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今天就要手撕剧本(np)》 1.再也不要精准赎罪 陈旧的房间里散发着烛油的怪异味道。 如溪觉得额头火辣辣的疼。 她方才被人一把推开,额头撞在桌角,各种稀奇古怪的记忆涌了进来,是属于她的记忆,又好像不是。 那些记忆将她所有的认知都重新冲刷了一遍,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像是活了两辈子。她不想相信,可这记忆实在太真实了。 她叶如溪,是这本读作女尊实则憋屈文《为妻主之道》的女主。 原书中,她的灵魂来自21世纪,她在这个当口穿越到这具身体,正是原主要强迫这个夫郎的时候。 嫁给她的白家叁兄弟,他们母亲病入膏肓后很是迷信,四处求神拜佛只为延长性命,恰好在叁月前找了个道士来算命。 那道士说,要将那叁兄弟嫁给符合命定生辰八字的女人,便能治好她的病。 结果翻遍了全镇,只有她这个相貌平平无奇游手好闲贪财好色的原身才符合那八字。既是要冲喜,这婚礼办得自也仓促,四人这便草草成了婚。 奇怪的是,那叁人刚嫁给她时,他们母亲的病却也因此好了起来。 只是那原身,相貌平平贪财好色欺软怕硬,那叁个夫郎瞧不起她,不仅以死相逼不与她圆房,平日里也不给她好脸色。 活在女尊国的原身哪里受得了这口窝囊气,在茶水里下了媚药,誓要挫挫那几位夫郎的锐气。 结果没想到自己被砸死了,她的灵魂穿越过来,不小心和对方发生了关系…… 然后,开始了精准赎罪模式。 原主为了给这个强上这个夫郎,还给自己也下了药……而原主,就在刚刚被他砸死了。 媚药逐渐散发开,如溪觉得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就要热炸了。 她在自己手腕上的嫩肉掐了一下,痛得她眼泪掉了出来,但意识总算清醒一些,缓过神,看向坐在塌上的男人——他的侧夫之一,白梦笙。 这男人是男主之一,相貌生得自然不错。眉如墨画、唇如点朱,叁分俊美,七分文雅。 世人自是喜欢好看的面皮,但她讨厌自视过高的男人,并且不喜欢看人脸色。 “妻、妻主……”他神色张慌,犹豫不安地看向叶如溪,方才挣扎中他用力推了她一把,她额头撞在桌角,血一直往外冒,流了半张脸,看着很吓人。本以为她已晕过去,没想到却又醒来。 但幸好人还活着,否则谋杀妻主,按照南姝国律法应当凌迟处死。 “滚!”沉默中,叶如溪爆发一般地朝他大吼一声。 白梦笙愣住了,叶如溪的眼神令他觉得很是陌生。 往日她看他,眼神里总是色欲和贪念,如今她的眼神里,却满满都是厌恶,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下贱的垃圾。 此时叶如溪心里正想,原主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们便做的就对么?这些男人,不过是比原主多了张漂亮的皮囊,害人之事,却又变得理所当然了? 原书中她代替原主后,一心一意努力还债勤俭持家,却不想这几个男人叁番四次要害她性命,有一次甚至给她下毒后将她推进水里,制造她失足落水的假象…… 叶如溪想到原书中自己那些憋屈的经历,忍不住继续开口骂道:“不是看不起我?嫌我名声差嫌我长得丑?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稀奇货色,老娘还非睡你不可?” 她越说越气,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将里面的茶水淋了白梦笙头上。 啧啧啧,可怜这如花似玉的一张小脸,如今都被茶水淋湿,还黏了几片茶叶可怜兮兮的。 但是叶如溪爽了。 她反手将茶壶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又抬高了声音:“还不滚!不要告诉我你几把硬得不行非要人解药时候还要搞出一副我强奸你的样子,贱不贱啊!” “你……你怎能如此粗鄙。”对方花容失色,似乎不敢相信叶如溪会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叶如溪不屑地笑了笑,眸中尽是讥诮:“在你们眼里,我不是一直都粗鄙至极?等着吧,你那会医术的兄弟便要来救你了,你若等不及,自己用手解决也无妨!” 她扶着作痛的额头脚步迅疾的出了门,啪地一下关上了门,留那面色酡红又一脸诧异的男子在原地。 2.怀疑自己被精准夺舍了 屋外已是长夜,清凉的夜风都吹不散叶如溪身上的热意。 她越想越憋屈。 药是原主下的又不是她下的,关她屁事,她什么事都没有做,为什么她要开展精准赎罪模式? 那本女尊文里女主真的是她嘛,她一个21世纪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在女尊世界活成这个憋屈样还精准赎罪,她真的要怀疑自己被精准夺舍了。 不行,她不能重蹈覆辙再过上以前那种憋屈日子。 思来想去,叶如溪决定想办法休了那叁个男人,自己一个人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身体还是很热,她走了一会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的小河前。 河水清澈,月色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叶如溪警惕地打量四周,见四下无人,连衣服都没脱,便将自己泡进了河里。 她洗掉面上的血迹,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身上的体温被冰凉的河水暂时压制下去,叶如溪舒了一口气,刚要起身,身体却又一下子燥热起来。 这身体因为家境贫寒穷酸,瘦得实在厉害。她试着自渎一回,却也没有用处。 最后浑身湿漉漉的上了岸,神志已有些不清楚起来。只能心中暗骂,要命,这什么药,泡冷水、自渎都解不了嘛? 她勉强支撑住身体,扶着树干想要往回走,可热意爬上来,烫得她头晕目眩。 “叶姑娘?” 男子的声音令她抽回一些神智,这般温和的语气,应当不是她家中那几个跟公鸡似得眼高于顶的男人……她想看清他的面容,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了。 她难道那人身上背着的药篓,立刻就像是见到救星了一般,抓住了他的衣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你是大夫吗……救救我……” 药篓掉在地上,那人被她压在身下,之后的事情……叶如溪便不记得了。 烛火摇摇曳曳。 意识再次恢复时,叶如溪觉得下身凉凉的,好像是被上过药。 虽是没有具体的记忆,但做了还是有些感觉的,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稀里糊涂的就拉了哪个男人解药。 她头昏脑涨,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便看到一节属于男子的修长脖颈,优雅的下颌之下,锁骨都生得格外清隽,而透过微微隆起的衣料,她看到一朵淡粉色的小花。 南姝国男子会在刚出生时点上贞花,若是未经历过情事的男子,贞花会是花苞的形状。而经历过情事后,花苞就会开花,男人身上贞花的模样,会根据和他们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而改变。 女子能决定男子身上贞花的颜色,而贞花的种类,则是男主自身条件决定的,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寓意。 故而出轨或是不贞的男人,花色会改变,自然很容易被妻主察觉到。若是拉去浸猪笼还算是运气好的,严重些的,阉割都算是轻的。 叶如溪越看那贞花越有些眼熟,记忆中的画面浮上脑海……但眼前这淡粉色的,好像是她的? 而且看花苞的形状,好像是刚开不久的,也就是说,她不小心睡了个清清白白的小处男。 “叶姑娘,你醒了?”男主清越如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南姝国女子,无论是否成亲纳夫,皆可称其为姑娘。 叶如溪在原书的记忆里迷迷糊糊搜索了一阵,终于将男子的面容和名字对应上。 是与她住一处巷子的大夫纪清淮,也难得认得出她。 没想到原主名声这么差他还愿意救自己,还真是医者仁心。 她不由苦笑:“纪大夫,我名声那么差,身上没有钱我还付不起诊金,救我也没用……” “医者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是我医术不精,解不了那药。”纪清淮答。 叶如溪扶额,当时真的也不能怪她,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 不过她也没有负责的打算,她现在只想休了家里那叁个男人跑路。 “多谢你。”她想了半天只能挤出这叁字。 “不过叶姑娘你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荒郊野外,又中了……”纪清淮淡泊的面色这才有些变化,稍许不自在起来,“媚药。” 虽然被问及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听他没提及要她负责一事,叶如溪总算是放心一些。 “此事说来话长……”药不是她下的,她也不想承认,正想着寻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胸口一紧竟是咳出一口血来。 她看着手心的血懵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纪清淮:“药不是解了吗?怎么还会吐血?” 原书里可没有这种设定。 “是蛊毒。”纪清淮眸色一沉。 叶如溪惊诧不已,将原书剧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完全不记得有这种情节:“我一个普通老百姓,谁会给我下蛊?” 纪清淮摇了摇头:“在下对蛊毒涉猎不多,也难以下手,不过这蛊应该是胎儿时期就下了,先前一直在沉眠中,可能因这媚药太过霸道,所以才会苏醒,我目前尚不清楚除了咳血外,这蛊会对姑娘你有什么影响……” 他拿一块湿帕擦去叶如溪手心的血迹,修匀的指节不经意划过肌肤,有些痒。 “所以姑娘回去后,身体若有什么异常,最好再来我这看看……对了,姑娘的侧夫白梦州也有一身好医术,也可以让他相看。” 想到他给原身下过毒,叶如溪就一阵恶寒,忍不住蹙眉回道:“算了,还是给你看吧。” 不过说到这里,如溪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南姝国虽是女子生子,但花些钱财,便能同朝廷买得国师的仙咒,施加过仙咒的女子,生育之痛则都由男人承担。 她才不想要孩子,但若是意外有了,现在一穷二白的,哪来钱买那仙咒。 她看了眼面前清俊端方的男子,大大方方的开口问道:“嗯……你我先前之事,我是否会怀孕?” 纪清淮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清咳一声回:“不必担心,我先前服了药,姑娘不会有孕。” 他似乎是沐浴过,身上的气息仿佛芝兰般清雅很是好闻,单薄的里衣外只披了一件玉白色的外裳,襟口绣着简单的玉兰花纹样。 如溪的视线又不由落在他锁骨下的若隐若现的贞花上。 “你若想看,便看吧。”纪清淮见她要看,便将衣襟微微掀开一些。 “这花真好看,是兰花么?”如溪问他。 纪大夫和原书记忆中一样温柔。 叶如溪心跳不知为何有些快,想到原书中自己濒死之际,他也曾救过她,心思就变得有些微妙,小声问她:“若是别人,你也会救吗?” 纪清淮唇角微微抿起,昏黄的烛火之下,他眸色清澧像是映着皎月:“不会,因为叶姑娘方才……哭了。” “诶?”叶如溪轻诧,她是真不太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纪清淮见她似乎不记得,便为她解释道:“姑娘那时,一边哭得很是很委屈还一边说什么,明明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受这些委屈,要是还像以前活得这么憋屈不如早点投胎算了……” 他也说不太上来自己那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看着她的眼睛,若是拒绝她,也太残忍了。 于是稀里糊涂的把自己赔上了……但他此生立志行医救人,本就不打算成婚,倒也无妨。 不过她都已成婚叁月余,竟未同家中夫郎圆房,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这件事,他自是问不出口。 3.能不能借我二十个铜板 已是后半夜了,叶如溪自是不想回去,只得厚着脸皮同纪清淮道:“纪大夫,我今晚可以留在这么?” “可以。”纪情淮温声应她,怕她睡不安稳,随手点了案上安神香。 香气缭绕,叶如溪缓缓睡去。 这一晚叶如溪休息得极好,第二天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生龙活虎。 她掀起被子真要下塌,纪情淮刚推开门扉,端着粥走进来。 “叶姑娘,今日可觉好些?”纪清淮问她。 曦照映在他清隽的侧脸,到令人一时心头惶惶,不敢直视。心下悸动一时,如溪很快平静下来,她接过纪清淮手中的粥尝了一口。 小米清甜软糯,并未加太多佐料,却很是可口,如溪饿得厉害,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多谢纪大夫收留我一晚。”吃完后,她意犹未尽抹了抹唇角,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叶姑娘有何打算?需要在下陪同你回去吗?”他说到这,怕如溪误会,顿了顿又解释道,“自然,昨夜之事,在下会为你保密。” “不要回去!”叶如曦想到家里那叁个男人就头大,只想让他们死一边去自生自灭,既是知道自己是这本小说女主,她也有些认命了,还是趁现在存点钱,休了那几个男人然后找个新地方生活,不然户籍那里也很是难办…… 可她现在一穷二白,没有本钱,做什么才能赚钱。 脑海里重新整理了一遍原书的故事线,斟酌片刻,她试着开口道:“纪大夫能不能借我二十个铜板,等我挣了钱便还你。” “好。”纪清淮倒是没有犹豫便回答了。 原主的名声摆在那里,叶如溪不由想,他心里是不是在想这钱定然是拿不回来的,便又强调了一遍:“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会还的!” 听她这般强调,纪情淮忍不住笑了,笑容清隽,淡雅如兰:“嗯,我相信叶姑娘。” 这一笑可让人顿觉如沐春风。 倒是令叶如溪不禁想,若是家里那叁个夫郎能像纪大夫这样善解人意,她在原书中也就不用过的那么憋屈了。 饭后,纪清淮又同她叮嘱几句,便去外头料理新择来的草药。 他家中虽是清贫,但收拾得井井有条,不难看出他是个认真又勤勉的人。医书都被整齐地收整在柜间,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只有一张桌案、一条长椅,几个药篓被放在墙角,墙上也只挂了一张字画。 叶如溪来到妆台前,对着铜镜梳了个简易的发髻,这张脸虽是生得普通,眼睛还算是明亮有神,又因家境贫寒,吃不到什么有营养的食物,整个人看上去比较干瘦矮小,收拾一番后,看起来倒是清爽多了,只是额头还包着细布,昨日磕到的伤口,好了之后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 她对相貌倒是不太在意,但是吃好喝好可是生存的首要条件,叶如溪在心中暗暗发誓,往后绝不在饮食上苛待自己。 兜里揣着二十个铜板去市集碰碰运气。她其实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打算了,毕竟她脑子里装着原书剧本,原书中她“勤俭持家、任劳任怨”要养活家中几个男人,怎么可能没有点生财手段。 但她现在必不可能拿钱养男人,有钱自己存着不香吗? 收拾完后,叶如溪推门而出,对着院中的纪大夫喊道:“纪大夫我出门了,傍晚的时候,你会在家中么?我来还你银钱。” “叶姑娘,既是不打算回去,今夜打算住在何处?”纪清淮问她。 如曦只想先赚些钱财,自也没有什么打算,只是估摸着说:“大概寻个客栈先住下吧。” 虽是在纪大夫这睡了一夜,但她也不好意思主动麻烦人家。 “若是蛊毒发作,姑娘在外多有不便,若是不介意,宿在此处”纪清淮斟酌着,又道,“自然,姑娘不喜,我自也不会将姑娘的下落,告与姑娘的夫郎。” 如溪心下实在感动,差些就要落泪了,什么叫做医者仁心,什么叫做善解人意,这才是女尊世界里该有的正常男人! 那些个心怀不轨、蛇蝎心肠总是想着谋害妻主的货色就应该拉出去阉割一万遍。 “好,若是不给纪大夫添麻烦的话。” 叶如溪朝他笑了笑,眼眸干净纯粹,虽是普通的相貌,可这般明媚的笑容却不知为何教人一下移不开眼去。 “怎会麻烦……”纪清淮匆匆移开视线,胸口一紧,心跳也不由加快了几拍,却佯装从容,低头摘择手中成堆的草药,却不知好端端的草药,生生被他折坏了几株。 二人情浓之时,那些细碎低语似乎又萦绕在耳畔,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扶上发烫耳根。 不由想,傍晚,她便回来了。 4.不负责也可以吗(微h) 原主名声实在太差,她不敢在附近的市集做生意,花了两个铜板,坐了牛车,来到了隔壁青姮县的市集。 南姝国女子大多风雅,喜好琴棋书画,五音六律。 女子也不会追求单一的审美,并不以是所谓高挑健壮为美,而是以女性拥有各自的个性与魅力为美,以各有风姿为美,丰腴纤瘦皆可,美并非专一的,而是多样的。 市集热闹非凡,各色燕瘦环肥的女子走在长街上,其间有小家碧玉也有英姿飒爽的女子,各有韵味风姿,美得叶如溪头晕目眩。 她花十个铜板买笔墨纸砚,又花五个铜板租了一处小摊贩两个时辰。 趁着天气尚好,她开始铺纸张作画。 叶如溪有着原书的记忆,自是清楚什么样的字画风格讨客人喜欢,她不仅画得快,一张字画价格也不昂贵。南姝女子本就喜好艺术,半个时辰便吸引了不少客人,她画的那几张字画全都卖了出去。 赚了一千多枚铜板,随后她拿了拿一千枚铜板到了钱庄兑了两枚花刀币,余下的铜板便当做诊金和结款还给纪大夫。 想了想,原书中“精准赎罪”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让她知道了该怎么快速地赚钱。 回去时天色尚且算是清亮,还未到傍晚。 屋舍虽是简陋,但其间摆放整齐,曦光下,院中草木围绕在篱笆间,皆生得苍翠茂盛,可以看出打理之人很是用心。 叶如溪刚进门,便朝里唤了一声:“纪大夫,我回来了。” 没听到纪清淮回应,她转了圈外屋不见人影,便往里屋去寻。里屋倒也没见到人,只是帘子后有隐约的人影。 “纪大夫?” 见对方没有回声,她掀开帘子,一阵水花晃过眼前,纪清淮未着寸缕声身体一下子暴露在她眼皮下,看着那清健白皙的胸膛,如溪的脸也变得通红一片,口中讷讷道:“你怎么白天洗澡……” 她没来得及听到纪清淮回答,便已一溜烟跑了出去。 过了一回,纪清淮出来时已换好衣物,一袭素白的长衫清皎,温润如玉。 他虽生得算不上惊艳,可大抵是因为他心地善良,叶如溪却越看他越觉得舒服。 “晌午去后山采药时不小心溅了了一身泥,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像是为了缓解方才的尴尬,出声道,“叶姑娘,你额头的伤口可以换药了。” “啊,哦,劳烦纪大夫。”叶如溪说话也磕磕绊绊的,脑海中还残留着纪清淮那片白皙的胸膛,身材……方才乍看一眼,倒是没能瞧得太清。 昨晚,又是什么模样。 她坐到木椅上,纪清淮上前,为她拆开头上纱布。 伤口已经隐隐结痂,纪清淮细致地替她剥下已经干瘪的药物,再换上新的药物,最后又用干净的纱布缠好。 他换药时俯着身,沐浴后的香气还残留在周遭,叶如溪看他凑近的唇,心思一下又到了别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又问他:“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么?” “自是……记得的。”似是有些羞于启齿,纪清淮回得极缓。 叶如溪对昨晚之事很是好奇,毕竟是那种事,自己明明经历过却什么都不记得,实在是撩人心痒。 大抵是,色令智昏,亦或是气氛使然。 “那可不可以,帮我,重新回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就问出口了。 话说出口叶如溪就有些后悔,昨夜是因为媚药所以失去理智,当下她说这般话,又算是什么意思。 她感觉到纪清淮的动作微微一滞,她倒抽一口气,刚想笑着开口说方才只不过是玩笑。 “若是,叶姑娘不介意的话。”纪清淮却先说了。 叶如溪脸颊发烫,抬眸看他,见对方面色虽是平静,耳根却已泛红。 “不负责也可以吗?”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已经彻底清楚自己的渣女想法了,她想睡他,但不想负责。 “无妨。”纪清淮竟是无奈的笑了笑,缓缓俯身下来,“昨晚,先是……” 他的声音没有继续,唇落了下来,轻柔的吻贴在唇上,倒让叶如溪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画面来,但仍旧不太清晰。 当他舌尖探进来的时候,叶如溪没控制住,还是下意识睁开眼睛看他。他闭着眼,清俊的容颜近在咫尺,眉头微微皱着,不是反感,而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她也逐渐放松下来,攥着纪清淮的衣襟,加深了这个吻。舌尖从轻轻碰触到纠缠,二人的身体也越贴越紧,她站起身来,纪清淮则环抱住了她的腰身。 纪清淮比她高许多,身体虽是看上去清澧消瘦,肢体却颀长有力,身子渐渐热了起来,二人从这个吻中分开时,都已面色潮红,纪清淮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吞下了方才在她口中尝到的甜津。 “我,也许,有些想起来了。”叶如溪舌头绊了一下,话音未落,垫脚吻了回去。 两个初尝情欲的人,带着对彼此的渴望触碰,将衣衫一件一件褪去,这吻结束时,叶如溪才发现纪清淮已被她压在塌上。两人身上皆未着寸缕,身下肌肤光滑细腻的触感令她有一瞬间大脑空白。 原书中的记忆是一回事,自己真实的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 “然后是……”纪清淮说着,亲了一下她的眉心,反身将她覆在身下,半干的墨发落在叶如溪的肩膀,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看到他似乎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胸膛在隐隐发颤。 叶如溪看他幽暗的眼神,又觉得有些画面略过视线,但还是记不太清晰。 宽阔的手掌覆上乳房,他试着揉了揉,却又像是触电一般的抽回手,压低了声音道:“昨晚因为药效你已经很湿了,所以我很快插进去了……” 言外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那你摸摸我?”叶如溪其实也不太确定,她觉得自己稍许有些感觉了,但应该还没有到可以插进来的程度。 纪清淮这才垂眸看她。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的身体很瘦,乳房上几乎没有什么肉,乳尖的蓓蕾却挺俏又漂亮。他轻触小巧的乳尖,白皙的手指在上头轻轻打转,抚摸的动作并不下流,反而虔诚又纯粹。 但胸口的酥麻感越来越强烈,连带着身下也出现微微的热意,叶如溪闭上眼,不敢看他专注的眼神,细声道:“现在也很湿了。” 5.叶姑娘,很好(h) 纪清淮将她身子微微撑起来一些。 硬物已抵在她柔软的大腿内侧。叶如溪垂眸去看,他的性器与他身体的肌肤一般白皙颜色,尺寸却令人有些意外,不向他看起来那般清隽淡雅。 “别看。”他伸手遮她的眼。 怎能让她看到自己这般丑陋污秽之处。 吻又落了下来,他先是将吻落在她的眉心,随后是鼻梁,慢慢往下移,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干净修匀的指节探进穴口,待察觉到指尖的湿意,垂眸看叶如溪轻问道:“可以进来了吗?” “嗯。”叶如溪感觉差不多了。 但纪清淮仍是有些慎重,他将指节探进去些,轻抚柔软的内壁,极缓地浅浅进出,余在外头的手指时不时轻抚肉唇间的嫩蕊,拨开那蝶衣般的薄肉,指尖轻捻揉搓,令几根暧昧的银丝黏连纠缠。 “啊……”叶如溪头晕目眩,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忍不住低喘起来。 在手指下高潮后,爱液也跟着喷薄而出,浇在纪清淮的手掌。 她喘息着,睫羽上挂着细密的水珠,眼睛湿漉漉的,眉梢透着薄红,妩媚又动人。 他觉得她的美与这张面皮无关,只透过这双眼,便能看见她纯粹无瑕的灵魂。 “你能为我这般动情,我很开心。”他说。 叶如溪红着脸有些不想承认,身体却早已给出了答案。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沉身进入。 冠首挤开刚刚高潮后还在翕动的穴口,温热的内壁包裹上来,快感很强烈,他压下尽根没入的冲动,慢慢抵了进去。 只入了一半,他垂眸观察叶如溪的脸色:“可还好?” 叶如溪说不出话,只怕出口都是些甜糯的声调,只是闭着眼,点了点头。 纪清淮倒抽一口气,又入了两叁分,里头又湿又热,粗硕的茎身将内壁撑得满涨,他隐隐有了些射意,却还是强忍下,缓缓律动了起来。 叶如溪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身子被入得一晃一晃的,床幔也跟着在她眼前摇曳。 纪清淮眉头微蹙,清秀的面容上满是隐忍,嗓中溢出低哑的喘息,他的腰身甚至比叶如溪想象得更加有力,一下一下撞开敏感的花心上。 “呜……不行了……”强烈地快感令叶如溪眼角渗出泪水 叶如溪被他插得好像又快高潮了,身子摇晃个不停,肌肤上都是湿漉漉的香汗,快要从指间化开,纪清淮的手掌顺势托着她的臀,吻住她的身形,也更方便了抵入。 “纪大夫……我、我要到了……”叶如溪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将手臂搭在纪清淮的脖颈,寻着他的唇吻上。 清冽的香气渡入口中,花心被捣得酥软,叶如溪身下已经湿得不成样,意识混混沌沌,可身体全都在诉说着欢愉。 他颔首吻去她眼角泪水,身下却依旧温柔有力的进出,捣出爱液和细沫,尽根没入没出时带出粉艳的红肉,“如溪,等等我。” 这声音令叶如溪回过神来一些,他……没有唤她叶姑娘。 记忆和意识粘在一起,她看到了书中的过往。 在一片明媚的春光下,她看到了自己,也看到纪清淮。 她被石块划了了脚,坐在大石上,纪清淮替她捡去伤口的碎石片,替她上药包扎伤口。 “多谢你纪大夫,我太没用了,时常受了伤,还要劳烦你。”她笑着说。 纪清淮低着头,叶如溪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清越的声音:“叶姑娘,很好。” 叶如溪眼睑垂下,没有回答。 好啊,好得很,怎么会好?卑躬屈膝,赎罪讨好,即便感情被践踏,对方冷眼相待,也要赔上笑脸逗对方开心。 可笑她这点卑微的爱和讨好最后当真感化了对方,可这换回来的,是否当真是她想要的。 她有没有哪怕一刻,求得的是她自己。 女尊这二字啊,如今想想,真是令人发笑。 6.前世今生(h) “是不适么?”纪清淮俯身问她。 “没有。”叶如溪看他停下动作,还谨慎地打量她的神情,立刻摇了摇头。 只是有些恍惚,她多不想将那故事中的主角当做自己,可记忆却是那样清晰又真实,让她不由有些难过起来。 女尊文女主……活成那个窝囊样子,即便知道那是她自己,都觉得滑稽到令人发笑。 不过总归她不会再那样活了,从她意识到的那一刻起,她就完全地属于她自己。 纪清淮轻吻她的眉心,柔声问:“可是在想什么事?” “想,很久以前的事。”叶如溪失笑,想着原书中的那些记忆,即便提起,想必旁人也只会觉得是个虚渺的梦境,便随意糊弄过去。 纪清淮知道她不想回答,便又律动起来。阳具将蜜穴撑得满涨,湿热的内壁紧绞着,曼妙的快意令人沉沦不已。 他不由低叹一声,又问:“这般动可以么?可觉得舒服?” “很舒服,就是有些涨。” 后面,他的动作更加温柔,叶如溪身子化作春水,与他交融在一处。 “我要抽出去么?”感觉快要难以控制射意时,纪清淮哑声询问她的意见。 “不必。”叶如溪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高潮的瞬间仿佛攀上云端,低喘一声后,他射进了她身体。释放后,他眸底的情欲缓和了些,锁骨下的贞花也开得更加旖旎,叶如溪觉得很漂亮,不断用手轻轻摩挲着。 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感觉很好。 做完之后,叶如溪觉得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之后这几日,她再出摊卖几日字画,就把本金赚足了。准备搬到隔壁的青姮县生活或是找个更远的地方呆下,由女子治理的南姝国治安极好,也不必担心有什么危险,反正她赚钱的方法不少,可以先在客栈暂时住着,再存一笔小钱买个小宅子。 不过户籍那里的问题可不是这么轻易解决的,她名下叁个夫郎,若是不能休弃,官府也不会随意允她迁户。 她原书中忙着精准赎罪呢,休夫这个念头也就装模作样的在脑子里过了一过,也没想过这休夫具体要走个什么流程,可如今她是铁了心想休了那叁个男人,这天底下男人这么多,她一个女尊国的那人干嘛还要天天看男人脸色受男人气。 最好是都和纪大夫这样温柔笑意听话乖巧的。 要不明日去官府打听打听? 纪清淮抱着她沐浴净身后,便去后厨做了几个菜。 二人相对而坐,纪清淮食不言寝不语,即便对上视线也只是对她温和的笑了笑,方才二人的缠绵,也绝口不再提起。 是当真没有要她负责的意思,这下叶如溪更加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拿出袖袋中的钱财放到桌上。 “纪大夫,这是欠你的二十铜板还有诊金。”她想想还是先把银钱同纪大夫清算了,虽然纪大夫未必会收,但她心里至少能安稳些。 “等你要离开时再给我吧。”纪清淮放下筷,声音仍是温柔,只是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诶?叶如溪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应当没有同纪清淮提过自己要离开一事。 可看他神色从容,似乎已是笃定,叶如溪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回道:“好,等那时候再给纪大夫。” 夜里,她与纪清淮各睡一塌。 她有些睡不着,想去外面吹吹风。 纪清淮恰好不在房间,他坐在屋外的木栏杆,夜风吹起他及腰的墨发,他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月色之下他的肌肤看起来比白日更还要白皙几分,淡粉色的贞花在锁骨之下隐隐约约透出来。 “纪大夫?”叶如溪试着出声唤他。 他盯着手上的东西出神,待听到叶如溪的声音,才慌慌张张地将手藏在身后:“叶、叶姑娘,怎么还没休息?” 叶如溪见她这般慌张,忍不住笑了起来,“藏什么呢?” 纪清淮见被她看见,也不忸怩,张开五指,一支淡雅大方的白玉发簪出现在她的手心。 她虽不知纪清淮对她的好感是何故而来,但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感情真的是很难隐藏的。 就像纪清淮。 “是送给我的?”她明知故问。 纪清淮微微颔首,撩过鬓旁长发,启唇道:“不知为何,分明先前与叶姑娘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与姑娘熟识也是在这几日,我却总觉得从很久以前起便喜欢叶姑娘了……大抵是戏本子里说的,前世今生吧。” 前世今生。 没有人比叶如溪更强烈的明白这种感觉了,原书中的记忆,对她来说就好像前世一样。在原书中她和纪大夫并没有什么缘分,但如今阴差阳错之下成这般,是否也是冥冥注定。 他见叶如溪不出声,便自顾自道:“自然,能与叶姑娘有此一段姻缘,已是在下的福分,其余的,也不敢奢求什么。” 叶如溪心中有些动容。 谨小慎微同她传达自己的心意,生怕说错些什么,总觉得像是在看以前的自己。 她却再不会那样讨好别人,永远不会。 “等我休了他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叶如溪笑得从容恬淡,这几日接触,令她对纪大夫有些好感,但却不至于没他不可,“没法和你保证什么,也给不了你名分,只能保证你时常见到我,仅此而已。” 7.妫夜巫祝 青姮县,市集。 玉白色的车辇经过热闹的市集,吸引了街市上诸多女子的目光。 虽不知道车辇中坐的是何人,但她们识得那马车上的族徽,妫家的象征,茶花族徽。 南姝国有四大家族,分别是姬、姜、妫、姞四家。 降神者,在女曰巫,守护南姝国的四位巫祝,皆由四大家族所出。 属于女子白皙纤长的手掀开纱幔,这双手极为漂亮,甲面还涂着雪青色的蔻脂,指尖还带着微微的金沫。 “这地方倒是热闹。”女子往外看了几眼,就放下纱幔。 “妫夜巫祝,这是青姮县。”坐在对面,身穿淡绯长裙,约莫二十出头的清秀少女手中拿着毛笔,在手中簿子上画了个圈。 金珐琅小薰炉上生出青烟,香意缭绕在车辇中。 云鬓香腮的艳丽女子斜倚在软塌,墨发中只简单的插着一支衔着红宝石的金步摇,手中罗扇轻摇,朱红色罗裙逶迤在地,裙下是一双双绯色绣鞋。 她右手中拿着一个罗盘,罗盘中间则是一朵白玉小花。 过了会,她懒懒开口道:“佩州只余下这两个县还未来过,若是再寻不到有神赐的姑娘,这次巫选,妫家可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人来。” 对面的少女却从容笑道:“这拥有神赐的姑娘,哪里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妫夜面上仍是挂着浅淡的笑意,手中罗扇却顿下,目光幽邃几分:“苏大人自是不急,若少个巫祝,陛下的权利也少些人制衡。” “妫姐姐说得是什么话,若无巫祝震慑,那东绥国狼子野心,只怕不日便要出兵我南姝了。”苏锦不慌不忙回道。 妫夜却清楚她这番话中几分恭维,几分讥讽,轻描淡写应对道:“这一事上,巫祝怎敢居功,若无我南姝将士戍边,又如何能守得这南姝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 二人这一番话,虽有深意,但其实彼此都清楚,巫祝与南姝,早已密不可分。 新帝初登基,眼下正是新旧势力交替之时,更换巫祝人选,正是向陛下表示忠心的时候。 一个身后没有背景、易于掌握的年轻巫祝…… 她扶额叹息,目光又落在手中的罗盘。 车辇经过闹市时,那罗盘中的白玉小花,却忽然散发出淡淡的幽芒。 …… 天气晴朗,云淡风轻。 叶如溪今日出摊又大发横财,刚出钱庄,便见着城门口格外热闹,人群撺掇,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她有些好奇,指着那处,问一旁买簪花的姑娘:“这位姐姐,那边这般热闹,是在做什么?” 那姑娘照着如溪指得方向瞥了一眼,便了然道:“是巫选呢,好几年才轮到一次,不过我们年纪早就过了,一般都是十二、叁岁的姑娘才有得到神赐的资格。” 叶如溪在原书中倒也知道南姝有四位巫祝坐镇,但知道的不太详细,便又问:“神赐是什么?” “便是女娲娘娘的赐福呀。”那姑娘对她柔柔一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若想知道,便去书店买本南姝旧史瞧瞧。” 叶如溪觉得有理,她既是之后要挪个地方生活,最好了解一下南姝国的历史。 回去路上她顺道去书店买了本南姝旧史,又去官府打听了休夫的事宜,回去时已是傍晚。 8.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好了,试试看,能不能走动了。” 叶如溪刚进院子,便听到纪清淮的声音。 院中似乎有人,她不想被人撞见,正打算离开,身后却又来了人,肩膀与她碰上,刚好撞了个正着。 “诶,这不是如溪么?” “静芸姐。”叶如溪只好硬着头皮对上,大家住在同一个地方,纪清淮又是大夫,她在这里住上几日,碰见个熟人自然不奇怪。 不过原主臭名在外,邻里街坊遇到她,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只有稍许客气些的,会同她客气的打个照面。 但也不过是表面是罢了。 静芸为人温柔和善,是巷子里人人交口称道的大善人,对她态度自然也勉强算上温和。 叶如溪却是不在乎原主名声臭不臭的,左右她也不会花费力气讨好别人、洗白自己,到时候等钱存够休了那叁个男人,便和纪大夫脚底抹油离开此地,重新开启新人生。 不过,既是撞上了熟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上一些,这便朝她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静芸姐来看大夫呀。” 静芸见了她,素净的面容上有几分惊讶:“你怎么在纪大夫这,你家中叁位夫郎这几日可四处打听你的踪迹呢。” “哦,这不是不小心磕了脑袋,来找纪大夫看看么?”叶如溪摸着头上的纱布笑着糊弄过去。 静芸看着她头上缠着纱布,自然不会认为她在说谎,只是又道,“我虽不知具体是个什么事,但你看了大夫,最好回去一趟,不然我看他们都急得要报官了。” 叶如溪心中冷笑,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叁个男人大抵是巴不得她死了,她可不会再给他们再害自己的机会。 自然,在旁人眼里,是她家那叁个夫郎倒霉,嫁给她这么一个大烂人。 可她就奇了怪了,古言男主可以嫖娼出轨再烂都有人喜欢,女尊文女主为什么就必须要叁从四德勤俭持家没有不良嗜好? 原主被男人害死了,还要让人觉得是作恶多端遭到报应。 原主她是救不回来了,但是替原主还有原书中的自己报复一下这几个男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的,多谢静芸姐,我迟些便回去。”叶如溪刚说完,纪清淮便将一个小男孩送了出来。 纪清淮对静芸淡淡道:“陈姑娘,小虎的扭伤应当已经好了,你将他带回去吧,这几日让他不要到处乱跑,好好在家中养伤。” “多谢纪大夫。”静芸上前接走那孩子,又朝纪清淮连连致谢,这才转身离开。 “叶姑娘,进来换药吧。”纪清淮视线略过她身上,面上瞧不出情绪。 叶如溪跟着他进了门,心下暗忖着,也不知道方才的话纪清淮听到了没有。 她坐到椅子上,纪清淮上前为她拆解纱布,先是换了药,又细致地为她清理了伤口,最后将新的纱布缠了上去。 他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斟酌片刻后,仍是没有开口。 叶如溪不急,等他了一会。 “你要,回去了吗?”纪清淮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眼中有些失落。 叶如溪点了点头:“是啊,不然他们真报官了,事情可要闹大了。”她说着,手轻抚过纪清淮鬓旁乱发,微微一笑道,“我会回来的。” 南姝律法规定,若是妻主无故意外失踪或死亡,那她侧夫必然连坐,要被拘捕盘查,整整半年,同时叁年内不得再嫁。 所以他们急着找她,也不过是因为她的死活安危和他们切身相关。 虽说休夫对对方来说自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叶如溪还是皱眉思虑了一会,想着怎样提出来才更为自然些。 纪清淮见她不言语,也不打扰她,只是默默坐在一旁。 过了会,叶如溪嘴角忽然勾出一个讥诮的笑容。 她想到办法了。 不是不想做她的侧夫么? 那便做下贱的奴隶吧。 9.垃圾回收 南姝国,没有所谓的南风馆和青楼。 犯罪的男子,也不会被充作军队的性奴。 通过给予性惩罚的手段折磨人,这是东绥国那种男性统治的国家会做的事情,南姝国的将士们保家卫国,不需要这种错误又荒谬的方式来发泄欲望。 但这不代表,南姝女子不会惩罚犯罪的男人。 她们只是会彻底利用干净这些男人的价值。 例如,徭役。 南姝国有制度,妻主可以将夫郎租赁给国家充足徭役。 徭役需要充当劳工,去南姝边境一些矿产丰饶的地方进行采矿等此类辛劳的工作,并且若是签了死契,妻主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但夫郎生死便与她无关,即便死在徭役的岗位上,妻主也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是的没错! 叶如溪打算把他们卖了赚钱! 不要的垃圾就应该卖给废品收购站,不仅避免了二次污染还可以保护环境顺道为国家做贡献。 她大笔一挥写了几张契纸,去官府盖了官印之后,便风风火火的回了家。 原主的宅子,在巷子的最里头。 今日天气不错,喇叭花沿着篱笆爬上,紫的红的开满了枝头。 叶如溪穿过青山板小路,绕着圈找到了自己的宅子。 墙壁被粉刷得发白,杂物都被堆积在院里,刚踏进这破旧的小院子,迎面就飘来饭菜的香味,她眉头一挑,暗想,不在家,这叁人小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说好的着急到报官呢?还真是会在别人面前演戏啊。 叶如溪当即一脚便将门踹开。 咣当一阵响后,叁个眉清目秀的男人齐齐朝发出动静的方向看来。 “好久不见。”叶如溪大大方方进了门,随后便抄起一张椅子坐下。 “……妻、妻主!” 见到叶如溪好端端地出现还回到这里,叁个男人脸都吓青了。 白梦笙先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前几日看着叶如溪额头上都是血就跑出家门,他这些日子越想越后怕,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凭这南姝国的律法,他们这些夫郎可是要连坐的。 想到那时她那双满是厌恶和鄙夷的眼睛,他如今心里仍不是滋味。 她怎敢,怎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们? 像她这样的女人,能有叁个像他们这样的夫郎,就该知足了才是。 虽然心下这般想,他面上却做出一副求罪的模样:“前几日的事都是我一人的责任,妻主要打要骂便冲着我一人来,不要连累他们二二人。” “打你,脏了我的手,骂你,你也不配。”她懒懒抬了眼皮,对他温柔一笑:“既是知道错了,我也不多说什么,那便乖乖将这张契纸签了吧。” 随后便将一张契纸拍在桌案上。 白梦笙伸手接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面色惨白。 南姝国禁止贩卖人口,签下奴契自愿做奴隶的男子也是屈指可数。 要他们做奴隶,无异于将他们的的尊严踩在地上蹂躏。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奴书?”白梦笙身体颤抖,猛地跪坐在地上,强忍下将这张纸撕碎的冲动。 叶如溪见他快要藏不住情绪,也满不在乎道:“你要撕便撕吧,我已经抄了好几张了,你说哪里找得到我这种温柔善良妻主呢?特地还给了你们两条路——是要做我的奴隶签了这奴契呢,还是去边境做徭役,官府那边我已经问过了,最近物资吃紧,他们可缺徭役了。” “你要将我们叁人卖去做徭役?”默不作声的白梦州凤眸挑起,终是忍不住道。 “不然呢?”叶如溪耸了耸肩膀,又自顾自道,“我这人好吃懒做又好赌,又不会赚钱,自然是要将你们卖了才能还上这赌债,又或者,你们做我奴隶赚钱替我还了这赌债?”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债主过两天就要找上门来了。” “更何况你们大好男儿,如今又是青春年华,不更应该为国效力?” “既然妻夫情谊不在,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若不想去做徭役呢,便将这休书和奴契签了,从此往后你们便不是我的夫,而是奴。” “我们怎么说都是你明媒正娶娶进门的,也自认为没有哪里苛待过你……你怎可这般无情。”白梦州面色一冷,眸色也愈发沉暗。 得了吧。 想到原书中他们叁番两次的加害,叶如溪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没有吗?”叶如溪冷笑着看向白梦州,将袖袍卷到手肘,露出一段皓腕来。 她走上前去,将手腕送到白梦州面前,继续冷嘲热讽道:“你啊,不是一直觉得我的手脚无用想废了么?现在便来废了吧。废了我,再被抓去做徭役好了,反正不都巴不得我死了或是四肢残疾,倒在塌上形同废人么?” 女尊世界,男人强奸女人,叫强制爱,是情趣可以原谅。 女尊世界,女人强奸男人,死了便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 好一个女尊世界。 还女尊呢,真是笑掉大牙。 无论什么世界,女人的恶毒哪里比得上男人! 10.要死赶快死 叶如溪懒得和他们掰扯,纪清淮如今应准备好了饭菜在家中等她了,她还要赶回去同纪大夫一道用晚膳。 “我、我、我没有过这种想法……” 白梦州脸色青白,声音里没有底气,已是暴露他这番话不过是在说谎。 叶如溪有原书的记忆,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当然有这种想法,无数次想给她下毒,或是废掉她的手脚。 想来男人在哪都是黑心的,即便是女尊国的男人,看来这女人治理国家治理得太好也有坏处,倒是让这些男人吃饱穿足,活得太轻松了,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整天挖空心思想着害死她这妻主。 不过这倒是正好,她今日呢,便让这些不知好歹的男人,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有没有,你自己心中清楚,不必我多言。”叶如溪面色清冷,柳眉蹙气,本生得平凡的面相,此刻却因为这般神态而不怒自威,气势十足,“我今日话落在这里,不做我的奴,便去做着南姝的徭役,我南姝将士戍边保家卫国,你们身为南姝百姓,去做徭役支援前线……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愈想愈觉得好笑,走到最年幼的白梦琅身边,将契纸抵在他的额头:“你哥哥们这时候都成孬种了不吭声,你怎么选?签了这契纸替我还债,还是去做徭役,嗯?” 白梦琅见哥哥们不吭声,便将清秀的小脸低得更低。 叁个男人站着,面色一个比一个沉肃,倒是让叶如溪心情极好。 她如今可是对着叁个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们就是立刻暴毙了,死在这里,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还会带着戏谑的目光扫过这几人的尸体,看看他们谁死得丑些。 “妻主若是不满梦笙前几日未曾伺候你……”白梦笙袖下五指紧握成拳,几步走上前,跪在叶如溪脚下,抓着她的裙摆哭着哀求道,“梦笙从今往后愿意日夜伺候妻主,不离开半步,但恳请妻主放过我弟弟们……他们这般年轻,怎么就这样做了奴隶……” 叶如溪实在觉得好笑,原书里她事事对他们顺从讨好,却只换来他们的白眼和讥讽。如今她不在乎他们,要将他们丢弃了,却又贴上来,求着伺候她。 男人,怎么能这么贱呢? “谁要你伺候,你配吗?”她一脚踢开白梦笙,“赶紧选择,老娘还有事,不想在这地方久待,和你们呼吸同一间房间的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看她心硬至此,应当已是没有回转的余地,白梦笙咬牙,从一旁的竹篓里掏出一把剪刀,一下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妻主若执意如此,梦笙就要以死明志!” 这招他往日里用过,都极是有用,他都拿自己的命来说事了……这女人应当不会心狠至此吧。 却不想,叶如溪竟是忍不住大笑出声,她笑了好一会,眼泪都笑了出来,待缓过气来,才慢慢悠悠道: “好啊,你去死吧,反正南姝律法规定,夫郎若是意外身陨,妻主可是无罪的。” “要死呢,就赶快死,最好死得好看一点,这样我还能考虑善心大发,给你买个好棺材埋了。” 11.为自己活着 叶如溪将话说到这里,白梦笙的面子是一点都挂不住了。 他又羞又恼,心下一横,将剪子逼近了些。 锐利的剪刀一下子划开皮肉,痛得他眉头紧皱,下意识就将剪子丢开。 剪子落地,发出清脆地哐当声。 叶如溪看着那地上的剪子,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行了,真的停不下来。 这些男人实在太好笑了吧,虚伪、自私、丑陋,剥开这层漂亮的皮囊他们还剩下什么? 那书中的人真的是她吗?她真的会爱上这样的男人?还眼巴巴地低声下气百般讨好——天哪,女尊文啊,真是尊到让她自己发笑了。 她笑这些男人,也笑原书中的自己。 清醒了,彻底清醒了。 对她白眼,扇她巴掌,枉顾她的意愿强暴她。 其实想想为什么,只要她稍许深深一想就能明白的。 因为他们本质还是最爱他们自己。 因为爱,因为想留下她,就强暴她,这是什么好笑的理由?又是多恶毒自私的男人才能做出的事情?他们不将她当做人,只是一件必须占有的工具,所以才可以枉顾她的意愿…… ——这就是男人的本质。 她彻底明白了。 她止住笑,目光冰冷得像是淬在寒潭里。 “猴戏时间也该结束了,我没工夫陪你们玩下去,若是不签,一个时辰后,官府自会有人前来带你们走。” 她将契纸抛下,几张张纸轻轻地落在她的脚底周围的地面上。 “签,还是不签?” 话已至此,她已决绝至此,叁人都已清楚,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 白梦笙俯下身,想要捡起那张契纸,叶如溪却挪了挪脚,直接踩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她用得力气极重,将他手背踩出极深的红痕。 却还是难消心头恨意,那书中的字句就像刺一样扎在她心上,那些被践踏的自尊和屈辱……告诉她,她不过是个女尊世界里,奉迎讨好男人的工具。 “够了!不要再这样折辱我大哥了!”白梦州看不下去,上前想要拦下她,叶如溪却反手甩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她的手有些疼,对方清俊端方的面容上立刻就出现了红印子。 白梦州愣住了,叶如溪满意地甩了甩手,又戏谑着道:“要不你问问你大哥我额头上的伤是谁害的?听说,南姝国律法规定,若是夫郎因故损伤妻主身体,轻则庭杖五十,重则断肢截体……你倒是说说,怎么样才算折辱?嗯?” “那我不折辱了,让你哥去庭杖五十怎么样?” 这番话令白梦笙面色惨白,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抓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道:“别说了,求你,求你……我签就是。” “这才像个奴隶的样子嘛。”叶如溪嗤笑一声,看到这叁个人的脸她就觉得恶心反胃,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我走了,明日再来时,我要见到你们叁人都在这契纸上签了名。”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已经不在意那些记忆,但走至无人的僻静小路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痛苦的情绪压抑在她心上,报复令她觉得快意,却又为自己不值得。 那个故事里,她为什么不爱她自己,为什么要作践她自己,他们是人她便不是了么?她低声下气、百般讨好,背负原主欠下的债,一面小心翼翼地改变自己,试图令他们对自己改观…… 为什么啊。 到底为什么啊。 在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里,她应该是为她自己活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