转过她的脑袋,迫使她跟他对视,声线平稳:“还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 蒋桃张张唇,又抿起唇。 季镜年改为揉她的耳垂,温热地食指跟中指指腹夹着她的耳垂,轻轻揉捏,“蒋桃,我猜不出来。” 蒋桃耳朵被他捏的发麻,并不只是耳朵,全身似乎都在发麻,她软了身子,要不是靠着美人靠,她现在就跌在了地上。 她两只手抱住季镜年使坏的右手,往下拽,“别揉了,我说。” 季镜年随即停下动作,没从她两只手抽出来,低眸看她:“嗯?” 蒋桃仰着头,月光从头顶洒下来,照的她下巴尖圆润白皙的很:“季老师,分手还留着前女友的微信就代表着你还想跟她死灰复燃。” 季镜年微顿,片刻后道:“要我删了她?” 蒋桃松开季镜年的手,移开视线,口中淡淡道:“看你心情。” 季镜年不删人纯属是出于礼貌。 蒋桃看着他沉吟不发的神态,不甘心,又幽幽补充道:“反正我是很小心眼的人,你爱删不删。” “……”季镜年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后,指腹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重新递到她跟前,“删了。” 蒋桃咬了下唇,踌躇了下,还是抬手接过,看了眼列表。 确实没了简雨柔。 她重新递过去。 季镜年接过,手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开心了?” 蒋桃口是心非,从美人靠上起来,“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季老师,你这是已婚男人的自觉,以后要记得,一旦分手,要把关于前任的联系方式全删了。” 她说这话时,微抬着下巴,漂亮的脸蛋直直杵在他跟前,手指还一下一下点在他胸膛上。 季镜年低眸看她一会,握住她的手指,攥在掌心,低声:“嗯,我一定删。” 蒋桃抬步,要回包间。 季镜年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已经露过面了,我们回吧。” 蒋桃看了眼手机时间,才晚上八点,“这么早回?” 季镜年拉着她往外走,“嗯。” 蒋桃跟着他往外走,“哦。” 到了门口,她才道:“可是季老师,我还有点饿。” 季镜年回头:“到家给你做饭。” 这么晚了再折腾得九十点才能吃上饭,而且她今晚想跟他滚床单,她已经很久没实打实地感受过他了,她摇头,转而想起什么道:“季老师,我带你去吃一家很好吃的苍蝇馆子吧,就在这附近。” 季镜年对吃的很讲究,闻言顿了下,正要拒绝。 蒋桃抱着他手臂,晃了下,“我大学时候经常跟陈莫莫去吃的。” 季镜年说:“行。” 因为离苍蝇馆子不远,蒋桃便带着季镜年压马路走过去了。 小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 店面很小,但很干净,蒋桃带着季镜年坐下后,老板娘过来记菜单,见了她,眼睛一亮,热络道:“呦,很久没来了,怎么?毕业了?” 蒋桃当年跟陈莫莫经常光顾这家店,她长得漂亮,很少有人记不住她的脸。 她笑笑:“对,毕业了。我要一份辣卤猪脚面,给他一份鲜煮排骨鸡汤面。” 老板娘笑呵呵地,“得嘞,话说,这是你男朋友?长得很得劲。” 蒋桃瞥了眼季镜年端正的脸,轻笑:“对,我男朋友。” 老板娘冲她比了个大拇指,随后走了。 蒋桃看向季镜年,问他:“季老师,你知道‘得劲’是什么意思吗?” 季镜年才用纸巾擦拭筷子,闻言,掀眸看她:“什么意思?” 蒋桃眯着眼睛笑,“就是很好看很帅的意思,季老师你都三十了,长相怎么还不走下坡路,一点都不科学。” 季镜年把擦拭干净的筷子递给她,嗓音平淡:“蒋桃,我有什么方面走下坡路了吗?” 蒋桃仔细想了想,随后杏眸瞥去他身下,认真道:“唔,真的没有,反倒越来越厉害。” 季镜年微顿,瞧见她视线搁在哪,低了声:“注意场合。” 蒋桃哦了声,乖乖收回视线,低头翻看着手机时,嘴角却扬了扬。 ——她刚才算不算调戏了季镜年。 纵我着迷 第40节 吃饱喝足,两人从苍蝇馆子出来,步行回车子那边。 半夜大街上,车流量多如流水,蒋桃跟着季镜年走在靠近商铺的小路上。 附近商铺还没招商完,只零散开着几家,光线也是时明时暗。 八点半的时间,附近高中走读的高中生下课,背着书包步伐欢快地跑去公交站点,偶尔几个早恋的男女生穿着校服手牵着手,见着大人,又立即悄默默地松开。 蒋桃看的有趣,去捉季镜年垂在一侧的手,握在掌心晃了晃,“季老师,你要是不穿衬衣西裤,再年轻几岁,穿一身红白校服,我跟你倒很像一对热恋中的高中生情侣。” 季镜年侧眸瞥她:“高中生谈恋爱是什么样?” 蒋桃闻言,稀奇看他:“季老师,你长成这个勾人模样,高中竟然没有早恋过?” 季镜年平稳道:“当时只知道学习,家里管得严。” 随后,他又看她:“你早恋过?” “……”蒋桃觉得在给自己挖坑,她迟疑片刻。 季镜年又开了口,疑问的语气变成了肯定地语气:“你早恋过。” “……”她确实早恋过,但也就是一起吃午餐一起做做作业一起周末约爬山,连牵小手都没做过就被学生举报了,然后就一拍两散了,从此班主任看她严的跟关监狱一样,就再也没恋过了。 眼下着实不爽,被季镜年得知她高中早恋过,她仰着头,静静看了眼会季镜年,忽然停住脚。 季镜年手被她握住,只能跟着停下。 回头看她:“嗯?” 蒋桃眯着眼笑:“季老师,你不是好奇高中生早恋是什么样的吗?” 季镜年没说话。 蒋桃把季镜年拽进两人身侧的小巷子里,并不等季镜年反应,便把他按在墙上,垫脚凑上去,咬住他薄唇,欺负了好一会,红唇才退开,仰着头,杏眸弯着,得意道:“会躲着行人拥抱接吻,就像我跟你这样,不知分寸的,还会摸摸。” 她演示了一下。 还要再演示,被季镜年制止了。 季镜年薄唇被润湿,他垂眸看着此刻地蒋桃,感知着她身上的年轻活力恣意漂亮,眸色渐深,慢条斯理抬手握住她的圆润地肩膀,转被动为主动,将蒋桃摁在了墙上。 “季唔——” 并没等蒋桃再开口,季镜年低头便吻了下来。 亲完两人状态都不太好,季镜年搂着她的yao,下颌压在她肩上,气息微粗。 蒋桃手则揪着季镜年的衣摆,靠着季镜年的胸膛,低低喘气。 暗巷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气息略显狼狈。 好一会,蒋桃目光瞥向街对面的星级酒店,手扯了扯季镜年的衣摆,说: “季老师,我们去开房吧。” 作者有话说: 早更(*≧w≦) 晚上还不知道更不更,超过十一点就别等啦,隔天来看(*≧w≦) 季老师憋好久了,快一周了,有点点担心蒋桃这个时候打直球的后果嘿嘿 第32章 入住酒店很快, 季镜年带了身份证,要了间大床房。 坐电梯上去。 季镜年单手插兜站在一侧,蒋桃抱着手臂站在另一侧。 刷房卡开房间, 一进去,还来不及的插入房卡通电, 蒋桃便扑上季镜年,献上红唇。 季镜年单手接住她,从顺如流地咬着她红唇。 “等一下, 我插上房卡,一会会出汗, 要开空调。”季镜年接吻间隙,把房卡插了进去。 随后才一把抱起蒋桃, 大步走向卧室。 空调温度调的很低。 房间里也不知道是谁不满足,一直在不停地纠缠。 黄雀鸟声一直没停歇,勾的人心魂发颤,骨痒肉酥。 凌晨五点,黎明初上,暖橙橙地光线透过玻璃窗条投射进来。 蒋桃被抱进浴室冲了遍热水澡。 洗完后,季镜年喊了客房早餐, 蒋桃吃了几口, 力气又恢复了许多,但腰酸的很,像是要断了。 季镜年反倒是一副体力充沛, 精神饱·满的模样。 蒋桃吃饱喝足, 看向握着手机在发信息的季镜年, 等他手机一收, 她才起身, 再次把自己塞到季镜年怀里。 “继续。” 早上的两次比昨晚的温柔多了。 蒋桃舒服完,又被季镜年捏住下巴,接了个缠绵地事后吻。 松开时,蒋桃眯着眼没一丝力气地趴在季镜年身上,抬着头,摸了摸季镜年的下巴,“季老师,你打破记录了。” 季镜年握住她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下,“嗯?” 蒋桃抬起头,笑眯眯道:“七次。” 季镜年没答话,问她:“困吗?” 蒋桃说:“还行,一点点困,我昨天睡了一天。” 季镜年亲了下她头顶,嗓音含着倦意:“我睡会。” 蒋桃说行,又想起什么,要从他身上爬起来,“我去一边躺着。” 季镜年按住她腰,没让她动,“就这样待着。” 蒋桃踌躇,“可是季老师你浅眠,我怕你睡得不安生。” 季镜年已经阖上眼,低低一句,“没事,抱着你舒服。” 蒋桃嗯了声,心在砰砰地跳。 这句话真的像是在跟她表达一个信息。 季镜年……是不是已经对她眷恋不舍了? 蒋桃没敢多想,安静听着季镜年平稳的心跳,她说是不困,但一晚上都在运动,眼下困意很快上来,没一会,就趴在季镜年身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房内光线很暗,只有零星几点霓虹灯光从落地窗外打进来。 一觉过后,全身的酸疼都浮了上来,蒋桃颦着眉,慢吞吞抬手揉了下腰,又僵住。 腰太痛了。 勉强半坐起身,并没开灯,喊了声:“季老师?” 玄关处地浴室门开合,季镜年一身湿意从里面出来,“嗯?” 他抬手开了房内壁灯。 蒋桃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一醒来没见到他有点失落,见他没走,她仰着头,冲季镜年弯着杏眼,笑的明媚:“没事。” 季镜年把搁在床尾沙发上的纸袋递给她,“不早了,换上衣服回家了。” 蒋桃接过来说,“好。” 退了房坐上季镜年的车时,蒋桃才想起来一件事,她侧着身,看着季镜年,问:“季老师今天周三,你没去学校。” 季镜年开着车,侧眸瞥她,“请假了。” 蒋桃好奇,“什么时候请的?” 季镜年说:“吃早餐的时候。” 蒋桃了然,然后继续盯着季镜年。 等红灯的间隙,季镜年扭头看她,“怎么了?” 蒋桃眯着眼,语气促狭:“季老师,你是不是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请假没去上课?季老师,你师德有待加强~” 搁以往,季镜年铁定无视她这句话。 但眼下,他只是淡淡瞥她一眼,伸手摸了下她耳垂,略低的声:“如果不是你太缠人的话,我今天不用请假。” “……”蒋桃脸热了下,她怔然了一会,拍掉季镜年的手,坐直身,没让季镜年看着她红着地脸,嘴上幽幽道:“季镜年,不只是我的原因好吧,你难道不是一直处于不知餍足的状态?” 季镜年没反驳,绿灯亮起,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手捏了把她的脸,嗓音平稳问她:“腰还疼着?” 蒋桃如实道:“疼。” 季镜年便道:“回家给你按按。”(审核老师,这是正经按摩,不脱衣服qaq) - 到了家,蒋桃便趴在了客厅沙发上。 季镜年在身后关了门,开了大灯,换好家居鞋才走过去,在蒋桃身侧坐下。 蒋桃正眯着眼继续瞌睡时,察觉到背上落了一只大手,她腰上的疼意越甚,警觉道:“季老师,你别再乱来了。” 季镜年掌心隔着衣服布料,妥帖地按在她后背,低声:“不乱来,给你按一会。” 他按起来力道适中,还挺舒服的,蒋桃哼唧两声,扭过头,继续趴在抱枕上眯眼了。 好一会,腰上的酸痛缓解了许多,只剩下酥酥麻麻地舒服了,她哼出声,声线又娇又软。 季镜年听了会,果断收回了手。 蒋桃茫然回头,眸子里还泛着水,“季老师?” 纵我着迷 第41节 季镜年褐眸深着,问她:“饿不饿?” 一天没吃饭,肚子肯定是空的,蒋桃老老实实道:“饿。” 季镜年便起了身,往卧室走:“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蒋桃哦了声,又疑惑道:“季老师,你不是要做饭,去卧室干嘛?” 季镜年背对着她道:“换身衣服。” 他那身衣服难道不可以进厨房吗?蒋桃好奇,但她没再问。 过了好一会,季镜年才从卧室出来,他进了厨房,蒋桃趴在沙发上好一会,才丢了抱枕,跟进去。 这两天没往冰箱里添过食材,里面只有一些耐存放的东西可以吃。 季镜年拿了意面出来,蒋桃在他关冰箱门之前,顺手拎了瓶酸奶出来。 拧开瓶盖,靠着一侧吧台,蒋桃喝了口酸奶,看着季镜年煮意面。 待意面煮熟后,蒋桃看着他又架起另一口干净小白锅,没放油在里面放入切好的培根蘑菇翻炒两下后,又放了一块黄油和洋葱。 等洋葱炒软之后,又放了些许牛奶和奶油。 食材和步骤看的蒋桃眼花缭乱,她果断将目光从锅上移开,落在季镜年身上。 他此刻穿的是一件休闲白衬衣灰色家居裤,衬衣袖口半挽,一整节薄肌覆辙的小手臂露了出来,皮肤是健康的雾白,腕骨清晰,手臂清瘦,上面青筋根根分明,十分好看。 他人很高,站在低矮的厨房吧台前,做饭时需要微微弓着腰。 季镜年附身为她作羹汤这一幕蒋桃从没奢求过,眼下亲眼目睹,她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将酸奶放在身后吧台上,蒋桃上前一步,戳了戳季镜年的腰。 季镜年刚把煮好的意面放进奶油锅底中,开了小伙炖煮着,察觉到她动作,侧头看向她。 一个疑问的嗯字还没问出口。 脖子上就挂了两只纤细的手臂,唇上也压上了一抹温软。 自从说开了简雨柔的事后,蒋桃从来不会遮掩她对季镜年的冲动。 亲吻亦或者做(),她只要想要,就会表达出来。 季镜年单手抱着她地腰,让两人离燃气灶远了些,一手捏住蒋桃的下巴,让她作乱地红唇从他唇上挪开。 “先吃饭,蒋桃。”季镜年说。 蒋桃摇头,抿着唇:“先吃你。” “……”季镜年低下头,褐眸平静地睨着她,问她:“腰不疼了?” 蒋桃默了下,“……可以忍受。” 季镜年手拉下她的手臂,“嗯,那就先吃饭。” 蒋桃见他坚持,只好松开,重新回到吧台旁靠着,拎起酸奶继续慢吞吞喝着,“好吧。” 两份意面被端上餐桌。 蒋桃慢吞吞一口一口吃完,就靠着椅子直直看着季镜年。 季镜年咽下最后一口,慢条斯理地扯了张纸巾擦拭着唇角,擦拭干净后,季镜年丢了纸巾,手往下伸,握住她不老实伸来地纤细脚腕。 “身体还受得住吗?”季镜年指腹磨砂着她的脚腕骨,褐眸微抬,凝视着她。 蒋桃弯着杏眸不答反问:“季老师,你是不是一晚过后,弹尽粮绝,不行了?” 男人最不能听到的话就是“不行”。 季镜年松开她脚腕,起身走到她身旁,低头俯视着她。 蒋桃依旧眯着眼,朝季镜年伸出双臂。 季镜年俯下身,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他低头,亲了亲她耳朵说:“蒋桃,一会求饶没有用。” 蒋桃勾住他脖子,气息尽数通过唇瓣渡给他,不甘示弱道:“季老师可别先萎了。” - 夜里过了凌晨。 蒋桃较真劲上来,非要争个高低,一直缠着不放。 季镜年没她小孩子心性,随着她胡闹两次,眼见她明明累极还要不知分寸地胡来,怕她身体出现问题,忙将她压在床头,薄唇压上去。 让她承受了个激烈缠绵的吻。 蒋桃被亲的脸红心跳,舌根发麻,晕晕乎乎地老实了。 季镜年薄唇退开,手摁了摁蒋桃绯红地唇角,声线低哑的挠人:“别来了,睡一会,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 蒋桃其实虚得很,只是勉强撑着面,两只手摸到季镜年下颌抱住,眸子倦的不行,还记得争高低,咕哝道:“季镜年,我可没求饶。” 季镜年任由她抱着脸,没反驳她的话,语调低低地哄她: “嗯,你没求饶,是我先萎了,所以可以睡觉了吗?”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______________。 季老师能屈能伸(*≧w≦) - 感谢在2022-07-02 08:03:28~2022-07-02 23:1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3327769、廢話少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蒋桃老实了, 迷糊着在季镜年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睡着了。 季镜年不太困,一只手搂着熟睡后蒋桃的腰,一只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打开看了眼消息。 微信页面显示有新好友请求添加。 季镜年点开看了眼。 简雨柔发来的,附赠了有一条留言。 【rose柔:?你删我好友了?】 季镜年垂眸看了眼怀中酣睡的蒋桃。 睡着后的她太温柔无害了, 多情杏眼紧阖,润泽红唇轻抿,平日里美的张扬的脸蛋此刻就是一副奶乖奶乖地白兔模样。 他没同意简雨柔发来的好友申请, 只是出于礼貌,回复了她的留言。 【z:单方面删了你好友, 我很抱歉,但今后我们应当没多少联系, 所以不用再添加好友。】 简雨柔似乎还没睡,又发来一条好友申请附赠了留言。 【rose柔:是你老婆让你删的吧?】 季镜年读了留言,这次没再回复。 - 隔天蒋桃醒来时,季镜年已经晨练回来做好了早饭。 进来喊她,见她醒了,掀眸看她:“醒了就去洗漱,早饭做好了。” 蒋桃哦了声, 洗完脸就穿着单薄睡裙去了餐桌旁坐下。 她咬了口三明治, 抬头盯着季镜年看。 他出去上课地衣服也换好了,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 西裤从裤腰到裤脚都熨帖的极为工整, 整个人十分的规整严谨。 蒋桃脚下踩了下季镜年的鞋, “季老师, 你还记得你昨晚说过什么吗?” 季镜年瞥她, 平稳道:“嗯。” 蒋桃弯着眼,笑出声:“季老师,你昨晚承认自己先萎了,你不觉得丢人吗?” 季镜年右手端着咖啡杯,语气淡淡:“我萎了,你这么高兴?” “……”蒋桃笑不出来了,他要是真萎了,那她的“幸福”可就没了,除非靠他的手,但手的滋味完全不同于()。 她停下笑,吃瘪了下,不满地看着季镜年:“季老师,你干嘛这么呛你老婆?我昨晚可是让你舒服了很久!” 季镜年瞥她,语气依旧淡淡:“那你就可以这么嘲笑你老公?” “……”蒋桃第一次发现季镜年竟然可以这么伶牙俐齿,她闷了下,回味着他那句话,眯着眼,脚在桌下蹭着季镜年的西装裤脚,“老公?” 季镜年并没应她这句,放下咖啡杯,起了身。 蒋桃的脚蹭了空,轻哼了声。 季镜年把咖啡杯跟盘子收拾好放进洗碗机,出来时,站她身侧,“中午去学校吃?” 蒋桃还记得他没答应的那一声老公,掀眸看他,伸手勾住他西裤皮带,往前一拽,雪白地巴掌脸仰着,“季镜年,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 季镜年抬手攥住她手腕,瞥她:“你说呢?” “我刚才喊你老公你怎么不答应?”蒋桃嘀咕:“再者,老公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 季镜年指腹磨砂着她的腕骨,垂眸睨她,顿了会道:“你再喊一次。” “……”蒋桃想喊来着,但又觉得这么听他话没面子,但是又拗不过内心深处想喊的欲·望,踌躇半天,她张着唇,好半天没吐出来,她挠了挠发尾,松开他皮带,“算了,你去学校吧,我中午看情况去不去,去的话给你发消息。” 季镜年说行。 站她身侧把她弄乱地衬衣给拨弄正了,便回书房拿了教案出门了。 蒋桃吃完早餐,便去了工作室。 于春来打来电话说是有大客户来工作室并且指定她来拍摄。 她没化妆,随意把头发扎了个低马尾,换了件简单舒适的polo衫牛仔裤便出了门。 纵我着迷 第42节 于春来说的大客户是个国内小有名气的模特,五官一般,但骨相特别美,瘦的也十分匀称。 摄影师一般都很喜欢这种上镜漂亮的骨相美人,再加上她挺好说话,上午的拍摄十分顺利。 模特叫肖婷,拍摄结束后,肖婷看着蒋桃说:“我有个朋友也想找你拍摄,但是约不到你的时间,不知道蒋小姐能赏个面子给我朋友空出个档期吗?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多付百分之三十的酬金当做辛苦费。” 蒋桃做摄影行业跟于春来一样,说是热爱都很热爱,于春来开工作室,蒋桃孤身闯摄影圈。 但要说拼,其实也不算拼,于春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情好了接一单心情不好就闷在楼上睡大觉,蒋桃差不多,拍摄排单完全看心情,不想接单时,就让助理小灵拒绝掉,理由都是档期满。 眼下肖婷多出百分之三十的酬金,就相当于多小五位数的酬劳,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她笑眼盈盈道:“当然可以,这周五或者周六都可以,你让你朋友直接联系小灵就好了。” 肖婷冲她感激一笑,上了车:“行,那就多谢了。” 把人送走,于春来才从楼上下来,瞥她,“你摄影风格什么时候得到模特圈的青睐了?” 蒋桃怎么知道,耸了耸肩,招来小灵吩咐了她一声。 于春来问她:“中午去哪吃?” 蒋桃揉揉后脑勺,弯唇一笑,“鹤城大学。” 于春来嫌弃她:“粘人精。” - 开车去鹤城大学地路上,蒋桃给季镜年发了条微信:【季老师,我还有十分钟到达你办公室。】 半分钟后,季镜年发来了一个【嗯】。 蒋桃问他:【你在干嘛?】 季镜年回:【别玩手机,专心开车。】 蒋桃:“……” 好吧,她很听话地把手机锁了屏,丢在了副驾驶上,专心把车开到了鹤城大学的停车场。 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季镜年的办公室外,因为他还在上课,办公室内还有其他蒋桃不认识地老师在,她便没进去,靠着墙,抱着胸站在门外等着。 季镜年下课,带着教案回来时,蒋桃正低着头无聊,走廊上还有女生走来走去,季镜年目不斜视并没注意到她,要进办公室时,大手被捉住。 季镜年停下步子,侧眸瞥向她。 蒋桃仰着头,假模假样地道:“季老师,你不认识你老婆了?” 季镜年低头,顿了下,要把她往办公室里带:“怎么不进去?” 蒋桃脚底生根似得扎在原地,不动,“里面人多,我不进去,你快去放东西,放完我们去吃饭。” 季镜年瞥她,没强求她,嗯了声,大步进了办公室,搁下教材,便打算出门。 齐思雨忙起身道:“季老师,等等我,我拷贝个资料。” 季镜年顿了下,并没开口拒绝,只道:“我在门外等你。” 齐思雨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不在凉快的办公室不待着反倒去闷热的走廊待着,但季镜年走得快,并没给他追问的机会,他只好快速把要拷贝的资料统统拷进硬盘里,待完成后,迅速出了门。 然后瞥见季镜年身侧站着的漂亮美人,他恍然,并且很是上道:“季老师,啊,我突然想起来我点了外卖的,我不跟你、你们去吃了,你跟蒋桃去吃吧。” 说完,人又拐进了办公室。 蒋桃看的好笑,戳了戳季镜年的侧腰,“季老师,走吧。” 季镜年捉住她的手,拢在手心,“嗯。” 去的依旧是老食堂,这次换了家湘菜窗口点菜。 相比于上次跟季镜年吃食堂的暗潮迭涌,这次显然很平静,没有偷拍的小学妹,也没有论坛热帖讨论季镜年的“新女友”,大家好像都已经接受了季镜年有了老婆这件事。 一顿饭吃饭,蒋桃跟着季镜年回了办公室。 她下午没事,打算跟着季镜年去上他的课当做消遣。 季镜年对此没意见,蒋桃可是征询过他的意见了。 两点钟,蒋桃从季镜年桌上摸了个本子和笔,走之前,又顺了本数学教材,像模像样带着墨镜,在学生还没来几个时,坐在了教室的最前排。 只要她不拿下墨镜,光靠她的身形完全可以充当一个稚嫩地大学生。 上课前,蒋桃打算一眨不眨地盯着季镜年讲课,看看能不能把季镜年给盯脸红,但现实跟理想总是有差距。 课程才进行到二十分钟,蒋桃的瞌睡上来了。 于是她在季镜年褐眸低垂,若无其事盯着她时,毫不犹豫地两只手臂一软,脑袋压在了肘弯里,睡了起来。 在课堂上睡觉在大学生眼中着实不算什么,但在季镜年课堂上,蒋桃绝对是第一个。 她后排坐着的学生接二连三地将目光投到蒋桃纤薄地后背上,目露钦佩。 好家伙,这女生绝对会被季教授叫起来立一立课堂规矩。 学生这么想着,就见他们教授依旧八方不动地讲着课件,目光偶尔从瞌睡的女生身上掠过,也只是短短几秒,并不久留,甚至连训斥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一众学生疑惑是季老师转性了还是今日心情好大发慈悲了时,就见季教授停下列公式的手,在投影仪上翻出了一道数学题,转身道:“给大家十五分钟的时间列出这道题的解法,现在开始计时。” 随后,教室里的学生就见到季教授丢下粉笔,下了讲台,走到趴着睡觉的女生桌前,曲指扣了下桌面。 紧接着,就见女生醒过来,跟季教授对视了几眼,季教授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那女生就跟着季教授去了教室门外。 教室小声议论起来。 “她绝对会挨季教授批,说不定还会被扣四个学分。” “被批评是肯定的,我上季教授这么多次课,就没见过一个学生在他课上睡着的,那女生胆真肥。” “估计也就是为了看季教授的脸来的,真的是烦死这些颜控的女生了,就该让季教授好好凶她一顿,让她下次别来课上捣乱了。” …… 门外,蒋桃还迷糊着,后背靠着墙壁,云里雾里。 季镜年抬手,掐了把她的脸,力道不重,但也足够蒋桃清醒了。 “醒了?” 蒋桃拍掉季镜年的手,揉着脸,“你掐我干嘛?” 季镜年单手插兜,低眸睨她:“蒋桃,你替朋友代课两年多,一节课都没睡过,眼下自己来上课玩,还没二十分钟倒头就睡了,我是叫醒你当堂凶你?还是视而不见,让学生们以你为榜样坏了我课上禁止睡觉的纪律?” “……”蒋桃理亏在先,气势弱了点,“我都毕业一年了,好学生的品行早没了,没撑住就瞌睡,你在课上凶我就凶我喽,我又不会跟你生气。” 季镜年说:“嗯,我在课堂上当众凶你,你被别的学生认出来是我老婆,然后再上一回校园热帖,届时我带你在课堂上玩的事传出去,我的教学态度会被质疑是否端正。” 蒋桃有点气了,她低下头没说话。 季镜年停顿,低头看她,“怎么不说话了?” 蒋桃说:“没什么好说的,你说的都对。” 季镜年又停了片刻,抬手摘掉她的墨镜,蒋桃拦了下,没拦住,只能歪过头,不去看他。 “生气了?”季镜年问。 蒋桃说没有,然后从他手上拿过墨镜就要走。 季镜年抬臂拦住她,重新将她摁回墙上,手摸到她下巴抬了起来,看清她满脸都写着不开心,顿了片刻,语气放缓了,“我刚才的语气是凶了点,抱歉。” 蒋桃推开他,又拍掉下巴上的手,抱胸,“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又没错,错的是我。” 季镜年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微顿,“我刚才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凶你。” 蒋桃不说话。 季镜年看着她只愿意露给他看的额头,低声:“蒋桃,我说过了,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 蒋桃就坦白了,“行,那我就直说了,季镜年,明明以前简雨柔也来过你课堂上玩,也在你课堂上坏过你的纪律,那个时候你明明也没凶她,现在却来凶我,什么意思?区别对待,你那个时候对她是爱情不舍得斥她分毫,对我只有责任屁点感情没有所以就舍得凶我是吗?” 季镜年停了片刻,没想到她还记得简雨柔来上过他的课,他默了默,捉住蒋桃的手,“没有的事,我刚才语气严厉是因为有其他原因。” 蒋桃面无表情:“什么原因?” 季镜年并没瞒她,声线低稳道:“因为前些天我跟你的热帖,这两天有女学生为此闹过跳楼,主任找我谈过话,为了校内稳定,建议我尽量不要把私人感情暴露在校园内,我带你过来课上玩是看你无聊,没想太多——总之,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我道歉。” 蒋桃哦了声,却道:“我不接受,除非——” 季镜年等着她后话。 蒋桃抬头道:“除非你喊我一声老婆。” 季镜年一时没出声。 蒋桃轻嗤摆手,往外走,“不喊就算了。” 季镜年握住她手腕,阻止她前进的步伐,平稳的声喊她:“老婆。” 蒋桃嘴角有了点弧度,她压的快,仰头得寸进尺:“再亲我一口。” 在季镜年开口拒绝前,体贴道:“这里是教学楼,而且是上课时间,没一个人影,教室外没监控,也录不到像,你要是以公众场合人多为借口就是代表你不想亲。” 季镜年褐眸睨她,没拒绝的余地,他低下头,薄唇在她唇瓣上碰了下。 “不生气了?” 蒋桃满意了,摸着唇瓣,“嗯,没生气了。” 季镜年松开她的手,“你先进去。” 蒋桃却看了眼腕表,莫名道:“还有五分钟。” 季镜年瞥她,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给了教室里地学生十五分钟做题时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他褐眸淡淡瞧着她,眸中探究意味分明。 蒋桃并不给他探究的机会,径直一把拽过季镜年的领口,仰头亲上去前,道:“蜻蜓点水的亲根本满足不了我,季老师。” 随即,她把季镜年压在墙上,生的细嫩的小手粗鲁的拽着他的领口,红唇不老实地咬着他唇瓣,舌尖探进。 学生都在教室上课,周围没人,也没摄像。 季镜年并没推拒,甚至一只手在她后脑上压着,试图吻得更深。 两人亲了三分钟。 亲完一切芥蒂都没了。 如胶似漆的四片唇瓣分开后,蒋桃还有点意犹未尽,两只手抱着季镜年的脸,问他:“季老师,你什么时候才能搬回独立办公室?” 纵我着迷 第43节 季镜年任由她抱着脸,垂眸整理着被她抓的起皱的衬衣,闻言,褐眸瞥她一眼,“最迟月底。” 蒋桃松开他的脸,想了想,煞有其事道:“那我等到月底再来学校找你。” 季镜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还有一分钟,他问:“为什么要月底来?” 蒋桃比了个手指,“第一,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为了季老师你的名声考虑,我会减少来学校的次数,保护好季老师的师德师风,不让季老师落人口舌。” 继而,她又比了个第二根手指,慢悠悠且直白道:“我很喜欢跟季老师在学校里接吻,但是季老师你作风端正,我在学校跟你接个吻还要克制着不乱·摸,很不爽,等你搬回独立办公室,我就可以尽情摸·摸了。” 季镜年不愧是比她年长八岁的男人,闻言,面上不变,甚至语气还很寡淡,他问蒋桃: “你晚上还没摸够?” 作者有话说: 问:季老师搬回独立办公室后只想接吻时摸·摸吗? 蒋桃沉吟:也可以做一做。 季老师提醒:端正。 蒋桃挑眉:我不脱你衣服够端正了吧。 - 丢个其他预收: 《止渴》娱乐圈文 在明姝眼里,叔叔就是叔叔,不能再是其他的。 跟盛文鹤见面时,她规规矩矩喊一声二叔,盛文鹤淡淡瞧她一眼便移开,两人相处起来平和寡淡,一丁点旖旎都瞧不见。 知道盛文鹤对她心思那晚是她因为他递过来的资源请他吃饭。 包间内就他们两人,气氛良好,明姝喝了点酒晕晕乎乎地靠着椅子阖眼。 盛文鹤以为她酒醉,起身趋近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明姝呆住,手推着他缓缓瞪大眼。 盛文鹤察觉到她没醉,并没退开,甚至一把抱起她,将她压在墙上严丝合缝贴着她,他咬着她耳朵,气息灼热,没再压抑的嗓音低沉暗哑:“姝姝,跟了我,我疼你。” 圈内大佬vs圈内娇花 *9岁年龄差,没血缘关系 *明媚娇俏大美人vs焉坏的老狐狸 第34章 “你晚上还没摸够?” “……”蒋桃道行不够, 脸热了几分,推了把季镜年,“十五分钟到了, 再不进去你学生就来围观你跟你老婆讨论晚上摸没摸够的大尺度问题了。” 蒋桃重新带上墨镜进了教室,一本正经地拉着脸, 像是挨了季镜年好一顿臭批一般,稳稳地坐在前排。 季镜年后进来,衣冠楚楚, 斯文端正,站在讲台上, 神色如常地继续讲题。 仿若刚才在教室外,那场跟蒋桃的荒唐热吻并不存在一般。 上完课, 季镜年下午还有个讲座要参加。 讲座人多且杂,蒋桃没再多参与,跟季镜年分别,回了工作室。 于春来外出拍照了,工作室只有坐班的后期跟助理小灵在。 蒋桃窝在一楼会客间的沙发上,从包里翻出两天前蒋东林给她的名片,捏在手心, 出神看着。 她一直不敢给陈婉意打电话。 当年陈婉意走的决绝, 把她丢给蒋东林跟丢个缠在她身上多年的垃圾一样,蒋桃永远记得陈婉意看她的神色。 没有母女该有地恋恋不舍,陈婉意对她向来心狠, 心狠到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愿留给她。 蒋桃有时候能理解陈婉意, 蒋东林那么欺骗伤害她, 她身上又流着一半蒋东林的血, 陈婉意如果有半分血性, 绝对会与蒋东林以及她划分界限。 更何况,陈婉意从小到大,样貌出众,学舞出身,成绩好脸蛋好天赋好,性格清冷孤傲,何止是有半分血性。 如果她没有遇见蒋东林,她的人生将会是康庄大道。 可这些都被蒋东林给毁了。 蒋桃犹豫几番,还是拨通了名片上面的电话。 电话滴了两声便接通了。 蒋桃没着急说话,等着对面开口。 “喂?”是一个略显年轻地女生嗓音。 不是陈婉意,蒋桃说不上来是放松还是失落,她开了口,问:“陈婉意陈小姐不在吗?” 女生道:“啊,你找陈姐吗?她最近生病住院了,没来工作室,你打的是工作室的电话,请问你是来问工作室的事情还是陈姐的事?” 蒋桃说:“我找陈婉意。” 女生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一下电话号码,你记一下。” 蒋桃摸到会客室茶几上地纸笔,记下女生说的号码后,迟疑着又问了句,“方便问一下,陈婉意她在哪个医院吗?” 女生估计年轻的很,没什么防备心,说了个医院名跟病房号。 蒋桃道谢后便挂断了电话。 把陈婉意地私人电话存在手机上后,蒋桃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工作室离医院有点距离,蒋桃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 她进了住院大楼,撑着电梯上了陈婉意所在的楼层,到了病房门前,蒋桃没进去,隔着病房门的透明玻璃窗看了眼里面。 正对着病房门的床位上躺了一个身形纤瘦的长发女人,因为是侧对着,看不到正脸,只能瞧见她眼角有一个泪痣。 蒋桃记得很清楚,陈婉意眼角是有颗泪痣的。 她走去护士台,问了下陈婉意因为什么住院。 女护士问她:“你是她什么人?” 蒋桃没迟疑,“女儿。” 女护士记得陈婉意,是个顶漂亮地美妇人,她看着蒋桃跟陈婉意三分像的脸,没再多问,只是叹了口气,“你平常多关心关心你妈,长这么漂亮,怎么这么想不开。” 蒋桃心紧了下:“怎么了?” 女护士看着她,目露同情:“割·腕自·杀,被人送过来时,血都把衣服袖口都给浸湿了,再晚半个小时,人救都救不回来。” 蒋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敲响病房门,走进去的,她在陈婉意病房旁坐下。 陈婉意听见动静了,并没回头,像是全然不在意谁又过来探望了。 蒋桃开了口,极其平淡的语气:“妈。” 陈婉意猛地转过身,手撑在枕头上,眸光直直盯着蒋桃的脸,然后她十分平静地,面无表情地冲蒋桃道:“滚。” 蒋桃抿了抿唇,“为什么自杀?是他对你不好吗?” 这句话像是撕破了陈婉意面无表情那层皮囊,她五官扭曲起来,抬手摸到床头柜上的东西,尽数往蒋桃身上砸,语气尖细:“这世上除了你那个恶心至极的爹以外,谁都对我很好!” 蒋桃没躲,她怔然地看着发疯的陈婉意,好像又回到了七岁那年,陈婉意精神失常总是打她那段时间。 可是,可是陈婉意后来遇到了一个男人,跟他结了婚后,情绪分明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十几年,陈婉意虽然一直不乐意见她,但她托于春来打听陈婉意的事,于春来说陈婉意这几年情绪很稳定,跟男人感情也没什么裂隙。 之后,蒋桃怕自己过多关注陈婉意,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先把自己折磨疯,知道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并且生活幸福后,便没让于春来继续打听。 前段时间听张望提起,她才又敢想起陈婉意。 蒋东林说她去了医院,蒋桃担心她是否身体出了问题,便克制不住打了电话,但没想到陈婉意竟然割腕自杀。 陈婉意还在用能摸到的东西砸她,梳子镜子水杯便当盒尽数往她身上脸上砸过来。 镜子边角磕到了蒋桃的额角,疼得她皱眉,她没躲,仍旧由着陈婉意发泄着。 直到护士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看到蒋桃额间留下地血迹才抱住陈婉意,让蒋桃先出去,不然不利于病人情绪稳定。 蒋桃低着头,出了病房门。 护士随后出来,看了她一眼,“跟我过来,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伤口不大,只不过血流的有点多,护士给她包扎完,带她回去时,问她:“你真是她女儿?我看她怎么把你当仇人一样?” 蒋桃没说话,走到病房门外地长椅上坐着。 她本来打算在这坐着等陈婉意的丈夫过来问问他情况的,但一直到晚上九点,除了工作室的几个学生外,一直没男人来探望陈婉意。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蒋桃拿出来看到是季镜年打来的,她没着急接,点开微信给陈莫莫发了条消息。 【蒋桃:一会季镜年打给你,你就说我在你店里玩,晚上住你家。】 发送成功,蒋桃清了清喉咙,才按了接听键。 “喂,季老师,怎么了?”蒋桃语气伪装的很好,像是在喝一杯甜滋滋的卡布奇诺。 季镜年似乎在开车,有风声从开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他问:“在家?还是在工作室?” 蒋桃看了眼入夜后逐渐安静的医院长廊,语气依旧伪装的很好,“没啊,我在陈莫莫店里,今天她店里搞活动,我来凑个热闹,对了,晚上我不回去了,陈莫莫生日邀请我喝酒吃大餐。” 季镜年并没多问,他道:“好,注意安全。” 蒋桃说行,“那我挂了,陈莫莫喊我呢。” “嗯,挂吧。” 蒋桃按断电话,面上伪装出来的神情收的一干二净。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下,她低头看。 【陈莫莫:?你在搞什么蒋桃桃?你不会又在跟季老师吵架冷战吧?】 蒋桃给她回:【没,我在医院,我妈住院了。】 纵我着迷 第44节 陈莫莫过了三分钟才回:【阿姨没事吧,对了季老师给我发消息了,我给他说了你在我这,还有蒋桃桃,我觉得你应该跟季老师说下你的家庭了,毕竟已经领证了,季老师又不是没责任遇事只会逃避的人,他帮你一起分担会好一点。】 【蒋桃:我跟他说过了。】 但是她不想让季镜年跟她一起承担陈婉意的怨气,季镜年本就因为责任对她负责跟她领证,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她怎么可以让季镜年跟她一起面对这种糟糕的事。 【陈莫莫:行吧,你先陪陪你妈,我明天过去找你一起,别拒绝我,我这人就喜欢帮助别人,你别剥夺我的快乐!】 【蒋桃:行,谢谢你莫莫。】 【陈莫莫:说谢就客气了,明天见吧,一会你把地址发个我。】 蒋桃回了个好字,把地理位置发给陈莫莫后便把手机塞进了包包。 下午见到的女护士交了晚班要走,见她一直坐在病房外面,关心了句,“你打算就一直在这坐到天亮?” 蒋桃笑笑:“我怕她出事,守一晚。” 女护士道:“这里有护士巡夜的,你不用费心守着。” 蒋桃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你早点回去吧。” 女护士没再多问,乘电梯下了楼。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依旧没男人来探望陈婉意,蒋桃很想进去问问她是否跟她丈夫吵架了才割腕自杀,但她忍住了。 她进去只会让陈婉意情绪暴走。 蒋桃站病房门口看了会,正对着门地那张床位空了,陈婉意搬去了里面那个床位。 她不想让蒋桃看见她。 蒋桃坐回了长椅,手机又响了声,她以为又是陈莫莫发来的消息,打开看了眼。 眸光微顿,是季镜年。 【季镜年:跟陈莫莫回去了吗?】 蒋桃没耽搁,给他回复了过去:【到陈莫莫家了,她喝醉了在吐,季老师不跟你聊了,我现在要去照顾一个醉鬼了。】 【季镜年:嗯。】 这一晚,蒋桃没动过地,一夜糊涂过去,醒来时,她半躺在椅子上。 陈莫莫正神情复杂地站她跟前看着她。 蒋桃揉着额头坐起身,头太痛,她颦着眉,“你来这么早?” 陈莫莫递给她一杯温豆浆和三明治,皱着眉看着她额头上的绷带:“怎么这么惨?额头怎么回事?还有你一整晚就住在这?在附近找一个酒店住下也行。” 蒋桃握着豆浆杯,没说其他的,侧眸看向病房,“我想在这看看能不能见到我妈地丈夫。” 陈莫莫问:“你见到没?” 蒋桃摇头:“没。” 陈莫莫迟疑,“阿姨还是不想见你吗?” 蒋桃点头,并没多难过,“她一直不想回想那些糟糕往事,我恰巧能让她反复想起来,不见我也正常。” 陈莫莫皱眉:“你打算一直等在这里?还有阿姨生的什么病?” 蒋桃说先待几天吧。 继而她扭头,靠向陈莫莫的腰,低声:“割·腕自·杀,莫莫,所以我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没了。” 陈莫莫僵住,不可置信道:“割腕?你不是说阿姨这几年情绪都很稳定吗?怎么会突然割腕自杀呢?” 蒋桃疲累地摇头,“不知道,她不会跟我说,所以我想问问她丈夫。” 陈莫莫纠结道:“季老师那边呢?你跟他撒谎在我这住一晚成,一连住几天不回去,季老师肯定会来我家找你的” 蒋桃摇头,“不会几天,我再等一天一夜,如果他再不来探望她,我会进去直接问她,激怒她也没事,我需要知道她为什么情绪稳定好几年突然情绪崩溃要自杀。” “所以季老师那边,你再帮我瞒一天。”蒋桃道。 陈莫莫看她好一会,说行。 她给季镜年打了个电话。 滴了两声,季镜年便接通了。 “季老师吗?您醒了吗?”陈莫莫问。 “嗯,醒了,怎么了?蒋桃有什么事吗?”季镜年问。 陈莫莫:“没,就是想跟您商量个事。” 季镜年:“你说。” 陈莫莫:“就是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晚上要一起吃饭,我有点社恐,想让蒋桃跟我一起去,吃完晚饭回来就很晚了,她今晚也不回去了,还是直接住在我家。” 季镜年停了会,问:“蒋桃在你身边吗?” 陈莫莫看了眼蒋桃:“在呢。” “让她接下电话。” 陈莫莫:“好的。” 说着,陈莫莫把手机递给蒋桃,示意她接。 蒋桃背靠着医院的墙壁,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语气如常,“季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季镜年问她,声线在电话里格外平稳低沉:“什么时候回来?” 蒋桃说:“明天上午或者下午,你有事要我帮忙吗?” “没有。”季镜年说,“注意安全。” 蒋桃说好的。 电话挂断,把手机递给陈莫莫。 陈莫莫道:“我还是觉得这事你应该跟季老师说一下,即便你不想让他承受阿姨地怨气,跟他直白说一声,让他别过来不就行了,不至于非得瞒着他,万一他知道了,心有芥蒂怎么办?” 蒋桃把冷掉的豆浆跟三明治放在椅子上,揉了揉后脑勺,“莫莫,没人会想要沾染麻烦,我不想要让他牵扯进来。这种情况很糟糕,我一个人承受惯了,也没觉得多难捱。” 陈莫莫只好作罢,陪着她一同坐在椅子上等着。 中午饭是陈莫莫去外面餐厅打包的饭菜,蒋桃没吃两口就放下了,陈莫莫也不能硬塞,只能叹气。 晚上八点,终于有一位男士推开了陈婉意的病房门。 蒋桃起身,起的太急,她差点摔倒,得亏陈莫莫扶了一把。 两人走到病房门口,借着一点点视野,能瞧见陈婉意跟男人抱在一起,哭的小鸟依人,那模样并不是像是男人对她不好,蒋桃一直高悬的心放了一半。 她跟陈莫莫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男人出来。 蒋桃上前,拦住男人,“您好,能方便跟您谈谈吗?” 男人看着蒋桃跟陈婉意三分像地脸失神片刻,继而颔首,“可以。” 三人去了医院楼下的快餐店。 男人名叫林易,瘦高个,气质很疏朗,看向蒋桃:“你是婉意的女儿蒋桃吧?” 蒋桃点头,并没多做寒暄:“你好,我想知道我妈她割腕自杀的原因。” 林易皱起眉,似乎有些难以开口,踌躇良久才道: “这事是我不对,我父母一向不太喜欢婉意,觉得她长得过分漂亮,又开工作室,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以后也不能好好过日子,我觉得婆媳关系向来不融洽,婉意在鹤城,我父母又远在陵城,婆媳关系差点也就差点了,没想过调和,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我父母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过来找婉意跟她吵了起来,婉意一时想不开便——,这事是我不对,我父母年纪有点大,要死要活地,我只能先把他们送回老家,才能过来找婉意。” 蒋桃问:“什么风言风语?” 林易看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吧,不知道是谁说你妈知三当三,还未婚先孕生子。” 蒋桃愣住,她看向林易,心绪波动的很快,他原来也不知道陈婉意的过去吗?如果知道的话,林易会怎么处理他跟陈婉意的关系? 是会像他父母那样,闹起来离婚还是会对陈婉意一如往常? 蒋桃嗓音个干干地问:“林叔叔,我只想问您一句,如果你相信风言风语是真的,我妈她曾经是小三,您会跟我妈离婚吗?” 林易看她一眼,皱眉:“婉意不是那种人,即便她真的是小三,也一定是被骗的,她很单纯,我相信她。” 蒋桃松了口气,“希望林叔叔能说话算话,对我妈好一点,打扰您这些时间了,您回医院吧。” 林易摆摆手,“没事,别这么客气。” 蒋桃冲他后背道:“对了,您别告诉我妈,我找过您,她不太喜欢我,提到我情绪会不稳定。” 林易颔首,“我知道了。” 回去市中心地路上,蒋桃全程没说话。 陈莫莫问了一句,“阿姨的那些消息是谁故意放给林叔爸妈听的?” 蒋桃面无表情,“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陈莫莫问:“谁?” “张望。” - 到了陈莫莫小区,蒋桃跟着她上楼。 陈莫莫问,“事情提前结束,你不回季老师家吗?” 蒋桃摸了下还粘着绷带地额角,“明天再回吧,我这个样子回去,怪狼狈的。” 陈莫莫回头瞥她:“确实,脸色惨白,眼底乌青,外加上一张毫无血色地唇,活脱脱像是几个月没喝过血的吸血鬼。” 蒋桃挠了下陈莫莫的后腰,陈婉意的担子卸下后,她心情放松许多,语气嗔怒,“陈莫莫,我多漂亮,即便再丑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入目吧!” 陈莫莫怕痒,哈哈大笑,出了电梯,声控灯被她笑声震响,余光陡然瞥见她门前站了一个长身玉立西装革履的男人,她猛地捂住嘴,拍掉还在她腰上乱挠的手,低声:“蒋桃桃,你老公!” 蒋桃没听清,见陈莫莫陡然立住身形,整个人没稳住,从陈莫莫身后钻出来,然后就瞧见季镜年褐眸淡淡地看过来。 随后,蒋桃清楚瞧见他冷雾眉颦了下,视线是落在她额角上的。 蒋桃下意识抬手捂住额角,然后转身就往还没完全闭合的电梯里跑。 季镜年腿长,几步过来,便轻而易举在电梯闭合前,同她进了电梯轿厢。 陈莫莫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闭合前,蒋桃望着她那双忧愁似水的杏眼。 纵我着迷 第45节 电梯门一一闭上,便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轿厢内过于安静。 蒋桃靠着一边站着,没说话,心下却在飞速编着她脑袋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季镜年单手插兜,站在另一侧,借着轿厢上的镜墙,淡淡开口:“额头上的伤是陪陈莫莫相亲弄伤的?” “……”蒋桃心虚就磕巴,“唔……是。” 季镜年问她:“陪陈莫莫去哪相的亲?” 蒋桃继续磕巴:“唔……就她咖啡厅附近的烤肉店。” 季镜年瞥她一眼:“我刚从咖啡厅那边开车过来,没瞧见你的车。” “……”蒋桃咬了下舌,早知道说远点了。 季镜年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平静道:“蒋桃,你把地方说再远我也知道你再骗我。” “……”蒋桃颦眉,觉得不能被季镜年这么牵着鼻子走,她硬气起来,冲着季镜年不满道:“你凭什么这么认定我骗你,我们做夫妻两个多月了,我是那种喜欢骗你的人吗?” 电梯门开。 季镜年低声:“陈莫莫生日不在昨天,是我跟你刚领证那天,那天你还去她店里给她庆生了,我记忆力很好,蒋桃。” 蒋桃僵住。 她昨天顺口撒的谎好像是说给陈莫莫庆生……所以他是从第一天晚上就知道她在撒谎骗他了。 蒋桃低下头,站着不动。 季镜年出了电梯,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动,转身又进去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出电梯。 一路无言走到季镜年车子跟前,季镜年才松开她的手。 “蒋桃,我跟你说过我会给你足够的私人空间,我不会过问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所以你没有必要撒谎骗我。” 季镜年声线低稳,徐徐响在她耳侧。 蒋桃哦了声,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季镜年伸出一只手摁在副驾驶车门上,将她拉开一半的车门给关上。 蒋桃抿着唇,看向季镜年。 他褐眸低垂,“这两天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蒋桃只是还心虚着,才谨慎地不多话,闻言,她皱眉,看向季镜年,疑惑:“我躲你干嘛?我们又没有吵架,我只是有点……自己的事。” 季镜年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开口,抬手掌心压着她脑袋,揉了两下,“没事,回去吧。” 蒋桃虽然对季镜年的欲言又止不明所以,但她还挺喜欢季镜年揉她脑袋的,她哦了声,没再多问,上了副驾驶。 到了季镜年家,已经晚上十点半。 蒋桃有两夜没洗澡了,虽说身上还没到发臭的地步但也绝对有味道了,一到家,她直奔主卧浴室,匆忙洗完后,记起又没拿睡衣进来。 跟季镜年亲热过那么多次,蒋桃这次一点犹豫也没,直接大步出了浴室,然后跟上次一般模样,出门就撞见了季镜年。 这次他是推门进来,离她极近,伸手就能触到的地步。 蒋桃见他朝她抬起手,脸热着,忙不迭捂着胸往内嵌地衣柜走,“等我穿个衣服。” 季镜年却跟过来,蒋桃套着睡裙,余光瞄见他过来,停在她身边,随后俯下身,似乎是要亲她的姿势。 蒋桃忙捂着嘴,闭眼道:“季老师,我好累好困,今天不想做。” 这是真话。 “嗯。”季镜年淡淡嗯了声,俯下身地动作不停。 蒋桃睁开一只眼,瞄着他。 就见季镜年附身在床头柜抽了一张纸巾,随后直起身,将那张纸巾摁在她额角。 纸巾触到她额角时,蒋桃疼的“嘶”了口气。 蒋桃眨了下眼,原来并不是要亲她。 季镜年在她耳边低声道:“额头怎么弄伤的?” 蒋桃洗澡时拿掉额头上的绷带看了眼,伤口并不深,已经结了薄疤,没想到澡洗完,薄疤被冲掉,又流了血。 她仍旧没说陈婉意,囫囵道:“不小心磕到的,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季镜年见她不想说,并没多问,让她自己用手按着纸巾,阻止着血迹流满侧脸,转身又出了主卧。 蒋桃睡裙穿好,就乖乖按着纸巾,盘腿坐在床侧发呆。 季镜年拿了双氧水和创可贴进来。 站床侧她身前,给她伤口重新消毒贴上创可贴后,他才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季镜年洗完澡出来,尊重她意愿并没碰她,坐在他那一侧靠着床头,带着眼镜在看书。 蒋桃今晚不想做,也没那么坏心眼地非要靠去季镜年怀里拱“火”,便老老实实地侧躺着,背对着季镜年在看微信消息。 这两天她没心情上网,微信上积攒了很多未读消息,蒋桃挑了些要紧的回复了,读到工作室小灵发来的微信,她才记起还欠着肖婷朋友一个拍摄。 【小灵:蒋老师~您还在吗?肖婷朋友拍摄日期在周日下午,也就是明天,您要是没空的话提前跟我说,我来跟对面沟通推迟一下,您看到回复一下我qaq】 蒋桃给小灵回复过去:【不用推迟,我明天下午有空,还是在工作室拍吗?我明天下午过去。】 【小灵:蒋老师!您终于在线了qaq,拍摄地不在工作室,不过离工作室也不远,在市区一摄影棚内,您看行吗?】 【蒋桃:行,你把地址和顾客联系方式发我下吧,明天我来联系。】 【小灵:好嘞!】 小灵推过来一条名片,蒋桃点进名片,要添加时,发现人已经在她的好友列表了。 是一捧粉荔枝玫瑰头像的女生。 蒋桃记得还是前几天通过的消息,想到肖婷说的她朋友想约她档期很久了,蒋桃恍然,没多想,把备注改成顾客加拍摄日期后,倦意上涌,便把手机丢在了床头柜上。 临睡前,蒋桃没忍住,半撑起身,凑到季镜年跟前,猝不及防抬手抱住季镜年的脸,让他从书本上转过头,准备亲他两口。 结果刚低下头,没料到还戴着眼镜,冷硬的金属边框磕到她眼敛上方,疼得她嘶了口气。 松开手,蒋桃半跪在床榻上,揉着眼敛,“季老师,你眼镜是暗器吗?” 季镜年将书丢在床头柜上,伸手朝她,“过来我看看。” 蒋桃挪过去,将脸凑上去放在他掌心。 眼皮并没伤到,只是疼的她眼睛泛红,季镜年放下心来。 蒋桃幽幽道:“我就是想要个晚安吻,季老师你暗器伤我。” 季镜年褐眸掩在薄薄镜片下,他闻言,睨她片刻,抬手摘掉眼镜,微微掀眸,道:“可以亲了。” 他摘眼镜的动作做的慢条斯理,极其赏心悦目。 蒋桃嘴角轻扬,哦了声,这才心满意足继续双手抱着他下颌线,将红唇覆上去,他薄唇随即含住她上唇瓣,比她先主动地吮咬了两口。 一个晚安吻被季镜年搞得又欲又辣。 蒋桃开心了,再亲估计他就起火了,她及时推开季镜年的脸。 唇瓣分开时还响起一声轻“啵”声。 季镜年眸色幽深,蒋桃手从他下颌线挪到他,摸了摸他的耳骨,才爬回了自己被窝里。 “季老师,晚安。” 季镜年重新把眼镜带上,薄唇润泽泛着光,他嗓音低哑,回她: “晚安。” 作者有话说: 蒋桃以为的晚安吻:啵一下。 蒋桃得到的晚安吻:唔嗯唔嗯——季老师停。 - 浅浅的走一下剧情,下章有重要人物出场,大家可以猜一下(虽然我觉得大家都猜的出来…… 晚上应该会有更新,但预估在十一点后啦,早睡的宝可以隔天来看(*≧w≦) 第35章 隔天蒋桃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接连两天没睡好, 一回季镜年身边躺着,她睡眠质量好的不能再好。 下床洗了把脸,便出了卧室。 今天周日, 季镜年没出门,他穿一身家居服在客厅上看书, 听见身后动静,回眸瞥她:“厨房有粥和小菜,自己热热吃了。” 蒋桃哦了声, 拐步进厨房,把粥和小菜一同丢进微波炉惹了两分钟, 端出来坐在餐桌上没一会就解决了。 她吃完没动,双腿蜷在餐桌椅上, 咬着汤勺,看着季镜年的后背,“季老师你下午有事吗?” 季镜年没回头,只回答了她的话,“没有。” 蒋桃说:“我下午要去摄影棚拍摄,季老师你送我过去呗。” 季镜年无可无不可,“几点出发?” 蒋桃弯着眼, “1点。” 季镜年将膝上砖头厚的书放下, 起了身,“中午想去外面吃还是在家吃?” 蒋桃沉吟,“季老师做吗?” “嗯。” “那就在家吃, 我们现在出去买菜吗?” 季镜年瞥她, “换衣服出门。” 蒋桃哦了声, 立即下了椅子, 回卧室换了身短裙和上衣。 纵我着迷 第46节 超市里, 厨艺白痴蒋桃全程云里雾里,只用跟在季镜年身后回答他想吃还是不想吃,想吃的食材全被季镜年丢进了购物车,不想吃的季镜年又规整的摆放回去。 结账时,蒋桃推着购物车,瞧见季镜年面不改色地在柜台处拿了五盒避·孕·套,放进了购物车。 “……”蒋桃手肘撑着购物车的把手,掀眸瞥向单手插兜站在她身侧,等着结账地季镜年,“季老师,你进货呢?” 季镜年瞥她,淡声道:“家里没了。” “……”蒋桃默了默,去戳季镜年的腰,幽幽道:“那你多进点,这几盒也用不了多久吧?” 季镜年这点倒是很听她的话,随即抬步迈过去,又往购物车里放了五盒。 结账回家,季镜年下厨做了四菜一汤。 清蒸鲫鱼,辣炒鸡丁,地三鲜,红烧小羊排还有一锅鲜炖排骨莲藕汤。 蒋桃觉得季镜年对他厨艺有很错误的认知,这难道是只会一点,色香味俱全,完全不束外面中式餐厅的大厨。 中午饭蒋桃吃的很饱,在沙发上眯了小半个时辰,被季镜年喊醒。 “出门了。” - 出发前,蒋桃给顾客发了条微信,问她是否已经到了摄影棚。 对方给她回:【已经到了,化妆师在做妆发。】 【蒋桃:半个小时后到,您稍等一会。】 对方发来一个笑脸表情包。 到了摄影棚楼下,季镜年没上去,问她:“拍摄要几个小时?” 蒋桃解着安全带,大致估算了下时间,“棚内写真不太费时间,快的话两三个小时。” 季镜年靠着驾驶室,抬手摸了下蒋桃的腕骨,褐眸睨她:“我在楼下等你,拍完直接下来。” 蒋桃说行,想着要凑过去亲他一口,但大半个人都出了车外,便暂且歇了心思。 对方订的摄影棚在一栋独立三层小楼的二楼,蒋桃顺着楼梯上去二楼,入目就是一大堆工作人员在忙活。 蒋桃不太确定是哪一位要拍摄,正要低头给对方发微信时,扎堆地工作人员中出来一人,高高瘦瘦地,黑长直,五官柔美,走到她跟前站定。 “蒋老师。”她笑着喊蒋桃。 蒋桃有一瞬间真的想转身就走。 只因面前这人对她而言太过熟悉,并不是朋友的那种熟悉,而是见过很多次,每一次见面都会牢牢把那张脸记在心里的熟悉。 是简雨柔,季镜年交往了三年的前女友。 一瞬间,她脑子飞速划过了一个念头。 简雨柔想约她拍摄,一定不是因为喜欢她的拍摄风格,大约是因为季镜年。 但人站她跟前笑的和善,一口一个蒋老师,礼貌的很,季镜年也说不爱了,蒋桃没那么小心眼,她抿出一个适宜的笑,“你好,妆发弄好了吗?” 简雨柔点头,嗓音温柔,“好了,麻烦蒋老师了。” 蒋桃客套话信口拈来,“不麻烦,本职工作而已。” 拍摄过程也顺利,简雨柔并没有出幺蛾子,蒋桃建议她摆哪些动作,简雨柔都会很专业的做出来。 间隙,蒋桃听身旁地工作人员闲聊得知,简雨柔在国外时做秀场模特,如今回国似乎是要跟朋友合伙开模特公司。 两个小时后,拍摄完成。 简雨柔从幕布前出来,摆摆手,一旁的小助理递过来被冰咖啡,简雨柔转手递给她,“蒋老师辛苦,喝一杯消消暑气。” 蒋桃接过,道了一声谢。 她其实有点想走,毕竟跟季镜年的前女友也没什么好聊的。 简雨柔却开口拖住她要走的脚步,语调轻轻:“蒋老师,想来想去,我还是要跟你道个歉。” “嗯?”蒋桃把冰咖啡搁在一旁的高脚桌上,抬眸看向简雨柔。 她跟蒋桃印象中相差不大,只是瘦了些,下巴更尖了些,更惹人怜爱了些外,别的再也没变化。 此刻,她穿一身吊带修身长裙,手肘支着高脚桌,眸子轻抬,看着她,面上几分愧疚。 简雨柔道:“蒋老师是没看校园论坛吗?” 蒋桃越发茫然,“还请你说明白些。” 简雨柔喊来小助理拿来手机,解锁点了几下后,递给蒋桃。 依旧是熟悉的鹤城大学校园论坛的页面,简雨柔点开的帖子是个热帖,标题写着【不是师生恋,难道就不能算是小三了吗?】 蒋桃皱眉往下滑。 帖子内容寥寥三句话。 “季镜年跟蒋桃是否师生恋关系太过久远,再加上蒋桃现在已经毕业,确实很难证实。” “但即便蒋桃没在上学期间跟季教授确定关系,难道就不能算是插足季教授跟简雨柔感情导致两人分手地第三者吗?” “据我所知,季教授跟简雨柔大三下学期就分手了,两人还在一起时,蒋桃就一直每周都会去蹭季镜年的课,明知季教授有女朋友还去蹭他的课,去他跟前晃,这难道不算是暗戳戳的勾引?这难道不算是小三行为?” 帖子发表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二点,到现在过了两天的时间,帖子一直因为热度居高不下,评论楼层盖了两千楼。 简雨柔在一旁道:“我跟镜年分手是因为其他原因,并不是因为蒋老师,希望蒋老师不要太在意帖子上无端揣测的内容。” 蒋桃把手机递给简雨柔,说没事,继而又道:“如果你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简雨柔点头,“没有了,蒋老师今天辛苦。” 蒋桃摆摆手,正要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却见一楼上来一人。 她脸瞬间冷下来,停在楼梯上。 张望并不给她反应机会,几步踏上来,动作迅速并不给蒋桃任何多余地抗拒时间,双手便抱住了蒋桃。 “滚开!”蒋桃浑身血液都在发冷,那双手臂紧紧搂着她,让她脑中不断回放着地下室的画面。 张望对她的冷言冷语不做反应,将人抱住后,迈了几步,将蒋桃压在了二楼墙上。 二楼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忙要上前去拉人。 张望压着蒋桃,扭头,眉眼阴郁,放话:“我看谁她妈敢过来管闲事!” 一众工作人员顿时不敢再动了。 简雨柔小助理刚入职,是个挺有正义感的女孩,她不怕事,正要往前,却见简雨柔像是被吓到,突然往她身上一歪,小助理直接被压的不能动,又不能一把退开她名义上的老板,只能心急的大喊,“你干嘛欺负人家摄影师!臭男人,你手往哪里放呢!” 蒋桃被张望压的死死的,她浑身气的都在发抖,胃里直犯恶心,她冷漠地瞪着张望:“你今天敢动我一下,张望,我死也要杀了你!” 张望眸光痴迷似得望着蒋桃漂亮雪白的脸,他嘴角浮起恶劣的笑,一只手摸上蒋桃的腰,在她腰上反复揉捏,“蒋桃,我就是碰了,我不知摸了你,我还要亲你,一会我还要让你爽。” 腰上那只手像条湿滑的蛇,蒋桃脸色发白,用力挣扎着,但张望看着瘦,但他是个男人,两条腿死死压着她地膝盖,上半身紧紧贴着她胸前,她动弹不了分毫。 “滚开!恶心!”蒋桃四肢被压,只能怒骂。 张望语气低低,呢喃着凑近,“我的好妹妹,你胸好软,再多挣扎挣扎,蹭的我都有反·应了。” “你滚唔——” 张望轻笑并不给她骂人的机会,低头就亲住了四肢毫无用武之地的蒋桃。 蒋桃身子抖得厉害,她脸色像是一个几百年不见天日的吸血鬼,苍白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去世,唇上张望的舌很恶心的在舔,蒋桃在他试图伸舌进来,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一瞬间,有厚重的血腥气在两人身侧蔓延。 张望被咬的痛死了,他眸底越发阴郁,退开唇,一只手捏住蒋桃的下巴,正要用手探进她口腔里欺辱她,却见蒋桃眸底带着熟悉的狠绝,他下意识去护着后脑勺,但也来不及了,蒋桃用力挣脱开的一只手握着单反,用了全身地力气砸向了张望的后脑勺。 张望几乎没反应地时间,便晕厥在了地上。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后脑勺流到地板上,绵延了很长。 血腥味充满了整个二楼,工作人员盯着不过瞬间便满地鲜血的画面,后知后觉报了警,有人冲下楼,大喊,“别弄出人命了,快点打120。” 蒋桃滑坐在了地上。 她手脚还在发颤,脸色并没有因为脱险而恢复血色,反倒越来越苍白。 胃里恶心直犯,呕吐的感觉涌至喉间,蒋桃半跪着,手臂半撑在地上,脑袋低着一直在呕吐。 秽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蒋桃吐到最后,只能吐出胃里酸水。 有人上楼,稳重又不失急促地脚步声。 随后有人在她身侧蹲下,握住她的肩膀,试图掰正。 “滚开!” 蒋桃现在对任何人的触碰都反感,她面无表情的脸白的吓人,挥着无力地手臂正要挣开那双手臂,却先被男人掰正了身体,熟悉的嗓音响在她耳旁,“蒋桃。” 她光是听见声音,鼻子就一酸,在见着确实是季镜年时,她眼泪倏然就落了下来。 两只手揪住季镜年的手臂袖口,带着哭腔,“季镜年——” 季镜年半蹲在地上,按着她后脑勺把人压进怀里,手一下一下顺着蒋桃的后背,极低的声,“没事了,没事了。” 蒋桃长大后就没在人前哭过,但眼下,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个劲在流。 恶心地碰触,恶心的唇舌,太恶心了,恶心到她浑身都在发抖。 泪水打湿了季镜年的衬衣,手紧紧地攥紧他衣领布料,她颤着音,鼻音厚重:“季镜年,好脏,好脏。” 季镜年侧眸看了眼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张望,神色不明,他收回视线,一只手搂着蒋桃的腰,一只手揉着蒋桃的脑袋,一直低着音:“哪里脏,我给你擦掉。” 蒋桃没说话,但是手却从他衣领上松开,她两只手在很用力地擦嘴巴。 季镜年反应过来将她从怀中拉开时,她嘴唇已经被擦得很红,再用力一点,就能破皮流血一般。 她无声掉着眼泪,瞳孔完全失焦,完全像是无意识在做这个动作。 季镜年没做停顿,他扯下她两只无意识在动的手背,在蒋桃眸色骤缩,惊恐惶然时,低头将自己薄唇覆了上去。 蒋桃仍陷在张望强吻的那场噩梦里,在季镜年舌尖探进时,她下意识张嘴就咬,季镜年于此时摸了摸蒋桃的脸,退出几分,低声,“蒋桃,我是季镜年,不是张望,不脏了,一点也不脏,嗯?” 她从噩梦中回过神,空洞的双眸抬起,眼泪还在无声流着。 季镜年摸了摸她的耳垂,额头抵着她的,“看清了吗?我是季镜年。” 他薄唇再次覆上去。 纵我着迷 第47节 这次蒋桃分辨出此时是谁在亲她了,她两只手抱紧了季镜年的脖子,边哭边跟季镜年接吻。 “季……镜年…………好脏。” 季镜年薄唇蹭了蹭她的唇角,低声:“不脏了,蒋桃。” 120的救护车来的很快,季镜年把情绪安静下来的蒋桃抱了起来,走到了一旁。 蒋桃白着脸眼神木讷地窝在他身上。 季镜年掀眸,隔着几个人头,瞥向惊慌失措脸色同样苍白的简雨柔。 简雨柔跟他对视片刻,她很镇定。 等医护人员走了后,简雨柔走到季镜年跟前,愧疚道:“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张望他是我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他跟蒋小姐有这种关系。” 季镜年道:“她跟张望没任何关系。” 简雨柔改口很快,“是,张望跟蒋小姐没——” 季镜年却没在原地听她继续说,“走了。” 说罢,也不等简雨柔给出回答,便抱着人下楼了。 到了车上,蒋桃情绪完全稳定下来,眼泪也没再流,只是跟平常相反,她一言不发地靠着副驾驶椅背,从未有过的安静。 季镜年开车带她回了家。 进了门,蒋桃进了客厅的公用洗手间,把衣服全都脱掉,打开淋浴便走了进去。 浴室门没关,季镜年走进来,抬手握住她手臂将她从水流下拉出来。 水流落在他手背上,凉意渗人。 蒋桃抿着唇,挣开他的手,要走到淋浴下。 季镜年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扣在怀中,“等我放好热水,蒋桃。” 他将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才松开蒋桃的腰。 季镜年没走,单手插兜,站在洗手柜前,看着蒋桃一遍一遍搓着腰上那一块地方。 她红着眼,脸上不知道是热水还是泪水,湿淋淋一片。 蒋桃搓了很久,腰上那块被她力道弄得血红,她放弃了,陡然蹲在淋浴下,抱着膝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 季镜年走过去,没出声,给她关了淋浴,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随手扯了一张干净的浴巾,搭在她的头上,把她抱到了卧室。 用浴巾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又找来吹风机给她吹干了湿掉的头发,最后摸了摸蒋桃的额头,“睡一会?” 蒋桃点头,慢吞吞地爬进了被窝里。 她没去自己那一侧,躺到了季镜年那边。 扯过被子盖住脑袋,鼻尖全身上下都是季镜年的味道,她闭上了眼。 季镜年将卧室空调调低,站在床尾看了会蒋桃,才握着手机出了卧室。 晚饭蒋桃没起来吃,她睡得很熟,但做的全是噩梦,惊醒时,她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出了一圈冷汗。 她喊了两声,“季镜年。” 卧室内没人,客厅里也没动静。 蒋桃抿着唇,下了床,随便拿了件衬衣穿上出了卧室。 已经是晚上了,客厅没开灯,蒋桃摸索着打开壁灯,看了一圈,季镜年也没在客厅。 走到书房门口,她抬手正要敲门。 书房门从里面打开,季镜年站在她面前,低头摸了摸她的额头,“醒了?饿不饿?” 蒋桃摇摇头,往前一步,两只手圈住季镜年的腰,低低道:“季镜年,你怎么没有陪着我睡觉?” 季镜年搂住她的腰,手在她后脑勺上轻抚,语气略低:“刚在书房处理点事情,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蒋桃还是摇头,“没胃口,我只想要你陪我呆着。” 季镜年问:“去沙发上坐着?” 蒋桃道:“你抱我过去。” 季镜年便附身,轻而易举将蒋桃抱了起来,将她放在沙发上,季镜年去吧台上倒了杯水,塞到她手里,然后在她身旁坐下了。 蒋桃不提张望的事,只是看着季镜年说:“那天在陈莫莫小区楼下,你欲言又止的是不是论坛上说我是小三的事?” 季镜年侧眸:“知道了?” 蒋桃嗯了声,“我毕业后很少去逛校园论坛了,是今天简雨柔给我看的帖子,那条帖子会影响到你吗?” 季镜年停了片刻,才道:“蒋桃,我今年三十,现在很少有东西能轻而易举影响到我的生活工作和心情,我担心的是你。” 蒋桃很想扯唇对季镜年笑一笑,说她行得正坐得端无畏人言,但她却做不出来。 陈婉意也自以为行得正坐得端,但还不是被人扣上一顶小三的帽子,半辈子都困在过去地阴影中走不出来。 她挪到季镜年身后,两只手从后面抱住季镜年的腰,脸埋在他后背上,低声道:“季老师,你知道我人生中最讨厌最害怕的是什么吗?是所有关于小三的一切,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用再跟小三这两个字挂上钩。” 季镜年握着杯子抿了口水,一只手往下,握住蒋桃的手腕,指腹磨砂着蒋桃的腕骨,安静听着她的后话。 “我刚才睡着做了个梦,梦到我跟我妈一样,被人指着骂压在街上打,说我不知羞耻说我做人小三,说我破坏了你跟简雨柔的感情,季老师,我醒来时,你知道我脑子里第一个年头是什么吗?”蒋桃收了收手臂,把季镜年的腰搂的更紧了些。 季镜年顺着她的话,“嗯”了声,“什么?” 蒋桃说:“在想如果跟季老师离婚,平复校内女学生的嫉妒心或者随了她们的愿,这件事会不会就此淡下去。” 季镜年没接话。 蒋桃却蹭了蹭他的后背,喃喃道:“可是季老师说过的,遇到问题要解决问题,不是要解决我们的婚姻。” 季镜年指腹一直在揉她的腕骨,平稳的语气带了点波动,似是在夸赞,“然后呢?” 蒋桃却就此沉默了好一会,才低不可闻道, “可是怎么解决呢?” “季老师,我从大二开始每周四去蹭你的课,每学年每学期每周四从没拉下过一天。” “我知道季老师你有女朋友,我还是会去上你的课。” “帖子说的部分内容,我无法反驳。季老师,我骗了你,我不是去帮朋友代课,我只是想要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那个时候,我没想过插足你跟简雨柔的感情,也没想破坏过你们的感情,可现在我真的能坦荡荡承认,我心底最深处没藏着不可见人的心思吗?不能,季老师,我想季老师能看见我,看看我,然后觉得我也不错,或许比简雨柔好上那么几分。” 说到这,蒋桃自嘲笑了下:“分明那么讨厌沾染小三这词,却又做着如此恶心的小三行径。” 季镜年于此时插了句话,他指腹在蒋桃腕部打圈,说道:“蒋桃,我说过了,我跟简雨柔分手的因素里并不包括你。” 蒋桃收了自嘲,脸亲昵地蹭季镜年的后背,闷闷道:“我知道,季老师。”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蒋桃在这句话落后有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约莫过了三分钟,蒋桃抽走圈在季镜年腰上的手,她一手撑着他的肩,在他背后半跪起身,下了沙发。 她赤着脚踩着沙发地毯站在季镜年面前。 季镜年仰头看她。 蒋桃便一手扶着他的左肩,面朝着朝,衬衫遮不住地雪白长腿分开,跨坐在了季镜年腿上。 季镜年顺势抬起一只手扣住了蒋桃的腰。 衬衣宽松,衣下的腰细的如弱柳。 蒋桃坐下后,便两只手抱住季镜年的下颌,多情杏眸直白而又热烈的看着季镜年的瑞凤眼,接了刚才一直停下没说的话,她坦白道: “季老师,这场婚姻,是你让我得偿所愿。”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了三年零十一个月。” 作者有话说: 蒋桃桃的勇敢(*≧w≦) - 第36章 “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了三年零十一个月。” 蒋桃说完,没有勇气去看季镜年的眼,她不知道季镜年会如何看她。 可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勇敢地向别人表达爱意。 她垂下杏眸, 两只手捧着季镜年的脸,低头打算通过一场亲吻来暂时逃避跟他表白后的不知所措。 但红唇落下时, 却没压到熟悉的薄唇。 蒋桃眼皮微颤,心下浮起恐慌,面上不显, 她掀眸去看季镜年。 他微微侧了脸,躲开了她的亲吻。 这是他第一次躲她的亲热。 他……是不想让这场婚姻除了责任外还夹杂感情吗? 蒋桃已经在很努力地控制表情了, 但她面上还是露了慌乱,咬着唇, 黑眸茫然,全身上下不受控制地僵硬下来。 她慢吞吞松开抱着季镜年脸的手,低下头,扶着他的肩,要从他腿上下来。 但季镜年的手还扣在她腰上,纹丝不动。 这算什么,不喜欢她的表白, 手却仍旧握着她的腰。 他这么重视这场跟她的婚姻, 除了因为责任外,难道还有她的身体? 蒋桃觉得难堪,她扭过头, 低声, “季镜年, 手拿开。” 季镜年听出她语气里的哭腔, 空闲的手捏住她下巴, 转了过来,褐眸睨着她红着的杏眼,“哭什么?”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蒋桃心酸难堪齐齐涌上心头,眼泪直接扑哒扑哒地往下落,砸在季镜年掌心里。 “季镜年,不喜欢我的表白,还要摸我的腰不让我从你腿上下去,你什么意思?想羞辱我吗?”蒋桃觉得一直哭很丢人,抬手胡乱擦干净眼泪,力道过于重,把一双漂亮多情地眼睛擦得通红。 纵我着迷 第48节 季镜年眸子深着,问她:“我是这样的人吗?” 蒋桃带着鼻音控诉:“可是你在做这样的事。” 季镜年手依旧紧紧扣着她的腰不放,低的声,“没有。” “就有。”蒋桃有鼻子有眼的控诉,“刚才我想亲你,你为什么躲开,你以前都不会躲开的,季镜年,你以为你现在知道我喜欢你就能掌控我嬉弄我了吗?不可能。” 蒋桃说完,两只手用力去掰季镜年扣着她腰的那只手,但他力气很大,她掰不动丝毫。 她没放弃,全身都开始挣扎起来。 季镜年只得伸出另一只手,将她两只手乱动地手绞了压在她背后,嗓音微哑:“蒋桃,再动一会,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蒋桃表白地浪漫氛围因为这一会挣扎的功夫烟消云散了,她抿着唇,“季镜年,我再说最后一次,你放开我!” 季镜年不为所动,话语低敛,“刚才躲掉你的亲吻是因为我还有话要问你,真要跟你接了那个吻,现在我们就在床上做·爱了。” 说着,似乎为了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他薄唇轻轻蹭了下蒋桃的唇瓣,低声:“蒋桃,你知道的,每次跟你接吻,我都会有反·应。我三天没碰你了,别在这种时刻考验我对你地忍耐力。” 蒋桃不可抑制地呆住。 刚才,他并不是讨厌她的表白,只是怕控制不住—— 还有……别在这种时刻是什么意思?是……在她热烈表白后的时刻吗?他难道会对她的表白……心动吗? 蒋桃不敢想也没法确认。 她老实了。 季镜年松开绞在她背后的手。 刚才的惶恐不安心酸难堪消失不见,蒋桃顺从本能,温顺地伸手搂住季镜年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颈上。 她闷闷道:“季镜年,你刚才就是故意逗我的,分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地,偏偏要我心里苦涩惶恐统统体验一遍,再给我点甜头,你真的很坏!” 季镜年从顺如流接话,“嗯,刚才是我不对。” 他坦然承认“错误”,倒让蒋桃无处挑错,她张唇哑然一会,又歪头一口咬在季镜年颈侧。 季镜年呼吸重了下,抬起一只手捏住她下颚,“现在别碰我,先说会话,说完我们做。” 蒋桃松开口,忍不住嘲他,“季镜年,你自控力一向很好的吧?怎么今天哪哪都是敏感点?” 说着,余光瞧见他垂在一侧,跟她的腿刻意隔开的手,她没绷住笑出声,“季镜年,你是不是都不敢摸我的腿?手放那么远?” 季镜年丝毫不会被蒋桃的嘲笑弄得灰头土脸,他淡淡颔首,坦然应答:“嗯。” 蒋桃默了默,他这么“老实”本分,倒显得她这几句话咄咄逼人直白地过分了,脸热了热,她咳了声,趴在季镜年怀里,扯回正题,“你想说什么?” 季镜年问:“下午在楼上发生了什么?简雨柔约的你拍照?” 蒋桃说到这个,她气上来了,不能咬他,只能用手捶着他后背,怒道:“你前女友对你绝对是余情未了,虽然我不敢保证张望出现在那摄影棚楼下是不是她的主意,但张望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季镜年任由她打骂,随后问她:“你去之前不知道是简雨柔吗?” 蒋桃皱眉:“她托一个朋友先来找我,然后我没多想,也没想到是她,那天于春来还问我,怎么会糊里糊涂得到模特圈地青睐,我还懵着,现在看来,大概率是你前女友想玩我。” 她揪着季镜年的发根,语气幽怨:“季镜年,你都三十了,怎么还这么拈花惹草?” 季镜年没接她的阴阳怪气,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像是在给她顺气,“这两天我找她谈一下。” 蒋桃正要逮住他私下想约前女友见面一事再发发牢骚时,季镜年又开了口,截了她的话头,“带着你,你要不想露面就在隔壁待着。” 她没话说了,哦了声。 季镜年又问:“张望那边你怎么想的?” 蒋桃抿起唇,“什么怎么想的?” “以牙还牙或者牢狱之灾?”季镜年口吻清淡说道。 蒋桃闷下来,“牢狱之灾是不可能的,他不是没进去过,但每次都会被我爸托关系砸大钱搞出来,我爸他没良心,只爱漂亮女人,张望的妈妈叶寄梅很讨他喜欢,每次都是叶寄梅装模做样地哭上两天,我爸就心软了,没用的,我早就习惯了。” 随后,她又低声道:“季老师,你知道我早上醒来还想了一件什么事吗?” “嗯?” 蒋桃认真道:“我本来想着睡一觉醒来,就去医院拼死拼活也要把张望这个烂人给弄死,但是后来想一想,我跟季老师结了婚,不是一个人,我不能让季老师被人指指点点说他老婆是杀人犯,也不能让季老师没了老婆,英年丧偶,所以就没再想了。” 她说到这,从季镜年肩颈上抬起头,两只手又去抱季镜年的脸,她真的很喜欢这样抱着季镜年的脸说话。 多情杏眼直视着他,蒋桃道:“季老师,以前我一直是一个人,做事从不会思量过多,但是季老师你是第一个,第一个让我在做事前思量再三的人,感不感动?” 季镜年从顺如流,声线低沉,“荣幸之至。” “怎么这么官方?”蒋桃无语,手要松开抱着他脸的手。 但下一秒,季镜年手摸到她下巴,低下头,薄唇压上了她的。 就连一直扣在她腰间未动分毫地手也往下,落在了她未着寸缕的腿上。 没人可以抵挡住美人的直球告白和汹涌不加掩饰的真情流露,更何况蒋桃又岂是个一般美人? 唇与唇相贴,舌与舌相触,气息交融,极致勾缠。 一吻结束,蒋桃低低喘着气,雪白的脸憋出红意。 季镜年额头抵着她的,声线微哑:“我要说的话说完了。” 蒋桃哦了声,水色潋滟的眸子直直盯着他,接他的话,眼眸又水又亮:“我们做吧。” “嗯。”季镜年嗓音低哑,托着她屁股把她抱了起来,进了卧室。 - 在蒋桃眼中,季镜年一直是斯文儒雅地文人形象,即便夜里他表现的跟文人风骨完全相反,蒋桃也没觉得多违和。 毕竟每个人在性·癖上都有自己的喜好和习惯。 但今晚,蒋桃又一次见证了季镜年在这方面有多斯文败类。 逗她弄她又不给她,非要她开口,用早就不成调的破碎黄雀声断断续续地求他,季镜年才压着她随了她。 季镜年唯一一个女人是她,再没别的人,但他仍旧像是情场老手身经百战一般,轻易便将蒋桃困在一方窄窄的天地里,身体由他控制,喜嗔怨也皆由他掌握。 夜里三点,蒋桃皱着脸,戳季镜年的腰,讨饶:“季老师,不要了。” 季镜年嘴上说行,放了她睡觉。 凌晨五点,蒋桃却被弄醒。 又昏昏沉沉两个小时,蒋桃才终于算是得了自由。 以至于周一中午醒来没见季镜年时,她感知着身体地酸爽,摸到手机给季镜年连发了十条吃我一拳的表情包。 季镜年还回了她一条:【走之前我看了,没伤到你那里。晚上我约了简雨柔谈话,七点钟回小区接你一起。】 蒋桃忽略前半句让她脸热的话,盯着后半句回复了【哦】。 晚上七点,季镜年开车到了楼下,接上了蒋桃。 她窝在副驾驶,接过季镜年递过来地果汁,幽幽道:“季老师,你昨晚是爽了,我现在腰还是疼的,一杯果汁可收买不了我。” 季镜年侧眸瞧她,“怎么才能收买你?” 蒋桃学着电视剧里的精明主妇,弯着嘴角,朝季镜年摊着手心:“很简单,季老师把财政大权交给我管就成。” 这句话本来就是跟季镜年的玩笑话,两人闪婚迅速,什么都没商量,便领了证,婚后一个月又处于冷淡期,跟陌生人一样,钱都是各花各的,后来身体关系紧密起来,也没人提过这事,眼下蒋桃就是无聊想跟季镜年胡侃,才扯到财政大权。 谁知季镜年瞥她一眼,当真单身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柜里摸到他的钱包,丢给她,“银行卡都在里面,自己拿,存折跟房本都在家里,晚上回去给你。” “……?”蒋桃接过那个钱包,面目茫然了一瞬,又皱着眉,重新搁进储物柜里,她道:“我就是开开玩笑,怎么能真的管你的钱,给你放回去了,你别逗我。” 季镜年问:“真不要?” 他语气挺认真的。 蒋桃又有点犹豫,要答不答地。 季镜年看穿的小心思,“你是我妻子,这些东西理所应当你来掌管。” 蒋桃不满嘀咕,“是老婆——” 季镜年改口,声线低沉,“嗯,老婆。” 蒋桃嘴角几乎都压不住了。 季镜年摸到钱包,又递过来,“密码都是111097.” 蒋桃这次没犹豫,打开钱包,把钱包里的五张卡都拿了出来,然后塞进了自己包包里,塞完又抽出一张卡重新装进了季镜年的钱包。 做完这些,她转头煞有其事地说,“季老师,今后我管着你的钱,你可不能惹我生气,不然的话,我要狠狠削减你每个月的零花钱。” “嗯,行。”季镜年平静接了话。 随后又问,“请问你每个月打算给我多少零花钱?我想,这是需要我跟你商量的第一个问题。” 蒋桃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头,“1000。” 季镜年扭头看她一眼,抬手将她的那根手指头压下去,“打算饿死我?” 蒋桃道,“你可以选择一日三餐跟我吃,我付钱,你不相当于不花钱吗?” 季镜年瞥她:“所以你是为了让我跟你一起吃饭?” 蒋桃挑着眉,十分不满道:“难道季老师不愿意跟他老婆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 季镜年没接她这话。 蒋桃不满越甚,恰逢在等红灯,蒋桃手伸过去,在季镜年腰上掐了把,语气愤愤喊他的名字:“季镜年!” 季镜年大掌抱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腰上拿开,反倒往他这拉了一把。 “哎!”蒋桃没做防备,猝不及防被拽过去一些。 唇上覆上熟稔万分的温热薄唇,相触之后,他只是含住她的唇瓣浅浅吮咬了几下,并没深入,便松开了。 蒋桃被他突如其来地亲吻弄得脸微热,上半身窝回副驾驶,抬手揉着湿润地唇瓣时,听见季镜年低沉平稳的声线道了句, “嗯,愿意跟老婆在一起吃一日三餐。” 作者有话说: 我又要再让大家做一次填空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季老师______________(填空题)。 纵我着迷 第49节 想看大家能自由发挥到哪种程度(*≧w≦) - 感谢在2022-07-05 00:19:49~2022-07-05 21:4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天要喝雪梨水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廢話少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到了跟简雨柔约定的餐厅后, 季镜年问她:“要一起过去?” 蒋桃好奇做出过出轨未婚先孕的简雨柔会怎么跟季镜年相处,但他们没订包间,就在大厅, 她不太想出面。 伸手扯着季镜年的衬衣袖口,蒋桃说道:“季老师, 你手机给我下。” 季镜年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蒋桃点开季镜年的通讯录,翻找蒋桃两个字, 没找到,又在列表里花了一圈, 最后眸光定在老婆这个备注上面,她嘴角轻扬。 季镜年还是挺上道的, 上次她只是要求他改了微信备注,谁曾想,他连联系人一起改了。 蒋桃把嘴角往下压了压,正经道:“我不出面了,我旁听就行了,季老师,你不许挂电话。” 她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 按了接听键。 季镜年接过手机, 从顺如流地嗯了声。 进了餐厅,简雨柔比他早到几分钟,在座位上等着。 她见了季镜年一个人走进来, 诧异地朝他身后看了好几眼, 确定再没人之后, 简雨柔才抬眸看向季镜年。 她笑道:“没有带蒋老师过来吗?” 季镜年坐下, 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闻言淡淡道:“来了,在车上。” 旁的就没再多说。 简雨柔愧疚道:“蒋老师不想见我也正常,昨天的事我一直很愧疚,还没找到机会当面跟蒋老师道歉,如果可以,想通过镜年你搭个线,让我请客郑重给她道个歉。” 季镜年道:“不用通过我,你有她的微信,自己跟她联系就可以,至于她愿不愿意出面我不会干涉分毫。” 简雨柔顿了下,低眸的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态,她抿出一个苦笑,“镜年,删好友、不愿意替我搭线……你没必要跟我划分这么清楚,我知道跟你是过去式,也没奢望过要跟你和好。” 季镜年淡声,“抱歉我已婚,理所应当要跟其他女性保持合适的界限。” 简雨柔看着季镜年,嘴角苦笑没退,“镜年,你跟我在一起那三年,是不是从来没动过心?所以现在能跟我说这么冷漠的话?” 季镜年依旧斯文,话语稳缓:“我自认为那三年我对你没任何不好。” 简雨柔轻轻点头,“那自然是,你从来都是知礼仪懂进退有分寸的人,不在外面牵手拥抱,就连私下接吻也很少,节假日会送各种昂贵礼物,约会时也是全程绅士风度,结账护送回家,一一都格外的得体,当时我以为你是君子作派,婚前与女友相处会克制自己行为,但现在在我看来,你当时完全就没对我动情对吗?” “有些事不能做对比不是吗?就比如,我以为你不喜欢在外面牵手拥抱,可你在校内跟蒋老师大方牵手亲热拥抱,我以为你打死也不会在外面跟女人接吻,可是你跟蒋桃在影院、在校内这种公众场合抱着她搂着她热烈拥吻。对比过后,只有我比较惨,还以为镜年你跟我三年感情,我们会走到最后。” 季镜年并不是个喜欢回忆往事的人,但此刻他只得开口,提醒道:“当年我们分开,原因并不在我。” 简雨柔手拢了下耳边柔发,“所以你是我在怪我吗?怪我出轨别的男人?” 季镜年道:“没有。” 简雨柔接话,“对,不论现在还是当时,你怎么会怪我呢?你应当是欣喜着终于摆脱我这个缠了你三年的烦人精吧?” 季镜年淡淡道:“当年的我,也显然不会觉得欣喜,被戴绿帽一事不是什么好的头衔。” 简雨柔僵了僵,她咬着唇,别过脑袋,“镜年,我那几年也不好过,跟你分手后,我肚子里的孩子意外丧生,他也因此跟我分了手,之后我伤心欲绝一个人出了国,陌生的国家城市和并不顺畅的模特之路,我走的也很艰难,我经常会想起你——” 季镜年没太注意简雨柔后面的话,因为他发现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说了声抱歉,丝毫不顾简雨柔正说到了最煽情的部分,连眼眶里都聚了点泪水,他道:“我回个消息。” 简雨柔那点酝酿了好一会才出来的眼泪顿时没了用武之地,季镜年根本没看过来,她抿着唇,只好扯了张纸巾擦掉了。 季镜年垂眸,看着蒋桃发来的两条微信。 【老婆:季老师,你是来跟前女友叙旧的还是来给你老婆讨公道的?】 【老婆:我生气了,你下个月的零花钱减三百!】 季镜年给她回:【马上好了。】 就把手机重新倒扣在了桌面了。 简雨柔见状,还要借着酝酿好的情绪继续说,“我——” 季镜年却抬了下手,打断他的话,“我太太还在车上,我们长话短说,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说一点,昨天那件事,不管张望是有预谋的在一楼等着,还是碰巧刚好出现在那,我希望今后这种事情都不要再发生,我跟我太太现在关系很好,如无意外,我跟她会走一生,也希望你不要沉湎过去,早日找到另一半。” 简雨柔僵硬只是一瞬间的事,她迅速收起面上所有情绪,继而抿出一个放松的笑, “刚才就是见到旧人有感而发,并没有其他意思,眼下看到你跟蒋老师关系和睦我也由衷替你开心,也谢谢你的祝福,不过我好事应该也快了,我爸最近介绍了一个身份家世很好的男士给我,聊得也很开心,跟他结婚领证也就是这个月内了,不说煽情的话,总之能认识你就很开心,蒋老师跟张望那件事,作为张望的朋友,我难辞其咎,我一定会劝他不要犯浑,以后也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我保证。” 季镜年颔首,继而起身,拿起手机,“你慢慢吃,这顿我请客。” 简雨柔礼貌道别,“镜年,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多谢你之前所有的照顾。” 季镜年没再接话,抬步出了餐厅。 走到餐厅外的车子旁,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刚坐进去,身上就扑来一具温软。 季镜年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关了车门,低头看向蒋桃:“怎么——” 蒋桃并没说话,双手抱住季镜年的下颌,抬头就堵住了季镜年的薄唇。 季镜年几乎是没停顿,便加深了这个吻,他担心蒋桃上半身倾过来不舒服,两只手抱着她腰,将人从副驾驶抱到了驾驶室,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薄唇含住她的饱满唇珠,咬了片刻,才伸舌进去,将她亲的气喘不止。 松开时,蒋桃还追吻过来,不老实地咬了他两口喉结。 季镜年呼吸有点粗,阖眼缓了片刻,抬手捏住蒋桃的下巴,让她柔软的红唇跟他喉结分开稍许,问:“怎么了?” 蒋桃埋在季镜年肩膀上偷笑,“就是看看季老师看见旧情人还会不会回应现老婆的亲近。” 季镜年手在她后脖颈上捏了捏,嗓音含着点哑意:“满意了?” 蒋桃直起身,挺着腰,抱胸低低看着季镜年,语气淡淡:“一般般满意吧,毕竟季老师你这次没亲到有反·应,说明你还是受旧情人影响了。” 季镜年掐着她腰,让她往前挪,薄唇蹭了蹭她的下巴,话语随她那般清淡,“你再往前坐一些就知道我有没有。” “……”屁股下感知到什么的蒋桃顿时呆住,她眯眼一笑,又怕坐久了,季镜年真的不太好受,便双手双脚并用从他身上爬回了副驾驶,“好吧,算是满意了。” 季镜年理了理微皱的衬衣和西裤,并不在意身下,他问:“晚饭想吃什么?” 蒋桃反问:“你在里面吃东西没?” 季镜年说没,“等你一块吃。” 蒋桃开心了,伸手从包里摸出一张季镜年刚给她的卡,挥了挥,眯眼笑的狡黠:“走吧季老师,我带你去消费!” - 季镜年带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里面的菜贵的离谱,大约来吃的不是菜,是格调。 装修品味倒还不错,古色古香的中式包厢,季镜年招来服务生点了菜,蒋桃等服务生走后,撑着腮看向季镜年,“季老师,你是不是发大财了?你刚才点这么多,这一顿饭起码五位数,我虽然说要消费,但也没说要这样消费——” 季镜年给她倒了杯清茶,推到她跟前,“还约了朋友。” “什么朋友?男性还是女性?”蒋桃抱着杯子慢吞吞喝了口。 季镜年瞥她一眼,道:“男性。” 蒋桃哦了声,趁着等人的间隙,她挪到季镜年身旁的椅子上坐着,单手支额歪头看向季镜年,“季老师,刚才简雨柔说她快要结婚了?” “嗯。” 蒋桃若有所思道:“所以说她并没有对季老师余情未了,张望那件事即便跟她沾点关系,也不过是见了我跟你地相处模式,又想到过去你对她过于规矩的模式,觉得愤愤,想要报复一下我,又或者说,张望那天真的只是路过那。” 季镜年道:“蒋桃,简雨柔不会对我余情未了,她理想中的另一半并不是我这种老师,即便要吃回头草也不会吃我这颗。” 蒋桃听见他把自己称为回头草笑了下,笑完她沉吟,“也对,简雨柔没出国前就喜欢富家子弟公子哥,出国做了年秀场模特,对纸醉金迷地豪门生活应该更加向往才对。” 她去抱季镜年的手臂,将下颌枕在他小手臂上,眨眼,“像季老师这种学识渊博周正俊美斯文绅士地居家型好男人,只会是我的菜。” 季镜年微微垂下眼,瞥着她。 蒋桃弯唇一笑,“季老师,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怎么?还不习惯我的表白啊?” 蒋桃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美貌当回事,所以她很多动作做起来,自以为平平无奇,没什么好特别的,但在旁人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眼下,她将下颌枕在季镜年小手臂上,雪白的巴掌脸,莹润的饱满红唇,一双多情杏眼扑闪又扑闪,整个人除了美的生动张扬外,还多了几分少女娇俏感。 季镜年一开始靠着椅子,淡淡垂着瑞凤眼盯了她一会,开始了动作。 他直起上半身,继而垂下头,将就着蒋桃枕着他小手臂的动作,薄唇覆上了她的。 恰逢此时,包厢门被敲了两声后推开,进来一人。 “镜年,好久不——呃。” 季镜年余光瞥见林今树呆站在门前,薄唇要退离,蒋桃却眨眨眼,抬起两只手就抱住季镜年的脖子,不让他退,红唇追过去,将两人唇瓣之间的距离再次拉为零。 她像是故意的,伸了下舌头。 季镜年顿了片刻,余光瞄见好友还在呆立着,直直注视着这边,他只能拿起手旁的菜单本子,举起挡在他跟蒋桃的脸前。 思量了三秒,还是顺从她心思,含住她舌尖吮吸了两下。 蒋桃这才松开他脖颈。 心满意足的眯着眼退开唇瓣,谁叫他突然亲上来,又打算突然走,这就相当于脱了裤子给她看又不让摸,这不是耍流氓吗? 反正来人是季镜年的好友,见了就见了,以后估计见到的劲爆画面更多呢,先让他朋友适应适应也不错。 两人相贴的唇一分开,季镜年就丢下了菜单,面上淡然,若无其事地朝林今树颔首,“进来坐。” 林今树眸光含笑在蒋桃身上看了眼,继而又去看好友,打趣道:“几年没见,你这——动作够快,都娇妻在怀了。” 季镜年在一旁接话,很正经的语调,在给两人做介绍: “我老婆,蒋桃,摄影师。” 纵我着迷 第50节 “大学室友、好友,林今树,律师。” 蒋桃抬眼去看林今树。 许是律师都喜欢穿的严肃十足,黑色地西装三件套,明明是大夏天的,外套也没脱,齐整地穿在身上,人不算清瘦,跟西装一配,看起来就显得格外精神。 五官倒是不符合蒋桃印象中的沉稳肃穆,他长了一双圆眼,唇瓣也不是薄唇,反而有点点肉感,再加上他一笑,整个人犹如刚毕业的大学生,给人春风拂面很好说话的感觉。 准确来说是他脸长得嫩,像阳光奶狗,与他身上的严肃西装有几分诡异的和谐。 蒋桃冲他摆手打招呼,“你好啊,很高兴认识你。” 林今树见蒋桃这么热情活泼,他乐了下,他还以为季镜年找老婆一定会往温柔淑女那方面靠,结果竟然是个大胆热情的大美人,他意味深长瞥了季镜年一眼,继而笑着接下蒋桃的寒暄,“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季镜年让他坐下,喊来服务生上菜。 期间季镜年跟林今树聊着旧友重逢该聊的话题,蒋桃没插话,只在一边安静填着肚子。 私房菜馆的菜虽说贵的离谱,但吃了两块炸排骨后,蒋桃觉得或许贵的不是格调,真的是口味。 每道菜基本上都不会踩雷,口味丰富到无法想象。 蒋桃开始理解这里的菜为什么会这么贵了。 一顿饭吃完,蒋桃没说几句话,但也竖着耳朵在听着两人聊天。 她一开始以为是季镜年为了张望的事喊了多年不见的旧友,后来到了尾声,才知道是林今树这段时日才从隔壁省会城市搬到鹤城定居,打算以后长久在这里居住工作。 今天的见面单纯是旧友小聚。 吃完饭,蒋桃付的钱,刷的季镜年的卡。 输密码时看着账单上的五位数,蒋桃小小地替季镜年心疼了下。 付完款,就对上林今树笑吟吟的狗狗眼,他打趣:“还以为是镜年掌管财政大权,眼下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嫂子才是。” 蒋桃把自己往已然起身地季镜年怀里一塞,作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丝毫不扭捏道:“我管钱,他管我。” 季镜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扶住蒋桃的腰,对她的话并没异议,掀眸看向好友,“开车了吗?没开的话我送你。” 林今树好笑地看着面色寡淡的好友怀里偏偏抱着一个颜色秾丽神态娇媚的美人,偏生还没多少违和感,他摆手,“开了,没开的话我也不想吃狗粮。” 三人走到外面,林今树上了车,扬长而去。 蒋桃从季镜年怀中出来,钻进副驾驶,她侧眸看向季镜年,诚实道:“季老师说林今树是律师时,我还以为季老师是为了我的事请人吃饭呢。” 季镜年将车子驶上大路,闻言回了一句,“之前电话问过了,昨天张望的行为顶多是猥亵,顶多被拘留个几天,公安局有关系的话,第二天就能出来,情节不严重,外加上蒋先生有关系,确实难办。” 蒋桃耸了耸肩,“所以,我基本都习惯了,每次见了他都冷汗直流。” 季镜年抬手,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或许你想出口恶气?” 蒋桃眼睛一亮,扭头巴巴地看向季镜年,“季老师,你想干嘛?” 季镜年瞥她,声线挺平稳的,但说的内容却让蒋桃眉心一跳,“揍一顿,让他躺上三个月。” 蒋桃去摸季镜年的额头,不可置信道:“季老师你是不是发烧了?” 季镜年哎,教书育人的高校教授,斯文端正的大学老师哎,从不做打架斗殴的季镜年哎,竟然要去揍人,还要把人揍骨折? 季镜年握住她的手腕,挪到薄唇上亲了下,“发烧了吗?” 蒋桃懵懵的摇头,“没——” 转而又清醒道:“季老师你别去揍人,张望人很疯的,你打他一顿,我也只是舒心一会,等张望反应过来时,他报复起来很疯批,是那种自损一千也要伤人八百的疯子,我不想要季老师因为我的事受到任何影响。” 季镜年手磨砂着她的腕骨没说话。 蒋桃却凑过去,在他侧脸上啵了一口,“季老师,我呢,现在也很满足,跟季老师结婚了,前段时间也见过我妈了,工作顺心,生活偶尔有一个疯子在我的生活里蹦跶一下,我就当是蚊子拍走了,没事的,而且张望行事嚣张,我爸不会让他在国内呆太久的,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季镜年侧眸看了一眼她,嗯了声,松开她的手,却转而用指腹按了按她的唇角。 - 蒋桃发现挑明她的暗恋好处有太多了。 随时随地地想亲季镜年就亲,想抱就抱,想摸摸就摸摸,完全不用收敛,她对季镜年可以称得上是肆无忌惮。 反正很重责任很重视这场婚姻的季老师并不会拒绝她。 这其中最让蒋桃愉悦的好处就是晚上例行公事。 蒋桃可以脸不红心不跳无拘无束地说一些骚话,当然季镜年依旧是不接话的,他在做这种事情一向寡言,只知道操练。 但他不接是不接,身体反应总是很大。 比如她用气音抱着季镜年娇娇弱弱地说一句好大,季镜年轻则比之前早几分钟释放,重则就是把她“鞭笞”的叫苦不迭。 当然愉悦居多。 季镜年在这方面真的是天赋异禀。 呃,也可能是年龄所逼。 从私房菜馆回去的这晚,蒋桃其实不太想做,毕竟今天早上八点半她还在季镜年怀里哼唧。 但她进浴室,没料到季镜年在浴室,他刚洗完,正在用浴巾擦拭身上水渍。 胸膛上有水滑落,腹肌上水汽蔓延,再往下——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耍了句流氓,蒋桃说:“季老师,我能帮你咬吗?” 此咬自然非彼咬,这句话蒋桃当然说得出口,更劲爆的话她也咬着季镜年的耳朵说过,但眼下这种氛围,不就是明晃晃的邀请吗? 季镜年直接撂下浴巾,迈步过来,把她摁在墙上,压着她纤薄的后背直接来了。 反正是一晚被折腾的命。 当然是没咬的。 季镜年在这种事情凶是凶,但却是个传统的人,就没让蒋桃嘴干过那种事。 当然他也没帮她咬过。 顶多就是手了。 作者有话说: 别看季老师现在传统的不行,但后期就是一整个把斯文克制传统扔一边,玩起来比蒋桃还大胆(*≧w≦) 然后捏,小小地预告一下,明天书中是个暴雨天/纠结jpg. - 感谢在2022-07-05 21:42:32~2022-07-06 22:2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廢話少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隔天, 蒋桃醒来时,已经十一点了。 她窝在被子里眯了会,才下床, 去了客厅。 季镜年在客厅,但他是出门上了一节早课开车回来的, 蒋桃出去时,他正在闭合行李箱。 “季老师,你要出差吗?”蒋桃还犯着迷糊, 人懒懒地依靠着门框,问了句。 季镜年嗯了声, 将行李箱放在一侧,走到她跟前, 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然后抬起,他低下头,亲了她一口。 蒋桃眯着眼,两只手抱着他下颌,回亲了过去。 一来二去的早安吻被搞成了法式热吻。 季镜年松开她,微哑的声, “要去陵城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 三天就回来。” 蒋桃哦了声,开始思索起未来三天她到底有没有工作来着,待脑袋清醒了, 她记起来, 这几天单子还不少, 推也推不掉, 只能放弃跟着季镜年一同去出差的心思了。 季镜年下午的飞机, 学校统一集合前往机场,蒋桃就没送,反正也就三天,转眼就过去了。 第一天还好,蒋桃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等晚上睡觉时,才觉得有一点点孤单。 第二天,蒋桃干脆收拾了两件衣服去了工作室睡觉,于春来这段时日都很低气压,也不知道谁惹到她了,工作室的姐妹都不敢大声吭气,也只有蒋桃敢出声开一开于春来的玩笑。 于春来对她倒是挺和颜悦色地,得知她晚上要在这睡,喊了火锅外卖送到工作室,蒋桃还喊来了陈莫莫,她来时还带了咖啡店的糕点跟咖啡,于是喝了咖啡地蒋桃一晚上都没睡着,其他两个对□□不过敏的于春来跟陈莫莫倒是睡得跟猪一样。 天将将亮时,蒋桃才有了点睡意,但还记得一件事。 迷蒙着眼,深陷在被子里,给季镜年发了条语音。 “季老师,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发送完,她埋头就睡了,直到一个小时后,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把她惊醒了。 蒋桃下楼时,碰到了二楼楼梯口的青瓷大肚瓶,青瓷易碎,倒在地上四分五裂弄出的声响吵醒了陈莫莫。 陈莫莫从二楼的沙发上醒过来,茫然抬头,就见蒋桃面色不是一般的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地站她跟前,“莫莫,你陪我出去一趟好吗?” 陈莫莫直觉发生了什么事,她瞌睡跑的一干二净,下了床,换了鞋子,问蒋桃:“发生什么事情了?” 蒋桃整个人像是没了魂一样,她低着头,喃喃:“我妈要跳楼” 陈莫莫吓了一跳,人差点没站稳,赶忙踩上鞋子,一把抓起钥匙,“赶紧走!” - 蒋桃第一次知道陈婉意跟林易的婚房离工作室不远,直线距离不到7公里。 陈莫莫车子飚过去时,只用了十二分钟。 小区是前两年才开发的楼盘,顶层有三十二层,蒋桃坐着电梯上楼时,楼下已经聚了很多小区居民,公安消防人员已经在楼下支撑起气垫。 她到了顶层,风很大,陈婉意就站在天台围栏最上方,面目恬静地望着楼梯口,见了她过来,嘴角才慢慢抿了个笑。 十几个消防人员见状,正要飞扑过去抱住她,陈婉意脚往后退了一步,安静道:“别过来,过来的话,我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跳下去。” 消防人员安抚道:“你想要的人都已经来了,你说,我们不动,你慢慢说,别激动。” 蒋桃步伐僵硬地往前走,这才发现蒋东林也赶来了。 他拄着手杖,站在最前面最靠近陈婉意的位置。 纵我着迷 第51节 陈婉意似乎对蒋东林说过许多话了,他向来温和的面容有些破碎,连拄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蒋桃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妈,你下来好不好?” 陈婉意突然尖声道:“你别喊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她喊时,身子还在乱晃,像是随时要掉下去一样。 蒋桃喉间哽咽,眼泪也只是强撑着,“爸他是做错了许多事,但是你别折磨你自己好吗?你长这么漂亮,还有个很爱你的丈夫,即便你不要我不认我,你以后也会有别的可爱听话漂亮的女儿的,你别冲动下来好吗?” 陈婉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我去哪里要孩子?我生完你之后就再也不能怀孕了,这都是你爹惹的祸,还有你,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呢?你明明知道妈妈因为小三的事身陷囹圄抑郁了大半生,你明知道小三是过街老鼠,即便是被迫被诬陷,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为什么还要去做小三!为什么!蒋桃!蒋桃!你为什么!要往妈妈地心窝子上直戳!” 她喊得很大声,嗓音似乎都喊破了,话语里饱含着厚重地悔意恨意。 蒋桃僵住,她辩解:“妈,我没有做小三,我没有,你听谁说的?” 陈婉意还在笑,笑的出了眼泪,“听谁说的?有人给我发来了一个网址,说让我看看我的好女儿长成了什么鬼样子,它说我做人小三道德败坏,说我生出的女儿跟我一个德行,专门做人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哈哈哈哈蒋桃啊蒋桃,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不要你吗?就是怕你跟着我被人骂小三的女儿是臭街老鼠,你起码跟着蒋东林,他人坏是坏,但他有钱有势,没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你是小三的女儿,可是你呢,你就是这样成长回报我的吗!勾搭自己的老师,破坏别人的感情,蒋桃啊,你可给我长脸!” 蒋桃白着脸,眼泪没忍住,一个劲在哭,“不是的,不是的,妈,我没有当小三,我没有破坏别人的感情,我没有。” 陈莫莫此时也说了句,“阿姨,蒋桃真的没做小三,她跟季老师是毕业后——” 陈婉意却没听,她大声笑起来,眼泪一颗颗从她眼里流出来,她看着蒋桃,目光呆滞,像是在看自己的人生,她喃喃:“不重要了,我没爸妈了,我的人生早就被毁了,我寄予厚望想让她过清白人生的女儿也前赴后继我的老路……” 她笑声低下去,直到没有。 陈婉意环视了一圈,眼泪无声在流,她轻声,用旁人都不能听到的音量慢吞吞自问了一句:“可我的人生明明应该一片光明的,为什么呢?” 于此时,周遭消防人员面部一紧,还不到半秒的时间,就见陈婉意嘴角绽放了一个无声的笑,她眼神空洞,张开了双手,沿着天台边缘跑了起来。 蒋桃害怕地发抖,“妈,你别动,我错了,你别动了,我错了好不好……” 陈婉意没再回应她,她只是淡淡笑了下,然后在蒋桃瞪大地双眼中,猛地跳下了楼。 陈莫莫没来得及去捂蒋桃的眼睛。 “妈!”蒋桃心脏一空,她撕心裂肺喊了一声,然后猛地跑向天台围栏。 消防人员猛地抱住蒋桃,怕她再跳下去。 蒋桃瘫坐在地上,浑身冷的发抖,她眼泪一直在流,口中一直在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她那么怨我,是我做错了吗?” 陈莫莫抱住她,眼眶红着,“蒋桃,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蒋桃推开陈莫莫,站起身,她眼泪无声流着,踉踉跄跄地走到蒋东林,踢开了蒋东林的拐杖。 他本来正要走,拐杖被踢掉,他脚下踉跄了下,扭头看向蒋桃。 他比蒋桃平静的多,面上没有眼泪,没有悲悯,只有一丝丝麻木,像是为了伪装他一颗冷硬十足的心。 蒋桃还在哭,她问:“我妈死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就这么平静的走了,是来围观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吗?” “蒋东林,你但凡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就该跪在这里,跟我妈磕头赔罪!” “我妈当初就不该心软,只是开车撞瘸了你的一条腿,就应该以怨报怨弄死你完事。” 蒋东林很平静,他是真的很平静,陈婉意是他年轻不懂事的一时心动,可心动过后也就那么回事了,所以他对陈婉意没有愧疚,对蒋桃也没有血浓于水的父女情,他久居高位,感情在他眼里一直很淡薄,权利跟地位才是他所追求的。 平日里,蒋东林尚且还能跟蒋桃装一装父女情深,但眼下蒋桃眼下挑战着他的父亲地位,即便是亲生父女,这也让他心里生怒,他俯下身,捡起拐杖,语调平静地撕开蒋桃勉强维持的坚强。 他道:“婉意跳下去时说什么,说你做人小三,怡怡,你清楚知道谁才是压死婉意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她站在天台上的原因可能是我,但让她心死如灰跳下去的原因却只有你。” 陈莫莫在一旁听的心脏骤缩,她怒道:“蒋先生!请你闭嘴!” 蒋东林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蒋桃身体在发颤,她站不稳,紧紧咬着唇,慢吞吞蹲在了地上。 眼泪混着鼻涕将她的脸弄得湿泞不堪,她心脏很疼,像是有一只手在无形的抓着自己。 “你清楚知道谁才是压死婉意的最后一根稻草?促使她站在天台上的原因可能是我,但让她心死如灰跳下去的原因却只有你。” 蒋东林的话在蒋桃脑海无限循环,蒋桃痛的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陈莫莫见她这样,心疼的抱住蒋桃,她跟着掉眼泪,“蒋桃,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蒋桃在陈莫莫怀中痛苦出声,天台上的风把她的哭声吹得破碎不堪,“莫莫,我没妈了,莫莫,我心好疼,莫莫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莫莫,我该怎么办?” 陈莫莫抱着她,似乎能感知到她的痛苦,一直在说,“蒋桃,不是你的错,你没做小三,你没做小三,不是你的错。” 蒋桃哭的嗓子都哑了,手紧紧揪着陈莫莫地衣服,“可是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我妈她怨我恨我,给她人生又增添了新的污点,她明明那么努力地想摆脱掉小三这个名声,可是是我,莫莫,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陈莫莫觉得任何话语对于此刻的蒋桃来说都是没有用的,陈婉意跳下去地一瞬间说的话已经早就深深植入了蒋桃的脑海里。 她望着天,远处地天际线很低很低,大朵乌云堆在天上,像是要下一场大暴雨。 陈莫莫觉得蒋桃的人生中似乎也要迎来一场暴雨。 可是分明暴雨还没有下,她已经开始心疼起来蒋桃。 作者有话说: 不是be文t^t 只是蒋桃她有点苦。感谢在2022-07-06 22:29:08~2022-07-07 19:5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天要喝雪梨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9244311 8瓶;筮西、京墨 3瓶;廢話少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蒋桃最后哭晕在了陈莫莫的怀里。 醒来时, 人是在季镜年家中躺着的,她没起身,只是扭了下头, 落地窗外下了暴雨。 窗外灰蒙蒙一片。 她起身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 蹲着抱住了膝盖。 好冷,明明是夏天,怎么这么冷。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熟悉地脚步声,她知道是谁。 季镜年站在她身后, 单手插兜,垂着褐眸低低看着她, “起来吃点东西。” 蒋桃说,“不饿。” 季镜年没强求,折身到床尾拿了空调毯敞开,披在蒋桃的肩膀上,他说:“蒋桃,你没有做小三。” 蒋桃说,“嗯。” 季镜年走到她跟前, 蹲下身, 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是一张无声痛哭地巴掌脸。 眼泪大颗大颗滑过脸颊,砸在季镜年的掌心上,落在地板上。 他眉头颦了下, 扶着她的后脑勺, 将人压进了怀里, “别闷着, 哭出声来, 我在你身边。” 蒋桃依旧没出声,但她一只手缓缓揪住了季镜年的衬衣衣袖,眼泪汹涌地流着,很快将季镜年的胸前泅湿了一大片。 两人就这么蹲着,一个人趴在一个人怀里。 窗外在落着大雨,玻璃窗很隔音,听不到丝毫雨声,可季镜年知道外面的天气有多恶劣,犹如他知道此刻的蒋桃心情有多压抑。 半个小时候,蒋桃从季镜年怀中轻轻挣了出来。 她一双眼哭的肿起,看着季镜年,很低的声,“季老师,我这几天可不可以在莫莫家住?” 季镜年还没说话。 蒋桃就抬头,哀求的语气,很小的声,“季老师,别拒绝我,别让我为难,好吗?” 季镜年喉结上下动了动,他说,“好。” 开车送蒋桃去陈莫莫家的路上,蒋桃靠着副驾驶睡着了,她脑袋歪向车窗那一侧,离季镜年有很远地距离。 等红灯时,季镜年点开手机,看了眼校园论坛。 那条说蒋桃是小三的帖子还在,当时他认为清者自清,并没有将这种贴在放在心上,可他忘记了人言可畏。 陈婉意的死似乎成了蒋桃做人小三的罪证,帖子上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许多唏嘘蒋桃竟然真做小三的新帖。 他微信上联系了校内的朋友,请他帮忙跟校园版主的负责人说一声,这段时间但凡是讨论蒋桃是否小三的帖子都给删了。 朋友说好。 没一会又发来一条消息:【版主说行,但是镜年,这种事越压越能激怒学生的怒火,到时候学生一股脑全涌向蒋桃的微博,到时候她上微博一看,全都是辱骂,她会崩溃的。我建议你发个声明,可以放一些证明你跟简雨柔没分手期间,跟蒋桃大学期间确实没任何暧昧关系。】 一件事情要证明它的存在很容易,只要存在都很有痕迹,但要证明它不存在,就难如上登天。 莫须有的东西怎么证明它没存在过。 两个月前加上的好友添加记录?不具备信服力,会被人说临时伪造。 唯一的办法是澄清当时他跟简雨柔分手的理由,说简雨柔恋爱期间出轨劈腿未婚先孕,这不道德,而且简雨柔是他恩师的女儿,只是在感情上背叛了她,人品并没有坏到要让季镜年把出轨未婚先孕这些人生污点放到网上供网友学生围攻辱骂她。 季镜年给朋友回:【嗯,我在想办法。】 陈莫莫在楼下等着,季镜年没上去,揉了揉蒋桃的脑袋,“什么时候想回来,给我发微信。” 蒋桃背对着季镜年点头,说好。 目送着蒋桃跟着陈莫莫上了楼,他才开车回了家。 到家时,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 来自于恩师简章行。 【镜年,我是雨柔,我听说了蒋老师妈妈的事,论坛上的帖子也浏览了一些,蒋老师没事吧,需不需要我跟你同时发声明说下,我们分手是因为其他原因,并不是蒋老师插足,因为你把我好友删了,我又不记得你的电话号,只能用我爸的手机给你发了。】 季镜年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好一会,才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很快。 简雨柔说道:“喂,季老师吗?” 季镜年开门见山,“麻烦你跟我同时在论坛上发下声明,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纵我着迷 第52节 简雨柔:“这怎么就算是人情了,举手之劳而已,但是我想提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发声明的时候,别说我出轨未婚先孕一事好吗?” 她踌躇了一会才道:“毕竟这不是好事,我爸又是教授,人很要面子,别人骂我不要紧,我怕旁人去骂我爸。不过你放心,我声明会写是我先跟你提的分手,原因就说是感情淡了,你看可以进吗?” 季镜年说行。 要挂断时,简雨柔又道:“对了,有件事虽然在这种时刻说出来不太好,但我爸一直在念叨我,我也没办法,只能如实传达了,后天是我爸的六十大寿,他一直念叨着你能来,还没给你打电话,你那天能来吗?能的话我就跟我爸说了。” 季镜年沉默了一会,答应了,“我可以去露个面,但不能久待。” 简雨柔说行,“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要好好陪一陪蒋老师,别让她太难过了。” 季镜年没别的事了,“挂了。” 简雨柔忙道:“行,拜拜。” 论坛的声明发表的也快,季镜年有教授认证,帖子一经发表,无数学生涌进来。 简雨柔不是鹤城大学的,只能顶一个简雨柔这个普通用户id发了一条跟季镜年一模一样的新帖,季镜年把简雨柔的帖子链接贴到了楼层里。 虽然两人空白的言语声明有点苍白无力,但稍后季镜年又发布了一条帖子,贴子标题是【希望大家不要再空口造谣蒋桃是小三,如果她来上我的课,就算是小三行为的话,那在我跟简雨柔未分手期间所有非本专业来上我课的女生岂不是都是小三行为?】 内容也很简单,就三句话。 “身为学校老师,我不该在随意学校论坛上发表一些个人言论,尤其是发表一些关于学生的相关言论,但身为蒋桃的丈夫,我不想看她刚经历过丧母的痛楚继而又要遭受无辜的网暴,所以我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并不想加重各位学生的罪恶感,但是有必要提的一点是,蒋桃母亲的自杀跟各位所有参与造谣过辱骂过蒋桃是小三的学生都有关。” “那条帖子被蒋桃母亲看到,她本身就有严重的情绪障碍,你们不禁证实便言之凿凿发表说蒋桃做小三的每条言论都是扎向蒋桃母亲的一把钝刀。” “现在蒋桃母亲因为那条帖子情绪不稳定跳楼自杀,尸体还躺在医院的停尸间,论坛上还在疯狂辱骂蒋桃是小三,各位学生的言论已经害了一个有情绪障碍可怜地母亲,难道还要网暴蒋桃,让她不堪辱骂做一下个受害者吗?” “造谣者凭空捏造毁了一条性命,如果各位学生还有良知,请停止造谣,停止网暴,谢谢大家。” 这条帖子是在半夜十二点发布的,季镜年发表完,捏了捏山根,给蒋桃发了条微信。 【季镜年:睡了吗?】 她在半个小时后收到了蒋桃的回复。 【老婆:季老师,我是陈莫莫,她睡着了,因为于春来说让我帮她保存手机,不要让她看微博私信,我就没给她,您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季镜年:没什么事,她晚上没吃东西,你明早要是方便,看着她吃点东西。】 【老婆:好的季老师,您早点休息。】 - 陈莫莫放下手机,看向还抱膝呆坐在沙发上的蒋桃。 “蒋桃,你不会打算就此跟季老师不相往来吧?你分明——”陈莫莫着急,“分明就不是小三,分明就是在季老师单身的时候才跟他在一起的啊?” 蒋桃像是没听见,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脸苍白的过分,一张脸上只有唇泛着些微粉,她轻声,“莫莫,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是我妈在我耳边说我做了季镜年跟简雨柔感情里的第三者,莫莫,我现在没办法面对季镜年,我需要点时间。” 陈莫莫叹口气,手心地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是陈婉意的现任丈夫林易发来的微信,他跟蒋桃在陈婉意被确定死亡之后,就加上了,方便后续后事事宜的沟通。 【林易:蒋桃,你母亲七天后要送去火化,这七天守灵你要过来吗?】 陈莫莫把手机递给她之前,把微博先给她卸载了。 蒋桃说:“没事,莫莫,我不会看微博私信的,那些莫须有的话伤不到我。” 话虽如此,陈莫莫还是卸掉了微博。 蒋桃接过手机,看了眼林易的微信,给他回复【好,我明早会到。】 陈莫莫摸了摸蒋桃的额头,低声:“睡一会?别这么跟自己熬好吗?” 蒋桃没动,“莫莫,我不敢睡,就这样吧,清醒着总比梦中痛哭要好过点。” 陈莫莫便抱了个抱枕,挨着蒋桃,陪她做了一晚。期间,她上校园论坛看了眼,季镜年的声明贴跟言论贴被版主置顶了,热度居高不下,评论一水的在认罪。 陈莫莫想给蒋桃看一眼,转而又想到她说的话,蒋桃在乎地不是论坛上那些无关人员的言论,她在乎是陈婉意说的话,陈婉意死前认定的事。 把手机锁了屏,陈莫莫只是轻轻感叹了句,“季老师为你辟谣真的在努力,他从来不在论坛还有朋友圈发表什么见解或者言论的,今天不止发表了帖子竟然还批判了一水的学生。” 蒋桃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她没说一句话。 隔天,陈莫莫送蒋桃去陈婉意的灵堂,不过一晚而已,陈莫莫总觉得蒋桃人更单薄了,穿一身黑色衬衣和长裤,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像是风一吹就散了。 陈婉意的父母早就因为蒋东林的事跟她断绝了关系,她灵堂没亲戚,只有林易在,林易的父母也没来。 林易一八零的高个男人,眼眶通红,面色跟蒋桃一样苍白。 只有两个人为陈婉意守灵。 蒋东林在第二天送来了花圈,蒋桃面无表情,让送花的人滚了出去。 微信上季镜年给她发了三条消息。 【季镜年: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季镜年:恩师今天六十大寿,我要过去简家送份礼物,不会久待,礼物到了见了简老就回。】 【季镜年:听陈莫莫说,你在给妈守灵,要守七天,七天后要回来住吗?我去陈莫莫家接你。】 蒋桃一一给季镜年回复了过去。 【蒋桃:吃了。】 【蒋桃:没事,师恩如海,六十大寿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最后一条,蒋桃停了很久才发送过去。 她回复:【好,你来接我。】 这两天不过是强撑着不给季镜年打电话,不见他而已,事实上,她真的很想要季镜年抱住她说一句陈婉意的死不是她造成的,说一句,他以后做她永远的家人。 她真的太想季镜年了。 第三天,季镜年没给她发微信。 前两天他都会给她发一条或者两条,蒋桃以为他是课业上繁忙,没在意。 第四天也没季镜年的微信。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直到陈婉意被送去火葬场,蒋桃站在火葬场的大厅外,身单影薄地立在风口中。 陈莫莫站她旁边,心疼地看着她,不过短短七天,她瘦了起码一圈。 等待陈婉意尸体火化时,蒋桃没哭,这几天像是把她的眼泪都给流干了,她只是觉得心里一个地方空落落的。 蒋桃明白,是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可能还爱她的亲人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蒋桃麻木着一张脸,低头查看消息。 是简雨柔发来的一张图片。 她点进聊天页面,点开那张图,下一秒她瞳孔骤缩,面上所有的血色瞬间消退地干净。 手上拿不稳手机,致使她掉在了地上。 陈莫莫以为她这几天没好好吃饭,没力气,弯腰帮她捡了起来,抬头递给她时,陈莫莫吓了一跳。 蒋桃在哭。 眼泪从红肿并没消退的眼眶里不断地流下来,她杏眼空洞茫然,整张脸都是崩溃地模样。 跟那天亲眼目睹陈婉意跳楼时一模一样。 精神全面崩塌。 陈莫莫低头去看手机,就见简雨柔发来的照片是她跟一个男人的床照。 男人睡着了,没穿衬衣躺在一张淡粉色的大床上,而简雨柔脸色薄红靠在男人怀里,一脸羞怯。 男人是季镜年。 陈莫莫心头巨震,差点也像蒋桃拿不稳手机一样,丢在地上。 她张张唇,想替季镜年说一些话。 说可能是简雨柔使了下作手段迷晕了季老师,亦或者用酒灌醉了季镜年,再或者—— 可是,可是这些理由现在说出来有什么用,不论季镜年是否被迫,他跟简雨柔都发生了关系。 陈莫莫突然心好疼,那不是她的痛苦,那是她下意识设身处地把自己放在了蒋桃现在这个位置上所感知的痛楚。 母亲跳楼自杀,自己被污蔑做小三插足旁人感情,被亲生父亲冷言刺伤,暗恋了将近四年的男人抱别的女人在怀里。 陈莫莫嗓音干哑,“蒋桃——” 蒋桃恍若未闻,人站在太阳下,浑身都在发冷。 路过的工作人员会说一句节哀顺变,连抱着骨灰盒出来的林易见了蒋桃无声痛哭的画面也顿了下,他停在蒋桃跟前,说:“别哭了,你母亲不会怪你的。” 陈莫莫紧紧攥着手机。 这一刻,除了陈莫莫外,无人知晓蒋桃的眼泪是为谁而流。 蒋桃站在空旷寂静的阴凉里,风口处吹来无尽的风,像是刀割像是箭矢,蒋桃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心脏,好像突然缺掉了一大块,风灌进去,吹得她撕心裂肺的疼。 她无声站了许久,才僵硬地扭头,看向陈莫莫,整个人毫无生气,她开口,嗓子像是破掉的风琴,干哑晦涩,“莫莫,莫莫,莫莫。” 她只是在喊名字,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莫莫一下哭出声,呜咽一声,抱住蒋桃,“蒋桃,别难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还有我在,我还在。” 五月底的太阳光炽热灿烂,她身上分明该是暖融融,可她却觉得冷,她慢慢抬手抱住陈莫莫,垂下眸,缓缓失了力气,“会……好吗?” 不会好了。 蒋桃心里答道。 她的人生永远不会好了。 作者有话说: 没睡/简雨柔很有心机,计谋会败露,不过需要一点点时间。 纵我着迷 第53节 想了下,还是说一下,故事发展方向是我一开始存稿这本书时就想好的,并不是突然想起要写这么一个情节,所以如果读者不喜欢可以弃文,不要勉强自己。 感谢在2022-07-07 19:57:02~2022-07-08 21:5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廢話少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三天前, 简家别墅外。 简雨柔追上季镜年,她红着脸,紧紧拽住季镜年的手腕, “镜年,我——” 季镜年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慌乱的时刻, 第一次是二十分钟前,他在简雨柔的房间醒来。 简雨柔哭着说他喝醉了酒,把她当成了蒋桃, 搂着她不放,把她压在床上—— 季镜年有些难以呼吸, 以往斯文平稳的面容隐隐泛着怒气,他甩开简雨柔的手, 把怒气压了下来,“我昨天只喝了一杯酒,简雨柔,我酒量很好,不会一杯酒醉,我那杯酒里你放了什么?” 简雨柔脸色瞬间苍白,她张张唇, 似乎在颤抖, “我没有在你酒里放东西,你怎么会那么想我?” 季镜年沉下脸,“我昨天碰你了?” 简雨柔白着脸点头, “嗯。” 季镜年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简雨柔在身后柔弱道:“镜年, 你如果不想让蒋小姐知道的话, 我不会说出去的。” 季镜年没理会, 他回了家, 进浴室洗了个澡,想抽烟,从客厅长久不用的抽屉里摸出只动过一根的香烟盒,倒了一根出来。 他坐在客厅抽光了一整盒烟。 抽完,想给蒋桃发微信,已经编辑好了又删除。 最后他往后一仰,靠在沙发椅背上,俊美的脸上满是倦意。 “蒋桃啊。” 最后也只是低低喊了这么一句。 - 将陈婉意的骨灰盒放进陵墓,林易站了会,说要走,问蒋桃跟不跟他一起下山。 蒋桃整个人状态像是风一吹就散。 她摇头,缓慢道:“我想陪我妈待一会,您先回去吧,对了,麻烦您把我朋友送回市区。” 陈莫莫刚要拒绝,说要陪她。 蒋桃就扭头看向她,她轻声:“莫莫,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吗?” 陈莫莫看着她哀求地目光,只好闷不做声地跟着林易走了。 蒋桃不喜欢哭,她这一生中,很少有痛哭流涕的时刻,但仅仅是这几天,她好像是把所有的眼泪都给流光了。 她坐在陈婉意的墓前,身子靠向她,徐徐说着话。 “妈,其实我没恨过你,你小时候打我那么痛,我也只是恨我爸冷漠薄情。” “你丢下我跟林叔走的时候,我甚至是替你开心的,觉得你终于能摆脱掉蒋东林施加给你的命运,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 “可能是我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你那么漂亮那么骄傲,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就忘掉那些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为什么命运会这么对你呢?如果能再重来一次,你别爱上我爸,也别生下我,你要走你的人生大道,可是,可是哪有什么重来的机会?” “妈,其实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关于她的苦,蒋桃却没细说,好像一句话掠过那些痛苦经历,她的人生就会好过一点。 关于陈婉意的事,她絮絮叨叨能说很多,像是在跟陈婉意聊天,又像是在跟自己对话。 蒋桃下山时,天色已经半黑了。 陵园山脚停着一辆车,车前灯亮着,把陵园楼梯照的很亮。 蒋桃顺着楼梯走下来,季镜年从车子一侧绕过来,站在她跟前,低头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蒋桃却抿出一个笑来,很浅的一个笑,她往前探了探,却没真的碰到季镜年分毫,她说:“怎么这么重的烟味,季老师,你抽烟了。” 季镜年嗯了声,嗓音低哑地过分,他很想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但他始终克制着,他只说,“上车,我来接你回去。” 蒋桃点头,跟往常一模一样坐上了副驾驶。 一路无言到了季镜年家。 蒋桃跟在季镜年身后,进电梯,看着他解锁大门,又跟着他走进去。 两人站在主卧里,蒋桃不说话,就站在季镜年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她仰着头,看着季镜年,心想,只要他还抱她,还亲她,还……要她,那她就不在意季镜年睡过简雨柔。 可是季镜年没动,他单手插兜站在她一臂之外的距离,垂着眸,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蒋桃给了他五分钟的时间。 谁也没有动。 蒋桃低下头,再抬起头时,脸上抿了个淡笑, “季老师,差点忘了,我还在守孝,不能跟人亲热,所以我这几天先睡客卧吧。” 说着,她从季镜年身侧走开,把自己的衣服从季镜年卧室里拿了一部分出来。 季镜年开口,嗓音干哑的很,他说,“行。” 蒋桃就把衣服统统抱进客卧,然后对季镜年抿出一个笑,“季老师我,晚安。” 季镜年说:“晚安。” 一进了客卧,蒋桃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崩溃,她靠着门,滑坐下来,捂着嘴无声痛哭。 明明离地那么近,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季镜年不再主动抱她,她却再也不敢去碰季镜年。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陈莫莫给她发来微信,问季镜年是否接到了她。 蒋桃回复过去:【接到了,别担心。】 【陈莫莫:你跟季老师——】 【蒋桃:走一步看一步,莫莫,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周,季镜年正常去学校上课,蒋桃也回了工作室上班。 晚上两人会一起吃饭,季镜年每天晚上都会亲自下厨做菜,吃饭时,蒋桃会跟季镜年分享给顾客拍照地好笑事情,季镜年会很认真的听着。 两人不再像往日那样,随时拥抱亲吻抚摸,更像是临时合租的陌生室友。 有交谈却也不会再深入再暧昧。 蒋桃被这种日子折磨地精神崩溃,她给助理小灵说,让她最近留意有没有需要出差的拍摄。 小灵说最近都是省内的,出差要不了多久。 隔天于春来却发来消息:【不是要出差?我定你的档期,却最南边的边缘小城给我拍三组大片,行吗?】 蒋桃发过去一个感激涕零的表情包。 当天晚上,蒋桃在餐桌上跟季镜年说了要出差大半个月。 季镜年在饭桌上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什么时候出发?我看下能请假送你去机场吗?” 蒋桃说明天早上。 季镜年便道:“我送你。” “好。” 隔天,蒋桃跟着季镜年下了地下车库,去往机场的路上不算沉默。 蒋桃语调轻松说着,“听说南方小城的水土都养人,我这些时日干枯的皮肤就看那边地水土能不能行了?” 季镜年看她一眼,“你皮肤很好,不用水养也很好。” 蒋桃掩唇笑了声,像往日里一般开起了玩笑,“在季老师眼中,他老婆当然是冰肌玉骨美艳动人啦。” 季镜年却就此沉默下来。 蒋桃也因此突兀地沉默了下来。 到了机场航站楼外,蒋桃解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扭头跟季镜年道别, “季老师,我走——” 下一秒,季镜年陡然倾身过来,熟悉温暖地木质暖香把她包裹的严实。 唇瓣上覆上阔别已久的薄唇,蒋桃闭上眼,没一丝挣扎,心甘情愿地靠在副驾驶上,伸出两只手紧紧搂住了季镜年的脖子。 他的吻一向是斯文中带着强势的,但眼下这个吻却粗暴、蛮横、带着啃咬、掠夺跟几不可察地小心翼翼。 蒋桃眼角滑出眼泪,却张开唇缝放任季镜年滚烫的舌钻进她齿间,勾着她的软she,吮咬□□。 季镜年呼吸急促,蒋桃却没出一丝声。 察觉到异常时,季镜年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闭着眼却一直在流眼泪的蒋桃,他眸间划过心疼,舌从她齿间退离,薄唇也撤离,人要离开时,蒋桃却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肯放。 季镜年将脸埋在她胸前,微哑的嗓音,“什么时候知道的?” 蒋桃是哭声,“我妈火化那天。” 季镜年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腰,双臂搂的很紧很紧,恨不能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声线暗哑,“对不起,蒋桃,对不起。” 蒋桃脸颊落下的眼泪滴在他脸颊上,烫的他喉间干涩。 “不用说对不起,季老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的。” 分明难过的不行的语气却还在强行安慰着他。 季镜年苦笑,问她:“还打不打算回来?” 蒋桃嗓音哑了,“不知道。” 纵我着迷 第54节 季镜年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极低的声,“别哭了,要回来,好不好?” 蒋桃没说话,只是挪到季镜年脖子旁狠狠咬了一口。 力道疼的季镜年眉头紧颦,但他没出声,连搂着蒋桃腰的力道都分毫未松。 察觉到嘴里都是血腥味,蒋桃松开了嘴,她擦干净眼泪,轻声道:“季镜年,这算是我给你的处罚,如果,如果这次回来,没其他意外,我就原谅你,你也原谅你自己,好不好?” 季镜年说好。 蒋桃拍了拍季镜年的肩膀,勉强挤出一抹笑,“好了,松开啦季老师,我要去赶飞机了。” 季镜年缓缓松开了她的腰。 蒋桃没再回头看,拉着行李箱跟包包便进了航站楼。 跟于春来在值机处碰面时,于春来吓一跳,伸手接过她的包包跟拉杆箱,“怎么了?怎么一路哭着进来?碰见坏人了?” 蒋桃擦干净眼泪,点头,继而笑的没心没肺,“对啊,是个大坏人,让我这么难过。” 于春来淡淡瞥她一眼,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皱着眉,“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作者有话说: 心情不好,再更一章。 还有我改文名了,现在的文名是《纵我着迷》,今天如果有时间上网页版的话会换个粉色的封面,大家不要认错。 第41章 蒋桃跟着于春来在最南部的边沿小城玩了一周, 于春来又订了去海滨小城的机票。 这趟出来说是给于春来拍大片,但其实都是于春来抱着微单跟着她身后拍来拍去。 她不懂于春来拍她干嘛,于春来就甩出来一张她坐在船边望着大海满身忧愁的背景, “等你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回看这些照片, 会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很矫情。” 蒋桃接过那张照片,用手机拍了张,问她:“所以你是——” 于春来哈哈大笑, “专门负责记录你的糗事,等到你成为工作室老股东的时候, 给新员工开会,我就把这些照片放在ppt上, 让新员工看看我们漂亮大美人曾经也是个emo大佬!” 蒋桃被气笑了,要去追于春来,“你把我的丑照emo照都给我删了!” 于春来来了一句想得美,便赤脚踩着海边沙滩跑了。 蒋桃从这天起,心情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在海滨小城吃喝玩乐了小半个月,蒋桃才跟于春来踏上了回鹤城的路途。 飞机一落地,蒋桃才把旧手机从行李箱最角落拽出来, 开了机。 她不想带着糟糕的心情出去玩, 只能先把那些记忆封存在手机里,一开机,微信上有无数条消息挤进来。 陈莫莫每天都跟于春来打视频, 三人天天能在视频里见到, 倒没陈莫莫的消息。 其余除了工作室群, 还有两个人。 季镜年每天都会给她发一条晚安, 她长指一一划过屏幕, 她出去玩了二十八天,季镜年便给她发了二十八条晚安。 蒋桃以为两人这次回去会和好如初,直到她点开了简雨柔发给她的消息。 也是一张照片,不过不是床照,而是一张b超图。 于春来见她刚才还笑着的一张脸,突然失了血色,连唇角都抿的死紧,凑过来,问:“怎么了?” 紧接着,她看到了手机上的b超图,哦豁一声,“你朋友怀孕了?” 蒋桃关上手机,轻轻笑了一声,“是啊,怀孕了,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担惊受怕,踌躇不已,患得患失都消失不见,简雨柔怀孕了,一切尘埃落定了,她跟季镜年再也不可能了。 于春来往前走,察觉到蒋桃没跟上,回头真要喊人,却瞥见蒋桃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人来人往的人群瞥她一眼又移开,心想左不过是一个失恋的女孩子。 于春来站在原地皱起眉,到底是谁让她好不容易逗回来的大美人又变成了爱哭鬼。 - 蒋桃在工作室的浴室洗完澡,穿了件棉布长裙出来,见一楼坐着陈莫莫,她扬声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莫莫。” 陈莫莫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你应该知道了吧?” 她话没头没尾,蒋桃听懂了,她垂下眸,片刻,又掀眸,弯了下唇角,很假的一个笑,“嗯,知道了。” 陈莫莫烦躁地挠头发,“那你……打算怎么办?” 蒋桃没停顿,“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陈莫莫压低声,“蒋桃,你不用故作轻松!你这样看的我很难受!” 于春来在一旁,抱胸,皱眉,“你们俩打什么哑谜?” 蒋桃下楼,在沙发上背后抱了一下陈莫莫,“别担心,就像你说的,都会好的。” 然后才走到于春来跟前,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哑谜,就是你快要恭喜我单身了。” 于春来眼神一亮,继而想起什么,质疑道:“你舍得你那个那么帅的老公?” 蒋桃背对着两人,顿了下,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再不舍得,也不能不松手,人呢,总要学会放弃一些不是自己的东西。” 陈莫莫还要再说些什么。 蒋桃却转身,看向于春来,“车子先借我一辆开开呗。” 于春来转身,在茶几的抽屉里摸出一把保时捷轿跑的钥匙,丢给她,“直接开走,不用还了。” 蒋桃学着以往的口气,笑道:“老板大方~” 于春来这次没反驳她的老板,笑呵呵地把人送走了。 陈莫莫问了句,“你要去哪?” 蒋桃抛着车钥匙,边走边答:“告别。” 她开车到了季镜年楼下,蒋桃没下车,坐在驾驶室上给季镜年发了微信。 【蒋桃:在家吗?我们见一面。】 半分钟后,收到了他的回复。 【季镜年:在哪】 蒋桃给他回:【你家前面那个渭南广场,我在广场入口处等你。】 发送过去后,她记起什么,又编辑了条发送过去。 【蒋桃:记得拿户口本和结婚证。】 这一次,季镜年是隔了很久才给她回。 回复的是:【一会到。】 蒋桃将车子驶离清平公馆,开向了渭南广场。 渭南广场入夜后人才多,大多数是周围小区的大爷大妈过来交友娱乐跳广场舞。 白天里一个人影都没,蒋桃蹲在广场跟前的湖边,里面养着金鱼,胆子都很大,就在水边游来游去。 蒋桃看了会,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 她起身,转过头,看向季镜年,眯了下眸子,“季老师。” 蒋桃不太想去打量季镜年,但她却一眼就能瞧见季镜年是瘦了,轮廓越加分明,瑞凤眼也越发幽暗。 人一旦瘦了,穿西装打领带,就越加显得斯文。 他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可蒋桃能看得出他的疲倦,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桃走过去,跟季镜年并排站立,“上午刚下的飞机,我们走走,结婚这么久,还没一起来这散步过。” 季镜年没言语,单手插兜跟在她身侧。 蒋桃絮絮叨叨开了口,她什么话都说,想到哪就说到哪。 “季老师,你应该听过蒋东林喊我怡怡吧,其实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是我妈给我起的小名,怡,愉快,高兴,她出生时应该是希望我一生都能快快乐乐的,后来长到,七岁,她就不喊我小名了,蒋东林会喊,但他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很排斥。” “这次我不是跟于春来出去拍照吗?我把我的旧手机给关机了,陈莫莫她急死了,以为我投江自尽了,然后给于春来打视频,才在视频里发现我在海边吃烧烤,陈莫莫气的跟我打视频骂了我一个晚上。” “季老师,我们可以拍张照片吗?就算是给我快四年的暗恋一个交代。” 她说到这,歪头看向季镜年,询问的表情。 季镜年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挪开过,闻言,抬手朝她:“手机给我。” 蒋桃打开相机前置,递给季镜年,然后退了一步,站在季镜年身侧,看向镜头,慢吞吞抬起手比了个剪刀手。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蒋桃接过手机,右手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季镜年的,她像是没注意到,点开图片看了眼,由衷夸赞道:“季老师,你真的很上镜!您这冷眉凤眼,轮廓分明,比我上镜多了。” 季镜年没看手机屏幕,褐眸一直半阖,低低看着蒋桃,他说:“你也很上镜很漂亮。” 蒋桃将手机锁了屏,放进了包包里。 垂下的右手拇指在轻轻蹭着食指,上面好像还有季镜年的体温。 温热的亦或者滚烫的,可惜她再也感受不到了。 蒋桃停下脚步,没再走了。 季镜年跟着她停下。 她此刻站在楼梯上,比季镜年低两阶。 蒋桃没看季镜年,抬眸看向正前方,那里遍地绿荫,地上阴凉一片。 “季老师,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领证吗?”蒋桃问。 季镜年没接话,却很想抽烟。 “那天应该是你同事在过生日吧,你喝醉了酒,你同事把你送到楼上房间睡觉,恰巧我跟大学同学聚会,陈莫莫跟我都喝成猪,被胡生鹤分别找了女服务生抬上楼,各自开了一间房,谁曾想,服务生竟然搞错了房间门,把我放在了你睡得床上。” 纵我着迷 第55节 “那天晚上,你其实只是抱着我亲,亲完就睡了,并没碰我,隔天醒来,你看着我脖子上的吻痕,以为做了,我那个时候还挺卑鄙的,竟然没否认,说是,我们做了,然后你说要领证,我记得我那天是开心大过于心虚的,所以后来我们婚后第一次发生关系,你知道我还是个处女,应该挺震惊加后悔的吧。” 蒋桃笑了下。 季镜年接话的嗓音有些低哑,他说:“没后悔。” 蒋桃想问为什么没后悔,却觉得没什么问的必要,她耸了下肩膀,微微侧眸,看向季镜年,弯眸一笑,“季镜年,我们离婚吧,聚不算是好聚,但是散,勉强算是好散,没争吵没闹的不可开交,我们只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离了婚,想想似乎还挺不错。” “啊对了,你的卡还在我这里,我还给你,至于我的衣服跟化妆品,你都丢了吧,我不想去收拾了。”蒋桃从包里掏出那几张银行卡,递给季镜年。 季镜年垂眸看着那几张银行卡,很久之后,他才伸手接了过来。 “介意我抽烟吗?”季镜年把卡放进西裤口里,忽而掀眸开口问她。 那双褐眸里氤着的情绪太复杂,太幽深。 蒋桃移开目光,摇摇头,“无所谓。” 季镜年便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倒出一根烟,点燃了。 蒋桃问:“你带户口本和结婚证了吗?” 季镜年眉眼拢在薄雾里,竟然变得不太清晰,看的蒋桃很想去挥散那阵薄雾,但其实挥不挥散都不重要了。 他与她而言,始终是可望不可得了。 长久的停顿后,季镜年说:“带了。” 蒋桃语气尽量平淡地说,“那我们去民政局吧。” 季镜年声线许是被尼古丁沁的哑了,有些晦涩,他说:“好。” 从民政局出来,季镜年就一直没说话。 蒋桃将离婚证丢进轿跑里,扶着车门,冲季镜年挥手,“季老师,再见。” 季镜年站在她身前,垂在西裤边的手还想去摸烟,他眸光长久地凝在蒋桃脸上,他觉得嘴巴很干,连一句再见都堵在嗓子眼,许是知道这一声再见说出口,他跟蒋桃便如同两条平行线,再不相交。 索性由着心意,没开口说。 蒋桃却没再停顿,坐上了驾驶,将车子驶离季镜年视线后,她停在路边,将所有车窗闭合起来,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的始终得不到。 季镜年,季镜年,季镜年…… - 于春来应该从陈莫莫口中知道了她跟季镜年的事,回来时竟然也没多问,晚上三人一起吃了顿火锅。 陈莫莫把于春来的酒柜打开,挑了几瓶最贵的,摆在桌上,看着蒋桃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模样。 蒋桃掩着杯子口,“不喝酒。” 陈莫莫拧眉,“不喝酒怎么成?得喝!” 蒋桃很坦荡,“行啊,你们要是想看我喝醉后再哭一整夜就喝。” 陈莫莫又默默把酒摆了回去,“算了,你爱喝不喝。” 于春来问她,“是想工作还是休假?” 蒋桃揉揉头,苦恼道:“得先把我八百年没住的公寓给打扫了。” 于春来豪气万丈,“打扫什么,我给你找个房子住,四百米大平层,事业开阔,还有游泳池。” 蒋桃敬谢不敏,“我一个人住怕闹鬼,算了,我找个家政给我打扫了,这几天就先住这里。” 于春来没什么异议,“也行。” 陈莫莫却道:“你这几天为什么不住我家?” 蒋桃睨她,懒懒道:“你最近不是交了个律师男盆友?我过去听你叫·床?” 陈莫莫把手边一个抱枕丢她身上,“谁叫·床!蒋桃桃!我可是正经人!” 蒋桃被砸怕了,求饶,“别砸了,我不是正经人,我就喜欢叫·床行了吧。” 于春来:“……” 陈莫莫:“……” - 蒋桃的公寓很久没入住过了,家政请了两个,打扫了一天,又开窗散气散了三天,蒋桃才搬进去住。 所有生活所需的东西都需要现买,蒋桃全都选的网购,快递一一到了,她慢慢把她家填满的时候,已经过了八月。 这两个月,陈莫莫跟于春来分别参观过她的公寓,说她公寓是真的性冷淡,白灰两种颜色,住起来早晚变成性冷淡。 蒋桃听完,一拍手,“那正好,刚好不用忍受深夜寂寞。” 陈莫莫发出嫌弃地语气,并且热烈表示可以给她提供优质男,蒋桃摆手拒绝。 于春来则默然不语。 九、十月份是鹤城最热的时间段,于春来拉着她去山里避暑,过了两个月山里生活,蒋桃骨头都酥了,但人状态也回来了,皮肤白嫩水润的很,回来鹤城时,陈莫莫看的一阵羡慕,强烈谴责于春来没喊她一同去避暑。 于春来笑着打哈哈打发过去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蒋桃出了趟远差,来回一趟外加拍摄日期有一个月。 元旦节那天,蒋桃回来鹤城,飞机落地时,蒋桃带着墨镜跟一行人擦肩而过。 偌大吵闹地机场,齐思雨拍了拍季镜年的肩膀,“季老师,你在看什么?” 季镜年抬手扶了下眼镜,褐眸睨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纤细背影,他收回视线,薄唇轻抿,“没什么,走吧。” 圣诞节这天,助理小灵发来几个顾客名片,蒋桃添加时,发觉微信好友列表已经满了人,她删了一些人,勉强才把小灵推过来的顾客给加上了。 小灵在微信上敲她:【蒋老师,你过年什么打算?】 蒋桃给她回:【没什么打算,在家窝一整天。】 【小灵:还以为你又要跟我们春来老板出去玩?】 【蒋桃:春来老板家是豪门,这种豪门最注重节假日聚会了,这次怕是不能一起出去玩了。】 【小灵:话说,蒋老师是一个人过春节还是跟家人一起过?】 【蒋桃:一个人,怎么?你要陪我?】 【小灵:嘿嘿不了,今年打算跟男朋友一起过,他今天跟我求婚了,明天去领证,这个年也算是一个小家吧。】 【蒋桃:恭喜~】 随后便结束了聊天。 蒋桃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小灵最后一条消息,许是看的久了,她眼睛盯得酸涩,将抱枕往上挪,缓缓遮住了眼睛。 有眼泪流出来,又迅速被抱枕给吸收了。 明明,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想到过季镜年。 她让自己忙起来,忙到完全没有空闲时间去想多余的事,偶尔实在忙不起来,便去找陈莫莫和于春来去夜店酒吧喝酒狂欢,酒精能麻痹大脑,暂且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 可独处的时候,季镜年还是会冒出来。 蒋桃放任自己在这一晚想一些难过的事,哭到半夜,她不想睡觉,拿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除夕夜,工作室关了门,于春来被一个电话喊回了老宅。 陈莫莫的咖啡厅也关了门,她老家在外省,临上航班时,强烈要求她临时去买张机票,跟她一同飞回老家。 蒋桃笑着说,“除夕夜的票你以为想买就能买?早被抢光了。” 陈莫莫执拗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蒋桃就抱着陈莫莫,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莫莫,这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过春节也习惯了,没事的,我也不会一个人傻傻地跑去陵园坐一整夜的,放心好了。” 陈莫莫骂她:“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真的想揍死你,别人圣诞节都是使劲往市区挤凑热闹,就你一个傻叉半夜跑去陵园守着阿姨的墓碑坐一整晚,怎么不冻死你!” 蒋桃把她推进候机大厅,挥手,“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就赶不上飞机了。” 陈莫莫这才作罢。 蒋桃开车慢悠悠回了市区。 一到过年,市区尤其冷清,蒋桃的小区尤甚,基本上都是外省,一进小区,整栋楼只亮三户灯。 “三户也挺好的,起码还有人陪。” 蒋桃自言自语念叨着进了公寓,她不会做饭,年夜饭就提前跑过年不打烊的西餐厅订了饭,餐厅的工作人员送过来时,已经晚上九点半。 是个身形娇小的女生,弯着眼,穿着厚实地羽绒服,把保温盒递给她,给她说了声,“除夕快乐!” 蒋桃看她年纪不算大,给她塞了个不小地红包,小姑娘弯着眼一叠声地道着谢进了电梯。 把餐点一一摆放在餐桌上,蒋桃边吃不太符合中国胃口的年夜饭,一边看着春晚。 吃完已经十点钟,春晚看的毫无趣味,蒋桃开车出门去了广场看烟花。 广场离她公寓有点远,十八公里的路程,开车过去半个小时。 坐在车里,打开天窗,看着烟花鳞次栉比地在眼前绽放时,她突然想到了季镜年。 在跟季镜年结婚后的一段时间内,蒋桃以为算有个家了,可以跟他一起过一个新年,可以跟他一起守岁,然后告诉他,她已经一个人过了八个春节,今年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但没想到,今年她还是一个人。 广场上本就没多少人,夜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少,格外寂寥。 蒋桃看完烟火,开车往公寓赶。 路过清平公馆时,蒋桃手机上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她以为是对方拨错号,想着大过年的,别让人拨不通电话,便按了接听键。 “你好。”蒋桃礼貌问道。 电话里却没人说话。 蒋桃轻轻抿了下唇,她没挂断那个电话,将车子靠在路边停下。 昏黄的路灯上挂着鲜红色地灯笼,年气十足。 时间一分一毫过去,电话始终没人挂断。 纵我着迷 第56节 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一道熟悉微哑的声响响起。 他说:“新年快乐,怡怡。” 蒋桃在那一瞬间,心脏骤缩,像是感知到了心脏病人在发病前一秒时那种窒息苦闷感。 她很突兀地在男人说完话后,按了挂断键。 下一秒,蒋桃捂着脸,痛哭出声。 有多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明明一切都还可以忍受的,一个人吃年夜饭没事,一个人看春晚没事,一个人逛广场没事,一个人看烟花也没事,一个人开车在一条壕无人烟的街上也没事。 可是—— 一旦听到他的声音,仿若所有的委屈难过悲伤一下子浮上表面,平日里压的再好再好,可此刻,还是会瞬间击溃她。 季镜年,我想你。 ——上卷完—— 作者有话说: 上卷完,下午更新下卷。 两人分开的时间不会很长。 我已经存稿到正文完结了,这两天看情况多多放更新。 ?? 下卷:红豆 ?? 第42章 三月惊蛰的时候, 蒋桃从东篱市辗转至漠河。 东篱市是个典型的南方城市,气候湿润,温度适宜, 即便是寒冬,温度也不低, 羽绒服里穿一件薄t都不算冷,她过完年第一天就来了东篱市,于春来这边有房产, 蒋桃在这里呆了快两个月,才去了漠河。 漠河跟东篱市完全相反, 它跟鹤城一样是北方城市,地理位置靠的很北, 一入冬,每天都在下雪,附近山头上都是白雪,气候也冷,北风一吹,骨头缝里都是凉意。 她来这里是为了工作。 微博上有两个漠河的姑娘约了她大半年的档期,想拍摄一组雪山写真。 蒋桃落地漠河时, 适应不来这里的气温, 硬生生裹着被子在暖气房里呆了一周,才勉强算适应。 拍摄那天,蒋桃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带着设备跟两个女生出了门, 前往最近的一处雪山。 山上风景很好, 空气里泛着冷冽好闻地冷松味。 拍摄结束后, 蒋桃被冷的神经都像是麻木了, 也没心思心上美景, 一溜小跑回了山下的民宿里。 民宿老板在一楼加了个火炉,见她回来,邀请她一起烤火。 蒋桃笑着答应,把单反放回房间才出来蹲坐在火炉旁,双手搓热后,放在冰凉的脸上揉搓。 微信上于春来给她发了几张旅游中拍摄地美图。 【春来:图片/图片/图片/.】 【春来:看我构图美不美?】 蒋桃看了眼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冻的干裂的手背,拍了一张给于春来发了过去。 那张图片上,女生本来纤细柔嫩的手经过小半个月北风吹拂,后背皲裂,皮肤也有些干干巴巴,在于春来色彩鲜明构图漂亮的一众美图里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蒋桃发了一行字:【屎难吃,钱难挣。】 【春来:滚呐。】 蒋桃无声的看着手机笑。 于春来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春来:你跟着我,我包养你,保你下半辈子不愁吃喝,穿金戴银,怎么样?】 【蒋桃:真的?】 于春来没再回消息,煞有其事地发来了十个转账红包,每个红包都是五位数。 【春来:够有诚意吧?】 蒋桃看着她发神经似得,失笑片刻,一一把转账点击退还。 【蒋桃:别闹,手疼,不聊了~】 于春来半晌才给她回一个【好】。 蒋桃退出微信,她打开相机设置,用冻裂的那只手比了个剪刀手,拍了张自拍。 她发了张朋友圈,配了那张自拍。 @蒋桃:人在深山,已冻傻。 发送完,蒋桃抱着手机,看着自己的那张自拍,潦草凌乱的低马尾辩,通红的脸,苍白的唇,疲倦的眼,哪哪都不好看。 蒋桃从没见过这样丑的凌乱的自己。 底下陈莫莫火速评论:卧槽!你去山里板砖了?怎么跟被拐卖了一样,这么憔悴? 蒋桃回她一个笑脸,也没删那条朋友圈,锁了屏,专心烤起了火。 - 季镜年下班后,在办公室里没走。 七月初的时候,他从集体办公室搬回了独立办公室,眼下已经在这里办公了将近八个月。 他靠着椅背,目光望向窗外,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落着。 鹤城今日大雪,气温骤降。 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两声,他拿起看了眼,是简雨柔发来的微信。 【简雨柔:外面下雪了,我不敢出门,你回来时能帮我带一个草莓蛋糕吗?】 【简雨柔,奶油要进口奶油,不然我会吐。】 季镜年握着手机,停了数秒,他给简雨柔回过去消息。 【行。】 转而,又找到于鹤中的微信:【出来喝酒。】 半个小时后,酒吧。 于鹤中给他倒了杯烈酒,打量起他,“今天雪下的这么大,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喝酒?” 季镜年捏着杯子,一口抿下那杯酒,浅褐色眸子看起于鹤中,口吻平淡到不能再平淡,“她最近在做什么?” 这话没名没姓,于鹤中却心知肚明她说的谁。 他看着季镜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他也是后来才知晓,他以为好友对蒋桃没那么多情谊,离婚了也就离了,但他发现是他想错了。 季镜年依旧正常去学校给学生上课,作息正常,娱乐正常,唯独两点不正常,季镜年开始喝酒和抽烟。 这两个陋习季镜年以前都是碰都懒得碰,但眼下,他抽的烟比于鹤中这个瘾君子还凶。 依于鹤中对好友的了解,仅仅两个月的婚姻的破碎并不会让季镜年同时犯两戒,所以只能是有更深的感情藏在其中。 他想到之前跟季镜年和蒋桃的一次吃饭,季镜年说过的话:“她大学是在鹤城大学读的书,当时偶尔见过几面,毕业后联络才多了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季镜年从大学时期就真的对蒋桃过于关注,只是碍于师德,毕业后才忍耐不住把人圈到了自己身边。 不然分开至今,他何至于如此折磨自己。 于鹤中说道:“你们分开有八个多月了吧,都快大半年了,你没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吗?” 季镜年口吻依旧平淡,“嗯,看不到,她把我删了。”连同微信电话,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记得蒋桃曾经说过,一旦分手,要把关于前任的联系方式全删了,这是她的行为准则,他在她那里,已经算是前任了。 于鹤中踌躇了会,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她是个工作狂,这半年不是在拍摄的路上就是在接单的路上,于春来说她这半年哪的单子都接,哪地方都跑。” 他话头打顿,继而低声说:“唯独很少在鹤城久待。” 季镜年没言语,接过手机,便垂下眸子点开蒋桃的朋友圈。 她地理位置定位经常变,最近一次是在漠河,配的照片像是现拍。 没化妆,苍白素颜,两颊被漠河地风吹的通红,比剪刀手的手背干裂起皮。 唯独神态是倔强张扬的。 季镜年把那张照片保存到于鹤中的手机上,继而又发给了自己的微信。 于鹤中见状,欲言又止。 季镜年把手机还给他,看透他要说的话,“不会保留很久。” 于鹤中无奈地笑着,看着季镜年,真心道:“镜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跟蒋桃分开这么久,再加上简雨柔还怀着孕,过两个月就生了,你跟蒋桃没可能了,放下吧,对两个女人对你自己都好。” 季镜年从沙发上起身,拿起羊毛大衣,抬步往外走,他说,“嗯,在忘记了。” 可是结果不能由他。 季镜年喝了酒不能开车,找了代驾把他送回了清平公馆,回到家时,才记起没有给简雨柔买蛋糕。 简雨柔挺着八个月大的的肚子,站在吧台旁,脸上有些幽怨。 季镜年歉然道:“抱歉,路上忘记了。” 简雨柔看出季镜年神色不对,没敢撒怨,只是望着季镜年俊美周正的脸,高大挺拔的身体,她挺着肚子往季镜年怀里靠。 季镜年侧身去拿水杯,简雨柔没靠进去,扑了空。 他抿了口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季镜年往客卧走。 简雨柔咬着牙,嗓音尽量克制着,“镜年,你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季镜年步伐停下,他侧眸睨着地面,说:“你怀着孕。” 简雨柔强忍着羞耻,红着脸道:“医生说六个月后就可以同房了。” 纵我着迷 第57节 季镜年面色平淡,“抱歉,我今晚很累。” 说完,他抬步继续往客卧走。 简雨柔脸色难看到极点,“季镜年,你天天都累,我是有多恶心,让你看一眼都不行。” 季镜年没再回答,他推开客卧的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下午不小心睡着了,先更新一小章 第43章 蒋桃实在适应不来漠河过于冷漠的气候, 但又喜欢雪上之巅的风景,因此拍完那两个姑娘的写真,蒋桃便火速买票, 坐飞机离开了漠河,前往了俞拙市。 同样是有雪山的城市, 俞拙市就比漠河气温好太多。 除却雪山上依旧冷冽外,山下地气候却温暖如春,大有春天就要到来的春日氛围。 她在微博上开放了最近两周在俞拙市拍摄的档期, 助理小灵处理接单,很快将顾客名单发给了她的微信上。 俞拙市第一个顾客是个十八岁出头的女生, 想拍摄一组闺房写真,蒋桃下午没事, 加了女生的微信,约了下午的时间。 女生家在一条胡同里,蒋桃敲门时,开门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唇红齿白,看起来很年轻,可能比蒋桃大上那么一点点。 “你是?”男生问, 目光长久地停在她脸上。 还不等蒋桃自报家门, 男生身后就响起一道清甜的嗓音,“哥,是我约的摄影师, 你别拦着人家, 赶紧让人家进来!” 男生回头, 看了眼自家妹妹, 又扭过头看了眼蒋桃, 低着声,“这年头,摄影师都长怎么正吗?” 蒋桃笑着接下男生的夸赞,还能随口胡侃一句,“也不是吧,只不过是这么漂亮的我去做了摄影师。” 男生哂笑了声,退了一步,给她让着路,“进来。” 蒋桃笑着道:“谢谢。” 女生名叫肖美,是个舞蹈生,身高166,身体线条很好,长相算是精致。 肖美很热情,上来就抱住蒋桃的手臂,将她往楼上带,顺带着回头,冲她哥毫不客气道:“肖随,给我们倒两杯水,还有拿一些水果上来!” 男生懒懒应了声,目光一直盯着蒋桃的后背。 肖美的卧室估计在蒋桃来之前,重新布置整理过,很干净很梦幻,方格玻璃窗旁垂着一道白沙窗帘,窗户旁放着一张北欧风的单人沙发,床也是北欧风的公主床,看起来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小公主。 拍摄时,卧室房门被敲了两声。 “水果拿上来了,放在门口凳子上,自己来拿。” 肖美高喊一声,“好的,谢谢您嘞!” 蒋桃听的好笑,肖美却八卦问她,“你觉得我哥帅不帅?” 蒋桃回想着第一面给她印象很深的轮廓很分明,下颌线线条干净利落,剑眉丹凤眼,薄唇鼻梁高挺,很干净漂亮的一张脸。 她老实道:“很帅。” 肖美颇有几分自得,“我哥他读大学时可是校草级别地,但是谁能知道他一个校草,毕业后竟然开了火锅店!我真无语!” 蒋桃好笑,“火锅店有什么不好吗?天天吃火锅岂不是美死?” 肖美给她用手指比划,“但是,你不觉得火锅店那种热气腾腾满是汗味的店完全辱没了我哥的颜值吗?” 蒋桃摇头,“没太觉得。” 肖美在这个话题上跟蒋桃聊不到一块,转而另开了一个话题,“蒋老师,能打听下你交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让蒋桃怔愣片刻,印象中似乎也有个女大学生问过她是否有男朋友,当时她还给她展示了下婚戒,眼下蒋桃摸了摸早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她摇头,掩下眸中的黯然,笑笑,“没,单身。” 肖美立即来了兴趣,“不如我给你介绍个?” 蒋桃开玩笑似的话,“谁啊?你哥?” 肖美眼神促狭,“猜对!” 蒋桃忙摆手,“不行,看起来比我小,我还是喜欢年纪大点的。” 肖美道:“我哥就是看着小,其实已经二十五了,穿西装的话还挺人模狗样的!” 蒋桃避而不谈,“好了,继续拍吧,一会还有事。” 肖美没把自家哥哥推销出去,只能恹恹收工,“好吧。” 一组写真拍完,肖美要送她,蒋桃没让她送,自己下了楼,往大门走。 路过庭院,走到门口时,男生斜斜靠着大门边沿,手上拎着瓶水在喝。 蒋桃注意到男生的手倒挺好看的,指节修长,根根分明,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很像网图上才会出现的手。 她没打算跟男生寒暄,只是视线掠了下男生的手,便目不斜视,打算出门。 一只脚刚迈出大门,跟前便伸来一个手机。 那只很像网图的手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微信名片二维码。 “……?”蒋桃歪头看向男生。 男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肖随,今年二十六,个体经营户,不喝酒不抽烟,无不良嗜好,每周会健身,早起早睡,身体很好。” 蒋桃持续懵着,“……?” 肖随话一停,继而用丹凤眼看他,眸光直白的很,“我对你一见钟情了,能加个好友吗?我想追你。” “……”短暂地沉默过后,蒋桃道:“首先,谢谢你的喜欢,但我近期不打算谈恋爱,所以——” 肖随退步,“那加个微信不过分吧?” “……”他这话说的很有分寸又及时,蒋桃被噎的那句好友就不加了说不出口了,她拿出手机,扫了下,点了添加好友,“可以,但是我近期真的不打算谈恋爱。” 肖随不甚在乎,问她,“备注给一下。” “……蒋桃。” 肖随长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我叫肖随,姓氏肖,随礼的随。” 他说完,就直直看着蒋桃。 蒋桃再次默了默,只好当着人的面,把名字给改成了肖随。 “走了。” 肖随这才把人放了。 蒋桃回了酒店,就把肖随一事抛在了脑后,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只有季镜年跟她成了最亲密的人,但他没追求过她。 过了年后,蒋桃很少再想起季镜年,偶尔想起也不会痛哭流涕,只是心还会疼,想到他跟简雨柔在一起做各种事的画面,尤其疼。 但再疼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跟季镜年现在犹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再相交。 蒋桃是个忍耐力很强的人,比如她从小就希望陈婉意能爱她,能把她带在身边养着,但现实不能,她也不会强求,即便再难过,她也不会无理取闹闹去陈婉意跟前。 就像蒋桃删除季镜年所有联系方式,即便再不舍得,但不是她的东西,她也会逼自己删掉。 在俞拙市呆了一周,单子拍完,蒋桃就闲下来了。 微信上肖随每天都在邀请她去店里吃火锅,这天是三月份最后一天,蒋桃破天荒地答应了肖随,说晚点到。 肖随回她:【多晚都成,我厨师下班,我给你做。】 蒋桃觉得肖随这人很直白,很热烈,某种方面来说,肖随跟她很像,对待感情从来不玩虚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想要就是想要,从不遮遮掩掩,克制自己的感情。 她在晚上到了肖随的火锅店,店开在街角,店前还种着一颗槐花树,树的年纪很大了,枝干粗壮,因为是冬天,枝叶还是光秃秃地。 蒋桃站在树下,给肖随发消息说到了。 刚发送完,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下。 蒋桃回头,视线中挤进来一大捧红玫瑰花,肖随人从玫瑰花后面露出头来,顺便着还望她手心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她低头看,是一个品牌礼盒。 蒋桃被肖随这么大阵仗弄得有点蒙,接过玫瑰花,抱在怀里,“你这……阵仗让我有点想退啊。” 肖随说,“生日这天收一束花收点礼物也不算什么吧?别担心,我没要求你今天就接受我的追求。” 蒋桃惊了惊,“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肖随道:“我关注了你的微博,看到微博提醒了。” 蒋桃恍然,到了这地步,也没矫情,坦然手下那捧花,冲肖随弯眸,“谢谢你。” 肖随摆手,凤眼微眯,“你要不喜欢我,就别冲我笑,勾的我神魂颠倒的。” “……那我总不能接了你的花跟生日快乐还凶你一顿吧。” 肖随抬了抬下巴,“蒋大美女,您就跟平常一样,对我假笑就成,这样真诚的笑,真有点受不住。” 蒋桃从顺如流换回假笑,“行,对了,今天不会只有我跟你吧?” 肖随眸子一抬,“不行?怕我吃了你?” 蒋桃踌躇,“这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吧奇奇怪怪的。” 肖随往里走,“放心,里面还有我妹,肯定不会吃了你的。” 蒋桃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在包厢里吃火锅里,陈莫莫发来视频电话,蒋桃按了接听键,还没说话,就听见陈莫莫一声高昂的生日快乐。 蒋桃道了声谢,又听见陈莫莫问,“你身后那一大束玫瑰花是怎么回事?” 蒋桃回头看了眼,又看了眼坐在她身侧肖随,沉吟片刻道,“一个朋友送的。” 肖随在一侧,低笑着加了句,像是开玩笑话,“将来的男朋友送的。” 陈莫莫随即瞪大眼,不淡定了,“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能跟追求者这么和平的吃一顿饭了?你跟他不会真有戏吧?” 蒋桃正要胡侃逗一逗陈莫莫,却见视频画面里还有林今树在,她到嘴边的话顿时转了个弯,低了点声,“没,就普通朋友。” 林今树是陈莫莫的男友,年前就在交往了,蒋桃还是在过年时候才知道的,知道后又不得不感慨,这世界还真是小,她跟季镜年有那么点渊源,陈莫莫却在没两人牵线的情况下跟季镜年的好友交往了,兜兜转转一个圈。 纵我着迷 第58节 陈莫莫停了片刻,又道:“要是不错,可以试试交往,蒋桃,都过去大半年了,空窗期够久了,你跟——没可能了,别折磨自己,没意思,人生这么短暂,及时享乐才是真理。” 肖随在一侧,靠着椅子,若有所思。 蒋桃囫囵嗯了声,结束了视频聊天。 于春来也在此时给她发了个生日红包,金额是0.01元。 蒋桃看的好笑,给她回个【?你家破产了?】 【于春来:都在外面野三个月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蒋桃其实还打算在外面待上半年,她没撒谎,【小半年。】 于春来发来一个找打的表情包,随后又给她补了个生日红包,金额是她平日里地大方程度。 蒋桃道了句谢,于春来说你早点回来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 她没再回,搁下手机。 肖随给她倒了杯酒,面上懒懒的,并没多问。 蒋桃觉得在这个时间段说明比较好,她想了下措词,低低道:“你也听到了,我对上一段感情投入很多,说余情未了有点矫情,但确实没忘掉,所以你放弃吧。” 肖随手撑着椅子扶手,慢悠悠道:“蒋桃,我追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是我个人的情感,我这人傻得很,不追求你回馈给我相同的情感,我只是想对你好,想离你近点,所以你心里有谁,我顶多是吃醋羡慕那人,但这丝毫不妨碍我喜欢你,懂了吗?” 她本意是劝退,结果又听到了一通直白表白,蒋桃默然,决定随他去,反正自己也不可能答应他表白。 吃过火锅,肖随将她送回酒店,走时叮嘱她,“最近晚上别出门,想吃什么给我说,我给你送上去,这附近最近不安全。” 蒋桃说行,但心里并没想着麻烦他。 外卖还是照常点,晚上饿了也会点夜宵,下酒店去拿。 如此过了一周,蒋桃在晚上下去拿夜宵,回去时没注意到有人尾随,关门时被人脚卡住门缝,她扭头就见是个三四十岁的猥琐男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蒋桃吓了一跳,果断把夜宵砸了过去,出不去,只能进了客房浴室,把房门反锁后,又试出吃奶力气,把洗手台旁地矮几柜子抵在了门旁。 猥琐男在踹门。 蒋桃冷静地拨打了报警电话后,接警人员说十分钟到,她不知道前台电话是多少,又觉得这十分钟很危险,慌乱浮上心头时,蒋桃脑海里记起一人。 肖随地火锅店就开在酒店九百米外,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店里,蒋桃便果断将电话拨了过去。 “肖随,你在店里吗?我这有点事,你能尽快赶到我这里吗?” 蒋桃的声线有点发颤,害怕是肯定的。 肖随没多问,握着手机,没挂断电话,直接跑着过来了酒店。 他来的比警察快,还没到五分钟,蒋桃躲在浴室,就听见酒店房门被人在狠狠踹着,紧接着似乎有工作人员拿卡刷了门,再之后,蒋桃就听见一声重物倒地声。 浴室门被拍了下,肖随的声音,“出来吧,没事了。” 蒋桃把矮几柜子挪开,刚打开门,人就被揉进了怀里,头顶肖随在凶她,“说了让你别下楼拿外卖,想吃什么我给你送,你就不听是吗?” 她被肖随这么抱着,面部压在他胸膛前,他心跳声还很快,像是跑过来还没喘一口气,腰上那只手也楼的紧。 很有安全感的拥抱,是很热烈的感情,蒋桃心浮了浮。 陈莫莫的话在脑子里回放:“要是不错,可以试试交往,蒋桃,都过去大半年了,空窗期够久了,你跟——没可能了,别折磨自己,没意思,人生这么短暂,及时享乐才是真理。” 蒋桃在肖随怀里愣了片刻,直到警察过来,把猥琐男给逮捕走了。 蒋桃跟过去做笔录,肖随也跟着。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夜里两点半。 肖随把她拎到店里,火锅店还在开业,蒋桃坐下时,才发现肖随穿的很单薄,虽然已经立春,但气温仍旧是寒冬腊月的温度。 肖随问她,“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蒋桃笑了笑,说:“炸□□。” 肖随随即就拎着车钥匙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肖随拎着k家的全家桶摆她跟前,人坐她对面,“吃吧。” 蒋桃戴上手套,吃饱喝足后,肖随收拾残局,起身去丢垃圾时,蒋桃伸手拽住他卫衣衣角,仰着头,神色认真:“肖随,你是个很好的男生,但是真的别把心思放我心上了,我结过婚,虽然离了婚,但我心里一直有他,未来都不知道能不能忘,我不想耽搁你。” 肖随滞了滞,好半晌才撩了一把头发,低低的音,“行,但是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吧?” 蒋桃笑着道:“当然可以做朋友。” 几天后,肖随说他妹要去山上露营看星星,问她要不要一同去。 既然说了做朋友,蒋桃也不好再推拒,说行。 晚上住的是帐篷,一人一个帐篷。 到山上时,肖美嘲笑着他哥追不到人,肖随一个暴扣落在肖美头上,肖美躲来躲去,瞧见蒋桃似乎在自拍,她一下窜到蒋桃跟前,热情道:“蒋桃老师,我给你拍吧!” 她眼眸发亮,蒋桃便没拒绝,将手机递给她。 肖美拍摄时,蒋桃依旧比个老式的剪刀头,肖随在按下拍摄键时,突然凑到蒋桃身后,学着她比了个剪刀头。 拍完后,肖美直乐,将手机还给蒋桃,冲她哥做鬼脸,“某人呢,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跟大美人合拍了。” 肖随笑骂她一声,去追人。 蒋桃看着闹腾的两兄妹,笑了会,低头看着手机相册里肖美拍的照片,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还挺好看。 她刚才自拍就是要发盆友圈,眼下有了张图片,她没多想,她发了朋友圈,配了那张照片。 @蒋桃:在看星星。 上午收拾东西下山时,微信上挤进来一堆消息。 【于春来:啧,谈了?】 【陈莫莫:!有没有男生清晰点地照片?他在后面好模糊。】 【陈莫莫:快点发我,我现在抓心挠肺地!要正脸照!!!】 …… 蒋桃分别给于春来和陈莫莫回复:【不是,一起来露营的朋友。】 陈莫莫不太信,私发给她一条消息:【我不信,你看那男的眼睛没看镜头,都快黏在你脸上了,他跟你绝对有奸情。】 蒋桃懒得再辩解,又觉得她们认为她已交男友,可以对她放点心,便没再解释,也没删那条朋友圈。 - 于是,一个上午的功夫,蒋桃的好友列表看到那张照片,都下意识以为她交新男友了。 知晓她跟季镜年那事的朋友也都以为,她要往前走了。 季镜年是从季嘤口中知道的。 简雨柔的待产期就在这一周,肖婉茹过去季镜年家里住着,给简雨柔准备生产所需要的各种东西,这边就只剩下季嘤跟季知为。 他开车接季嘤放学,回到家,给两人做好饭,季嘤抱着自己的小手机坐在沙发上玩,她有自己的微信,很久之前注册地了,是为了跟蒋桃联系。 但这大半年,季镜年叮嘱她不可以烦蒋桃姐姐,季嘤很听话,没给蒋桃发过微信,但是她能看到蒋桃的朋友圈。 季镜年做好饭菜,喊季嘤跟季知为吃饭。 饭桌上,季嘤还在玩手机,季镜年低声,“小嘤,放下手机,乖乖吃饭。” 季嘤就抿着嘴,也不动筷子,没一会眼睛就红了。 季知为在一边问,“怎么哭了?哥哥也没凶你。” 季嘤把手机给季镜年看,“哥哥骗人,你不让我联系桃桃姐是不是因为你跟桃桃姐没在一起了,桃桃姐跟别人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过来看小嘤了是吗?” 季镜年低头,一眼就瞥见手机屏幕上,蒋桃的朋友圈。 一张旁人拍的照片,剪刀手,嘴角微弯,气色很好,很漂亮,后面站了个男人,离她很近,学她比着剪刀手,目光直白地盯着蒋桃看。 季镜年垂下眸,声线依旧平淡,“吃饭。” 季嘤跳下凳子,呜咽着跑进卧室。 季知为去看儿子,他面上情绪很淡,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季知为叹口气,起身去卧室哄季嘤。 餐桌上只有季镜年一个人,他放下碗筷,拿过季嘤的手机,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季知为带着季嘤出来时,餐桌上没人。 抬头四处看了眼,在阳台上看了件季镜年的身影。 他在抽烟,西裤腿边藤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存了两个烟头。 烟抽完,季镜年进了客厅,换了鞋子,声线低稳:“爸,我回了。” 他神色淡淡,瞧不出丝毫端倪。仿若阳台烟灰缸里的五个烟头仅仅只是烟瘾犯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抽烟的季老师性感但落寞。 明早应该还会有更新,□□点钟的样子。 第44章 蒋桃在俞拙市待的挺放松的, 肖随说不追她,真的只把她当朋友,再也没表露过直白的爱意。 最近一次拍摄, 是有姑娘想去雪山拍照,俞拙市的雪山跟漠河的不太一样, 温度没那么冷,蒋桃带着女生上山,肖随知道后, 只在微信上叮嘱她小心,最近温度回升, 雪山上可能会有崩塌。 蒋桃说知道,心里却在想哪能那么倒霉, 让她给碰上。 结果拍摄时,蒋桃站的地方正巧崩塌了,雪块连带着石块一同把她埋住了。 拍摄的姑娘赶忙打了救援热线,消防员把人从雪里挖出来,蒋桃额头上被石块砸到了,流了不少的血。 到了医院包扎好后,又拍了个脑补ct, 有轻微的脑震荡, 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 坐在病床上时,蒋桃还有心情地拍了张病号服自拍,发了朋友圈。 @蒋桃:雪崩伤到了, 算工伤吗? 她还@了于春来。 纵我着迷 第59节 于春来在下面评论:你立马回来鹤城, 老子就给你算工伤! 蒋桃无声扯笑, 给于春来私发了一条消息。 【蒋桃:月底就回去。】 【于春来:真的假的?】 【蒋桃:我妈忌日快到了。】 于春来信了:【回来带不带你的新男友?】 好像于春来也不怎么信她的解释, 蒋桃索性将错就错, 没解释那个乌龙,含糊道:【他在这还有事,不能跟我回。】 - 简雨柔在三月中旬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孩,她怀孕时吃得好住得好又舒心,男孩很健康,唯独很白,白的耀眼。 肖婉茹抱着新生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如果现在她怀里的是蒋桃生的男孩,那她大概会在小区楼下的餐厅里摆上十桌,跟小区里的邻居共同分享这桩喜事。 但眼下,她实在开心不起来,只是抱着男孩,看了眼,又去看站在一侧没说话地季镜年,不想让病房太过安静,她随口找话道:“雨柔,这孩子幸亏像你,镜年刚生下来时皮肤黑的很,我跟他爸都担心他以后白不回来呢。” 简雨柔躺在病床上,下意识僵了下,才缓了过来,干巴巴道:“是吗?我看镜年皮肤这么好,还以为天生就很白呢,不过可惜了,这孩子像我,要是像镜年的话,就是个顶漂亮的男孩了。” 话落,简雨柔不敢再跟肖婉茹说孩子像谁的事,喊季镜年,“你怎么不过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季镜年背对着简雨柔,握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他闻言,没回头,只道:“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我先走了。” 简雨柔抿唇,“镜年——” 季镜年却迈步,几步离了病房。 季嘤的手机,他一直拿在身上,蒋桃新发的朋友圈,他看到了。 订票的时候,季镜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蒋桃了。 看到她在异地受了伤,季镜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抱一抱她的情绪,等登了机,飞机上升到九万里的高空,那股子情绪才平复下来。 她有男朋友。 他不该这么冲动。 季镜年捏了捏山根,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飞机在晚上八点抵达俞拙市机场,季镜年打车去了蒋桃定位的医院,在护士台问完有个雪崩受伤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女护士说完,盯着季镜年走眼的背影,嘀咕:“刚有一个男人问过,又来一个,还都挺帅,啧,艳福不浅。” 住院大楼的走廊安静,两侧亮着灯,把季镜年的影子拉的很长。 到了蒋桃住的病房门口,季镜年没进去,隔着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窗看向里侧。 他的角度看不到蒋桃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清瘦男人站在病床一侧,挡住了蒋桃大半个身子,,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蒋桃拍了下男人的手臂,姿态亲昵。 季镜年下了楼,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坐着。 微信在西裤口袋里震动,季镜年拿出看了眼,简雨柔发来的消息。 【简雨柔:镜年,你在哪?肖伯母回去了,医院食堂的饭菜很难吃,我不想吃,但我饿,你能给我送点热饭吗?宝宝一直在哭,护士也不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镜年给她回:【临时出差,我让于鹤中给你送。】 他给于鹤中发微信:【在忙吗?不忙的话,帮忙订一份晚餐送去医院。】 于鹤中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去哪了,他也看到了蒋桃住院的朋友圈,疑问地语气问着肯定的话,【你去俞拙市了?】 季镜年没瞒他:【嗯。】 【于鹤中:老季,你累不累?】 【于鹤中:算了,当我没说。】 他早就知道季镜年要对怀孕的简雨柔负责但又放不下蒋桃,因为蒋桃,不该犯的戒也犯了,抽烟喝酒哪样比他都还上瘾。 - 蒋桃额头上的伤看着严重,裹了一圈厚厚地绷带,其实就左侧额角有到拇指上的伤口。 出院后,蒋桃摘下绷带,看了眼镜子。 曾经被陈婉意砸破的右侧额角留下了很浅地一道疤痕,不凑近细看的话几乎都看不出来那道疤痕。 眼下,一左一右都有伤口,还挺对称。 出院的第三天,蒋桃就订了回鹤城的机票,跟肖随说了声,肖随说过段时间不忙了,去鹤城玩一段时间,蒋桃当然说欢迎。 抵达鹤城时,陈莫莫来接机,车上还坐着林今树。 蒋桃跟陈莫莫坐在后排,她跟林今树打招呼,没因为他是季镜年的好友就拘谨万分,她弯着眸:“好久不见,林律师。” 林今树也还是一副穿西装打领带的奶狗形象,他回了个笑,“是好久不见,快一年了。” 陈莫莫戳戳她的腰,“我跟你说个事,陈阿姨跳楼自杀那事,事后查出张望发给陈阿姨的帖子地址,还有那些怂恿辱骂的话也都是张望说的,林易叔叔找到阿树,把张望告上了法庭,前段日子一审刚判决,张望是故意杀人罪,被判十年,不过张望要上诉,你那个爸正找托关系找人呢。” 蒋桃听林易说了这件事,她对于蒋东林托关系找人替张望开罪一事并没多震惊,估计又是叶寄梅讨他欢心了。 她道:“谢谢你啊,林律师。” 林今树心道,不应该来谢他,应该去谢季镜年才对,是季镜年暗中给林易介绍了他,不过此刻,他不会说,只道:“你是莫莫的朋友,说谢就见外了。” 蒋桃的公寓陈莫莫时不时会喊家政上门打扫通风,随时都能入住,林今树便开车到了公寓楼下,蒋桃让陈莫莫回去了,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她在公寓呆了会,呆的无聊,又打车去了工作室。 于春来知道她今天的飞机,靠着工作室的门框,看见她,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蒋桃失笑,拍了拍于春来的肩膀:“好了,别搞得像是生离死别后重逢一样,不就三个多月没见吗?” 于春来松开她,白她一眼,“谁让你大年初一就一言不发地跑去东篱市,搞得我跟陈莫莫还以为你要去山里自杀了。” 蒋桃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还能记起那天出发的情境,除夕夜季镜年的那个电话,让她觉得前五个月的忍耐都是徒劳的,只要还在鹤城,只要还在离季镜年家小区十公里远地公寓里,她就永远会难过,不如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所以她一早就订了票,下了飞机才给于春来陈莫莫微信上说了。 于春来问,“你新男友呢?” 蒋桃依旧含糊道:“这段时间在忙,哪能随时随地过来。” 于春来没再问。 谁曾想,隔了没几天,肖随发微信说过来玩几天,蒋桃吓了一跳,要不是肖随在微信上再三保证,不是为爱远走,就单纯出来玩放松放松,她绝对不会去接机。 蒋桃开车去机场,把人接到后,尽了下地主之谊,把人带去餐厅吃了顿晚饭。 中途,她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路过一处桌子,从里面突然跳出来个小姑娘,蒋桃撞上她,怕小姑娘摔倒,蒋桃忙弯下腰,抱住了小姑娘的上半身。 “小心点。”蒋桃笑着道。 小姑娘却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红着,抬头看见她,继而一把抱住她的腿,“桃桃姐!” 蒋桃微顿,认出是季嘤,她僵了片刻,手揉着季嘤的脑袋,抬头往桌子上看。 抬头便撞进一双浅褐色地眼眸,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俊美五官。 蒋桃几乎是下意识低下头,眼眶泛酸,她眨了眨,调整好后,才抬起头,弯着眼,是礼貌又不失礼的微笑,“季老师,好久不见。” 季镜年似乎也顿了下,继而视线长久地落在她脸上,他声线有些低哑说:“好久不见。” 她并没多看季镜年,转头,毫不意外瞧见了季镜年对面坐着的简雨柔,此刻她身侧还放着一个篮子。 蒋桃也跟简雨柔打了招呼,“好久不见,简小姐。” 季嘤在此时拽了拽蒋桃的手,抿着唇,“桃桃姐,你别跟她打招呼。” 蒋桃低头揉了揉季嘤的手,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温柔又决绝的扯开季嘤的手,“小嘤,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季嘤红着眼,小小的一只站在旁边,不说话只看着蒋桃。 蒋桃再心疼也不想在这里久留,抬步要走,简雨柔喊住她,“蒋小姐,不看看我跟镜年的孩子吗?很可爱的!” 蒋桃心涩涩地,她面上没表现出丝毫不适,“好啊。” 她走过去,弯下腰,掀开篮子的薄纱看了眼宝宝,出乎她意料地是,宝宝的五官并不出彩。 简雨柔却非要她难受似得,皮笑肉不笑,说道:“是不是很可爱?镜年很喜欢他呢。” 蒋桃觉得自己不太大度,她看不惯简雨柔的嚣张气焰,她假笑着,吐着真话,“好像长得也不是很可爱,五官不出彩,没遗传到季老师好相貌,跟你也不大像,丑丑的呢。” 简雨柔脸色微僵。 蒋桃见恶心到她,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口气舒坦了,她直起身,没看季镜年,也没看季嘤,扭头就走。 简雨柔盯着蒋桃的后背,想到现在自己才是季镜年身边的人,她又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转而看向季镜年,“镜年,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季镜年收回眸光,起身拉过站在路边红着眼生着闷气的季嘤,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闻言,只是淡淡道:“过段时间。” 简雨柔心急,“又是过段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镜年,从怀孕后到现在,你从来没进过我的房间,连牵手都不愿意,你是不是就不想跟我结婚?” 季镜年没答话,只是低声哄着季嘤,“刚才是我不对,你现在好好吃饭,回去给你买玩偶,行不行?” 简雨柔胸口堵着气,他不说话,她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扭头看了眼在篮子里睡着的宝宝,她急的不行。 孩子还小着,五官还没清楚,就被无数人看出来并不像季镜年跟她,再等几个月,孩子五官渐渐长开,被季镜年看出来像谁后,他指定是不会跟她结婚的。 简雨柔使出杀手锏,“你如果真不跟我结婚,你给我个准话,我现在就回我爸家,带着我们的孩子,不要你负责,你想干嘛干嘛,不耽误你跟蒋小姐重归于好” 季镜年抬眸看着她,面目漠然:“你回吧。” 简雨柔僵住,继而气的站起身,嘴唇颤抖着,“季镜年,你怎么敢这么说话?我是个模特,拿我以后的职业道路给你生了个小孩,你现在见了旧情人,就像丢掉我们母子,你算是人吗?” 季镜年很平静,他说:“简雨柔,我本来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谈这件事,既然你在这里问我,那我先问你,孩子是谁的?” 作者有话说: 中午晚上各有一更,两人快和好了感谢在2022-07-10 00:38:20~2022-07-10 09:2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廢話少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简雨柔身子颤了颤, 她脸色瞬间发白,继而很快镇定下来,“你的!” 纵我着迷 第60节 季镜年说:“我做了亲子鉴定, 报告书已经到了我手上,别再说慌。” 简雨柔彻底站不住了, 她蹼地一下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你竟然瞒着我跟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地小孩做亲子鉴定, 季镜年,你心真狠。” 季镜年不理会她的指控, 抬手捂住季嘤的耳朵,面无表情问她:“那晚我真的碰了你吗?” 简雨柔一口咬定, “碰了!” 季镜年:“这些天我去了趟你第一次做b超的医院,那里有你的病历存档,上面显示在简老六十大寿之前,你就怀孕了。” “我问了你当时的医生,她说你因为节食减肥的原因,身体素质很差,胎不稳, 不能同房, 一旦同房,就会流产,所以那晚我要真的动了你, 你现在不会有这个孩子, 之后陪你回简老家, 我在你房间发现了半瓶迷药, 所以那晚我一杯就倒, 应该是你给我下的迷药,我昏睡了一晚醒来,并没有清醒的时间碰你。” 简雨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季镜年!你凭什么这么揣测我!” 季镜年眉间满是疲惫,他揉了揉眉头, “简雨柔,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该生气的不该是我吗?你知道你这种卑鄙伎俩让我弄丢了什么吗?以前我就知你品行不好,但没想到你一直没改,这次我不会替你遮掩,我会跟两家人说明情况,还有不要再试图往蒋桃身上破脏水说她小三,如有你再造谣,我会在网络上发布你出轨未婚先孕两次的声明,至于这个孩子是谁的,我不想再问,你自己去跟简老解释。” 话说完,季镜年便带着茫然不知的季嘤起了身,“回去了小嘤。” 简雨柔呆呆地坐在原地,她没想到季镜年一声不吭就做了这么多事,她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 她紧咬着唇,面上苍白,低头盯着篮子里的小宝宝,第一次不知所措起来。 季镜年牵着季嘤出火锅店门时,看见了比他先一步结账出门的蒋桃。 她跟新交的男朋友手并排走着,男人像是说了什么,她笑的直弯腰。 她跟新男友相处的很好很快乐。 季嘤晃了晃季镜年的手,天真的问,“哥哥,那是不是桃桃姐的男朋友?” 季镜年嗓音微哑,答了一声,“嗯。” 季嘤抿起唇,“桃桃姐是再也不会回来哥哥身边了吗?那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跟桃桃姐玩了?” 季镜年褐眸微阖,说了一句季嘤听不懂的话,“她很讨厌小三。” - 蒋桃把肖随送到酒店楼下,两人分开时,蒋桃说:“这几天有些忙,可能就不能做一做地主之谊陪你玩了,你自己可以的吧?” 肖随看着她,将黯淡掩饰的很好,“我这边还有大学同学,你不用担心我,忙你的就成。” 蒋桃这才开车走了。 回公寓睡了一觉,一早起来,蒋桃便去了陵园。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年过去了,蒋桃再次站在陈婉意墓前,已经可以很平静地对着墓碑说话。 她犹记得,唯二两次,她都在这里哭的不能自已。 把捧花放好,蒋桃又跪下给陈婉意磕了个头,安静待了会,她才下了陵园。 到了山脚,蒋桃碰见了蒋东林。 他手拄着拐杖,助理在身侧拿着捧花,蒋桃目不斜视,并没做任何停顿,直接掠过他就要走。 蒋东林喊了一声她,“怡怡,你现在是真的不把自己当蒋家人了是吗?” 蒋桃冷笑,“我户口早就独立出去了,还有你做的那些事,替张望开罪?蒋东林,在令我失望这件事上,你做的向来很好。” 她说完,人直接上了车,疾驰走了。 祭拜完陈婉意,蒋桃便回公寓躺尸了。 这种没有工作闲下来的时间总能让蒋桃想很多,她脑子里在想昨天见到的季镜年。 原来她跟季镜年已经一年没见了。 蒋桃还记得刚跟季镜年分开始那种想起来就流眼泪的画面,但眼下,似乎没那么脆弱,想到他,也只是心酸眼眶酸,能控制得住不流泪。 这种心境上的变化,蒋桃不知道该不该归功于年纪长了一岁,看淡了分别。 又或许因为陈婉意去世很久带给她的痛感消退,亦或者是她在外面散心小半年起到的作用。 明明还是想要拥抱季镜年,但她现在克制的住。 肖随在鹤城只待了一周便回俞拙市了,蒋桃在最后一天,还是出面把人送到了机场。 机场人来人往,肖随站她面前,懒懒笑着,“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能不能得到一个朋友的拥抱,蒋大美人。” 蒋桃心想是的,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便弯着眸,大方道:“当然可以,肖大帅哥。” 肖随就弯了下嘴角,抬起一只手臂,十分霸道总裁似得箍着她后背,把她拢进了怀里。 蒋桃笑笑,吐槽道:“朋友拥抱,别抱这么紧好吧。” 肖随在她耳边笑了下,说着祝福的话,“既然我不能得偿所愿,那就祝你跟你心里的人和好如初。” 蒋桃僵了下,继而嘴角露出抹苦笑,她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谢谢他的好意,“多谢你,但是人生在世又有谁可以事事如愿呢。” 肖随叹道:“是啊,谁又能事事如愿呢?” 他松开蒋桃,忍了又忍,还是低头,猝不及防在蒋桃唇角亲了下,“算是我占便宜,再见,我的求而不得。” 蒋桃本来想冷下脸,但他语气实在可怜,再加上她醒悟过来,肖随这次过来并不是他口中所说的玩乐,怕也只是为了见她几面,她没法这么狠心,笑了下,“走吧,你以后还会遇到让你更心动的女生的。” 肖随背着包,转过身,背对着她潇洒地挥了挥手,进了候机大厅。 等人消失在候机大厅里,蒋桃才打算走,只不过刚转过身,便瞧见了一个人。 冷雾眉瑞凤眼,一张让她心动了四年之久的脸。 季镜年就站在航站楼入口处的第一道安检门内,手上拿着手提包,单手插兜,不知道站在那站了多久。 蒋桃只愣了几秒,便回过神,走近几步,却也没走太近,礼貌笑着道:“季老师,出差吗?” 季镜年一直垂眸看着她,他低低嗯了声,说,“出差两天。” 蒋桃没多寒暄,离得近了,她总想去抱季镜年,一年多了,这种习惯还是没变。 她揉了揉后脑勺,往外走,“季老师再见,祝您出差顺利。” 季镜年没接话,却侧过身,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消失在他视线中。 蒋桃本来打算回公寓,于春来却电话轰炸她去工作室打麻将,她只好半路拐了个弯,去了工作室。 于春来喊来了陈莫莫,两人几乎是同时到的,等到进去,发现于鹤中也在。 四人理所应当凑了一桌麻将。 打麻将闲聊时,于鹤中咳了几咳,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过一会又避而不谈,过一会又咳上几声,咳得于春来心烦,蔑他一眼,“你得肺痨了?” 于鹤中呸了一声,“你是我妹妹吗?话这么毒?” 于春来烦着他,“那你能不能有屁就放!” 于鹤中觑了眼蒋桃,貌似不经意地说了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我觉得你们女生挺喜欢八卦的,就是那个什么咳咳咳,简雨柔的小孩不是老季的。” 蒋桃摸麻将的手顿了下,她垂着眼,没说话。 反倒是陈莫莫反应大,不可置信高声道:“她又给季老师戴绿帽子了?” 这个“又”字很有灵性。 于鹤中摇头,“不是——是她跟老季那什么前,哎,也不对,反正就是她先跟别的男人上床怀了孕,又找了老季接盘。” 蒋桃手中的麻将掉了。 陈莫莫惊得站起身,“简雨柔这么坏?这么没道德?找人接盘一事她也想得出来?那季老师到底跟她发生过关系没?” 于鹤中余光注意着蒋桃反应,他道:“当然没!老季去了简雨柔第一次做b超的医院找病历记录,那边的医生说简雨柔身体原因,刚怀孕一个月不能同房,一旦同房,小孩一准得没,而且那天简雨柔给老季灌的迷药,老季发现了迷药瓶子才知道,他是一夜睡到天明,哪里有时间去碰她。” 陈莫莫沉默良久,忍不住骂了句简雨柔:“臭□□!” 她见过蒋桃因为季镜年跟简雨柔一事哭的撕心裂肺,两人也因为简雨柔弄出的这档子破烂事离了婚分开了一年,如果可以,陈莫莫恨不得掌掴简雨柔几个巴掌出出气。 于鹤中看向蒋桃,“蒋桃,你怎么想的?” 蒋桃低着头,她脑子里很乱,自从于鹤中把简雨柔的事说出来后,她张张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春来在桌下踢了于鹤中一脚,给了他一个白眼,“她能怎么想?她现在有新男友了,跟季镜年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别在这乱掺和行不行?” 于鹤中瞪大眼,“真交男友了?我那天朋友圈见到,还以为只是朋友。” 于春来还要再说,蒋桃抬手压了下于春来的手背,“春来,其实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于春来拧住眉,“啊?” 陈莫莫也跟着啊了声。 好像只有于鹤中看出来肖随跟她的关系,她道:“就是在俞拙市遇见的一个顾客的哥哥,那天出去玩时,拍照时他正好入境了。” 于鹤中扬声,语气愉悦,“我就说看着不像,而且看起来年轻,不像是蒋桃会喜欢的。” 于春来没再说话。 陈莫莫看了眼蒋桃,想问点什么,但又压下没问。 四人打了一下午麻将,晚上出去火锅店狠狠宰了于鹤中一顿,吃完各自回家。 陈莫莫却跟着她回了公寓。 两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关着灯,头挨着头。 陈莫莫问她,“蒋桃桃,你怎么想的?” 蒋桃头也很乱,她没想到简雨柔跟季镜年之间会是这种发展,一方面觉得人性荒谬,简雨柔竟然会用这种小人手段,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也荒谬,一年前那种看到简雨柔睡在季镜年怀中后地情绪似乎还能回忆上几分。 心先是空的,然后恢复知觉,开始钝痛,无法呼吸,继而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现在告诉她,让她出现以上这些痛觉的事情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蒋桃甚至怀疑,她身边的到底什么是真的。 她停了很久,才道:“莫莫,我也不知道。” 在她跟季镜年尚未分开那段时间,蒋桃只知道她对季镜年的心思是真的,季镜年对她好只是因为责任也是真的。 眼下被简雨柔这么一折腾,她跟季镜年离了婚,难道她还能上赶着去找季镜年,说她的第一次被他占了,他还要对她负责? 蒋桃做不出来。 也不太想做。 纵我着迷 第61节 季镜年父母双全,家境优渥,学历优秀,未来一片坦途,他适合更好的女生,而不是她这种没了妈,有爹却似没爹,家庭背景复杂的女生。 “算了,莫莫,拥有过就足够美好了,我不奢求了。”反正她奢求的也从来没得到过。 “而且已经过了那个想到他就会流眼泪的时间段,我也不是非要强求不可。”蒋桃轻声道。 陈莫莫没再说话,侧身抱了抱蒋桃,临睡前,道了句,“蒋桃桃,你可别不勇敢不自信,你是最好的,不要妄自菲薄。” - 蒋桃闲了几天,又开始让助理小灵给她接单。 基本上都是市区内的,蒋桃不用跨省出差,不算忙但也不算清闲。 周五这天,陈莫莫给她发消息,说是林今树晚上生日,问她想不想一起过来热闹一下? 林今树跟季镜年关系很好,到时候季镜年估计会到场。 蒋桃思量再三,推拒了:【不去了,你玩的开心点。】 陈莫莫也没强求。 随后手机又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低头去看,是季嘤发来的语音。 “桃桃姐,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玩了?” 蒋桃给她回的语音,哄小孩的声线,“没有啊。” 季嘤:“可是我八岁生日你都没给我发生日祝福,我也没收到你的礼物。” 这件事着实是蒋桃忘记了,而且季嘤生日时她人还在俞拙市,她歉疚道:“对不起,但是我可以补给你呀,你想要什么?我去买了送给你好不好?” 季嘤:“我今天放学早,那我要桃桃姐陪我逛超市,你答不答应?” 蒋桃迟疑了片刻,想到季镜年今晚应该会去给林今树过生日,她便答应了,“那我晚上去楼下接你,你让肖妈妈把你送到小区门口好不好?” 季嘤语气轻快起来,“好!那我晚上就在小区门口等你!桃桃姐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蒋桃笑着回了句好。 - 晚上八点,蒋桃开车到了肖婉茹楼下。 她在微信上给季嘤发了条消息:【小嘤,我到了,你可以让肖妈妈把你送下来了。】 季嘤语音发过来:“马上来!” 蒋桃就慢悠悠地靠着驾驶室等着,她边等边刷着微博,等到副驾驶地门被敲了一声,蒋桃下意识就开了车锁,探身过去,给季嘤开了门,抬眸时却撞进一双浅褐色眼眸。 副驾驶门打开了半条缝隙:“季老师——” 蒋桃错愕着又猛地拉上车门,人也坐回了原位。 后排车门打开,季嘤自己爬了上来,乖乖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奶乖奶乖,“桃桃姐,肖妈妈还在忙,我就让哥哥送我下来啦,不过哥哥也想去超市,我们可以带他一起过去吗?” 蒋桃想说季镜年有事情要忙,但余光瞥见季镜年已经拉开了刚被她关上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 蒋桃:“……” 季镜年侧眸看她:“不欢迎吗?” 蒋桃颦起眉,“也不是不欢迎,就是季老师您今天不去给林律师庆生吗?” 她自认为语气得当,并无任何不妥。 季镜年微微垂着眸,低的声:“所以你是想着我今晚会去给林今树庆生,才答应了今晚要带小嘤出去?蒋桃,你在躲我?” 诚然这确实是蒋桃的意图,但又不能坦然承认,她果断不搭理季镜年,转而回头看向季嘤,“我们出发啦,坐好了吗?” 季嘤重重点头,“坐好了!出发!” 蒋桃便启动了车子,开往了最近的一个大超市。 季镜年也没再追着她要她回答,见她避而不答,索性就靠在了副驾驶上,半阖着眸休憩。 进了超市,小姑娘自己要推一个儿童购物车,蒋桃要照顾她,只能由季镜年来推成人购物车。 这幕画面险些让蒋桃梦回一年前,两人还是夫妻那会,带季嘤一起逛超市。 她揉了揉后脑勺,走在季嘤右手边,让季嘤插在她跟季镜年中间。 季镜年瞥见她刻意疏远的动作,褐眸微深,并没言语,也没制止。 蒋桃跟着季嘤进了儿童食品去,季嘤喜欢什么拿什么,小购物车装不下了,便往季镜年推着的购物车上放。 三人一路走到玩具区,季嘤仰头盯着货架最上面的大型兔子玩偶,目露希冀。 蒋桃自然会满足小姑娘,她垫脚去拿,然后发现她够不到。 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要是穿一双高跟鞋过来,或许就能拿到了,余光扫到一旁工作人员摆放零食用的简易型货梯,她正要搬过来,背上贴上一局温热的躯体。 好闻的木质暖香侵袭过来,蒋桃垂下眸,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蒋桃下意识往季镜年怀里靠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几秒的功夫,蒋桃猛地从他怀中跳出来。 季镜年把那个兔子玩偶塞进购物车,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好闻花香,虽然她退得快,但她刚才半边肩膀都压到了他的胸膛前,他清楚感受得到。 他开口,继续推着购物车,若无其事道:“走吧,看看还有什么想买的?” 季嘤继续本想玩具区,季镜年紧随其后,蒋桃也只能跟上。 她刻意走慢了点,想要落后季镜年一步,但季镜年似乎是为了配合她地步伐,走的缓慢,不一会,蒋桃便跟季镜年并排行走了。 走一排,不说点话就很尴尬,季镜年并不是话多的人,只能蒋桃开口,她随便扯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小嘤今年八岁了,好像是长高了一点。” 季镜年只是淡淡嗯了声。 蒋桃只好又继续找话题,“听说林今树跟莫莫认识是因为,他去莫莫店里订咖啡,结果把莫莫当成服务员,让她帮忙送二十杯咖啡到他的律师事务所,莫莫送到后,林今树见她辛苦还给她一百块钱当辛苦钱,莫莫没要那一百块,说林今树给他亲一口当辛苦费就成,然后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是这样的吗?” “嗯。”他还是那一声。 蒋桃心累,继续找安全话题,“于鹤中最近是不是很闲,天天往工作室跑,一来就打一下午麻将,经常把于春来气得半死。” 季镜年依旧平淡地一声,“嗯。” 蒋桃有点气,她生平就没这么脑筋脑汁地找话题,偏生季镜年只是平淡地嗯一声,像是不愿因跟她多说话一般。 她抿了下唇,步伐加快,要离开季镜年身侧。 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攥住,他拉住她要走地步伐,便松开了,蒋桃听见季镜年问:“生气了?” 蒋桃坦然承认,“对,我在这辛辛苦苦想话题跟您聊天,你三句话一共蹦出三个字,真的很扫兴!” 季镜年低下声:“蒋桃,为什么只谈别人的事,不谈我们的事。” 蒋桃想说我们能有什么事,我们离婚了,但话头到了嘴边,她还是变了,“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事吗?” 季镜年:“蒋桃,我跟简雨柔之间的事,你都知道了。” 蒋桃垂下眸,没说话。 季镜年问:“复婚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0 09:24:35~2022-07-10 13:0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哆啦a梦 5瓶;京墨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蒋桃心跳了下, 没想到季镜年这么直白,直白到她以为季镜年转了性子。 她抬头,看了眼季镜年, 一会摇了摇头,“别了吧, 季老师。” 季镜年微顿片刻,嗓音有些哑,迟疑着问她:“为什么?有喜欢的人吗?” 蒋桃摇头:“没。”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那为什么不想复婚?” 蒋桃讷讷反问:“季老师为什么想复婚?还是因为责任吗?” 季镜年正要说话, 季嘤却在前面低呼一声,蒋桃忙抬头去看, 就见小姑娘连同购物车都被一个熊孩子给撞倒了。 她忙小跑过去,扶起季嘤, 又把零食捡起来一一放进购物车。 熊孩子的家长过来了,拎着熊孩子低头弯腰道了个歉,蒋桃摆摆手说没事,让人走了。 低头去看小姑娘,关心道:“有没有碰到哪里?” 季嘤摇摇头,眼睛发亮,像是听到她跟季镜年的谈话声, “我没事!桃桃姐, 你会跟哥哥和好吗?” “……”蒋桃余光瞥见季镜年也推着购物车到了身后,她默了默,抬手扯了下小姑娘的脸蛋, “不过一年没见, 我们小嘤都长这么高啦!” 很蹩脚转移话题的方式, 但哄一哄小姑娘足够了。 季嘤闻言, 果真忘了刚才问了什么, 蹦蹦跳跳地满足道:“嘿嘿肖妈妈也说我长高了很多,再过两年,说不定就会跟桃桃姐一般高了!” 蒋桃揉了把季嘤柔软的脑袋,直起身,“那桃桃姐现在就开始期待啦!小嘤要好好吃饱饭好好运动!” 季嘤笑眯着眼,“好耶!” 经过这么一打岔,蒋桃没听见季镜年的回答,两人也没再继续聊复婚的话题,排队结账时,季嘤小朋友好奇心过于旺盛,指着收银柜台上的避孕套盒子,天真地问蒋桃:“桃桃姐,那是草莓糖吗?” 蒋桃训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默了默:“……不是。” 季嘤不耻下问,“那是什么啊?” 蒋桃再度沉默,余光瞄了眼季镜年,谁曾想季镜年也在看她。 “……” 他单手插兜站在两人身旁,褐眸微微垂着,跟蒋桃的余光对上。 蒋桃不好回答,也没扭捏,立即把这个棘手问题丢给季镜年,“你去问哥哥,这个,我也不知道。” 季嘤果然天真地抬手扯了下季镜年的衣角,奶声道:“哥哥,那个是什么?桃桃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桃桃姐也没有吃过?” 吃过…… 纵我着迷 第62节 明明是小朋友很单纯的词汇,但蒋桃莫名就联想到下面那种吃…… 罪恶—— 蒋桃脸上浮起热意,收回余光,正儿八经地背对着季镜年,目视前方。 季镜年眸光还搁在蒋桃身上没收回,清楚瞧见她白玉耳垂浮起烟粉,他看了会,喉结动了下,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季嘤,淡声解释道:“只有大人才可以用,不是吃的,小孩子是不可以购买的。” 季嘤很听季镜年的话,虽说可能是拘谨多点,闻言,就乖乖点头,上前一步,捉住蒋桃的手指握在手心晃了晃。 蒋桃只得又低下头,“嗯?” 季嘤用很小的声,但其实她跟季镜年都能听到,她说:“哥哥说那不是吃的糖,是大人用的,桃桃姐你没用过吗?” “……”越是单纯地小姑娘,蒋桃就越脸热,躲不过她只好揉了揉季嘤的小脑袋瓜,撒了个小慌,“没有呢。” 话落,她能听出察觉到季镜年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晦暗深沉。 “……”下次一定不要再跟季镜年逛超市了,蒋桃心想。 - 付完账,蒋桃开车将季嘤跟季镜年送回肖婉茹小区,她下了车,蒋桃叮嘱道:“要早点睡觉,小嘤。” 季嘤用力点点头,“好的!” 季镜年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季嘤,正要往小区里走。 蒋桃打算上车,季镜年喊住她,“蒋桃。” 她只得又停下脚步,歪头,礼貌微笑,“嗯?季老师?” 季镜年褐眸睨着她,低声:“我没开车,晚上要回去,能麻烦你送我一趟吗?” 蒋桃笑着道:“您可以打车回,或者开季伯父的车。” 季镜年声线平稳,“出租车味道大,爸的车停在公司。” “……”一口把她的两个建议堵绝了,蒋桃皱眉还想着其他婉拒的话。 季镜年开口,声线在夜里低低沉沉地,“蒋桃,我们离了婚,便不能做朋友吗?” “……哦,那您尽快下来,很晚了,我还要回去睡觉。”蒋桃退步,反正他也说了是朋友。 “好。” 蒋桃回了车上等人,也没几分钟,季镜年就从小区里出来了。 他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蒋桃把车窗降下来,听见季镜年道:“我来开。” 蒋桃疑惑,“为什么?” 季镜年眸子凝着她,“最近搬家了,没导航你找不到。” “哦。” 蒋桃很想问为什么突然搬家,但又觉得以她现在跟季镜年刻意疏远地关系来说,并不适合问这么私密地话题,她果断选择闭了嘴,上了副驾驶。 谁知刚一坐进去,就听见季镜年低低出声:“搬新家是为了婚房做准备,清平公馆那边有一些不好的记忆,打算卖了。” 蒋桃愣住,下意识问出了口,“婚房?跟谁结婚?” 问出口,才意识到她语气不妥,很闷的语气,像是慌乱又难过。 完全是下意识流露出地情感表达。 季镜年开着车,并没在意她的语气,淡淡道:“你。” 蒋桃那点心慌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她有点恼自己摇摆不定,明明打算好了,不跟季镜年纠缠了,但听到他说结婚,心还是又慌又酸。 她别过头,语气已然恢复正常,“季老师,我不会跟你复婚的。” 季镜年并没任何停顿,他说:“我等你同意。” 蒋桃咬住唇,没说话。 心上冒起粉色泡泡,却又强行把那些泡泡打碎。 她说:“你等不到。” 季镜年接话,“我等的到。” 蒋桃脑袋扭的更甚,就差把后脑勺正对着季镜年了。 她不知道季镜年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直白,还是因为责任感吗?这说不通,两人没离婚前,季镜年对她一直是克制有礼地,基本上都是她主动惹他,他才会热烈回应。 但不是责任感是什么?愧疚吗? 因为让她在丧母间隙又同时经历离婚这种人生大事,所以他觉得愧疚,想补偿她,所以想复婚? 蒋桃想不到更多的理由,只能暂且把这个站得住脚的理论当成季镜年反常的原因。 一路上倒也没再说话,蒋桃看着陌生地路线驶向陌生的小区,直到二十分钟,停在一栋高档住宅区。 蒋桃以为他会停在小区外面,自己走进去,结果他直接开车,让站岗地下车库的门卫大叔确认了下他是小区的业主,然后径直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 她直白道:“季老师,你开进去我还要开出来,有点麻烦。” 季镜年问她:“肚子不饿?刚才听你肚子叫了一路。” “……”蒋桃刚才一直在专心想季镜年反常的原因是什么,并给关注自己的胃,眼下他一说,蒋桃肚子再次咕噜噜叫了起来,咕噜声在狭窄封闭的车内异常明显,她窘了下,并没扭捏,道:“我可以回去点外卖。” 季镜年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外卖不健康,上去我给你做饭,吃了再走。” 蒋桃不动。 季镜年补了句,“朋友身份。” 蒋桃这才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季镜年的新家是一梯一户刷卡直达,蒋桃跟在季镜年身后出了电梯便到了玄关。 玄关处很宽敞,私密性也很好。 蒋桃现在是抱着不复婚的性子跟季镜年相处,但她还是她,本质上还是个色中饿鬼。 下意识就联想到要是两人在电梯里就干柴烈火摩擦起热了,那出了电梯,根本不用进客厅,直接被压在玄关处的墙上就可以打一炮。 意识到在想什么时,蒋桃站在原地,对自己翻了个白眼。 季镜年开了大门,回头瞥她,“进来。” 蒋桃哦了声,跟了进去。 季镜年新家的面积跟清平公馆那的房子差不多,三百多平,两室一厅,客厅宽敞,一整面落地窗,窗外是鹤城有名地景点建筑,视野不错。 季镜年走去半开放式的厨房,摘掉腕表丢在吧台上,随后又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掀眸看她,问道:“意面还是汤面?” 蒋桃收回打量的视线,回头,“汤面吧。” 继而顿住,“季老师,你解衬衫纽扣做什么?” 季镜年盯着她,单手长指还在解第二颗,他低声,“有点闷。” 蒋桃刚想说什么,就见他解完第二颗后,便没再继续了,她又闭了嘴,心想,他许是真的觉得闷,不然不会解平日里扣的紧实衬衫纽扣。 再者,她刚才脑子里想的色·诱什么的更不靠谱。 季镜年要是会主动色·诱她,猪都能爬树了。 蒋桃没再关注厨房那边,走去客厅沙发上坐着。 不一会,她神色怪异起了身,摸索着推开了一件疑似卫生间的房门。 季镜年的声音在厨房那边响起,“刚搬过来,公用卫生间还没打扫过,很脏,你去用主卧卫生间。” “……”不是很想去主卧卫生间,毕竟没有复婚的想法,去主卧的话会很奇怪。 但身下似乎忍不住了。 再三思量,蒋桃还是十分淡定地哦了声,问季镜年:“哪个是主卧?” 季镜年抬手给她指了下。 身下越来越汹涌,蒋桃也来不及扭捏,直直奔向主卧卫生间。 等到脱了裙子坐下,蒋桃才发现她例假来了。 蒋桃呆坐在马桶上十分钟,回想起手机被她放在了客厅茶几上,他这里的房子隔音又好,即便她扯开嗓子喊,季镜年也不一定会听到。 蒋桃几乎是抱着司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走到洗手柜旁的储物柜,打开看了眼。 她其实并没报什么希望,毕竟季镜年跟简雨柔分开后,一直一个人,这里应该不会有卫生棉这种东西存在。 但视线触及柜中,蒋桃一愣。 柜子里整齐摆放着五盒卫生棉,牌子还是她经常用的。 懵懵然地打开用了一个,蒋桃又注意到洗手柜台上也摆放着许多女士洗面奶化妆水乳面霜精华等。 蒋桃脑中第一个想法是,季镜年这里绝对住过其他女生。 转而在看清那些护肤品和化妆品的牌子后,她面上神情复杂起来。 这些……好像都是她喜欢用的。 或者说是她跟季镜年还没离婚时,她丢在季镜年家里的那些化妆品。 当时太难过,又怕上来收拾东西,碰见怀孕的简雨柔,就让季镜年把她的衣服和化妆品都扔掉,他……没扔吗? 鬼使神差的,蒋桃出了浴室,拐进衣帽间。 季镜年的西装衬衣和西裤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剩下的空间全都是女生的衣裙。 蒋桃对自己去年的衣服并不陌生,她在原地站了会,脑中有点茫然。 季镜年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走到放内裤的抽屉前,拉开一格,找到一条新的没开封的女士内裤,折身回浴室换掉被姨妈血弄脏的那条,推门出来时,季镜年正推开主卧大门进来。 两人目光一对上,蒋桃扶着浴室门把手,率先后退一步。 季镜年停在主卧跟客厅地板的交界处,受礼地每往前走,褐眸睨着她,淡声:“这么长时间,怕你出事?” 蒋桃哦了声,手还紧紧攥着门把手,一动不动。 季镜年折身回客厅,低声:“面好了,出来吃饭。” 纵我着迷 第63节 蒋桃才跟了上去。 餐桌上,蒋桃并没问浴室里和衣帽间那些她的旧东西,只是默不作声地咬着面条。 季镜年坐她对面,却并没有吃饭。 蒋桃低头咬面时能察觉到季镜年眸光一直放在她身上,这导致她不太敢抬头,一直把脸都埋在碗里似得,嚼完一口面就喝一口汤。 他厨艺在这一年并没下降,汤底很鲜,像是刚炖不久的鸡汤,面条煮的也很劲道,不过分生硬也不过分软糯,正是蒋桃爱吃的硬度。 一碗面吃了三分之二,落地窗外忽然亮起闪电,紧接着,瓢泼大雨倏忽而至,雨势甚喧,像是暴雨。 季镜年这才起身,将眸光从她身上撤离,走到落地窗前,闭合了窗户。 他回到餐桌前坐下,开口吐了一个字,“雨——” 蒋桃及时打断,生怕他说出来让她今晚住下的话,“没事,我开车技术很ok!” 季镜年顿了片刻,眸光半阖,低低凝视着她,他对她的话视而不见,“雨下的很大,吃完面,我开车送你回去。” “……”蒋桃不满,“我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去真的可以。” 季镜年:“蒋桃,别让我担心。”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估计会把正文更新完。感谢在2022-07-10 13:03:19~2022-07-10 21:3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呜呜可可 22瓶;有什么好稀奇的、京墨、盒人 5瓶;易烊千玺的的老婆 4瓶;哆啦a梦 3瓶;廢話少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蒋桃抬头, 还想要反抗他的“强权”,一双眸子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季镜年是瑞凤眼,双眼皮褶皱浅淡, 瞳仁是浅褐色,看人时, 并不会给人威压感,反而是温和的斯文感。 眼下那双瑞凤眼中情绪颇浓,浓的蒋桃下意识躲闪了下目光, 视线落在餐桌上的花瓶上,慢吞吞哦了声。 面吃完, 雨还在下,雨势不减。 季镜年拿了玄关处的车钥匙, 带她进了电梯。 他并没有开蒋桃的小轿跑,估计是嫌她的驾驶室拥挤,开的是他日常去学校的通勤车。 一辆灰色的雷克萨斯ls。 季镜年的新家离她的公寓不算远,直线距离只有八公里,他开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便到了。 她下车时,季镜年递给她一把伞,叮嘱她:“小心淋着。” 蒋桃接过, 道了句谢, 也没多做交谈,便撑着伞进了小区。 进了公寓,虽说没淋到雨, 但蒋桃身上都是潮气, 进浴室先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爬上床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蒋桃靠着床头, 看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 雨势一直没小,甚至越下越大。 她几番犹豫,打算给季镜年发条微信,问他是否安全到家。 等点开微信,蒋桃又记起,她删了人好友跟联系方式,眼下并没任何可以他联系的软件。 默了默,蒋桃关掉了手机。 侧躺进了被子里,闭上眼打算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时,脑子里偏偏一直萦绕着他会不会在路上出事…… 蒋桃坐起身,又从枕头下摸到手机,打算让于鹤中把季镜年的电话号码给她发一下,还没点进于鹤中的聊天页面,就见列表那块有个好友申请。 她莫名其妙没先点开于鹤中的聊天页面,而是先点进了添加好友页面。 然后,跟她脑中猜想的一样。 新好友申请是季镜年发来的。 他微信名一直没改过,大写的jjn三个字母,。 蒋桃在同意添加跟拒绝添加之间来回摇摆,末了,拇指还是落在了同意添加上。 打字组织措辞问他是否安全到家时,一条语音先她一步发过来。 蒋桃停下打字,点开那条语音。 “我已经到家了,你的车子是我明天下课给你送,还是你过来取?” 蒋桃删掉编辑好的信息,重新输入了一行消息。 【蒋桃:我自己过去取就成,你把钥匙放在门卫那。】 又一条语音传过来。 jjn:“为什么要把钥匙放在门卫那,不想见我?” 蒋桃捂了把脸,她觉得季镜年此刻的声音有点犯规,很低很低,真的像极了两人还没离婚时,恩爱过后那种性感低哑嗓音。 时隔一年,再次听到……她忍不住又点开听了一遍,然后晃了晃脑袋,才注意到语音内容,勉强撑着神智,给他回了条消息。 【蒋桃:没,就是怕耽误你的事。】 jjn:“耽误不了我,你明天几点过来?” 依旧是那种嗓音。 蒋桃觉得自己的理智有点崩塌,神魂懵懵地继续打字:【下午四点吧。】 jjn:“好,晚安。” 蒋桃下意识打了晚安两个字,末了又逐一删除。 是朋友,互发晚安不可行。 退出季镜年的聊天页面后,蒋桃心里很痒,她点开陈莫莫的微信,发了十个流鼻血的小人过去。 【陈莫莫:????发病了?】 蒋桃靠着床头,回:【发·春了。】 【陈莫莫:?????跟谁发的?】 季镜年。 蒋桃舔了舔唇,当然不可能这样打:【长得好看、体力好的男人都行。】 【陈莫莫:实在不行,你跟季老师复合吧,这样不就有男人给你解春了。】 【蒋桃:……睡了。】 【陈莫莫:实在思春的话,我给你同城夜寄一个小玩具,先自行缓解缓解。】 那玩意哪有季——打住! 【蒋桃:算了,我睡了。】 丢了手机,蒋桃躺下,闭上眼却翻来覆去地都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两人没离婚时,十分和谐舒坦的床·事。 蒋桃睡不着,甚至越来越清醒。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电脑软件捆绑的小广告标语都是什么深夜少·妇寂寞求安慰了,这也太真实了。 真实到蒋桃想立马找个男人滚床单滚上个半夜。 蒋桃半撑起身,苦大仇深的地盯着手机,都怪季镜年发的那几条语音。 大晚上的,他不会打字吗,发什么语音?发语音就算了,还用那种犯规的语气发? 而且两人之前没离婚时,季镜年跟她微信聊天从来都是打字,一条语音都没发过,今天这是撞了鬼吗? 许是半夜,蒋桃脑中不太清醒,她木着脸,再次解锁手机,点进季镜年的聊天页面。 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过去。 【蒋桃:您能不能给我喘一声。】 发送过去后,蒋桃才后悔。 不是说做朋友,眼下这条消息完全就是超越了朋友找个底线,她忙撤回。 得亏还在两分钟之内。 蒋桃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十分,这个点,严守清规戒律的季镜年早就闭眼睡觉了,并不会看到她那条昭示着“少·妇寂寞”地消息。 她丢了手机,再次趴在了枕头上,打算就这么心痒着睡一夜。 刚闭上眼,手机突然在床头柜震动起来。 蒋桃颦着眉,捞到手机,递到跟前,只睁开了一只眼看了眼屏幕。 下一秒,蒋桃两只眼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上来自于季镜年的视频通话。 她下意识想挂断,但大脑反应迟钝外加半夜思春人士的愚蠢,她不小心点到了接通建。 季镜年出现在屏幕中央时,蒋桃大惊失色,蹭的半坐起身,但她卷发不知道被什么给挂住了,起身时,头发被扯住,蒋桃吃痛,下意识低啊了声。 她这声啊字出口,蒋桃还没意识到什么。 一阵诡异的停顿,季镜年在视频里声线微哑问她,“蒋桃,你现在在做什么?” 蒋桃回响了下她刚才是那声啊,是叫的有多像叫·床。 蒋桃:“……”地上可以立马出现一条地缝让她钻进去吗? 季镜年结合那条被撤回的微信,再加上她疑似叫·床的低·吟,他估计已经猜到她是不是在自()慰了。 蒋桃很想立刻挂断电话,但是这又不是她的作风,她默了片刻,只幸运她房间灯是关着的,季镜年看不到她红透的脸。 反正解释也无用,两条“证据”都证明她在玩自己,蒋桃只能语气淡淡地说一句,“季老师,你这不是多问吗?还能做什么?这很正常,您别多想,撤回的消息发错人了,您别在意,我跟您只是朋友,并没有想听您喘的意思,我挂了,拜拜。” 话落,又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了挂断键。 屏幕一黑,蒋桃就脱力地倒在了床上。 她像是真的打了一炮,浑身力气都没了一样,但也不是没好事。 毕竟她最后解释的那句话,完全不会让季镜年多想,毕竟她白天说是做朋友,晚上就要人低喘给她听,就显得她白天那些行为很像欲拒还迎。 纵我着迷 第64节 发错人了吗不是很正常吗?蒋桃没所谓地想。 她刚要再次躺下,手机又亮了下。 蒋桃拿起看了眼,还是季镜年发来的,不过这次不是语音了,是一行文字。 【jjn:你原本想谁给你低喘?】 【jjn:你在俞拙市结交的男生吗?】 这两条消息读起来有一点点心酸地意味在里,蒋桃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打字删除又打字。 季镜年发来一条语音。 蒋桃眉头不自觉微挑,勇士般地点开了。 但并不是低喘。 蒋桃竟然有几分失望,她仔细去听季镜年的话。 季镜年问:“我的难道不能让你有感觉吗?” 蒋桃的脸在黑暗里徐徐升温。 她脸热了好一会,继而又认真思索起来,季镜年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比她直白?平日里这种完全不会从季镜年口中吐出来的骚话,竟然能被他这么平静的说出来? 鬼使神差地,蒋桃慢吞吞打了一行字过去:【也不是不行,就是不是说好了是做朋友,我怎么可以问朋友要这种东西?】 季镜年发来的还是语音:“你就可以问俞拙市的男生要这种东西?” 又一条语音。 “我并不介意以朋友的身份给你这种东西。” 蒋桃眼光亮了一亮,下意识也回了条语音:“真的?你要保证你没多想。” 季镜年:“不会多想。” 蒋桃没再遮掩自己的小九九,反正一开始她想要的就是他的,现在他说不会多想,还是朋友,她拒绝就是傻叉。 【蒋桃:那你发吧。】 【jjn:语音通话?】 【蒋桃:不行!给我发条语音就成。】 语音通话,岂不就是线上做·爱,性质就不一样了。 季镜年这次没秒回。 蒋桃等了大约有十分钟,一条50秒的语音才传了过来。 她本来都等的瞌睡了,趴在枕头上眼睛生涩,嗡嗡声响起时,蒋桃半迷蒙着去点开语音。 下一秒,久违的、让她大脑头皮发麻地喘声断断续续地响在她耳侧。 蒋桃听完,把手机倒扣,脸埋在枕头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让季镜年发这个了。 倘若一分钟前,她勉强能睡个好觉,那现在,她不跟人打一炮,她这晚都别想入睡了。 太馋了。 也不是谁的都馋。 就馋这条语音的主人。 季镜年又发来一条消息:【早点睡。】 早点睡=别搞太晚。 蒋桃读懂了季镜年的意思,没再回,心想着今晚确实她早睡不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正文,中午一起更新了。感谢在2022-07-10 21:35:18~2022-07-11 09:2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筮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当然也没自我()慰, 毕竟还来着例假。 蒋桃下床去了客厅找了几部恐怖片看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直接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晚上六点。 窗外天还是亮的, 只不过沙发柔软,睡得她腰酸, 摸到昨天掉在地毯上的手机看了眼。 有一个未接的语音电话,以及两条未读消息。 都是来自于季镜年。 4:30分: jjn:【醒了吗?】 5:00分: jjn:【我来送车,醒了来开下门。】 “!”蒋桃看了眼时间, 已经下午六点了。 她给季镜年回:“?回去了吗?” 季镜年微信上没回,但蒋桃的房门响了两声。 蒋桃立即下了沙发, 跑到门口玄关处,看了眼可视通话, 季镜年还在门外。 她迟疑了瞬间,还是开了门。 “季老师,你怎么亲自送过来了?”蒋桃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季镜年穿一身规整西装,像是刚在学校上完课回到家便开了她的车过来。 他十分规矩地站在门口,单手插兜,并没有想要进去她房子的想法,只是朝她递了只手, 手指上挂着她的车钥匙。 “怕你不愿意过去拿。”季镜年道。 蒋桃接过后, 下意识揉了下腰,睡一整晚沙发的后遗症,她道:“怎么会?” 季镜年眸光下移, 落在她腰上, 褐眸微深, “昨晚几点睡的?” 蒋桃并没多想, 下意识答了, “一整晚没睡。” 随即,注意到季镜年越发幽深的眸子,她记起昨天两人聊天的的内容,以及他最后发来的那个50秒地低喘,为防止误会,她又慢吞吞加了句,“……是在看电影,没那什么。” 季镜年只是嗯了声。 蒋桃也听不出来他是信还是不信,但她也没再多解释,毕竟关系仅是朋友,即便她一整晚都自我()慰,也不关季镜年什么事。 一阵沉默。 蒋桃站门内抬头看季镜年。 季镜年站门外低头看她。 蒋桃开口,礼貌问话:“您还有什么事吗?” 季镜年低着眸,询问地语气:“晚上有事吗?” “没。”蒋桃很诚实。 季镜年便道:“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吃晚饭吗?” “……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季镜年颔首。 蒋桃果断,“那我不接——” 季镜年打断她,平静道:“你拒绝的话我会难过。” “?”这话她竟然能从季镜年口中听到,蒋桃瞪大眼,迟疑再迟疑,还是踏出玄关,一脚踩在门外,抬手去摸季镜年的额头,狐疑道:“季老师,你这两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直白问是否复婚,聊天发语音,破天荒说骚话还特地给她录50秒的低·喘—— 这完全就不像是斯文克制的季镜年会做的事。 季镜年抬起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扯下来,并没再松开,“没吃错药,只是有些话要跟你说,所以我可以占用你的晚餐时间吗?” “……”他这么郑重,蒋桃不好意思再拒绝,示意他先松开她的手腕,待手腕从他松散的掌心收回,她才揉了揉脑袋,“行,等我换掉睡衣。” “嗯。” 蒋桃推开门,让他进来等,“别站外面了,进来坐一会。” 季镜年并没推拒,进了客厅。 “我这没男士拖鞋,季老师你别换鞋子了,直接进来吧。”蒋桃说完,直接进了卧室。 季镜年低头打量了几眼鞋柜,清一色的女鞋,他唇角不知道为何轻轻弯了下,转瞬即逝而已。 他走至沙发旁坐下,空气中浮着淡淡的甜香,客厅摆件也精致漂亮,附和蒋桃对生活品质的要求。 没多久,蒋桃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走吧,季老师。” 季镜年起身,看了眼蒋桃。 米白衬衣包臀裙,很正式的衣装。 季镜年没说什么,抬步往外走。 开的依旧是蒋桃的车,季镜年坐驾驶室,蒋桃在副驾驶上看着熟悉的路线,迟疑道:“季老师,我们要去学校吃?” “嗯。”季镜年道。 蒋桃颦眉,低声嘀咕:“早知道去学校我就不穿这么成熟了。” 季镜年道:“今天周五,晚上学校学生很少。” 纵我着迷 第65节 蒋桃哦了声,反正也没想回去重新换。 车子停在校内停车场,两人下了车,季镜年低头睨着走到他身侧的蒋桃:“肚子很饿吗?不饿的话先走一走?” 蒋桃晚上口腹之欲不太强,她点头,“先走走吧。” 季镜年便在前面带路,蒋桃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他不像是有目的地在走,而像是见到一个小路便拐上去,没有直接地目的地,更像是在漫无目的的遛弯。 蒋桃晚上没什么事,天气又不太热,便随着他乱走。 走了一会,季镜年突然停下,蒋桃跟着停下,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正前方。 “你在这里给我塞过一把伞,还有印象吗?” 蒋桃的记忆力还算好,再加上毕业才一年,大学生活自然是记得清的。 两人面前是数学系的教学楼,平日里季镜年主要在这栋楼里活跃,楼下大门是自动感应门,蒋桃记得第二次来蹭季镜年的课是个阴天。 她怕下雨,来蹭课前,特地带了把雨伞。 果然下课时,外面就飘起来中雨,雨滴如黄豆,人钻进雨中,不一会就能成落汤鸡。 当时成群结队的学生没拿伞,堵在自动感应门内,导致感应门一直关不上,后收拾完教案和讲台的季镜年下来时,也自然被堵得无法移动。 蒋桃是远远跟着季镜年下楼的,见他被堵住,蒋桃慢吞吞挤过去,只是打算偷偷往他掌心里塞她的伞。 刚动作,自动感应门长时间关不上,警戒声响起,许是声响惊扰了学生,一些学生便干脆冲进了雨幕。 有一就有二,没一会,一楼感应门前的学生明显不那么挤了。 蒋桃趁这个机会,仰着头,面上平静,手下却迅速把伞柄塞到季镜年手心,然后若无其事地加入了往雨幕中冲的学生队伍。 她以为季镜年铁定不知道是谁塞得伞,当时也算不上示好,蒋桃都没打算拿回伞。 “我知道是你塞给我的伞,虽然你跑得很快。”季镜年缓声道。 蒋桃:“……” “你上课永远坐第一排,当时你的伞就放在桌面上,其他同学都没带,只有你带了,所以我很轻易便记住了你的伞。” “……那你下次上课怎么不带回来还给我?” “你默默塞给我,又表现得若无其事,我以为你不想让我点破你,便没起还的念头。” 蒋桃没法再反驳,诚然她当时确实就是不想让季镜年知道是她递的伞。 他那个时候跟简雨柔在谈恋爱。 季镜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边走边道:“所以,我知道你来蹭过我的课,不止一节,而是两年,因为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可能比你认识我稍晚一点。” 蒋桃低着头,没说话。 两人无声走到篮球场。 季镜年又道:“那天你在跟你的朋友看男生打球,一个高个男生走到你跟前似乎在跟你表白,一堆人在起哄,恰巧我经过,一眼便瞧见你漠然又不耐烦的脸,你似乎不喜欢那个男生,但是围观的人多,你当时并没拒绝但也没答应,将男生喊去了篮球场的另一侧,我刚好经过那里,听见了你跟男生的对话。” 关于这件事蒋桃有印象,但她记不起来她对那个男生说过什么话。 她抬头去看季镜年,探究地目光。 季镜年道:“你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跟男生说,别喜欢你,你非常不喜欢爱穿球衣的男生,你喜欢经常穿白衬衣的男人。” 蒋桃:“……所以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季镜年摇头,“在你表白前,我一直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只是知道你心里有暗恋的人,但你还坚持上我的课,我以为你喜欢的男生是我课上的学生。” 他再次带着她走了一圈,到了学校的礼堂。 “学校一百年校庆,每个系都要表演节目,你们摄影系是你上台表演,唱的是一首歌,当时我记得你唱的歌名是爱人错过。”季镜年低声,回眸看向蒋桃:“你全程都在看向我这侧,当时我以为我身后有你暗恋的男生,因为你看向这边的目光很深情。” 他语气在很平静的叙述,蒋桃却脸热起来,季镜年在扒她暗恋他的细节,这种感觉让她有一股说不上来地感觉。 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他一层一层剥掉衣服地那种羞耻感。 季镜年没再带她乱走,就站在礼堂门口,转身看她:“还有很多,我记得很清楚,蒋桃。” 蒋桃移开目光,察觉到季镜年带她来学校的目的,她抿起唇,“那都是以前,季镜年,我们不可能复婚。” 季镜年走近一步,“既然还喜欢,为什么不愿意复婚?” 蒋桃抿唇,并不想遮掩什么,“一、我们的家庭不匹配,你父母良善,我的——我不想提,二、只有我喜欢有什么用,爱是双向奔赴,一直单向,总有一天我会生倦,到时候还是会闹矛盾离婚,不如现在不复婚。” 季镜年单手插兜,下颌微低,“蒋桃,我们的婚姻只跟我们两人有关,无关他人或者家庭,有美满地家庭自然锦上添花,但没有美满的家庭,难道就要终生不嫁吗?” “还有,我带你走这么多地方,回忆这么多事,你没有听出来我想表达的意思吗?” 蒋桃抿起唇,掀着眸子看着季镜年,心里隐约浮起一个微小地、令她难以置信地猜测,但她压下去,不敢相信,她道:“没有。” 季镜年也没绕弯子,“我可能没你动心早,但也不会比你晚太多,那三年我一直在关注你,虽然有些对不住当时的简雨柔,但我控制不住看向你的目光。” “我知道这不对,但感情无法控制。” “我跟简雨柔是简老介绍,隔天她提出交往,我对感情并没有期待,对婚姻也是,顺从家长心愿,找一合适的女性结婚,有无感情不重要,所以答应了。后来简雨柔出轨劈腿未婚先孕,我一度以为是因为她发现我心里另有她人不甘心才做出这种事,后来她跟我坦白,她对我没感情,跟我周旋是因为没找到更好的,我后来细想,我对你也并没有任何逾矩,甚至连私下的交谈和碰面也很少,没人会知晓我的感情,我也一直很习惯克制我的感情。” “离婚那天,你问我,婚后才发现你是处,应该是后悔的,我说不后悔,当时我没说完的话是,那天我醉酒但我记得你是谁,即便毕业一年,我也记得你,三年的克制,所以我忍不住亲了你,那是我第一次对你情感外露,之后酒精作祟,后面的事就记不太清,一早醒来,看见你身无寸缕地躺在我怀里,我问你是否想领证时并没在意你是否被我破了处,只是想随一随心里地愿,问你一声,想给我结婚吗?” 季镜年走到她跟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婚后你调侃我重·欲一事,我并不想做作答,我其实并不重·欲,只不过是每次都对你情难自禁,总想多爱你一点。” “我重视我跟你的婚姻,只是因为我想跟我爱的人过一生,想跟你过一生。” 蒋桃呆住。 季镜年手从她额头上下滑,落到她下颌,抬了抬。 “之前让你觉得我不喜欢你,是我从小感情内敛,并不喜欢也不习惯感情外露,对此我道歉,从此之后,我在爱你这件事上会做的很明显很直白,可以吗?” 蒋桃没说话,但她清楚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季镜年也喜欢她,而且是在她的暗恋之后不久。 婚后那些她以为季镜年是因为责任对她好的事现在也都有了解释,无条件接受她的冷超热讽是因为喜欢,无条件对她的献吻主动,热烈回应也是因为喜欢,那些夜以继日地、热情的、酣畅淋漓地欢爱也并不是他本身欲望,而是对她的欲望,对她的情难自禁。 蒋桃很想摁住自己的心脏,让她别跳那么快,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但丝毫用处都没有,她耸拉下眉眼,看向季镜年,低吼:“季镜年,你真的很烦,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么多,让我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念头更加摇摇欲坠了。” 季镜年低下头,像是要亲她,极低的声,“那就复婚,老婆。” 蒋桃一把推开他,跑远几步,“哼,就不!” 季镜年抬步走向她,褐眸轻阖,嗓音微哑,“跟你分开地这一年,我很想你,蒋桃,别对我这么狠心。” 蒋桃站在眼底,没说话。 晚上八点,夜晚降临,周遭昏暗,只有零星几盏灯光亮着一小段路。 季镜年走近时,才注意到蒋桃在哭。 没有声音,也不像是难过,但在流眼泪。 “季镜年,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爱我了。”陈婉意死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蒋桃始终觉得心很空很空,需要很多很多爱才能填满,但是她身边是没有爱的。 季镜年朝她伸出双臂,蒋桃将脸埋了进去。 眼泪浸湿了季镜年的衬衣。 “我在爱你,没有让你感受到是我不对。”季镜年手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分开这一年,我一直在后悔,没有早早让你知道我的喜欢,今后不会了,我会直白,我会热烈,所以给我个机会,我们复婚好吗?” 蒋桃哭尽兴了才从季镜年怀里出来。 她点头,很珍重地说好。 季镜年抬手给她擦掉眼泪,语气温柔问她,“饿不饿?” 蒋桃摸着肚子,乖声道:“一点点。” 季镜年牵住她的手,“带你去吃食堂。” 蒋桃勾了勾他的掌心,低声:“我想去你办公室吃。” 他们离婚前,蒋桃就一直念叨着他的独立办公室。 “我怕你发现我的暗恋,那几年我连单独进你的办公室都不敢,季镜年,你要圆我的心愿。” 季镜年摸了摸她的脸,低声:“好。” 两人去食堂打包了两份饭,去了季镜年的办公室。 吃完后,蒋桃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他收拾饭盒剩饭,看着他拎着饭盒出门,没一会又回来,站在她跟前。 蒋桃伸手去拽季镜年的领带,季镜年比她先动作,两只手撑在扶手上,俯下身,亲住她的唇角。 两人分开一年,似乎对亲吻陌生了。 蒋桃在他伸舌进来时,还不自觉咬紧牙关,咬了他一口,季镜年没退,一只手捏住她下巴,用了点力气,迫使她唇齿张开,滚烫挤满了她的口腔。 季镜年却仍旧熟练,舔·弄上颚舌根,吮咬唇瓣,勾缠舌尖,样样不落,弄得蒋桃气喘连连。 不得不抬手撑在季镜年胸膛上,试图推开他,让她缓上一口气。 但季镜年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中拉了起来,一只手臂抱着她腰,让她坐在檀木地办公桌上。 西装裤包裹着的结实长腿挤·进她腿·间。 包臀裙被撑得裙边上翻,他一只手落在上面。 “季……镜年,让我……喘口气。”蒋桃两只手抱着他下颌,用力挪开。 季镜年如她所愿,薄唇顺着她下巴往下流连。 滚烫带着湿热一路在脖子锁骨上留着痕迹,蒋桃掌心往后撑着办公桌,察觉到他大手的位置,她猛地要去阻止,但来不及了。 季镜年停下,褐眸里情·欲翻涌,手却微僵。 蒋桃咬着唇,有点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例假才第二天。” 季镜年静了片刻,从她腿·间出来,又把她抱下办公桌,给她穿好衬衫扯好裙角,哑声:“我们回去。” 车子并没开往蒋桃的公寓,而是开向季镜年的住宅。 蒋桃也没矫情的说不去,阔别一年,她太想念有季镜年怀抱的夜晚。 到了家,蒋桃自发的进衣帽间拿了睡衣去洗澡,还没洗,她又从浴室探出颗脑袋,看向站在床尾摘领带地季镜年,“季老师,我的东西你没丢一点点吗?” 季镜年回眸瞧她,“没有,我在等我们复合的那一天。” 蒋桃哦了声,心里乐开了花。 纵我着迷 第66节 洗完澡,她爬上大床,睡在了正中间。 季镜年洗完澡出来,掀开一侧被子躺了进来,并没有等蒋桃主动过来,便抬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拨到了自己身侧,侧身搂着。 这种久违地被抱满怀地舒服感让蒋桃眯了眯眼,又继续往他身上贴。 “季老师,我这样贴着你,你会不会不好受?” 季镜年用遥控器关掉顶灯,室内昏暗一片,他低语:“贴吧,我很喜欢。” 蒋桃在被子下,玩着季镜年的手指,她仰着头,亲亲季镜年的下巴,“季老师,你说你喜欢我,我想听。” 季镜年没任何停顿,亲了亲她的脸颊,他道:“我喜欢你,蒋桃。” 蒋桃嘴角能弯到天上去。 一会,她侧过身,又往季镜年身上贴了几分,两只手环住季镜年的腰,把脸埋在他好闻的胸腹上,两条腿也塞进他腿间。 两人的姿势如同紧紧纠缠的藤蔓枝干。 季镜年是平稳地枝干,蒋桃是缠绕的藤蔓。 她低着声,轻轻道:“季镜年,谢谢你喜欢我。” 在陈婉意死后,又跟季镜年分开的一段时间,蒋桃总是会在夜里醒来,她总是希望能在半夜醒来抱一抱季镜年,但现实总是她一个人呆坐在窗边直到天亮,那种孤寂感始终会伴随她一整晚。 季镜年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亲。 “不用说谢,能跟你相爱,是我的荣幸。” 蒋桃不是爱哭鬼,除却生死和分别外,她几乎不会动不动就掉眼泪,但眼下被季镜年抱着搂着,听着他说相爱,她眼眶止不住的发酸。 从很小的时候,蒋桃就没感受到真切的爱意,陈婉意会揍她打她用东西砸她,后来辗转去了蒋东林家,蒋东林漠然她无视她,蒋东林后娶来的女人叶寄梅会让佣人虐待她,学校教书育人的老师体罚她辱骂她,她就这么一跌跌撞撞长大。 陈莫莫知道后总是用一种轻松调侃地语气心疼她,说她成长环境这么压抑,能长成这般正直心理健康的大人不太容易,要是她早早就心理扭曲报复社会了。 对于这种话题,蒋桃向来不应。 她也想要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可现实不允许,她的人生道路曲折,她从小就希望有人能来爱她拯救她,可始终没有。 眼下,她抱着季镜年,分明只是抱着,却能感受得到相等的爱意,从头顶轻柔的亲吻,从腰上温热禁锢的大手,从拥抱的力度,方方面面。 她想,此后漫漫长夜,有人会拯救她,有人会爱她。 而那个人只会是季镜年。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以往正文完结都说很多,这次只说一句:希望大家都能被爱。 有不少番外,季老师和蒋桃复婚后日常、婚礼番,以及张望和简雨柔的后续,还想写平行世界校园番外,没有简雨柔存在只有季老师和蒋桃同学互相暗恋的校园番外(这个要看情况写还是不写 下本估计写这个《不可明说的夏日》 这篇番外更完就开,专栏求个收藏鸭 【文案一】薄夏因为一场赌约,跟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大学校友江郁结了婚。 江郁长相俊美,但为人冷淡,看起来极难相处。 两人的关系,比起婚后夫妻,合租室友更说得过去。 一周说不上十句话,面倒是天天见,因为江郁每次洗完澡都喜欢穿着白色衬衣只扣三颗扣子在客厅喝水。 薄夏现实中是个轻微社恐,但二次元她是个“色中饿鬼”,每次江郁洗完澡,黑发半湿,腹肌半遮半掩,她都忍不住站在二楼偷偷驻足观望好久。 一日,薄夏跟朋友喝多了酒,回家时,美色误人,她没忍住把江郁给吃了。 隔天,薄夏趁江郁没醒,直接跑路。 江郁给她发消息,她不回。江郁来她家里找她,装死不出门,还顺带着让佣人递了一张离婚协议书。 如此过了半个月,薄夏被家里拽着参加一个上流宴会,宴会上,薄夏社恐发作,直奔洗手间,但她刚进去,就瞧见半个月没见的江郁也在其中,男人一身深色西装靠着洗手台,浑身怠懒,听见声抬头看她。 薄夏吓得当即要退,江郁一丢怠懒,大步过来,先她一步锁上了洗手间的门,将薄夏抵在门板上,他低下头,唇挨着薄夏耳垂,嗓音危险:跟薄夏耳语嘶磨:“等你这么久,你觉得你能跑得掉?” - 两个小时宴会结束,薄夏来时是一个人来,走时却被男人抱着走。 路过的人纷纷行注目礼。 薄夏脸爆红,躲在江郁怀里,乞求道:“你放我下来——” 江郁睨她,黑眸瞥她,嗓音微哑:“你确定你还能走得动路?” 薄夏:“qaq——” 【文案二】关于江郁: 没跟江郁领证前,好友问薄夏对江郁的印象。 薄夏:计算机系的天才,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冷淡校友。 领了证之后的一段时间再问薄夏。 薄夏:人好,体贴,帅气的全能假老公。 搬进同一座公寓后的一段时间再问薄夏。 薄夏:身材好!公狗腰!有腹肌!涩图模特大赛冠军! 薄夏醉酒把江郁这个假老公给啃了之后,好友再问薄夏。 彼时薄夏捂着脸,巴掌脸红透,嗓音里挤出几个字:是个猛….猛男—— 关于薄夏: 四年前好友问江郁对于薄夏的印象。 江郁面无表情:可爱,美人,女神。 四年后再问江郁。 江郁:可爱,美人,我老婆^o^ 【碎碎念】 1.社恐美人vs冷淡帅哥,自由职业插画师vs游戏公司总裁 2.男主暗恋,对女主来说是先婚后爱,对男主来说是婚前婚后都爱的要死 3.女主是笨蛋美人,落入男主圈套不自知,天天在男主跟前晃,美而不自知,诱而不自知,俗称又纯又欲,男主是忍者(哔——作者乱说的 - 感谢在2022-07-11 09:21:10~2022-07-11 17:4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筮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