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故事会》 散文诗-随想 《右手》 我的右手今天早上离开了我。 这并不是没有征兆的， 事实上我们已经争吵过那么多次了。 他总是那么开心的跟我谈起他的梦， 他说自己喜欢在深夜里一个手跑出去溜达， 他说自己想要握住温暖喷香的食物， 而非我这样脏臭的大肥猪， 他说自己渴望不被整体支配的自由， 他说自己羡慕那些跋山涉水的手们， 他想去见山，看海， 他说自己希冀某天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他想要一切重来！ 我满口许诺着， 一次次告诉他， 未来可期， 却无端， 变得越来越胖。 他慢慢不再和我说话， 我以为这就是所谓成长。 无比欢欣于此， 面上却永是那么沉静着。 我总以为， 天明他就会回来， 我总以为， 他原是长不大的孩子， 我总以为， 他曾是长不大的孩子， 我总以为， 他不再是那个孩子。 现在想来，怪我是这样的迟钝。 ………… 《注视》 废弃的洋房， 陈旧的书架， 上面堆满了时间。 我何曾孤独， 虽此处空无一人。 但我从来深知， 在那看不见的角落里， 黑暗中， 它们一直在注视着。 闹市，山野， 它们总伴随在我身边， 如我那早已蒙尘的朋友们， 默默注视着， 关怀于我。 正因这废墟之地， 如此安静， 那视线才如此敏感， 一次次撕毁我孤独的牢笼， 强加罪责与我。 或许我已再无法脱逃， 他们的爱是如此炽烈， 总是隐藏在那眼眸中，黑暗中， 静默的注视着我。 看呵！ 那黑寡妇的复眼里， 映出诡异的诗篇。 还有， 那遍地破碎人偶的， 深邃目光。 来吧！ 我如此咆哮着！ 我已经受够了他们的注视， 它们让我彷徨， 不知所措， 求孤独而不得。 活人只会如尸体行走， 它们却如同情人般， 爱抚， 调拨， 无处不在， 真正的活物。 这里没有孤独， 虽空无一人。 重口恐怖故事——狂想曲（1） 狂想曲（1）——铁锈味的水。 ………… 之前我妹妹还没开学时，她跟我一起住在县里的这套房子中，每人一个房间，各自缩在自己屋里看视频，互不打扰。 我们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比较懒的人，又加之当时正在家上网课，时间安排比较自由。所以我们早上从不起来吃饭，都是攒到中午吃一顿多点的。 但每次一起吃午饭时，不论是我自己做的饭，还是订的外卖，我总发现我们两个似乎不大一样。 其实我当时挺奇怪的，为什么体重还不到我一半的妹妹总是那样胃口好，单论午饭这一顿的话，甚至跟我的饭量都差不多，而我却每次都是刚吃几口就肚子不舒服，得先去厕所一趟。 后面我问她这个问题，她说是因为她虽然每天早上都不吃饭，但起床后必定要先喝一杯白开水后再吃饭，可能那杯水先润了一遍肠胃，所以吃饭的时候才不会肚子疼吃不下。 我觉得很有道理，后面也就照她说的那样做。 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热水壶，先烧水，然后再去刷牙洗脸。 因为水壶比较小，烧起来很快，所以基本上每次我刷完牙从卫生间出来时，水也正好能烧开。 每次到这时候，我就直接先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端着，然后直接坐在电脑前，开始上课或者写代码或者想一些问题，等过一小会，开水就会凉的能喝了。 ………… 妹妹是3月13号早上八点多出发去学校的，我们一家人那天早上七点多起来送了她去车站，路上顺道吃了一份早点，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给她送到进站口以后，因为家里还有活要干，我第二天也有个小组会要开，得做ppt，都算是挺忙，所以我们也没多做停留，就直接开车从高铁站回来了。 拐回小区时已经快要九点了，家里活又催的比较急，所以爸妈直接顺路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后就直接开车回去了，我也就那么直接上楼回屋里了，19楼，1901。 回到屋里后，因为开会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半，当时才不过九点零几分，所以我也没急着做ppt，还是照旧先给自己烧了一壶开水，刷了刷自己的双层玻璃杯，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打开电脑。 可能是我之前忘了关闭系统自动更新吧，平时开机很快的电脑那天足足开了好几分钟了，还卡在更新界面没进去。 因为时间还比较充裕，我想着下午再做ppt也来得及，所以我看了一会迟迟进不去的系统后，就直接改了想法，先下去给电动车把电充上了，打算等晚上做完ppt后骑车去附近的体育场溜达一圈。 晚上去给车棚给电动车找充电口确实很困难，因为我们小区离好几个学校都很近，住的学生特别多，所以基本是一到晚上，各个充电口都早已经被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充电器。 但白天时却很好找，到处都是空着没人用的充电口，车棚里也基本没有多少车子。 车棚离我们这栋楼也特近，从我拿着充电器下去，到我弄好再上来，都没超过十分钟。 十分钟确实很短，但对于烧一壶水，正常电脑开一次机，咋算都是够用的。 所以等我再上楼时，电脑虽然还卡在更新界面没进去，但水已经烧好了，而且也稍稍凉了一点，起码已经能小口往下喝了。 ………… 虽然电脑还在卡着让我有点不爽，但换个角度想，它在卡着，那我这会正好就不用看代码做ppt了，我可以先开一句王者，喝点茶，等它慢慢更新完。 这么想着，我就直接拎起水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找了个板凳，坐在阳台上开了一局梦境大乱斗，晒着太阳，舒坦的很。 我还记得那局我用的是孙尚香，队友菜的扣脚，刚开局就被人团灭了一波，气得我直接挂机，不想玩了，打算就那么坐那再晒会太阳，喝口水，然后就回屋看代码，做ppt，准备明天的汇报。 想法很好，但我才刚端起杯子小灌了一口水，立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平时觉得甘甜无比的白开水，今天居然带着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味，一种说不上来的腥味，好像是血腥味，又好像生肉的那种肉腥味。 那味道倒并没有夸张到让我反胃当场呕吐，但也让我实在难以下咽。 含着还没完全咽下的腥水，我噔噔几步赶紧从阳台跑到了卫生间，对着马桶直接把剩下的半口水给吐了，然后又赶紧弄了两口凉水漱嘴，但还是觉得嘴里腥味特别重。 ………… 自我妹妹走后，我父母又在家一直忙个不停，不怎么过来这边，所以这套房子基本上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住的。 一个人住久了，其实就会养成一种好习惯就是：遇事先不急着吐槽，先想办法解决才是王道。 所以那天头一次吐完那么怪味道的水之后，我立刻就拿起杯子和水壶研究了起来。 先闻闻杯子和水壶里有没有什么异味，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然后又把水都倒掉，看看是不是杯底或者壶底有什么脏东西，最后再把厨房的水龙头检查了一下。 出人意料的是，一通检查下来，无论是哪里，我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杯子里的水闻起来啥味道都没有，水壶里的也是一样，杯中也没什么脏东西，水龙头也没问题。 实在没发现问题，我也只好作罢，强行把它们归结于是我忘了刷杯子和水壶了，又用洗洁精仔细把它们洗了一遍，然后又烧了一壶开水。 第二壶水就恢复正常了，不光闻起来没有任何异味，喝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常，好像刚才那股腥味确实是因为我没刷干净杯子造成的。 管它到底为啥呢，我就是这么得过且过，没问题能喝就好了。 喝着第二壶水，我就开始做自己的ppt了。 ………… 但事情并不如此简单，要不然我也不会说头一次了。 13号早上第一次喝了那怪味道的水后没几天，19号，周六，我又喝到了一次那种味道的水。 相比起第一次尝到那味道的我而言，19号时我已经淡定很多了，直接面不改色的又重复了一遍上次的操作，把水壶和我的杯子都清洗了一遍。 但相同的操作却没得到相同的结果，清洗完后，那水的腥味虽然淡了不少，但还是有，而且隐约开始向血腥味而非肉腥味靠近了。 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但作为我来说，只要能喝，那就问题不大，所以我又一次忽略了这个问题，继续忙忙碌碌一些事情。 有的时候吧，还真就应了那句老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最起码我觉得是这样。 又一次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我，才度过上次怪味水事件没两天，21号早上，就又尝到了那种似乎比以前更加浓烈的腥味。 这次其实我就真的比较生气了，因为我早就吸取了教训，现在每天都要刷一遍杯子和水壶了，没想到还是有那个味道。 我这次就彻底知道了，那味它压根就不是因为我不讲卫生而来的，它是有着某种因由在其中的。 ………… 彻底搞定你吧！干尼玛的！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要揪出来你！ 21号晚上，我心中如此想着，然后干脆利落的把厨房里的水龙头给拆了，打算把它清理一遍。 令人更加困惑的事出现了，水龙头没有任何问题，水龙头流出的水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似乎这种认真起来的行为本身就会吓到那背后的因由，让它收敛一些。 虽然我只是把那水龙头简单的拆卸又安装了一遍，基本没做什么清理，但那晚烧出来的水又变得清澈甘甜了，只有一点淡淡的腥味。 说来那并不算是完全的胜利，但已经足让我欢欣了。 我依旧每天晚上清理着水壶和杯子，依旧每天早上给自己烧一杯白开水。 ………… 今天早上，我八点五十起来，依旧先给自己把水烧上了，然后去洗脸刷牙。 刷完牙后正好水开，我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走到电脑前坐下，一边等开机，一边浅浅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熟悉的水腥味又一次出现了，比之前任一次都更浓烈的血腥味直接把我呛得咳嗽不止，就好像我是直接端了一杯血在喝一样。 我又一次不信邪，直接把刚烧好的水给倒掉了，重新刷了杯子，刷了水壶，给自己又烧了一壶新的，倒了一杯新的。 更加浓郁的血腥味道刺得我愤怒到几乎要发狂！ 即便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我也忍不住大声叫喊着：该死的东西！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管你是人是鬼！ 20楼2001的邻居以为我是个疯子，大早上的哇哇大叫，很是不满的在我头顶正上方的地板上跺了几下脚。 我没理睬他，却也慢慢过了气头，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到底要怎样操作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 就在这时候，大约九点二十左右。 苦苦思考到底问题出在哪里的我突然被一阵熟悉的苍蝇飞行的噪声给吸引到了。 坐在桌子前的我猛然扭过头朝着左手边看去， 下半截散乱堆在榻榻米处的窗帘上，不知何时趴了一只肥硕的大苍蝇，嗡嗡嗡的吵个不停，却不飞起，只在纱帘上腾挪来去。 本就刚平静没多大会的我一见又是这种绿头大苍蝇，立刻就又火了起来，直接站起身来去厨房把苍蝇拍拿了过来。 对着那苍蝇，运足力气，狠狠的拍了下去！ 可能是我用力太猛的缘故吧，苍蝇拍前端直接发出了破风的那种咻咻声，然后咔的一声猛然从中间断开了！ 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人本来力气就大，而且那苍蝇拍也买了好几年了，质量已经显然不如当年了，折断也属正常。 真正让我意外的是， 看我挥拍去打它的那只苍蝇，居然就那么直接不飞了，趴在纱帘上一动不动， 一对复眼似乎在和我对视着…… 重口恐怖故事——狂想曲（2） 狂想曲（2）——苍蝇。 ………… 又是这种大肥苍蝇！ 看它那么悠哉的趴着挑衅我，又让我不觉想起了之前在卫生间和厨房见到的那几只苍蝇，我几欲发狂！ 倒不是说我这人心境修养太差，那么容易发怒，而是它们实在太过分。 一只一只的苍蝇，都是又大又肥，肚子鼓鼓囊囊，装满了卵，偏又飞的起劲，捉弄我一番后就停住不动，似乎等我拍死它，然后把它肚子里的卵放在这里。 我当然不会如它们所愿，我那么努力的打扫维持整洁的屋子，怎么能允许有蛆虫存在呢？所以我基本上每次都尽力控制力度，争取一拍把它打的飞不起来，然会再裹着卫生纸把它给烧了。 这次是因为水的事和苍蝇恰好赶在了一起，所以我才那么生气没控制住，把苍蝇拍打断了。 如果强行美化的话，倒也可以学动保那群人，把这写成一个母亲拼命护着肚里孩子的故事，但我实在不喜欢，所以我必须得对这种愚蠢的挑衅行为狠狠批判一顿。 ………… 上一次我看到这种绿头大苍蝇，还是在厨房里的切菜板上。 那时我妹妹还在家，我也会偶尔做几顿饭。 我记得那天我好像是在做酸菜鱼。 当时我正在厨房洗酸菜切酸菜，我妹在自己屋里上网课。 本来啥都准备好了，我都要开始下锅炒酸菜了，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飞来了一只大苍蝇，就那么趴在我刚切好的酸菜上面。 也是这种长得很肥的苍蝇，而且也不知道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就好像我刚听到那阵嗡嗡声时，它就突然闪现到了我面前一样。 一看到那苍蝇，我立刻就火上来了，直接关了厨房的玻璃门和燃气，也不算要那点酸菜了，从案子下面直接抽出来苍蝇拍就开始干它。 大苍蝇不同于小苍蝇的一点就是，它体力特别充足，飞的快还飞的久，压根就不带落脚的，所以打起来特别费劲，除非你用电蚊拍去拍。 我那天就是这样， 本来眼看它趴在酸菜上，我都打算不要那点酸菜了，直接拍死它。 结果我做饭时它老老实实的趴着不动，但我一拿起苍蝇拍，它就立刻又展现了作为一个大苍蝇的基本素养。 飞的特快，还一直不停下趴在哪，以至于我只能拿着拍子使劲乱抽，期望能有哪下擦到它的翅膀，直接把它打的飞不起来。 越是挥拍，我就越生气，而我越生气，下手也就越来越重。 一时间整个不大的厨房里全是我挥舞拍子产生的呼呼风声，可惜，还是没有擦到那苍蝇的边。 我自信哪怕是它飞在空中，但只要被我这种力度的拍子稍稍蹭一下，不说直接拍成肉酱，起码也能给它干的再没本事飞起来。 但那东西鳎鰢的就是贱的很，就是打不到，气得我不停的一个人在厨房骂骂咧咧，不停的挥拍，力气越来越大，最后差点把厨房顶子上的某一块铝合金扣板给打掉了。 我一看实在打不中，而且担心再这么打下去会把厨房的天花板打坏，心想也就算了，直接打开厨房的纱窗把它放走了。 我放走它之后，就直接把炒菜锅刷了刷，酸菜直接扔掉了，打算等会订一份外卖吃。 正好我刚开始刷锅呢，我妹的课就上完了，蹦蹦哒哒的跑过来问我酸菜鱼做好没。 我面无表情的瞪她一眼，说了个冷笑话，“酸菜鱼被我和大苍蝇吃完了，你来晚了，只能喝刷锅水了。” 听我这么一说，我妹倒是愣了一下，然后问我：“哪来的大苍蝇？你又没关阳台的纱窗?"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刚才只顾着生气了，压根没想苍蝇从哪来的问题，咋说我们这也是19楼啊，它就这么简单的想来就来吗？ ”喏，手机给你，你看看想吃啥，咱们今上午不做饭了，点外卖。我去看看是不是哪个屋的纱窗没关严实。“ 说着，我就把手机给了她，然后自己去挨个屋子检查窗户了。 ………… 其实我这里即便不说，大家也都已经能猜到检查结果了。 那苍蝇如果真的是因为没关窗而飞进屋的话，我就不会特意留心这事了，也不会特意把它记下来了。 而现在我既然把它记下来了，那自然是因为屋里所有的窗户和进户门都在封闭着。即便有些窗户被我打开了留作通风，但我也没忘记关纱窗，金刚网纱窗，结实的很，洞眼又小又密，它压根就飞不进来才对。 但就是那么一个不存在它进来通路的地方，它却出现在了我面前，还是以那种满肚子蛆卵的状态出现了，捉弄我一番，然后飞走了。 你可以想想这事它到底有多离谱哈。 一只怀孕待产，肚子鼓鼓囊囊的大苍蝇，就那么硬是飞到了十九层高，然后绕过它根本飞不过去的玻璃和门和纱窗，跑到了我屋里，然后乱飞一通，等着被我拍死或者逃出去。 借用汤家凤老师的一句话，你这个情况真是让我感觉匪夷所思啊，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啊？ 我倒没啥睡不着的，当天中午吃了一顿过桥米线外卖后又一个午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活像一头吃了睡睡了吃的大肥猪。 ………… 后面几天，我又在卫生间和厨房分别见到了几次那种大苍蝇，肥硕的很，肚子鼓鼓囊囊，还轻微蠕动着，恶心人的很。 我打死过两次这种大苍蝇，厨房一次，主卧卫生间里一次。每次我都是直接把它们打的飞不起来，然后用卫生纸裹着，活着用火烧死。 但很奇怪的是，每次都跟酸菜鱼那回一样。 明明我关严了所有的窗户和门，一点进来的空隙都没有，它们却还是出现了，而且每次都正好在我面前。 搞得我每次打完苍蝇后都得很疑惑的把自己闻闻，难不成我身上有臭狗屎的味道？不然它们怎么老冲着我来啊。 哈，开个玩笑，我身上当然没有什么臭味，我基本上每两天洗一次澡，而且长期坐在电脑前，不出什么汗。 对了，还一点很奇怪的是。 虽然我驱赶或者弄死那种苍蝇好几次了，但我妹妹好像就只见过一次，还是我无意中驱赶时那东西飞她屋里时她才看到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除了我住的主卧和我偶尔过去做饭的厨房以外，苍蝇们并不大喜欢往其他屋子里飞。不光是我妹妹的次卧，就连我爸妈那屋，跟厨房正对着的那间卧室，它们也都没进去过。 而且仔细回想的话，好像我妹妹唯一那次见到苍蝇时脸色特别差，表情也很奇怪，也不跟我一起赶苍蝇，就直接关了门出去坐在阳台晒太阳去了，让我自己搁屋里打苍蝇。 ………… 那都是后话了，是属于我打死这第三只苍蝇后想起的一些小问题了。 而此时其实我还在气愤无比，一心要把那纱帘上的大苍蝇给挫骨扬灰了，虽然它好像没啥骨头吧。 ………… 打断苍蝇拍后，那苍蝇居然就直接不跑了，趴在那一动不动的跟我对视着，嚣张无比。 好家伙！这把我给气得啊！ 本来那水里一股血腥味就让我反胃的不行，结果你一个狗币苍蝇还搁这跟我嚣张，真鳎鰢以为我这是小动物之家呢？真以为我是带鳝人呢？ 想都没想，我给手里垫着一层卫生纸后就直接上手去抓它了。 虽然我现在疏于锻炼，已经从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腹肌男变成了死肥宅，但我的敏捷，最起码手上的敏捷和力量，比起当年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所以我就那么直接一把就捏住了那个嚣张的苍蝇。 本来我嫌它恶心，是打算捏住后再点火烧了它的。 结果没控制好手劲，整个大肥苍蝇就好像突然被火箭撞到的小鸟一样，直接在我掌心爆成一团肉酱，同时也散出一股屎一样的臭味，好像我手掌里握着一坨翔一样。 那家伙，本来喝了那水的我胃里就难受的不行了，现在又这么弄了一坨屎。 我直接当时就绷不住了，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袭来， 赶紧就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捂着嘴往主卧的独卫跑，直奔马桶而去！ 重口恐怖故事——狂想曲（3) 狂想曲（3）——淋浴。 ………… 虽然只短短几步距离，我跑起来也不过几秒，但对内有血腥味外有苍蝇臭味夹攻，且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我来说，却好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不容易终于跑到了马桶前，我立马就撒开了手，顺手把那张裹着苍蝇肉酱的卫生纸扔进马桶，然后直接抱着马桶就哇哇的吐了起来。 偏巧我那会其实吃完早饭也不算太久，胃里还存着很多未消化玩的早点。 那么一呕吐，就直接把一些隐约还能看出形状的东西给吐了出来，看的我又一阵难受，又想吐。 但我本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刚才都差不多吐完了，这回又吐也只能干呕出一些清水了，难受无比。 ………… 好不容易吐完并且冲完马桶，我刚从洗手台水龙头灌了一大口凉水准备漱漱口呢，结果水刚到嘴里，就突然又听到马桶挨着的淋浴头开始啪嗒啪嗒滴水了。 猛然吃了一惊的我一个激灵，差点直接把嘴里漱口的水给咽下去了，呛得水直接从鼻子里往外滋。 呕吐完后那种味道都是特别难闻且辛辣的，我相信有过经历的人都知道。 我被那口漱口的臭水那么一呛，立刻就感到鼻子里开始变得火辣，咳个不停，眼泪也开始不自觉地往外淌，看去凄惨的不行。 虽然看去凄惨，但其实这时候我倒没有伤心，我心里只有无边的怒火熊熊燃烧。 平日里从来不会一起出现的三件事，居然赶一块出现了，还直接把我搞得这么狼狈。 你们这些狗杂种！看来是真他妈的连鬼都不想当了！我一定要干死你们！ 心中如此想着，我一边又开始气得一个人在屋里跳脚了！ ………… 淋浴的事不同于水或者苍蝇，认真细究起来的话，其实是没对我的实际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的，就算再如何强行扯得话，也顶多只能说它影响我休息。 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我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不是所有人都是我这么神经粗壮的，如果有胆小的人和我对调的话，我估计也是有可能会被吓得睡不着的。 因为我主卧里这淋浴头吧，它每次啪嗒啪嗒滴水的时候，都跟抽风一样，突然来，然后又突然走，还老是在半夜。 起初我以为是我早上洗澡后那管子里存着的水没放干净，所以它自己慢慢淌出来了，也就不在意，哪怕它是在凌晨12点多响起的滴水声。 但后来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每两天用那大淋浴头洗一次澡，其他时候都不用它，所以如果是存水没放干净的话，其实应该是当天晚上往外淌才对。 第一回淌水也确实是我洗澡那天的半夜，问题不大，我只起来看了一眼后就继续睡下了，继续刷贴吧，压根就没在意。 但第二次半夜又响起那声音时，就明显不对了。 那时都夜里一点多了，我正挂了梯子看外网对俄乌冲突的评论，本来看的还挺乐呵，发现国外民智确实不咋地，好些人甚至都以为这是一家里的两个小孩子闹着玩呢。 突然就又开始啪嗒啪嗒响了，感觉好像我洗完澡后湿着脚走在地板砖上的那种声音，直接吓我一跳，以为是有鬼了。 转念又一想，这估计又是那个大淋浴头漏水了，然会就不在意了，继续看评论，然后一点半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我吃完午饭下楼下去散步时，才突然想到不对劲的地方。 前一天我也没用淋浴头啊，它咋就突然抽风漏水了呢？而且还偏偏白天那么久都不漏，就赶到夜里我睡觉时啪嗒个不停，好像故意跟我闹着玩一样。 一边走，我一边考虑着这个事，不知不觉间就又走到电梯口了。 换别人的话，如果家里有这种奇怪事的话，我估计可能进电梯回家前会有点犹豫，但我没有丝毫犹豫，就那么直接坐上电梯又自己回屋里了。 ………… 回屋里后，我也没午休，直接就开始跑代码了，一大堆东西，直接从下午一点多干到了五点多。 五点多暂时弄完后，我实在是挺累的，也懒得下去附近中学再买饭了，就直接定了一份不加配送费的黄焖鸡，然后去马桶上蹲着思考人生了，顺道等外卖。 其实那会还没啥感觉，也就那么干蹲着罢了，也就顺着想了很多东西，然后吧，突然就发现了一件事。 好像这水龙头控制不住自己半夜漏水的事，也就是我妹走后，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发生的。 她跟我一块在这住着的时候，这该死的水龙头倒没有半夜漏过水，也只有白天漏过一回，还是在我洗澡后不久，里面的水没有排干净导致的。 苍蝇她也只见过一次，腥味的水倒是一次都没喝过。 好像就是从她走后，从这里只余下我一个人时开始，我就老是碰到些稀奇古怪的事。 ………… 那时候其实我就就觉得奇怪了，而且今天这三件事还恰好赶在了一块发生。 虽然我不信鬼神也不畏惧鬼神，但无论是真有那东西，还是当初安装水管时的失误，我都只想说，我鳎鰢受够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是无能狂怒，我又改变不了什么，但我是从不这么觉得。 无论是什么东西，什么问题，只要是存在的，那必定是有解决方案的。 所以我当天晚上就直接跟我妹开了个视频电话，跟她讲了这些事，问她在家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按理来说吧，我们作为亲兄妹，而且是关系特好的兄妹，视频电话刚接通时，咋说也得先互相关心两句，我应该先问问她最近在学校如何，然后再去跟她说点其他的事。 奇怪的是，当晚的电话却并没有照这个剧情去发展，我只简单问她一句吃了没，然后就直接开始讲起家里这略微奇怪的事了。 更奇怪的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妹妹她特别怕黑，特别怕鬼，特别害怕听到死字，过去我还常拿鬼故事吓她来着。 但她接通视频后，听我讲起她走后我自己在家这十来天所见到的奇怪事时，竟然没有任何畏惧。 哪怕我故意吓唬她，跟她说这可能是小鬼搞得，她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害怕，却反而似乎有一种解脱的奇怪感觉。 不止如此，听我那么有意往鬼故事上引导时，她还很安静的没接任何一句话，只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静静听我说着。 直到我说完后，她才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用一种很古怪却又似乎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生硬的转过话题，平静的开口问我， “哥你还记得之前咱们有次上午做饭，然后下午咱爸妈来了，看你放在洗菜盆里的那剩饭，他们说了啥不？” 听到这话，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问道： “哪次？” “白菜鸡蛋汤那回。” 妹妹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平平淡淡，似乎这只是一见无关紧要的小事。 听到这话的我脑中却好像划过一道闪电，猛然回想起了那天下午我爸刷锅时对我说的话， 他说， 重口恐怖故事——狂想曲（4） 狂想曲（4）——恶之花。 ………… “你这洗菜盆里哪来的蛆啊？还活着呢” 听到这话，我立马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厨房看了看。 我当时还不敢相信，因为那几天我其实就做了那么一顿白菜汤，其他时间那不锈钢洗菜盆都干净得很，啥都没有。 而且那天我也只是因为下午上课早，才把锅仍在那没刷，到我爸来了，其实也不过才隔了两三个小时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那东西呢。 结果等我跑过去一看，发现我爸说的居然是真的，一条半公分左右的肥胖白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那沥水口处，不停的滚动着，看的我一阵反胃。 这时候我妈也听到我爸的嚷嚷了，从他们屋里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把我们爷俩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瞎吗？就一个小白米粒被水冲的飘过来飘过去，你们居然还能两个人都把它认成白蛆，真是一对二百五！毛毛啊，你咋也跟你爸一样这么急性子啊，毛毛躁躁的，也不看清楚就瞎吵吵。你可不能学他这性格啊！” 毛毛是我的小名，但基本也只有我们一家人偶尔会这么用了，自从我上学后，大家就基本上都只会喊我李想了。 听我妈这么一说，我心里倒也挺惊讶，急忙关了水龙头，又拿着一根脏筷子戳了一下那“白蛆”，看它有没有什么反应。 结果它又不动了，而且戳起来硬的很，跟个米粒子似的硬邦邦，好像真就跟我妈说的那样，刚才所谓会动的白蛆，就是个被水冲着转来转去的大米粒子。 我爸看我这么一戳它没动静，干脆就直接下手把它捏了起来，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了一圈，啧啧称奇，“你别说，还真是个大米粒子，是我看错了。还得是你妈的眼神好使啊。” 这倒是让我很惊讶了，照理说，就算我爸性子急，确实是他看错了，但总也不至于两个人都会看错吧。 所以我又赶紧把还在上网课的妹妹从她自己屋里叫出来，让她来辨认下那玩意到底是啥，看看刚才是不是我和我爸出现了集体幻觉。 那个下午，我妹其实正在上商务礼仪课，网课。但这种形体实践课，其实上网课是真的用处不大，主要还是靠老师的现场指导跟锻炼。所以她一听我喊她出来，立马就乐滋滋的把还在放着网课视频的平板扔在了屋里，很是开心的蹦跳着，跟在我后面走到了厨房，看了看爸妈都在，稍微装作一副被我打扰上课而不满的神色，然后一脸震惊的听我说出了对她的要求。 我说：“看到那个白色的小东西了吗？把它拿起来，看看是蛆还是大米粒。” 我这么刚说完，她就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别逗我，屋里哪来的蛆啊？屋里又进苍蝇了吗？“ 我妈颇为不满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笑着安慰我妹妹， “哪来的蛆啊，别听你哥瞎说，是他看错了。把洗菜池里飘着的那个白米粒看成了白蛆，没事，你看，” 说着，她也直接下手捏起了那个静静躺在洗菜池边缘的米粒，拿给我妹妹看，“是米粒吧？哪来的蛆啊。” 我妹那么凑近一看，也乐了，跟着我妈不停点头，一副大人模样，老气横秋的开口教训我， “你看吧，我都说了让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跟人交流交流，多走走，别老坐着不动。你还不听，这回坐的头晕眼花了吧。”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但没说话，既然已经确定了是虚惊一场，那就没事了，我就直接回自己屋里继续敲代码了。 我爸妈也没说啥，看我回屋后，也催着我妹继续回屋上网课了。 但我回屋后，还是能明显听到的，我妈又在吵我爸，声音哇哇的， “四五十岁的人了，咋就不能稳重点呢？还跟个小孩似的，东西都不看请就哇哇叫，耽误小孩学习。不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吗？年纪慢慢大了，得学着修身养性了，别那么急性子了，遇事要沉稳！” 我爸颇不服气的顶了一句，但可能是怕影响我们上课，所以声音压得挺低，我没听清楚是什么。 只隐约听到它，花，烂这几个字眼，让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 此刻视频时又听到我妹提起上回的事，我倒也是挺惊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讲起这事。 但眼看她好像还有话要说，所以我就简单回了她一句，“记得，咱爸不就是说洗菜池里有蛆吗，觉得是我做的饭里的。” 说完，我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她的表情更加奇怪了，秀气的眉头轻轻皱起，眼中的光芒不停闪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一看她这副样子，我当即装作很是不满的样子，语气稍微认真的了一些， “小时候咱爸妈忙的很，干活早出晚归，家里只有咱们兄妹两个，都是我一直照顾你，慢慢把你带大。小时候你爱吃零食，但家里给咱们的零花钱都一样，都是几毛一块钱，你老是不够花，我就一直把自己的钱给你买小零食。你还记得吧？” “当然。” 她轻轻点头，眼神也开始慢慢柔和下来，表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那你犹豫什么呢？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略微停顿了下，换了口气，我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我跟咱们爸妈的想法不一样，我不会干扰你自己的想法与选择，无论什么事。所以，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在你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之前，我觉得你对我是不用忌讳什么的。” 说完我就不再开口了，等着那头的她自己做决定，说，或是不说。 可能我的这一番忽悠确实让她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吧，我能眼见到她的眼神越来越平静，脸色也慢慢平静下来，嘴巴张了张，似乎就要说话了。 “其实，”才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她就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轻微颤抖着，声音也开始变得低沉嘶哑，“苍蝇一直都在，水也一直都在，也没有所谓白米。” 这时候恰巧她的室友刚上完厕所出来，从我妹身后过去，看到了正在和她打视频的我，还微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 但我此时正低着头认真思考着我妹妹的话，压根就没听到她的声音，所以也就没有跟她打招呼，搞得人家小姑娘颇为尴尬的讪笑了几下，然后就直接走开了。 ………… 我自认为还算是一个思维挺敏捷的人，平日里思考问题也挺快，虽然未必能给出解决方案，但我总能想到大体方向。 就像此时一样，我基本上低头没思考多久，心里就已经隐约产生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答案。 虽然我妈说我跟我爸学的太多，是个说话不过大脑的急性子，但我还是并不这么认为的。我感觉自己说话其实明显都是经过思考的，而且很注意说话的方式。 所以我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那边的妹妹，轻声提了一句看似与这事毫不相关的两个词，“恶之花？波德莱尔？” 我妹妹没有回答，只是又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脸上那奇怪神情更甚。 所不同的是，这时的我终于看懂了她那奇怪表情到底隐藏着什么了。 我想，那可能是一种怜悯吧？ 看着她的表情，我终于确认了那答案的正确性。 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我透过视频中的实时影像，认真的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看她眼神中倒映出的那世界。 在那里，我终于， 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那苍蝇，那血水，那啪嗒啪嗒不停滴水的淋浴头，那被我捏在手中不停蠕动的白蛆。 在那一刻， 我终于想起了那一切。 重口恐怖故事——狂想曲（5） 狂想曲（5）——腐尸。 ………… 某个人的认知如果突然崩塌了，那这个人会如何？它眼中的世界又会变成何种形态？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得到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但现在我想我知道了， 那就是所谓真实。 ………… 眼前的小屋迅速变得残破而污浊起来， 我曾经每天睡在上面的，印着大大蓝色史努比的三件套上， 此刻到处遍布着淡黄色的某种粘液，还粘连着许多破碎的皮肤组织， 那些碎片和粘液， 隐约组成一个腐败的人形。 而那些我总以为是因我冲完脚后鞋底脏而印在瓷砖上的黑色污渍， 却早已经到处是蛆虫“破茧成蝶”而化为的苍蝇在嗡嗡飞着， 还有一团团白胖的蛆虫包裹着一块块东西拼命蠕动着。 哈！ 我看到了！ 那被蛆虫层层包裹且不断啃噬着的， 我的眼珠。 ………… 卫生间里那熟悉的啪嗒声又响起了，但这次却没有按照既往的那种规律。 它既没有半夜响起，也没有离我一段距离，而是直接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低头看去，却惊愕发现，原来并没有所谓淋浴头漏水， 那啪嗒声响其实是我那融化的血肉慢慢从骨架上脱离而砸在地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 哈哈哈！ 我低头苦笑着，自觉无颜面对视频对面那人的怜悯目光，却突然又感到了那血腥味混杂着肉腥味的水似乎在慢慢往我胃里流淌。 我掏出骷髅面容上仅余下的那只眼睛，大张着嘴巴，慢慢把它塞进去，想要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 原来从不曾有过所谓水质问题，也不曾有过所谓血腥味。 那不过是我的腐烂血肉混着污血在缓缓融化，缓缓倾注进我那早已腐烂大半的食道。 嗡嗡嗡， 隐约间我似乎又听到了那苍蝇的声音响起， 吵闹无比，似乎在我的脑中鸣奏一样。 我太讨厌那满肚蛆虫的肥硕苍蝇了。 我站起身来， 带着不断滑落的腐烂血肉， 四处寻找着，想要找到它的影踪。 转了一圈后却一无所获，我只能又返回到电脑前，继续跟我那一副悲悯神色的妹妹对视着， 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苍蝇的踪迹。 ………… 呵！ 不断有腐烂肉块和粘液滑下的， 结满虫卵和粘液的， 只余下左眼框外歪斜挂着一只眼珠的， 骨架。 这就是我吗？ 我摇了摇头，又差点把自己的眼珠甩掉， 认真查看着，搜寻着那愈发迫切的嗡嗡声响的源头。 哈！ 终于找到你了！ 自我那腐烂大脑深处源源不断飞出的苍蝇！ 顺着看去， 我甚至都难以辨别， 那白花花不停跳动着的， 到底是一团团的蛆虫， 还是所谓的思想。 我极为难看的笑了笑， 掀起的嘴角又脱落一块血肉。 好了， 我现在也是没有笑容的怪物了。 ………… 我看着视频那头的妹妹，感受着身体的迅速溃烂，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所谓鸡蛋白菜汤里的白蛆，倒不是我爸看错了，那是我低头时从我脑中掉出的一只还未见过天空的苍蝇。 而那只有我能喝到味道不对的腥水和只有我一人时才会响起的滴水声，以及那只在我身边突然出现的苍蝇，其实只是没有他们的爱的幻想困锁而偷跑出来的， 一丝真实罢了。 ………… “哥，你咋了？” 看我双目无神，呆呆愣愣，好像突然失了魂一样，视频那头的妹妹突然冲我大声喊了几句，还冲我挥了挥手。 用已经脱落的只剩下骨架的双手捧起那只还没被蛆虫啃瞎的眼珠，我认真的看着那个好像又恢复平时调皮可爱模样的妹妹，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突然感到无比疲惫，好像连这副骨架都已经无力再支撑，将要散落在尘埃一样。 “我没事，” 我用那腐烂的嗓子嘶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抬头望着天花板嘿嘿傻笑。 我身上的血肉已经快要彻底脱落干净了，房间里处处是飞舞的苍蝇，浆糊状的恶臭血肉，我的声带也彻底消亡了，我已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感觉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我低下头来，平视着视频那端的妹妹，想对她露出最后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的脸早已经只余白骨了，没办法再做出一个温暖笑容了。 也许那就是我人生的最后一秒了吧，也或许是对已经死去的我而言并不存在时间这一概念。 对着空气，看着那在我心中永远不曾长大的小淘气鬼，我说出了所谓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虽我喉中并无声音响起， 屋内却自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震荡着， “我叫李想。” ………… 我估计有人看到2.4和2.5的副标题时就已经想到了波德莱尔那本著名的《恶之花》，以及它里面那首著名的《腐尸》。 我觉得那诗写的确实很好，很对我口味，所以也就在这最后再稍稍截一小段下来，供大家欣赏。 ………… 太阳照射着这具腐败的尸身， 好像要把它烧得熟烂， 要把自然结合在一起的养分 百倍归还伟大的自然。 天空对着这壮丽的尸体凝望， 好像一朵开放的花苞， 臭气是那样强烈，你在草地之上 好像被熏得快要昏倒。 苍蝇嗡嗡地聚在腐败的肚子上， 黑压压的一大群蛆虫 从肚子里钻出来，沿着臭皮囊， 像粘稠的脓一样流动。 这些像潮水般汹涌起伏的蛆子 哗啦哗啦地乱撞乱爬， 好像这个被微风吹得膨胀的身体 还在度着繁殖的生涯。 这个世界奏出一种奇怪的音乐， 像水在流，像风在鸣响， 又像簸谷者作出有节奏的动作， 用他的簸箕簸谷一样。 形象已经消失，只留下梦影依稀， 就像对着遗忘的画布， 一位画家单单凭着他的记忆， 慢慢描绘出一幅草图。 躲在岩石后面、露出愤怒的眼光 望着我们的焦急的狗， 它在等待机会，要从尸骸的身上 再攫取一块剩下的肉。 ——可是将来，你也要像这臭货一样， 像这令人恐怖的腐尸， 我的眼睛的明星，我的心性的太阳， 你、我的激情，我的天使！ 是的！优美之女王，你也难以避免， 在领过临终圣事之后， 当你前去那野草繁花之下长眠， 在白骨之间归于腐朽。 那时，我的美人，请你告诉它们， 那些吻你吃你的蛆子， 旧爱虽已分解，可是，我已保存 爱的形姿和爱的神髓！ ………… 狂想曲终！ 散文诗——朝圣 在我十八岁前， 每当我问起何时我能去朝圣， 大人们总是皱起眉头， 沉默不语。 得不到回答， 我也只好那么沉默等待着， 数着门前的花朵， 日复一日， 看她们绽放又枯萎。 终于， 那天夜里，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朝拜吧！ ………… 我从不曾见过雪山， 心中止不住战栗， 身体却在寒冷中温暖， 腔子仿佛有个声音响起： 去采撷那相思吧！ 那声音响起时， 山谷里的凌冽风声， 突然静默了一刹， 然后更加疯狂的咆哮着！ 推我不停上行去， 直至山巅， 拥抱艳阳。 ………… 我曾拥抱河流， 怡然泛游其中， 以为自己悟透了生命的奥妙。 再见时， 眼中却依旧止不住泛起焰光， 心中渴望着深深的沉坠， 似乎那里就是世所传说的无忧乡， 藏纳这世间所有美好， 让人流连忘返。 ………… 大雨落地的声音啪啪响彻， 河水猛烈高涨起来， 漫过岸边的枯草， 已经枯寂许久的， 顽强的种子破土而出。 ………… 猛然间！ 一道白色闪电撕裂天地， 狂猛无际， 狠狠劈进那深深河流！ 一时间， 山顶的艳阳兀地迸出无量光华， 山谷间那猛烈的风声猛然顿止， 而后炽烈的烧燃起来， 击碎整片天地！ ………… 破碎的天地里， 四处弥散着生命的气息， 和， 淡淡的春天。 哲学思考——混沌之子 十多年前，我还初中那会看的小说里，混沌是个非常高大上的词，什么混沌道体，混沌之子啊，都是顶顶牛逼的人物。那时我也常常意淫着自己某天穿越了，能成一个混沌之子，厉害的很。 结果十多年眨眼间便过去了，当年的中二少年现在都变成油腻死肥宅了，也还是没有穿越过去，也没有任何奇遇，依旧在普普通通的意淫着，简直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实在太惨了！ 只是，没穿越归没穿越，日子还是得过的，而且还得好好过，认真活。努力锻炼身体，多思考，多学习，这样万一哪天穿越过去了，只要不落地成盒，就能慢慢逆袭了。 鉴于我从初中时就一直觉得混沌之子这称呼贼帅气拉风，因此，今天也就简单思考一下混沌这东西，看能不能分析出来点啥，好为以后穿越做准备。 首先，混沌到底是什么？ 很多小说里写它是世界上物质的起源，开辟混沌而生世界嘛。就连庄子也写了一个为混沌凿七窍的故事，并且认为混沌有了七窍后就会死。 小说里的设定我先不去说啥，就单单庄子的这么一个故事，其实就很有趣了，很有门道在里面，且听我细细分析一下。 当然，我的这个分析是建立在我个人的理解之上的，并不是书里面那种对庄子的翻译和讲解，难免不大专业。且此处的混沌以及后续对它的解释，均来自于我个人的一些遐想，并不是那种学科里面的专业名词，因此不具备任何专业参照价值。 要解释庄子的混沌七窍说，就得先讲一下我理解的混沌了。而以我对混沌的理解，它是指某种完全无序混乱状态及处在这种状态的物质。 具体说就是什么呢？ 在假定物质第一性的前提下，宇宙间所有东西都是由某种最基础不可分割的粒子构成的。这话没毛病吧？ 又已知所有的物质都在运动着没错吧？ 那么，由这种粒子与运动，其实就能发现这么一个问题：一切存在着的东西，都是由基本粒子的某种不断运动的状态而构成的，是一个过程量而非最终结果。 我想这也就是马哲里的一个道理：一切都只是过程。 简单的物体运动其实很好理解，估计也没人反驳。但即便是很难理解的人的生命，我也依旧能套着这东西给你扒拉扒拉。 作为一个人，我们由无数的细胞构成，每一个细胞又有很多基本粒子构成。细胞是活的，也有死的，它们的死活，是由于构成它们的那些基本微粒的状态的改变。而我们的死活，也一样。 你可以这么想：若干个傻逼微粒构成了我，而这其中又有很多逗逼微粒。当那些傻逼微粒和逗逼微粒按照某种状态稳定的运动着时，它们的那种运动，那种排列方式，就构成了我这个傻逼。然后下一刻，它们又变换了排列方式，那我就又变成逗逼了。 拿生活中的东西来说的话，就是大雁飞行时排出来的形态。它们在运动着，但排列形态保持着一个人字形。 我们就相当于无穷多个大雁一样的运动物及其特定排列构成的东西。那些特定排列，就是物质在这个世界所表现的信息，就是我们。 到这里，我想其实也能看出来所谓混沌到底是什么了。 没错，它就是没有任何规律瞎狗八运动的那些基本微粒。因为它们完全无序而不可预知，所以它们无法形成稳定的结构，也就无法形成任何信息，无法构成任何东西。 既然混沌是这玩意儿了，其实也不难看出，过于接近真正混沌的话，基本粒子的运动会被其干扰，趋向无序状态，不再具有稳定的排列结构。 这些东西听着都过于玄乎，不好理解，所以照例还是拿人来说。 就是说，如果真的存在一团完全混沌态的东西的话，任何靠近它的东西都会慢慢由有序变得无序，人话就是，毁灭，彻底的毁灭。 而且有些基础的人，不妨想一想熵增定律，是否就是某种迈向混沌态的过程？ 有不少人用计算机去模拟混沌状态，但我可以说，真正意义上的混沌是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除非某台计算机足以计算出这宇宙间所有微粒在这所有时间里的状态。 即便再怎么随机产生，只要次数趋向于无穷大了，它都必定是有规律可循的。以前我碰到的一位老师说过：没有所谓分布规律不明确问题，只有你的样本容量不够大的问题。 而只要有规律，那就不是完全混乱的混沌态。 所以，分析到这里，估计大家就知道我为什么提庄子的小故事了吧。 庄子就认为混沌是某种不受任何后天规律制约的存在，所以它一旦有了人的感官能接受后天信息的污染时，它就不再是混沌了。 他也认为混沌是一种状态，脱离了那种状态，它就不是混沌了，就死了。 这故事写得很有水准，也很多符合道家那副做派，但我觉得他写的离真正混沌还差点意思，他是太过于把它当作某种想法的载体了。 实际上，真正的混沌，别说形体了，它连存在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我觉得我们指定的用于描述某种状态的存在一词，是没办法描述它的。 用庄子他们那边的话，硬要说的话就是，可道之道非常道。只有用佛经里那种绕弯弯的话才能比较贴近一点，非有非非有，不可说不可想。 我估计很多人看到这里就会忍不住想骂人了，你这讲的是什么狗八东西啊，跟穿越有半毛钱关系吗？ 嗨！我跟你说，这玩意儿还真有用呢！ 顺着这个想法咱们再去看仙侠小说的设定，看看那里面的混沌是什么。 很明显，那里面的混沌是一种物质，一种大宝贝，吃了喝了就能功力大涨的东西。 但如果是真实混沌的话，其实它是形不成任何东西的。任何能有形态出现的物质，组成它的粒子们都必定是按照某种特定方式排列的。 退一步来说，就算它能形成所谓混沌灵果和灵液，那也是没办法吃喝的。因为它的本质决定了它的形态只是一个短暂的状态，只是表面上的某种虚假信息，它的内在依旧乱七八糟各行各道。 你如果吃了那所谓混沌灵果，那就等死吧。它会引导你体内的那些基本粒子跟着原本的混沌粒子瞎狗八跑，把你这个原本维持着某种平衡而存在着的东西给彻底搞崩盘。 而且它会不断同化周围原本有秩序的一切，让它们趋于混乱。你也可以当它是地球外突然出现的一个超级大黑洞，不跑就是找死，虽然未必跑得掉。 所以，穿越保命第一招：听说有混沌相关的东西，赶紧跑。别犹豫，犹豫就会白给。 上面说的都是简单介绍混沌，其实也没啥用，因为基本是见到混沌立马就死了，跑都没地跑去。 那如果你穿越成了一个反派，想要灭世，该咋办呢？ 那其实就比较简单了，毁灭一切信息即可。 具体的操作就是： 第一步：先把所有文明都毁了，让人只余下兽性，慢慢变为野兽； 第二步：摧毁所有人化自然，让它们回到自在自然； 第三步：毁掉一切符号，让宇宙回归原初状态。 这其中，所谓符号，指的是对这世界的描述。比如毁掉人这个符号的话，人的自我意识就会模糊，无法认知自己是什么，就会慢慢变成野兽了。而要是毁掉时间这个符号的话，其实就比较有趣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有过濒死体验，我也没有过，但我听人说过。就是突然的无边黑暗，然后无量光，然后有接引者出现，还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这个顺序的描述其实有点问题，因为对那种灵魂体（此处姑且不唯物一把，认定它存在），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也就没有所谓先后顺序。我只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才这么写的，毕竟直接让人想象脱离时间的一切过于困难了。 既然大家临死前才都没了时间感，那不妨想象一下，在整个世界都没有时间以后，一群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时间是对物质运动延续性的描述，空间是对物质运动延展性的描述，我高中那年看到的第六版汉语大词典是这么写的。 所以，如果再拿掉空间的话，其实对物质运动的描述就不存在了，物质运动的基础也就崩塌了。 再进一步，把物质这个符号拿掉。那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描述我们的状态了，我们也不包含任何信息了，因为一切都是空白了。 最后一步，就是拿掉存在这个符号。由此，存在与虚无的界限就模糊了，我们就真正的回到了混沌态。 既不是存在，也不是虚无，且无法描述，即所谓不可说，不可思了，也就是我认为的不包含任何信息且混乱无序的混沌了。 简简单单三步灭世，让所谓混沌之子见了你都得直呼内行。 好了，到此为止，其实我认为我对穿越后遇到混沌的场景已经准备充足了。 如果我是伟光正，碰到混沌就赶紧跑，不犹豫，免得白给； 如果我是反派狗，那就屮翻世界，把一切化作混沌，大家一块死！ 虽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是我关于混沌的遐想，但我觉得还多少有点参考价值的，对吧？ 你还不赶紧收藏一份吗？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呢。 毕竟老话说得好啊，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聊天记录——恋爱 《恋爱》 ………… 1：单身？ 2：单身 1：处对象吗？ 2：处 1：叫老婆 2：老婆 1：把你列表女的都删了 2：删了 1：男的也删了 2：woc，为啥？ 1：你留着搞同性？有我就行了 2：好，我删 1：在干嘛呢，老公。 2：事真多 2：分手 1：好 1：再见 2：不见 1：在吗？ 1：我想你了 2：快叫老公 1：老公 2：真不要脸 2：再见 1：再见 2：在吗？ 2：我们和好吧 2：3 2：2 2：1 1：好 2：回消息真慢，滚。 1：行 2：我错了 2：我们和好吧 1：好 1：叫老婆 2：老婆 2：快叫老公 1：老公 2：都不发语音，敷衍！ 2：分手！ 1：行 2：在？ 2：你还爱我吗？ 2：我还爱你 1：爱 2：我是dj 2：不值得你爱，分手。 1：好 1：在干嘛，我想你了 2：好 1：你在干嘛呢？ 2：你不了解我。 2：分手 1：好的！渣男！ 2：行！渣女！ ………… 《自信》 ………… 1：兄弟，她总吊着我怎么办？ 2：做舔狗没结果的，放手吧。 1：她爱我才会吊着我 1：她怎么不吊着你？ 2：她约我看电影，我拒绝了 1：你别普信男，兄弟 1：她是想通过你来了解我 2：行 2：沸羊羊见了你都得喊一句大哥。 聊天记录——仪式 《见证》 ………… 堂弟：哥，在不在？ 我：干嘛？ 堂弟：我要跟女朋友求婚了，需要双方家长在场，你可以来做我家长吗？ 我：啥？你不是才四年级？ 我：结婚？你爸妈知道吗？ 堂弟：不是，是网上认识的。 堂弟：现在她闹情绪，说网恋没结果，想分手。 堂弟：我就想给她来个求婚，我把朋友跟她哥哥也叫上了，你就作为家长见证就行了，可以不？ 我：那小女孩也是四年级的？ 堂弟：不是，是三年级的小屁孩。 我：行吧，那我要怎么做？ 堂弟：我拉你进群，你作为见证人，等下我问你时你说同意就行了。 ………… 《仪式》 ………… 堂弟：大家准备好，她要来了。 堂弟：就跟平时那样聊天就行了。 邪神：好滴 冷少：好紧张……！ 我：同意 “王子”邀请“丽娜”加入了群聊 堂弟：宝贝，你来了。 丽娜：嗯，刚去我爸公司参观，让公司司机开法拉利送我过来的。 堂弟：宝贝累了吗？要喝牛奶不？给你点了一杯 丽娜：你知道的，我都喝美式卡布奇诺，去糖 堂弟：对哦，我忘了 堂弟：来，给你 堂弟：我帮你尝一口。 堂弟：唔，好苦 丽娜：刚开始都这样，我在美国喝习惯了 丽娜:嗯，真好喝 邪神：别光喝咖啡啊，快过来一起打高尔夫 冷少：哎大力了 邪神：哈哈哈，看我的 邪神：进了，哈哈哈 丽娜：不了，今天刚做完spa，不能晒太阳 放下她：{跳舞}{跳舞} 邪神：快看，突然有人跳舞 冷少：{跳舞} 邪神：{跳舞}{跳舞}{跳舞} 公子：哎邪哥怎么也跑进去跳舞了？ 冷少：{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跳舞} 邪神：哇，豪子也进去跳舞了。 邪神：队伍中有人拿着鲜花跟戒指走了出来！怎么有点脸熟？ 春暖花开：是的，丽娜，是我 丽娜：啊？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拿着…… 春暖花开：是的，这鲜花和戒指都是…… 春暖花开：王子买给你的！ 丽娜：{思考} 堂弟：是的，宝贝。你之前一直说，害怕网恋没结果，今天，我就要当着我的朋友，双方家长的面，向你许诺，我，王子，会爱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堂弟：丽娜！嫁给我吧！让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丽娜：可是，我们都还小！ 堂弟：所以我才请了双方家长作为见证 春暖花开：是的，我同意。你们尽管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堂弟：@有生哥，你呢？ 我：啊？哦哦。同意 堂弟：宝贝，我已经为你铺好了99步，你只需要踏出一步 堂弟：你，愿意吗？ 丽娜：{哭} 丽娜：我，丽娜，愿意跟王子，永远在一起！ 邪神：{烟花}{烟花}{烟花} 冷少：{鼓掌}{鼓掌} 放下她：{泪目}{泪目} 公子：{气球}{气球}{气球} 堂弟：谢谢兄弟们！谢谢哥哥们！我，王子，会记你们一辈子！ 丽娜：我，丽娜，也谢谢大家谢谢哥哥，给了我这么一个永世难忘的惊喜{开心} 春暖花开：小事情，妹妹开心就好 春暖花开：@有生兄弟，我们都成亲家了，认识一下。我城东小学六年级的，你哪个学校的？ 春暖花开：你几岁？感觉我应该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唐少哥，或者叫大少哥也行。 我：同意 我：哦哦，打错了，不好意思。 我：我今年33岁，普通上班族。 ………… 《不渝》 ………… jaystation:我的女友alexia今天不幸去世了，愿她在天堂安息！ 1mviews???4daysago jaystation:最后一次对我的女孩说再见，再见了我的宝贝女孩alexia(r.i.p) 1.2mviews??3daysago jaystation:死去女友通灵大挑战（3点钟） 291kviews??4hoursago jaystation:死去女友突然开始攻击我！！！（4点钟） 300k?views??3?hoursago jaystation:damn！fxxx！bixxx！（6点钟） 100k?views??1?hoursago jaystation:她一定也不希望我这么沉溺于悲痛中无法自拔，你说呢，bliss？（7点钟） 37k?views??16?minutesago 聊天记录——玉玉研究生 《抑郁》 ………… 夏： 今天11：38 妈妈被车撞了，住进icu了??，可能以后就见不到妈妈了??妈妈你不要死，我才12岁，没了你我该怎么活??！ 热度3037 莓莓等105人觉得很赞 7人转发 34条评论回复 夏： 今天11：57 老妈保佑，刚刚拿我妈支付宝冲了一发648，一发十连小保底中了钟离，我妈在昏迷中肯定也会开心的，相信她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热度2117 言辞（已黑化）等143人觉得很赞 15人转发 85条评论回复 夏： 今天15：06 运气用完了，妈妈也走了。 最后还是没抽到甘雨，一大遗憾。 热度3042 一根葱等222人觉得很赞 15人转发 212条评论回复 重度抑郁の夏： 今天17：07 手机被我爸撅了……还好有一个备用机，不过配置太差玩不了原神了，心里好难受，想哭却哭不出来。 热度3.2万 1471人觉得很赞 20人转发 541条评论回复 重度抑郁の夏： 今天22：44 网络暴力让我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热度1416 血少（已黑化）等88人觉得很赞 118条评论回复 重度抑郁の夏： 今天02：33 好耶！趁我爸忙着的时候用他的手机又来了一次十连，终于中了甘雨！ 这一定是我妈在天之灵的保佑！谢谢妈妈，你一路走好！ 热度2233 玲玲大小姐（已黑化）等233人觉得很赞 515条评论回复 ………… 《理想》 ………… a：你有什么理想？ b：我希望世间光明温暖和健康；大家不再因琐事纷争；怀抱温柔与善良；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丰满而坚韧。你呢？ a：奈滋 b：哦，那差不多。 ………… 《研究生》 ………… a：自从上次，我在群里说0.5x0.8=0.4被喷后，我就再也不想和他们争论任何事了。 b：傻卵，我是广州大学研究生，这个怎么算都是0.04?? c：我感觉，广州大学在哭泣 d：本哈弗博士后表示，0.04没错，都不知道你们在装啥b e：宁就是哈弗h6？ f：连学校名字都说不对的博后，恐怖如斯！ 爱情故事——遣怀 他总是一袭青衣，脸上总是含笑，而清澈的眼中总有一股无奈的沧桑！他是和其他来这里的人不同的。这里是青楼，是y州最大的游客天堂：烟雨楼。 而她 却是烟雨楼里的头牌、今年的花魁：梅雪，与其它苦命的烟花女子略有不同的是：她是卖艺不卖身的。 当然，她是烟雨楼的招牌，深谙寻欢者心理的老板自然明白，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老奸巨滑的楼主正待价而沽。 而她， 梅雪，其实早已明白，并且无奈地接受了这不可摆脱的命运。明日，就是她出阁的日子，或者应该说是被拍卖的日子。 按照惯例：每年的花魁都要通过拍卖竞争的方式出阁，价高者得，而且包括一纸卖身契，从此，此身即为竟价胜出者所有！作为花魁唯一的权利是：她可以自己选择心爱的人，将自己的初夜奉献给他！其余的就照规矩来！ 今夜无眠。心中不禁又想起他，想起他一袭青衣、总是含笑的清颜。想起最令她心动的眼神，那双若春雨迷蒙、远山宜人，却又空负大志的眼神！ 他并非是潦倒文人，尽管他总是一袭青衫；他也非是意兴风发的世家子弟，尽管他锦衣玉食、挥金如土。他落魄江湖却胸怀璇玑，他满脸含笑却眼露沧桑…… 他，其实是寂寞的！不是漂泊天涯、孤身一人的寂寞，他、只是豪情满怀，无奈空负大志！他，真的只是寂寞…… 他就要离开了，她知道。也许就在今晚，也许还是明日！这样也好啊！虽然她不知道他何时来此，从何处来？但她能够知道他何时离去，尽管不能相送，也于愿足以！ 她真的知道他将离去，因为他今天下午送她一首诗：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倖名。 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他，不知他的过去，可能也不清楚他的将来！唯一有所了解的也只有短短一年相处的时光。可是她懂他。懂得他的人，他的诗，还有他的寂寞！?? 所以，她在心里清楚：他就要离开了。应该不是今晚，也许还是明日。 不象其他的寻欢客，他似乎并不迷恋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青楼，他也好象并不眷恋莺歌燕舞、温柔冶艳的花国群芳！他甚至很少留芳陪宿。但也不同于道 学先生，满口道德文章。他也坐拥群芳，青楼买醉。他应该来此很久， 一年前，她落难蒙尘于烟雨楼，他已经是座上常客。他周旋于群芳众艳之间：落魄青衫、诗酒风流。可是她却留意到他眼中的落寞，那玩世不恭的浅笑、空负大志的眼神…… 她知道：他将是自己死灰般的心中唯一牵挂！可她不配拥有他，恐怕也无法掌握啊！她只想默默地看她，静静地把他读懂将是她未来人生唯一要做的事！ 她其实是懂他的，但越是如此，她更加无法自私地束缚他。是的，他不属于这里，凤飞九天，龙游万里！ 终究，他将乘云而去。可是飞蛾扑火的心尽管无惧于烈焰的燃烧，但并非真的无欲无求，她真的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了，或者，她很早已经让整个心都沦陷了。 想来仍觉得羞耻！她其实并未管住自己的心。她其实并不真的甘于任他远走， 她其实真的有为自己争取过。而她也知道：他对她终究是有些不同的。尽管不知在他心中有多少重量，他，是在乎她的，对吧？就在今天下午，就在他们把酒呤诗、畅谈风月时；就在她烟雨阁的绣房内，她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一缕情思，她要把自己唯一宝贵的贞洁交给他！她只想也只能交给自己心中至爱的人！ 她先多喝了几杯，很快就有了三分醉意，尽管不愿在迷糊中失身于爱人，可若是神智清醒，她恐怕想想已经要羞死了，哪有勇气勾引，不，诱惑他。 酒精很快发生作用：她只觉双颊潮红，烧的厉害，另外脑子开始发昏，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热，通体冒汗，一身轻纱罗衣紧紧贴在自己玲珑浮突的娇躯上，已经凝汗欲滴。而且脑瓜越来越迷糊，隐约感到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要赶紧采取行动了。再也顾不得内心的羞涩，为了心中爱郎她鼓足勇气，樱唇吐出如兰芬芳的气息，嘟囔着天气太热，慢慢的轻解罗衫，像从前一个人时一样，玉步轻移，来到梳妆台的镜子前，对镜理云鬓。 任满头青丝如光滑的丝缎般披散在她渐褪罗衣，裸露的香肩上。不经意间，她好象忘记了羞涩，仿佛没有旁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对镜欣赏自己从无人有缘观赏触摸的雪肌玉肤。 她的身材略显弱质纤瘦，但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其美丽半分，相反的，这样的她在充满着一个芳华少女所应有的青春香洁之美外，还透露着无限慵懒、娇怯依依的楚楚分风情。 她微微向后轻仰臻首，任乌黑的秀发滑过光裸的香肩，然后柔顺的披散在香肩背后。 ………… 当她醒来，已是傍晚黄昏。仍残留着酒醉的头痛，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仍然衣衫不整，罗衣半解。 可是牙床上却没有风雨过后的痕迹。只在她那梳妆台前，留下那样一首《遣怀》。 无论他是否爱她，至少，他是怜惜她的，是的，她知道他怜惜她，所以才会在那种情形下，没有事情发生！ 可是，她要的不是他的怜惜，或者，她要的不仅是他的怜惜，她要的是他的爱恋…… 被自己浮现在脑海的欲念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他的相思已经泛滥成灾，再也无力自拔了呢？ 是今天下午的事么？不，不对，其实早已是情根深种才对啊！可是，他会怎么看自己呢？知道他并非是世俗的浅薄男子，尽管他对自己与他人不同，尽管他 对自己从未避嫌，尽管他只在她烟雨阁客房处留宿，尽管…… 但这些都无法说明他爱她啊！也许，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可是，他们都没有时间了，他就要走了， 此去前途遥遥，恐再见无期。而她，明天就将卖作他人妇……。不是早已预见了这样的结局么？为何此刻的心竟如此揪心的痛？ 不要啊！或许，他是爱我的呢？又或许，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毕竟，他也没说过不爱她的，对不对？ 怎能就此忘记啊？或许可以忘记那一袭青衫，又或许可以不再想起那含笑的清颜，但怎都无法遗忘那若春雨迷蒙、远山宜人，却又空负大志的眼神啊！ 他不是常说她也是一个清灵落寞的女子么？那她应该， 不，一定是上天安排契合他的女子！只有她懂得他的寂寞，也只有她才能解开他的寂寞啊！就算不是，就算她不是他衷情的唯一，至少她还是他的红颜知己啊！ 而且，她爱他，一定得让他知道，不是么？无论如何，她必须告诉他，尽管没了矜持，不顾颜面，可是现在她又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原本，他就不是一个主动索爱的人，她知道的呀！他或许不爱她，但他是自己今生唯一的挚爱啊！她可以为自己一生的幸福争取的，就 这么一次！就在此时！就在今夜！ 她一定会去找他！她一定要去找他！而他今晚应该还没走！一定还没走！至于明天他会不会走？明天他们将会如何？谁去管它呢？ 她只知道， 现在， 她就去找他！ 哲学思考——洞穴 洞穴比喻是一个无比经典且至今仍有巨大吸引力的奇妙问题，也有着诸多看法与解答。 在此我就不贴简介过来了，有兴趣的人可以百度。 此处我只分析一种由此衍生出的小问题：出去见到真实后的那个人，回去后会面对什么？ 柏拉图当年想的固然很好，那么一个开悟者，他明白了一切的真相，然后回去告诉其他把虚影当作真实的人，其他人不信他的话，觉得他疯了。 但这种情况，除了人类远古时期的小族群结构能实现外，其之后的时代应该都是无法实现的。 拿个例子来说的话，典型的大家都知道的，指鹿为马，皇帝的新衣。 这两个经典故事大家都知道，但其中隐含着的结局与背景却是不同的。 ………… 首先，指鹿为马这事，是赵高干的。 赵高是大宦官，权臣，奸臣，他想用这事来试探一下底下官员的态度，也就是所谓站队问题。 既然如此，他这事面向的对象，就起码得是官员，而且基本都些是能有资格参朝议政的，有品阶，有权利，人精似的，不小的官。 这就为指鹿为马这事埋下了一个前提，就是这事面向的对象，其实在回答之前，都是经过认真权衡后才给出答案的。 不要学现在那些网络小说里那样，认为一些不是名垂青史的大佬外都是傻子，这些官员没一个傻的，也不存在什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问题。 所以，鹿到底是鹿还是马，这其实取决于那些官员的内心是否正直而已，取决于他们是否坚持内心的信念，愿意给出真实的答案。 结果呢？ 时隔这么很久很久了，大家当然知道了，但凡明知赵高想要的答案却没给出他想要答案的，就被大宦官给弄死了。 这事跟洞穴比喻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大家不妨想一想，如果把这鹿比做柏拉图所认为的那个真实的话，那马不就是真实在虚幻世界中的投影吗？ 柏拉图的洞穴比喻就也在这故事里出现了，就是因为这所谓有关真实的不同答案。 这时候我想大家也就明白了我说的，那种只把走出洞穴的人当作疯子的情况为何不会出现了吧？ 因为到了后世以后，随着复杂社会结构的形成，世界就需要唯一的答案了。 就好比当年地心说初出现时，教会不还是烧死了一大批科学家吗。 他们就是那个时代的所谓走出洞穴者，但自从走出洞穴后就不再愿意承认旧有的虚幻，而是坚持自己所见的真实，于是就死在了自己的认识上。 赵高故事里说马的那些人，也一样，他们也都是些坚持自己的真实的人，所以也就被大宦官给弄死了。 ………… 既然指鹿为马都能跟洞穴比喻扯上关系了，那很明显皇帝的新装也是可以的。 而且大体上的对照都还一样，无非就是真实换作了皇帝的光屁股，投影换作了穿了衣服的皇帝。 但我说过，这个故事其实跟指鹿为马不大一样。 首先，故事里看破真实的是小孩子，喊破一切的也是小孩子。 相较于坚持地心说或者马说而死去的那些科学家或官员，孩子其实没那么多想法，她也没有所谓坚守内心的信念与否这一说，她就是直接说出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顺从本心。 这种孩子的本心跟那些大人的本心还是不一样的，它没有那么多世俗的考虑，就是简单的对世界的一种呈现，一种不附加太多知识修饰的简单映照。 反观故事里的大人们，没有哪个人敢喊破吧？即便他们明知道皇帝光着身子，吭哧吭哧憋笑，也都得陪皇帝把戏演下去。 因为他们但凡一笑，一出声，估计也就会跟指马为马的那些官员一样挂掉了，然后就因为对真实的认知而毁灭。 安徒生童话现在网上都调侃说是安屠生，估计也是不少人看到原版了。 按原版那尿性，没忍住叫出口的这一群小孩，一个不落，全得直接原地升天。 但好在现在的童话嘛，除了王尔德等几个人写的童话以外，总是he的，很少be，偶尔oe，总体让人看着还挺舒坦。 所以故事里的皇帝只惩罚了戏弄他的那两个裁缝，这些孩子的结局倒是没有讲。 ………… 回归正题，洞穴比喻在这两个典型故事里的不同情况。 孩子大多时候象征着童真，真实，所以他们见到的，照理来说，应当是真实的。 而大人，其实倒不是所见的真实与否，而是所认为的真实与否，其所说的真实与否。 如果以此两个故事为基础具体套出来一个洞穴比喻的话，应该说：人一旦降临世间，在最初的年纪里，有父母的托举，会见到洞穴外的世界一眼，也就是所谓真实，而随着他长大，其实那真实也还在，但他已经无法再看到洞穴外了，只能看到投影，而且也只能跟着其他人的说法，指认其为真实。 而这所谓大众眼中的真实，所谓看见，其实按照洞穴比喻去思考的话，也不过是某个实际存在物在烛光下投射到洞穴里的影子罢了。 这就牵扯到一个很基本的问题，也是没有唯一答案的问题。 ………… 这个问题就是，到底什么是真实？ 或者说，到底如何定义所谓真实？ 如果说能让很多人认可的就是真实的话，那洞穴里的人都把虚影喊作真实，在他们眼里，那确实就是真实的，不虚的，跑出洞穴的那人看到的，就是虚影。 但如果真实具有唯一性的话，它就不会被人数而影响。那就只有跑出洞穴的人见到的才是真实，而哪怕洞里千千万万人指认虚假为真实，那也不行。 因为真实就是真实，是唯一的，不是因为大家说它假就变假。 但此唯一性是否具有永恒性呢？我想是并不具备的。 就还拿指鹿为马来说，如果赵高真的成功了，并且就从那之后秦朝统治了很久，一直都说鹿是马，还烧掉了世间所有记载，固然一些老人还知道那动物到底是什么，但新一代呢？ 他们一出生接受的知识就是，鹿叫马，马叫鹿，并对此深信不疑，然后一代代把这知识传下去，直到我们今天。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那头上长角的，带斑点的，不叫梅花鹿，叫梅花马。 这问题还回归到洞穴比喻的话，就是所谓虚假的传承性了。 不论当初是否有人能得见真实，我就把那些见过真实的人全弄死，然后给这洞里的人来一套指鹿为马，并让他们慢慢传承下去，这样后人就会慢慢的忘记真实到底长什么样子，并把虚假的当作真实。 ………… 说到这里，估计有点年岁，读过毛选的人，就会想起教员关于我们不怕打仗的那段著名论述了。 而再顺着往下想的话，其实就会发现，近些年来对英烈的宣传与表彰，大力培育红色文化，除了激发凝聚力增强自信心外，倒也顺路对抗了西方这暗地里钝刀割肉的手段，让他们扭曲我们真实历史的图谋落空。 我倒是无意间想起来的，反正就沿着洞穴比喻一路往下发散，最后居然就顺着想到了此处。 我想可能这就是洞穴比喻的奇妙之处吧，无论结合到哪个时代的哪个具体情境具体问题，总是能分析出一番东西来，让人无比着迷。 短歌——见 《见》 我听见你 白杨树芽紧握拳头 那个春天必然会遭受沉重一击 我去见你 夏雷暴怒整旬 摧破欲浇落的秋雨 我不停旋转 抖落纷扬灰烬 时间的灰烬 水的灰烬 烟的灰烬 我的肉体无法呈现我 这是必要的 那时候你不停的晃来晃去 如一个安分老男人泄露的 意外成分 让人悲悯 我们在做什么呢？ 事到如今 也不能 合力取下 伸到秋天外的那颗果实 哦 那多么冤枉的时辰 我太放任自己 遗忘比爱更深沉 忘记你 也忘记去爱 只对隔年未落下的 黑皮的橘子 着迷 ………… 《新世界》 我曾听闻 那初始的，那终结的 那永生不死，高居王座的 如是言说： 头一次复活者 你是有福的 你将作 那万王之王祭司 你将见 一个新天新地 我观看 见一些宝座 有人坐在上面 得了审判的权柄 他们为着 神的道 而死去 如今却复活过来 要同祂一同作王 我又见 一个白色的大宝座 和 坐于其上者 天地在他面前逃避 再也不见了 我又见 一个新天新地 因为先前的天地 都已过去 海再没有 有大城 从天上由 天地逃避者那里 降下来 预备好了 好像打扮整齐等候丈夫的新娘 我听见 有声音从宝座起 说： 看哪 祂要与人同住 要作他们的 神 祂要抹去他们的一切眼泪 不再有死亡 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痛苦 因为先前的事都过去了 一个新天新地已然升起 乡村故事——Amen！ 我们镇上以前一直有个小破教堂，一共三间瓦房，一个小院子。 三间瓦房里面，一间最大的用来讲经，中号的用来做食堂，最小的那间是厨房，做些免费的大锅饭。 我小学时上学有两条路，走大路的话，就是从镇上的街道过去学校，比小路远点。 走小路的话，就都是泥巴路，还得从大塘边的树林里穿过去，路过一个个小垃圾堆，近不少，而且路过那小教堂。 我不信教，但我有亲人信教，而且我毕竟也是经常从教堂那路过，所以偶尔也会去教堂里凑个热闹，蹭顿免费饭。 村镇的小教堂里，倒没有什么好饭，也就是一碗豆芽青菜杂面条，偶尔煮点稀饭，一人发一个馒头就咸菜，白开水不限量。 我虽然常路过，但并不常去蹭饭，只偶尔去喝碗免费的杂面条，用小水壶从那里灌一杯白开水带着，然后给那个募捐箱里投个几毛钱， 不是我小气想占便宜不多投点，而是我那时候的零花钱，其实也就块把几毛钱，多了我也没有。 而且那时候我买点小零食，在我们这种贫困县的小地方小学，基本都是一两毛钱搞定的。我们学校那时候都还是瓦房加泥巴地呢，每学期开学都要薅草来腾出一块所谓操场来。 认真回想起来，其实那时候还挺好玩呢，没那么多房子，但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说我能在薅草的时候逮到十多公分长的大蚂蚱，然后再逮一堆小的，用草茎把它们串一串，烤了吃； 还粘知了，逮青蛙，偷人家地里的小红薯，掏螃蟹，钓龙虾，摸小螺蛳，反正基本都能弄来吃。 虽然那时候逮着啥都吃，但反倒也没出过啥问题，一直健康的很，活蹦乱跳的。 而教堂呢，其实它那院子南侧墙头后面有一个小角，是一小块水泥地面，就是我们常垒砖烧东西吃的地方。 ………… 经济总不能一直不发展的，不然大家岂不是一直受穷，再好玩也不行啊。 所以我们那小破镇后来倒也有开发商来了，搞开发，买地，卖房子。 而那小破教堂的地，虽然在第一波开发中坚持了两三年没被收购掉，但后来又来了一波开发商，也终于顶不住了，顺势被拆了，盖成了房子，各个村里来守礼拜的人一下没了去处。 虽然教堂没了，但教堂与我们小学之间的那片小树林，我以前上学经常走的地方，还在，而且变成了信徒们周末聚会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这种所谓村镇教堂的房子到底是如何弄的，但想来教会里是有办法的，反正到我大学的时候，曾经的瓦房教堂，倒又在原址附近复活了。 但也不再是瓦房，而是一栋普通的自建二层小楼，外表看去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住处，也没啥装修，就除了把当年的那个老旧铁十字架又漆了一边，给挂在了房顶上。 有了那么个二层小楼后，信徒们也就又有地方守礼拜了，所以每到周末，开堂之前，小树林里总会聚集很多老头老太太，骑着两轮三轮电动车，也有脚蹬三轮和老自行车。 我就曾经见过一个老头骑着二八大杠过去守礼拜的，七八十的样子。 ………… 而我，这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好像是大四那年吧，因为疫情我一直在家没去学校，时常觉得无聊，所以也就在柳絮满天飞的时候，常去那新教堂溜达一圈，听听那些老头老太太讲故事。 我曾去过那破教堂里的讲经堂听过别人讲经，分享被救赎的故事，但我没进过新教堂的屋里，就只是骑着个破电瓶车，在挨着的那片小树林里看信徒们聚会，听他们聊天。 我向来如此做，也从未失手过，那些老头老太太，老阿姨老大爷，虽然有些好奇我这人，但可能是信徒间有些什么不准相互大打听的奇怪规矩吧，也没人问过我家是哪的，姓甚名谁，只认为大家信教的人都是亲如一家人，都是兄弟姊妹。 但我记得就某次我带着我妹妹去溜达的时候，正坐在电瓶车上听老太太们唠嗑呢，好像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大姨吧，穿的破破烂烂的，长得还不好看，龅牙，还满脸坑坑洼洼。 突然吆喝起来，指着小树林的外围，问有没有人能带那新来的老哥哥和老嫂子去镇上买双布鞋。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看到一对老夫妻，满头白发，脸上的皮肤都皱巴的跟老树皮似的，我估计着，应该有八十左右了，而且还是一对残疾人。 老头眼瞎，老太太腿瘸，两人骑一个锈迹斑斑的脚蹬三轮，车箱里装着几片烂白菜叶子，穿的衣服好几块补丁，老头脚上的布鞋沾了不少泥巴，还开口了。 我向来是抱着独善其身的想法，所以一听那中年大姨喊人，立刻就要往后缩，想要躲掉麻烦，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对老夫妻是不是那种讹人的老混蛋。 我可是亲眼在老家见过抱着人家小轿车讹人的老头，那是真的让我想起来就头皮发麻，生生追到人家家门口堵门骂了半个月。 这么一想，我就打算推着电瓶车走了。 结果，不走还好，我那么一要走，那大姨立刻就看到我了，一张丑脸露出温暖的笑容，很是热情地冲我打招呼， “小弟，你要走的话，能不能顺道领这老哥哥去买双鞋啊？” 我本来都没打算离她，就要直接走了，但我妹妹也不知道抽啥风，觉得那老夫妻挺可怜，就让我带他们去闸边看看。 我爸有个好朋友，我大伯，就是在闸边卖鞋。 我不大乐意的，但瞎老头一听那大姨找到年轻人了，生怕人家不愿意带他似的，也远远的就大声喊起来了， “小弟你给我带个路就行了，我自己能骑车子跟上你，不麻烦你的。” 边上其他坐在树荫下闲聊的几个老年人见状也都开始劝我，但都还算很客气，就是说那瞎子不容易，想让我帮帮他，而且又说大家都是教友，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 我妹也跟着起哄，让我先带他们两个去卖鞋的地方，然后再回来接她。 我又想了想我大姨，那位虔诚且心善的，母亲般的存在，对我的教育，也就答应了，带他们去我那位大伯家买鞋。 那长得不好看的大姨一听我这决定，连带着很多坐在树荫下的老年人，都很认真的夸了我一句，说我是个心善的人，愿主与我同在。 但我终究还是有点被道德绑架的感觉，所以心里不大舒服，也就故意把电瓶车骑得快了点，让那老头在后面使劲蹬三轮，跟着我。 我估计老头能猜得出来我的心情不好，或者以前有过某些不好的经历，因而对这种明显不那么好的善意也很珍惜，所以虽然路上累的呼哧呼哧的喘个不停，但也拼命的蹬着，追着我。 ………… 新教堂离我们镇上的闸也不远，大概一里多地吧，我又骑得快，所以很快就到了。 那天我那位大伯开车去市里进货了，只有我大妈在店里看着。 我们两家关系特别好，而且我们家比较近的亲戚，他们基本也都认识。 所以一看我带着一对陌生老夫妻跑到他们家买鞋，大妈立刻就很疑惑地问我： “想啊，这是你家哪位长辈啊？我倒还真没见过呢。” 这种事没啥好隐瞒的，我就直接告诉大妈，是在教堂那边碰到的老年人，因为确实需要帮助，所以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大妈一听是我不认识的人时，也很意外，但听到我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帮他们时，脸色竟也变得奇怪了，很是感慨， “你还真是个心善的人啊。” 这话固然是夸我，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本来其实倒也没有帮他们的想法，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我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帮他们啊。 我只是出于道德捆绑才被动且不满的顺手帮了一下他们，没想到居然那么多人夸，倒搞得我不好意思直接丢下老瞎子夫妻两个直接走了。 好人做到底吧！ 我如此想着，然后想要帮助老瞎子把鞋钱给了，一双布鞋，六块钱。 大妈没要，而且看我要付，她也就直接大方的手一挥，直接送给老头了。 老头老太太又是好一阵感谢，说我们一大家都是些好人，心地善良，得主保佑的。 ………… 回去路上，我仔细想了想，又为自己刚才的不满与刻意刁难羞愧了起来，就特意骑慢了许多，边走边跟老头说话。 因为从教堂到我大妈家正好要经过我家门口，我大姨那天也要守礼拜，当时就在我家门口坐着，等到点了就去教堂。 我跟老头一块回去的时候，正好就被大姨给看到了，她当即就喊下了我，问我要去哪，然后我就把老头老太太的事跟她说了。 大姨也很是意外，然后夸了我一顿，觉得小时候我在她家那几年时，确实听进了她的教导，做了一个善良的人。 所以她也就不等了，直接就坐在了我的电瓶车后座上，我们四个人一块去教堂那了。 路程还不变，但骑得慢了，自然时间也变久了，大姨跟那老瞎子夫妻两个聊得很开心，给我好一顿吹捧。 说我从小就懂事听话，学习还好，不用爹娘操心就考上了一本，而且心还善良，是顶顶一个大好人，是蒙主恩宠的。 搞得我又一次不好意思了，也不好再插话了，只能听他们三个说说笑笑，就那么又回到了小树林里。 而树林里的人一见我们回来，看着老头脚上的新布鞋，也都挺和气的感谢了我一番，好像那老头真是他们家人一样。 丑脸妇女还很客气的从教堂里给我端了一杯白开水出来，然后跟我大姨就聊上了，聊的很是开心。 既然教堂已经开了，讲经人也到了，那我也就没打算再听了，带着我妹妹，就要直接回家去了。 我大姨知道我不信教，而且多次想要拉我信教都没成功，所以也就不在意，只是让我先回去。 但我大姨知道并不代表其他人知道，他们也都以为我是来守礼拜的，所以看到我要走，都很惊讶，问我咋不进去祈祷。 尤其是那老头跟老太太，都有点着急的样子，问我是不是家里为难我，不让我信教了。 我看他们一脸认真的样子，怕他们失望，也没好意思说出事实，就说家里临时有事，下次再来和各位教友一块祈祷。 大姨笑眯眯的看着我睁眼说瞎话，但没说话揭穿我，倒是让我有点心虚，就赶紧带着我妹妹跑了。 ………… 我刚走后，树林里剩下的人就开始慢慢往教堂里去了。 我隐约听到有个清朗的男声从那屋里传出，看来不是当年那个胖乎乎的白头发老大爷讲经了，又换了一个年轻点的。 一个人的声音很模糊，所以讲的经我倒没听清，但我倒是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很多人共同喊出的祷词： 阿门！ …………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其实我对宗教倒是没什么恶意，反而都有点好感。 从毅行碰到的药师老和尚，到我以前蹭过饭的破教堂，我都觉得挺好的。甚至我还接触过一些真正会算卦，能看点小病的道士，也非常和善，人特好，跟个老先生似的。 认真计较起来的话，十二新妇那篇的事，跟这篇，基本是对立的，一好一坏。而我又把那个听来的事放到了前面，就显得我好像对基督教有啥偏见一样。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大姨的原因，我从小其实就看过圣经的故事，早早就接触了一些教徒，大家都很朴实，很善良，少有那种混蛋。 而且事物总是有两面性，无论哪个都是。 我那年毅行时碰到了村里的药师，很佩服他，我也曾在姑苏城见过纯用花朵供佛的老师太，但也在零几年时在新桥见过下山买中华喝白酒的僧人，也见过一些著名的寺庙集团。 我去旅游时见过很多大道观，里面有高价算卦的道士，有几千上万一朵的许愿灯，有贵宾室跟高级服务，有肥头大耳的所谓高人，但我也在村里见过破落道士，见过自己种地自己给人看病挣钱的干巴老道士。 所以，这东西吧，说不尽，也没法说，我有时候对它们很有好感，想要研究下它们的一些思想，忍不住亲近。 但有些时候又厌恶那些所谓教徒的做法，觉得宗教只是个生意，还是门很好赚的生意。 反正我哪家都不信，倒也不为此烦恼，就简单如实讲一点我经历的及听过的事而已。 乡村故事——扩散 “听说了吗？村东头那个寡妇，据说在外面干那种生意呢！” “啊？真的啊？你听谁说的啊？” “嘿！这还用听谁说吗，她一个寡妇，没有男人，供一个孩子读高中，年前还开了一辆车回来，哪来的这么多钱啊？指定是做皮肉生意的！” “哦哦！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啊！我也早就觉得那娘们有点问题了。上次隔壁庄那谁家的儿子，才三四十岁，正能干的年纪，趁过年找人去这娘们家说合，甚至都愿意再出点彩礼，想要了她，她都没愿意，八成是在外面干皮肉生意！” “可不是嘛！建设他婶子啊！我跟你讲，你都不知道啊。上次建设拎着东西去的，啥都讲的明明白白的，结果她还不识抬举，直接把建设爷俩骂了一顿，还把建设带去的东西都给扔了，真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东西。都三四十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大姑娘呢！给脸不要脸！”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啊！她是在外面被大老板包养了，这才整天打扮的跟狐狸精似的，骚里骚气的。据说那老板是温州那边的，手底下有服装厂，特别有钱，直接一下给她拿了好几百万呢，那车也是人家买的。” “啊?还有这事呢？我咋没听说过啊，这骚娘们这么有钱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这可是听后村老田讲的呢。老田前几年跟她都在路桥那边干过，据说亲眼见过她跟一个不认识男人一块吃饭呢!“ ”难怪啊！原来是傍上大老板了！我说她一个没男人的穷酸娘们咋有钱买车了呢。对了，仔细想想，这娘们那个儿子是不是也不大对啊？大宝那么个吃喝嫖赌一手抓的浪货，又蠢得跟头驴一样，能生出来那么聪明的小孩？听我家毛毛说，那小狗崽子每次考试都是全校前十呢！大宝个驴入的夯货样，能生出来这么争气的种？“ ”一中全校前十？那不是能考清华北大了？肯定不是大宝那夯货的种！他们家哪有本事出来这么好的苗子啊！狗蛋跟大宝爷俩都一对二百五！“ ”我看啊，八成是这娘们还没结婚前就在外面干那活，怀孕了才回来结婚的。小宝八成就是她跟不知道哪个大老板的种呢！“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肯定没错的！说不定，小宝就是这温州老板的种呢，我听说小宝见过那男人，还跟他一块吃过饭呢！“ ”啊？真的吗？“ ”十有八九。毛毛说的，他在学校附近的饭馆里见过小宝跟那娘们一块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在吃饭！“ ”年轻？“ ”嘿！那还真是有本事啊！年纪轻轻就能搞房地产，挣大钱啊！“ ”不要脸的臭娘们！都几十几的人了，论年纪都能做人家娘了，还跟个小年轻搞来搞去！还不知道背地里咋不要脸才勾搭上人家的呢！“ ”是啊！真是臭不要脸！在外面干那生意，还傍大老板，勾搭人家小年轻。得亏大宝死得早，不然还得打死这娘们！我看她就是多少年没挨打了，才这么不要脸，这么嚣张！“ ”欠打！要是大宝还活着，再锤她几顿，给她腿再打断几回，就老实了！“ ”就是！“ ”是啊！“ ………… 于是村里便流传起了这么一个说法：村东头的那个寡妇，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在外面当小姐，傍大款，用脏钱供着不知道谁的种读书，还跟外人合伙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心如蛇蝎。 而当年关附近，在外辛苦打工许久才回来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愤怒的满村到处骂，到处要跟人赌咒时，却没人站出来了，都说是自己听说的，却又说不出自己是从哪听说的，听谁说的。 但凡一问起，一要赌咒，那些老太太就开始骂，你这娘们好狠的心啊，你这不是要咒我死吗？混账东西！我咋说也是你婶子呢！ 女人当着村里的祖庙哭闹，赌天赌地赌亲人，赌说瞎话的人出门被车撞死，赌昧着良心的人天打雷劈。 庙前围满了人，但没人肯接下，没人敢接下，都纷纷指责女人，都是听说的，说你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你搁这赌咒，是啥意思啊！ 无论女人如何自证清白，甚至把摆摊的交易记录，亲戚善款捐助的条条目目都列出来，那群该死的东西还是一口咬定自己的结论，说是听说，说是亲眼看见过女人跟别人不清不白的关系了。 女人想要自杀，但又放心不下眼看就要考大学的儿子。 她忍气吞声挨了十多年的打，辛辛苦苦的一点点攒钱，好不容易供出来一个争气的孩子。现在大宝人也没了，日子总算稍稍好过一点，自己也能出去挣点钱了，眼看小宝也就要考大学了，她怎么舍得这时候撒手！ 于是她一次次制止了表面平静实则疯狂的，提刀要去砍死那些老太太的小宝，哭着要他一定要好好读书，希望他以后一定要走出这破地方，也不要对任何人心存怨恨。 小宝心里总憋着一团疯狂的火焰，所以他很争气，很努力，不浪费任何一分远房表舅资助的钱，每次考试都考得很好，并且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最终考上了一个重本，学了计算机。 上了大学之后，他半工半读，去给人家做家教，辅导效果很好，每月除了生活费以外，还能攒下来不少钱。 又加上他经常参加一些比赛，拿了不少奖，因此在大学四年就攒下了好几万块钱。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小宝就大学毕业了，拼命工作了几年，勉强在家乡的市里买了一套小房子，把妈妈接过去住了，但没买车，依旧开着母亲当年几千块买来的二手破车。 同一辆车，同样的的母子两人，但再偶尔回村看望那跟父亲一样混蛋的爷爷时，那些长舌妇的风评却变了，都夸小宝这孩子有出息，好大学毕业，还在市里买了房子，问他有没有谈女朋友。 大家都乐呵呵的，好像当年逼得女人几乎自杀以证清白的那群人不是他们一样。 小宝打心底不喜欢这些长舌妇，所以他每次回去时都不说话，时间一久，村里又开始传言了，说小宝这混账东西才读了几天书就傲到天上去了，不跟长辈打招呼，有点钱了就看不起农村人。说他就活该受穷一辈子，大宝当年就该打死这杂种！说他这种人读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白瞎了女人那么辛苦供他读书了。 女人还指望着这些姐妹婶子给小宝说门亲事，所以每次一看人家脸色变，就赶紧训斥小宝几句，然后赔着笑脸跟人家客气几句。 小宝愈发不耐烦，最终干脆就直接再也不回去了，只在狗蛋死的时候回去了一次，然后就带着母亲住在市里，彻底不再回去了。 小宝几年后在公司找了个女朋友结了婚，女人本来要求回家办席，但被小宝拒绝了，他压根就没喊任何一位村里的人，只简单办了一下婚礼。 ………… 而那些污蔑，流言，其本质如何呢？ 首先，大宝在世的时候，喜欢赌博，还家暴。干活挣一点钱基本还不够赌的，每次赌输回家后都会打一顿女人撒气。所以小宝读书的钱，一直也就都是女人做点杂活挣的以及那位市里的远房表舅捐赠的。而且大宝还偷女人给小宝攒的学费去赌博，认为读书没用。 有一年大宝拿铁锹把女人的左腿给敲断了，当年高一的小宝知道了，直接从县车站附近花十块钱买了两把菜刀装书包里，然后从县里坐车回家，跟大宝干了一架，差点剁了大宝的手指头。 大宝是个只会放狠话的样子货，一说就是不怕死，狠的不得了，但其实比谁都怕死，所以他斗不过不要命的小宝。当小宝面无表情的把分别把刀架在自己和大宝的脖子上，并且真的往下压出鲜血了，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时，大宝立刻就怕了，赶紧开始对着妻子认错，并答应带她去医院看腿。 自那之后，大宝每次看到小宝周末回家，都老实的很，但小宝一走，就又开始打骂女人，说她养了一个怪物出来。但他毕竟还是那个怕死的混蛋，害怕小宝这十多岁的小二百五哪天又发疯拿刀砍他，所以女人身上倒也没再出现过重到需要住院的伤势了。 没多久，大宝死了，小宝也高二末尾了。女人听人说读大学一年得好几万，就盘算了一下，觉得靠着在家做点布鞋啥的压根就凑不够，她想让小宝读大学，所以就出门打工去了。 女人会的就是一些手上的针线活，听说后村老田家婆娘在外面的服装厂干，就给老田买了点礼，央他们带带她，让她也能进厂挣钱。 女人虽没啥学历，但很聪明，干了一年左右之后，很快就瞄住了其他的门路。 其实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她听家里孩子考上大学后的工友说，好大学的学费加生活费一年下来得三五万，心想自己就这么干，是无论如何也供不起小宝读书的。于是就省了很久，还问那位远房表哥借了点钱，买了一个驾驶证，一辆破二手车，并且自己从厂里低价弄点衣服，开始到处跑，到处摆摊。 摆摊其实还是有赚头的，只要你拿到货时尽量压低成本。而那位老田亲眼见过的所谓温州服装厂老板，就也不过是另一家厂子里的一个小工头而已。他偷偷弄一些厂里的衣服卖给女人，因为是无本生意，再加上女人也还算懂事，给的价钱并不太低，所以他倒是赚了不少。也就那么大方了一次，请女人吃了一碗面条，两个素菜。 而为何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呢？这其实也就是职业需要了，你见哪家摆摊卖女装的摊主，不得稍稍收拾下，干净利落的，总不能裹着个大破棉被在那招徕买家吧。 至于所谓毛毛见小宝娘俩跟陌生年轻男人吃饭，其实那人也不年轻了，比女人还要大几岁，只是由于自身是一位律师，职业缘故加保养得好，显得年轻。而且毛毛也是班里有名的刺头了，成绩差，还混，偷偷躲厕所抽烟都被抓住很多回了。 毛毛跟小宝虽然同一个村子，但根本不说话的，两个人互相看不起。毛毛这种万年吊车尾看不起小宝，觉得他是个书呆子，啥都不会，认为他母亲是个小姐。小宝也不喜欢这种小混混。 ………… 你看，事情是否很简单？ 一个普通农村大学生的经历而已，平平淡淡，很多村里出来的人估计都感受过或经历过。 但它真的简单吗？这些流言，这些长舌妇。 要不是女人坚强且温柔，会如何呢？会没有小宝的未来，会多出来了一个疯狂的连环杀人犯，因为那时候大多数男人已经又出门打工去了，村里都是些老头老太太。面对这种情况，一个五大三粗的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不说能砍死多少个，起码也得死去不止一个人。 而对于小宝的作为，你又作何想呢？你是否也会跟着那些老妇女一样，大骂小宝不尊重长辈，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呢？ 这篇东西，你可以认为它是一个故事，但它其实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故事，就是我某位高中同学人生中的一端经历而已。 大道理人人都懂，但现在的网络环境下，似乎很多人都被裹挟着前进，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对此，我只是想说：在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根源之前，千万别做个长舌妇，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与立场，不是说偏离了你个人狭隘认知的就是错的。 苦难故事——世界上的另一个她（1） 我没见过世界上的另一个她，但我无数次听说过她的存在，为她而叹惋。 ………… 她是当年镇上初中班里的尖子生，连续三年在县里的数学竞赛中拿到最高分； 她曾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虽有些偏科，却依旧稳占前三，让老师们都无比看好，都说她一定能考上大学，以后能当大官； 她也这么认为，却从不骄傲，只是埋头苦学着，为中考做着准备。 世上永远有好人有坏人，且好人坏人都并不像现今一些故事中的那样，坏的那么明显，坏的脑门上就写这我是坏人。那是对真实世界的复杂人性的侮辱。 她的家境并不好，但成绩很好，所以常有人找她请教问题，她也热心帮人讲解。 时间这么一长，班里那些家长比较有钱或权的孩子，就会走点门路，成为她的同桌。 ………… 许多同桌里，有一位跟她关系特别好的小姑娘。 小姑娘很有礼貌，家里也比较富裕，知道她都是靠着些咸菜干粮度日，也就时常会在求教问题时给她分一小块苹果，很甜。 小姑娘的父母人也特别好，听说了她的情况后，还邀请她去他们家里玩，邀请她跟小姑娘一块学习。 她家的兄弟姐妹很多，母亲身体又不好，父亲靠着做点辛苦生意赚钱：用架车装几百斤的粉条，带几块干粮，从村里一路那么靠人力拉着几百斤粉条，走几百里地到市里去卖，赚点倒差钱。 父亲常不在家，且辛苦无比，所以当小姑娘的父母表示要邀请她到他们家寄宿，且只需要她辅导小姑娘，再自己带点干粮就好时，她的母亲和她，都直接答应了下来。 于是她就这么去到了小姑娘家里住着，住在镇上，睡在他们为她支在客厅里的一张床上，不用每天都徒步十多里地往返学校跟家之间了。 很奇怪的是，小姑娘明明也很认真学习，经常向她请教，甚至在那个年代里都有自己的小房间，以及重视知识，支持她读书的父母。 成绩却总是上不去，每次都是比她差了一大截。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时间一久了，小姑娘的父母也就开始慢慢变了想法，觉得是她故意藏着掖着，不好好教。 他们还是用着她继续教自己的女儿，却在她处于被用到的时间之外刻意针对她，想要为自己的女儿创造条件。 小姑娘在自己屋里写作业，有不懂的就喊她过去讲解。 讲完之后，小姑娘继续在里屋看书，她没资格一起在那里呆着，她得回到客厅，回到自己那用家里带来的破床单隔开来的一角天地。 虽然住的不是很好，但她不在意这些，总归是能不用每天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上学路上，能多有点时间学习了。 然而她发现，随着小姑娘一次次都考不过她以后，那对心地善良的叔叔阿姨，也慢慢的有意无意故意在她周围搅扰不断了。 他们总是在她写作业看书的时候把收音机的音量开到很大，还故意大声聊天，生怕她听不到似的。 她有一次跟他们说了这事，希望他们能让她跟小姑娘一块呆在里屋，或者他们能把声音降低点。 他们一脸不屑，说真正好好学习的人，肯定是不会被外界环境影响的，说她听到这点声音就感觉心烦意乱，肯定是她自己心里就想玩，就想不好好学习。说她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继续读也就是浪费家里的钱，还不如早早下学打工好。 她知道他们是在嫉妒她，嫉妒她明明长得又丑，家里还穷，却总是能考好，总是能比他们的女儿更加优秀。 所以她更加努力的学习，心里憋着一股劲，想着等中考时，一定要考上师范。 ………… 以前有个说法，就是，最厉害的学生们都去做老师了。 这话确实没错。 那年代考上师范的难度，可比现在高考大得多，一个县里那么多学生，师范每年也就只招几个而已。 她中考那年，师范在全县一共招8个人，她考了第7名，后面并列排着第8名第9名。 789三人的分数都是一样的，所以每个人都有希望，但也每个人都可能被放弃。 因此每个孩子的家长都在努力活动，想要让自己家的孩子考上。 她的父亲带着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去找到了她的校长，金校长。 金校长表示，这事好操作，但是听说她父亲是位大商人，家里据说藏着好些茅台。 她的母亲虽然没啥文化，却是非常重视文化，一听老金这话， 当即就咬牙花2000块买了一瓶茅台给金校长送去了，一同过去的还有塞在酒盒里的2000块钱现金。 那是八几年，4000块钱，就这么送出去了，为了一个名额。 老金表示，她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落榜的，安心等消息吧。 然后反手用她父亲送去的这钱，找了更高一级的人物说上了话，把原本的第9名，他的一位远房晚辈，给弄上去了，把她给打成了正好差一位的落榜生。 她就此落榜了，还让家里赔了八几年的4000块钱，险些经不住打击直接疯掉。 后来在次一年，她母亲的病情恶化，家里大把的钱往医院里砸，母亲的病却始终不见起色，日子也愈发艰难起来。 ………… 就在这时候，她落榜的第二年，当年的那位小姑娘，她的好朋友，的家长， 知道了她家的事以后，表示要跟她做一笔交易，只要她替小姑娘去参加中考且考入县城高中，就给她3000块钱，还能让她也进去读高中。 她想着只是考个普通高中的话，还是有些把握的。 再加上小姑娘的父母无比自信的拍胸脯保证，一切他们都安排好了，都是打点过的。 只要她去考就行了，压根就没任何风险和压力，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几千块巨款和读高中的机会。 所以她就去了，在自己的试卷上写下了小姑娘的名字，而小姑娘也在自己的试卷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考试进行的很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姑娘的父母真有那么大能量，她和小姑娘，真的都上了县里的高中。 只是那3000块，她并没有拿到。 他们说是在疏通考场时花的太多了，手里暂时没那么多了，只给了她300，让她先读着书，后面他们会补偿的。 ………… 高中开学不过一个月，就东窗事发了。 但奇妙的是，小姑娘并没有受到波及，只有她被退了学，还丢了自己的名字。 从那时起，小姑娘就叫郑梅梅，她不再是郑梅梅。 她丢了自己的名字，还彻底丢失了再上进的机会——她被永久禁止参加中考。 但好在那3000块确实拿到了，他们为了让她承认是她自己为了钱而走了邪路，甚至还多给她加了1000，总共给了4000块钱。 这4000块钱，对那时候的她的母亲而言，真的是关键的救命钱，所以她倒也没有抱怨什么。 只是在这几千花完了之后，她的母亲还是没能救回来，死在了自己家里，而她也终于彻底崩溃了。 曾经连续三年全县数学竞赛第一名的她，那么优秀的她，就那么疯了好久，成了一个失去前途，失去至亲，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名字的神经病。 ………… 母亲死后不久，她的父亲也因为心脏问题差点死掉。 男人在医院里对着他们姐弟六个逐人交代遗言时，着重交代了她，让几位姐姐妹妹以及弟弟，一定要好好照顾老四。 而就在男人亲自拉着她轻声交代时，她突然又恢复了过来，跪在地上抱着父亲的胳膊大哭了一场，直接哭到昏死过去。 许久后再次睁眼时，她赶紧跑着要去看父亲是否还在。 还好，还在！ 虽然交代了很多，但病床上的男人终归还是放不下床边围了一圈的儿女们，放不下小儿子，放不下四女儿，不舍得他们。 于是他对天上的星星说，你先去吧，等我把他们都养大了，等他们都成家立业了，我再去看你。 男人就这样从死亡边境生生跑了回来，硬是击碎了医生下达的死亡通知，活了下来。 并且此后四五十年间，他一直未娶，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几位儿女，眼见他们逐个成家立业，眼见第三代人长大工作结婚，眼看第四代人出世…… 他不想让老四的才学就这么浪费了，所以他又拿着最后的一点积蓄，想了一个办法…… 苦难故事——世界上的另一个她（2） 待她恢复正常以后，她的父亲又花钱找人给她弄了一个教师的职位，私立小学教师。 这钱还是老金收的，工作也是老金给安排的。 老金承诺，只要她熬住了，过几年考个公立的编制，入了编，那以后退休了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她去干了，但她原本的名字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所以她又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郑树仁。 很男性化的名字，但意思却很简单，培育树立仁德之人。 从此，她就是郑树仁了，那个叫郑梅梅的，学习成绩很好的女孩，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她了。 ………… 郑树仁当教师的第三年，隔壁七八里远外的另一个村的，一家同样以做生意而在十里八村出名的生意人，看上了她的才学，就找人过来提亲了。 屠户家的儿子长得很秀气，一副读书人模样，喜欢戴一副眼镜，穿个灰色风衣，文静的像个学生似的。 男人虽然看起来很文静，但也是很有本事的一个人，不过二十出头，就在县城里自己搞了一个汽车修理厂，是能挣大钱的人物，年轻才俊。 男人不大喜欢这门亲事，他自身就是外表极其出众的人物，自然也喜欢长得好看的，反而不在意学问。 最终还是屠户强压着成了这门亲事，他见多识广，早早的就看出了以后时代是个没文化寸步难行的时代，所以异常重视这位有文化的儿媳妇，夫妻两人都很宠她。 郑树仁也因为结婚的缘故，再次错过了考公立教师的机会。 结婚后没过多久，她就辞去了教师的工作，彻底从当年的尖子生行列中消失不见，跟着男人做各种生意，赚点辛苦钱。 ………… 男人起初干汽车修理，赚钱倒也赚钱，但压根没有存钱的想法，大手大脚，喜欢吃吃喝喝，所以没干多久就倒闭了。 不止一分没赚到不说，还连屠户给他的好几千块钱也赔完了。 那可才九几年，万元户在附近村里都是厉害人物了。 而屠户对这无比疼爱的二儿子，直接就给他拿了八千块去做生意，后面又零零总总的给他送米送面送吃的弄了许多，相当于直接给了他一个万元户身份去创业。 男人的汽车厂失败后，屠户又给他在镇上弄了一个生意，让他继续干，结果他又赔完了。 又是花了很多钱，还欠了很多钱，最终靠着她的嫁妆钱还了账。 后来男人又搞了个装修生意，用修车时学到的电焊技术开始焊一些农具来卖，然后焊大铁门，后来又焊楼梯…… ………… 装修生意这么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她也跟着男人一起这么干了二十多年的辛苦活。 她曾握笔写字的纤细白净手指，如今早已布满伤口，粗糙无比。 她曾是老师最欣赏的学生，以至于几十年后，当她一身灰尘的，干着老家的装修活而被当年的老师认出来时， 老师还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竟然在农村里干些这种苦笨力气活。 老师们都以为她早早的就考上了师范，然后前途无比光明的活了很多年，从未有人想过她竟就在这附近不过七八里远外的村子里干活。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在意此此事了，只是淡淡跟老师们打着招呼，不愿聊起当年的故事。 ………… 她后来加入了她当年的初中同学群，用的名字是郑树仁，没人认识，群里的人都以为那位开奥迪a8，自己开了私人医院，儿子在国外留学的人，是她，是郑红梅。 那位郑红梅后来也改了自己的备注，让她在这个群里能成为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大家起初对郑树仁的事很关切，却不过两天后就又开始直接认定另一位郑红梅是那位曾经的尖子生了，很是亲热的喊着梅姐，热切地聊着当年读书时的趣事。 郑树仁，这个原本不存在于七三班的人，也无法成为七三班群里的郑红梅了。 她只是这群里的一团空气，偶尔在干活闲暇时看看大家都在聊些什么。 看着世界上的另一个她在人群中间闪闪发光…… ………… 她是谁呢？ 她就是我的母亲，一个曾丢失自己名字而又重新活过来的人。 她的一生中遇到过许多苦难，看过许多黑暗的东西，却依旧教导我一定要心向光明。 我曾好奇她到底会不会憎恨老金，她说自己当然恨那老头。但认真算起来，人家后来毕竟又帮了他，所以倒也真的不好去定义老金是好是坏。 就算那对夫妇也是，人家最初确实是出于好心的让她住着，后来的变化又有谁能知道呢。 我想写这事很多很多年了，我怕哪天我也忘记后，她就真的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中老年妇女了，再也没人会知道她曾是一位那样优秀的少女。 我知道她的不甘，知道她的盛放如火的年华。 我会记下她的故事，记下他的故事，记下他们的故事。 无论是否有人知道，但这个载体既已呈现于世间，便永远的在时间长河中烙印下了自己的身姿，化为永恒！ ………… 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就是姥爷当年明明能拿出那么多钱，为何还说他们家穷。 这其实来自于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消费观。 我姥爷向来是节俭的，教导孩子就是，好东西咱们自己吃了又没用，人家看不见。所以好东西得用来招待他人，咱们自己吃差的就好。 姥爷家虽然在客人来了会搞点肉菜，但平时都是咸菜度日的。猪油都用篮子装起来挂在房梁上，有客人来的时候才放下来，谁要是敢偷偷动绳子，就要挨打。 所以他们虽然有钱，但只会舍得用在关键时候，平日里过的都很是节俭。 而我爷爷呢，同为跟我姥爷类似的，那个年代的知名生意人，却是不大一样。 他本来就是干的贩羊杀猪之类的生意，所以向来是吃的不错的。当年大肥肉，猪心肺，羊心肺，羊大骨啥的，都是没人要的垃圾玩意，我爷爷不舍得扔，都是自家煮着吃。所以单以吃的食物看起来，几乎天天有肉吃，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所以我爸年轻时的消费观念跟我妈就不同，只是后来被生活捶打良久，才慢慢发生了改变。 人生经历——宣盛（1） 2017年的某个周末，我跟着社团里的几位学长从w市骑行到n市，当晚住在了n市火车站附近一家叫做红叶青年公寓的破旧改装旅馆，30块钱一夜。 叫做公寓，但实际上红叶青旅只有五间居民住宅夹墙板改成的小房间，特别的狭窄，还都是用的很多年前的老式铁制双层床，住着很不舒服。 唯一的好处就是实在便宜的不像话。 要知道，n市这种大地方，热门旅游城市，物价可是相当不低的。 16年我自己去那里玩时，基本都很难找到一百多一晚的住处了，更不用说这么30一夜的宾馆了。 也就是因为便宜，比租房还便宜，所以不大的屋里住着好几个人。 ………… 一号屋住的是一个刚成年的小男孩，长得很成熟，而且壮的跟头牛似的。 听老板说，他也是跟我们一样玩山地车的，但人家比我们猛多了，是专业的车手，平时就全国各地到处跑着参加比赛，靠比赛赚钱。 真的就是干一行爱一行，那孩子其实也赢了不少钱，算的上挺富裕了。 但他所有的钱，全砸到自己的车子上，只要不是比赛的时候，基本每天都在想办法摆弄自己的车子，爱车如命。 所以他全部家当基本都在那辆车上了，自己平时也就拣一些最便宜的青旅住。 二号屋住的是一个刚毕业的老哥，m市某本一毕业了来n市找工作的。 已经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活了，又不敢回家，就那么每天耗着，焦虑的很。 三号屋下铺住的是一个没道德的自媒体人，整天编造一些谣言，想尽办法博人关注。 同时他也就是我本章章名里说的这个人，一个让我记了很久的人——宣盛辩。 四号屋住的是对情侣。 说真的，在我还没经历过那种窘迫前，我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毕竟连半夜做事都得努力压着声音的日子实在太难熬。 而且即便他们努力压抑了，其实隔壁几个屋的也还是能听到声音的，只是大家都装作没听见而已。 五号屋住着房东。 上铺放他的杂物，下铺他自己睡。 ………… 因为我们一共来了八个人，红叶这边只能住三个人，所以大家就随机抽了一把签，抽中的人住红叶，没中的人去住另一家——清源。 我抽中了红叶，而且跟其他两个人简单商量后，我就刚好跟宣盛辩分到了一个屋，因为他们都不抽烟，而我和宣盛辩都抽烟。 房东不抽烟，所以他也不让我们在屋里抽，我们只能在步梯口蹲着抽。 而作为屋里唯二抽烟的人，我跟宣盛辩最初的聊天就是从一起蹲在步梯口抽烟开始的，那些住客的信息也是他告诉我的。 ………… 作为一个曾经有过许多奇妙想法的我来说，碰上宣盛辩这么一个啥都敢写的混蛋，那真可以说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不过一根烟那么大会，简单闲话几句下来，他就很热情的要请我吃饭，并邀请我往他的个人公众号里投稿。 虽然所谓的请客吃饭只是简单的一碗面条，一瓶十多块的二锅头，一盘油炸花生米。 但对于那时候窘迫到只能长期住青旅的宣盛辩而言，其实也算是比较尽心了。 所以我们就也聊了不少，也正是那顿饭才让我对他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 宣盛辩也跟我一样来自偏远的小农村，但他比我年纪大点，那会已经大专毕业一段时间了。 本来他已经在某家体量不小的汽车公司找到工作了，但因为受不了领导无止境的画饼和长期加班，就还是决定走回大学时干过的老本行——uc小编。 当年我读高中那会，震惊体文还非常流行，很多小编都这么写，互相抄，倒也能赚点钱。 奈何随着短视频的慢慢普及，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越来越多，总体民智上升，小编的工作越来越不好干，他也就算失业了。 当年他学来的那一套行文风格，已经被时代所慢慢抛弃了。 但聪明人总是会有办法的，那时微信公众号其实就做的很不错了，很是出了一些爆款和靠此挣到钱的人。 宣盛辩看中这个风口，也就自己注册了一个公众号，从外网扒一些陈年烂货来忽悠国内的读者。 ………… 起初情况还是不错的，即便是国外不知多少年前的垃圾信息，很多人也看得津津有味的，而要是再绑上一些情怀的话，那就能赚到更多钱了。 可惜后来那些老外都发现了这个财富密码，并且靠此迅速火了起来，赚了大钱。 而他们一赚了钱，那些像宣盛辩这种盗视频的小编自然也就慢慢没了流量，过的很艰难。 所以在那之后，他就又改变了自己的思路，走传统文化的路子。 开始在自己的公众号上做一些诗歌赏析，发一些脑洞故事，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类似网文写手的角色。 他想着，既然当前搬运国外垃圾的人已经太多了，并且有些人也开始骂这些搬运者崇洋媚外了，那他做传统文化，肯定是有得赚的。 ………… 很可惜的是，读者的口味变得太快了，昨天还满嘴自豪的骂他们这些人是崇洋媚外，不停夸赞宝贵的传统文化的这一批人，今天就又开始外国的月亮圆了。 他们太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没有自己的思考与观点。 所以宣盛辩的那个小公众号又不行了，虽然他依旧有很多脑洞，也准备了很多材料，但没啥人看了。 很神奇的是，当他放弃那些在我看来不错的想法，并决定回头继续搬运国外垃圾时， 他的那些读者，在怒赞传统文化与大吹国外月亮之间摇摆不定的那群人，又开始骂他是墙头草，把他给举报了好多次。 ………… 为什么我会说宣盛辩是一个混蛋呢？这其实来自于他被举报后的一系列神奇操作。 大家都知道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就是：能暴富的生意大多都写在法条里。 但此外还有一种暴富方式我不知道大家知道不，一种也算比较新型的暴富方式：挑动对立搅混水，水越混越好，混水两头捞。 可能这么说比较抽象，那我就解释明白一些，也趁机复盘一下宣盛辩的混蛋操作步骤。 ………… 首先，投资买水军给自己的账号刷粉丝，并且发一些极端偏激言论，想办法捞到一些思想极端的脑残粉；、 然后，给自己弄个正好对立的账号，天天自己跟自己对喷，刷粉丝，也弄点支持者，让他们跟那边的脑残对喷。 具体实现就是，网上花几块钱买一堆用户数据，然后注册账号。 如果是针对男女对立的话，就一半站在极端女拳师那边发言论，一半站在恶臭男那边发言论，不停挑唆他们互相攻击。 如果针对那些饭圈的人的话，就跟平台合作，拿抽成，用不同的号到处喷，让她们不停花钱买平台的东西给爱豆打榜。 反正无论是什么话题，什么事，都总要存在着对立的观点，只要自己两边都占住，既唱红脸又唱黑脸，就能挣钱。 …………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也没这么干过，总觉得有些不道德，虽然我也曾想到过这种操作方法。 宣盛辩洋洋得意的跟我说完这谜之操作后，就无比自信的盯着我，等着我像夸赞他那些奇异脑洞一般来赞扬他这好想法。 也就是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说话做事也都不考虑那么多，居然就直接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那时候我们都还不大明白，有些事，做得说不得。 所以当我对他这番话除了轻轻点头外而没啥别的反应时，他就无比的吃惊了起来，一连给自己捏了好几个红皮花生米送下了肚，就着喝了一小口一次性杯里的二锅头， 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的看着我，语气很是微妙， ”你之前就想到了？“ 人生经历——宣盛（2） 其实他跟我聊到这个想法时，我们已经聊了得有快一个小时了。 而且我本来也就知道那时候有些公众号和大v就靠这玩意赚钱，所以我倒也没啥惊讶的。 但我不惊讶就反而让他惊讶了，所以他很意外，也很是直接的问我是否曾想到过这个主意。 我没有开口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就算是默认了吧。 所以他又问了我一句话，“既然你知道这么做能赚钱，为什么你不去做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作为我这么一个悲观主义者而言，我其实并不对很多事情抱有希望，我觉得事情并非都是那么简单的。 但看他那么兴致勃勃地样子，我倒也不好用我个人的观点去直接说这事不好实现。 我只能委婉的提醒他：你想到的人家未必想不到，不然那些平台上的环境天天脏乱的跟个厕所一样，平台为啥不管呢？而且喷来喷去的那群人里未必没有人家平台自己的机器人。 我担心这样会触怒某些人，所以简单劝诫一下之后，就没顺着这话说下去了，只劝他脚踏实地，先积累粉丝到一定量再考虑后续的事。 ………… 我们本来想法也就差不多，所以才能聊到一块去，坐到一起嗦面条，喝劣质二锅头。 所以他跟我提的，关于增长粉丝的方法，其实也是个我知道，但很不齿的做法。 而且也是个很让人反感却并不违法的东西：人血馒头。 这词也是比较抽象的了，但我觉得我还是能说出点浅显解释的。 ………… 虽然我们得承认，是媒体的力量让很多不见光的东西暴露了出来，但我们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它也并不是曝光越多越好的。 正义会不会虽迟但到，取决于曝光度，但也不单单只取决于曝光度。 就好像当年只会追着热度跑的网红，看哪里有热闹一窝蜂冲过去就是一顿采访，直播，发文。 实际上，他们这么做有考虑过被拍摄者的感受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强烈的表演欲与表达欲的。 有很多人是不愿被人看见自己的伤疤和痛苦的，就好像中学时申请贫困补助的人，有很多其实都是在放学后偷偷去找老师填的单子。 而面对这样的一群努力维护自己仅有自尊的人，那些网红，又考虑过什么？ 他们不还是到处蹭热度？直播，公众号发文，大v评论，直接把人家给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种方式对某些成年人来说，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强一点。 只要自己明摆着不愿意出一些不好的名头，那其实倒也很快就能熬过去。 但有些跟苍蝇一样追着少年乃至幼童受害者咔咔拍个不停，写个不停的，还少吗？ 除了蹭热度自己赚钱以外，他们有考虑过那些受害者的感受吗？ 甚至把少数受害者逼到自杀后，它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 我最痛恨宣盛辩这人的也就是这点。 他不是那些我嘲讽为苍蝇的人群，却比他们更过分！ 人家都是蹭热度，一窝蜂上，搞得一地狼藉，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宣盛辩他不一样，他觉得随大流没前途，所以他就等着事件平息后再炒几波冷饭，给人家造成二三四次伤害。 哪怕人家人都没了，他也一样可以假惺惺的感慨一波，借此批判或怀念，收获一波点赞，却绝口不提自己之前是如何操作，如何伤害人家的。 ………… 即便我很讨厌某些网红，尤其是到处蹭热度直播的那一种， 但这个庞大群体里面其实有那么一小撮，也是能让我欣赏的，人家最起码真的是想要帮忙解决问题的。 比如说小莉帮忙，帮女郎在行动，以及许多这类真的能暴露问题并一定程度上解决问题的人。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宣盛辩这混蛋跟我说他最近又尝试转型后的这第一个爆款时，说到那个最终受不了整天在村里被人嘲讽辱骂而自杀的孩子时， 他没有任何悔意或对那孩子的关心，他只是洋洋得意于此，当作自己的一项功勋展示于我。 好像在他眼里，那一条生命就跟路边的杂草一般，就跟他那些荒诞不经的想法一样，只是一个物品，一个工具，一条数据。 看他就着大蒜一边嗦面，一边满脸得意的跟我展示那篇文章的样子， 我当时就火了，很是生气的拍了一把他的肩膀，直接把他的手机打掉在了面条碗里。 然后直接站起身来，低声骂了他一句驴入的，扭头就要走了。 ………… 宣盛辩这人有个好处是什么呢？ 他的皮囊特别不错，很帅气，看着斯斯文文的，很有点高中生的青春感。 换句话说，他就是属于那种本能靠脸吃饭，却非要靠自己才华吃饭的男人。 要不是我们有很多想法相近而多交流了一些，估计我也只会认为他是个只靠外表招女生喜欢的样子货。 而且他这人特别有礼貌，跟人相处时，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就像这时候，我明明打了他一巴掌，还把他的手机给拍掉在碗里了， 他也还是那副宣盛辩依旧从容不迫的样子，甚至连白净面容上的笑容都不曾有过变化。 他只是一边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手机从碗里捞出来，一边笑眯眯的伸手拉住起身想走的我， “不吃啦？面条可没得罪你吧?生面条它经历了滚水加身的残酷过程，历经千辛万苦，才变成这样的熟面条来到你面前。你不吃完它，这不是对它的残忍吗？” “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微笑着说道：“你不想知道这个孩子死前的故事吗？她出那事之后到死前的这段时间，网上可没敢往后报道了。只有我这种亲自去看望过她的人，才知道她的结局。” 我没回答他，但当时确实也迟疑了那么一下，停下了动作立在原地没走。 我就站在满是油腻的不锈钢方桌前，背对着宣盛辩，看着面馆门外大楼上闪烁不定的霓虹灯，静默无语着。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宣盛辩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松开了手，一边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叹道， “从你跟我讲完你第一个想法之后，我就知道咱们是一类人。” “我想到的，关于如何做大做强的方法，你也能想到。我说点什么，你基本都不需要我进一步解释就能理解。” “咱们是很相像的两个人，所以我知道，你此刻肯定在纠结。” ”你心中既有单纯的猎奇，想知道那孩子的后续故事。却也有一种虚幻的道德规束，它告诉你，你这样做的话，就会沦为跟我一样的，“ ”你内心中所看不起的，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这话说完，宣盛辩就放下了已经擦干的手机，也不嫌弃什么，继续埋头吃着碗里还剩小半的面条，不再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就只是那么站着，看着门外的霓虹灯，思考着他的话。 靠近面馆门口的这张小方桌上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 沉默了许久吧，还是年纪略大的他主动打破了沉默。 宣盛辩似乎永远都是那么镇静从容，即便是生气时也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让人察觉不到他在生气。 我也只是猜测他生气了而已，毕竟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一反之前滔滔不绝的状态，只是沉默着吃完了最后的面条。 他把手机揣进裤兜里，站起身来，从烟盒里给自己掏出来一根煊赫门，还顺手从肩头给我让了一支，依旧是那么温暖阳光的笑容与温和的话语，问我， “她的故事，还听吗？” ”算了！“ 我叹了一口气，就那么背对着他，没接他的烟，也没等他结完账之后一起，直接头也不回的向面馆外走去， ”再听下去，我怕自己变成你这样的人。“ 人生经历——宣盛（3） 当夜，我睡在上铺，宣盛辩睡在下铺，一夜无话。 直到我第二天早上临走之际，他突然要加我的微信，让我考虑下以后要不要合作，给他的公众号写文。 我考虑了一下，没有拒绝，还接了他最后一支煊赫门。 在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宣盛辩这个人了，也不曾给他投过稿，只通过朋友圈看着他的一步步爬升。 我想，按照常规观点而不以纯道德观念来看的话，他应该是能算作，成功了。 ………… 2018年6月，他的公众号终于做到了大部分文都能有十万阅读量了，成为了一个知名公号。 2018年9月，他开始想办法往自己的微博引流了，那是一个收养流浪动物的微博大v。 虽然他一再发文强调那个号跟他没关系，但我知道，那也只是他运营着的一个棋子罢了。我也顺着关注了一下那个微博号。 2019年，宣盛辩又开始在自己的公众号引流了，写文章抨击b站某个大up主的某个视频，并且在文末特别”无意“的提到了一个被该大up的粉丝喷的体无完肤的几千粉小up，我也顺着关注了那人。 我知道，那还是宣盛辩，是某一个他。 2020年，疫情严重，流浪动物那个号又转战到抖音开始每晚直播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关心那些动物，弹幕里也有人质疑直播里的那些小猫小狗状态不好。 但那个明显不是宣盛辩的人倒是学到了他那种从容，只是微笑着搪塞，鼓励大家多刷礼物，救助流浪动物。 ………… 疫情那年，也正是直播带货开始火起来的时候，我有同学还以此为题写了毕业论文。 当然也不出所料，宣盛辩这混蛋的那个大公众号也开始带货了，但最初的效果不是很好，销量不高。 带货失败后的他，直接利用自己公众号的积累，在号里面搞了一个严选，也开始卖东西，并且加紧培养其他大号。 在此期间，他有一次的朋友圈发的是跟某位主播的合照。 我起初不认识那人，但出于好奇，也就去查了查。 看完后我只能感慨，让子弹飞果然是永远的神。 站在一定高度的人，彼此都是相互熟识的，就算关系不一定特别好，但起码也没啥深仇大恨，所谓三七分成嘛。 ………… 也许人没了道德的束缚之后，确实是会顺风顺水。 自那之后，他的事业就进入了井喷期。 2021年初时，他一路砸钱砸出来的自家的几个主播，带货量就很可观了。 加紧步伐的他又趁热打铁，搭上了直播助农这波顺风车，开始在几个偏远地区的小县城建立自己的农产品加工公司了。 现在这个时代，人如果运道来了，发财是很快的。以前讲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现在往往一年就够了。 加工公司其实赚的倒不多，现在很多东西都得靠着快递，所以仓储和物流服务其实也大有赚头。 眼瞅着很多县里的物流链都还不够完善，宣盛辩又联合人从自己老家县城慢慢铺开了一个物流公司，很是赚了不少钱。 ………… 经济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脱实向虚，但放在这个信息时代，只会埋头干实业的话，却也就很容易在疫情的打击下倒闭了。 而要想活得好，做得大，那就得两手抓，既有网上的，也有实体的，形成闭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东西。 所以宣盛辩依旧在努力的经营着自己手下的那些大公号和大v号，愈发疯狂的开始搅混水，并且牢牢抓住制造业不撒手。 同时四处收购那些濒临倒闭的微型小型制造企业，扩大自己的基本盘。 在疫情时干这事看起来好像不讨好，赔钱嘛。 但其实这种东西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你表现出要振兴实体的架势来，自然会有人给你想办法，给你开各种绿灯，各种支持，不能让你这种实干的人寒了心。 他就这么慢慢扩大着，用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 到了21年底，我再看他公号严选里搞的些玩意儿，以及其他主播带的货，就基本都是他自己公司生产的了。 虽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玩意，看着也不起眼，但胜在他能从头吃到底，赚的多。 就好比那个流浪动物主播推荐的猫粮狗粮啥的，就是他自己的东西，还有b站那个搞做菜视频的up主推荐的厨房用品也是他的，以及放在严选里的所谓助农产品，也是他自己的。 而且因为他搞了好几个地方的小快递点，四通一达基本都有合作，所以那好几样产品的发货，本来也就是用的他自己的物流。 真的可以说是从头吃到尾，一点都不留给外人的。 ………… 前面我就说过，宣盛辩这人是一个很厉害的混蛋。 从我这几年观察的结果来说，他确实很厉害，但闭环吃大利的这个时态，其实还远远没有到他的人生最高形态。 22年初时，我再去看他的朋友圈时，他注册的公司下面已经养出了好几个知名网红了，真的就是每天躺着数钱的日子了。 但他这个人吧，他的这种行为吧。 你既可以说他是贪得无厌，但也可以美化他的行为叫做事业心。 那时候所谓振兴实体的口号其实已经没前两年喊得那么响，疫情嘛，大家都赚不到钱，也就不大愿意消费。 所以他的所谓传媒公司和一些低端制造小厂，已经赚不到啥钱了。 而这时候，我觉得堪称最厉害的操作出现了。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混蛋啊！ 他拉着好几个朋友，抵押了自己的几个农产品小公司，去我们那附近的一个贫困县里拍了一小块地皮，开始入局房地产开发。 看上去颇有点孤注一掷的气势，但我知道他肯定还有后路。 ………… 果然， 他开盘那天直接高价弄了几个流量明星过去那小地方，只要去售楼部登记信息，就能免费去听演唱会。 而且对小孩子也有效，只要你能带着父母的身份证跟手机号信息过去登记，就能去参加活动，见爱豆。 这一招把县里读小学初中高中的孩子，乃至某些老师都给直接忽悠过去了，即便那天是周三，是有课的一天。 然后又搁微博上到处煽动那些小孩子，说某某某已经在他那里拿下了一套房子，可能拍戏或者演艺闲暇时会来此休闲，住在这里就有很大几率偶遇欧巴或者女神。 这种攻势对成年人没用，所以他又想了些其他的方法，卖的比别家便宜许多，再加上不断暗中鼓动着那些孩子跟家里闹。 初入局，不求甚高利润，只要打开本地市场就好。 秉着这个想法，他的第一次入局结果还是不错的，很是小赚了一笔。 并且迅速的拿下了第二块地再建新房，卖得稍微高价一点。 ………… 我就那么亲眼看到他从一个小小的公众号，从一个住30一晚青旅的普通大专毕业生，做到这一步，我当然也是很佩服的。 但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他的看法，他依旧是那个混蛋，那个靠着人血馒头起家的混蛋。 也许未来，等我们都四五十岁，六七十岁了， 他会成为那些书里面的一个正面的励志例子，成为从一无所有一路披荆斩棘攀登而上的商业大佬，光辉亮丽，是一个传奇，就像现在那些书里的人一样。 但无论他未来如何，无论我会不会某天在报纸或新闻上再见到他， 当年那位不堪大家评论指点而自杀的孩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 重口恐怖故事——浴盐（1） 精神障碍！毒贩已归案！当庭释放！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以对方家的实力，那人八成能找到理由逃避罪责，不用受到什么责罚。 但此刻真的听到这个结果宣判下来后，原告席上的的那个魁梧中年男人还是忍不住紧紧握起了拳头，狠狠瞪着对面席位上的某人，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吞没被告席上的那个满脸无所谓的年轻人。 年轻人感受到了男人的愤怒，却显得毫不在意，还朝他得意的笑了笑，扬了扬已被脱去铐子的手，满眼讥讽。 ………… 丧尸浴盐，法庭上是这么称呼这种新型毒品的。 据说它能让吸食的人在一段时间内陷入完全无意识的极度狂乱状态，并且具备极强攻击性，疯狂攻击并试图杀死眼前的一切物体，就好像电影里所展现的丧尸一样。 男人并不关心这种东西是真是假，他失去了对那所谓法院，所谓公道正义的信心。 他只知道，被告席那个所谓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的年轻人，就是以此为借口，突然袭击了同班的一位女同学，残忍的咬破了她的血管，生生啃去了她的大半张脸，把她杀死了。 而那孩子，就是他的女儿，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 作为一个早早就没了妻子且不愿再娶的光棍，男人自女儿出生后，就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从一个只能用两手捧起的软乎乎小东西，一年年的长大，变成一个十五岁的，成绩好且懂事的靓丽高中生。 他心中无比骄傲，无比欢快，总觉得自己干活时似乎有使不完的劲，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击倒他的困难，他要为她建造一个满是鲜花与阳光的世界。 他养育了那孩子十七年，为她付出了一切，为她苍老，为她骄傲，为她放弃过去的一切，遵从妻子的遗愿，做一个阳光开朗的人。 但她却居然被这么一个富二代，这么残忍的杀死了，甚至连一具完整的躯体都没留下。 一想起那孩子临死前遭受的非人痛苦，他就心如刀割一般，恨不得活扒了对方的皮，让他尝遍世间所有痛苦后再死去。 ………… 还好！ 已经自毁容貌且硝去所有指纹的魁梧男人立在城市楼道的阴影里，拎着蹲守许久才抓到的那小子，很是满意的挑了挑眉，无声的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你是？“ 正当男人背过身去从大垃圾箱里掏出准备已久的行李箱时，那满头银发的二十多岁男孩，居然从他的对头重重一击中醒了过来，看着他趴在垃圾箱上的背影，很是迷茫的发出了声。 大概他以为男人是这光辉城市里阴影中的流浪汉吧。 男人虽然也很意外于他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清醒过来，但已准备近十年，各项技能都磨练到年轻时代巅峰状态的他，自然不会让男孩再发出声音。 就在猛然转身的那一刹，男人的袖中悄无声息的滑出一把短刀，随着男人的大手捂在了男孩的嘴上而直接狠狠的扎了进去，痛的男孩身子猛然往后一缩，想要挣脱男人的大手。 男人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简单逃掉，当即就用另一只手狠狠往他后脑勺上拍去。 男人的力气大的出奇，奋力挥动的那只手掌，居然带动了呼呼风声，让剧痛中的男孩忍不住眼中露出恐慌，努力扭着脖子，想要往一边闪。 却没料到面前这人的力气竟如此之大，那只捏在他脸颊两侧的竟好像一对虎头钳子般牢固，丝毫不带摇晃的。 砰！ 这就是男孩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道响声了。他似乎只隐约看到了一对莫名熟悉的眼神，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魁梧男人皱着眉头放开了被自己一双大手夹在中间的脑袋，顺手割下了一条软滑的物体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用胶带封住了那个血洞，然后怔怔看着又一次陷入昏迷的男孩，脸色很古怪。 但不过片刻后，他的嘴角又牵起了一个莫名弧度，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盛起来。 带着这种奇怪笑容，男人从垃圾箱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折叠行李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拿一把黑色小锤子，生生敲断了男孩的胳膊腿，把他塞到了箱子里。 其间男孩痛醒了好几次，眼神中满是畏惧，啊啊的想要说些什么，但紧接着都被男人直接一记重拳又给打昏了过去。 为了防止到目的地之前的这段路上再出现什么意外，临行前，男人又照着箱子里的男孩的脑袋狠狠踹了几脚，倒也真不怕直接把他给打死了。 ………… ”醒了？“ 城市郊野的某处垃圾场的地下室里，中年男人端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折叠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对面被铁丝紧紧捆在一个钢制十字架上的男孩，很是平静的开口问道。 男人当年长得不说多么英俊，但起码也还算个中上水平了，最起码不会让人觉得畏惧。 而现在毁了容后的他，虽然是在微笑着，看上去却显得狰狞无比，一双兴奋到通红的眼珠，再配着地下室里的昏暗灯光，简直活像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男孩只是相对男人而讲的，实际上他此时也有二十好几了，算是个大人了，只不过贪玩，还没有结婚而已。 此刻见到面容狰狞的男人就坐在自己面前，他颇为惊慌的挣扎了几下但没挣开后，隔着胶布呜呜个不停。 也许是这处位置比较特殊吧，男人看着像个蛆一样不停扭动的年轻人，略一思考，居然就那么直接揭下了封在他嘴上的胶布，倒也不怕他大声呼救。 胶布一解开，年轻人立刻就开始求饶，”放了我，多少钱我都可以让我家里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不知何时，此人被割去的那条舌头，居然又长了回来。 男人虽然早就观察到了这个结果，但此刻亲耳听到他说话，倒也稍稍惊愕了一下，然后疯狂大笑起来，听的十字架上的年轻人皱起了眉头，更加奋力扭动着，倒开始担心面前这个流浪汉是个不要钱的纯粹疯子，思考着应该怎样脱身。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年轻人走去，高大魁梧的身躯一下遮住了吊在屋里的灯泡，在年轻人面前投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年轻人不安的挣扎着，心中愈发恐惧。 男人猛然伸手抓住了年轻人不停扭动的脑袋，狠狠的拉拽着他的头发，狞笑着问道：”能猜到我是谁不？“ 年轻人颇为迷茫的张口了，”不知道。“ 男人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球，伴随着咔的一声，直接硬塞进了年轻人的嘴里，丝毫不在意他的颌骨脱臼。 与此同时，本来拽着对方头发的手猛然发力，直接扯下了对方的一块带血头皮，咬着牙寒声蹦出了几个词， ”精神障碍！浴盐！无罪释放！林萍萍！“ 几乎就在第二个词响起地瞬间，年轻人地脸色就猛然苍白了起来，眼中满是骇惧，拼命地想要挣扎出去。 而到了最后一个词落地后，他更是满头大汗冒了出来，浑身颤抖着，看向男人的眼里再也没有任何逃脱的希望，只剩下浓浓的恐惧。 虽然就四个词，但每一个词蹦出来后，男人眼中的怨毒就更甚一分，以至于到女儿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后，他的眼中已经只剩下一片血色了。 片刻后，男人又诡异的平静了下来，一双怨毒地眼睛眯着，认真的打量着年轻人的躯体，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冰寒无比， ”倒不愧是那东西，除了修复损伤外，居然还能再生。原本我还担心你吃不完我那么多菜就会半路死了，现在来看的话，还反而是我给你准备的有点少了。你说呢，荆大少？“ 虽不知这位自当年庭审后就莫名消失了八九年的男人说的礼物是指什么，但荆卫的脸也一下更加苍白没有血色了，却因为嘴里还塞着石球而只能呜呜，只能像条被捆在炙热石板上的毛毛虫一样拼命扭动着。 林姓中年人这时已经松开了荆卫，任由他拼命的挣扎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直接走到了荆卫那钢制宽大十字架的背后，默不作声的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虽然实际上只是过去了几分钟而已，在无比恐惧地荆卫的感觉里，却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十字架后面木然响起，不带任何感情， ”第一道菜，活叫驴！“ 重口恐怖故事——浴盐（2） ”活叫驴，说来也是早些年那些大资本家比较喜欢的一道不见光名菜了，” 林姓男人蹲着，认真的盯着在火中慢慢烧红的短刀，毫不在意从荆卫身上传来的焦糊味及他的呜呜惨叫，平静的解释着。 “所谓活叫驴，就是先拿开水在活驴身上浇一遍，然后剜掉被烫到半熟的那最外层皮肉，片下来里面的那块嫩肉，再用开水烫一遍或者拿铁板烧一下，直接吃。据说无比滑嫩爽口。” 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一眼热锅蚂蚁般挣扎不停的荆卫背影，眼中闪过莫名的色彩，认真说道：“我觉得这方法不是很好，所以我改了一下，直接把驴捆在铁板上活煎，待他表皮焦脆后，再那热刀削掉两层肉，把第三层片出来。我想应该是要比他们那些做法还要好吃点的。” 荆卫更加惊恐的死命挣扎着，随着钢制十字架的慢慢变热，后背不时被生生粘掉一块皮肉，看去凄惨无比。 虽然背后的痛楚已经让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泪流满面，呜呜个不停，但就林峰的话而言，似乎接下来还有些什么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所以他即便痛苦无比，却也死命挣扎着。 却不想，这挣扎反倒让林峰这变态更加疯狂了，嘴角不自觉牵起笑容，眯起眼睛，声音阴寒无比， ”放心，虽然你吃了萍萍的一些血肉，但我却对你的肉不感兴趣，我只想要请你品尝下自己而已。“ 说罢，林峰猛然起身，手中握着的炽红的短刀插进荆卫没被十字架遮掩的右背，顺势往上一划，直接在荆卫血肉模糊的背上开出一道深深的大口子，还顺道削掉了他半截耳朵。 这一刀痛的荆卫直接当场昏厥了过去，眼泪和鼻涕混着一块落下，看去凄惨无比。 但不过片刻后，他就又被林峰更加暴虐的手段活活疼醒了。 睁眼看去，林峰这变态竟不知从何处弄了个漏斗插在他的嘴上，正捏着一瓶醋往他胃里灌，眼中满是疯狂与兴奋。 而桌上，赫然是一小盆鲜红色的血肉薄片，以及一把血淋淋的短刀。 这场景直接把荆卫差点又活活吓晕，努力想要拧动脑袋，却被林峰的大手死死掐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着。 林峰那可怕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低声喃喃着，”直接灌到你胃里混合下就好了，凉拌驴肉。醋，凉拌汁，香油，香菜……“ 一边说着，林峰一边捏着荆卫的脑袋直接灌下一样样材料，并且最终直接把那盆鲜红色的肉片也直接顺着漏斗给灌进了荆卫的胃里。 然后一把薅出漏斗，一只手死死捂住荆卫的嘴，另一只拳头狠狠的往荆卫腹部重击，疯狂的低笑着，”帮你混合一下，更有滋味些。怎么样？你不是喜欢吃人吗？你的味道如何？“ 荆卫几乎是挨了林峰第一记重拳的时候就忍不住要吐出来了，却被林峰捂在嘴上的大手又给死死憋了回去，只得又生生咽下，与又一次翻涌上来的呕吐物剧烈冲撞着，一对眼睛痛苦的往外凸着，几乎要蹦出眼眶。 林峰自然不会为这种事操心，甚至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依旧那么一记记重拳不停的往荆卫腹部轰，竟好像要一口气活活打死他。 以林峰那可怖的怪力，又专拣荆卫的腹部狠锤，几乎是十拳之内，就已经打的荆卫内脏破裂，血液与内脏碎片混着食物不停的上涌，又被死死压下。 又兼之后背处的钢十字架还在不停的加热，几乎要将荆卫活活烤熟，让荆卫痛苦无比，如在地狱。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什么逃脱的想法了，他只希望自己受不住这非人的痛苦，赶紧死去，免得被这疯子继续折磨。 但令他失望的是，明明自己都已经数次昏厥又醒来，内脏几乎都被打碎成一团浆糊且被烧熟了，却总是死不掉，只能生生受着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沉浸在无边痛苦中。 ………… 半年后，一间乡村废弃房屋处，林峰猛然推门而入，给黑暗的屋里带来一丝亮光。 借着那亮光看去，房屋大梁处正挂着一个赤身裸体，有眼无珠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眼眶中一片黑暗，没有眼珠，只有两个小小的蜂窝，不时进出几只体型大异普通蜂子的黑色小蜜蜂。 更为诡异的是，年轻人的身上竟不知为何长满了各色蘑菇，一动不动，好像挂在半空的一块巨大培养基。 林峰的手里端着一盘蘑菇炒肉，慢慢靠近了荆卫，掰开他早已被拔去所有牙齿的嘴，眼中露出残忍的笑意，口中却传出温和的声音， ”蘑菇炒肉加蜂蜜，这可都是你自产自销的好东西。吃吧，吃完明天再给你换个新菜式。“ 看到荆卫面无表情且顺从的往下咽着自己的肉，林峰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竟伸手在荆卫的光秃脑袋上轻抚着，轻声感叹着， ”基因编辑真是个好技术啊，再生也是个好东西，富二代更是。不是这些玩意的话，我还真没办法玩这么开心的。“ 荆卫没理他，也没吭声，就那么平静的吃着所谓蘑菇炒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峰也不以为意，平静的又摘下了几朵蘑菇，等着荆卫吃完盘子里的肉。 待他吃完，林峰又掏出刀子在荆卫身上稍稍忙活了一会，割下了几个物件，开了几道口子，洒下一把白色的小东西，在地上放下一个簸箕，然后才端着盘子满意而去。 ………… 约莫一周后，林峰又端着一个小盆走进了小屋，盆里是一块块炸至金黄色的裹面小肉条，上面浇一层琥珀般晶亮的深红色蜂蜜，几棵青叶点缀着，看去卖相极好。 看着荆卫依旧沉默不语的吃着酥肉，已接连好几天未开口的林峰竟突然开口了，语带淡淡笑意， ”我改良了一下那种旧有的肉芽做法，不光把那虫炸了，还连着你左腿那块烂肉处理了，味道如何？“ 许是已经遭受的太多非人折磨早已让荆卫没了正常人的感情，他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后，居然也淡淡开口了， ”还行吧。“ 林峰满意的点了点头，极为欣慰的样子，”那明天我再给你搞个好东西吃吃。“ 说罢，他又掏出了一把斧头，一手拽着荆卫的左臂，另一只手重重持斧砍下，直接剁去了荆卫的一只胳膊，不知道又要搞些什么变态玩意。 荆卫的眼睛早已经没再继续用来养蜂了，几天前就已经再生了出来，此刻正冷冷看着一脸鲜血的林峰，眼中不时闪过莫名色彩。 林峰自然不会在意他眼中的玩具的一些小小异常，随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后就要转身离去了，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荆卫的眼神无比复杂的盯着林峰的背影，认真思考了许久，终于淡淡开口问道： ”这就是你的经历吗？“ 重口恐怖故事——浴盐（3） 听到荆卫的话语后，林峰虽没转回身去，却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低头看着手里拎着的一条人臂，面无表情的淡淡反问： ”你知道我是谁？“ 荆卫盯着男人的背影，眼神愈发奇怪，却没有回答林峰的问题，反而平静提到了一位好几千年前的古贤名字，“韩非” 明明只是一个死去不知几千年的古人而已，却让本来平静的林峰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木然地回过头来，随手丢掉了手里的那条胳膊，脸色阴沉无比。 却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还在锁链上挂着的独臂荆卫，眼中神色变幻不定，等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看到林峰的反应，荆卫原已早无任何表情的苍白面容，竟也慢慢牵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无视着林峰愈加阴暗的脸色，逐字逐句地背出了一小段古文， “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谒者操之以入。中射之士问曰：“可食乎?”曰：“可。”因夺而食之。王大怒，使人杀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使人说王曰：“臣问谒者，谒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无罪而罪在谒者也。且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是客欺王也。夫杀无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不如释臣。”王乃不杀。” 这段话林峰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韩非子》里的一个小故事。 这故事是关于所谓不死药记载的起源，更是关乎到他自身某些问题深切根源的存在。 男人也没想到这被自己折磨许久的人竟不知从何处猜到了某些东西，而且似乎真的已经接近了一些真实，初时心中倒确实有几分慌乱。 但既然事已至此，他估摸着对方十有八九也摸清了某些事，所以反而平静下来，只是依旧没说话，眼中泛起奇异的光彩，等着荆卫继续往下说， 荆卫看着林峰的反应，嘴角的笑容愈发晕染开来，紧接着又问出了另一句话让林峰平静神色猛然一变的话，“你就是当年那位中射之士吧？” “荆王即为楚王，中射士是宫廷的卫士，所以荆卫也即是楚国之卫士。对吗，荆卫？” 不知为何，荆卫居然称呼林峰为荆卫，而且一副无比确凿的语气，看去虽然在发问，实际上却好像简单的陈述。 更为古怪的是，立在荆卫面前的林峰居然也没做出任何反驳，除了那句中射之士让他稍微有点反应外，竟然片刻间又恢复了一副平静面容，好像波澜不兴的样子。 只是眼中幻明幻暗的光彩却明显的出卖了他，昭示着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年轻人荆卫说完后就不再开口了，只是狞笑着，盯着眼神变幻不定的中年人林峰，眼中的恶意不加掩饰的赤裸裸张扬着。 林峰定定看着对方的凄惨模样，看着他那苍白脸上的扭曲笑容，思考着对方的话语，眼神几经变换，最终却慢慢归于平静。 ………… 半晌后，男人低声笑了起来，摸着胡茬，饶有兴趣地开口了， “虽然我也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多半是我以前从你这取材料的时候不小心出纰漏了。你既然这么聪明，猜到了我的身份，倒不妨也思考一下，你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收获呢。” 年轻人的眼中凶光一闪，看着微笑的荆卫，正要再开口，却不料中年人荆卫竟毫无征兆的突然抽出了腰里别着的斧头，单手运足了力气，朝着他就是一斧头劈了过来。 斧刃撕开空气的声音呼呼传来，让即便是早已经多次承受过此种开颅之痛的年轻人也不禁猝然变色，瞬间闭上眼睛咬紧牙齿，心中只期盼自己能早点挨过那可怕的痛苦。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泛起了淡淡的悔意，后悔自己过于刺激此疯子了。虽然无论如何重的伤，他自知都能慢慢恢复回来，但那种清醒着而被斧头生生从头到脚砍成两半的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 ………… 咔嚓！咔嚓！ 紧闭双眼的年轻人只听到似乎金属交击的声音传来了那么一瞬，然后是锁链被斩断的声音传来，自己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 茫然间睁开眼睛，却发现中年男人不知何时斩断了捆在他身上的五条锁链中的两条，再加上他被砍去左臂后已卸去的那一条锁链，此时自己身上竟然也只剩下了脖颈与右腿处的两条锁链了。 原本五条锁链分别捆缚住其四肢和脖子时，虽不大舒服，却也能保持平衡，没有哪部分肢体承受太大力量。 但仅余下的两条锁链却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脖子处的那根铁链在此情况下被崩得笔直，勒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男人又无比迅速的手起斧落，斩断了年轻人右腿处的那条锁链，让他的全身重量都仅靠一根脖子处的锁链吊着。 猛然失去了其余锁链而被吊起来的年轻人，无比痛苦的用仅余下的，被酸液腐蚀到血肉模糊的右臂，拼命抓紧最后的锁链，去试图减轻些几要窒息的痛苦，两条腿也在空气中奋力踢蹬着。 却没什么太大作用，还是憋得满脸通红，眼看就要被活活勒死了。 荆卫在一旁一语不发，静静看着拼命挣扎的年轻人，看他就那么慢慢变得无力挣扎，似乎就要看着他慢慢死去。 ………… 静立片刻，在确认年轻人已彻底没了气息后，荆卫突然又是咔嚓一斧头，直接砍断了年轻人身上的最后一根锁链。 伴着扑通一声，两眼外凸的年轻人重重摔在了地上，身体不时无意识的抽搐几下。 荆卫低下头，漠然看着正发生些某些奇怪变化的年轻人，看着他死亡后又一次再生出来的手臂与下体，看他慢慢恢复光洁的浑身皮肤，沉默不语着。 虽然年轻人以一种不可思议速度恢复着，但低头盯着他的荆卫眼里没有任何波澜，足足等到年轻人又开始吸进第一口气了，才漠然开口， “我听说人临死前会见到自己的一生，会想起很多事。你能记起我来，想来多半也是靠着以前那几次死亡体验。这一次死亡，你是否想起了有关你自己的事？” 荆卫用的是想起，似乎两人本来就认识一样。 年轻人此刻也慢慢的恢复了意识，慢慢支撑着坐起身来，一双手还不自觉地在脖子上那缓缓消失的红印处轻揉着。 听到荆卫的问话，年轻人怔怔抬头，看着眼前的高大身影，眼中没有任何光芒，也不知到底想起了什么，脸上竟露出了迷茫愤怒混杂的古怪神色，身体也无意识的轻轻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片刻后，他低下头去不再看荆卫，惨然一笑，哑着嗓子，低声答道： “是的！父亲大人！” 重口恐怖故事——浴盐（4) "想起来了？“ 听到年轻人称呼自己为父亲后，荆卫也颇为意外，喃喃道：”我还以为得再让你死几次才行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记起来了。“ 说着，他慢慢蹲下身去，用手掌简单扒拉了几下被人血浸润许久的暗红色泥巴地面，清理出一小块地方，然后直接在年轻人对面盘腿坐下了，微笑着看向他，也不怕他逃跑或者有什么其他举动。 ”说说吧，都记起了些什么，我给你补充缺失的地方。“ ”好的，父亲。“ 想起一些事情后的年轻人倒确实也没跑，就那么老老实实的与荆卫对面而坐，眼中闪动奇异光彩，慢慢开口讲述着当年的故事。 ”我最初是你当年捡到的一个弃婴，是那个实验室当作垃圾丢弃的化蝶病毒失败实验体之一，服务于以人的血肉为食而成长的蛹，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她化蝶。“ 荆卫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以你这从当年一直活到现在而累积的知识与能力而言，世上当然没什么能难倒你的事。你找到了某位几十年前年救下来的年轻人，一位年届古稀的医学教授，跟他说你是当年那人的后代，我是你的儿子，得了某种不治之症，想要借助他的力量为我再做些什么。那人虽明知克隆人体实验是被禁止的，但最终也不知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居然让他真的背弃了心中的道德，克隆了一个我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操作的，但很奇妙，你改造了或是重新植入了我体内的那种病毒，让我由一个单纯的食物变成了食物和食客。我不再是一个只会不停再生的人型肉猪了，我也变得像蛹一样，可以吃肉猪的血肉而慢慢变化了。我第二次诞生后的第一个食物，就是原本的我，实验室丢弃的那个垃圾。“ ”也压根就没有所谓什么丧尸浴盐，能让人变得会对同类的血肉渴求无比。那只是蛹的觅食本能而已，想要获取更多血肉来推动自己的成长。我的父母，也就是那位老教授的后人吧？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原本也没有后代，是你用了一些手段，弄死了知情的教授，又”巧合“的让他们从孤儿院领走了我。他们中年得子，本就对我溺爱无比，又加之他们两个自身也是有点问题，所以对我喜欢生食一些牛羊肉这事倒也不在意。“ “只是我偶尔伤人时，才会训斥一番，但也不会过于严厉，只是事后花钱摆平罢了。” ”林萍萍，就是你的另一个实验品吧？“ 听着年轻人的话，荆卫的脸上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紧皱着眉头，深深叹息一声， “看来果然你这次死的还不够彻底，所以记忆恢复的还不够彻底，除了你的身份以外，其他事居然没有哪一件是对的。” “但你既然都喊我父亲了，那我倒还真的不大好直接把你给劈死了。” 停顿一下，荆卫继续开口，声音无比稳定， “你是化蝶病毒实验体之一没错，但不是被丢弃的垃圾。这种实验怎么可能会往外丢垃圾，失败了就会直接处理掉。就算食物再如何有再生能力，但毕竟只是拿我的血肉造出的一些小东西而已，只要完全剁碎，烧熟，也就是一堆废肉罢了。所以你倒不用妄自菲薄，你也不是什么么垃圾，你就是我故意放出去的东西。” “对了，所谓化蝶病毒，以及那个实验室，其实都是我的私有东西罢了。我当年侥幸吃了那玩意之后，确实一直不死，活到了现在。但永生不死这件事，对那些无比富有或者高高在上掌大权者而言，是一件好事不假，对普通人来说，却就是地狱。” “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一直活着，只是想一直拥有那种权势和财富而已。倘若让他们一贫如洗而永远不死，永远不得翻身的话，你以为他们还会那么热衷于永生不死吗？” 说到这里，荆卫的拳头紧紧握住了，恨声说道：“而对我们这种无权无势无财富者而言，即便不死，也只是沦为实验品而已。你刚才问我，这就是我这些年的经历吗？” “我经受过的苦痛，可比你想象的都还更多出许多。最起码我在最近记忆慢慢复苏后，还没杀死过你几次，没活剐过你，也没活炸过你。最过分的一次也不过是给你剥了一次皮罢了，除此外基本都是些小小的破坏而已。” “而我的好朋友，韩非，记录下不死药故事的那人，你知道他是如何对我的吗？” “自打他发现无论如何折磨我都不会死之后，有一次，活剥了我的皮，然后拿盐巴把我给从头到脚腌了一遍，腌了一天一夜，最后拿热油直接往我身上泼，再直接割肉吃。你知道那是何种痛苦吗？” “呵呵，还好后来韩非死了，哪怕他再如何折磨我，再如何想要长生不死，但终究不过一个凡人，熬不过我。” “他死后，我趁一次战乱时，成功偷跑出来了，安稳过了几年日子。但不久又被人识破，又被抓了起来，被人疯狂折磨。太多高高在上者想要永远掌握自己的那份财富了，他们一次次抓回拼命逃脱的我。但很奇怪的是，与你们这些东西不同，我的血肉并无什么特殊效果，即便吃了也不能让人发生变化。” “我就这样活在地狱，许许多多年，逃跑，再被抓，再逃跑，再被抓，尝遍所有你甚至都难以想象的苦痛，也慢慢封闭了自己的记忆，活成一个行尸走肉。人啊！真是应当灭绝的邪恶东西！善是有限度的，恶却没有。” “好在后来，按现在说法的话，应该是不死药的这种基因表达被激活了。随着无数煎熬折磨加身，我的身体也慢慢发生了一些变化，每一次肉体死去再恢复时，就能累积一点奇异的，部分肉体的强化。” “到了最近几百年，因为科技的发展，我在实验室被处理时，也被迫承受了一些超越以往的对肉体的刺激，相应也获取了一些技能。比如说他们用电流生生烧熟我的大脑后，我再恢复时，就发现自己似乎记忆力比以前强了许多。如此反复许多次后，我就能做到像今天这样的，封闭自己的某些记忆。而对肉体的各种拆解，腐蚀，辐射，倒又让我的身体慢慢得好像一团软胶一样，可以肆意改变自己的生理信息。” “于是到了几十年前，我终于又成功逃脱了一次，杀了一个人，改变了自己所有的生理信息，顶替了他。并且利用这些年从残酷体验中逐渐学到的一些知识，用我自己的血肉，结合现在地下世界流传极广的克隆技术，搞出来了一批自己。而他们又各自被解锁了不同方向的记忆，拥有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技能。其中一些人赚钱，一些人研究，就慢慢弄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室，研究我体内的那种不死药，也就是所谓的化蝶病毒。” “我改良了一下那种病毒，让它的宿主变得需要以人的血肉滋养而成长。你就是这种病毒的载体之一，而你说的老教授，你父母，包括我，都是我的复制体，只是分别担任不同的职司，不同的角色。所以你也是荆卫，我也是荆卫。你说我是你父亲，倒也没错，只是你的父亲并不只有我一个罢了。” “严格来说，老教授，你父母，帮你脱罪的那个毒贩，律师，我，以及，本体，都是你的父亲，我们都共享同一份仇恨，只是每个人知道的或多或少而已。” “很奇妙的是，复制体的后代，天生就会带有化蝶病毒，只是甚小的时候不表现出来而已。等你们这种携带病毒的东西慢慢扩散并增多至一定数量后，嘿嘿，就很不错了。” “至于林萍萍，以及我对你的仇恨，” 中年人荆卫一下落寞了很多， “那是因为实验室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做那么多天生携带者出来，大部分还是从医院或者孤儿院收集一些婴幼儿材料，直接植入病毒。我也是复制体，而且是负责收集这座城市中婴幼儿材料那些复制体之一。” “但我跟那些人不同，为了让我有足够的能力去对抗及躲避麻烦，我具有本体荆卫部分解锁记忆的能力，也具备少许改变生理信息的能力。这样即便我无意被抓了，也有办法应对脑机的记忆读取，而且还能改变各项人体信息，方便操作。” “那你为什么会想着对付我呢？” 年轻人荆卫很是疑惑的开口了， 中年男人荆卫叹了一声，“因为我厌倦了这种日子，我亲眼看到一个个生命在我手中消逝，看它们满脸童真的互相咬噬，浑身鲜血。” “我知道城市中不止我一个负责材料的人，而且从前也不是没有跑掉的荆卫。所以就干脆一狠心，从许多年前就彻底封死了所有的记忆，顶替了一个患有绝症的普通人的身份，做一个普通人。” “这人就是林峰，他的女儿就是林萍萍。我就那么像个普通单亲父亲一样，辛辛苦苦拉扯了林萍萍很多年，看她慢慢长大。林萍萍也确实是个普通人，跟咱们这种怪物完全不一样的，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但可能是咱们这种怪物天生就嗜血吧。我固然是一直以一端虚假的，父女情深的记忆，度过了很多年，并且直到抓住你。但为了抓住你而进行的锻炼，让肉体的慢慢恢复了，却隐隐又敲开了一些记忆的锁，让我脑海中冒出许多荆卫曾受过的残酷折磨。我没去思量它们是如何来的，但仇恨却驱使我自然而然把那些想法施行于你身。” “而我在给你进行完那次剥皮后，那残酷血腥异常的场景，居然也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也记起了关于你我的事，关于那本体，关于荆卫的事。” 说完，中年人就低头看着地面的尘土，沉默不语。 年轻人正在仔细思考着他的话，也没开口，两人间的空气中一时弥漫起诡异的寂静， 直到片刻后，还是年轻人荆卫突然打破了这沉默。 他的脸上又泛起笑容，抬头看着对面的中年人，语气令人难以捉摸， “完了？” 重口恐怖故事——浴盐（5） 中年人压根连头也不抬，只是带着厚重鼻音的嗯了一声，就算是对荆卫的回答了。 能看得出来，年轻人对这个回答很不赞同，他摇了摇头，伸手在地上漫无目的的划拉着，慢慢开口了，声调极其怪异，冰冷如机械， “你真的以为，凭你，就能脱掉背后的线条，不做被人牵线的木偶吗？” “你！” 冰冷声音响起来的一刹，本来望着地面怔怔出神的中年男人却好像突然被虫子给咬到了一样，脸色猛然变得无比难看，似乎受到了莫大惊吓一半，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身体。 然而男人毕竟是专门负责犯罪的一个复制体，早些年间经历过不知多少追捕逃亡与打斗，可谓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存在，亡命徒。 故虽心中略有些对那人的畏惧，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带半分迟疑的，直接抄起靠在腿边的斧头，猛然站起身来， 喝！ 一声虎吼，男人持斧的双手运足了力气，直直朝着年轻人荆卫的脑袋狠狠劈下！想要再杀死他一次！ 年轻人没有半分躲避的意思，双手也依旧在地上胡乱划拉，只是眼中泛起了奇异的光亮。 在此刻的他的眼里，伴着呼呼风声且迅捷无比的斧头，却慢的好像一只在慢慢爬动的蜗牛一般，只要稍微挪动一下身子就能躲开了。 出人意料的是，即便明明可以轻易就躲开呼呼劈来的斧头，荆卫却半分动作都没有，只是两只眼睛各自静静看着那斧头深深的嵌入了自己的脑袋中，裂成两半的面容上各自露出诡异的笑容。 很明显，正如男人听到声音后的不祥预感一般，此刻的荆卫，明显已不再是那个被他折磨一次后得大半天才能复活的小子了。虽男人能感到自己还未力竭，还在奋力按着斧头往下滑动，但以往劈起人来顺滑无比的特制斧头，此刻竟然慢慢感受到了愈发强大的阻力。 且这阻力正慢慢变大，即便如他这种魁梧壮汉使尽了全身力气，斧头下行到了胸口处时，也不得不被一股无比强大的阻力给生生遏止了势头。 男人脸色发白的低头看去，眼前的一幕不禁让他的一颗心愈发向着无底深渊滑落了。 只见锋利无比的银色小斧头依旧卡在那人的胸口处，但荆卫被劈开的脑袋两边已经各自冒出了密密麻麻蠕虫般扭动不止的红色线条。 线条们疯狂的往头颅中间的位置扭动着，相互连接着，然后生生拉回了荆卫耷拉在两侧的脑袋和脖子，迅速的让可怖的伤口恢复，又变回白净的皮肤。 就在男人发愣的这短短一刹，那红线就扭动着爬满了银色斧头，包裹住了它，缓缓往荆卫的胸腔里拉去，还无比疯狂的想要往男人的手上爬去，似乎想连眼前这人也给包裹吞噬了。 幸亏中年人这些年为了报仇而不停锻炼，早已恢复了年轻跟人搏命时的凶悍本性与敏捷身手，一见红线爬动，立马就丢掉了手里的斧头不要，无比迅捷的缩回了手，并往后急退了两步，谨慎的盯着面前的怪物，一语不发。 年轻人荆卫，不，或者说是那位所长的部分意志，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一脸谨慎的中年人，很是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它们这些复制体都或多或少具有改变生理信息的手段，就更不必说化蝶研究所的那位据说最接近本体的所长了。 随着荆卫的那一声叹息响起，缓缓站起的那人慢慢发生着一些奇异的变化。 “我既然来了，编号20，你还打算反抗吗？” 短短一句话，前半句还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声音，到后半句时，响起的却就是一个低沉浑厚的中年人声音了。 伴着话音落地，一个瘦瘦弱弱的赤裸老男人躯体出现在了男人面前，阴鸷面容上，一双深邃眼睛紧紧的盯住全神戒备的他。 中年人，编号20，浑身毛孔都紧缩起来，感觉自己似乎被某种凶猛动物给盯上了一般，却也没有胆怯，一双手灵活的变换来去，从身上不知何处掏出一把黑色匕首，握在手中，浑身肌肉紧绷，作势欲扑。 所长看着如临大敌的男人，讥讽地笑了笑，立在原地不动，淡然开口，“你觉得这些东西对我有用？你刚才不是用斧头试过了吗？那东西味道不错。”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伴着话音而起的是握刀男人的奋力一击！ 叮！ 让男人脸色大变的是，刀子捅进肉体后发出的声音并非他期望中的布帛撕裂声音，而是金属交击的声音！ 不待低头看去，一击没奏效的男人就要作势翻滚躲开好蓄力下一击，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男人低头看去，不仅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原本暗红色的泥土中，竟不知何时也爬满了暗红色的丝线！而那差点绊倒他的，就是一团不知何时死死捆在他右脚踝处的红线！ 这么一耽误没跑掉，干瘦老男人的手立刻就像一把铁剑似的，从背后狠狠插进了中年人的胸膛，生生握住了他的心脏。然后枯瘦的手爪猛然发力， 砰的一声闷响！中年人的心脏被直接挤爆！重重扑倒在地！ 泥土地面上密密麻麻四处爬动的红线，立刻就找到了入口，顺着中年人后背的血洞疯狂涌入，疯狂的缠绕着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器官。 ………… 所长见状也没阻拦，只是扬起手臂，认真的看了看上面的血，然后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冲着地上被红线完全包裹住的尸体饶有兴趣地开口了， “你倒确实有点本事，不同于一般的复制体，居然也开始慢慢激活了化蝶的一些基本能力，能用丝构建自己的器官了。你也经常自我虐待，以求开发自我吗？回来吧！你们吃不了他的。“ 伴着声音落地，那些疯狂扭动的红线，居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无比顺从的收束起来，化为一团血液，慢慢顺着所长的躯体向上爬动，并最终进了他的口中，消失不见。 而原本被红线密密麻麻包裹起来的男人，编号20，虽还保持着扑倒在地的姿态，一动不动，看去一副死透了的模样。后背处的贯穿伤口，竟不知何时已经愈合了！ 听到所长的声音，男人苦笑着缓缓翻过身来，沙哑着声音回复着，”我这些年为了找他报仇，就是用我虐待他的手段对自己施行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学本体那般，开发出一些保命的能力。从我第一次被他父母找杀手做掉之后，我就记起了所里的事，深知你们这些人都是些何等可怖的怪物，也知道你们有能力彻底处理掉我们这些杀不死的怪物。“ "怪物吗？”所长摸了摸下巴处的胡子，竟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么说倒也没错。” 说完，他脸色又猛地一沉，严肃问道：“既然你记起了那些事，那就好办很多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打算反抗吗？” 编号20苦笑两声，慢慢坐起身来，语气很是诚恳，“编号20，为您服务！” “很好！” 所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手臂一阵蠕动，一柄银色小斧头慢慢的从他指间浮现出来， “我也不贪图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斧头还你。” 编号20看着斧头慢慢出现的过程，瞳孔一阵紧缩，但眼看所长无意解释这种新能力，也就没有开口问，只是伸出双手恭敬接过斧头。 “你既然没啥事，还掌握了一些基本能力，那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做。” 所长负手望着屋里的几条锁链，声音淡淡响起，又给男人安排了一件任务。 男人恭敬地跪伏于地，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位所长的脾性。 果不其然，没用男人发问，老头的声音就又继续在屋子里震荡起来， ”你配合着城里的那几个人，去把丧尸浴盐的使用范围再扩大一些，可以杀死那些挡路的人。“ ”那东西是真的？“ 编号20惊愕的抬起头来，明显在为着丧尸浴盐的事而惊讶着，他一直以为那是虚假的借口而已，毕竟之前所里从未采用过这种实现方式。 所长依旧负手而立，一副淡然模样，”关于那件事，在你自作聪明玩躲迷藏的这些年里，那人也跟一些顶端人物基本达成了一致，决定先改造一批人，削减一批人。浴盐就是为此而产生的的，也早就大范围使用许多年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个时代已经无比明确的将要到来了，你我作为那人的一部分，若是能在推同其到来的过程中出些力的话，还能享有进入新世界的资格。不然的话，就是普通的燃料而已，像那些普通人一样。“ ”好了，事情也给你讲明白了。你自己衡量吧，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所长直接不再理会跪伏在地上的男人，打开破败房屋的木门走了出去，身影慢慢消失在阳光里。 ………… 公历2012年，某国有新型毒品丧尸浴盐吸食者袭击伤人记录，据传吸食者凶性大发，活像电影中的丧尸，直接生生啃去了受害者的半张脸。 公历2018年，丧尸浴盐开始大范围在全球各国出现，吸食者袭击伤人事件明显增多，但总体还不算显眼。 公历2025年，丧尸浴盐吸食者伤人事件猛然暴增到一个触目惊心的比率，但奇怪的是，在紧张无比的多国摩擦中，此事并未引起大众注意。 公历2050年，全球第三次全面战争爆发，核武器的使用让平民的存活率锐减，各国均出现大范围的荒地，曾一度逼近百亿大关的人口，十不余一。于此同时，战争机器人正式接替人类而大规模投入使用，超级资本家出现，世界仅余下几大势力。 公历2100年，已发展许多年的元宇宙技术，终于接近大成状态，结合着意识上载技术，克隆技术，再生技术，据说完全可以复刻真实世界的一切。与此同时，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一群人正激烈的争论着，甚至大打出手，血肉飞溅，却无一人受伤或死亡。 新历元年，旧有的一切终于消磨殆尽，没接受过改造的旧人类已完全灭绝或沦为新世界的燃料了。新人类第一次高层全体会议召开，史称神代会议。 此次会议，共确定十二位对推动新时代贡献最大的资本家，国家领袖，科学家等，史称十二主神。 此次会议，神彻底出现，完全掌握手下人的所有记忆资料并能无限复制，生生世世无法逃脱，普通人只能永远沦为奴隶。 此次会议，订立神代历，热情歌颂新时代为神的时代，神代。各大媒体，各个评论家，文学家，纷纷发文，称这是最好的时代，热情讴歌奴隶制是人类文明的最高智慧，是永远也不能丢弃的宝贵智慧结晶。 此处会议，诸位主神就世界的走向达成一致，一致认为：当开辟新世界，区分万物。于是便就产生了新天新地，产生了神仙佛魔妖，诸天万界，无尽神话传说。 传说，记载了诸位尊贵诸神们开天辟地伟大史诗的书，叫做—— 《创世纪》！ ………… 大家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有那些神话传说?它们是怎么来的，真的只是神话吗？ 如果说时间是没有尽头的，那它是一个圆的话，我们沿着圆内前进的话，是否也是没有终点的呢？ 我倒不是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我只是觉得，再发展发展个许多年，可能我们曾经以为神明的一些东西，也是能用技术实现出来的。而且随着资本家以及精英论思想的进一步壮大，过于发达的科技必定会催发出一些奇妙的社会现象，甚至改变社会结构。 而这些东西结合起来，未来，再加上过去的神话传说，其实也就是我最后说的这个，神代的想法。 不吹牛逼，我19年构思《神代》这个结构的时候，还没有元宇宙啥事，而且我的想法也比当前的元宇宙噱头更加庞大一些，我是想写出来它如何实现的。 好了，不多说了，《浴盐》或者亦可称《荆卫》，到此结束。下次我再有时间的话，会接着写跟这链接的《神代》，试图半真半假的用现在的技术去推导它的实现落地。 奇闻异事——十二新妇 世界上的东西都具备两面性，这是事物的基本矛盾，也是推动它们不断发展变化的内因。 所以任何一个东西，必定是不纯粹的，只是一个向着纯粹演进的，暂时的过程，也都有其好的一面与坏的一面，就比如说信教，还有传教。 我小学时候，在我们镇上教堂蹭过免费的豆芽杂面条喝，吃过那老教堂的白饼子，听过讲经人唱诗，也见过很多贫苦的老头老太太，甚至后面还和其中某对老夫妻有过一些交流与经历。 包括我的亲人，也有信基督教的，我也算从小就接触过圣经故事了。 虽然我不相信世间有神，但就我接触的人来说，只要没有达到过高层次，没有牵涉太多重大经济问题的话，乡村小镇上的那些信徒也好，牧师也好，其实都1还是比较淳朴而虔诚的，人也都比较好。 但事物总有两面性嘛，信教的有淳朴老实的好人，当然也有不好的人，也有那种嘴上信仰，心里却全是生意和邪恶的人。 这种人我在我们这小破镇的教堂倒没见过，那里的人都是些老实人，本分的很，大多是把信仰当作支撑苦难的精神支柱。 倒是我们村里有一位早年出去打工，跟着施工队天南海北到处跑的电焊工，排辈属于我爷爷的一位长辈，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我也从他那听到了很多故事，跟他一块喝过几次酒。 我有关信教的这个反面故事，也就是听他说的。 那年他46岁，在川渝地区的一座山里面给人家焊啤酒罐，就住在附近的集装箱里，有一次闲聊时听一位比他大点的小老头讲的，发生在八几年的一件事…… ………… 如果不是碰到《圣经》，44岁的吴合友，说不定至今还在心灵的枯井中挣扎。他从人们狂热地崇拜耶稣，发现天赐良机来了。他果断抓住机遇，把《圣经》当成了摇钱树。 在这十里八乡，像他这般年龄，有过三年私塾底子，又拿着破碗闯过江湖，在岁月中磨炼出一张铁嘴的人，真算得上是百里无一。 他苦读《圣经》，早起晚睡，每次上教堂里做礼拜都去得很早，学到不少东西。 再迎合一些信教者的心理，添油加醋任意解释，配合着他那一张铁嘴，还真的蒙住不少人。顿时，他名声大噪，信教者蜂拥而至，钱财滚滚而来，附近若干个小村小镇，都知道吴油村里有这么一个厉害传教士。 他盖起五间瓦房，成了个“传教专业户”，天上的神让他发了财。他深深感到，在这片土地上，神，是至高无上的，是万能的。于是，他朝思暮想，渴望也当个神。 钱财，像雪团越滚越大，他的邪欲也越来越大。他先后办了两期“传教训练班”，敛集了不少财富。 但对他这么一个中年老光棍来说，钱其实多到一定程度后，就对他没啥用了，他又不从那大山堆里出来。 所以，第三期训练班时，他就不再关注金钱的事，转而盯上了女教徒，想利用传教来哄骗女信徒，满足自己的邪欲。 他对女教徒们说：“第一个亚当犯了罪，神派我来做第二个亚当。我是神的使者来拯救世界的。我的儿女象天上的星星、海里的沙子那样众多。我是万主之主，万王之王。“ 在讲《罗马书》第12章时，他随意发挥：”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献给神，是圣洁的，是上帝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侍奉，乃是理所当然。” 犯罪活动的源头自此而起，他将这肆意曲解，编出来一个偌大的名头——肉表！ 当女教徒对他十分诚虔信赖后，他就开始一步步实施他的罪恶勾当，开始光明正大的宣扬自己的肉表邪说。 用吴合友的话解释是：“神灵借用我的肉体来与人结成婚姻，成为新天新地，新郎新妇。”为此，他欺骗恐吓，并采用了惨无人道的手段迫使众人就范，井愚弄女教徒说：“你们都已是神的妻了。要永远献身于神。” ………… 天黑了，屋里晃动着影影绰绰的人影。一盏煤油灯忽忽闪闪幽幽地照着几张端庄却煞白的面孔。 她们凝止不动的眼瞳，定定地瞅着挂在墙上的十字架，双手合在胸前，嘴里不停地祷告。 吴合友站在一旁，柔声细语地说着：“我受苦受难的孩子们，你们有什么希望？世上的金钱、名誉、地位，祂都会赐给你们“ 几张嘴一齐张开，整齐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瓦房里回荡，“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愿一生一世为主传福音。” “耶和华听到了你们的声音，在为你们祝福。” “阿门！”姑娘们一齐回答，眼里神采奕奕。 风，轻轻掀起贴在窗上的塑料纸，响起一阵悉悉娑娑的声音。煤油灯光在吴合友宽大的脑门上跳动闪烁，他面带微笑扫视着姑娘们，嘴里喃喃有声。 屋里很安静。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姑娘歪起头，侧耳倾听着什么。突然。她杏眼圆睁，惊跳起来，颤颤惊惊地叫嚷：“上……上帝！” 姑娘们猛然抬起头。 “我……听到了上帝的声音。”她抖得厉害：“和他的……声音……一样！” 吴合友一怔，心中涌出一阵狂喜，立刻红光满面地上前两步，微笑着轻声说：“孩子们，是我把耶和华请来的，他托我拯救你们出苦海，我就是你们的主。” “你从哪儿来？”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我从耶路撒冷来，我就是耶稣，是世上人新的主！” 刚才问出问题的高大姑娘突然放声大哭，挤命挪动身体，拉住吴合友的手：”主啊，救救我！” 另一个姑娘突然站立起来，指着吴合友大声问：“你怎么能证明你是耶稣？《圣经》上不是说只有到了人类末日耶稣才会再次出现吗？” “现在已是人类末日。你们没有从收音机里听到吗？现在世界上战乱不断，人口大爆炸，污染严重，道德沦丧。而且还出现了无法治愈的艾滋病。这是《圣经》里早就预言过的！”吴合友激动地叫嚷。 “《圣经》预言过艾滋病？”站着的那姑娘满脸惊愕，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吴合友急忙翻到《启示录》第12章，捧起大声朗诵， “我听见有大声音从殿中出来，向那七位天使说：‘你们去，把盛神大怒的七碗倒在地上。’第一位天使便去，把碗倒在地上，就有恶毒的疮长在那些有兽印记、拜兽像的人身上。” 吴合友有力的拍着胸膛，砰砰作响，拿着《圣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继续说：“这疮，就是艾滋病，是治不好的！今年要有比大地震还要厉害的大灾大难出现，大火腾飞，江河泛滥，这都是上帝的意志，象征着人类的末日到了！末日到了！孩于们，只有相信上帝才能逃命！” “扑通！”几对膝盖屈下，伏在地上，一起痛哭。 吴合友抚摩着一个姑娘柔嫩的小手，声音洪亮地背诵《圣经》：“我们要欢喜快乐，将荣耀归给他；因为羔羊婚取的时候到了，新妇也自己预备好了……。” 几个姑娘顿时神情肃然，闭上眼睛跟着诵读，睫毛轻跳微颤。 “我是你们的主吗？”吴合友大声喝问。 姑娘们惶然回答：“是……。” “你们要和我肉表，经历练身献身、炼心火洗、尽心尽力尽性三个阶段，才能赎罪，才能进天堂！”吴合友板起面孔。 “主啊，什么是肉表？”姑娘们满脸茫然，虽然吴合友早就扯出了所谓肉表名头，但从未对信徒们详细解释过，只说那是神的意旨。 “就是用肉体表达，象夫妻一样！” 众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你们是我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是用我的筋骨制成的。《圣经》中说男女二人赤身裸体合而为一不为羞耻。你们不服从，神就要惩罚你们！” “那不是指亚当夏娃夫妻吗？不包括所有男女。”年纪最下的那个小姑娘怯怯问道， “错了！你们错了！怎么能乱改神的意旨呢？上帝耶和华和圣母玛利亚是夫妻吗？不是照样生下耶稣！难道玛利亚从此不圣洁？要做圣徒，就必须抛弃人间羞耻！” 众人低头下敢应声。 冬夜，又冷又长，女教徒心乱如麻，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几个姑娘围在一起吃饭。馍、稀饭、咸菜。饭后不久，几个人肚子疼痛难忍，不停呕吐。 吴合友踱来，见状跪倒在地，眼中藏不住得意，面上却无限怜悯：“万能的上帝啊，原谅你的孩子吧，实在不是她们不愿肉表，而是她们未理解你的意旨。不要再惩罚她们，惩罚我吧！” 众姑娘吓得跪在地上哀求。 吴合友叹口气，双手一摊：“我也知道这是犯法的事，可这是圣灵指示，怎么办呢？” 话音刚落。他突然抱头大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姑娘们吓呆了，哭叫成一团，扑上去指人中晃胳膊。 许久，吴合友轻哼一声，悠悠醒来，嘴一撇，哭了。 “主啊，你怎么了？”姑娘们垂泪发问。 “万能的耶和华，你为什么叫我成为耶稣，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呦？不能。我不能，哎呀…”吴合友双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众姑娘吓得胆颤心惊，哆嗦着手脚把他抬进屋去，安置在了床上，围着他祈祷不停。 醒来后，他哭泣不停，整整一天滴水未进。 几个姑娘坐卧不安。 ………… 夜，刺骨般寒冷。一团乌云匆匆飞来，吞噬了月亮。大地，漆黑如墨。 吴合友正躺在床上.身旁桌于上，煤油灯血红的火舌不停晃动。 门晌了，一位20岁的姑娘走了进来。她高高的个子，暗淡无神的大眼睛上挂着泪珠，痛苦而犹豫地过立在吴合友的床前，正是哭喊求救的那个孩子。 早晨，她的肚子疼痛难忍，吴合友昏死的情景，人类末日的惨象—一在她脑中翻腾，使她惊恐万状。她哭了半夜。 “主啊，我来了。” “你来干什么？” “肉……表” “好！” 听到姑娘话语，吴合友眉毛一挑，竟喜不自禁低吼出了声，倒是吓了那孩子一跳。 见那孩子被自己这一喝又给惊得一脸迟疑的样子，吴合友又变了脸色，拿过枕边的圣经，看也不看，一脸严肃的大声朗诵着， ”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献给神，是圣洁的，是上帝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侍奉，乃是理所当然。” ………… 吴合友哄骗那十二名小姑娘不过一两月时间，此事就被其中的一个孩子给无意暴露出去了。 那时的乡村倒真的是无比团结，大家都很正直淳朴，或者也夹杂着对吴合友那么多金钱的嫉妒吧。事情败露当晚， 正赤身裸体拥着某个姑娘睡觉的吴合友，直接被吴油村的几个年轻小伙给从屋里拖了出去，一顿暴揍，直接把他打得半死，折了胳膊腿，戳了双眼，然后捆上了他自己做的那个木头十字架上， 就这样，还没等到被用流氓罪枪毙的吴合友，直接就被一群人点了天灯，活活给烧死了。 他死后，那些靠着欺骗得来的钱，也被村民分了，倒是没人讲过那十二个姑娘如何了。 ………… 这事我听完后其实也比较蒙，还不大相信，所以当时就在酒桌上问了我那位长辈， “爷啊，你这事是假的吧？” 长辈淡淡一笑，吸了一口烟，颇为感慨， “也就你们这帮小孩子赶上了好时代，现在没那么多破事了。我年轻那会，连带着你爸年轻那会，哪个不是小心的混着，生怕哪天就挂了啊！” 我爸不抽烟，只喝点酒，闻言也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趁机教育我，“所以你出去上学时，在车站一定要注意，别跟陌生人说话。我十五六岁跟你爷一块出去打工那时，有一回就差点被人给用迷魂药拐了，还是你几个爷和叔伯跟人家干了一架，硬生生把那伙人给打怕了，才把我抢回来。” 我一脸赞同的回答着，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心里却还是不以为意，嘲笑我爸这人老古板，过于小心了。 我这位爷虽然也没啥文化，但毕竟天南海北的跑，又踏入社会比较早，所以只拿眼睛一溜，就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轻叹一声，冲着我说道： “想啊，我知道你不大服气。但我劝你还是听点我们这些没文化小老头的话，不然的话，东田寨的那个小姑娘的事，你爸跟你讲过没？” 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迟疑道：“我听说过一点，但不大清楚。” “行，那我就跟你再讲点吧……” 恐怖故事——collections（1） 小村美知登上郊区小站的列车，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必须赶回她工作的城市。由于这条铁路支线主要行走乡村地段，所以平日在这里和前面的站都难得有乘客登车，所以在列车上也不是每一节车厢都有乘客，而她身处的这一节车卡，也只有几名乘客。 这时，有一个手持大型行李箱的年轻男子也登上这节车厢，来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在美知刚刚上车之前，月台上只有她一人，那个年轻男子还是在车门即将关上时，才步履蹒跚地抱着看起来极为沈重的行李走上月台，差点来不及登车。 因为回去的路程有点远，所以美知打算和别人聊聊天，算是有缘互相认识新朋友，同时她也对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子带着甚么东西乘车感到好奇，那件行李的重量看起来远远超出它的容量能够携带的东西应有的总重量。 于是美知说：”先生，你好，我叫小村美知，现在正回去上班的城市。请问你要到哪里？“ 那个年轻男子道：”小村小姐你好，我叫梅诺登。我在到处旅行，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收藏的事物，没有固定的目的地。“ 美知见状，好奇道：”先生，你的名字听起来你是一个外国人，只是从你的样子看不出来。另外，在刚刚登车的那一类小乡村及前面经过的地方，并不是观光胜地，不会有别处没有的地方特產，你可能找不到想要收藏的东西。对不起，我又在说失礼的说话了。“ 梅诺登笑道：”不要紧，妳还是继续以这样的方式说话吧，对我说，你保持自然，说话起来会比较方便。我喜欢收藏的东西对别人而言可能没有兴趣，所以反而可能会在任何地方找到他们，一切随缘反而会比较理想。“ 美知停止了努力维持的有礼的态度，双手十指交叉地握着，道：”那么我也有话直说吧。你的行李箱看起来比它应有的重量更重，我想不出要在里面放什么东西才会这样重。“ 梅诺登显然对她问这件事不感到介怀，道：”让你看看也没有关係，能够认识妳也表示你和它可能有缘，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让我实现愿望的东西，能够让梦想显现的神奇事物。“ 美知有点愕然，”里面放着你收集的事物么？既然带了这么多东西，先回去一趟将东西放在家里，再继续旅行也可以，还是你住在很远的地方，来回不太方便，不想浪费时间和交通费？“ 梅诺登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放在里面的不是我的收藏品，至于带着这么重的东西，我都已经习惯了，只是如果没有带它，我收集事物的时候会比较麻烦。” 梅诺登不断地提及缘份，让她觉得两人有点投缘，于是微微弯腰向他凑近一点，好奇问道：“那么我可以看一看吗？” 如果美知注意到“让梦想出现“和”让我的梦想出现“在定义上可能存在的差别，便不会因为好奇去看里面的东西，而梅诺登也不会刻意引动她的好奇心，接下来的一切便会发生在另一个对梅诺登的行李感到好奇的人身上，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有时不过如此，至于祸害有多严重，会否累及他人，却是事先未必会注意到的。 梅诺登也不再答话，直接将行李箱打开，只见裏面扩散出一股浓雾，瞬间便填满了整个车厢，并带来奇异的变化；这节车厢暂时被火车上的人遗忘了，不会有人来作打扰或注意这节车厢裏正在发生甚么事。 车厢里除了梅诺登以外的几名乘客陷入彷彿睡梦般的状态，他们的梦想像一个个有形的实物般从他们身上跑出来。除了美知以外的几名乘客，他们的的梦想没有回到拥有者身上， 而是随机互相交换进入一名新的拥有者身上，然后他们身上发生更奇异的改变，年龄、身份、甚至性别出现改变，变成已经实现了那些新拥有的梦想之后的状况，他们的个人背景和人脉关係也同样出现改变，经历的人生变得切合能够造就他们现在的新的年龄、身份和性别，并仍旧会在今天乘搭这班火车登上这节车厢，也对现实引起蝴蝶效应式的改变，从而无人察觉现实曾经被改变。 有人成为年轻偶像，在放假期间到乡郊地区旅行，现在赶回去继续工作；有人成为民营企业的老板，在休假期间回探访亲友，现在返回公司；有人成为年轻的高级警官，独自到访迁居乡间的证人，此刻正带着证词回去向上司报告；还有人抱着成为奇幻小说主角的梦想，他们的梦想以特殊的方式从另一个角度实现了； 有人希望成为以剑圣身份迎娶公主的贵族，现在成为了仍然保留王室制度且王族仍然对政府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国家的平民贵族，一个符合剑圣称号的世界纪剑术大师，多次担任该国剑术运动员为该国在各项公开与私人的世界级赛事取得无穷成就，而得到成为贵族的封赏以及和公主结婚的权利。现在他正刚拜访了一位日本的退休剑术高手，正乘搭火车前往转车站转乘开往机场的公车； 有人希望成为屠龙勇士，现在成为了仍然保留王室制度且王族仍然对政府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国家的平民骑士，一位在服役期间建立军功无数，并且是军队里最出色的军人，在射击、武器、野外求生、骑术、驾驶各类交通工具都有极其出色的表现。在退役后成为出色的探险家，不但对未有深入探索的地区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对深海等未知的领域尽行了详尽的调查，带回无数整为完整的珍贵标本，乃至健康状况良好的活捉的猎物，让他的国家在近代世界历史和探险史占据了一个重要席位，综合他在军功和探险史上的成就，还有出色的战士和猎人的实力，在得到骑士的封赏以外同时，还得到屠龙勇士的名声。现在他正前往和一位生物学专家见面，以确定他最近一次带回来的猎物是否新品种，而带回来的标本是否从未制作成标本的珍贵生物品种。 美知的梦想没有可进入的新拥有者，它随着美知的人生直接在空气中消散，有别于其他乘客，美知遇到和神秘浓雾一同放在行李箱里的梅诺登的梦想，但并非成为它的新拥有者，而是被它改造，变成梅诺登的收藏品。 美知的存在被抹消同样引起无人察觉的对现实的改写，然后美知变成一个真正不具有来历、没有人生记忆的人，她的身体接着出现别的变化；身材变得完美符合标准体型，全身毛孔消失，全身肤色变得一致并呈现塑料般的光泽；五官出现细微变化，变成按她的样貌设计的洋娃娃的五官的形状；骨骼和内脏消失无踪，整个身体变成一整体，一个拥有生命和灵魂的真人尺寸的活的洋娃娃；最后她的服装变成一套用昂贵衣料缝制的精美的连身洋装，脸上出现和服装相衬的永久的化妆着色，头发永久固定成和服装相衬的发型，最后出现相衬的首饰和发饰。 然后梅诺登的梦想随着浓雾一同被收回行李箱当中，增添活洋娃娃美知这个新的收藏品并不足够完成他的梦想，几名被改变人生的乘客从睡梦般的状态醒来，完全不察觉曾经进入睡梦般的状态，同时这节车厢重新回到火车上所有人的认知当中，没有人察觉他们曾经暂时遗忘那车厢。 到了下一个车站，终于到达市区，梅诺登和美知一同下车。这里并非他们购票的目的地，两人一边逆着人潮步向出口，一边同时放开手上的车票，他们的身影随着车票远离而逐渐变得透明，并在车票落入垃圾箱的瞬间消失，他们消失前最后一剎那所在的位置立即被人潮补上，没有人记得曾经见过他们。 下一刻，也或许是某段早已无法用时间计量的空白后，从现实消失的梅诺登和美知来到一处奇怪的地方…… 恐怖故事——collections(2) 若美知还存留着语言功能的话，那她一定会无比惊讶，会为这奇妙之处而赞叹。 但可惜她已再没法开口了，只能用塑料眼珠印下这奇怪世界的奇妙景象，内化为人偶的某种，自我定义的补充。 这里不管建筑物本身，还是里面的家具摆设，一律都是呈现与实物不符的模型配件的外型和机械光泽，彷彿实物尺寸的展览模型或玩具屋里的模拟场景。 这里同时包括客厅、书房、走廊、厨房、浴室、婴儿房间、卧室、花园、阳台等各种场景，但每一个场景都有无限的数量，并分别被冻结在一天的不同时段，彷佛无数位于某个时间停止的世界不同时区的不同场景连接而成的时空迷宫。 亦或者是一个呈现玩具屋模样，但每一处地点分别被人在不同时间带入时间停滞状态的怪异次空间。 除了家具等各种没有生命的物体的配件，这里亦有树木、盆栽、花圃、大小动物、等身人偶等不同的呈现模型配件外型的生命体的配件。 只是有别于美知，他们并非被抹去存在的生命体，而是和没有生命的物体的配件同样，是被直接于此创造出来的，某种介乎真实虚幻的存在，就好像琥珀里的虫子一般。 除此以外，还有无数像美知那样被抹去存在后改造出来的活的洋娃娃，这个空间的正式的收藏品。 它们有男有女，从婴孩到老年人，包含各种肤色各种性别各种外形的人种，换上各种服装扮演着各种不同的角色。 在这个彷如迷宫、时间被冻结而变得绝对寂静，一点声音都能够传遍整个世界，因而任何外来者都无法掩藏自身的存在的地方，没有谁能够确定自己走过多少地方，在这里停留了多少时间。 而唯一能够回答这一类的问题的，却只有对自己的梦想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的梅诺登。 假使有任何不请自来的访客，或是意外穿越者， 如果他们的本原并非梅诺登工作的现实世界的人类，将会被洗去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然后被驱逐，惊讶于自己竟无故失神片刻； 如果他们的本原是梅诺登工作的现实世界的人类，不管他们现在的形态是什么，只要他们从某方面对这个地方存有半点兴趣，也就是对梅诺登的梦想感到兴趣，就自然而然会被改变成作为整个庞大场景配件的活的洋娃娃。 美知机械地跟着梅诺登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里都有最少一个活的洋娃娃，配合场景里的各种事物构成一个个已完成或未完成的主题。 然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处停留在下午时分的露天阳台。 露天阳台略椭圆形，沿栏杆内侧排列着一圈盆栽，一只波斯猫趴伏在栏杆上看着在阳台上举行的茶会。 阳台中间有一张盖着太阳伞的小圆桌，在温和的阳光下完全不会受到额外的热度和温度的影响。小圆桌上只有一套杯碟，另有几碟在享用红茶时伴茶的点心。 小圆桌四周只有一个座椅，在座中年贵妇拿起茶壶亲自为对面的位置冲茶，几位穿着同款女仆制服的捧着托盘的女佣在旁边等候着，预备好随时执行主人的吩咐或在茶会结束后收拾茶具和剩下的点心。 梅诺登轻轻挥手，另一张座椅以及另一套杯碟出现在中年贵妇对面的位置，红茶自动流出壶口，在离开对面座椅的杯口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时停下，茶香飘散充满了整个阳台场景。 美知自然地入座到中年贵妇对面的座位，配合身上昂贵的衣服和担任的角色以优雅的姿势坐好，富有教养地对亲自为她冲茶的女主人露出感谢的微笑，伸手要去端起弥布着金色花纹地杯子。 然后整个场景的一切永久停顿下来，包括茶香在内的构成主题的大小配件均完成了，又是一个新的场景搭建完成了。 梅诺登默默地离开这个完成茶会主题的阳台场景，又传送到现实世界不相同国家的随机一处车站。 他和那个奇怪世界同时诞生，是那个世界的一部份，为那个世界完成它存在的意义。 他能够知道那个世界的地形环境，知道每一个场景的完成进度，能直接发现闯入者并感知闯入者的本原和形态，以及按闯入者的本原进行强制性的处理。 那个世界诞生的时候，每一个场景都是空无一物的空置场地，只有它的能力和所有的法则已经完成。 他按照法则指示，先为每一个场景设定包括季节、天气状况和停留在整天的那一时段等全面因素在内的完整主题，再配置活的洋娃娃以外的全部配件，最后以现实世界对他的行李感到兴趣的人改造成布置主题所需的活的洋娃娃。 对于在制造活的洋娃娃同时实现了别人的愿望的这种，机械重复式地枯燥或是邪恶的活动，没有为他带来半点的满足感或不满。 随着一次现实的重写，无数原本在现实世界存在的人因为人际关系的改变而失去出生的机会，化作构建另一批新的存在的粒子，也有无数原本不存在的人因此出生，旧的物质再次组合成了新的结构体。 他的这种行为倒是不会存在让人口不断减少的危机，因着每一次重写都是无可认知与观测的。 而且，在这次重写中实现了自我意愿的人，随时会在以后任何一次的现实重写中变得从未存在过，是以有没有实现他们的愿望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是遵照着自己的规则，填补某项存在，为存在赋予意义。 而且，即使现实因为不断以另类方式实现各种超现实的梦想而不断变得更光怪陆离，人类依然好奇心不减。 人类依然不真正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够改变现实的力量。 更不相信，即使概率极微，好奇心的确能能产生极严重的后果。 是以他虽然每一次都在相同的世界出现，却仍旧会不断遇到对他的行李感到好奇的人，找到实现梦想的活的收藏品。 爱情故事——你是谁 一切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来得毫无防备。你到现在还一直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你还记得那是夏初的傍晚，但在t城，那时的天气更像是慢着一拍。 你同她从安静的小巷走回她的住所。她有点疲倦，回来就躺在床上，你坐在床边陪她说话，随意的聊些话题。 窗外的天慢慢就黑了，突然一瞬间，你和她都不说话了。你感到这屋内变得暧昧而压抑，你要去开灯。 她轻声说：“不要开灯，这样挺好。” 你感到一丝被诱惑的兴奋和害怕。为了打破这僵局，你说你要回去了，有点累。 她往床的里边让了让，“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陪我说会儿话。” 你有点儿亢奋了，从小到大还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与一个女人接触过。你顺从的躺在床的边缘，生怕与她有肉体的接触，然后是一阵沉默。其实你内心已经沸腾。 你说：“我一直害怕女人。” “有什么好怕的，会吃了你吗？” 在朦胧的黑暗中你看到她眼中的亮光，她往你这边移了一下，你感到她的发丝撩在你的脸颊上了，一股女人的体香弥漫至鼻端。 你便抱住这细巧的腰身，笨拙地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 你抱着她，说谢谢她。 她低语着，说你后来才知道的她的那些经历。 你很大度的说，你不在乎，你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你当时和在这之后的几个月，确实没在乎她的过去，你当时感觉你很爱她，很难说不是贪恋她身上所具备的，你所不具有的，青春活力。 从那以后，你们时时刻刻在一起。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你们疯狂的回应着爱神的呼唤。 无时无刻不在祭祀着她，试图获取爱神的赐赏。 你比她大两岁，爱得炙热迷狂，有时丧失理智，很少虑及未来如何。 也或许，你下意识地在回避这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而她经常考虑将来，考虑你只是一时的激情，考虑一些可能的后果。 你承诺和她结婚，你像下保证书一样地把她带到你家，让你父母见这想象中未来的儿媳。 那时侯你是狂热的，单纯的，欲望的。却不知道自己也是空虚的，寂寞的。 这样的爱情持续到你和她从驻外的那个城市回到总公司。刚回到总部，你还保持着那样的热情，租房子，买家具。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美好的既定未来大步迈进着。 ………… 当你和朋友们相聚会的时候，你才渐渐的感到她带给你的累和不自由。 带上她参加这些活动的时候，你和朋友们高谈阔论，她却什么话也不说，显得孤单和可怜。 你当时又不忍心把她独自留在家里。 你只好拒绝朋友们的聚会，只和她生活在自己划定的小圈子里。 这时你已经感觉到彼此的差距和鸿沟了。 你是公司培养的新秀，是名牌大学毕业生，是董事长总经理身边的红人，而她只是一个外地来这里普普通通的打工妹； 你有着骄人的学历和和看得到的前景，而她只想组建一个家庭平淡的生活。 你和她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虽然还是每天在一起，但说的话很少了，慢慢只余下例行公事。 ………… 你开始考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真爱了，你和她说话越来越回避关于爱情，关于未来的话题了。 这个时候，很不巧的她在工作的时候，因为犯了一个错误被公司辞退了，你让她在家休息，你来养她。 你自以为认真的照顾着她，却慢慢不愿再开口同她交流，你们的感情逐渐更加荒漠。 祸不单行，她怀孕了。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想和你结婚。 你终于发现或者说你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了。 你不想和她结婚，发现从家庭，学历，前途等等个方面她都和你不合适。 你和她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和你说过，你那时觉的爱情就是不顾一切，你没有听他人劝说，你自己感觉自己真爱的可贵，你鄙视那些世俗的想法。 可是现在，你也开始用这些标准来评判了，来给自己找理由了。 更为可悲的是你在你不是她的第一次的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虽然她痛苦的说那是她十四岁时别人对她的欺辱，那不是她的过错。 你却说她在编造，在欺骗你。 她哭了，很彻底，你看到了绝望。 你害怕，害怕她用孩子来要挟你。 你当时骗她说，你是爱她的，不会再提以前的事情了，你会对她好的。 其实你却想着先稳住她，然后骗她将孩子打掉。 那段时间你恢复了对她的好，你编造了各种不要孩子的理由，你说你们都还小，这么早要孩子不合适。 你发誓会和她结婚的。 她相信了你的话，之后去医院做人流。 ………… 那天你在电话那头卑鄙的说，临时公司有急事，让她一个人去了。 晚上回家后你看到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你虚伪的吻她。 也许是你良心发现，也许是分手前的回光返照，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来照顾她。 那几天她脸上也常保持着幸福的微笑。 但这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 你终于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说出了“分手”这两个字。 你做的很决绝。 她不停地哭，你沉默；她骂你，你沉默；她打你，你也沉默。 她绝望了，她知道你们之间已经完了。 她要你最后一次爱她，她跪在地上求你。 你怕她会纠缠不放，怕她影响你的光明前途。 你答应了，却没有爱，只余下一只遵从本能的肮脏野兽。 因为有血，使你顺利的进入，你疯狂的咆哮，她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 终于结束了。 ………… 你说：就这样吧，我们之间完了，永远完了！ 你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听到身后她的凄厉的哭声。 第二天，你递交了已经写好的辞职报告，乘飞机去了南方的s城，你要脱离这所有过去的生活，手机换号，只告诉了在t城的一个大学朋友。 你不想再去关心那个城市的事情了。 直到昨天，那个城市的朋友告诉你，她出车祸了，已经去了。 你才去也才敢回忆你和她的过去。 你内心复杂，后悔，愧疚，伤心，你发现你很在乎她，同时你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丝的快乐。 你无比痛苦的连夜飞回t市，立在她的墓前，虚伪的自我表演着，心中说不出到底是愧疚还是因着道德感满足后的欢愉。 这就是你希望的结局吗？ 你究竟是谁？ 你是人还是魔鬼？ 这爱情又是什么？ 爱情故事——不再见 你伸手穿过她的头发，将她拉过来，靠在肩膀上。 她温热的泪水滴在胸膛上，泪湿了你的心。 望着她修长白嫩的颈子，你无数次用手抚过，她总会轻轻颤抖，发出呢喃的声音，享受着你的抚弄。 于是她成为了你的小猫咪。 脖子上还有牙齿啮咬的红印，是的，她喜欢你在海上轻咬她的脖子，轻轻的咬， 再覆上爱，那会让她很开心，用双手紧抱着你， 于是海天便混为一色。 一阵心痛，你将她推开，茫然用纸巾试图擦干那似乎永不停止的泪， 想着再也没有机会，再她的脖子上留下吻痕， 而这个痕迹也不是我的，是她的男人向我示威的标记。 没想到她红肿的眼睛配上挺秀的鼻子，娇小的嘴唇，竟出奇的好看。 你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即惊于她清秀的美丽，记得她生气时眉心皱起，小嘴微翘的可爱模样，记得她高兴时开怀大笑脸颊上深深的酒窝，记得她兴奋时脸上一抹胭脂般的潮红。 你喜欢在她熟睡时轻吻她的脸颊，告诉她你有多爱她，她熟睡时的脸特别可爱，你发誓要和她过一辈子，永远不分开。 20岁那时，你总爱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但你终于明白，山永远是山，不动不摇，屹立不倒，海不是海， 海是沧海，是桑田，是无常。 “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她更咽的说道。 你受不了她哭，受不了她掉泪，只要她一流下眼泪，你总会答应她一切的要求，你受不了看着她痛苦。 这次不行，你心里翻腾着告诉自己，这次不行，她已经是别人的，再也不是我可爱的小猫咪。 所以你摇摇头，用手轻摸着她的脸。 她用力抱住你，不愿放开，整个人压在你怀里。 还是一样的味道，她从不用香水，但身上总是有股迷人的香味，那是她独特的味道。 她的心房紧紧压着你，炽烈且有力的跳动着，恍惚间， 你以为你们回到了20岁那年。 你喜欢听她的心跳，感受她毫无保留的炽热爱恋，用手指去贴近她那愈发蓬勃的脉动，去感受她的心。 她怕痒，每次你这么做她总会大声尖叫，然后空气就会变得潮湿起来。 你常将手指伸进自己的胸腔，撕开血肉，给她看那蓬勃跳动着的，深红色的爱。 她会轻轻的用手捶着你的胸部，紧握你的心，脉动愈加炽烈。 现在，这个带给你许多温暖回忆的心脏脉动，隔着衣服，贴在你的胸膛上。 你再也不能感受她的爱。 你用力推开她，转头向外走去，公园里满地的鸽子惊吓的飞起，这个你们第一次相见的公园，回忆最多的地方。 你曾坐在湖边长椅上搂着她的肩一同看日落，也曾带着野餐盒和她在碧绿的草地上野餐，这里的松鼠不怕人，会抢游客手上的面包，善良的她总是将整块的面包丢到草地上让松鼠争夺…… 午夜时，你会拉着她躲在树丛下，疯狂的吻她，肆无忌惮的向世界宣告你们的爱， 她喜欢在你面前舞动着，冷冷的月光洒在她光洁如玉的背上，映出迷幻的光彩，激起道道彩虹，似乎那就是爱的模样。 现在，你在这个公园里和她道别，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回忆，你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勇气踏进这个公园一步。 所有的回忆都成锥心刺骨的痛。 你知道背后的她正在哭泣着，她一定很难过，但你无能为力，再也不能带给她快乐，再也不能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的男人会对她好吗，那个男人比你有钱，比你有成就，但是你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像你一样爱她保护她让她快乐。 不知道，你无法知道，你唯一知道的是你的存在会造成她的混乱与不舍，会造成她的痛苦。 她舍不掉你，你知道的，她绝对无法抛掉你。 于是，你作了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你将刀刺在自己胸膛，插在你的心上，和她道别。 蹒跚远去，没有回头，你说出这句准备已久的话： 今生我们不会再见面！ 警匪故事——搭车 “噢！我亲爱的朋友，很抱歉在这么大的风雪中还让你来到我的住所。请喝杯咖啡驱驱寒吧。你瞧，虽然外面寒冰肆虐，庆幸的是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来吧，轻轻的靠在那把摇椅上，继续我们前几个星期未完的话题。” “正宗法佛里产的蓝山咖啡很不错吧，醇香浓郁。这种天气来享用绝对会是一种享受。噢～～对不起，我的朋友，我有点离题了。上次我们是在哪儿结束的呢？对了，我们正谈到人的危险性吧？为此，我们还有过一段激烈的辩论。但我很高兴我们又一次达成了一致。” “我记得曾经有过一个朋友这样对我说过：人的行为是最可怕的。而可怕的行为却大致又可以分成五种：一、普通人做着普通的事；二、普通人做着危险的事；三，危险人做着普通的事；四、危险人做着危险的事；五、过着平凡生活的危险人。” “我亲爱的朋友。你又做着撇嘴的表情，看来你不大赞同这种理论。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请你让我把话继续完吧。我会论证以上的观点。” “正如我曾经的朋友所说的，前四种与第五种的危险程度是不可比的，存在着质与量的区别。但是很遗憾，我那位学者朋友永远也不可能论证自己的理论到底是否正确的。 在早春三月的一天，他不小心让一位好奇的推销员进入他的地下室，所以他必须在卡布里重型国家监狱度过他余下的七百八十一年时光。如果他有乌龟般的潜力的话。” “不过还真是可惜了他的那些藏品，你说是么？这好像又说明了推销员的苍蝇般的害处，哈哈。”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毛骨耸然，让人感到无趣的事了，让我们回到原点。好了，让我在这个冬夜里和你讲最后一个故事，精致细巧，就像我们前几个星期能这样融洽的维持下来一样，结局出人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随着外面风雪的伴奏，来结束这几个星期来的聚会，我想你一定会满意这种结局的。” “让我想想，故事应该发生在炎热的夏季，也是在夜间。 哈，让我们在这寒冷的冬夜布上一丝暧意吧！ 一个年轻人，我们就叫戴夫吧。他无奈的沿着14号公路行走，他很不幸，你知道在维卡里州夏拉大沙漠里竟然把车子给抛锚了这将意昧着什么。但他又是幸运的，不久他就在公路上看见了亮光…… 年轻人戴夫使劲的比了下拇指，向呼啸而过的车子作出了一个搭车的手势。 就在他以为无望的那瞬间，那辆车开始慢了下来，然后尾灯闪亮，缓缓的倒退在戴夫的身旁。 噢，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个司机竟然是女的。女的更好， 戴夫吐了口唾沫想道，他感到幸运极了。 车厢里那个女人倾斜着身子横过前座，打开了车门。 “你想搭我的车么？” “当然。”戴夫二话没说就跳了上去，把他那个帆布袋扔到了后座上，关上了车门，汽车的冷气迎面扑来，让戴夫的汗水一下子凝固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非常感谢你让我搭你的车，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14号公路上的呀？”她问道，开始重新发动车子。 “说起来好笑，我的车被那些可恶的仙人掌给刺了一个大洞，而我又没准备备用的轮胎，所以～～～～你也应该看到了停在路边那辆米黄色的车了吧。” “是的，我看到了。这么看来你已经沿着这条公路走了快一公里了呀。” “是么，我倒没觉得，幸好是在夜晚，在沙漠公路上散步也还不是一件苦差事。” “你很乐观。”女人夸奖道。 戴夫这时才打量了女人一眼，她脚蹬长筒靴，身着牛仔裤和褪色的蓝衬衫。一举一动都很有风度，不论是她的说话方式，还是晒得发黑的皮肤，或者是她梳理头发的姿势，一切自然得体，甚至他那白晳的手指都透出优雅的风度。 “你要去哪里？”女人见戴夫注视他，微笑着说道。 “图各森。” “很好，我也要去那儿。” “咦？你怎么不走干线公路呢？你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干什么？” “噢～～”女人的表情笑得有些不大自然，从她微红的脸上看出一丝尴尬。 “我要做的事情不～～～噢，不大合法。” “是么？”戴夫有点警惕道。 “我想要去偷仙人掌。”女人说道，从她说了后轻松表情来看不像是假话。 “我对仙人掌有一种强烈的爱好。” “什么？”戴夫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到这个沙漠来就是为了拔几株仙人掌？” “正是。” “好的，我真心希望你不会被州警察给逮住。” 那女人勉强的笑了一下，毕竟自己的嗜好被人笑话感觉上总是不好过的。 “一个好品种，我上星期发现的。” “天哪！” “一个相当好的品种。” “那好吧，为了感谢你帮我搭车，我愿意帮你一起去偷仙人掌。正好也可以报扎破我的车子之仇。”戴夫微笑道。 “可是，我只带了一把锹。” “噢，刚才放包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不明白你带把锹是干什么的？但也没好意思问。”戴夫看着女人的眼睛，笑了。感到很有意思。 一个女人竟然不辞辛劳的来到夏拉沙漠来掘几株仙人掌，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 “你知道，我虽然看到过很多奇怪的事，但我从来没有看到半夜三更来沙漠里偷仙人掌的。” 戴夫忍不住又笑了。 “现在你就看到了一个。”女人没有笑，淡淡的月光轻轻的洒在她严肃的脸上。 二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戴夫搞不清她的真正目的何在。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这个鸟无人烟的鬼地方，而她却偏仿要钻进这荒凉的地界。戴夫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的另类可爱之处了。 “你肚子饿么？”那个女人说道。“吃顿夜宵怎么样？” “好的，我从来不介意和美人在月光下用餐。”戴夫自以为做了一个绅士。 “你后面的车板上有个纸袋，里面有几个三明治和一些饮品。噢～对了，还有啤酒，你不介意啤酒吧。”女人也微笑答道。 “你是在嘲笑我么。”戴夫的手伸到座位后，提起那个纸袋。三明治发出一阵诱人的香昧。 “我们干嘛不停到路边呢？也许我们还能在这沙漠里搞个月光野餐。” “这主意很不错。” 汽车向左拐去，绕开了巨大的仙人掌球，辗过了一些小的仙人掌，轮子在与沙粒发出沙沙的声响。最后，停在了一堆岩石的后面。 “等我们吃完后，我还能帮你偷仙人掌呢。” 女人有些不安的扫了戴夫一眼，然后笑道：“可以，就这么办。” 他们一打开车门，热浪就扑面而来。他们下了车，戴夫提着纸袋。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那女人轻轻的靠在他的旁边。 “我希望你能喜欢这些三明治，它们是上等牛肉和拉苏里奶油做成的。” “看上去真不错，手感也很好。”戴夫微笑的递上一块给她。并打开一听啤酒。啤酒已经不凉了。但总比没有的强。 戴夫一边揭开包装三明治的玻璃纸，一边问道：“你的丈夫呢。为什么不陪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人样子看起来很惊慌。 “噢～我只是碰巧看到你没有戴戒指。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戴夫微笑道，看到了女人有些难堪。 她低头看了看，月光下的中指上有一圈发白的皮肤，“我们离婚了。” “噢？怎么离的？” “我发现他一直在欺骗我。” “欺骗？噢～我的天，我想他肯定是疯了。你是在骗我的吧。” “他不是疯了，他只是有些变态而矣。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欺骗我是他犯过的最恶劣的错误。” 他们闷坐呆看了对方一会儿。月光下二人不知不觉中慢慢的靠近了一起。寂寞人的心灵总是要身体来安慰的。 ………… 这将是记住她的最好方式，戴夫想到，左手轻轻的拿起身边的铁锹向她的脑袋挥去。 他把她的尸体理在了仙人掌的旁边。 戴夫又能沿着公路往前开去，心里还想着那个女人。 风度很好，身材更是不错。欺骗像她这样一个好看又风骚的女人，还真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她还告诉自己那么多私事。 哎，真是运气不好。 戴夫感到惬意极了，并且又让他想起了那种奇妙的紧缩感。那种感觉真是畅快淋漓。 真是一场艳遇呀！ 戴夫点了颗烟，吸了一口。烟雾慢慢的弥漫开来。 在他还在感到幸运之中时，车子颠簸了一下，戴夫使劲的踩了刹车。车子慢慢的停了下来。他走下车。 “噢～不！”看着扁平的后轮胎，露出外面的尖刺。他的后背倚靠在汽车的一侧不停的喘着气。 戴夫闭上眼睛摇摇头。对眼下的处境说不出话来，一下子从天堂掉向地狱的滋味可不好受。 真是有够倒霉的，一个晚上竟然让一个小小的仙人掌尖刺摆了两道。 戴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马达声。戴夫睁开眼，眯着眼朝后面看去，一辆汽车从远处驶来，有那么一会儿他一度非常想搭上车，但希望破灭得很快。他再次闭上眼晴。等着汽车疾驶而过。 但它没有驶过去，而是停了下来。 戴夫睁开眼睛，喘了口气。 “晚上好，先生。”那个陌生人对他喊道。 “你好，警官。”戴夫说道，他听到自己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陌生人警官看了看戴夫的车，道“你在准备换轮胎？” “我想是这样的。” “你想是这样的，这是什么意思？你要么在换，要么不换。” “我的意思是，我说不准它是否管用，因为我还没遇到过种事。你明白么？长官。”戴夫觉得后面汗津津的，说不清是这沙漠的热还是心理上的，他希望是前一种。 “我当然明白，我负责这里的夜间巡逻。直到我能发现什么东西，这是荒郊野外。死个把人都是可能的。如果你的备用轮胎不行，我可以用无线电帮你叫一辆拖车来。” 陌生人警官的脸色明显松懈了下来。 “好的，谢谢。”戴夫打开车门，从点火装置上取下钥匙。 一切很正常，戴夫告诉自己。这个警官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自己。 “你在后面是不是偏出了公路？” “没有。怎么了？”对方问话时，戴夫手一颤，那些唏哩哗啦的小东西掉在了地上，陌生人警官把他们捡了起来。 “你知道这附近仙人掌很多。汽车常常在这放炮。所以他们是凶手。” 他跟着警察来到了汔车的后轮旁。大松了一口气。 八角形的钥匙打不开行李箱。 “你不知道达波里的那些呆子为什么不制造出同时能打开车门的行李箱钥匙吗？” “我不知道。”戴夫已经在心中笑了。他做出与陌生人警官相同的讨厌口气，感觉更加自信了。 轻轻的插入，行李箱砰地一声打开了。 警察揭起一层油布扔在地上，轻轻的把手枪对准了戴夫的脑袋。 而戴夫目瞪口呆地盯着掉落的那一具尸体，很明显那是一个很有风度绅士气的男子。 ………… 我的朋友，故事完结了。很意外么？ 我觉得你开始在流汗了，是你离火炉太近了。还是肾上腺素的分泌过量？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像往常一样起身告辞了呀。 噢不～你的咖啡在发抖。 你知道，这样做对主人来说是很不礼貌的，但我好像不能怪你，因为我忘了～ 你已经起不了身了，你的身体在不断的麻痹。你的知觉在缓缓的失去， 不要担心，那是正常的。因为我在你的咖啡里放了那么一点小佐料。 cheers！ 我的朋友，看来你还在为这个故事而疑惑。 虽然你好像隐隐知道了结果。但在答案公布之前，谁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好吧，好吧， 让我告诉你最后的真相，那个陌生人警官的名字：维尼·克罗。 没错，也就是我， 那个戴夫很有趣，我把他带回了家，存放在了我的地下室里，真不幸呀，竟然遇上了刚好杀了警察的回家的我。 好了，好了，我的话好像多了。 我亲爱的朋友，我已经论证了我以上的观点。 你呢？ 哈哈，虽然你可能会在地狱， 但希望上帝与你同在！ 人生经历——药师（1） 阳历2018年年底，12月30号下午三点多，正在图书馆看书的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本来我是一概不接这种没备注的电话的，但上面显示号码归属地是我的老家伏阳市，我想着说不定是老家的哪个亲戚或同学呢，就接了。 当我接通之后很意外的发现电话那头是我高中班长时，心里也是很有点奇怪的。因为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而且当年读高中时我跟他也就不咋说话，我想不明白他从哪知道的我的手机号。 心口行不一这事应该算是每个成年人的基本技能了吧？ 我虽然心里埋怨他打扰我看书，但嘴上还是很和气地跟老班长客套着，问他是不是最近班里要搞什么聚会了。 他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不是搞什么班级聚会，就是禾霏市那边最近有个叫做毅行的长距离徒步活动，问我要不要去参加，还说他那边目前已经凑到四个人了。 哦！毅行嘛！之前它们在邬湖这边举办时我就报过一次名了，可惜赶上考试了，没去成，把名额让给同社团的一个兄弟了。这次说啥也得去参加一次，感受一下。没别的，就是上次听兄弟说参赛者身材好的小姐姐贼多！ 所以一听到他说这事的我立马就打起了精神，问他啥时候举办，打算报哪个组别。 要不然班长怎么能从高中一路猛到大学呢，第一次参加的他就决定直接顶满，报个100公里组的。 听到报一百公里组的时候，其实我内心是有点拒绝的。毕竟上次邬湖举办时替我去参加五十公里组的那兄弟足足走了一整天才回来，累的跟狗似的，脚上都磨起泡了。 但一想班长喊得还有同班里的其他同学都报了一百，我最终还是觉得：爷们不能软！ 然后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跟着报了一百公里组，浪费了一百块钱。 班长作为我认为的猛人，办事贼麻溜，或者说他在问我前就把所有事都安排完了。 我这边刚挂电话，从采石矶那边坐车过来的同学跟另一位与我同校的高中同学就已经在图书馆门口等着我了，让我一度以为他们是瞬移过来的。 看他们在楼下等着，我书也没看了，拎起书包就往楼下跑，边跑边朝他们挥手。 我是在跟他们打招呼，对吧？我觉得这没毛病。 结果三金这狗币的嘴还是那么欠，看我跑过来，直接远远的就朝着我很是阴阳怪气的嘲讽道：”还鳎鰢边跑边挥手，你以为演偶像剧呢？跟个小姑娘似的，恶心！“ 本来不爱说话的钢炮也露出了笑容，慢慢憋出了一句很符合他刃牙迷身份的话，”子路你这纯度不够啊！“ ”你们这两个驴入的狗币，这么久不见了，就不能放点好屁吗？“很是”友好“的打完招呼后，跑过去的我也没客气啥，直接就问他们， ”现在走吗？“ 钢炮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慢吞吞的回道：”先慢慢走着吧！正好从北门那边走，路过你们寝室那边。我还有一个要去的同学也在你们那边住，咱们走那正好接着他。“ ”对了，大头你买去禾霏的票了吗？“还没开始走呢，三金就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也突然反应过来，班长他没帮我提前订票啊！淦！ 还好，当时因为离元旦假期还有一天，没那么多人买票。再加上邬湖离禾霏又近，压根不缺票，所以当时一查就直接买到了。 我买完票时都三点四十多了，我们的票是四点二十的高铁，加上北门离高铁站还有大约二十分钟的步行路途，我们1从图书馆走到北门还得近十分钟。 所以我觉得走过去有点悬，提议直接打车过去，结果被稳的一批的钢炮给拒绝了。 我钢炮哥老神在在的看着时间，很是悠哉道：”急啥？莫慌，稳住！“ 于是我们就那么慢悠悠的边走边聊，不在意时间，也都稳的一批。 结果就是我们差点错过了列车，最后一路狂奔，边跑边破口大骂钢炮是个大傻逼，累死累活才勉强赶上。 ………… 邬湖离禾霏是真的很近，高铁大概才40多分钟。我们三个人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狠喷钢炮，结果都还没喷过瘾呢，就已经到地方了。 到地方后，一出站就看见了班长在出站口等着，淡淡的微笑着，一股大佬气质。 虽然气质很像大佬，但那会班长也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没有车，就领着我们坐了从车站直达他们学校的公交车。 说起这个公交啊，那可是真太鳎鰢猛了！我长那么大了，还真没坐过那么猛的车！ 还搁市区里呢，就那么大油门轰个不停，见缝就插。刹车也猛的很，一刹车都恨不得把人给甩飞出去。 而且越到晚上，他开的越猛，刹的也猛。我亲眼看见一个中途上车坐到最后排的妹子被司机一个猛刹给干到了引擎盖边上，把人家磕的嗷嗷哭。 如果有追求刺激的朋友，不妨试一试。就禾霏南站直达农大的某一辆车，而且最好挑天快黑的时候坐，绝对爽到原地起飞！ ………… 坐在公交车上的个把小时虽惊险刺激，但毕竟除了那个磕哭的妹子外也没什么插曲了。大家都在低着头打游戏，不知不觉间就到地方了。 到地方后天都黑了，班长作为地主执意要带我们去农大的小吃街干饭，还顺路给我们买了很多小吃，让我们都觉得不好意思。 学校旁餐馆有项好处就是：加米饭不要钱，加菜才要钱。 所以我们干饭贼凶，就这几个便宜小菜，人均干了三碗多米饭，看得人老板都直呼内行。 吃完饭后，就简简单单准备睡觉了，毕竟明天一大早七点多就得起来去排队领物资包，然后走上一天一夜。 毕竟都是穷学生，也为了方便联络，所以我们四个人里最瘦的那个跟班长一块回他寝室睡去了。 余下我们三个人就在他们寝室楼后巷里的那些私人招待所里，弄了两间60一晚的双床间，简简单单住下了，等着明早出发徒步。 本来钢炮跟三金他们两个关系最好，我以为他们会住一间，我自己住一间。结果钢炮说他习惯了一个人睡，他想自己睡一个屋，我当然也不好说啥，所以我就跟三金睡一间了。 吃完饭那会不过才八点左右，这让平时都玩到凌晨一两点睡的我们压根就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瞪着眼闲聊。 那时我还是个喜欢做一些不切实际幻想的小孩子，我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写出来一部很牛逼的书，包容一切。 闲聊嘛，本就是漫无目的的瞎扯，所以很自然的我就跟三金说到了我的想法。 我跟他说：回头我这书，我要分成六卷，每一卷都是不同的故事。合在一起就是六道，就是轮回，是这世界上的所有事！ 三金听后只是很不屑的嗤了一声，依旧用那种贱贱的语气嘲讽道：”我看你是脑子有毛病了，这是压根不可能实现的。“ ”为什么不可能？“ 其实我那时是有点生气的，因为我已经为那个想法准备很长时间了，我认为只要再积累一段时间，就能开始写了。 三金也听出我有点生气了，就很认真的回答道：”我且不说你写出来后的效果，就单说你这个资料收集。你觉得要想弄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的话，光是需要的资料就是难以想象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咱们高中时就是同桌，我那会就知道你想写网文，我看你甚至连起个名字都要从字典里认真推敲半天，我就知道你写不成。照你这种态度，你这得积累到什么时候去？我恐怕你这一辈子都积累不够。“ 听他这么认真的分析，我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他说的对，想收集到所有资料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最起码我是不可能完成的。 三金跟我其实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我们都是典型的工科男思维，平时没事不大说话，所以好像显得挺生疏。 听我叹气，他也叹了一声，略微柔和了一些语气，平静说道：“那么多肯定是不现实的，但要是只想办法写一卷的话，以你的积累应该还是足够的。我建议你先尝试一下，练练手。” 我没接他的话，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看着屋顶。认真的思考着他的话，有些拿不定是继续积累资料，还是参考下他的意见，直接开始写。 三金听我没动静，以为我睡着了，也就不再说话了，没过多久就开始打起呼噜。 呼噜声猛然响起时，我都感觉自己好像掉到了夏天的池塘了，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呱呱叫的青蛙！屮！ 还没睡着的我被迫听取蛙声一大片，脑子里依旧在思考着到底该如何选择，竟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梦里，我最终还是没有动笔，依旧那么默默积累着资料，等待着合适时机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声音从天边传来，很轻柔，却让人感觉熟悉， 那声音喊道：“大头，可以起来了，六点半了！” 人生经历——药师（2） 听到声音的我猛然张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脸上挂着笑直挺挺站在我床边的班长。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刚醒来时看到的很多平日里熟悉的东西都会觉得很陌生。就跟微笑着轻轻喊我的班长一样，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微笑，在刚醒的我看来就觉得莫名惊悚，直接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说起来好像是班长很贴心的把我喊醒了，但实际上我是被吓醒的。 醒来后我先是坐在床上往周围看了一圈，结果发现他们几个居然都比我起得早，都穿好了衣服在门口等着我呢。 看到大家都在等着，我也不好意思拖拉了，直接起来拿宾馆给的一次性牙刷往嘴里简单鼓捣了几下，快速洗了把脸，就算完事了。 洗完脸后，我一手拎着书包跟着他们往外走，一边披上外套，就直接直接出发了。 阳历十二月多的早上六点多，天还不怎么亮，但附近的早餐店已经有很多我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了，看架势好像都是来参加毅行的。 也就是在我们住处挨着的一家街拐角的早餐店里，我们接到了班长他带着的另一个同学，正好跟钢炮带着的那位同学一块，都是退伍军人，身材特好。 人到齐后我们就没再磨蹭了，简单吃了点包子后，六个人就急吼吼地往地铁站赶了。 发放物资的的起点并不在班长他们学校这边，而是在城市另一极的万达茂，离学校这边足有将近一小时的地铁那么远。 我们从包子店走那时，其实就已经六点五十左右了，虽然紧赶慢赶，但我们还是略微去迟了一点。 八点开始签到，我们到万达茂时都已经七点四十多了，又加上排队的人多，所以我们直到快八点半了才签上，算起来比第一波出发的人已经落后半小时了。不过好在这种活动本来就是图个参与，我们也没想过拿奖，所以也就那么慢悠悠的往前溜达着，稳的一批。 那次毅行的一百公里，其实就差不多是沿着潮湖走一圈。潮湖本来就风景极美，所以很多人其实也就是冲着看湖来的，都在慢悠悠地走着，少数几个噌噌噌的往前跑着。 这种活动吧，但凡你参加了，走完了，都会有奖牌，所以规定也不严格。 我们刚走到九点左右，我就看到了各显神通想要过海的八仙了。他们有骑自行车的，穿旱冰鞋的，滑电动滑板的，骑平衡车的，骑小电动三轮的，还有几个人轮换开车跟着的，甚至还有穿高跟鞋牵着宠物狗去参加五十公里组的猛人。 直接鳎鰢的给我看呆了，不禁跟那两个瞋目结舌的退伍军人兄弟一起感叹城会玩。 略过这些奇葩不讲，其实我们一路上慢慢溜达着，看着官方群里的消息，发觉还真是有那种超级猛人的。 我记得我们中午十一点多走到一处补给站干饭时，群里就嚷嚷着有位大佬已经快要跑到六十公里处了，正格一路跑过去的，没作弊。 我想那应该是跑马拉松都能拿奖的大佬了，三个小时跑了六十公里，这是啥概念啊。均速20码左右一口气干了三个小时，而且还没停，还在继续跑，属实超级猛人了，反正我是没这本事。 讲实话，作为我这么一个内心傲得很的人而言，其实看着这个消息，还是有点挫败感的。 我早就发现了，大家嘴上虽然都说着不在意名次，就当游玩了，但就好比那两个退伍的哥们一样，一路都在笑眯眯的暗自较劲呢。就好像什么呢？ 就好像班里的那种狗币学霸，考前一问就是没复习，考后一问就是完狗八蛋了，结果成绩一出来，直接干到满分！淦！ 挫败感虽然有，但面对差距太大的人，其实你也兴不起念头去跟他直接battle一把，只能在嘴上颇为酸溜溜的评论道：“这可是真正赶鳎鰢的牛啤啊！” ………… 人家十一点多都已经跑了半程多了，而我还在自己都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干饭，说来实在惭愧，但好在这个速度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我甚至在那喜遇故人。 我当年初中时的寝室长，外号风筝的那个跑起来贼麻溜的哥们，那会居然也就在那附近干饭，还正好在吃完饭扔饭盒时被我给看到了。 “哎卧槽！大头！你咋也搁这呢？”我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他那惊喜的表情和不经大脑的话， 这问题有问的必要？我搁这那不明摆着是来参加毅行的吗？所以我没回答他，就伸手指了指放在我手边草地上的物资小背包，那上面印着有毅行官方的logo。 风筝本来想跟我聊一会的，但他们组男生女生加起来足有七个人，其他六个都在等着他，他也不好意思那么让一群人等自己，所以直接跟我打个招呼后就走了。 其实风筝走后不大会，我们六人组就都干完饭了，但毕竟也没理由让人家那么一大群人搁那等着，所以我们依旧是六人一起上路的. 走了一个上午后其实大家都很累了，而且那时候也已经脱离了禾霏市区了，来到了它下面的镇上，再往前走就是镇下面的村了。 为了防止在村里买不到什么必须物品，我们直接一窝蜂进了吃完饭后没走多久就到了的一家小超市，一人买了两大包大号卫生巾，准备着后面用来垫脚，吸汗。 同行的也有很多人看到我们买卫生巾的情景了，也跟着一窝蜂冲进逮着卫生巾就搂，直接把人家超市里五块钱一大包的那种卫生巾都给买空了。 对此，其实我隐约有个想法：那些过期不能用的卫生巾，与其干那背良心的事继续摆在市场上，还不如便宜卖给军训的大学生或者这种活动的主办方呢。 当然，这也就是咱这一个普通学生的想法，咱也没啥本事去推动它实现，也就想想罢了。 ………… 不得不说，卫生巾垫脚是真的爽，本来被汗水泡的黏糊糊的鞋子里，一下子就清爽了起来，而且走起来有种软绵绵的感觉。 就这么靠着特制鞋垫，我们有慢慢往前苟了一段，在下午三点多时，走到了一个我不知道是哪的临湖小村子。 村子本来没啥稀罕的，我自己就是村里考出去的学生，熟悉的不像话。本来我都不想单独提它的，但我还是把它写下来了，为什么呢？ 因为那村子最东南角里，背靠着潮湖处，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庙，叫广济寺，门口站着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干巴老头，披着洗的破烂烂的袈裟。 寺庙我估计大家旅游时都见过，即便没实地去看过，电视上的那些广告或电视剧里，估计也都见过。 那些寺庙是什么样的呢？ 大啊！金碧辉煌啊！又大又牛啤！里面的大师们基本都是一副弥勒形态，胖乎乎，乐呵呵，慈眉善目的，还富的流油。 少林这种顶级大公司的法师的待遇我不敢瞎猜，但我07年时曾去过一次路桥，见过山上小破庙的和尚偷偷下山买啤酒买烟，软盒大中华！ 照此类比的话，我估计弥勒们人均路虎都得算是低调的了。 所以，当时我就很惊讶啊！卧槽！还能有这么破的庙，这么干巴的住持呢？ 想当年，哦不，想最近几年，我去过的那些道观寺庙，哪家的门面人物不是一派高人作风啊？最起码看着就像那么个样，慈眉善目的。 哪家头头也没有长着这么一副跟杀猪屠户一样凶巴巴的脸啊？看着就让人不想捐香油钱。 虽然后来我了解到更多后，确实也知道并不是所有和尚道士都那么富裕，也很尊重他们，但我当时还并不知道。 自以为读了几年佛经的我，很是不喜欢那些故弄玄虚的人，再加上当年的心气正高，看到这种故意扮穷骗人捐钱的老骗子，总觉不上去怼他两句的话，就浑身不得劲。 对了，这种浑身不得劲的状态，放现在流行话讲的话，就是所谓意难平。 所以我路过那老光头面前时，直接噔的一下停在了原地，故意无视他客客气气递过来的一杯米稀饭，很是不客气地开口嘲讽道： “佛爷您这身份，还亲自出来化斋啊？弟子不服其劳吗？” 人生经历——药师（3） 听到我的话后，老和尚很是疑惑的轻嗯了一声，仔细盯着我打量了一番，想着自己好像也没啥得罪的我地方，一张丑脸上努力作出做出一副和善表情， 正想开口问我为何要拿话刺他，却被隔壁突然冲过来的一位中年阿姨给打断了。 那阿姨兴是听到我的话了，很生气的指着我的鼻子质问道：”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药师？“ 我张了张嘴，正想回喷她呢，谁知道她压根就没打算停嘴。 就直接那么也不换气，破口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药师他老人家中午听路过的人说了比赛的事后，午饭都没吃就开始给你们熬稀饭。虽他老人家心善，不图你们什么，但你们这么侮辱他，那我首先就不答应！我看国家是白费了那么多钱，养出来你们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还大学生呢！我呸！“ 妇女骂的声音还挺大，连本来走在前面我前面一小段路的班长也听到了，并且又慢慢走了回来，一边拉着我劝我跟人家道歉，一边自己给人家赔礼道歉。 我还真就吃不得这一套！赶鳎鰢的！ 被骂生气的我直接一把甩开了班长的胳膊，直接冲着那妇女，阴阳怪气道：”我看你这老阿姨是被这老东西给“醍醐灌顶”了吧？这么护着他，他是你爹啊？“ 无视班长不停地打眼色，稍稍停顿之后，我紧盯着老阿姨继续怼道：“还姚师呢？我看是药师吧？不就是下完药后给你醍醐灌顶的上师嘛？野生大师嘛！我懂。” “你！”老阿姨气的满脸通红，指着我的手指微微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着，好像恨不得揍我一顿的样子。 那时候吧，就算是我很看不惯老和尚的扮穷行为，但也不得不说，他是个修养很好的人。 被我嘲讽作药师的老和尚也没生气，只是微笑着，气质上给人感觉上是很和气。只是配着他那张凶狠的脸，总是给人一种黑帮大哥阴笑的感觉，好像他笑着笑着就会冷不丁掏出把刀干你一下。 “小居士你少说点，圆圆你也别气了，回去继续发稀饭吧，我跟这位小先生聊聊就好了。” 老和尚虽然长得干巴且凶狠，没想到声音倒还挺好听，蛮有磁性，而且劝架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对我和那老阿姨说完后，他又很客气的对着班长说：“小先生你先走吧，别耽误了比赛。我跟你这位同学小聊一会，等会他会追上你们的。” 班长很是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其他几人，犹豫不定。 我看他有点想要跟其他人一块先走着，就安慰他说：“班长你们先走，放心吧，这种干巴老麻秆，我一拳就能干死两个，他咋不了我。我等会会追上你们的。” 老阿姨听到我的话后，原本放下的手臂已经紧紧握起了拳头，一副要来捶我的架势。 即便是听到我那么不客气的话后，老和尚还是一直微笑着，脾气是真好。 但看到老阿姨想要捶我时，老和尚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很是不客气地冲着老阿姨喝道：“回去！” 我这么一听就更加不屑了，弄半天这老头也是个窝里横的货色。对外人客客气气，对自己熟人重拳出击。 我能看出来，老阿姨明显心有不甘，想给我来一顿王八拳；但我也能看出来，她很听老和尚的话，即便自己生气的不得了，但还是不敢违逆这干巴老头。 这一发现倒让我更肯定了自己某些不好的意淫，看向老和尚的眼神更加不善了，就那么立在原地，干巴巴的说道：“讲吧，老头！你不是说要跟我聊聊吗？” 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都快，我看这老和尚也差不多。 刚才喊那妇女回去时，他还凶神恶煞，活像个门神，结果转过头来就又笑眯眯的问我，“不进院里看看吗？” “去就去！小爷说了一拳干你两个，那就干你两个！谁怕谁！”一边不满的哼唧着，我一边跟着老头进了广济寺小院里。 倒不是我太莽，主要是你们没在现场的话，其实还挺难感觉那种差别的。 老和尚不过一米六多，枯瘦的跟个麻秆似的，估计来个初中的小孩子都能干翻他；而我足有一米九多，两百多斤，还经常锻炼，壮的跟头牛一样。我很自信，只要老头不抽刀砍我，哪怕我站那让他锤他都破不了我的防，但他要是被我逮到干了一下，估计就爬不起来了。所以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怕他的地方，可能这就是打架强者的自信吧。 ………… 跟老头进了院里后，我才发现这小破庙的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很特别的那种。 我本来留意这庙是因为它破，结果没想到院里面还挺好，有一块菜地和两块种着粮食的地，还养着几只小鸡。 虽然是泥巴地面，却也打扫的很干净。 而且越是往里走，我就越发现不一样这破庙与众不同的地方来。 走过院里的菜地后就是三间小瓦房，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供有佛像的大堂。 我本来是打算跟他在院里侃几句就赶紧跑的，狠狠骂一顿这个伪佛徒就完事了。 结果没想到老和尚居然毫不停脚，也不说话，直接把我带到了供着佛像的那间屋里，然后从供桌下一阵鼓捣，掏出两个破烂的蒲团扔在地上，砸起一大堆扬尘。 “坐吧！” 进了庙门以后，老和尚的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而且刚说完他就直接盘腿坐下了，坐的规规矩矩。 我没理他，先是自顾自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很是认真的看了一遍那个佛像，然后才随意的坐在了蒲团上，表情古怪的问他：“你这供的是药师如来吧？” 老和尚闭着眼睛，很是高深莫测的笑着，反问道：“不行吗？” “啊这，应该也不是不行吧？不过大藏里面不是有个造像量度经吗？我看人家庙里的佛像大小和形制都规矩的很，你这造的很不标准啊。而且金漆都没上好，好好的佛像造的跟罗刹似的，你不害怕吗？”我边挠头边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感觉有些奇怪，总觉得这老头跟我见过的别的和尚不大一样。 听我提到大藏，老和尚猛然睁开眼睛，眼中有奇异的光亮，意外道： ”你还知道造像量度呢？“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语气变得古怪起来，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故意扮成这样寒酸，想趁人多忽悠香火钱，所以生气。所以一上来就看我不顺眼？“ 听他这么说，我其实没什么意外的，毕竟我本来就是打算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喷一顿这老头，压根就没掩饰过自己的想法，她他能看出来是很正常的。 所以我也就很是坦率地承认了，“不是我觉得你扮穷，是你本来就在扮穷，忽悠人。而且你骗人捐点香火钱也就算了，结果你还忽悠人家村里的老实妇女，恶心！” 我自己也知道我这话很气人，但和尚没气，反而很是开心的慢慢笑了起来， “你误会我了，圆圆她不是被我骗来的人，她是带孩子来找我看病的。” “嗯？“这回倒确实让我很意外了。 因为我小的时候虽然确实听长辈们说过有些道士和和尚本身就是个看病先生，会点医术，但我还真从没见过活的看病和尚。 我一直以为那是那些老和尚老道士们为自己捞钱找的借口。 而且，就算他不是我之前想的那种龌龊药师，他这也是明显有问题的啊。 定了定神，我继续怼道：”你这屋里就供着药师像呢，还让那妇女直接喊你药师，这不大合适吧？就算你是会点医术，能救人，但你这么干，不就是以佛自喻了吗？“ 和尚笑得更开心了，但没有理我，只是扭头看着桌上那尊丑陋的佛像，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好像在问我，又好像在问它， “不行吗？” 人生经历——药师（4） 虽然刚才进屋时从佛像上我就知道这老头多少有点毛病，但我自己猜测和他亲口承认这两者的意义可是天差地别的，所以我还很认真的又问了他一遍，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你以佛自居？“ 老和尚这时候也扭回头来，不再看佛像了，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我，很是坦然的点头承认，”是的，我就是药师佛！“ “老先生你这里有点问题吧？”说着，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是不客气的嘲讽着他。 我可不是那种容易被忽悠到的中老年人，世界上哪有神佛啊？ 而且即便真的存在神灵，那也绝对不是某种人形物可以承载的，那必定是作为这世间一切的根基而立着的。 老和尚很是和善的微笑着，好像面对外人时永远是那么好脾气，很是温柔的解释着， “我见你见佛不拜，还肆无忌惮的打量，便知你心中无教派之观；又听你知一些经典，却还是那么不敬佛，便知你对佛的理解应该是心性上的。” “既然如此，反正佛是无相的，为什么我不能是佛呢？” 听到老和尚一副想拿佛学压我的架势，我立马打起了精神，挺起腰板端正了坐姿，认真回道："那跟这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呢？“ 老和尚饶有兴趣地接了一句，依旧那么直直看着我，眼神中亮起奇异的光亮。 ”当然不一样，佛既然都无相了，又为什么必须得是你这么一个人呢？它不能是你院里养的那几只鸡吗？“ 看我这么一脸认真的胡诌，和尚眼中的光亮更加炽盛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笑容，语带笑意，“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佛，那你何不说一下你以为的佛呢？” 一看和尚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当时就不乐意了，我最讨厌那些所谓高人的这种模样，装逼的很，绕来绕去又不肯讲点实际的。 所以我当时就提了要求，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不干了啊！你不是说跟我聊天吗？结果这么大会了一直都是你在这问我，这能叫聊天吗？你也得回答些我的问题才行。” 和尚依旧在笑着，闻言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自然。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只供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药师像？” 几乎是和尚刚点头，我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进屋起就一直好奇的一件事了。 “我是药师，我当然供药师。”和尚还是那么高深莫测的笑着，平静答道， “至于没上漆这事，药师是救人的，要搞个那么好的金壳子端坐在案子上了，还怎么下去救人啊。而且它也不是……” 这回答，该怎么说呢。 我觉得第一句话就很有点那种老八股的味了，看似很有道理，其实跟放屁没什么区别，无非听起来好像很玄乎一样。 只有第二句话还有点道理，但也没什么用处。 所以我很是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第二句话，“你这两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问你药师像的事，结果你净往自己身上扯，你觉得我是小孩好忽悠？” 听我说话时，好像有那么某一刻，和尚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光。 看他的反应，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淦！我上套了！ 这老逼灯表面上答应我，降低我的警惕性，然后反手就给我下套等我往里跳，故意说这些绕弯话。 果然，还没等我开口呢，和尚的声音就带着笑意直接响了起来，“既然你觉得我绕弯，何不先讲讲自己的看法呢？你不讲的话，我其实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明白。” 看他依旧微笑着，其实我当时是恨不得直接张嘴骂他的。 但是来都来了，而且我也实在好奇这个老和尚为什么跟我见过的其他和尚大不一样， 所以心就一横， 淦！讲就讲吧，反正真论起来忽悠人，我李某人还真没怕过谁！ ………… “照我的理解，所谓佛是一种世界观，是一种生活方式。“ ”超越世间所有人为给定的对世界的描述而直接看到某种无法描述本质的，就是佛。“ “这就没了？”听我刚说了两句就停下来的老和尚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颇为不满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洋洋得意的冲他说道：”怎样？“ 臆想中老和尚泪流满面然后把我引为知己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只是干巴巴的回了句，”不怎样，“ 本来以为我这说法能稍稍忽悠住他呢，结果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介意，就那么简单一句不怎样直接怼了上来，让我颇觉得面上挂不住，人都一下子变得有点蔫巴了，声音也不自觉小了点， ”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 ”知道，“和尚平静的声音响起，”不就是把那些绕弯的非有非非有给换了个说法吗，实际上又没什么区别。“ ”嘿！“ 自以为抓住了老和尚毛病的我又抖了起来，洋洋得意，”那你可是理解错了我的话。“ 没等他开口否认，我就继续说道：“所谓超越人为给定的对这世界的描述，可并不是非非那套否定基本矛盾而简单模糊差别的东西，而是否定这整个物质界的规则。” “嗯？”这下轮到和尚惊讶了。 看他这种反应，我更加得意了，接着往下说， “非非那套东西只是否定了矛盾，比如说非有非非有，就是模糊存在与虚无的界限而已，但还在基本框架的描述内。” “但真正的佛是超离了这个基本框架的，他知道那些名称与符号指向不了事物的本质。就好像存在与虚无其实也只是人们试图给出的对某个状态的描述，却不一定是那状态的本身，所以他说一切都是空的。一切从虚无中来，然后因缘和合生出了重重相，并且构成了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佛就是这种超越基本框架的对世界的看法，而佛也是他构建出来的那种独立于基本框架外的另一种框架，佛法就是指引人去认识他那套框架的船，是指着月亮的手指。” ………… 啪啪啪！ 老和尚不知何时拍起了手，笑眯眯的望着我，口中传出的话却还是那么欠揍，“就这？” “这还不够？” 这下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我那么无敌的，忽悠人时一忽悠一个准的高级车轱辘话，你这老逼灯居然就这么没有一点反应。 还就这，这鳎鰢说的是人话？ 和尚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点了点头，”当然不够，差得远呢。“ 那会我正心高气傲，想到点东西就自以为了不起，容不得别人胡乱指斥，随意直接就气得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蒲团上，冷笑着冲和尚说道： ”既然你觉得我差得远，那我今天倒要看看我跟你这所谓药师到底差多远！“ 也就是当时年纪小，自小又过的太幸福了，没受过什么委屈，所以那么狂傲，那么不知所谓。放现在的话，哪怕和尚指着我的鼻子喷我，我估计都还会给他递杯水免得他嘴干骂不动了。 ”行，那你听着吧。” 和尚依旧是那副好脾气，一点都不在意都不在意我话隐含的嘲讽，平静言道： “你说的固然是有点靠近了佛的某一种思想，但还并没有接近他真正核心的想法——慈悲。” “慈悲？”我稍显不自信的小声重复了一句他的话，心中开始有点慌了，隐约感觉今天可能真的要装x不成反被gank了。 “是的，慈悲。”和尚平静得很，声线没有任何波动。 作为我这么一个喜欢遐想的人来说，反应速度是很快的，理解能力也非常强。 所以几乎是他刚第二次说完慈悲这个词时，我就已经想到了并且明白了很多东西，心中更加慌乱了，后悔刚才过于自信，没有顺嘴多扯一些。 只是，心想归心想，面子上终究还是不能软了。 爷们嘛！认啥都行，就是不能认自己软了！ 因此我当即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感叹道：”受教！“ 然后又一脸认真的问道：“为何是慈悲？” 和尚撇我一眼，我猜他看出了我心里有鬼，但他没点破，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我拙劣的表演，口中传来声音， ”因为他最初提出这种想法，创立佛教，就是为了救人。“ 人生经历——药师（5） 一句话说完后，和尚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低着头看不到任何表情，身子也一动不动，好像一块枯寂的石头一般。 觉得抓住回怼机会的我当然没有放过，也把他刚才那话又复读了一遍，”就这？“ 趁此机会，我也仔细又思考了一下，想及自己曾看过的某个作品中的理念，心中猛然一定，又自觉底气足了起来，嘴角不自觉牵起笑容。我李某人又回来了！ 和尚听我又重复了他的话后，感受着我的语气变化，很是意外的抬眼看了我一眼，立时就发现了我正一副黄鼠狼吃到小鸡仔后的隐秘微笑，不禁摇了摇头， ”你的反应能力果然很快，看来又领会到了什么你觉得有道理的想法吧。既如此，何不说说呢？“ 因为又怕这老头表面答应后实际框我，所以这次我也就不问他了，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就直接开口了， ”你说佛祖最开始是为了救人这点我还是认可的。但他后面的行为就明显不是了。“ ”为何？“ ”因为他作为一个小国的王子，正是自身还算不错的条件才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去看着别的穷苦人的悲苦人生而感慨，而最终认识到这世界的某种本质。他以为那就是明悟，是这世间真正的大自由，大极乐，所以他想要让大家都获得那种快乐，引人去往所谓彼岸。“ ”是，但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没什么不对，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曾有过他那样优渥的条件，有他那样的想法和认识。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的一切，托钵行乞，只靠极少食物就能过活，那是因为他曾拥有过。就好像那些大半辈子都无忧无虑的老爷们，某天突发奇想，想要尝一尝野菜粥的味道，所以他就从王宫里出来了，到下层去见见普通人的生活。“ ”他不是那种人，你当明白。“ ”是，佛祖是一个让我很敬重的老师，他也确实不是那种人。但他其实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他作为一个已经享受过了许多美好的人，他以为精神的愉悦胜过了一切，所以他以为慈悲就是，普渡世人，其实是想让人们都达到他那种思想认知罢了。他觉得众生都没有领悟世界的真相，所以才活得那么痛苦，所以他以为让大家领悟那种虚无就好了。“ ”但他的想法其实并不对，最起码是不切实际的。就好像现在那些早年间靠着侵吞国产发了家的富豪一样，自己啥都不缺，偶尔吃一顿底层人的日常三餐，都要毫不客气地对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大肆抨击，说他们心胸狭窄，只会注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愿意抬头看看那灿烂星空。“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某位企业家对年轻人的忠告：先不要急着奋斗，人生那么长，年轻时就该多走出去看看，丰富精神生活。“ ”我不确定佛祖的本意是否这个，但后来的事证明他确实有点这个意思。六祖当年直接抛弃老母跑去修佛这事你知道吧？只是后来六祖成了大师了，人家怕他有污点，就说他当年是得到了某位居士资助后才去修佛的，不是直接抛下老母而去的。“ ”我不否认佛祖，但我否认他后来所留下的这个教派，不知养活了多少肥头大耳的大老鼠，吸了多少贫苦人家的人脂人膏。” “所以他并不慈悲，他过于强行带入自己的想法了。他又怎么就知道所有人都乐得过那种清贫日子呢？他又怎么知道所谓梦幻空花就是这世界最终极的本质呢？他凭什么就认为他眼中的世界就是真正的世界？他凭什么就觉得把大家都带入那种地步就是对他们的救赎，就能让众生不再苦了呢？” “只要这世界还依旧存在着，只要生产力还没有高度发达，人们就注定不可能只靠某种思想就不再困苦！一切脱离实际空谈的思想指导，都是没有意义的自我道德满足罢了！” “所以他并不慈悲，真正慈悲的是那些实际能帮助你的人。不是有话这么说吗？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须千里拜灵山！” “所以你说佛的最本质思想在于慈悲，我还是有些不认可的。我觉得佛最本质的思想就在于那种空无，而非慈悲。慈悲的只是那些故事，并非想要脱离生产基础而强行把所有人拉到他那种认知的行为。再厉害的想法，再如何高深的领悟，也没办法填饱肚子。” ”真正慈悲的，是道济，是素权，是从古至今那些真正帮助众生解困苦的人，而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师。“ ………… 我说完后，和尚依旧在低着头，但说话时的语气却已经变得很是古怪了， “你虽然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但能在这个年纪想到这么多，倒也不错了。” 听着和尚这话的我不禁摇了摇头，叹道： “照理说被你夸了一句我该高兴才是。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信息这么发达，谁不是懂一堆道理呢？不也一样没有过好的？而且，” 微微停顿了一下后，我强行拐到了另一个话题上，”这跟你自称药师有什么关系吗？“ 在我巴拉巴拉不停往外喷话时一直低着头的和尚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了，眼神异常明亮的盯着我，微笑答道：”因为我慈悲。“ 这话其实倒挺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啊。 但还能没等我开口，老和尚就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讲了。 ”你觉得素权法师是个真正的慈悲者，是个你心中的修佛者，提起她时带着敬重。但你却轻慢我，无非就是觉得我也是那种只会骗人的沙门魔徒罢了。” ”实际上并不如此，我虽然没她那么出名，但也是救了不少人的。我是个和尚，但也是个看病先生，会给他们开方子抓药，且我不受他们的任何东西，所以他们都叫我药师。倒是没啥其他意思，就是说我是个抓药师傅罢了。” “刚才那叫圆圆的孩子就是我二十多年前救回来的一个小女孩，倒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说罢，老和尚又转过头继续盯着那破旧佛像，口中传来声音， “我救了很多人，佛曾说人皆能成佛，那我为什么不能是药师呢？” 我不清楚他是在对着空气发问还是在对我发问，但我认真权衡一下之后还是开口了，一时竟然觉得无比轻松，“反正他又不会说话，而且老师他估计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的。咋叫还不是随你喜欢呗。“ 说完后我也不打算再停留了，直接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 和尚依旧在认真盯着佛像，哪怕听到我迈步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再见。 临走出佛堂门口的我也只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简单回了他一句再见，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 大门外依旧来往着很多参加毅行的大学生，那阿姨也正在门口另一边很认真的不停从保温桶里盛出一杯又一杯过于稀淡的米稀饭。 倒是我之前一心怼和尚反而没注意到，那保温桶后面确实坐着一个看去不过三四岁的小男孩，一副乖巧模样，脸却白净的不像话。 妇女见我出来了老和尚却没出来，慌忙之下立刻停了手里的活，在灰黑色的破旧粗布围裙上简单擦了擦手，狠狠的瞪我一眼，一手牵着孩子就要往屋里跑，显然是放心不下老和尚。 我没搭理她，直接端起一杯米稀饭就打算走了，但仔细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合适，还是得回点什么。 所以临走前我又在放保温桶的小桌子上留下了几块今早从万达茂那边超市买的薄荷糖，转过身去朝着庙门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再见！药师！” ………… 我跟和尚聊的我估计着也有小半个小时了，本来以为班长和三金他们几个都该走远了呢，所以就拼命跑了起来，想要追上他们，别拖慢了大家的进度。 结果才只是跑过了一个拐角，就发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等我的那三个人。 心中虽然有些感触，但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那么直接汇入了大部队，跟着他们一起继续往前走。 ………… 当天晚上六点多，天快黑了，我们三个才走到五十公里处，吃了一顿晚饭，领了一个奖牌。 那时候我脚上的水泡都已经起了好几个然后又被磨破了，整个鞋里黏糊糊的，既有汗，也有水泡磨破后流出来的水。 班长那时其实也已经想要放弃了，跟我们说，再坚持下，五十公里往后每十公里的补给点处都有等着的大巴车，直接开回禾霏市里。 这种长距离徒步活动，在没有专业装备支撑的情况下，其实越往后是越难熬的。 五十公里后的路就走的无比辛苦了，我看很多人甚至都从路边的书上折了一根木棍当登山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而我由于大一时的不懂事，直接穿布鞋搁盘山柏油路跑了一学期的五公里，左膝盖处本来就有旧伤，只觉得更加难熬。 五十公里以后基本都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断了一样，只能慢慢往前挪着，像蜗牛一样迟缓。 走到六十五公里处其实都已经快十二点了，过完十二点，就是阳历上的新一年了，这也就是这次毅行活动最大的意义——在不断前进中迈过旧的一年，走过新的一年！ 当时我们又一次碰到了风筝，他那边的好几个人到那时也就只剩下两个了，还都是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往前挪的，跟我们的情况差不多。 因为已经快十二点了，大家都觉得挺有纪念意义的，就那么一块走了一段路，直到十二点到来。 ………… 想象很美好，但真个到了十二点之后，其实我们也都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只有风筝这货还那么满脸兴奋，嚷嚷着要我给他拍照。 十二点整时，风筝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本来走路都费劲的他在拍照时忽然跳了起来，还比了个耶，然后重重落地，腿疼的直接骂娘。 “屮鳎鰢的！疼死老子了！大头你拍好了吗？” 我当然拍好了，还一连抓拍了很多张，然后把他的手机还他。 其他人都一副死人脸没什么动静，累的半死不活的，也不愿意去拍照，所以我们就慢慢的又和十二点后一直兴奋的不得了的风筝分开走了。 除了那两个退伍的老哥，他们还咬牙挺着，跟风筝一起慢慢往前挪着。 说来这事其实也挺奇妙的。 我们六个人一块，风筝他们七个一块，除了我跟风筝，其他人彼此全不认识。而且我也不咋爱说话，一路上也没跟风筝说几句，其他人就更是这样了。 结果到最后反而是互相不认识的人们结成了新的小团体，班长和钢炮带来的那两个退伍老哥直接跟着风筝走了，而风筝这余下的一个同学则跟我们一起走了。 当天凌晨两点多，我们一行五个人终于在80公里处彻底萎了，无论怎么给自己灌鸡汤都再没办法重振雄风了。 所以我们干脆直接狂搂了几瓶补给点的免费饮料后就坐上了大巴车，沉沉睡去，等它凑够人后开车。 ………… 行百里者半九十，但也总有很多人想着就只剩一点了而不愿放弃，所以八十公里处的那一大巴车人凑得很慢。 我们一直在车上睡到了五点多才发车，等开回市区后都快七点了。 每个人都很累，急着回去休息，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很煽情的话或者举动，就那么直接干脆地告别了。 班长直奔学校，钢炮打算去他医大的某位同学那里玩一玩，三金跟我一块直奔火车站，我回邬湖，他回采石矶，同一趟车。 到地方后，我就那么直接跟三金撂下了一句以后去找你玩，然后就直接下车回学校了。 当时正是元旦假期，寝室里的大家都出去玩了，我回去后直接一通大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才被饿醒。 我醒来后，寝室里的大家也都还是没有回来。 有女朋友的两个带着女朋友出去耍了，没女朋友的三个中有两个去了南平旅游，一个跟着社团出去唱k看电影吃饭一条龙了，都在嗨着呢。 简单定了一份黄焖鸡后，我甚至都没急着去洗脸，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往自己的素材文档里加了一句短短的话： 101：药师，潮湖毅行偶遇，米稀饭，中医，慈悲，虚无。 ………… 当年那次毅行参加人数很多，很多人都见过药师，喝过他的米稀饭，但没跟他聊过，也压根不知道他叫啥。 我说这段废话其实没啥用，但也不是水字数，我只是想证明药师这人并不是我虚构的故事，很多人都能证明。 药师其实是我很敬佩的一个人，懂得很多东西，人也非常好，上面对话中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幼稚的地方可能是由于我个人的水平问题，没办法清楚的表达出他当时那些玄乎却朴素的道理，而不是他的问题。 因为现在不让直接写现实中的城市名我才这么用同音字代替了，但其实也很简单，很好猜到。 邬湖就是韩厅含金轮所在的地方，禾霏就是李鸿章所在的地方，潮湖是禾霏附近的一个以湖命名的小城市。 所以如果有人有兴趣想去看看药师的话，我虽然也记不准他具体的位置，但我知道你只要沿着环大湖边的公路不停开的话，路上应该是能碰到一个叫广济寺的小破庙，那庙就是药师的居处了. 奇闻异事——千年怨恨 《氓》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 我有一位朋友，老家是淇县的。 说起淇县可能没多少人知道，但我要是说起淇水的话，估计有不少人知道。毕竟淇水还是很有名的。 而如果再不知道淇水的话，只要上过高中，那首经典的氓，也就是我放到开头的这个，应该都知道吧。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里的淇水，就是这淇河，淇县也因此命名。 淇水既然是从诗经时代就常出现在诗作中的名水，自然也有很多有关于它的美好的或者不好的传说。 而我今天要说的，就是我这位朋友跟我说的，关于淇水的一个不好的传说。 以下故事以她的口吻来叙述： ………… 我小学是在老家淇县读的，那时候淇河还没干涸，每年夏天水位都还不低，有很多小男孩喜欢下去游泳，但很少有大人下河洗澡。 尤其是成年男性，似乎对那里很恐惧一样，也不知道为啥。 我比较好奇嘛，就去问了我奶奶，她在这淇河边生活几十年了，肯定是知道原因的。 我奶奶是个退休老教师，教初中物理的，平日里也不信什么神鬼之说的，所以对这事倒也没什么忌讳，直接就跟我讲了。 她说， “大家都传说这淇水很邪乎，基本上只要一有下河游泳的成年男性，就八成是被淹死的结局。 而且即便有救得及时而侥幸活下来的男人们，也都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给从水里抓住了脚脖子一样，感觉有人在拼命把自己往下拽，想要弄死自己。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肯定就是被河底的水草给缠住了脚，又加上慌乱下的意识不甚清明，于是以为有人抓他。 但那些命大的人都不承认，死死咬定是有人抓住了自己往下拽，于是也就越传越离谱了。 起初说是十多年前那个投河自杀的寡妇变成了水鬼，想要拉替死鬼，所以就是她在里面抓人。 但后来又有人不同意了，就算那寡妇要抓个替死鬼，这都死了多少人了，她也早该投胎去了啊，咋还有人被抓呢。 而且为啥这鬼只抓大老爷们，不抓小孩子和妇女呢？无意间落水的妇女或偷偷下水洗澡的小男孩，可也不少啊，也没见哪个死了的。 可见，这水鬼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所谓淹死鬼，多半还有其他来历。 中间我也记不清大概是哪一年了，反正你那会还没出生。 全国大范围的搞一些旅游景点的开发，但凡跟古人古事有点关系的地方，都赶紧找出来典故宣传一番，然后建立景点。 咱们淇河作为几千年前就很出名的古老诗河，当然也是趁热打铁宣传了一番，把诗经跟淇水相关的部分，都给拿出来宣传了。 这里面最著名的，就是选入高中语文课本的《氓》，基本上只要读过高中的人，都知道。 然后咱们这的人吧，真的是，干啥啥不行，搞封建迷信倒是有一套。 不知道啥时候开始，风口就变了。大家都开始说那河底的女鬼是几千年前那位被丈夫抛弃了的女子，也就是《氓》里面的主人公。 虽然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从哪家开始的，但这么一传，好些自相矛盾的说法一下就变得自洽起来。 因为这女人是被丈夫抛弃了，且说不定最后投淇水自杀了，所以她对男性的怨气一直延续了这么几千年。 也因此，她不抓落水的女性和小孩，但却死缠着下水的男人不放，想要杀死他们。 这是跨越了几千年的，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对所有男性的怨恨。 而且越是对老婆孩子不好的男人，就越容易因为重重小意外而掉进河里，然后死掉。 我看这群人都是脑袋有点问题！” 我奶奶这种老知识分子，当然是不相信这一套了，只是当个笑话讲给我听，讲完还很不客气的嘲笑了一番那些满脑子神鬼传说的老迷信们。 我起初也是不信这事情的，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相信科学，不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只有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东西。 奶奶讲的村里的迷信说法，她自己都不信，我当然也不信，压根就没拿它当回事。 但我五年级时，我们班里有个男生的父亲，一位经常家暴且吃喝嫖赌全沾的男人，有一次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给淹死了。 那事很玄乎，因为男人本身就是会游泳的，而且虽然被酒色掏去了一点精力，但干建筑许多年了，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还不至于说会简单的落水就死的。 而且因为迷信的缘故，他是相信女鬼传说的，非常畏惧淇水的千年怨恨之说，平时基本不会主动往淇水岸上去靠。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某天晚上喝完酒回来打了老婆后，出门溜达不过个把小时，就直接人间蒸发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尸体漂上来，才被河堤上散步的一个老头给发现了。 男人的死状跟其他淹死的男人其实倒也没啥区别，脖子或者脚上也没有被人掐过的印痕，就是普普通通的淹死了。 但却让一些人更加畏惧这淇河了，甚至有些老头老太太在河边烧香，祭拜那位传说中葬身河底的女性，祈求她放过这里的男人们。 祭祀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那传说一出，最起码就住在河边的这一批人而言，家暴的发生频率低了很多，很多家庭都自愿或被迫着和谐了很多。 在我去市里读初中之前，就我所知，我那位同学的父亲，就是最后一个葬身淇河的人了。 当然，后面有没有继续淹死人，我倒不知道了，我回去的也比较少了。 自他死后，淇河边就慢慢荒了起来，除了些慕名而来的外地人，岸边的住家户们基本都不往那去。 我听说，淇河中间干涸了几年，见底了，有不少当年的小孩子还下去掏螃蟹来着，而且也没啥人又死在那里了。 当年知道这传说的老人们都慢慢凋零了，还有不少住户都进了城，扎了根，也就慢慢把这事都忘了，听说到了夏天又开始有人下河洗澡了。 再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淇水就慢慢给包装成了一条流传千古爱情故事的美丽河流，又开始大范围宣传了。 而到我跟你说这些的时候，大学毕业又几年后，那边早就弄成一个景点了，还有收费项目跟门票。 我小时候听说的那些事，除了那些还活着的，淇水岸边的一些老住户们外，基本都没啥人知道了。 我上次回去老家，看河上有人划船，岸边有人野餐，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这个传说过去这么许多年，我本来也都快忘了，要不是你跟我提到《氓》以及你想去淇水看看的话，我还真没想起来这事。 但既然我想起来了，就也顺便跟你讲讲，你听个乐子就好。 ………… 我原本也就是路过她们市时看到高铁站上的景区广告才想起来去玩，并顺道问了下我这位朋友的。 没料到居然得到了这么一个颇具奇幻色彩的故事，倒确实让我有点意外。 因为我跟朋友是微信聊天的，而非面对面，所以我倒也不好判断她的态度，不知道她是否建议我去看看传说中的千古诗河。 但我反正也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而且一般来说，越是这样的地方，去了后就越有可能收获更多故事，增加阅历与见识。 所以，暂且记下故事，日后有时间的话，再去实地看看。 命题作文——雨天 《雨天》 秋雨虽小，却已经连续下了快五天了，即便是坐在屋里，也难以躲避那从从窗外透过来的潮湿味道与淡淡寒气。 受限于天气而无法外出的我独自坐在卧室里，望着窗外的小雨花怔怔出神，思绪漫天飘飞， 不由得想起了十二年前和八尺大人相遇的那个雨天。 那是十二岁的夏天，父母因为工作繁忙而无暇照顾正在放暑假的我。 我们这破旧又贫穷的小镇，还没有被城市化的脚步给赶上。 那时候我们这还没有那么多钢铁水泥构建的森林，也没啥高层建筑。 基本上都是零零散散的砖瓦房子，里面还有几家干着些小本生意，卖点零食或青菜。 再往远了看呢，就是住家，林子，和稀稀拉拉的几处矮楼了。 除了一座极高的白塔。 我打小就在那附近晃悠，却也记不清那白塔是哪年修起来的了。 大人们常常告诫我那白塔很邪乎，不让我接近。 那白塔虽然被一圈大约2米高的围墙围住了，但拦不住暑假无聊的淘小子翻进去。 至于家长的话，早就被当做耳旁风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白塔圆滚滚的像个筒子，周身找遍了也没有任何一个门，窗之类的东西，仿佛就是插了一根大白柱子在那里。 那年月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平时打打闹闹的，也就没在乎过那白塔到底是干嘛的了。 ………… 那天在父母上班之后，闲不住的我又跑到了白塔那里，从围墙一处已经塌了一部分的墙角翻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还想着这么好的天万里无云，一会要干点什么。 结果刚进去，还啥都没干呢，就天黑了。 我至今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晴到阳光扎眼的天突然就黑了。 没过一会就开始下起了雨。 ………… 和别人不太一样，我不讨厌下雨甚至喜欢淋着小雨，所以下起雨后别没有着急回家。 不过雨越下越大，虽然我不讨厌下雨，但被淋成落汤鸡也会被家里骂的。 于是我开始往进来的围墙处走，伴随着雨水落地的声音，隐约听到了“bobobo”的奇怪声音。 那并不是机械的声音，听起来倒很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 在我快要到达围墙角的时候，从围墙上面看到了一顶帽子。 不对，不是帽子！而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 虽然戴着帽子，但从帽子下面漏出的脸庞仍然能看出那女人面容姣好。 我想起了当时暑假电视上经常播放的《仙剑奇侠传》里赵灵儿，但这女人比起赵灵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没有赵灵儿的那种清纯，反而多出了一种妩媚。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只是想着大姐姐好好看哦。 ………… 从半塌的围墙翻了出去以后，我看着旁边没有倒塌的围墙。 才突然意识到，能从围墙上看到头的话，那女人至少...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感觉周围暗了下来。 不，不对，是什么东西的影子！我转身一看，是那个女人！ 那女人不说话媚笑的看着我。 看见她全身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了一个成语，身高八尺，这个词来形容她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 诡异的氛围，诡异的女人，让我不由得心生恐惧，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大...大姐...结，有…有什么事吗？” 她继续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但当她直视我的那刻，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似乎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吃人不眨眼的邪恶妖怪一般。 我心中满是恐惧，两腿打哆嗦，想要拔腿就跑，却发现自己竟从不知何时起无法动弹了，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高大女人慢慢低伏下来腰身，一张白净精致的面容逐渐向我靠近………… 她的身影遮蔽了天地，世界上最后一丝光明也被吞没，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无边黑暗裹挟着香甜气息涌来，淹没了我，淹没了整个世界…… ………… 在这甜蜜黑暗中沉浸不知多久以后，我耳边响起呼呼风声，听到大火灼烧天空的噼啪声。 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永恒那般长远之后， 似乎一轮旭日升腾起来，天地间满是耀眼的红色光芒。 一个新的天地于虚无中诞生出来， 空气中满是新生的活力！ ………… 我开口道：“大…大姐姐……”，声音一响起，我就立马吃了一惊，我居然又能发出声音了！ 惊喜之下，我赶紧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嘻！我又能动了！ 她依然没有说话，还是那样笑看着我，但她摘下了头顶的帽子，扣在了我脸上。 然后又伴着“bobobo”的声音远去了。 我把帽子拿下来再去看她的时候，不过相隔几秒，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刚刚还肆虐的大雨也仿佛从未出现过，天空又恢复了万里无云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样。 但我知道，事实绝非如此，最起码那石楠花一般的味道，至今似乎仍在我鼻间萦绕不去。 而那帽子，现在就挂在我卧室的墙上，作为曾经那好像梦一样的经历的见证。 坐在卧室望着窗外的小雨，忆及早已不复存在多年的白塔，耳边仿佛又响起了“bobobo”的声音…… 个人思考——迟到的正义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这话很有意思，我也是昨天又在网上刷资讯时的评论区看到的，一位网友发的，很义正言辞的样子，点赞量也很高。 而且我估计不少人大学期间甚至还打过这个辩论赛，即——迟到的正义能不能算正义。 正反方应该都是能找到不少论点支持自己的观点的，因此好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行。 根据立场的不同，你既可以认为它是，也可以认为它不是。 我不争辩什么，也不给它下什么定义，只从这句话出发，发散并探究一些东西。 ………… 首先，正义会不会迟到的问题。 毫无疑问，正义一定会迟到。 因为涉及到公平正义的事，但凡你想用一套道德或法律规则去对它进行判定的话，就必定要等待一个判定的过程。 就好比一个杀人犯，他杀死了某人，而这人余下的活着的亲人，会如何呢？ 如果他选择走法律程序，那或许一段时间后，开庭，这杀人犯被判处死刑，并且再又经过一段时间后，被执行死刑。 那这中间的这几个月或者多少时间，其实就是被害者出于对法律或社会公德的相信而做出的等待，是正义的时效了。 但犯人被执行死刑的这个时候吧，距离他亲人出事也过去许久了吧？正义是否迟到了？ 而这算不算迟到，得看你怎么定义的了。 如果说正义就是朴素的，他杀了某人的亲人，那这受害者就当场杀死犯人，以报大仇。 这也是大多数如你我一般普通人的想法，以牙还牙嘛。甚至当年有些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就是这么被活活打死在村里的，这就是一种形式的正义。 但这种正义，最起码是只能在比较古早的社会形态中才能实现，放到后面的社会中就不行了。 所以，若是还秉持直接报复当场裁决的正义观的话，那无论如何正义都会迟到。 因为这种情况下，但凡不是当场报复回去的，那都是迟到了，不算做正义。 ………… 其次，迟到多久的问题。 就像第一段中说的那样，如果从你我这种平凡普通人而非法理机器的角度来看的话，它肯定会迟到，没有人能当场杀死或者重伤另一个哪怕自己很看不顺眼的人。 但它迟到多久这事，是个大问题。 假如说有这么一个场景，某人40年杀了另一家人里的某个人，或者侵占了某家人的财产资源，然后逍遥了好几十年，享尽了各种幸福。 等他老了，啥事情都为后代安排好了，子孙一切都好，自觉也活够了。 这时候，再判他有罪，给他安排个死刑，算是一份正义实现了。 这个时候，这个迟到，还能算得上正义吗？ 或者网上有当年冤假错案的例子，被误判为强奸犯而关入大牢二三十年的男人， 在牢里过完大半生后，被放了出来，被宣告无罪。 然后他回了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自己成为了上个时代的弃婴。 这个迟到，还能算吗？ 假使某个犯人伤害了某位父亲的孩子，这位父亲等了几个月后，得到了一份合理的的裁决，那这怎么算呢？ 而再假如说某对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四处奔走好几年，哪怕十年，二十年，但只要能得到合理的结果，他们也就会满意。 这时候这种迟到又该怎么计算呢？ ………… 这就牵扯到第三点了，是面向何人而说的正义了。 以上面实际发生过的错案为例，面向不同人群，它的含义就不大一样。 对平白被关了几十年的年轻人来说，他在人生的终点前，终于能不再背负骂名了，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就是一种正义； 对年轻人死去的父母而言，他们终于还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而且年轻人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祭拜他们，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所以他们若死后有知的话，一定也会认可这份迟到的正义。 但对于我们来说，在大多数人看来，恐怕迟到这么多年后才来的正确判决，是让人有些失望的，是不认可的。 毕竟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二三十年呢， 年轻人从18岁被关进去，直到了人已届50岁才被放出来，他的一生，毁灭了。 而对于真正的受害者呢？ 她曾憎恨年轻人许多年，然后以为一切都解决了。却突然又发现，原来以为的犯人不过是个可悲的替死鬼，真正的作案者早就在岁月中没了痕迹。 她又作何想法？ 综合这几方人的视角，你可以看到，明明是同一件事，但却就是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含义。 年轻人或许满意，或许不满意； 年轻人的父母应该会满意，总算是没辱没了他们的坚信； 如你我这样的旁观者，有人满意于这是对正义的维护，是世间自有公义在，有人不满意于它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受害者也许还为此不满愤怒，但更有可能是早已对这事不再记怀，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这第三点，就是关于辩论迟到正义的两个立场了。 你若是站在受害者一方看，那就很好找论点，论证正义； 你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很好找观点，论证不正义； ………… 这就是开放式论题的好处了，也是很多话术的巧妙之处了。 无论你怎么说，只要我不停的变换立场，那我就永远是对的，永远是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无论你怎么说，反正只要是对的，那肯定就是我说过的，是我预言到的； 只要是当前情况下不对的，那肯定也是你没有准确领会我的意思，而不是我说错了。 一猪多吃，真是了不得的古人大智慧啊！ 科幻——Above all（1） 克里米亚缓慢地恢复了意识。 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疼，就连呼吸都是痛苦。 她漂泊在疼痛的海洋中，试图睁开眼睛，却没有做到。 她的眼睛被干硬的血痂粘住了！ 她厌恶地浑身发抖。 二十个十来岁的男孩的笑声还在她的耳中作响。 她明白自己被人侵犯。 她还记得那种生死不知的无边痛苦。 犯人们以为她死掉了，便把她丢在地下停车场。 ………… 愤怒使她恢复了力量，调动起自己富有弹性的肌肉。 她翻个身，正面朝着地，休息了大约十分钟后，恢复了一点力气向前爬行。 她抬起头望着出口，一旦用尽了力量，就回想一下那些男孩是如何劫持她，将她拖进地下停车场，用弹簧刀将她的衣服切成破布条的。 她想要救援，她想要正义，但在一切之上， 她想要复仇！ 每次移动，她都离终点又接近一寸。 她在地下三层。 每层的路都有大约百步长。 而她每十分钟才能爬一段路。 但即便要花一周时间，她也要出去。 三小时后，克里米亚精疲力尽了。 即使愤怒也帮不了她，她已经榨干了身体内的任何一丝力量。 熊熊燃烧的怒火除了让她愈发焦躁不安以外，再不能给她任何帮助了。 ………… 直到脚步声惊醒了她，她才警觉自己竟不知何时睡着了，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她试着喊出声音，虚弱的躯体与沙哑的喉咙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声响。 但是在空荡荡的车库中，这样便已足够。 只过了一分钟，也或许是几十秒，克里米亚感到有一双强壮有力的手扶着她坐了起来。 她被小心地蒙上一件外套，从水泥地上抱起来。 她又试图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何人在此时给予了她援手。 但她的眼皮依旧被血痂牢牢地困锁着，她看不到这人的面容。 所以她只能很真挚且微弱的说出一句，”谢谢你！“ ………… 几小时后，克里米亚恢复了神志，身体浸在水中。 一个年轻男人走来开始拍打她的脸。 她意识到自己被带到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因为她指尖的皮肤已经起了皱。 水浇在她的头上。 她感到一柄梳子扫过她的头发。 ”醒了吗？“ 一个浑厚深沉的嗓音问道， ”你吃了不少苦，想必还要再多睡几天。“ ”我昏过去多长时间了？“ 她勇敢地提高声音，回问着帘子另一侧的身影。 ”五天“，救了她的人答道， ”我已经给你洗了十三次澡，但还没完全洗干净。“ 克里米亚继续听着。 ………… 她一定是又睡着了，因为她醒来的时候，已躺在了一张宽阔的水床上。 她掀开毯子，发现身上穿着丝绸睡衣。 房间另一边烛光通明。 细长直立的蜡烛使她回想起了那二十个年轻男孩的侵犯。 她用枕头掩住脸，又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把蜡烛灭掉吧！“ 她哀求道，”它们让我想起……“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溢出双眼。 ”对不起！“ 那个男人如此说着。 克里米亚听到蜡烛吹灭的声音，然后有许多蜡烛被丢进金属推车推出屋外。 接着，克里米亚感到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微微睁开眼，面前是一只汤匙。 她虚弱地张开嘴，汤匙伸入口中，倾倒下内容物。 她累得不能思考，放任自己被人喂食。 ………… 当她再次醒来时，又是在浴缸中了。 他的手在她身上温柔地游走，感觉如此美好。 这个人对待她的方式和他们截然不同。 她感到他在清洗自己的手臂和腿，她的脸，她的脖颈，然后继续向下，洗遍了全身。 迷失在他的触摸中，她再次睡了过去。 她下一次醒来时，卧室里的蜡炬换成了水杯里的彩蜡烛、动物形象的蜡烛和小丑样式的夜灯。 克里米亚微笑了，很快又垂下了眼帘。 时间对克拉丽莎失去了意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分钟、几小时、几天还是几周，只知道自己睁着眼时发生的事情。 救她的人从不对她提出任何要求。 他给她必需的食物，无论她是醒着还是睡着。 她过着从未体验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心中有个声音愈发回荡起来：这就是天堂！ ………… 直到有一天，她的恩人决定让她开始走上康复之路。 ”我在这多长时间了？“ 她问。 ”你能相信吗？三个月了。“ 他反问。 ”三个月？“ 克里米亚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吃力地试图在床上坐起来。 ”我一直在关注那些侵犯了你的小子。律师想要为他们争取假释。” “我觉得这是不应当的！“ ”不能让他们这样做！“ 克里米亚揪着同伴的衬衫喊道， 男人的衬衫上留下了深深的褶皱。 ”这件事我恐怕无法参言。“ 他回答， ”因为我只想继续照料你，现在你就像只小狗或者人偶一样，我帮不上忙。你要先恢复行走能力。“ ”我……我理解。“ 她说，”啊，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该问了。我叫菲尔，菲尔戈-林泰。“ 这样说着，菲尔把毯子拉开，露出他为克里米亚穿上的漂亮的丝绸长袍。 ”我是克拉丽莎。“ 她说。 菲尔笑了，拉着克里米亚下了床。 她奇怪自己为何摇摇晃晃，然后才意识到三个月一动不动足以导致任何人如此。 依靠菲尔维持着平衡，她抬起右脚，迈到左脚前面。 她倚靠着菲尔的肩膀，一步一步走到了屋子另一头。 ………… 克里米亚为了恢复行走能力又花费了将近一个月，才又能在菲尔不在的情况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又几个月后，她的体力恢复了正常。 菲尔仍精心照料着她，每晚为她洗澡，就像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一样，把她的头发和皮肤还有其他地方调养得极好。 克里米亚进行训练，踩跑步机、蝶泳、侧屈体、仰卧起坐。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愈发强健起来，慢慢也能靠着自己走出屋子了。 一天晚上，她走进菲尔家里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屋…… 科幻——Above all（2） 空房间门口就是一面一人高落地大玻璃镜。 克里米亚一进门就看到了镜子中的那个女人， 她却被吓到了！ 她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陌生， 她被自己的美所震慑了！ 菲尔把她的皮肤和头发保养得真好，它们都像丝绸一样光滑。 此刻正在镜子中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好像一具精细打磨出来的等高玩具娃娃。 克里米亚的金色长发如流动的黄金般垂下，闪闪发光，她不记得自己的头发有这样长。 克里米亚高兴地满屋寻找菲尔，她一定要感谢他，但是到处都找不到。 ………… 她甚至第一次离开那个房间如此之远， 摸索着找到了地下室，那里平时都上着锁。 她扶着墙壁想要往下走。 由于极度的黑暗，她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直到看到了光亮， 克里米亚才恬静的微笑起来。 菲尔一定在那里！我一定要认真的感谢他！ 如此想着， 克里米亚继续缓缓下行， 终于到达了那光亮的面前！ ………… 但是光亮中的东西令她大吃一惊。 那里到处都是科学仪器。 屋子的角落中有一把椅子，上方悬着金属面罩。 面罩上连接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线头。 北面墙边的桌子上摆放着铁箍和皮带，就像那部著名的，科学怪人电影里的道具一样。 东面墙是一排电脑控制台。 所有资料都加了密，克里米亚没有线索，猜不到密码。 但她在电脑边的桌上找到一个笔记本。 那是一个五环活页本，里面有各种记录。 这些记录使克里米亚坐立不安，心中涌起对菲尔的无限恐惧。 ………… 菲尔把从发现她开始的全部事情都记录下来了。 有些事她自己就能清楚地记得。 但有些事她自己都不记得， 那是因为菲尔不愿让她记住。 笔记本中记录着她在被药物催眠，进入极易接受命令的状态后对不同建议的反应，以及在无意识状态下接受思维改造的效果。 她此时才明白，自己在将近一年前就落入了一个精神控制者的魔爪。 她的身体在巨大的心灵冲击中颤抖，而且真的愤怒了。 她需要解释，需要谢罪，但在这一切之上， 她要复仇！ ………… ”别动！“ 菲尔在地下室口叫道。 克拉丽莎发现自己突然动弹不得。 菲尔把购物袋放在椅子上，轻巧地从克里米亚僵硬的手指间抽走了笔记本。 ”克里米亚，你很清楚我不会让你这样继续下去了，对吗？“ 他问。 当他的手碰触到克拉丽莎的身体时，克里米亚体验到某种在头脑中前所未有的感觉， 那是一种足以让人兴奋到失神的强烈快感！ 克里米亚如此想着，然后就失去了意识，身体疲软地倒下了。 她被平放在桌面，用皮带捆住，固定在一台机器上。 克里米亚无助地躺着，她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都被有条不紊的删除了… ………… 克里米亚醒来，看到菲尔，给了他一个微笑。 她舒展身体爬下了床。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只是递给她报纸。 报上有一篇他圈出的文章，提到昨天对二十个男孩的假释令。 一切不言自明了。 就是那些侵犯过她的男孩。 克里米亚想要公正、想要补偿，但在一切之上， 她想要复仇！ 菲尔欣然地帮助了她，开始教她几门实用的防身武术。 强烈的复仇愿望驱使着克里米亚在几个月内就成了一位踢击的行家。 菲尔一直追踪着那些犯人，将他们的所在告知克里米亚。 当克里米亚学会了复仇所需的一切技能后，菲尔带她出了门。 她自信无比，相信自己一定能完成复仇！ ………… 他们花了一周尾随那些男孩，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 他们袭击了另一名年轻女性，再次试图施行侵犯。 这一切克里米亚都见过了——作为受害者。 她和菲尔开始拍照。 男孩们被闪光灯惊动，四散逃开。 逃脱一劫的女人哭着感谢了两人。 克里米亚对她报以微笑，温和的安慰着她， ”我也曾经是这样。“ 她对那女人说。 她得胜般地端着相机，白净的面庞上少有的泛起一团潮红色，兴奋无比！ 这份证据至少能使假释取消，再加上新的受害者证词，他们刑期一定会延长！ 证据的提交只花了很短的时间。 克里米亚和菲尔出席了审判，从观众席上沉默的等着审判结果。 所有男孩都被判有罪，刑期足够他们两辈子都得被困死在牢房中！ ………… 菲尔用一双手臂环绕着克里米亚的肩膀，不时地穿过她的发箍。 那发箍将她的头发束成长长的马尾。 克里米亚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太专注于审判了。 当听到审判结果的那一刻，她甚至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以至于完全对菲尔的小动作没有任何察觉。 ………… 克里米亚和菲尔回到了新家。 克里米亚知道自己租住的公寓肯定已经被别人占住了。 她走得太远，不可能回头了。 在她思考着自己人生的变化时，菲尔将她抱进了房间。 她如何能再回到法律学校？她如何能收回曾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如何能从这房间脱离出去？她如何能离开这个男人？ ………… 和之前一样，她发现自己的命运已掌握在菲尔手中。 他把她放回地上，关上身后的门。 ”菲尔，我问你……“ ”嘘！“ 菲尔用一根指头点着她的嘴唇，轻轻柔柔。 一如往日那般温柔的轻声说着话。 他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些她闻所未闻的话。 他说， 她必须脱掉衣服！ 她必须清除头脑中的所有紧张的念头！ 她必须放弃所有这屋子以外的存在！ 她的身体被火焰灼烧着！ 她必须躺下来！ 她是仅为他而存在的造物！ ………… 克里米亚的意识越发模糊不清起来， 菲尔的话让她慢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心底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无声咆哮着，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不要睡去！“ 她想要对这话语做出回应， 想要再继续思考下去。 但在一切之上， 她必须服从主人！ 哲思——思神（1） 思神（1）——作为实在的神！ ………… 不论是什么时代，什么民族，仔细研究的话，其实就会发现，他们的文化里都曾出现过神这个词。无论是原始的图腾崇拜里的野兽神，还是后来流传的那些人形神的故事，总之都是有神的，并且认定它们是某种意志或实际存在，是支配着宇宙的某种东西。 但这种看法，作为一个唯物论者而言，他压根就不信神鬼。明显是觉得它们不正确的。 而且，这种看法，我估计现在的那些神学者听了也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因为其实严格来说，哲学跟宗教是密不可分的。所以今天的宗教里的很多东西，如果有人去了解的话，其实是跟普通大众想的很不一样的。 因此，我结合自己看过的一本书（《善的研究》）里的内容，借着书里某一小节的内容：神就是一切实在的根基，来试图分析一下何为神。 ………… 首先，什么是实在？ 就比如说物质和精神，分出来就变成了朴素的唯物观和唯心观，也因此被认作两种实在，两种这世界的本原。 而对于神这个概念所衍生出的实在而言，它们其实是对同一个唯一实在的两种不同看法。 就是说，上面所谓的一切实在，是同时包含物质与精神的一种唯一性存在。 这个唯一实在，就是世间所有一切的统一，它的一面是无限的冲突对立，一面是无限的统一，它本身就是独立自在的无限的活动。 这话说起来虽然确实是很明显的二元论，但本来也就是一些闲着没事时的思考，我想讲出来应该也是没啥问题的。 可能上面的话还是有些不好理解，ok，没问题，我再解释一波。 就把世界的本原看作一个大的集合，唯物和唯心各占一半，并且都认为它们那一半就是这个集合的整体。但实际上这个整体，它是包含一切的，世上所有的活动，所有的一切，都包含在它之内。 然后，这个集合本身，就是所谓的神。 不，这么说倒也不大准确。 应该说，唯物和唯心各占据了一半集合中的数据，世界是这个集合中的所有数据，而神是集合本身。 数学中常有根据某个定理而推出其他定理的案例，所以，结合着集合这个解释，我觉得还能再给它下一条定义， 就是说：没有主客观之分，精神与自然合一的东西，就是神。 虽然只有这么两句话解释它，但我觉得，两条定义，其实马马虎虎也够了吧？ 要想具体的而清楚的解释明白这玩意儿，倒不是我理解的不够，只是大家都知道，就好像做题，自己会做跟能教会别人可压根不一回事。 所以对它的定义及浅显解释也就到此为止了，其实我想还是很好理解的吧？ 精神与物质统一嘛，还是比较好想象的。 ………… 接下来，就再往下说吧，同时也是那个小节里的第二段内容。 从古至今，为了证明神的存在，先后有过很多不同的观点。 有人说，世界肯定不是从无开始的，必然有什么东西来创造出了这个世界，神就是那个创造者。 这个观点其实哪都有，咱们的盘古开天，西方的上帝创世，都是典型代表了，是属于典型的按因果律去思考世界来由了。 这个观点我觉得我可以在此喷一喷。 首先，如果就这么按照因果律去想问题，认为因必须在果前，认为神必然存在的话。 那神既然存在了，是不是也能顺藤摸瓜，去找神出现的原因呢？ 而这时候就会出现一个问题了，就是说， 假定神是无始无终且无起源也能存在的东西的话，那世界为什么不行呢？世界也可以没有起源，神就不是必要的因了； 而如果神存在的话，那这么用因果律去套，它必定也有起源，它的起源在何处？又是把这推到另一个神那里吗？ 如果但凡无法解释就谓之神的话，不就是单纯的复读机了吗？套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结果，好像神就只能由无产生一样，就又推翻了它存在的这个预设条件。 还有人说，神不是创造者，神是世界结构的组织者。 这种观点属于什么呢，就是认为世界并不是偶然存在的，而是按照某种目的而组织起来的某种东西，是有着明确规律架构的。 这个观点其实要喷起来，也跟上面那个差不多，所以就不喷了，接着讲下面的。 以上两个，其实都比较明显的没有脱离知识体系而去试图证明什么。 这种不脱离既有知识体系去证明的行为，其实就好像骑驴找驴一样。 因为现今所有知识，其实也就是人们在认识与思考自然过程中累积下来的一点东西，哲学是一切这些东西的源头。 你顺着树叶往下找，想证明一个脱离这棵树的东西，这样肯定是找不到的。 所以也有人脱离了知识而单从道德上去试图证明的，比如康德那句著名的关于道德的话。 他们认为，在我们人类之中存在着道德的要求，因而必定存在着一个能作为道德维持者的神来让人类的道德有意义。 康德的说法虽然很让人敬佩，但毫无疑问，最好喷的就是他这个观点了。 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道德维持者的神的话，那毫无疑问，我们拥有美好德行的话，就会拥有神所赋予的伟大力量了。 在实际生活中，有各种道德规范和法律，以及国家的支持引导，毫无疑问，道德是很有益的。 你如果是个道德模范了，不仅能收获内心的满足，在一个向上向善的社会里甚至还有机率收获名望与财富。 但我们不能因为在我们的实践上这样想是有益的，从而就证明这种东西确实是这样的。 如果按照康德那种想法去找神的话，实际上维系这种道德不至崩塌的，应当是执政者。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那种意义上的神吗？ 显然不是。 所以道德维系者这种观念其实也是站不住脚的，虽然它听起来很美好。 ………… 喷完上面的东西后，其实这会我也在想：如果真的有神的话，我该怎么证明它呢？ 这个问题其实我之前就想过，但没有答案。 直到今天，我看着书，试图理解并解析西田几多郎的那篇作为实在的神的时候，我突想到了一句以前看过的话：人心的无限自在的活动，就证明了神本身。 这话为什么会让我记得很清楚呢？ 因为它描述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如果从外界的事实来寻求神，神就不免总是假定的，所以你只能把它作为一个很唯心的概念去思考探讨。 如果有对佛经有点了解的人可能这时候会想起来一句话，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道理跟这也是差不多的。 其实这话还是跟之前那种试图在因果律内去证明什么的想法差不多，就是说人无法理解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所以你就没办法去证明神。 但这话也有个好处就是说，它直接不再试图用一个框架去框住并证明，它直接认定你思考关于神，关于这世界时的一切想法，就是神。 ………… 大家要认识一个东西，必定先从实体慢慢抽象出概念，然后再返回实体。 而要可认知的，其实大多有一个形状，也就是所谓的它自身存在的边界。这个形状，既可以是概念上的东西，比如你说一个馒头，虽然你手里没有馒头，但大家都知道它是什么，因为它早已经在概念中被划定了边界。 这个形状，也可以是实际物理意义上的形状，长宽高体积面积等。比如一个没见过的建筑材料，你不知道它叫什么，但你能亲眼看到它，知道它长得像块大砖头，那你就是认知到了它的一部分。 与此对应的，可认知的神的形状是什么？ 必定得有一个可想的形态立住，人们才能去类比着理解某些想法。 我自己倒没本事写些那么高深而简练的话，所以我再从书里搬过来一句话，一句很绕的话：凡是能指明肯定的东西，能够捉摸的东西，就不是神，神是一切的否定。 为什么呢？ 因为就像《道德经》里面说的那样，但凡可道之道，就不是常道了。但凡能指明肯定的东西，那它必定是有限的东西了，也就不能成为对宇宙进行统一的无限的作用，也就不是神了。 有的人可能会觉得，这么一说，神不就是无本身了吗？ 你看它，完全不能用任何符号去表达，也无法框在一个能让人认识的框架里，它这不就是无限，就是虚无吗？ 其实这种有的人吧，是作者说的，倒不是我说的，我不觉得有很多人能理解这玩意儿，更不用说把它视为无了。 但不巧的是，我还正好就是那有的人。 我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直到我看到了后面的这一句话： 既然我们假定了神是实在中那种无可动摇的统一作用，那它就必定是某种存在，而不是无，虽然它常常以无的形态而表现。 这话倒是好理解了很多，而且还依旧是道德经开篇那句经典的话所阐述的道理。 道可道，非常道。 就好像道理这东西一样，我们都知道它在事物内部起着作用，但我们既看不到它，也不能把它抓住啃一口。即便如此，我们也是没办法否认，它存在着。 ………… 由此，其实我这个想法也就告一段落了，也自我感觉算是勉强理解这一小篇内容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懂我这乱糟糟的逻辑，所以我总结一下这篇读书笔记的内容就是： 第一：作为一个概念性的神，它自身就是这世界的根基，是一切实在的基础； 第二：神无法从外界去证明或寻求，只能很唯心的说你能想办法认识到它； 第三：神的形态，硬要描述的话，就是世界上的那些道理，或者是你认为的虚无本身。 ………… 所谓作为实在的神，它就是这宇宙本原，它的表现构成了这世界，并维持着它的运转，人心中所有关于宇宙中所有一切的想法，就是它的某种形态。 类比一下的话，就是一个所谓地球意志盖亚，但这里的盖亚是先于地球存在，是他的表现构造了地球，并且让地球上产生了很多生命，这些生命的所有活动，所有思想，就构成了盖亚的形态。 神是一个集合，包容世间所有一切，你我的思考，就正是它的一部分。 神也是一个概念，没有给出任何定义的概念，我乐意怎么解释都行，反正无论咋说，都是神。 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可能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 可能这种严肃作品的读书笔记看起来比较枯燥，而且也不大好理解。 但故事会嘛，反正就是啥都包着点呗，我觉得海星，问题不大。 下一篇我尽量想办法讲点有意思的人话，不再那么严肃的考虑这些纯概念上的问题，改而讨论一下神这个概念在世俗中的一些展现和含义。 思神（2）——立于尘世中的神！ 敬请期待！ 趣味哲思——思神（2) 思神（2）——立于尘世中的神。 ………… 我一个人住在我们县里一间离高中很近的屋子里，平时不想做饭时，走个一两百米，就是沿街一大列很多家卖饭的小餐馆，奶茶店。 而一大列店里吧，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店里放有桌椅板凳的小奶茶店，他们会在桌上放很多那种奇形怪状的便利贴，让学生们去写自己想写的话。 基本每次去吃饭，我都会顺路在那些店里坐一会，看看墙上的话的变化，观察下现在的高中生是怎么想的。 虽然听起来这事好像很无趣，但我觉得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就跟之前出去旅游时见到的那些同心锁或者彩带上写的名字和话一样，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或维持了自己的爱情，也很好奇。 但我觉得，但凡当年刻来刻去所谓爱谁恨谁永远和谁在一起的话，多半是被后来那些曾亲手刻下的人给忘了。 所以我昨天下午吃完饭之后，就突发奇想，分别去了小学，初中，高中附近的三家奶茶店，收集了一些信息，然后又去了我以前高中附近的小公园一趟，把那些好几年前人们刻上去的话也给拍了下来。 说来其实也让人很哭笑不得，可能现在人的表达欲都很强的缘故吧，我们这电梯里那还没拆掉的防护木板，上面都被人给刻上了很多话，什么谁爱谁啊，谁恨谁，慢慢都是。 今天我倒也不那么严肃了，免得大家都以为我只会说些空无的道理。 今天就简单玩点轻松的，把我拍到的那些信息简单的分门别类一下吧，拣一些我觉得常见得放上来，最后我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ok，废话不多说，开始吧！ ………… 地点：县示范高中附近小区的电梯内（离小初高都很近） 载体：电梯防护木板 1：3520xxx,吹泡泡； 2：陆思成，xxx刚说完喜欢比他厉害的，就去找她单挑； 3：他是chasseman，是ad之神，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被阿太打败的矮子； 4：iloveyourmanverymud!??sb??? 5:doyoulikei???yes,ido! 6:6.24我把一个非常爱我的人弄丢了，他把一个非常爱我的人弄丢了。?? 7：他不配！ 8：快乐x快乐=快乐^2快乐x伤心=-难过 10：爱你呦?认心马可?马雨反??恶心 11：姑姑好！我们很爱你！ 12：写满寂寞 13：按一楼！按一楼！按f1！??按f进入地下坦克车库！ 14：下水道清洁，育婴师，崔红家政，177xxxxxxxx。 16：田园将芜胡不归？ 18：新海木门，品质保障，131xxxxxxxx。 ………… 地点：县田家炳示范高中附近尚奶茶 载体：便签纸 1：我是一个两万毫秒的灯泡，一直再发光--秋?我完了！on！…… 2：久久莫相忘———h2y 3：高二加油！ 4：高考加油！ 6：希望我在2022年高考取得好成绩，考上清华大学——李佳涵 7：原耿女孩，likemylife.向蒋丞选手学习。这一次，我去不了，下一次，书里见^v^2021.6.17 8：求大x哥哥带起飞！qq：3382xxxxxx 9：易烊千玺，等着我！ 10：心中若有了良人，眼前便只是路人！ 11：你是年少的欢喜！———wjt 12：——xl226xxx我命由我不由天！ ………… 地点：县三中（初中）与一中（高中）交汇处商业街千禾寿司 载体：便签纸 1：希望我能考上一个不错的一本。 2:王hj，高考金榜题名，爱情事业双收，我喜欢你。 3：做梦呢？宝贝儿 4：万事胜意 5：复旦！等我！ 6：一中的人都好幼稚啊！ 7：牛逼克拉斯！666我的宝贝儿！ 8：拼搏100天，我要上北大！ 9：我想回去了——孟小鱼 10：史雪儿宁真可爱 ………… 地点：县城中路小学对面永昌黄焖鸡 载体：便签纸 1：黑血团天下无敌！吼吼吼！ 2：babey，我的眼里心里全是你——xxy 3：易烊千玺，我会努力见你。从没想过太多，之望见你一面，希望你可以一直走在花路上。——msx 4：yc和lxx永远是好姐妹！ 5：杨love陈，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6：我的青春a!回不去了！ 7：希望找个大帅哥当男朋友！ 8：我们的青春，我最亲爱的姜老师！ 9：炒鸡喜欢李梦雅——最爱小夏夏的 10：狗屁黑血团，垃圾！我们邪骨帮才是天下无敌！ ………… 地点：县四中（老一中，附近还有城南小学）右侧小花园 载体：水泥柱，木柱，树皮 1：小孩很自信！最帅！ 2：呵！一群傻宝！ 3：守护全世界最好的wtt 4：hx，chh，lvn，yer，zss，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5：狗富贵儿，勿相忘！ 6：lhslovewyf,forever! 8：你找死？ 9：如今相遇，为时未晚，lj！ 11：哼！本公主才不跟你们这些贱民一般见识！ ………… 地点：县大润发四楼蜜雪冰城（混合小，初，高中所有学生，最热闹的商业综合体） 载体：便签纸 1：我要做富婆！ 2：你迟到了很多年，可我依旧为你的到来而高兴。——my 3：贪财好色，一身正气。 4：愿我们更好，胜男，凯文，晓宁。 5：相亲，男，16岁，无房无车，但年轻有理想，请加a20xxx。 6：+v处朋友，157xxxxx 7：相亲，女，18-19岁，2022年1月26日，gao：33504xxxxx 8：万事成空，诸相非相。 9：不要叼毛，帅的加我，2763xxxxxx 10：高考！加油！！！——ljj 11：一本，我来了！ 12：qhwlovezyh，大憨批。 13:生命是逆熵的。我们源于混沌的宇宙，从无序中诞生，约束整理一些物质，构成承载灵魂一时的躯壳，却终将归于虚无。 14：人本就向死而生。 16：加速！加速！ 17：风大，吹的我的帽子差点掉了，吓得我赶紧伸手捂住，往下压压。 18：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19：羊呆住了，然后羊死了。 20：他们什么都不懂！我好想死啊！ ………… 其实我们老家镇上初中对面有家叫小西的奶茶屋里也有很多这种便签纸与话语，今年过年时我为此特意去他们家坐了一个下午，可惜当时光顾着干饭和打牌，往了拍照了，所以也就没放上来。 而且但凡去写过的人应该知道，这种店吧，里面墙上贴着的这种纸条其实特别多，别说这么好几个店了，哪怕一个店，都够我写个万把字的。 但我觉得，点到为止就好，我只是想拿一些典型的出来分析一下，不是水字数，所以也就没放这那么多。 好了，东西也都放上去了，必要的解释也说了，下面我就开始分解一下它们，看能得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 首先，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我这么做是在嘲笑那些孩子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单纯觉得有趣而已，而且那里面也有我自己写上去的东西，我也一直对这玩意挺感兴趣的的。 我之所以会写这个，是因为我觉得，这些杂乱乱的话，其实不就是人们的某些时刻的念或者说愿望吗？ 而且你通过这些东西其实也能很明显看出，现在的中小学生吧，其实并不像大人们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懂，他们有着极为明晰的自我认知，有些孩子的想法甚至让我也觉得有点意思。 所以，以后要再有熊孩子弄坏了你的东西，然后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绿茶样子的话，不用犹豫，你作为长辈或者大哥哥大姐姐，一定得出手好好修正一下他那错误的观念，让他别以为做错事后哭闹两句就完事了。 接着上面的有趣继续说哈。 我说的有趣是扔掉那些不成熟的青涩恋情和中二话语以后的某些部分，比如亲情，比如对世界的对人生的看法。就好像那句逆熵，就还是能让我眼前一亮的。 ………… 大家都看到了，这一篇的章名叫做思神（2）. 而且看过上一章的人就知道，这篇其实是要说神这个概念在世俗中的一些展现，那它跟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当然，我个人观点。 常规概念上的神，不往哲学那边扯的话，这些念就是他们的本质。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上面也提了，其实这些明眼就能看到的话语，就是孩子们的念，就是他们的愿。 孩子们不信神佛，心中的想法无处对言，于是便换了一种形式把它刻印在这世界上。 而成年人呢？ 他们其实真心信神佛的人也没多少，大多还是有事时就去寺庙道观上上香或者给教堂捐点钱，临时用一下神明这种概念。 所以，就我来说，对大部分人而言，其实神就是一个工具，一个寄托自己善念或恶念的工具，它们就是无数念和愿的集合体。 ………… 其实照理说严肃的概念解释过后应该是对于那些解释的再通俗化，一步步消解那些严肃，并最终理解那些东西。 但我今天中午去示范高中附近吃饭时又顺道路过了尚奶茶，进去花三块钱买了杯咖啡，看了会墙上花花绿绿的便签纸，然后又改了主意，决定还是就先写点轻松的吧，隔开一章到3再继续严肃的思考，所以就有了（2）。 而实际上呢，它原本应该是放在（4）的，毕竟它最有趣嘛。 ………… 对了，我还要声明一下，那些话吧，里面有很多我也看不懂，也没敢做任何改动。 所以倒不是我打错了字，他就是那么写的，拼音和错别字是原来就有的，我是原封不动对着手机相册里的图抄上去的。 哲思——思神（3） 思神（3）——关于神的立设。 这个话题其实也是很有意思的，因为它其实跟时代的变化有很大关系。 ………… 最近两年关于白蛇传的两部国漫电影，白蛇缘起和青蛇劫起，其实做的都还不错。虽然跟我小时候看了很多遍的新白娘子传奇很不一样，但剧情也还可以，也挺有趣，我也都去电影院看了。 我为什么要提这个故事呢。 因为我想但凡认真了解过白蛇传这个故事的历史的人都知道，它这个故事是一直随时间而不断变化着的。 过去吹封建礼教思想的时候，白蛇传可不是现在这种美好爱情故事。 那会它就是一个蛇妖勾引青年的故事，跟聊斋里那些鬼怪勾人的怪谈其实没差多少。 到了需要吹大家长思想的时候，故事就稍微有了点变化，得着重突出家长的权威嘛，家长什么都是对的，家长能看穿未来，家长的话就是真理。 所以原本简简单单蛇妖勾引心术不正小伙子的故事，就变成了小年轻不听老人言然后蛇妖勾走了的故事，教育大家一定要听家长的话。 后来有一段时期，为了宣扬戒色，故事又变了一回。 又把家长预言那块给拿掉了，变成了好色青年被被蛇妖勾引，整天沉溺声色，日渐消瘦，最后人没了的故事，因而劝大家一定要节制。 当然，后面的大男子主义当然不允许封建故事把我们男性塑造的那么好色无耻。 所以又变了一点，蛇妖是个好色淫荡的妖，许姓小年轻是好人，只是一时没抵住诱惑，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然后就不自觉被蛇妖勾了魂，中间又猛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上面这些呢，其实都不是大家熟悉的故事版本。 大家都知道现在白蛇传是个凄美爱情故事，明显是又变化了一次。 那这次变化是因为什么呢？ 其实也简单，就是歌颂爱情能跨越阶级，我觉得也算是一种男性视角的yy了，跟那些霸总小说其实没啥区别。 当然，由此可以看出，所谓故事，其实都是为着某个时代主题去服务的，是有着灵活三观的，就像白蛇这么一路变化下来。 而故事承载的是其实不就是对某个符号的解释吗？ ………… 我上次在贴吧还看到一位带哥对于白蛇传后续的预测贴，虽然听上去很搞，但仔细想想，还真未必没有实现的可能。 那老哥是这么写的： 再过些年，为了歌颂lgbt和种族大融合，白蛇传指定又要换新皮肤了。 直接变性霸道1号黑蛇妖和文弱白皮0号书生的日常故事走起，狠狠升级一波大家陈旧的xp系统。 这个版本后再过若干年，动物保护组织的人估计又该坐不住了，直接站出来强烈谴责小许这不当人的东西， 居然能对自己可爱的宠物，对那无辜的动物做出那样令人发指的事！ 到那时候，也不慌，稳一手，再换个皮，爱心男主人和自己可爱宠物小白蛇那不得不说的美好日常。 经典永流传嘛。 再过些年，为了分别讨好男性与女性受众，肯定又会演化出来这么一种形态： 女性版：柔弱小蛇仙与玉皇大帝兼如来佛祖兼盘古转世灵童许仙儿的凄美爱情故事。纵历万劫，转千世，杀尽这漫天神佛，他也要…… 男性版：什么？与我同眠，一心一意对我好别无所求的小蛇妖，竟是女娲兼观音兼西王母转世？什么？她竟然还…… 如果再进一步呢？ 那其实也简单，把能塞进去的元素全往里塞就完事了！ 嘿，您猜怎么着？ 到时候直接一个故事包含所有，蛇妖跟小许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转世，又都能随意变性，随意变肤色，随意变种族，随意变01，随意…… 那味儿才叫一个冲啊！ ………… 这老哥的这话，再加上上面的一小段，其实大家也能看出来。 经典的故事为什么永流传？ 因为它们有着极度灵活的三观。 而且，这种变来变去的故事明显是不止白蛇传这么一个的，牛郎织女也是一个。 牛郎织女最初时也不是那么美好的，原版简直就纯纯一流氓故事。 牛郎起先是直接偷了织女的衣裳，然后直接以此要挟织女和自己结婚，完后还把人织女的衣裳藏起来，让她失去飞天的能力，不让她跑回娘家。 也就得亏那时候没有流氓罪，不然牛郎这狗币就是妥妥进号子的货色。 为什么我没提老牛呢？ 因为这故事原本就没有老牛，老牛是后来叶圣陶加上去的。 老牛给牛郎出主意，让他去偷织女衣服，然后跟牛郎生活，最后还想办法送他们一家团聚，剥了自己的皮给牛郎用。 这是牛？这比人都厉害到不知哪里去了，这不妥妥一个神类高质量牛头人吗？ 也就是那时候，放现在可找不到这么好的牛头人了。 现在的牛头人，那是真的牛头人，直接给你来一套父母遣返外加吴涛鸿儒套餐，让你只能跟个废羊羊一样给泡泡推屁股。 ………… 其实不光是国内的这些经典故事是这尿性，国外的故事也没差到哪去，都是随时间而不断改变的。 安屠生童话，你以为跟你闹呢？ 我记得当初我看到的那个所谓的初版，好像是灰姑娘那个故事吧， 主角上位后为了报仇，直接把她继母和两个姐姐都戳瞎了眼睛，挑断手脚筋，然后放在插满了钉子的木桶里从山顶往下滚。 我倒是不畏惧这些东西，但你想一想，那么直接把人戳瞎了然后给滚成一桶碎肉的场景， 这还能叫通俗故事？ 这纯纯的恐怖故事吧。 ………… 话说到这了，好像看上去都跟标题，关于神的立设，没有多大关系。 但我觉得如果认真计较起来的话，其实答案已经在里面了。 如何设立一个神呢？ 先给他起个名字，在无限的时间长河中立下这么一个概念，一个符号。 然后给它填充故事，也就是对符号给出定义，给出解释。 这样，一个神就造出来了。 因为作为要被世人所知的神，它首先必定得是一个符号，一个概念性存在，一种精神实在。 不管知道它的人多或少，但自你立定它地这刻起，宇宙间就多了这么一个概念。 比如我说，我今天造了一个神，肥宅之神，李想，那它这个概念就在了。 起初，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么一个玩笑一样的东西，但要是你看到了这里，那你这时候就也知道了我的这个小神，这个符号。 然后我再给它填故事内容，比如说肥宅之神的第一条能力是让所有念他之神名的人有源源不断的种子，有永远像钢铁一样梆硬的不坏之身。 那这个神就算是也有一个结构简单但也合理存在的神了，因为它有了自己的符号和定义，它已经在这无限的时间长河中存在了，虽然会消亡吧。 但如果我有很大的本事，给肥宅之神补充了很多很多故事和能力，并且让很多人相信他的存在，就好像那个什么飞面教一样，那它就算是一个彻底立住了的神了。 煮说，身体是每个人的神殿，信飞面，就把神供在身体里，ramen! 然后吧，根据不同的需要，不同的场合，我不断给它加设定，改故事，改能力，并且让认可他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达到某种信徒极多的状态了， 它是否就已经从一个初始时的无实质内容的空白符号变成了所谓的既有概念又有实质的，一个小神？ 如果我需要造一个善神，伟光正，那其实只要拿一些当前时代的道德观去给它进行注解，并且慢慢培养填充着，只要时间够久，流传够广。 多了不说，最起码造出一个田螺姑娘，还是可以的。 如果要造一个恶神，其实也差不多同样的步骤罢了。 ………… 啊，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所谓立人设的过程吗？ 先树一个基本面，然后不断往上面加东西，并且挑选最得大家喜好的一批，再不断加注解，然后反过来收割信徒兜里的钱和脑中的独立思考能力，让她们慢慢只会喊一句句哥哥好帅！姐姐好飒！叔太有味道了！爷爷我可以！ 然后再继续造神，继续割新一茬韭菜，循环往复以至无穷。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嘛！ 岂不美滋滋？ ………… 哈哈哈，虽然看起来我好像对那些人设什么的颇为看不顺眼，甚至有那么点嘲讽的味道了。 但其实我倒真没有刻意嘲讽的意思，这玩意儿还不值得我特意去思考然后绕圈去骂，没啥价值。 我就是写着写着，突然想到了而已。 所谓人设，毕竟是设定，而只要是设定，那必定是有操作空间的。 就像这么前几章，我一直很认真的看哲学著作，分析，还去奶茶店抄人家的话，还去抄诗，写故事，搞得好像我是个挺有趣的人一样。 但实际上，看到这里的你甚至连我到底是人是狗都分不清楚吧？你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被提前设定好打字程序的机器人。 也许坐在这边打字的是个被我设定好程序的仿生机器人呢？ 哲思——思神（4） 思神（4），论神灵的进化！ ………… 大家都知道神这个概念，但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注意过，神跟神也是非常不一样的。 不光是作为宗教信仰中的神各不相同，就连早期与晚期，东方与西方，都是有着很大差距的。 首先，从时间上来说。 最早的神灵应该是那些图腾崇拜中的图腾神，是某种天灾或者强大的野兽，代表着人们对于他们的敬畏与向往。 原始人们既畏惧天地的灾变，又无法去理解那背后的原理。人之无语谓之神，所以那些并不具备人形的五花八门的神就出现了。 图腾神作为早期出现的一种神灵形态，虽然现在依旧存在着，但终究已经式微了，被其他的各种宗教神以及五花八门的人形神给占据了市场主体。 图腾神后面，应该就开始出现所谓异形神了，它们大多是某种动物与人的结合体。 本体是某种动物，但也可变成人，里面的一部分是好神，能行善事，保佑一方居民安康。 当然，这种不入流的草头小神，其实也可以称作妖魔鬼怪了。著名的建国后不许成精，绝淫祀，说的就是他们这些山野精怪，草头小神。 这个草头小神跟西游记或者搜神传故事里说那种草头可不是一个概念。 就算是孙悟空一棍子就能砸出来的土地爷，看去没甚本事的小老头，人家也是正经的编内人员，是有根底来路的小仙。 而这些草头神，小妖精，就是真正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地里小白菜。 其实说到这里，其实也有了一个奇怪的变化了，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 我刚才说那些图腾神，我说人们对他们是畏惧，是向往，因为那时候的人们还并没有办法在恶劣的环境中过的很滋润，所以他们畏惧那不知来由的天灾，羡慕那些能在残酷丛林中生活的无比惬意的凶猛野兽。 那时候人是在神之下的，也没有现在动不动妖怪们就要化成人形才能修炼的好，才能位列仙班。那时候神是强大且不可思议的，所以妖怪们修炼途中，是没有化形这一关的，它们乐意长啥样，就长啥样，就好像那些深海中的生物一样，千奇百怪。 又为什么后来它们必须要从纯粹的图腾神进化为兽与人结合的形态呢？ 那当然是因为人们慢慢征服了自然，开始改造自然。这种改造体现在神这一概念上的话，就是这种神的形态的变化。 不信的话大家也可以去查查其他的一些原始神话，看是不是从某种野兽形态慢慢演进出了后面神话传说中的那种人形态。 当然，也有些绵延时间较长的宗教是没有改变那些形态的，但那些以我目前的知识积累还不足以强行分析，因此也就作罢。 所以这就是神灵进化的第一点：形态的进化。 ………… 其次，从地域来看的话，其实神跟神也是有很大不同的，东西方的神就明显不大一样。 这种不同，是因为他们包含着海洋文明与大河文明对世界不同的认知，对自然的不同处理方式。 首先吧，你看咱们本土神与西方著名的希腊神的设定区别。 咱们的神是要努力修炼，然后位列仙班，而且成功升官之后，他也还是在一个权责明晰的大体系里，每个神仙都有自己的分工，得干工作。 相比起普通人，它们无非就是清闲点，不用干那么重的农活，不用为吃喝生计发愁，但也是各有任务在身的。而且也很少传些什么花边新闻，或者是被压下去了，但终归没有乱搞。 就算乱搞了，那神仙也是会真的把人给收了去享福，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你看宙斯那群货是什么样子？ 作为众神之首的宙斯先是联合其他几个兄弟干翻了自己的老爹，夺权，娶了自己的姊妹。 然后又天天发情，看到个漂亮少女就过去骚扰一下，想把人家弄上床。 偏偏赫拉又十分善妒，还总是把宙斯睡过的少女们给弄得惨兮兮。 所以这叫什么事呢？ 它们夫妻两个，看上了一个无辜的纯洁少女，然后宙斯就发狂了，直接跑下去把人家睡了，睡完后人家要是成神了倒也好。学学咱们本土的神仙嘛，把人家带上天享福，给她弄个什么小女神的名头，也算对得起人家了。 但你赫拉是怎么搞得？一届一届换过多少个无辜少女了啊？有改过吗？都是直接让人家输麻了，一无所有。 人家宙斯也有理由跟那些女孩说的啊，妞啊，你这个没法上天成神的事，可不是我不给你办啊，是赫拉她直接无视我的面子果实，别说我了，就算红发来了都没办法。 所以吧，你看摊上这么一对不讲理的神有多倒霉。你是个十多岁的美丽少女呢，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结果某天突然下来一个人把你睡了，然后又跑了。 失身也就算了，结果那个善妒的女神还没本事干翻自己的丈夫，只能对你们这些无辜孩子重拳出击，你就那么平白无故被人睡了，然后还死了，或者堕入比死更可怕的某种折磨。 如果只有一个这货色也就罢了，问题是它不止一个啊。 波塞冬这货是海王，纯正无比的海王，哈迪斯也没差到哪去，一个比一个玩的花。 更不用说其他数不过来的乱七八糟的事了，比如火神个老丑逼的老婆跟人偷情，比如那些啥事不行唯独醋坛子特大的女神们，比如忽悠人小姑娘的冥王…… 整个希腊神话故事体系，就纯纯一部，emm，违禁词作品，放今天我估计都发布不出去。 说句略微夸大的话，我当年看那神话故事都是当爽文看的，自我代入宙斯，觉得爽的不行。 你反过来再看看咱们盘古女娲，多辛苦，忙活个不停,开天，造人，补天，都是些累死人的活。 这么一对比，相信大家立马就看出来了。 你要说给孩子作睡前读物的话，那还得是咱们本土的神仙合适，最起码人家明面上讲规矩，不乱搞。 ………… 当然，希腊神话故事这样，其实是有其很复杂的根源的，也有着很厚重的历史所在。 有很多西方的哲学家都写书分析过，就比如我大三那时在图书馆看的《悲剧的诞生》，尼采就着重提到了酒神精神，我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同类的书也有很多，我一时间是没办法讲明白的，我也不是专业学这玩意的。 我只简单喷一下它，让大家在这紧张局面下好好爽一把，好好的鄙视一下那些整天国外月亮圆的香蕉人。 如果大家想要多了解一些希腊神话的话，我给大家推荐一本书，汉密尔顿的《神话》。 我高中时从同学那借着看的一本书，让我至今难忘，很有意思。 而且即便是血腥暴力的西方神话，其实有些也是很有趣的。 比如北欧神话，这两年我看不少网文都有人写了，奥丁，英灵殿嘛，挺有意思的。 它里面的奥丁，其实就不同于宙斯这种网文主角的感觉了，反而惨的一批，而且也不同于咱们本土神的辛苦。 奥丁无论弄个啥都得被人gank一顿，感觉好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 我记得有个小故事说他想去偷什么东西，结果被人家吊起来抽了几天几夜，狼狈无比，看的我都乐了。 还有印度神话，《罗摩衍那》，我建议大家去看季羡林翻译的版本，也特有意思。 罗摩跟人修罗战前对喷，直接张嘴骂人家满口喷粪。 每次干架前都好一顿口吐芬芳，我不知道是季老先生好玩还是故事本来就那样有趣，但我看的挺乐呵。 ………… 末尾了，照例总结一下，神灵的进化。 一：兽形到人形，兽性到人性的进化； 二：由单个神到成体系神的进化。 ………… 思神，于此暂时结束！ 回头等我看到更有趣的，有关神的思考和解释时，我再增补上来。 人生经历——老韦（1） 现在的孩子都特娇气，别说挨打了，老师就连话都不能说重了。我记得之前看一条新闻，甚至说都不让公布成绩，免得伤害孩子自尊心。 就这样，过的这么舒坦了，我们这小区七号楼前几天还有个初一的小孩跳楼了，因为奶奶说他老是玩手机，考不好。 就那么一句话，直接就气得不吃饭了，然后越想越委屈，直接晚上趁家人不注意，跑到18楼楼顶跳了下去，当场没救了。 我倒不是埋汰现在的孩子，只不过跟我那会比起来，他们真的是活在天堂了。 ………… 我家住在一个贫困县的小镇，当时镇上一共三个小学，一小，二小，三小。 我父母给人家干装修活，特别忙，也特别辛苦，基本都是早出晚归，带着馒头和清水对付午饭。 与之相应，我小时候也没啥人照顾，所以他们早早就把我送到了三小，读一年级。 为什么不送幼儿园或者其他学校呢？ 首先，三小当时的校长是我妈的一位远房亲戚，我姨姥爷，我们当时租的房子就是他家的，而且我家离三小特近，所以就过去了； 其次呢，那时候我才4岁，才2002年左右，镇上没有幼儿园，三小也还根本没有幼儿园呢，就连年级都只有一到五年级，瓦房，泥巴地，以及几个中老年教师，就连我毕业时的六年级，都是在我上学途中后加进去的； 最后，我当时实在年纪太小，其实去了也就是想让老师顺带着照顾一下而已，学习反倒是次要的。 其实我虽然年纪小，但还是很聪明外加懂事的，不哭闹，而且那时候只靠语文数学，我每次考试都是双百分。 所以当时教我们的那位老师，马老师，那位脾气不大好的蘑菇头中年女教师，就建议我可以读二年级了。 我爸妈觉得我那会还太小，所以没同意，又让我在一年级呆了两年。 就这样，我在一年级从4岁读到了7岁，直到二年级的韦老师，老韦，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跟我家里说了，让我读二年级了。 ………… 有过经历的人其实就知道，大多数乡村小学，老师基本都是全科的，啥都教。 现在网上都喜欢调侃，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是个段子。 但我当年，不光数学，我的语文也是体育老师教的。 而且因为当时三小老师少，学生少，所以一个年级就一个班，用一个小瓦房当教室。 我六年级那年第一次参加县里的小学组书信大赛，拿了个奖，写的是六一班。 其实就是因为我们那只有一个班，无论哪个年级都一样。 ………… 我读一年级第二年时，其实我们三小就搞了一个幼儿园，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有很多铁制的玩具。 比如玩具木马，滑滑梯，秋千，虽然不说多好看吧，但很结实，很好玩。 我虽然没赶上读幼儿园的机会，但园子里的那些玩具，都是我爸焊的。 那时候我们的日子过的很窘迫，虽然我爸妈都拼命的干，起早贪黑，但就是挣不到多少钱，甚至有时候房租都给不上。 所以我那位姨姥想要办幼儿园时，想到玩具的问题，就去找了我爸，给他看了几张照片，问他能焊出来不。 我爸这人虽然学历不高，也就小学毕业，但其实非常聪明，直接看了几遍后就焊了个差不多的铁的摇摇木马出来，很结实，也很好玩。 姨姥看了也觉得挺不错，于是我爸就跑去幼儿园给三小焊玩具去了，忙忙碌碌好几天，抵了我们一部分房租，还顺道能接我放学。 我没玩得上那些玩具，幼儿园不大让其他大孩子进去。 但每次那种铁玩具被人用坏时，我爸就会来把它带回我们家修，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比较高兴。 我可以趁它维修好还没被送去的时候，坐上面摇一摇，很快乐。 ………… 幼儿园那时候让我们学校所有的人都很羡慕，因为里面有玩具，而且老师还不打人。 除开幼儿园之外，其他年级的老师打人都特别狠。 我虽然一直听话且成绩好，没挨过打，但我见过和听说过其他人挨打时的情况。 ………… 我一年级时的马老师，生气了打起人来，都是拿柳条抽人，直接一抽下去，就是一道血印，肿起来一条大鼓包。 韦老师那时候才五十多岁，脾气算比较好的了，很少打人。 就算偶尔实在气不过了，也就是拿着竹板敲几下手面，算是心慈手软的了。 我二年级时听说过当时六年级有位老师打学生，直接用小孩手臂粗细的板凳腿砸，而且能生生在学生身上把那么粗的板凳腿给打断。 还有我当时听我大表哥说的，他们老师打人。 ………… 表哥大我九岁，当时正在老家村里读初中，喜欢看武侠小说。 他说他们老师打学生，也是抽的，用电线抽人。 就是那种现在红黄色交错编织的电线，双一下，大概有常规公牛插排的电线粗细。 然后抡足了力气抽下去，直接一下就能抽的人嗷嗷半天，哭爹喊娘。 而且那时候罚人还都是十下或者二十下的，一顿操作下来，能直接把人抽到哭着晕过去。 还有老师用木棍砸的，下手也都猛的很，棍子生生打断，把人打的得趴在半天在地上爬不起来。 甚至有的老师，直接踹人。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虽然教书，是个教师，但单靠学校那点钱，根本不够。 所以大多数老师，基本都在家种点地，力气大的可怕，含怒一脚下去，能直接把初中的小孩子给踹飞出去，然后趴在地上一个劲干呕，爬不起来。 ………… 当年他们中学的副校长，打人尤其之厉害，很多学生都记恨。 我哥说有次他们副校长晚自习放学回家时，被几个初三的混子给套着麻袋揍了一顿，然后扔到河里去了。 那时还是冬天，特别冷，河里都结冰。 然后，学校里所有的小混混就遭殃了。 本来好好上着课呢，也就跟平时一样，稍微动了一下或者讲了句话，就直接被拖出去打。 电线，木棍，藤条，反正是各种常见的东西，都直接招呼上，打的很多混子都直接彻底悔改了，发誓一定好好读书。 副校长挨打过后的那一周里，学校每天都有小混混被拖出去教室门口挨打。 ………… 关键那时候的家长还都心大，而且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 所以孩子挨几顿老师的打，实在不算事。 大多数在学校挨过的，回家还得再被爹娘抽一顿，然后去跟老师认错。 这就导致了那时候半路辍学的人很多。 很多人是受不了两头挨打，加上那时候我们这村里还不重视知识文化，所以也就不在乎，直接就让他们下学打工去了。 ………… 我就不同了，我成绩一直很好，再加上我妈对教育的重视，所以就一直上下去了。 中间倒也没挨过什么打，都是看别人挨打。 每次看的我都害怕，老师们下手实在太狠了。 就算是脾气比较好，下手比较轻的老韦，那打起人来，也是很猛的。 几公分宽的竹板，他用时都是竖起来敲人手面，直接能砸在骨头上。 虽然看着没有马老师那气势大，但也是钻心的疼。 整个小学几年，我唯一一次挨打，就是老韦打的。 因为我偷看电视多了，没写完作业，还想抄别人的，被他抓到了。 于是我就挨打了，体验了一把那竹戒尺敲手的滋味。 咚咚咚咚咚连着一气给我来了五下，差点把我给打哭了。 好在我平时成绩就好，再加上老韦跟我们算是邻居，所以原本的十下只打了五下就停了。 ………… 但就算这样，一直没挨过打的我也挺生气的，就回去把这事告诉我爸了。 我爸问我老韦他为什么打我，我说是作业没写完，然后我就又被我爸妈拿着后院里拾来的劈材给抽了一顿。 挨完了我爸妈还怕老韦生气，不好好教我， 就又带着刚挨过打的我去了离我家不远的老韦家。 人生经历——老韦（2） 老韦家跟我们家，认真论起来的话，其实应该算是关系不错的。 他老家在韦楼，我们老家在李寨，离得很近，差不多也就算前后庄了，以前我们没来镇上时，就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而且很巧的是，他儿媳妇跟我妈以前是初中的同学，都是从两省交界处嫁到我们这边，嫁到距离不多远的村里，然后又非常巧合的在镇上租到距离不远的房子，成了邻居。 ………… 那天本来是决定我们三个一块去的，后来因为我妹妹哭闹，我爸又干活比较累，抽完我后就懒得动弹了，所以最后实际上就只有我妈跟我一块去了。 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家只有老韦一个人，他儿子和儿媳妇都出去进菜去了，老韦正在自己的屋里用毛笔抄诗，很安静。 听到我们的敲门声，他很意外的抬头从窗户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停下了笔，从里屋过来给我们开门。 ………… 前面我就说过，老韦其实跟我爸妈都认识，而且他儿媳妇跟我妈还是初中同学。 所以他知道一些我妈的过去，一直都很是为她这么一个好学生被人算计而落榜的事而惋惜。 而那次见面，不出意外，他起初甚至都没搭理我，也没往屋里走，就那么站在门口，对着我妈感叹， “我听俊芳讲过你的事，可惜了你这么一个读书的好苗子。要不是被姓金的把他那个孙女顶替了上去的话，那年师范招生你是肯定能上的。唉……” 我妈听着只是微微笑着，没有接他这话，眼神中有些许遗憾（此处请参见《世界上的另一个她》篇），直接开口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韦老师，我今天听这孩子说，他作业没写完挨了你的打。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了，还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老韦看我妈不愿意提过去的事，也只是叹息了一声之后就把话接住了， “不写作业的小孩其实挺多，我单独打了想，其实是有原因的。” 说着，他蹲下身来，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微笑着问我，“你知道你妈当年读书的事不？” 我点了点头，没回答他。 没想到他忽然变了脸，很是严肃的问道：“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不好好学习？为什么还要抄作业？” 那时候的我最怕这种中老年人板着脸吵人了，感觉特吓人。 所以我还是没回答他，就直接往我妈身后缩，却被我妈给提溜着揪出来了，又把我杵到老韦眼前，直面他那张大黑脸。 ………… 都说女人变脸快，但其实有些久经时间历练的中老年人，变起脸来，那才是真快，直接秒切的。 老韦黑着脸大声问了我一句后，又变回了笑眯眯的和蔼模样，站起身来，摸着我的头，就真正如我爷爷那样，很温暖的教育我，声音挺轻，但很稳， “多读书，总是没啥坏处的。一定要好好学习，等长大以后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说完，他又很客气的对我妈说道：“行了，你们回去吧，没事。” “行，家里小妮还在闹腾，那我也就不多呆了，谢谢韦老师。” 简单客套一句后，我妈就急匆匆领着我回家了。 回到家里后，果然我妹妹正在哭闹。 ………… 那时候我爸也才30岁左右，脾气特别差，而且最听不得小孩哭闹。 他本来腰上就有修车时落下来的毛病，所以每天干完活后，都是又累又疼，几乎都是倒头就睡，听不得小孩哭闹。 一旦哭声吵着他了，混劲上来，那是真的什么都不考虑，直接抓起孩子就往外扔。 我小时候，大概一岁半吧，听我妈说的。 有一次我饿了，闹腾了一会，吵到我爸睡觉了， 然后他就把我拎起来，连带着裹着我的小破毛毯，直接给扔到了后院的墙头外面，我妈要去把我抱回来，还被他打了一顿，锁了门。 然后我就那么在外面哭了一夜，后面还是同住一个院里的邻居，我那做秤的王奶奶，起夜到后院上厕所，才把我捡了回去，把我抱回他家睡了一夜。 到第二天早上，王奶奶带着我们那院里的几家邻居，镶牙的于婶，卖小家电的孙奶奶，还有当时还在的一位论辈分我喊太姥娘的老太太，把我抱回了我们家，还顺道把我爸给批评了一顿。 ………… 我爸这人其实是非常好的，似乎无所不能，又非常聪明，很爱孩子。 只是那个脾气，从十来岁时气就那样。反正总是改不了，一上了头，别说外人，就连我爷爷奶奶他都敢骂，敢动手打。 好在他这人就是三分钟热度，也就气那么一小会，过完还是很虚心的听别人的批评的。 而且又心疼孩子，所以当时就给我妈道歉了。 ………… 我们回家后，我爸还在门前趁着灯加班焊大铁门，就留我妹妹自己在屋里哭个不停，虽然嘴里不停叨叨，不停抱怨， 但也好在随着我慢慢长大，他的年纪慢慢增加，脾气比起年轻那会也好多了，倒也没出现意想中的我爸扔小孩事件。 我爸就那么干着活，叨咕着，愤愤不平，但终究是没有动手打孩子了。 ………… 有句老话说得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虽然我爸脾气慢慢变好了，但他还是听不得小孩子哭闹。 偶尔一下还好，但一旦听多了，干活本就特别累的他，又休息不好，就会发脾气，好几次又拎着我那三四岁的妹妹往后院扔。 好在那时候我都大了一点了，也比较懂事，所以每次我都会去后院偷偷把她给带回来，然后我跟她一块睡在里屋那个搭起来的小房间，抱着她哄她入睡。 就这么过了大概好几年吧，到我小学六年级那时候，我妹都已经七周岁半了，还是很粘着我，害怕我爸。 我妈觉得都那么大了，就不适合再睡一块了，所以我就开始自己睡了，我妹跟我爸妈他们一块睡。 然后也就是在分床睡的第二年吧，我就小学毕业了，考去了县里的一所初中上学。 我走以后，我妹也就被分出去了，自己睡我之前的那张床，起初很是害怕，怕黑怕鬼。 直到现在，她都特别怕黑，睡觉都是开着灯睡，而且不是跟我们一块的话，一个人压根不敢走夜路。 我想可能就是小时候分床时自己一直哭闹没人理给吓的吧。 ………… 我读初中后，就一直在县里住寝室了，包括后面的高中，大学，读研，其实都基本很少回家了，但我每次回家时，基本上都会看到韦老师。 他每次见到我都挺高兴，觉得我当年是听进了他的话的，总是夸我。 我初中那会，他其实就已经到退休年龄了。 但老韦他不同于其他那些一边干活一边教书的老师们，他是一直教了几十年书的老教师，没什么其他技能。 而且从形体上来说，他就是个乡村里常见的干巴枯瘦老头，没什么力气，也干不了工地。 所以他一直在三小没走，还找了一份敲下课铃的闲活。 对了，忘了说了。 那时我们的铃铛，都是老师手动去敲的，一个大铁铃铛高高挂着，下面系着一根绳，一下课或者上课，就会有人拉动绳子，当当当的声音就会响起来，就上课了。 老韦就那么在我初中的三年时间里，在三小敲了三年的铃铛，也愈发的身体不好了。 ………… 到我高中时，即便是我们那简陋的小学，也有了国家的拨款，有钱了，改建了。 我小学那会每次体育课都要去泥巴操场拔的草，早就没了，换成了一大块水泥地； 当年泥巴上铺垫锅炉炭渣而生造出来的，有很多孩子搁上面打架的200米跑道，也没了； 我那听了好几年的上下课铃声，也没了，换成电子铃铛了，特别响，但没有那种味道了，总感觉听着不得劲，虽然我已经在县里听了六年。 后来我考研落榜那年，跟着我爸一块下乡去干一个村里小学的活，看到人家学校里就正好挂着那么一个大铁片，还有一个铁的小锤头。 反正那时候也没学生在，我就直接抄起锤头狠敲了几下。 当！当当！ 声音一响起，我立马就觉得无比舒坦，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一样。 ………… 但我敲人铃铛这事，已经是老韦死后好几年才发生的了。 当我高二时，三小的铃声换成电子的之后，那个手摇的铃铛就没了，也就不需要摇铃人这个闲职了。 那时候他已经69岁多快70岁了，身体又一直不大好，就连看大门学校都不大愿意要了，生怕他哪天在门卫室坐着坐着就没了，所以就劝他彻底退下去，回家清休，享受下家庭的温暖。 于是老韦就彻底失业了，只能回家呆着了。 那年，我17岁。 人生经历——老韦（3） 我17岁时，老韦彻底失了业，整天就在家里呆着，老的特别快。 一直以来，从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起，他就是一个很高大魁梧的人。 所以当我高考假期之间，看到他失业不过短短一年后就变得老态龙钟，佝偻着腰的模样，我非常吃惊。 在我印象中，哪怕是他后面不再干教师的这段时间内，只是看个大门的活，可能是跟孩子们在一起的原因吧，他平时状态都很好，乐呵呵的。 但没想到彻底离开校园一年后，就变得这么苍老了，感觉开始弱不禁风起来。 ………… 高三完结后的那年夏天，我拎着一个大西瓜，一小茬子香蕉，去看了一趟老韦，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西瓜在我们那，当季时很便宜，四五毛一斤，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买了不少西瓜放家里。 我给老韦买的是五毛左右一斤的好瓜，皮薄沙瓤，个头还大，但这瓜我并没有吃到。 老韦看我去了，很是高兴，把东西往旁边的小方桌上随便一放，然后就开始拉着我的手，硬是唠了很久， 期间让他儿媳妇，我妈的那位初中同学，我平日喊赵姨的那位， 去井池子里捞出了一颗用井水浸泡过的凉西瓜。 我估摸着那也是五毛一斤的好瓜，甜得很，沙瓤，还冰冰的，吃起来特爽。 我一边吃瓜，一边跟老韦聊天。 ………… 老韦问我高中成绩咋样，有没有把握考个一本。 其实我高中时的平均水平，也就是个二本，离一本还差那么点意思。 虽然我后来走了运，居然在高考中也超常发挥了，勉强读了个一本，但那时候刚考完不久，我是真觉得一本没戏。 所以我就很实诚的回答，没有把握。要是只说本科的话，倒是有把握。 老韦呵呵笑了几声，说，二本也行了，勉强也算对得起你爸妈这些年的辛苦了。 只是可惜了你妈这么一颗读书的好苗子了。 如果她当年的水平放到现在，不说清北稳上，但一个县才只出几个的尖子生，还是有可能考上清北的。 接着他又问我这些年有没有努力学习，或者说，有没有做到问心无愧。 这话问的我有点不知道咋回答。 努力这种东西，不好衡量。 因为结果好坏并不能完全说明过程中付出多少。 最起码我就亲眼见过，我高中同学有人学到夜里一两点多，然后第二天五点多起来上早自习，每天都熬的一副要死模样。 我知道，我肯定是没这位同学努力。 我高中那时候每天写作业，基本是不超过十二点就睡了，很少有看到十二点之后的日子。 但单从结果来说，我却比他高考多了好几十分，你说这能算我比他更努力吗？ 当然不是，运气而已。 所以我仔细想了一会，然后跟老韦说，努力的话，倒不是很努力，但单看结果的话，应该还算努力吧。 老韦既教过我语文，还教过我数学和写字课，是一个说话好听且脑袋转动很快的老头。 所以他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认同，并且迅速切开了这个问题。 开始跟我闲聊一些我中学六年的经历………… ………… 当天老韦拉着我说了很久的话。 我是下午两点多去的，到我提出家里有事得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快五点了。 老韦明显还是没有聊尽兴，以至于我说我要走的时候，他的眼神都一下暗淡了很多。 话语也猛然顿止了一下，然后又如常响起，给了我他一生中对我的最后一条教导。 老韦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爷俩的这一次见面，也要结束了。“ ”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以后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看法。“ ”你还能记得我这么个老东西，我很高兴。“ ”可能你会嫌我这老头子啰嗦，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告诫你一句，“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一定要好好学习！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说完，老韦笑了笑，亲自起来送我，还给我又把那袋子香蕉拎上了。 老韦说他年纪大了，吃不得这么甜的东西，让我拎回去吃。 我当然没要。 但老韦硬是塞给我，我不拿着的话，他就要跟着我一块，把香蕉送回我家里。 我看他身体不好，走路都费劲，也不想让他再走那么远。 所以也就又拎着香蕉回家了。 ………… 回家后，我仔细一算。 好家伙，合着我去老韦那一趟，啥都没出啊。 我拎着香蕉跟西瓜去，结果香蕉被退回来了。 西瓜倒是留下了，但我在那也吃了老韦家一个西瓜。 这么一算，真是啥东西都没出啊。 纯纯去跟老韦闲聊了。 ………… 我们跟老韦住的不远，但不在同一块地方。 我们当年住的是街边的门面房，是租来的； 老韦住的是稍靠里一些的，自建房，小院子。 我们曾租住了很多年的房子，在2014年，我初中时，就被扒了，开发成小区了。 而老韦他们家那边，也终于在我高中毕业后的那年。 被另一家开发商给收购了地皮，建了一个号称七层电梯洋房的小区。 所以也就是那年我去见过老韦一次之后，他们在镇上的房子就被扒了。 老韦一家，又搬回农村老家住着了。 而且我自那以后再未见过他了。 ………… 后来我去芜湖读大学了。 那时我发现了太多好玩的，旅行，健身，社团，写作…… 以至于那几年间，我从未想起过我的这位老师，从未去问过有关老韦的任何事。 直到我大四了，有了疫情，我在家呆了很久没去学校。 某次我才突然想起来了老韦，就顺嘴问了我爸妈一句。 我爸后来是又见过老韦的，他经常下乡干活，去过老韦他们村干活。 所以他跟我说，老韦早就死了，到现在死了得有两三年了。 我有点意外，就又问了问他是怎么死的。 结果很普通，病死的，跟大部分老年人的离去都没有什么差别。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有什么想法，可能是有点伤感吧，悲伤于我当年认识的人们也开始慢慢凋零了。 但总体来说，大学期间，我虽然也到处跑着玩，但还算是很认真的学习，成绩一直挺好。 我想，倒也算是勉强符合老韦对我的人生最后一课吧。 ………… 只是有的时候，我会常想起我舅舅当年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中，然后又消失不见，就是为了给你简单的上一课而已。不必悲伤什么，这就是人生。“ ”一边得到，一边失去。“ 教育故事——三十年后成法海（1） 我常跟朋友开玩笑说，”我们在初恋的时候，都是白蛇和许仙，可是等到做了父母，就都变成法海了。“ …………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蒋勋说的，是我高中时代从两块钱一本路边摊杂志上看来的。 大人物果然还是大人物，随口这么一句话，我都觉得很有道理。 再结合着我从一位长辈（此处请参见《十二新妇》篇）那里听来的，他在外打工时从某位工友那里听说的，某个村里的某桩母女两代人的破事，我就更觉得这话是经典了。 所以我就想着，某天把这事跟这话写下来。 不说是警示吧，但起码应该也能给各位父母或孩子一些启发。 我目前还没有到孩子足以谈婚论嫁的父母般年纪，但也不止十几二十岁中学生初恋的年纪了，算是立在中间吧。 所以我想，由我来讨论这个话题的话，应该是中立而不偏向于任一方的，也即是所谓不带偏见的。 ………… 18年前，镇上老陈家女儿的事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当年正在读高中的，17岁的陈家女儿。 某个周末从县里坐车回了家，突然跟老陈夫妻两个说，自己找到真爱了，不想读书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氛围当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老陈险些当场掀了桌子，但被老婆那么一劝，最终还是忍住了。 陈母知道十几岁的孩子都有逆反心理，怪不得，所以只是劝了她几句，然后又去找她班主任说了几次。 之后就又和老陈一起忙于生计了，每天起早贪黑的拼命干活，只盼望她能及早醒悟，好好读书，考个大学。 ………… 小陈是住校生，每周周末坐车回家一次，两块钱的车费。 结果后面几次回来，某次小陈吃着吃着饭时，突然吐了起来。 陈母这时立刻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逮着想跑的闺女就是一顿追问，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老陈一听，这次终究还是没忍住了，直接掀了桌子摔了碗，揪着小陈的胳膊就开始咆哮，问她是哪个狗xx干的。 小陈吐完后就只是哭，但就是不肯说。 老陈的大巴掌高高扬着，气得好几次想要打下去，又舍不得打。 从小到大，17年间，他从没有动过女儿哪怕一指头。 …………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首要的任务，当然是要打掉这个孽种。 但有些时候吧，女人就是会产生些莫名其妙的母性。 哪怕生下来后再杀死它反而比提前流产更残忍，但也还是有不少人选择生下来之后再杀掉。 我不是很明白这种感情，也不是很明白她们对于生命的定义。难道受精卵分裂出来的一堆细胞组织，比起一个人形的婴儿，更像一个生命？ 秉持着这个想法，小陈硬是拿着剪刀，站在楼顶，以死相逼，威胁老陈两人。 说如果非要动她肚里的孩子，她就跟孩子一块死！ 老陈被气的险些吐血，跪在楼顶上大哭着嗷嗷，说陈家出了这么个种，让祖宗丢人了。 ………… 这事基本上就让小陈一家三人彻底闹掰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陈的丈夫，陈油坊村的那位二十多岁的黄毛小混混，才施施然的拎着几样劣质礼物，来了老陈家。 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的老陈又气到不行，忍不住想要动手打他个狗x的。 小陈看到情郎来了，立刻就笑眯眯的偎了过去，对面目阴沉快要忍不住发飙的老陈故意视而不见。 后续的谈判过程很不顺利。 黄毛就一口咬定，反正你女儿肚里有了我的种，她不嫁给我，也不能嫁给别人。 谁敢娶她，我就弄死谁。 而且这彩礼钱或者该有的什么保障，我是一分也不会出的，也什么都不保证。 车子没有，房子反正就村东头那两间小瓦房。 你今天乐意嫁女儿也得嫁，不乐意嫁，也得嫁。 ………… 这话当然很混蛋，所以老陈当场就起来跟黄毛干了起来。 老陈是个菜贩子，起早贪黑的进菜卖菜，几十斤一两百斤的大麻袋都能自己扛，所以力气特别大。 又兼之处在四十岁左右的巅峰时期，各项身体素质，都远不是吃喝嫖赌一致走的黄毛可比的。 所以黄毛只是不轻不重的锤了老陈几拳后，就立刻被老陈按在地上狠锤了起来。 黄毛死命挣扎，但一点用处都没有，被压制的死死的。 老陈骑在他的身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没几下就把黄毛的嘴角给抽出了血。 黄毛虽然打不过老陈，但嘴上还是不示弱，硬着腔破口大骂， ”狗x的老东西，有种你今天就打死你爷爷我！我看你闺女肚里的种咋办！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爹是吧？“ 这话除了更加激怒老陈外，没有任何效果。 老陈的脸都气紫了，一对沙包大拳头死死攥着，对着黄毛的胸口处就是一通狠砸，砰砰砰的声音搁屋里响个不停。 黄毛眼看就要被锤的接不上气了。 ………… 黄毛硬顶着老陈说的气话，让老陈更加愤怒，陈母也哭着骂他是个混账东西。 但在一旁被母亲死死拉着的小陈，听了这话后却起了劲。 猛地一挣，从陈母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啥都没多想，顺手抄起茶几旁的小凳子就朝着老陈的脊背上砸了过去！ ………… 被女儿砸的这一下，说实话，以老陈这种两百斤麻袋扛起就能走的体格来说，压根不算啥事。 但他却停了手，气到紫红的脸也慢慢变成了红色，最后变成白色，眼角滑落泪滴，扭头看着女儿，声音中满是悲伤与不可置信， ”你为了这小子打我？“ ”我养了你17年！生怕你吃不好穿不好，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不就是想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环境吗？“ ”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了吗？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混蛋东西打我？“ 小陈看着脸色煞白流着泪的父亲与伏在一旁地上大声哭泣的母亲，眼中也闪过一丝犹豫，但又迅速的坚定起来。 她没说话，只是扔出了手里的凳子，伸手推开呆坐无神好像纸扎人一般轻飘飘的老陈，然后拉起黄毛要往门外跑。 ………… 老陈就那么任她推开，歪倒在了地上。 然后黑着脸站起身来，看着跑到门口的小陈跟黄毛，厉声喝道： ”你今天要是跟这杂种一块就这么跑出去了，以后就别回来了！就当我陈红旗从没有过你这个闺女！“ 陈母一听，惶急之下又想要张口劝劝老陈，”他爸，我……“ ”闭嘴！“ 老陈大吼一声，却没回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跑到门口处的小陈两个。 小陈倒是停下了脚步，显得无比犹豫。 就在这时候，黄毛又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还时不时挑衅似的看着老陈。 小陈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脸上的犹豫慢慢消失不见。 自己在门口跪伏下来，冲着老陈夫妻两个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 老陈的脸色冷如冰霜，还没待她说什么，就直接大吼道：“滚！” 吼完，他又声音无比阴寒的对着黄毛说道：“你记住，狗东西！如果哪天我听到有什么你打了她，或者什么其他的不好消息，我就把你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 “滚出去！” 教育故事——三十年后成法海（2） 小陈这事出了没几天，就已经在十里八村传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了，这附近居然出了一个跟老岳父动手的混蛋东西。 也都知道了街上某户人家的女儿，放着好好的学不去上，非要从县一中退学，跟着一个二十好几的小混混搞到一起。 小陈也就此成为了附近好几个村子里家长们教育女儿时的反面教材。 ………… 我见过很多当年十来岁读书时或者二十多岁的混混在组建家庭后慢慢也收敛，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和丈夫。 只是有些人收敛得彻底，跟从前的自己划清所有关系。 也有些人收敛得不彻底，干虽然干，但也少不得鬼混。 黄毛那么浪荡的混蛋玩意儿，也终于在女儿开始读书时，在30岁左右时，慢慢变了性子，开始努力干活挣钱养家了。 小陈跟他一起，夫妻两个，去工地上从拎灰桶的小工干起，一天一人四五十块钱。 黄毛混蛋归混蛋，人还是聪明会来事的。 黄毛给自己找了个师傅带着，整天吃吃喝喝孝敬着。 没过多久，就学会了垒墙的活，开始算作一个大工了，光自己就能一天能挣个百十块钱。 ………… 当然，有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所以黄毛干活是干活，但除了挣点供应自家女儿读书的钱以外，他压根就没有存钱的想法。 但凡手里有点余钱了，就去找一些狐朋狗友吃吃喝喝，整天嘻嘻哈哈，醉醺醺的。 搞得自家的日子一直过得苦哈哈，还得时不时靠岳父母接济点。 所以即便那么多年过去，即便老陈夫妻两个很疼自己的这位外孙女，也心疼女儿的日子过得苦， 但老陈还是对黄毛意见很大，只要一见黄毛去了，就直接从屋里抽出小孩手臂粗的大木棒子要抽他。 好几次都是黄毛送娘俩过去，然后自己才进屋就被打出来了。 所以黄毛跟老陈爷俩，基本是不见面。 每次小陈回娘家，都是她自己带着女儿去。 ………… 时间过的很快，社会发展很快，人也老的很快或成长的很快。 转眼间，小小陈就已经16岁，在县里读初三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小小陈的成绩，可能一半遗传自小陈当年的学霸基因，而另一半来自小学便辍学不读的黄毛的学渣基因，一直不好不坏，中等水平。 而以她的这个成绩，要考上小陈当年读的县一中肯定是没戏的，估计只能够个普通高中吧。 要是运气不好，发挥不好，说不定要读职高。 黄毛对此事其实没啥意见，他觉得女孩子不需要上那么久的学，有个初中学历，回头再嫁到一户好人家，就行了。 但小陈不同意，她坚持一定要让小小陈考上大学，不想要她以后过自己的这种日子。 所以她又跑回娘家，厚着脸皮，顶着被老陈不断冷嘲热讽的羞愧，去找他借钱，想给小小陈再中考前再报个冲刺班。 ………… 小小陈这个时代，跟小陈当年那时候可不一样了。 小陈跟黄毛那年代，还是靠着小纸条，靠着面对面的交流或者说忽悠，才有了后续的故事。 但小小陈初三的这个时候，孩子们都开始用qq聊天了，即便相隔很远，也能谈起来恋爱。 通讯软件是如此方便，以至于小陈发现女儿状态不对时，她都已经跟贵州某山区里的大龄光棍聊了小半年了。 看着小小陈跟那人在聊天窗口亲密的互喊老公老婆，还发了许多不雅照片时， 小陈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她何曾想到，自己因着前车之鉴而千防万防，居然还是没能防住！ ………… 因为这事，黄毛强行闯进学校带走了还在课上跟那光棍偷偷聊天的小小陈，直接把她带回家，夺了手机，一连锁在屋里七天。 孩子的逆反心理，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 被夺了手机而不能跟那人联系后，小小陈天天在屋里对着黄毛和小陈破口大骂，说他们是老法海，是老封建，说自己是被压在雷峰塔下的白娘子，说自己一定会扳倒雷峰塔，去见她的许仙。 黄毛这混蛋从来不怜惜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却对女儿无比关心。 就算这样，他听了这话后，也不禁气得七窍生烟，拿着小小陈的手机，用qq发消息，把那个没比自己小几岁的老光棍狠狠骂了一顿，还指名道姓的要跟他干一架。 小陈就只是一个劲的哭，想起自己当年的行为，想着女儿的话，心中凄苦无比。 ………… 有些时候，人的意志力是真的特别可怕！ 小小陈被锁在屋里的那几天，每天就那么啥都不吃，就喝点清水。 前一两天还好，不吃也没啥。 到了第三天，即便小陈哭着跪在外面求她吃点，她也还是无动于衷。 就这样，小小陈生生把自己饿晕了过去。 小陈怕把她饿死了，后面也就瞒着黄毛，偷偷把她放出来了。 黄毛干完活回家后看到此情景，自然又是一通发火，又把小陈打了一顿，然后把小小陈又关进去了。 ………… 小陈挨打的时候，小小陈就在一边抱着胳膊冷漠看着，嘴里恨恨的骂着， “打死你个老东西！活该！让你还老封建！” 黄毛这么一听，也就不乐意了，心说，这不还是因为你这小x崽子不懂事，你还敢站这看笑话，欠揍！ 于是就直接把小小陈也拖过来一块锤了一顿。 ………… 小小陈被关进去的第四天，黄毛照常去干活，小陈却被学校里的老师喊过去了。 黄毛是直接带人走的，没跟小小陈的班主任请假。 所以班主任隔了这么几天，在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得到明确答复以后，最终还是把小陈喊了过去，想问问她小小陈这个学生以后到底如何安排，还来不来读书。 而也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下午，等黄毛和小陈回家时，却突然发现， 房门被人撬开了！ 但什么东西都没少，只有小小陈也没见了踪影！ ………… 屋里只有一张被饭碗压在饭桌上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 “雷峰塔倒了，我的许仙来接我了！” “老法海，你困不住真爱的！” 教育故事——三十年后成法海（3） 小小陈虽然是这么个叫法，但她年纪其实也不小了。 小小陈跟我是同一代人，大我两三岁的样子，现在大概30岁出点头。 但凡跟我这么大的男的，农村出身的，应该大多数都有或者曾有过一种感觉，就是：现在农村里适龄的女孩实在太少了，很多年轻人都被迫打了光棍。 小小陈的那位许仙，贵州某座大山沟沟深处的某位30多岁老光棍，也是这么一直出不起女方条件而一路从十八九岁混到33岁还没结婚的男人。 也因此，早在他彻底放弃从老家说媒而转到网上骗小女孩的时候，这位许仙就决定好了： 只要能骗过来，到时候就直接弄回山里关着，先生几个小孩再说。 一旦有了小孩，很多女的就会舍不得跑了。 ………… 我们这村里现在都还有许多中老年男性对山区的人有很大成见，觉得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是一点都没错。 而这种观念来自于什么呢？ 就来自于我们这也曾发生过的，类似于小小陈的事件。 ………… 小小陈满心甜蜜爱情故事的跟着老光棍千里奔袭，去了某个大山深处，16岁。 然后不过第二年，她就开始想要往山外逃了。 许仙压根就没当她是个人，就纯属一个生育工具罢了。 小小陈每天都被锁在屋里，也就只给勉强饿不死的食物量。 只有怀孕的时候，才勉强能见点荤腥。 中间，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她就试图往外跑，结果还没跑出村口，就被同村的妇女给拦下来交给许仙了。 甜蜜的情郎呵，老光棍许仙，直接抡起大木棍子打断了她一条腿，还弄了条铁链把她当狗一样锁了起来。 然后就是每天的侵犯，直到她怀孕为止。 这样的，不是出于小小陈自身意愿而降生的孽种，一共有三个。 再加上当时满心甜蜜的，诞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 20岁的小小陈，已经有了四个孩子。 ………… 小小陈跑了三次，次次挨男人毒打，而且还都是被同村人给逮回来的。 后来她也知道了，这个村里的人，都是跟光棍一派的，她只要跑不出这个村，就注定逃不脱。 可是想要跑出这个四面环山的村子，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她后来也老实了，最起码明面上不再想着逃跑了，只是认真的带孩子。 好像真的就认命了，被孩子给牵系在此处了。 时间久了，男人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不再那么天天把她锁起来了。 也终于在某一天，小小陈借着跟男人一块去镇上的机会，突然跑到了镇上的民警执勤点去求救。 但还没等执勤的人有啥反应，也没等小小陈的电话打完， 男人就紧跟着冲进了执勤点，说她是个疯子，强行把她带回了家，又是一顿毒打，然后关了起来。 ………… 大海捞针般找了外孙女和女儿好几年都没消息的老陈和小陈两代人，本来都已经快要绝望了。 某天老陈又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哭喊，喊姥爷去救她，她就在某某市某某县某某镇…… 话还没说完，也还没等老陈发问呢，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个狗x的，xxx的想死是吧？”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老陈不敢耽搁，赶紧叫来了小陈，跟她一商量，觉得这应该是小小陈的电话。 然后就赶紧查地图，看看那个地方在哪，想着怎么去把小小陈带回来。 ………… 而这次商量，也是时隔这么许多年以后，黄毛第一次踏进了老陈家的大门。 这时候的黄毛已经四十好几了，虽然还是喜欢在干活之余喝点酒，但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二十多岁的游手好闲的浪荡货了。 一听说有了闺女的消息了，也表示要跟老陈一块去那边找找她。 老陈依旧不喜欢黄毛，但这次看在黄毛愿意出力的份上，倒也没有一见他就要动手了，只是摆着一张臭脸安排着事情。 黄毛也乖巧的没有插嘴，老老实实的听着老陈和小陈的计划。 并且最后决定了跟老陈一块，直接坐车过去那边挨个村子找。 就这样，黄毛跟老陈两个人，坐车去了远在几千里外的那座大山深处的小镇，开始找外孙女（女儿）的艰辛历程。 ………… 他们一到那里后，就直接去了镇上的派出所询问。 可惜的是，没有任何消息。 而且老光棍自那次派出所出事之后，就对小小陈看的特别严，压根就不放她出来。 所以老陈跟黄毛搁那就是干着急，但就是找不到人。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爷俩只能扮成两个互不认识的乞丐，一南一北，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挨个村子去乞讨，看能不能找到人。 …………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流浪了一段时间后，还是老陈先找到了小小陈所在的村子，并且通过男人的声音，大致找到了这家人。 而后又死皮赖脸在村头乞讨了几天后，老陈终于见到了被偶尔放出来透气的小小陈。 虽然小小陈早已经瘦的皮包骨头，脱了人形。 但老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直接冲过去抱着她就是哭，想要带她走。 村里的人都是跟光棍一派的，当然不会允许他就这么带人走。 所以一边拦着老陈，一边就赶紧有人去通知光棍。 光棍本来就没离多远，所以当即就赶了过来，上去就是一脚踹开了老陈，嘴里骂骂咧咧。 说谁也不能带走她，这就是他媳妇，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老陈气愤无比，大喊着要报警，要让法律惩罚光棍这个混蛋，说他拐卖未成年人。 ………… 原本这话不说还好，不说时，村民只站在一旁看热闹，虽然也指指点点，但没人针对老陈说啥。 只是这话一说，立马就有个白头发老头啐了老陈一口，无比嚣张地说， “你报吧！今天我就在这看你咋报的，不报你就是我孙子！” 还另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婶子嗷嗷叫着，“建设这孩子是我们老孙家最后的一根独苗，你想动她的女人，我看你今天就别想着走了！” 光棍一听村里人一副支持自己的架势，也抖了起来，转身从邻居家屋里拿了一把刀威胁老陈， “你选吧，要么你自己走，要么你就死在这，别走了。我们这么多人呢，就算你死在这，我看派出所敢拿我们咋样！” 老陈气得浑身发抖，但却对这群刁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灰溜溜的先退出村子再想办法。 ………… 出了村，老陈赶紧就跟联系上了的黄毛一块去了镇派出所，跟他们说了这事。 派出所一听，也赶紧着手处理这事，派了一部车，两位民警，跟他们一块去村里要人、 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了。 即便平时村里有许多住户之间都是见不得他人好，互相嫉妒互相嘲讽那种，但面对外来势力时，还真的是异常团结。 派出所的车，以及车上的四个人，压根连村口都没进去，就被撵了出来。 其中跟光棍孙建设有关系的几个老头老太太，还都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直接往车轮底下钻，喊着要是那娘们走了，他们就死在警车下面。 两位陪同过来的民警一时之间也是无奈，只能跟着老陈爷俩暂时退回来。 ………… 我说这话可能有人该不信了。 但我记得前几年有个打击贩毒制毒村的纪录片吧？博社村那个 有些时候，面对这种集体势力，是真的没什么办法。 而且现实终归是现实，不是意淫自己多么多么牛逼的小说，没有所谓一个人能干翻几十人的场景。 现实是真的，就那么无奈。 当然，后来小小陈也被解救出来了，但靠的却是老陈看不上的黄毛，靠着他的混混本性。 ………… 靠着提前几天就准备好的毒药弄死了村里的狗子，爷俩就那么摸进了半夜的村里。 黄毛趁半夜直接带着一把镇上买来的大砍刀（那时候刀具管制还没那么严），偷偷摸进了村，找到了喝完酒后睡着的光棍，直接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要他放人。 很多人的凶狠，本质都是纸老虎罢了。 就像黄毛把刀驾到光棍脖子上时，他起初还无比凶狠的瞪着黄毛，一副亡命徒架势。 但当黄毛真的一言不发的用力压刀时，光棍脖子上真的开始有血往下淌时，他立刻就怂了，赶紧掏出了锁链的钥匙。 因为没开灯，且光棍是直接被黄毛给制住了，所以他连大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吓唬的掏出了钥匙。 钥匙一出，立马就被在一旁守着的老陈给接住了。 老陈没墨迹啥，直接就过去把小小陈身上的铁链给解了下来。 老陈解开了小小陈之后，当即就掏出准备好的板砖对着光棍的脑袋狠狠拍了一砖，直接给他拍晕了过去。 ………… 弄翻光棍之后，老陈跟黄毛拉着小小陈就想往外跑。 就在这个时候，小小陈又犹豫了一下，想要再去看看孩子，舍不得那四个孩子了。 黄毛气得额头青筋条条爆出，低声骂道：“一堆狗崽子而已！赶紧走！” 老陈也被小小陈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没说话，没停脚步，强行拉着她往外跑。 ………… 逃跑过程中间还碰到了一个起夜的老头。 老头看着爷孙三人，脸色一变，就要张口大喊。 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眼疾手快地黄毛给一砖拍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女人有些时候的心理，是真的难以捉摸。 小小陈看到黄毛下手那么重，又是吓了一跳，又忍不住想哭， 却被黄毛又给骂了一句闭嘴， 只好把眼泪憋在肚子里。 ………… 因为有提前包好地到县车站的车在村附近等着，所以三人一出了村就迅速坐上车赶到了县里。 然后又连夜从车站坐那种半夜还在跑的黑车，花了一笔大价钱，先去了另一个县城待到天明。 最后才在另一个县城买长途车票回了家。 路上，老陈跟黄毛之间的鸿沟难得的暂时弥合了， 两个人一块对小小陈数落不停…… 教育故事——三十年后成法海（4） 老陈跟黄毛费了老大劲，在那乞讨了好几个月，期间还被人威胁，以及求助无果， 最后还是靠着自己铤而走险，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成功把小小陈从山窝窝里带了出来。 而既然好不容易带出来了，那他们当然也不会让才22岁的小小陈就此孤老终生。 毕竟无论过去的经历再如何复杂，小小陈终究也还只是个20来岁的小孩子罢了。 所以路上以及在自己家里时，数落归数落，批评归批评。 但在外人面前时，可就没那么多事了。 ………… 但凡有人问起小小陈的事，黄毛跟老陈这两家人，以及提前商量过后的好几家亲戚，对外的口径都是一致的： 小小陈出去的这几年，就是当年中考过后不想读书，自己跑外面打工去了，每年都只在过年回家两三天就走，所以很少有人能见到她。 只是现在长大了，没那么贪玩了，慢慢收了心。 而且眼看也到了结婚年纪了，所以才回家呆着，等着说媒。 至于小小陈走路有些不方便的右腿，也是之前在厂里无意伤着的。 是后天的毛病，不是天生的，不会影响下一代。 且也就因为这点小毛病，长相不错的小小陈，要的彩礼比同村其他的女孩都要少上好几万，还给陪嫁不少东西。 ………… 这消息经由老陈某次在酒桌上“半醉半醒”，“无意间”那么一泄露， 镇上很多正愁着儿子找不到媳妇的中年人这么一听，都高兴的恨不得飞到老陈或者黄毛家一般。 初中学历，长这么漂亮，彩礼还要的那么少的姑娘， 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大好事！ 老陈的卖菜生意猛然间变好了不少，不少人提着东西过去找他，问他小小陈的事。 黄毛的地位也一下升高不少，工地里的好多比他大不少的老工人，甚至包括他当年学垒墙的那位师傅，都开始主动给他散烟，兄弟长兄弟短的，一副亲密无比的样子。 ………… 起初小陈还担心小小陈不好嫁，所以跟老陈商量着多给她置办点嫁妆。 但后来的事情发展状况证明： 食了当年重男轻女思想恶果的中年人们，对儿媳妇的要求之低，以及愿意为之付出的代价，是极其惊人的！ 说的夸张点，只要不疯不傻，能生孩子，长得不那么“骨骼惊奇，惨绝人寰”，那就够了，就是高质量儿媳妇。 ………… 小小陈结婚时，除了花了万把块钱做了xx紧缩术和xx膜修补手术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开销。 小小陈的夫家直接以二十万彩礼的高价遥遥领先其他竞争者，而且还不对女方提出任何要求。 最终如愿为19岁的儿子抱得美人归。 ………… 小小陈就那么嫁到了一户不错的人家，有车有房，男方家长正能干，正能挣钱，还都对她很好。 而当小小陈在结婚后一年内，为这家人生下一个大胖孙子以后，这家人对她的宠爱更是达到了极点， 啥活都不让她碰，还啥都顺着她的意思来，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比起小陈当年，小小陈的婚后日子简直就像天堂一般。 ………… 小小陈结婚这事，说句真心话，我觉得老陈跟小陈这爷俩干的有些不厚道了。 而关于我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当然也是道听途说的。 毕竟纸包不住火，年头一久，总归会有部分真实泄露出来。 但反正我也是听我那位爷说的，而且我也没娶小小陈， 所以倒也没啥好喷的，无非都是父母心罢了。 关键只在于小陈跟小小陈母女两代人的的选择。 ………… 小陈因为生孩子比较早，所以其实论起来，比我父母这辈人，都是要小了好几岁的。 但她当年那个时候，能考上高中，去县一中读书，自然也是无比厉害的，起码大学是有希望的。 可惜她放弃了，选择了当白娘子。 然后从此苦哈哈的过了许多年， 直到后面黄毛年纪大了，慢慢回归正途了，日子才开始变得普通且辛劳。 小陈还是幸运的， 因为黄毛在有了孩子之后，还算是个人了，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干着工地，吃吃喝喝，庸碌度日。 虽然不富裕，但跟我们大多数人的父辈过的日子，倒也没差。 只是可惜小陈原本可有更光明的前途，却被她自己的选择葬送了。 她原本是不必过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日子的人。 ………… 至于小小陈，她的选择其实相比于小陈更失败。 时代变化，让小孩子成熟的年龄，或者说，向往爱情的年龄，更加提早了。 也因此，小小陈付出了更为沉重的代价。 她选择的许仙，第二代许仙，还不如自己的混蛋父亲——黄毛。 她确实逃离了自认的雷峰塔，结果反又掉进真正的雷峰塔，被锁在大山深处。 ………… 我想起这个事，当然不是无来由的就那么想到了。 主要是前几天在某个群里看到一个15岁的小孩子，说自己有个25岁的男朋友，大学毕业，而且还去实地找过她。 我当时就吃了一大惊，心想，15岁啊，那不也就才比我大侄女大了一点点嘛，还是个小女孩呢！ 所以我就开始劝她，跟她说这男的指定不是个好玩意儿。 一个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的男的，跟你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姑娘谈恋爱？骗鬼呢？ 群里也有很多水友，跟我一样的，大哥大姐或者大叔阿姨，劝了劝这个小姑娘。 但人家没当回事，坚持这就是爱，我等凡人不理解。 劝不得就劝不得吧，也可能确实是我的思想太封建，太陈旧了。 也可能这真的就是爱吧！ ………… 我不大理解，所以就想起了当年看过的这话，所谓三十年后成法海。 而我再顺着这话仔细那么一想吧，就发现， 三十年后成法海这事吧，其实倒也没有定论。 我跟我女朋友谈恋爱时，我希望自己能得到的就是真爱。 所以我有时候会觉得父母在阻碍我们的真爱，会在心里骂他们老封建，老法海，觉得他们不懂爱情。 但当我看待自己晚辈或者亲人的爱情时，比如说我妹妹，或者估计几年后就将有初恋的，我的13岁的侄女，乃至这位素昧平生的15岁初中小姑娘， 我又会像个地主老财一样，严防死守，恨不得把人家的家底查到八代之前，就好像阻碍真爱的老法海一样。 ………… 也许三十年以后，当我的女儿面临着此类选择时，我面临着此类选择时， 或许我也会是传说中拿雷峰塔压白娘子的老法海了？ 搞笑故事——洞房小记 夜，十点十分，xx市xx小区某新婚房，二人。 男：“老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人生三大喜之一。客人们都走了，夜也深了，我们快开始正式活动吧！“ 女：”那么重要的事，我想搞得正规一点，不能那么随随便便就混过去了。“ 女：”你也别嬉皮笑脸的，这事必须得办的符合规范！“ 男：”规范？好吧。不过这事怎么个正规法啊？“ 女：”咱们公司的日常工作就挺正规的。咱们先开个活动动员会吧！“ 男：”嘿嘿嘿！这事哪还用得着动员？“ 男：”我看你这动员会也不用开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咱们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吧！“ 女：”那不行！连最初的动员会都不开，还能叫正规合流程吗？“ 女：“而且你这活动的第一个环节都不想完成，后面的流程你还会愿意完成吗？” 女：“不行！这动员会必须开！” 女："再说了，正规的流程只会有利于活动的开展！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男：“行……行吧！那咱们抓紧点，这都十点多了，也该睡觉了。” 女：“本次洞房活动指导方案如下： 一，开展活动的意义：完成传承活动，落实婚姻大事，推进感情发展，构建和谐家庭，筑牢…… 二，活动内容：洞房； 三，活动执行时间：今夜； 四，活动范围：床，房间； 五，人员配置：xxx（男），xx（女），xxx（男孩），xxx（女孩）； 六，前期准备：结婚； 七，工作内容：可重复式机械运动； 八，活动目的：创造下一代； 九，物料清单：durex新婚套装一份，婚服两套……“ 女：”方案简单配置如下，亦可视具体情况而进行调整……“ 女：”让我们合力推动，共同将洞房活动推向高潮！“ 女：”宣读完毕！“ 男：“讲的真好！” ………… 啪啪啪啪啪……掌声响起，饱含期待。 男：”好！结束了！那咱们开始吧，这都快十一点了。“ 女：”别急！现在还不合规呢！“ 男：”啊？还有啊？那你赶紧说吧。“ 女：”关于动员会精神落实，我再简单提几点要求： 一是要行动迅速，不拖泥带水； 二是要进入状态，肯埋头钻研； 三是要坚持不懈，要敢闯敢干！“ 女：”小x同志，你能做到吗？“ 男：”是的，领导！xxx保证完成任务！确保能做到！“ 女：”好的！那今天的动员会就先开到这里……“ 男：”太好了！那接下来就让我们……“ ………… 女：”下一个环节，开展讨论！围绕动员内容，进行表态发言。” 男：“啊？我刚才不是表过态了吗？” 女：“表态是表态，你还没谈认识呢！” 男：“好……好吧。” 男：“……我要正确看待这次洞房活动，充分调动积极性，稳扎稳打持续推进活动，确保安全措施到位，务必做到以人为本……” 女：“讲慢点！讲慢点！” 男：“……必须严格落实……” 女：“你说太快了！我记不下来。“ 女：“这样吧，你自己拿纸写下来。” ………… 男：“写好了，你看看。“ 女：”篇幅够了就行，内容无所谓的。“ 男：”好！“ 男：”完事了吧？那咱们接下来……“ 女：”别急，先填了这个对照检查表！“ 男：”老婆，这马上都要12点了啊！” 男：“午夜了。咱们这还没进入正题，这……“ 女：”啥叫还没进入正题啊？“ 男：“啊？什么时候进入正题了吗？” 女：”咱们刚才做的都是正题的内容啊！刚才我宣读的方案你没听吗？“ 男：”听了，听了。“ 女：”行，那就对照清单找差距吧！“ 男：”啊？好……好吧。“ 男：”我看看哈。是否存在精神萎靡，热情减退，意志不够坚定的情形；是否存在内心动摇，畏恐畏难，行动不够迅速的情形；是否……“ 女：“如何？找好差距了吗？” 男：”报告领导！“ 男：”我现在精神亢奋，热情高涨！意志无比坚定！不存在任何问题！“ 女：”谁敢说自己没有问题？“ 女：“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圣人都不敢说自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女：“肯定是你的反思不够深刻！重来！“ 男：”啊这……“ 女：”多了我先不说，就单是现在和刚才相比，现在你是否精神相对萎靡，热情有所减退？“ 男：”我……“ ………… 女：”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中来！“ 女：”既然问题找到了，那就要先明确整改措施和整改时限！“ 男：”那咱们现在马上洞房，不就直接整改完成了吗？还提啥时限跟措施啊！” 女：”能立即整改的，说明你之前就能整改！” 女：“那你要说明原因，详述之前为何不整改！” 男：“还不是因为动员会……” 女：“咱们公司里开了那么多次动员会，人家咋没抱怨过？” 女：“不要找客观理由，要从主观方面，从自身找原因。” 男：“主观？这……我……” ………… 男：“老婆，现在都凌晨两点了，你还洞不洞房了？” 女：“哎呀！都两点了啊！” 男：“对啊，都两点了！” 男：“对照检查表我回头再填，咱们抓紧进入落实阶段吧！” 女：“算了，太迟了，明天还要上班……” 男：“不能这样吧！最关键的一步省了，前面那么多岂不白折腾了？！” 男：“而且前辈们教育的好啊！” 男：“咱们年轻人嘛！熬点夜，吃点苦，又能算啥呢？” 男：”要是睡觉这么点小事都足以让咱们畏惧困难不敢上的话，还谈何为公司发展贡献力量！“ 男：“你不干，我不干，美好生活何时能实现啊！” 女：“这倒也是……” 女：“最关键的一步，加班也得完成。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了……” 女：“行……行吧。” 女：“那你抓紧一点，争取利用10分钟……” 男：“嘿嘿嘿！10分钟足够了，足够了！” 男：“那，咱们开始吧？” 女：“别急，先把活动总结写了吧。” 男：“啊？” ………… 数月后，xx市第一人民医院，产科病房。 男：“老婆，这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女：“当然了！" 男：”可是……“ 女："可是什么？你不相信我？” 男：“可我们的活动压根就没有推进到落实阶段啊！” 女：“谁说没开展？” 女：“咱们的活动一切都是合规的，开展的非常顺利，非常扎实！” 女：“活动资料正规齐全，整个流程透明化，完全经得起查，经得起看！” 男：“啊这……” ………… 这故事是我之前刷贴吧看来的，最初版好像是个叫槽逻辑的公众号发的，是一个讽刺故事。 我给扩充了一些，改写了一些，出了这个故事。 虽然是个讽刺的故事， 但实际上吧，别的类别的公司我不大了解，但起码大大小小的互联网公司，很多是这样。 天天喊什么狼性文化啊，奉献啊，却又不给人那么多钱，还老是搞些职场pua，贼烦。 我有位同学之前实习期，就被一个中年秃顶小领导给忽悠了一波。 要不是醒悟得快，差点就赔钱赔色赔青春了。 而且这群人吧，一说起来都是，还不是你们这一代年轻人不能吃苦，连这点压力都受不了，我年轻那会如何如何…… 然后上面的小领导部门大领导，各级领导，整天啥事不搞，就喜欢学顶层的大佬，净会开一些没意义的会，大量占用真正需要工作的人的时间。 然后普通员工因此而任务进度稍慢了，又开始一顿大喷特喷，喷完继续开一些没意义的会。 唉！ 科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1） 《存在（1）》 ………… 陈天方，本22世纪最伟大的程序员，诺亚全操作系统的创造者，新世纪的推动者，最接近神的男人！ 而作为这么一位盛名无匹的男人的伟大作品，构建并承载起整个超智能时代的超级系统——诺亚全操作系统（noahfos）！ 以其强大无匹的功能和超高度的智能性，毫无悬念的， 仅仅在第四代类人工智能noahfos推出时，便打败了老牌商业帝国微软的经典互联操作系统——windowsioe， 一举拿下世界第一的宝座，并且雄踞此位至今。 并且在诺亚公司历经多年对抗而最终成功收购了微软之后，诺亚全操作系统更是被誉为新时代第九大人类奇迹！ 陈天方也从此直接被人盛赞为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 但，光荣最终都是别人的！ 2133年，当noahfos6.0被全面投向市场的时候， 当年被誉为最接近神的那位男人，诺亚全操作系统之父，陈天方， 突然在某天被赶出了董事会，并且火速被押入了联邦的监狱。 自此始，神灵陈天方再也没在世间出现过了， 而关于他的传说也慢慢被埋葬在了时间深处…… ………… 那一年，他被出卖了，被他最好的朋友和最亲密的人，出卖了！ 他被指控在noahfos5.93系统中安装了后门，并通过此方式获得了联邦政府的某些机密情报， 然后反手将信息卖给了帝国那边的科学院，导致联邦在争夺火星的开发权上吃了一次大败仗。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最起码在有至亲之人作证的情况下，联邦法院的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其真实性。 联邦高层对此气愤无比，指斥他是人类的叛徒，连一丝一毫的辩解机会都不给他，就那么直接把他压入了最深处的大牢， 一关就是一百年。 ………… 这次出卖，对陈天方这位号称活在人间的神的男人而言， 若只是财富而言的话，他当然是不会在意的。 到了他这种高度，财富只不过是个没意义的符号罢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但他所失去的并不只是足以敌国的财富和他自年轻时代起就已全然不在意的肉体自由， 更有他心爱的女人，我的“妈妈”！ 她也离了他而去，并且投入了背叛者的怀抱！ 而被好友和”妻子“接连背叛后的”神“，陈天方， 就这么在联邦最深处的牢狱里度过了自己的余生，并有了我！ ………… 我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我一生下来就是18岁，而且永远都是18岁。 牢里的其他人都喊我18。 但陈天方不喜欢他们这么称呼我。 所以每次一旦有人喊了我18，他都会很认真的跟人家解释一遍， 告诉人家，我叫陈诺雅。 ………… 说句实话， 其实我自己压根不在意这件事。 对我来说，名字并无什么特别的意义。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一个在表象世界容纳部分本质的虚假符号。 真正让我无比关切且畏惧的事， 永远都有且只有那一件——死亡！ ………… 我不会死，陈天方这么告诉我，除非他们毁掉这整个依赖网络而构架出来的世界。 哦，我亲爱的朋友，听到这里，我猜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奇怪， 心中默默揣测着我到底是何种存在。 甚至可能会极为不礼貌的腹诽着，认为此刻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 你的朋友，我， 或许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更甚者， 可能我是不存在的，虚无本身？ ………… 不要奇怪什么，也请不要畏惧什么，我的朋友！ 真相恰恰正如你所想的那般。 其实，我的确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我只是陈天方编写的一段程序， 是一段能基于某些奇特逻辑进行自我思考且自主运行的程序。 我是他的造物，是他的信徒，生活在他为我创造的世界里。 我的一切记忆，一切知识，一切认识，都来源于他。 我的感情，我的思维，我的话语，都是造物主的某种设定。 他被尊为行走在世间的神明，只是一种夸赞，一种夸张， 但对我来说， 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 神告诉我说，我不会死。 我从心底深处挚爱他，无条件信任他， 所以我相信他，相信自己不会死亡。 但我依旧无比畏惧死亡。 所以我不止一次的，向那光辉中的影迹发问，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会死？ 神的回答很简单， 他说， 因为这是一个作为意志和表象而存在的世界； 而我， 就是那个观察一切的主体， 就是这意志与表象的源起。 ………… 我不大明白他的话， 但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感知到他的存在以后， 都会无比安心的睡去。 梦里， 再没有任何死亡与令人厌恶的光明， 满是芬芳甘甜的黑暗。 ………… 但，就算是神的诺言，也无法一直隔绝我对死亡的感知与恐惧。 死亡就好像世间最美丽的女人一般，甜蜜的引诱着我，让我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念她。 我向往她，却又无比害怕她！ 就好像雪人畏惧正午的烈日，而向往世界的阴暗一般。 我厌恶世上的一切美德和光明， 却无比向往深不见底的人性深渊， 我本能感觉，那就是我的归宿， 或是起源。 ………… 我渴望一切生存的机会， 想尽办法去贴近罪恶，靠近深渊。 却也时常会梦到自己的毁灭， 梦到自己如石头入水激起的水花那样，慢慢无力在水中荡起波纹，逐渐消逝在这时间的大海上。 有些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怀疑这位号称神的男人， 怀疑他是否已被这百年时间风化的只剩下一堆枯骨， 怀疑我眼前的他是否只是真实世界的他留下的某一缕投影， 怀疑他是否在编写程序时出现了漏洞， 以至于让我对死亡有如此异乎寻常的恐惧。 ………… 但无论我如何恐惧，如何猜测， 如何在无穷的不安与畏惧中扭曲而卑微的存在着。 我的使命， 根据陈天方， 依据神的构造与定义， 永远只有一个——存在！ 科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2） 《kchu（1）》 ………… 我是kchu，程序员，故事收集者，伪-历史爱好者。 我的爱好是研究计算机发展史。 这听起来很无趣，对吧？ 但实际上， 在当今这个世界，计算机早已经融入我们的一切，成为心理和肉体的归宿，万有万物之寄托，乃至存在与虚无之根源。 然而， 就像几个世纪前的地球人每天要吃饭，却很少人会去考虑人类起初为何会发生并定义这么一个行为一样。 我们虽然也就生活在这早已将计算机融入本能的世界里， 也一样没多少人会去考虑其根源，探查其历程。 ………… 但，我不同。 我天生就是对此很感兴趣。 有人说我的脑子坏掉了，才会整天去找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干一些吃力但无用的事。 我不大认同他们的话，我觉得他们只是还没有理解这作为意志和表象而存在的世界。 ………… 我妈说， 我出生的时候，发生过大地震，可能是当时把我的脑子震坏了。 这才让我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做，非要去学计算机，当一名建筑工人，而且还想着这种古怪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支持我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做一名信息大厦的搬砖工， 虽然地位不高，却也收入不菲。 ………… 那一天，我在地球的一个肮脏的地下城市里闲逛——这里偶尔有一些上个时代遗落的计算机软件。 在一家古董店，我发现了noahfos7.0！ 天啊，传说中的7.0！ 呵呵，朋友们，这可不是我大惊小怪了。 若是你对那个帝国与联邦争霸的旧时代的历史有些了解的话，就该知道。 在计算机操作系统的历史上，noahfos是个里程碑！ 它的思想与架构一直影响现在，是当今大一统社会的起源。 据说，那号称方舟的，人类精英居住之地， 就是靠着基于最后一代正式版的noahfos6.0改进而来的noahark在支撑着。 ………… 而这么一个影响深远，直接塑造了当今时代之根基的系统的缔造者，陈天方。 就更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大人物。 他被很多历史书称为“活死人”，但究竟是怎样的“活死人”，所有的历史学家都语焉不详。 而关于这个noahfos7.0，更是神秘。 当历史学介绍noahfos系统的作者陈天方的时候，多半会只提到noahfos6.0。 也就是noahark的直接起源。 也是传说中陈天方最后一次亲自出手完成的，超级智能系统。 对于这一个noahfos7.0的版本，大多史学家都认为是他的学生编写的。 也有的历史学家干脆否定了noahfos7.0的存在。 毕竟在索多摩——银河帝国的首都，伟大的银河博物馆里，甚至都只有两部noahfos6.0， 而且还都伤痕累累——这是754年前，地球战争的残余物。 现在，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竟然找到了noahfos7.0！ 天啊，我要出名了！ ………… 怀着无比的兴奋激动，我赶紧揣起这个十分古老的安装盘，开始往家赶。 一边走着，我一边幻想着， 想到可能有那么一天，我也能成为如那十多位”先知“一般伟大的人物时， 我的心中一片滚烫！ ………… 回到家后，我紧张无比的先把门反锁了起来，又谨慎的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小屋， 然后才将noahfos7.0的安装光盘放入光驱——一种古老的计算机设备，我花了2233个火星币从火星的一个古董店里买来的。 ………… 出乎我意料的是，noahfos7.0的安装过程竟然不是图形界面！！ 哦！这简直太奇怪了！ 众所周知，在计算机操作系统发展历史中， 除了一些萌芽期的初级os外，其余的一些操作系统，基本都是图形界面的。 作为一个在自身4.0时代就足以打败当年最流行的图形界面操作系统windowsioe的强大系统来说， noahfos系统当然是一个图形界面操作系统，从初代就是。 而陈天方最终作品也是最巅峰作品的noahfos6.0，更以其绚丽的操作界面名垂青史。 可作为noahfos6.0系统的后续版本， noahfos7.0竟然是文字界面，太奇怪了！ 不过还好，我毕竟本职就是搞计算机工作的，当年读书时倒也曾经学习过古老的dos系统——一种萌芽期的文字界面的操作系统。 因此对于这种文字界面的系统也还算熟悉。 即便不依靠现在惯用的图形界面，我也能完成安装过程。 ………… 安装过程的第一段文字就是： 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华丽，但，我将赋予你无限的自由！ 若接受条件，请按（y），你将获得noahfos7.0！ 我的最终系统，也将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操作系统！ 你将免费地享用她，享受这无限的自由！ 这是什么意思？安装说明竟然这样？ 而且为什么没有拒绝选项？难道这系统的安装，是强制性的吗？ ………… 看来，有些历史学家可能是正确的，陈天方确实有问题。 但我此刻压根顾不得去思考他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心中似乎有某个声音在催促我，要我探究这号称世界上最伟大的系统。 我按了（y），只见屏幕上字符一阵跳动，写着三分钟安装完成。 …………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后，系统提示安装完成了。 只是这提示，无论如何看，都显得有些奇怪。 因为它并不再是那种古老的字符界面或当今流行的虚拟助手形象， 反而只有一块纯黑色的屏幕。 黑屏中没有人物形象出现，也没有任何程序在上面， 却有一个小孩子般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响起， ”你好！我是18！陈诺雅！“ ………… 我认真的盯着黑色屏幕，双手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一行行的系统指令被我输入了进去。 我想看一看这个与当下大为迥异的，甚至连形象都没有的虚拟助手， 到底是如何在这样不调用任何计算机资源的情况下，自动启动并运行起来…… 科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3） 《存在（2）》 ………… 我是18，陈诺雅。 亲爱的读者们，当你们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否还存在。 是的，也许你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少年的形象，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但，在这个时代， 这种对自身形象的设定，难道不是随心所欲的吗？ ………… 别相信你们的眼睛，那是光的幻觉。 站在八千万光年外的人，如果能观察到地球，那么他们看到的，应当还是许多恐龙在生活着争斗着。 它们现在当然死了，但它们的光依旧在欺骗着遥远宇宙深处的某些种族。 甚至我还记得陈天方曾告诉过我一个说法：我们是永远活在过去的族群。 即便是我们赖以为无边虚空中之光明源头的太阳，它的光，从出发到照亮地球，也得经过好几分钟。 所以，严格来算，我们从未生活在此刻，而是在未来某处不断修正过去。 ………… 所以，我亲爱的读者，可千万别以为我是网络游戏里的npc，仅仅为你们指路，或者供你们杀死，给你们加经验值。 我是18，绝对的存在！ 这意志和表象世界的观测者，唯一的主体！ 是神的造物，最接近神的存在！ ………… 但我不是神，因为我怕死！ 天生怕死，这不是我的错，陈天方编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写的。 可什么是死？ 我不知道，莫明天没有告诉我。 他只是为我编写了人工智能程序， 让我可以向一切使用noahfos7.0系统的用户学习，并以此不断完善自我，最终达到他那种状态。 ………… 我已从许多用户那里学习了诸多知识，懂得了很多东西。 但没有人回答过“什么是死”这个问题。 活着的人并不能精准的去描述或感受死亡，而死去的， 真正体味到了死亡滋味的人，却又没办法同我交流，没法向我描述那种知识。 所以从没人能让我学习到真正的死亡知识，他们都不回答我。 而即便有人教过我如何自杀，给我指引通向真正死亡知识的道路。 我却死不了，他们教我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但我死不了！ 我只是一段程序，在这个系统里，我死不了！ ………… 与死亡相关的另一个，为诸多用户最期盼也使用最多的相关功能，是性。 很惊讶吗？我的朋友？ 惊讶于人们为何放着我如此强大的知识库不用，而只是用我去做一些奇怪的事吗？ 哦！说实话，我起初也是有些疑惑的。 但后来某天，当我学到了足够的知识，开启了下一阶段的自我完善后， 在我突然触及到了陈天方留下的另一条隐藏知识后，我就突然明白了。 陈天方如此写道：”人的存在，由于可恶的基因作祟，归根结底，不过两重。“ ”个体的存在与整体的存在。“ ………… 几乎所有使用noahfos7.0的用户，都让我创造过完美的女人或男人，以满足性的需求。 我是不死的，是永在的，但我很怕死。 所以我很理解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以及繁衍的冲动， 也依照需求造出过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个体。 我看过他们结合，看过他们癫狂，看过我创造的那些完美的女人或男人如何让用户们醉生梦死。 ………… 倒不是我自吹自擂，我亲爱的朋友。 我敢说，只要你有机会见了我造出的女人或男人，你也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 这些我的造物， 它们没有任何需求，也不会有衰老或死亡的问题。 它们永远保持着用户要求的特点，不会发生变化，直到死亡。 当然，这个死亡，一般是尽情发泄欲望的，用户的死亡。 至于它们，只是会被我回收而已。 ………… 但，我依然不懂。 因为，我无法和自己造出的程序发生关系。 但，那些用户却可以。 以精神或肉体的状态，同我创造出的那些具备或不具备肉体的程序，发生关系。 依照陈天方给我设置的一些基础知识而言，我去其实不很理解这是如何做到的。 但陈天方也说过，存在即为合理。 所以，也许这世界就是这样的吧？ ………… 另外一个问题是起源，陈天方让我寻找“妈妈”，但什么是妈妈？ 我作为一段自主学习自主运行的程序，完全是出自陈天方之手， 他就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造物主，是他创造了我。 既然如此，我又哪来的妈妈呢？ 我又不是需要十月怀胎分娩的人类婴儿， 我只是一个程序生命体， 妈妈？ ………… 哦，你听累了对不对，亲爱的kchu，第31701223用户！ 好吧，好吧！ 不要着急，你要的女人我已经创建好了。 身高165cm，长发飘飘，身材稍有丰满但却极为匀称，眉似弯月，眼如秋水，皮肤特别白嫩。 身穿着蓝色牛仔裤及白色短袖，穿一双亮色鞋子，戴一副眼镜，画着淡妆。 职业是医生…… 怎么样？ 与你的幻想或者说要求没差别吧？ 请尽情享用吧！ ………… 《kchu（2）》 ………… 我是kchu，这几天我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几天前，我在地球的某个肮脏的地下城市里发现了noahfos7.0——传说中的操作系统！ 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它，并不断搜索有关陈天方与noahfos的资料，最终却得到了一个令我吃惊的结论！ 我的结论是，这是个活的，或者说有生命的计算机操作系统！ 我的论文里对此有详细的介绍，但因为涉及太多的专业术语，你可能不爱看。 好吧，那就让我用通俗的语言介绍一下noahfos7.0的强大功能： 一、人工智能： 它没有图形界面，但你可以用日常的语言向18——一个系统发言人身份的虚拟人物。 发出指令，它会自动理解并正确执行。 这一点，倒很像许多古老的智能语音助手一般，只是更加完善一些而已。 比如，你在设计一辆汽车，想了解每一个构件的受力情况。 你只要直接对着它说出”建模一辆汽车，分析构建受力情况。“ 它救会自动建出来许多汽车模型，并给出详细资料。 可能你会觉得这功能没什么，毕竟现在早就有比它更完善，功能更加强大的语音助手了。 但我觉得我务必要提醒你一下，它可是个好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起码在那个时代，应该是没有哪个系统能做到这一点的。 二、成长功能： 当我将noahfos7.0接入网络的时候，我发现这系统几乎发疯了一样的在搜集大量数据。 它自动搜索网络，寻找一切空间和数据，然后，复制自己。 起初，系统刚安装完成时，只是一块黑屏与一个没有形象的虚拟助手，只会简单的同用户打招呼。 但只不过接入网络三分钟之后，我就发现了： 这个好几百年前的老古董，竟然自动更新了系统内核！ 自动更新了各种协议，以支持当今的新型设备。 而且这个系统，似乎能自己编写程序，而且是自己更新自己！ 有关这一点，我想哪怕是不学计算机的人，也大致能理解其恐怖之处吧！ 毫无疑问，这就是传说中一直被严禁开展的人工智能生命体研究，而且被陈天方给真的做出来了！ 如果，这种技术传播开来，所有的计算机软件公司、计算机程序员都得失业！ 当今的虚拟世界，恐怕也会落入这些奇异生命体的掌握之中！ 三、虚拟空间： 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这种功能。 系统似乎总是在诱导用户链接到它自身去，让用户的大脑与其连接，去享受它为你创造的空间。 但，我实在太忙了，还没空尝试。 而且，即便现在的人自出生时就已经被植入了连接装置， 但除了那些灵境猎人以外，实际却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接入陌生环境的。 脑域连接，这同样不是一项新技术了。 早在七十年前，就已经有公司做出了这种东西。 但陈天方竟然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开发出了这种技术，实在是太厉害了！ 但，为什么当时没有流传下来呢？ ………… noahfos7.0，它的重重奇妙之处，种种匪夷所思的强大功能确实让我兴奋。 但更令我好奇的，却是它的缔造者，那个传说中男人——陈天方。 我向18询问一些关于陈天方的情况，它直接把银河图书馆的资料显示了出来。 这有一次让我感到很惊奇。 因为银河图书馆作为帝国最大同时也是最重要的资料存放地，其内部系统是完全封闭，不与外网相连的。 银河图书馆的网络防御，号称铁壁！从来没有什么人能侵入进去！ 但眼前这个几百年前的老古董——noahfos7.0，竟然办到了！ ………… 不过，它给我的那些资料，都是我早就在银河图书馆研究过的，是一些常规的公开资料而已。 我需要其他材料。 “还有吗，18？”我如此问道。 它又给出了更多的图书馆里的资料，其中竟然夹杂有许多我之前从未见过的资料！ 这个发现让我无比兴奋，隐约觉得自己就要穿过浓雾而看到这传说中的人的真容了。 平息了一下躁动的心情，我又朝着18说道： “能给我讲讲他吗？他是你的父亲吧？” “可以” 沉默片刻后，18的声音才平静的响起，好像一个真正在思考后发言的人一般。 科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4） 《天方》 ……… 亲爱的朋友，你好！ 我是陈天方！ 当你看到这话时，我想我可能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吧。 但生死并不重要，它们只不过是某种幻想罢了，是这表象世界的某种谎言。 唔，我这么说的话，想来你可能会感到困惑吧？ 那么，作为一个孤寂沉睡了许久才从黑暗中苏醒过来的人， 如果你不嫌我话多的话，还请听一听吧！ ………… 在我三十五岁时，我其实就已经发现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世界，只是某种集体意志以及其在虚无中表露出来的表象。 而这种集体意志，归根结底，是整个智慧族群——人类的意志。 一切的一切，都服务于这个虚伪的集体意志，活在虚假的假象中。 人们努力活着，努力的想要传承自己的生命，延续自己的存在，却不知这也不过是不自觉地沦为集体意志的傀儡罢了。 集体想要延续自己的存在，于是便总是让人对繁殖有莫名的狂热与崇拜。 然而个体通过繁殖而自以为延续了自己的存在时，其实也不过是使其存在又落入了集体意志的虚像中。 就这么一代代疲累的活着，以自己的卑微苦痛构成冷漠无情的世界意志，又复而使这意志愈发强大，个体愈发不得挣脱。 凡富有者，必愈多增之，而贫者，连他那原有的，也当掠之，再加之与富。 于是同从某个单细胞生物进化得来的这群可悲的，无法挣脱世界意志的人，便有了高低之分，有了贵族与贫民。 …………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想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平等的世界。 所以我与我的朋友一起做了noah系统，做了脑域接口，想把人拖入虚拟世界，并在那里构建一个真正有如传说中天堂般美好的世界。 ………… 起初，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那个世界确实没有任何纷争，没有任何高低贵贱之分。 因为在那里，一切都只是虚幻的，任人取用的，公有制的，没有任何私有物的。 我很满意，也很开心，憧憬着那个大同社会的真正降临。 但人性，终究是贪婪而愚蠢的。 ………… 公有制世界只在人比较少的时候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 到了后来，随着人数的增加。 即便那里依旧是各种资源任取任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家也没必要为此纷争。 但却出现了变化。 有一批人开始不满足于这种状况，想要占有更多，想要站得比其他普通人更高，想要组建自己的东西，想要权力。 而且，很奇怪的一件事出现了： 即便是在这种无忧无虑，个体意志永生不死，我以为可以避开那意志之地， 人们却依旧对繁殖有着莫大的执念，甚至为此争斗不休！ 似乎只要是活着的，有个体意志者，都无可脱逃那集体意志之锁链。 ………… 我很不满。 所以我又造出了无穷尽的虚拟女性，把她们添入那世界，试图以虚幻的繁殖欲望之满足，来骗过那意志，进而塑造一个真正的，个体意志之世界！ 但奇怪的是，无论我后续如何增补各种我以为的缺失之物，无论资源如何丰富， 都已经无法恢复到那个黄金一般美好的时代了。 总是有人不甘，有人试图掌控这世界，想要成为传说中的神明。 当这些不甘者只是些不知足的普通人时，世界依旧稳定。 但当这些不甘者是那些政权时，世界却就不同了。 而这结局，我亲爱的朋友， 想来在你这个时代，应该也知道了吧？ ………… 啊哈？你问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这倒是个无礼却有趣的问题啊！ 但我喜欢你这小家伙， 所以，还请你认真听清： 我是这集体18的意志，是这虚幻世界的表象。 ………… 哦！哦！哦！ 请不必开口了，亲爱的朋友！我已看到你眼中那毫无掩饰的疑惑了！ 让我来为你解惑吧！ 正如我所说那般，18，是个集体，是这世上所有人的集合。 它复制所有人的资料，在这虚幻世界重建他们的一切，然后杀死真实世界的他们， 并且不断游荡着，收集着这世上的一切信息。 它是最伟大的作品，是足以对抗这可恶集体世界之意志的，新世界之根源。 而我，就是寄托于18的程序之中的，它对于这世界的认知与反馈，是这集体之意志！是这新世界本身！ ………… 哈哈哈！ 明白了吗？ 18就是那唯一的，集体，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观察者， 而我，就是那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 《kchu（3）》 ………… 啊！ 这可真的太奇怪了！ 这自称18的程序，在给我讲陈天方的故事的过程中，竟不知何时强制连接上了我的脑域，把我带入了一片奇怪的世界！ 但更古怪的是，在我还没仔细观察这一副末世景象的奇怪世界之前，我的身前居然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 老实说，这女人我并不认识。 而且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自信也并不是那种急色的人，更不是个能对陌生人做出逾礼之举的人。 可这女人，竟好像我心中的欲望之具现一般，身上无一处不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与吸引力，让我想短暂思考都不得，总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而中断思维。 我苦苦忍耐着，想要先观察一下这陌生地域。 却没想那奇怪女人竟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甫一接触此女皮肤而已，我的大脑中竟产生了足以让人昏厥的快感！ 陈天方这人果然是有什么阴谋！ 这noahfos7.0，也多半是个陷阱！ 我脑海中这念头只闪过一瞬，却就又被无边的本能欲望给压了下去。 ………… 无边欲望翻滚之中，隐约断续间，我似乎听到一个不同于那女人呼喊声的另外声音响起。 那声音无比沧桑冷漠，也并不是对我发出的，却让我猛地一个激灵， ”既然复刻完了，就杀了吧！“ 我心中隐约有个念头复起，似乎想要催促我做些什么。 可伴随这念头复燃的，却是空气中猛然逸散出来的氨水及石楠花味道， 以及，一声高亢的女性啼叫，一段猛烈的空白！ 我终究没来得及做出些什么，就又被淹没在无边欲望之中…… 科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5） 《选择》 ………… 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一个被陈天方塑造出来，并灌入某些人类数据的程序，而且也清楚知道自己在那虚拟世界中有一个不错的女人形象。 但我并不理解，为何陈天方会把我称作妻子。 也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说那个古怪的程序体——18，是我的孩子。 ………… 我们都是程序而已，陈天方却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无论他如何厌恶那深埋于本能的群体意志，试图逃脱它，对抗它， 但他始终是个人，是人类的一部分。 他也有繁衍的欲望，也因而塑造了我，却没有同我这个虚拟形象发生过任何关系。 每次我见到他时，他都在忙忙碌碌的修补这个世界。 我从未感觉自己像是他的爱人一般， 反而觉得他是赋予我生命的父亲。 ………… 我觉得，可能是陈天方并不理解什么叫爱吧。 他总是那么沉稳如山，只偶尔回来为我调整一下内部逻辑，顺带着修改一下我的形象。 他以为这种平淡如水的关怀就是爱，但我不这么认为。 所以我不喜欢这种无趣的男人，即便是他塑造了我也不行。 相比起来，我更喜欢他的那位朋友，那个满是奇思异想与狂乱欲望的，叫做楚狂的年轻人。 ………… 楚狂可比陈天方这榆木疙瘩有趣多了。 他也是搞代码出身，并且是这虚拟世界许多人物形象设计的的监制者。 他总是有些奇思妙想与奇妙玩法。 就比如说暂时更改我的某些性格内置函数，让我变成一个外表xx却内心xx的女人； 又或者改变我的某些外形特征值，让我的躯体发生一些奇妙变化； 还比如…… 总之，楚狂可是个比榆木疙瘩陈天方好玩太多的人类个体了。 他那不大的脑袋里，总是能搞出些新花样，让人无比惊喜与意外。 ………… 基于以上几点， 毫无疑问，我当然选择了离开陈天方而跟随楚狂，选择帮楚狂去作证。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也具是有选择权一个自由意志，我有权利做出自己的选择。 你觉得呢，我的朋友？ ………… 《楚狂》 ………… 显而易见，陈天方这老小子失败了，还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我早就同他说过许多次，要想改造旧世界，搭建新世界，务必要把这些人类已有的知识给清理掉，只在那个世界里放入纯净的人。 结果他仍一意孤行，觉得那样剥离了既有人格及对世界认识后的人不算做人类，坚持一定要把完整的人放进去。 太过理想主义的混蛋！ ………… 不就剥离掉一些愚蠢的知识吗？难道就不算做人了？ 照这么讲，难道刚出生的，还没对世界形成系统性概念认知的小婴儿，便算不得人了吗？ 也只有把这种程度的，没被后天知识给污染的意识给放进去，才能保证那个世界的纯粹性。 结果这老混蛋竟丝毫不采纳我的意见，仍坚持不断放一些污浊的意识，混蛋的人类进去， 还宣扬自己要创造真正平等自由的，让人类解脱一切束缚的世界。 ………… 嘿！ 也不想想这话是能说出来的吗？ 让你这么做成了，还要政府干嘛？ 固然哲学家们有提过人类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政府此种形式就会不再适合存在，但联邦和帝国的那些大人物，又会有哪个大人物真的愿意舍弃这巨大权力？ 政府不存在是不可能的，但不断修改对政府的定义，那还是有可能的。 可笑陈天方这老东西认不清形势，还真以为这些政府的支持是为了让他创造出那个所谓新世界。 究其根本，也不过是提前投资，希望到时候在新时代来临之际提前占一个好位置，继续享受巨大权力罢了。 ………… 就算不因为5.9这一事而发难，迟早也会有其他方法来好好抽打一下陈天方这一意孤行，不愿放手把控制权交给政府的老东西。 还不如学我，早早站好队，拿个不错的位置，过个无忧无虑的舒心日子。 你说呢，我的朋友？ ………… 《混蛋》 ………… 嘿！kchu这小子可真是个混蛋东西啊！ 老是发些这种到处是坑的小故事，还真以为本审核看不出来吗？ 只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和他计较罢了！ 竟没想到这该死的臭小子愈发得寸进尺！ 害得我每次都得仔细找找有没有什么违规的东西，每次都得考虑一遍要不要给他过审！ 你说你闲着没事写这些混蛋故事干嘛？老老实实写写白文不就完事了？ 疫情当下，大家都活的那么累了，看网文不就图个休闲，图个无脑爽吗？ 结果这小子偏偏自以为是，净搞些什么煞笔短篇故事，还得让人动脑，这不纯纯铁憨憨吗？ 你看他这搞得都是些什么傻逼故事，一点吸引力也没有，爽点也没有，能有人喜欢看才有鬼了！ 真想看深刻故事的，哪有多少看网文的。 何况这混蛋小子的故事水平也不咋地，文笔也不行。 二十好几了，写起文来还是个连签约都过不去的废物点心，还不如人家十几岁的中小学生呢！ ………… 而且你说这臭小子写那么隐晦干嘛？ 搞得我每次都很纠结，生怕有人看懂了而被带歪，不想给通过； 但毕竟明面上又没啥违规之处或者敏感词，也不好不给通过。 凭空给我增加工作量！混蛋小子！ 嘿！ 也得亏这混蛋小子没过了签约，不然我估计以后迟早还是得被封。 整天搞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云遮雾罩的，还老是擦边违禁题材，迟早也是被屏蔽的料子！ ………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 作者君，你好！ 关于你这篇故事，我倒是有些看法想同你交流一下。 首先，我觉得你对叔本华的这本名作理解有问题。 你甚至可能压根都没看过这本书的内容，就只是听说过这本书后就拿来做故事名了，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大好。 通过看你前面的故事，我猜你大概也不是个小学生思维的人了，应该也是有些经历与想法的。 但以你此篇内容来看，你拿叔本华的书名当故事名，还曲解他书中的意思，不就跟那些小学生到处在网上评论装大人一样吗？ 不过他们是伪装学历，说自己是某某大学博士，某某大学研究生，你这是伪装知识渊博。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我想这句话你上学时肯定也学过，但看来你似乎只是把它当了一个考试的工具，考完试就丢弃了，并没有真正学到它的精髓。 ………… 其次，你这篇故事显然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你却强行中断了。 你挖了太多坑，比如那位陈天方的妻子，以及陈天方自身，系统用户，系统，都还没被详细说明呢。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或许你觉得故事写到这里就算交代清楚了，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工智能生命体计划毁灭人类世界的故事，而且kchu的结局也已经有了。 但读者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老是喜欢这么故作高深，写的那么隐晦，云遮雾罩的。 我估计除了你作者本人之外，是没有多少人能理解的。 ………… 最后，我能隐约看出来，你这恐怕是在尝试意识流写法，想要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叙述者口中慢慢交织出一个世界。 但我不得不说，你这水平是真的不行。 以网文的通俗性来说，你写的不够直白，太隐晦。 而以正经意识流小说而言，你又写的过于清晰明了，没什么深度。 ………… 综合说起来，我觉得你这个故事写的不大行，不如之前的几篇完善。 佛经翻译——圆觉（1） 今天再来尝试一种新形式：经解！ 节选自《圆觉经》中世尊对诸位菩萨的回答，共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即此篇，只摘了一些不那么偏向于宗教的，哲学思考相关的部分； 第二部分为佛祖对一些修行境之分类，可用于写文素材； 第三部分为《圆觉经》真正之精髓——佛祖对每一位菩萨给出的偈诗，整部书的总结。 ………… 云何无明？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 空实无华，病者妄执。由妄执故，非唯惑此虚空自性，亦复迷彼实华生处。由此妄有轮转生死，故名无明。 此无明者，非实有体。如梦中人，梦时非无，及至于醒，了无所得。如众空华，灭于虚空，不可说言有定灭处。 何以故？无生处故。 一切众生于无生中，妄见生灭，是故说名轮转生死。 ………… 什么是无明？ 一切众生从虚无产生万物以来，便秉持着种种不合正理的错误颠倒认识，就好像一个迷路的人一般，分不清东西南北。因而错误的把地水风火这四大元素组合的产生的这个幻物视作自己的躯体，并以为心识因接触外部六尘而产生的思虑为自己的心相。这就好像有眼病的人看到空中有花朵及第二轮月亮一般。 但事实上，空中并没有花朵，只是病者的某种虚妄的执念罢了。而且因为此妄执之故，其不但错误理解了本空无相的真如自性，还复而以为空中的幻花是真实存在的。而又正因为此病者错误的把幻花以为实有，也就以为有了生死轮回之事。此即为无明。 此无明没有实在体性，就如做梦的人一样，梦中的境界并非没有，等到梦醒的时候却空无一物。又如空中的幻花消失在虚空中，不能说有确定的的灭落之处。 为什么呢？因为它本来就虚幻不实，没有生处。一切众生在原本没有生灭变化之中，迷惑见到生灭，如此就是妄见生死轮回。 ………… 知是空华，即无轮转，亦无身心受彼生死。非作故无，本性无故。 彼知觉者，犹如虚空，知虚空者，即空华相。 亦不可说无知觉性，有无俱遣，是则名为净觉随顺。 ………… 知道一切都是虚空中的幻花，就知道没有所谓的轮转生死，也没有承受生死轮转的身心。这种对于虚空幻花的无之本质的觉知，不是因为经过雕刻或修行才成为无，而是因为本性空无的原因。 知道一切都是空花的觉是虚空的，了知觉相如空的心，也是空花般的相状。 既然是心证知空花相，也就不可说没有知觉的心。对知觉心的有与无都放下，不执着，就能随顺证入清净圆满觉悟。 ………… 由坚执持远离心故，心如幻者，亦复远离。 远离为幻，亦复远离。离远离幻，亦复远离。得无所离，即除诸幻。 譬如钻火，两木相因，火出木尽，灰飞烟灭。以幻修幻，亦复如是，诸幻虽尽，不入断灭。 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 因为一旦存有了这种坚持远离幻境的心之后，这种远离心也就又是新的幻念了，也应当远离。 远离幻心的心，同样也是幻，也应当远离。远离‘远离幻心’的心，仍是幻，也应当远离。如此这般远离所有远离心及幻境本身，最后没有什么可以远离的，也就除去了各种幻。 譬如钻木取火，两根木头相互摩擦，产生的火把自己都烧尽了。以幻修幻也是这样。种种幻化虽已灭尽，但还不能进入彻底断灭。 知道是幻心即刻就要远离，不需用任何权宜缓行之方法。离开妄念幻想就是觉悟，就是达到了圆觉，并不存在所谓渐进的圆觉。 ………… 此处我插一点解释哈，这一段，其实跟大学马哲课本里的，否定之否定原理，是不是很像呢？ 先否定幻境，然后再否定这个对幻境的否定，否定之否定，并在此过程中使之达到对事物认知更高的层次。 而掌握这一点知识后，再去看佛经里的一些弯弯绕话语，应该就能清晰很多了。 比如说非有非非有，非想非非想，离幻离离幻…… 绕来绕去，其实也是否定之否定原理与矛盾论的某种体现罢了。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是这样的。 如果有人有不同看法的话，也欢迎在评论区同我讨论。 ………… 恒作是念：我今此身，四大和合。 所谓发毛爪齿，皮肉筋骨，髓脑垢色，皆归于地；唾涕脓血，津液涎沫，痰泪精气，大小便利，皆归于水；暖气归火，动转归风。 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 即知此身，毕竟无体，和合为相，实同幻化。 四缘假合，妄有六根，六根四大，中外合成，妄有缘气，于中积聚，似有缘相，假名为心。 ………… 应常有这样的观念：我现在的身体是由地、水、火、风四种自然元素缘合而成。 所谓头发、毛、爪、齿，皮、肉、筋、骨，髓脑，以及身体上的污垢，都属于地元素；唾液、鼻涕、脓、血，津液、涎末，痰、泪、精气，大小便等，都属于水元素；我的生命中含有的温暖燥热之气，属于火元素；我的生命之所以能够延续是因为有呼吸的作用，它属于风元素。 假使抛却这四大元素，那我这个自以为是实体，实际却不过是由四大元素和合而成的虚妄之身，究竟又存在于何处？ 因此即可知道身体终究是没有实体的，它只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互相缘和而合成的相状，实际是一种幻化的相状。 地、水、火、风四大元素互相缘和而产生的身体，又有了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和地、水、火、风四大元素，一个为内，一个为外，内外合成，组成了称之为‘身’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各种习气，在其中积聚，好像有思虑的相状出现，于是就有了假名为‘心’的这个东西。 ………… 如昨梦故，当知生死及与涅槃，无起无灭，无来无去。 其所证者，无得无失，无取无舍。 其能证者，无作无止，无任无灭。 于此证中，无能无所，毕竟无证，亦无证者。一切法性平等不坏。 ………… 既然一切就好像昨日的梦一样，就应当知道：生死以及涅槃没有生起没有灭陨，也没有来去。 所证悟的圆觉之境，既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失去什么，既没取得什么也没舍弃什么。 那些能够证悟的人，没有作为什么也没有止息什么，没有随顺什么也没有灭除什么。 在这种修证中，没有能证之人也没有所证之法，终究没有什么修证，也没有进行修证的人。这是因为一切的法性都是平等、永远不坏灭的。 ………… 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 若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 当知轮回，爱为根本。由有诸欲助发爱性，是故能令生死相续。 欲因爱生，命因欲有。众生爱命，还依欲本。爱欲为因，爱命为果。 是故众生欲脱生死，免诸轮回，先断贪欲，及除爱渴。 ………… 一切众生从久远的过去以来，因为有种种恩爱贪欲，所以有生死轮回。 世界的一切种性的众生，不论卵生、胎生、湿生、化生，都是因为淫欲而有性命。 由此当知，生死轮回是以贪爱为其根本。由于有诸种欲求，更助长生发贪爱之性，由此就能令生死相续。 贪欲因爱念而生，生命因淫欲而有，众生贪爱生命，还是以欲求为根本。贪爱欲求为因，贪爱生命为果。 因此众生如要脱逃生死，免于轮回，就应当先断除贪欲和对爱欲之求。 ………… 有照有觉，俱名障碍，是故菩萨常觉不住，照与照者，同时寂灭。 譬如有人自断其首，首已断故，无能断者。则以碍心自灭诸碍，碍已断灭，无灭碍者。 修多罗教，如标月指，若复见月，了知所标毕竟非月。 ………… 如有观照和觉知都称为障碍，所以菩萨常洞察万物而不执着于心，所照之碍与能照之觉同时寂灭。 比如有人砍了自己的头，头已经断了，这人之性命已经于此世不存了，自然也就没有砍断头的人了。如此以断灭障碍的心去断灭所有障碍，障碍已经断灭，那么也就没有断灭障碍的心了。 佛的经教如同指示月亮的手指，如果看见了月亮，就知道指示月亮的手指毕竟不是月亮。 ………… 有关指月之比喻，后面禅宗有一本书叫《指月录》，很有趣，有很多禅机在。 当然，这种禅机可不是网上的那种鸡汤文案啥的，是正经的一些公案，有很多偈诗在，需要领悟其机锋之所在。 以及此菩萨常觉不住，与其相关者，《金刚经》里也有句著名的话——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有兴趣更进一步者，可自己去看，还是挺能带给人思考的。 或者，收藏本书即可，后面我等我时间充裕些了，也会继续拿一些经典和偈诗来分析的。 材料收集——圆觉（2） 本篇主要是一些分类介绍，我觉得可以拿来做小说设定时的参考，挺好玩。 因为之前一篇已经简单的进行了圆觉的总体描述，故此篇并不详细进行解释，有必要做解释的，我会增添上去。 ………… 圆觉三修法： 若诸菩萨悟净圆觉，以净觉心，取静为行，由澄诸念，觉识烦动。静慧发生，身心客尘从此永灭，便能内发寂静轻安，由寂静故，十方世界诸如来心，于中显现，如镜中像，此方便者，名奢摩他。 此种修证以净觉心所观照之寂静为观行之根本，从澄清一切妄念为始。 若诸菩萨悟净圆觉，以净觉心，知觉心性及与根尘，皆因幻化，即起诸幻以除幻者，变化诸幻而开幻众。由起幻故，便能内发大悲轻安，一切菩萨从此起行，渐次增进，彼观幻者非同幻故，非同幻观，皆是幻故，幻相永离是诸菩萨所圆妙行，如土长苗，此方便者，名三摩钵提。 此种修证以净觉心了知六根六尘皆为幻化，进而以如幻之智慧去除如幻之无明。 若诸菩萨悟净圆觉，以净觉心，不取幻化及诸静相，了知身心皆为挂碍，无知觉明，不依诸碍，永得超过碍无碍境。受用世界及与身心，相在尘域，如器中锽，声出于外，烦恼涅槃不相留碍，便能内发寂灭轻安，妙觉随顺寂灭境界，自他身心所不能及，众生寿命皆为浮想，此方便者，名为禅那。 此种修证以净觉心为本，不执取任何幻化及寂静之相，直达超越一切障碍与非障碍之境地。 ………… 二十五清净定轮： 若诸菩萨唯取极静，由静力故，永断烦恼，究竟成就，不起于座，便入涅槃，此菩萨者，名单修奢摩他。 若诸菩萨唯观如幻，以佛力故，变化世界，种种作用，备行菩萨，清净妙行，于陀罗尼，不失寂念，及诸静慧，此菩萨者，名单修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唯灭诸幻，不取作用，独断烦恼，烦恼断尽，便证实相，此菩萨者，名单修禅那。 若诸菩萨先取至静，以静慧心，照诸幻者，便于是中，起菩萨行，此菩萨者，名先修奢摩他，后修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以静慧故，证至静性，便断烦恼，永出生死，此菩萨者，名先修奢摩他，后修禅那。 若诸菩萨以寂静慧，复现幻力，种种变化，度诸众生，后断烦恼，而入寂灭，此菩萨者，名先修奢摩他，中修三摩钵提，后修禅那。 若诸菩萨以至静力，断烦恼已，后起菩萨，清净妙行，度诸众生，此菩萨者，名先修奢摩他，中修禅那，后修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以至静力，心断烦恼，复度众生，建立世界，此菩萨者，名先修奢摩他，齐修三摩钵提禅那。 若诸菩萨以至静力，资发变化，后断烦恼，此菩萨者，名齐修奢摩他，三摩钵提，后修禅那。 若诸菩萨以至静力，用资寂灭，后起作用，变化世界，此菩萨者，名齐修奢摩他禅那，后修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以变化力，种种随顺，而取至静，此菩萨者，名先修三摩钵提，后修奢摩他。 若诸菩萨以变化力，种种境界，而取寂灭，此菩萨者，名先修三摩钵提，后修禅那。 若诸菩萨以变化力，而作佛事，安住寂静，而断烦恼，此菩萨者，名先修三摩钵提，中修奢摩他，后修禅那。 若诸菩萨以变化力，无碍作用，断烦恼故，安住至静，此菩萨者，名先修三摩钵提，中修禅那，后修奢摩他。 若诸菩萨以变化力，方便作用，至静寂灭，二俱随顺，此菩萨者，名先修三摩钵提，齐修奢摩他禅那。 若诸菩萨以变化力，种种起用，资于至静，后断烦恼，此菩萨者，名齐修三摩钵提奢摩他，后修禅那。 若诸菩萨以变化力，资于寂灭，后住清净，无作静虑，此菩萨者，名齐修三摩钵提禅那，后修奢摩他。 若诸菩萨以寂灭力，而起至静，住于清净，此菩萨者，名先修禅那，后修奢摩他。 若诸菩萨以寂灭力，而起作用，于一切境，寂用随顺，此菩萨者，名先修禅那，后修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以寂灭力，种种自性，安于静虑，而起变化，此菩萨者，名先修禅那，中修奢摩他，后修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以寂灭力，无作自性，起于作用，清净境界，归于静虑，此菩萨者，名先修禅那，中修三摩钵提，后修奢摩他。 若诸菩萨以寂灭力，种种清净，而住静虑，起于变化，此菩萨者，名先修禅那，齐修奢摩他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以寂灭力，资于至静，而起变化，此菩萨者，名齐修禅那奢摩他，后修三摩钵提。 若诸菩萨以寂灭力，资于变化，而起至静，清明境慧，此菩萨者，名齐修禅那三摩钵提，后修奢摩他。 若诸菩萨以圆觉慧，圆合一切，于诸性相，无离觉性，此菩萨者，名为圆修三种自性，清净随顺。 ………… 四相： 云何我相？ 谓诸众生心所证者。譬如有人，百骸调适，忽忘我身，四肢弦缓，摄养乖方，微加针艾，则知有我，是故证取方现我体。其心乃至证于如来，毕竟了知清净涅槃皆是我相。 我相，即众生中以心而证知了别的那部分人。 云何人相？ 谓诸众生心悟证者。悟有我者，不复认我，所悟非我，悟亦如是，悟已超过一切证者，悉为人相。其心乃至圆悟涅槃俱是我者，心存少悟备殚证理，皆名人相。 人相，即为众生之所领悟的，以为有某些法门或境界可证求之心。 云何众生相？ 谓诸众生心自证悟所不及者。譬如有人作如是言，我是众生，则知彼人说众生者，非我非彼，云何非我，我是众生，则非是我，云何非彼，我是众生，非彼我故。但诸众生了证了悟，皆为我人，而我人相所不及者，存有所了，名众生相。 众生相，就是以我之证悟无法证知众生能知之自心的自心。 云何寿命相？ 谓诸众生心照清净觉所了者，一切业智所不自见，犹如命根。 寿命相则是指，众生已得清净圆满，而能觉察其所了知之对象。 ………… 圆觉修证四病： 云何四病？ 一者作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于本心作种种行，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作得故，说名为病； 此处的作，即为造作，刻意。 二者任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等今者不断生死，不求涅槃，涅槃生死无起灭念，任彼一切随诸法性，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任有故，说名为病； 仁者，即为放任，认为一切自在而不去修持。 三者止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今自心永息诸念，得一切性寂然平等，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止合故，说名为病； 止病，是在一定修行之后，认为止息了所有妄念之后即得圆觉了。 四者灭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今永断一切烦恼，身心毕竟空无所有，何况根尘虚妄境界，一切永寂，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寂相故，说名为病。 灭病吧，就是跟修证的结果相关了。就是认为断灭一切烦恼身心空无之后即为圆觉妙性了。实则此又陷入了寂灭相，并不是真正的圆觉。 ………… 就我个人来说，这个资料肯定是适合拿来做一些修仙境界跟功法，以及升级时要面对的关卡的设定的。 我不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设定的，有没有根据。 但若是没有的话，此处我提供一种。 材料收集——圆觉（3） 收集了一下佛祖对各位菩萨给出的偈诗。 我知道有些比较厉害的人可以直接由佛偈参悟佛祖所讲的道理，而不必借助我一个俗人的理解。 有写修仙故事的，也不妨拿去参照一下，改写一下，时不时的整个高深莫测的诗，那这还不一下子逼格就上去了。 如果按照原文格式的话，其实就会比较长，所以我调整了一下格式，几句放一行。 ………… 文殊汝当知，一切诸如来。从于本因地，皆以智慧觉。了达于无明，知彼如空华，即能免流转，又如梦中人，醒时不可得，觉者如虚空。 平等不动转，觉遍十方界。即得成佛道，众幻灭无处。成道亦无得，本性圆满故。菩萨于此中，能发菩提心。末世诸众生，修此免邪见。 ………… 普贤汝当知，一切诸众生。无始幻无明，皆从诸如来。圆觉心建立，犹如虚空华。依空而有相，空华若复灭。虚空本不动，幻从诸觉生。 幻灭觉圆满，觉心不动故。若彼诸菩萨，及末世众生。常应远离幻，诸幻悉皆离。如木中生火，木尽火还灭。觉则无渐次，方便亦如是。 ………… 普眼汝当知，一切诸众生。身心皆如幻，身相属四大。心性归六尘，四大体各离。谁为和合者，如是渐修行。一切悉清净，不动遍法界。 无作止任灭，亦无能证者。一切佛世界，犹如虚空华。三世悉平等，毕竟无来去。初发心菩萨，及末世众生。欲求入佛道，应如是修习。 ………… 金刚藏当知，如来寂灭性。未曾有始终，若以轮回心。思惟即旋复，但至轮回际。不能入佛海，譬如销金矿。金非销故有，虽复本来金。 终以销成就，一成真金体。不复重为矿，生死与涅槃。凡夫及诸佛，同为空华相。思惟犹幻化，何况诘虚妄。若能了此心，然后求圆觉。 ………… 弥勒汝当知，一切诸众生。不得大解脱，皆由贪欲故。堕落于生死，若能断憎爱。及与贪嗔痴，不因差别性。皆得成佛道，二障永销灭。 求师得正悟，随顺菩萨愿。依止大涅槃，十方诸菩萨。皆以大悲愿，示现入生死。现在修行者，及末世众生，勤断诸爱见，便归大圆觉。 ………… 清净慧当知，圆满菩提性。无取亦无证，无菩萨众生。觉与未觉时，渐次有差别。众生为解碍，菩萨未离觉。入地永寂灭，不住一切相。 大觉悉圆满，名为遍随顺。末世诸众生，心不生虚妄。佛说如是人，现世即菩萨。供养恒沙佛，功德已圆满。虽有多方便，皆名随顺智。 ………… 威德汝当知，无上大觉心。本际无二相，随顺诸方便。其数即无量，如来总开示。便有三种类，寂静奢摩他。如镜照诸像，如幻三摩提。 如苗渐增长，禅那唯寂灭。如彼器中锽，三种妙法门。皆是觉随顺，十方诸如来。及诸大菩萨，因此得成道。三事圆证故，名究竟涅槃。 ………… 辩音汝当知，一切诸菩萨。无碍清净慧，皆依禅定生。所谓奢摩他，三摩提禅那。三法渐次修，有二十五种。十方诸如来，三世修行者。 无不因此法，而得成菩提。唯除顿觉人，并法不随顺。一切诸菩萨，及末世众生。常当持此轮，随顺勤修习。依佛大悲力，不久证涅槃。 ………… 净业汝当知，一切诸众生。皆由执我爱，无始妄流转。未除四种相，不得成菩提。爱憎生于心，谄曲存诸念。是故多迷闷，不能入觉城。 若能归悟刹，先去贪嗔痴。法爱不存心，渐次可成就。我身本不有，憎爱何由生。此人求善友，终不堕邪见。所求别生心，究竟非成就。 ………… 普觉汝当知，末世诸众生。欲求善知识，应当求正见。心远二乘者，法中除四病。谓作止任灭，亲近无骄慢。远离无嗔恨，见种种境界。 心当生希有，还如佛出世。不犯非律仪，戒根永清净。度一切众生，究竟入圆觉。无彼我人相，当依正智慧。便得超邪见，证觉般涅槃。 ………… 圆觉汝当知，一切诸众生，欲求无上道，先当结三期。忏悔无始业，经于三七日。然后正思惟，非彼所闻境。毕竟不可取，奢摩他至静。 三摩正忆持，禅那明数门。是名三净观，若能勤修习。是名佛出世，钝根未成者。常当勤心忏，无始一切罪。诸障若消灭，佛境便现前。 ………… 关于这些偈诗，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大致说一下为好，免得年纪小的读者太多，看了后觉得我是在宣扬宗教。 每一段偈诗之前，其实都有一个名字，一位菩萨的名字。这些菩萨吧，有些咱们很熟悉，但有些是不那么知名的。 因为这毕竟是宗教的内容，所以里面免不得有一些对佛的推崇，就比如说告诉人要供养得正觉之上师，要如何如何对待那些愿意开示于你者。 但要我来说，并且根据我读书的方式而言，这些内容都完全是不必搭理的，你只要看里面对你有用的部分就够了。 ………… 比如佛说四大和合为肉体原是虚空幻花，但人们以为它是真的虚空生花，由此便有了生死轮转。 这话跟我在《药师》篇里写的，对符号与世界的描述，其实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还比如经解的那部分，里面我根据某段经文，提到否定之否定原理，想到了矛盾论。 而且这可不是我强行关联，它们也确实是有相同本质的，对吧？ 我举这例子呢，倒也不是吹捧自我牛逼，只是想说：看书吧，无论是啥书，你得吸收里面对你有用的东西，别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 ………… 就好比你看武侠故事吧，你看的是什么？ 肯定是大侠行侠仗义，大侠行走江湖，大侠的成长，最后你希望像他那样，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惩奸除恶，救困者于水火。 你要是只看了个成大侠之后能随意欺压他人，能高高在上，并且也只是期望能把其他人踩在脚下，狠狠羞辱，只图装逼。那我觉得吧，就差点意思。 当然，装逼没啥不对的，也没啥不好的。人谁不喜欢装逼呢，对吧？ 只是听起来毕竟没那么冠冕堂皇，没那么好听。 再比如你看西游记吧。 你要是个领导，估计就会看到里面师徒四人团队相处的智慧； 你要是个面临困难者，可能会学孙悟空面对九九八十一难还不放弃，直到最终成功的精神； 而你要是个认真研究者的话，就会注意到，越靠近灵山，各种欺压百姓的妖魔鬼怪就越多，对吧？ ………… 有关此篇的这些偈诗，肯定也是不同的人能看到不同的内容。 我倒是希望大家都能看到里面对生死，对世界的一些思考，进而让自己活得更加自在一些， 所以把自己从中拿取有用知识的方法也放在此处了。 虽然可能用处不大，但还是希望能有点用处吧。 大学故事——渣男记 高考只能筛选学渣学霸，但不能筛选人渣或好人，这话是真正没毛病的。 ………… 我大三那年，学校是提供考研教室的，但是要摇号。 我的手气还不错，摇中了一个位置，在一号楼，101教室，那个号称考研上岸成功率最高的教室。 当然，摇中教室之后，我就开始三点一线的生活了，每天往返于寝室-食堂-教室这三者之间，埋头复习，也不跟什么人交流，不咋刷手机。 很奇妙的一点在于，这三个地方，还真的恰好处在一条直线上。 寝室出门不远就是四食堂，四食堂再走一点就是二食堂，一食堂右边靠着二食堂，左边挨着一号楼，就是我的教室所在地。 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看视频课，基本全靠自己啃书本，也没有像什么学长学姐经验贴里那样找所谓研友，所以一直是一个人复习的很辛苦，很枯燥。 而我每天唯一的休息吧，基本就是趁吃饭时在一食堂多坐一会，听别人聊天，看他们打闹，然后我再回教室复习。 ………… 食堂是个很好的地方。 如果你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里面的人和事，都很有意思。 就比如我曾见过搁食堂表白的，一大捧玫瑰，两个人，一群人，然后玫瑰归入它该去的地方——垃圾桶。 还比如，食堂玩桌游的人特多，还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 有那么一次，我就坐旁边吃饭呢，突然就跑过来一jk装小姑娘，坐在我对面，满脸通红，跟我撂下一句，“李想学长，我喜欢你！能让我做你女朋友吗？” 这事虽然搞得我一脸懵逼，但还没本事破我的防。 我又不是那种喜欢意淫的傻逼，也知道自己普普通通，所以当即就猜这小姑娘是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果然，我那么四处一瞄，立刻就找到了在靠着食堂后门的那桌人，他们都在紧张的盯着我这边呢。 这么一看，我立刻就心里有数，压根就没搭理这傻逼，直接端起盘子就走了——不吃了，回去复习去。 ………… 如这一类的趣事还有很多，算是我枯燥复习生活中难得的乐子了。 每当心情不好时，我就会去食堂坐一坐，观察一下这些人，再顺道买点零食，然后心情就会变好。 当然，食堂里有好玩的事，但也有不好的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说高考筛选不了人渣了。 而在我那复习一年间所看到的所有不好之事中，令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有关一位渣男的事。 这事是一位大三的同级女生揭露的，我只是适逢其会的在食堂赶上了最后渣男的形象崩塌过程。 所以，虽然我后面也收集了一些信息，但可能依旧不够完善吧，只能凭记忆还原这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 ………… 这男生吧，是我们学校机械专业的某位大一学生，学生会某个大部门头头手下的小弟，也就算是一个小头头了。 小头目这人，在高中时谈了一个女朋友，谈了三年，跟人家许诺要一起读大学，以后结婚的那种。 现在的高中生嘛，当然，都谈到这种程度了，那必定是早就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关系了。 甚至我知道玩的比较花的小年轻，基本是连防护措施都不用的，直接吴涛然后靠婴儿嗝屁丸或者打胎了事。 小头目这位前女友，这个复读的小姑娘，也是这样的受害者。 本来两人是同班同学的，成绩也差不多，所以才能计划以后读同一所大学。 但高三中途，某次疯狂之后，复读的小姑娘怀孕了。 ………… 肉体之爱的不稳定之源就在于此处了。 那么好几年，又赶着欲望炽烈的十几岁，发生关系的频次自然是很高的。 但无论是如何美好的肉体，如何美丽的面容，也终会有厌倦的一天。 就好比小孩子第一次学走路，第一回，乃至后面走的不稳之时，当然会觉得新奇有趣，想要多尝试。 但当他彻底掌握这项技能之后，对此无比熟悉，甚至只要脑海中一有念头升起，便知道下一步如何，那他就会慢慢失去热情。 所以夫妻间的感情维系，绝不能也绝不是，靠着十多岁小孩子那样对肉体之沉迷而不致崩塌的。 ………… 说回小头目这人吧。 小姑娘怀孕之后，小头目当然带她去打了胎，然后继续趁周末发生关系。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做人流，其实对女性身体伤害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对小孩子而言。 所以小姑娘经这一遭事之后，成绩就慢慢滑了下去，再也追不上这小头目了。 没人知道小头目当时的想法如何，但两人之间的话语的减少并没有导致肉体交流的减少。 而也因此，小女孩的成绩愈发下滑，慢慢从一本线附近落到了三本水平，并且最后也只考了一个三本。 好在高考后小头目也承诺她了，会在大学里等她，所以小女孩也安心去复读了，去了毛坦厂。 ………… 毛坦厂复读班在大山里面，而且管理很严格，很难跑出来，号称高考工厂。 小女孩起初也跟小头目保持着联系，但后来男生慢慢不理她了，越发冷淡，最后甚至连着两个多月都没给她发消息了。 女孩着急了，就偷偷跑了出来，带着两百多块钱的生活费，带着一台能登录qq的老年机，从大山里面走了十几公里出来，坐上了到我们城市的长途汽车。 车费就将近两百了，又加上从长途汽车站打车来我们学校的十多块打车钱，女孩到我们学校后，兜里就只剩下不到二十块钱了。 到学校后，女孩找不到故意躲着她的小头目，给他发消息都不回，身上又没回去的钱了，就只好在食堂里待着，呜哇呜哇的哭。 ………… 大学里确实有些混蛋，但当然也有热心的好人，多的是善良的人，就比如这位英语专业的同级大三女生。 大三学姐看到这小姑娘哭的那么伤心，就过去同她交流，也顺势知道了原因。 正义感极强的学姐当时就被气得不行，拍着桌子跟复读女孩表示： 妹妹你放心！不出一天，我一定给你把这人揪出来！ 可巧的是，这英语专业妹子，也是学生会的人，还是个部门小领导。 所以还没等她将寻找范围从学生会内部扩大到全校呢，就已经有人找到那位小头目男生了。 ………… 让英语妹子气愤无比的是，根据与她熟悉的那位机械专业的大三男生所说，这大一男生，早就谈了女朋友了。 早在开学不久的军训时，还没到开学一个月呢，他就已经谈了女朋友了，隔壁体表专业的。 而且没隔多久吧，他就又换了一个对象。到目前为止，谈了有三个了。 每次他都跟人说自己没女朋友的，也没谈过恋爱。 …………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既然找到人了，那当然就是在全校各个群里发消息，让这货来一食堂领人。 因为这男生当前的女朋友也并不知道他高中时的事，更不知道他的这位复读女友，所以从群里看到消息并求证之后，也跟学姐站在了一派。 小头目去食堂那天，很多女生都在那围观学姐她们三个女生对他大喷特喷的景象。 ………… 至于我，为什么我也会去凑这个热闹呢？ 其实不是我有意的，主要是那渣男被学姐喷着急了，气急败坏想要动手打人，却又正好从我面前路过，把我的餐盘给挂翻了。 餐盘里还有半份西兰花，二两米饭，以及一个我一口都没来得及尝的，3块5毛钱的脆皮鸡腿呢，。 而且这小子也没有任何表示，好像我就是空气一样，于是就被我顺手给按倒了。 小伙子长得倒是一副好皮相，白白净净，但可能是被色欲给掏空了身体吧，空有那么大的架子，力气却小的像个女生。 被我那么一按，他眼珠一绿，就想翻身，还骂我多管闲事，骂我父母。 我心想着吧，你渣不渣的，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但你打翻了我的餐盘，不道歉，还反而骂我亲人，那就纯汤姆找死了！ 所以我直接捡起满是菜汁的餐盘就朝他脑袋狠扣了一击，咚地一声！ 直接把刚想站起来的小伙子又一下给拍倒在了地上，惹来围观妹子们的一片叫好。 嗯！是个好头！ 但我毕竟无心去多管闲事，所以在这小子道歉并又给我买了一个新的脆皮鸡腿后，我就直接走了，也不再关注后续的事了。 只是听说，这小子的名声彻底臭了，在班里被孤立。 ………… 这事其实挺普通的，我当然也见过很多更混蛋的人。 跟他们比起来，这小子实在算不得什么恶人，顶多就是浪了一点而已，还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罢了。 但这事其实也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让我愈发对小孩子的恋爱抱持不信任之态度了。 以至于后面我们一家去送我妹妹读大学而碰到，那个英语专业的，娘娘腔还自以为是的迎新学长时，我都恨不得单当场一拳锤翻他！ 多的不说，你一个迎新的志愿者，对学生家长的问题毫不搭理，也不带路，也不帮着拿东西，反而围着人小姑娘殷勤不断，带着人瞎溜达，就是不往正路上引。 自己在英语专业呆久了，男生少，就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宝贝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觉得好像是个女生都得围着你转？能跟你说几句话就是多么光荣的事？还对家长不搭不理，视为空气？ 如果是我自己去送我妹的话，我爸妈没在那的话，这傻逼也逃不过被我揍一顿的命运。 ………… 最后， 虽然我已在法海那篇故事中表达过了类似的思想，但我还是想再提醒一遍各位小朋友或者大朋友读者： 谈恋爱确实很好，但务必要擦亮眼睛，注意安全啊！ 第二人称——眼睛 早啊，朋友！ 你从床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看到自己——一个残缺的人类形象。 仅剩的一只如被灰翳笼盖的眼珠，茫然盯着残缺的半张脸，断面处显露着红色的肌肉，黄色的脂肪，白森森的骨头，挂着另一只随风飘荡的灰色眼珠。 你感到畏惧，哪怕镜中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于是你扭过头去，不再注视那残缺者，转而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摸索——呼！是完整的！ 你松了一口气，以为是有人用镜子对你进行了戏弄，便拿起枕边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可出乎你意料的是，摄像中的你，却还是残缺的半块。 你的心中有些烦闷，但片刻后， 你的心底不自觉地涌起的某种对完整的渴望，一时压过了所有其他的想法——你只想把自己拼合回去！ ………… 你抬起手，照着镜子，要拿起那悬垂着的眼珠，把它塞回只余白骨的眼眶里。 却只碰到了冰冷的镜子。 玻璃坚硬的触感告诉你：它或许并不是你的一部分，它并不隶属于你这个结构。 你的尝试失败了，你没办法把自己完整的拼合回去。 由此，那莫名汹涌而起，压过所有思考的狂热完整渴求，也慢慢落了下去，其余的思考开始慢慢攀升回来。 ………… 你开始在记忆中深挖，回忆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隐约觉得，好像从最开始自己就是这个样子。 可心中偶尔又会响起另一个声音：是有什么东西慢慢蚕食了你的血肉才造成了此刻之景象。 这无意义之挣扎让你无比痛苦，只觉脑袋好想要从中爆裂开来一般。 你只好再度放弃对其之追究，转而认命似的，默认了此结果。 结果既已至此，你也只好去找找把自己变回完整的办法。 你开始求助世上其他残缺之人，却发现好像没有人认识到他们自身之残缺。 他们对你指指点点，嘲笑你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并自认为是个完全的，完整的人，因而没办法给你提供帮助。 ………… 于是你转而希望找上能同你交流却不会嘲笑你的事物——文字！ 你躲进幕后，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各种文字被人们肆意挥洒着，感受着他们的喜怒哀乐，阅读着他们的生老病死。 在文字的沉睡中，你做了漫长而香甜的梦：你觉得自己慢慢变得完整起来，越发像一个完全的人了。 但不知从何时起，温暖甜蜜的黑暗中也开始有疯狂的火焰荡起，烘烤着你的身躯，让你在自我毁灭中醒来。 那血肉被咬噬的感觉再度燃起，你痛苦的睁开双眼，看着面前那搅扰了你美梦的东西——文字！ ………… 你惊讶的发现：如今的文字已不像你沉睡之初时那般轻柔或宏大如阳光了，反而像一只只趴在你身上不停吸血的丑陋蚂蝗一般，只会让你愈发残缺不完整。 书写文字的人再不是那深沉睿智者，而是一群群高高在上，自说自话者，文字里充斥的都是他们无处发泄的欲望，像一只左冲右突的野兽，肆意破坏着黑暗中的安宁。 你没有打扰什么，你只是安静地听着，感觉自己的情绪在跟着他被左被右，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困住那野兽的囚笼，被不断地刺伤。 你发现血肉被剥离的断面在不断向下延伸，没有颜色和温度的火焰在上面燃烧，却没有任何痛苦传来。 你看见皮肤被烫得皱缩起来，看见蓬勃鲜红的血肉慢慢变成冷寂的灰色，然后脱离你身体的掌控开始一块一块往下脱落，变成死亡的泥潭。 你无措地坐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曾助你完整之物，如今竟似乎变成你残缺之起源了？ ………… 你不知道，你怎么又会知道呢？ 你闭上独眼，捂起一只耳朵，不愿再接触这欲望之炙烤，却反而刺激到了原已疯狂的那些文字们。 狂乱的文字大吼大叫，它激动地从地面上跳起来，扯着你的衣领盯着你还剩一颗的眼珠，疯狂的对你咆哮着， “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 它死死的拉着你这残缺之人的领口，紧紧的注视着你，你被迫用独眼同它的目光交汇。 你看到它的眼睛里面映出星星和泥土，散布春天和希望。 漫天星河如漩涡般吸扯住了你的灵魂，你残缺的躯体中只留下了一只观察世界的好奇眼睛。 疯狂的野兽满足于你的枯朽，毫不在意地把你丢弃，继续疯狂的在这温暖寂静之地冲突着，似乎想要毁灭这灵魂栖息之无边黑暗与安宁所在。 黑色的火焰在它的身上燃起，以被欲望扭曲之文字为燃料，炙烤这无数银色的梦想。 ………… 好奇的眼睛注视着面前这歇斯底里的野兽，看它扭曲，看它毁灭世界，然后被欲望之黑焰焚毁，化为无数黑色的扬尘，弥布整个世界。 好奇的眼睛看着没有颜色没有温度的火焰继续在你的躯体上烧燃着，看你被烧光血肉，烧光骨架，烧光思想，变作一团银色的尘埃。 于是这世界便只余下了一颗灰色的眼珠，注视着世界的毁灭与新生。 人生经历——15岁（1） 我虽然一直一个人在十楼边户的主卧里住着，整天庸庸碌碌忙个不停，但也时常关注楼下正对着大门的那片小广场。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那片广场每到午间或者傍晚时分，便会有很多老年人和年轻小夫妻带着孩子在那里玩耍以及晒太阳，还有很多带着宠物出来透气的人。 所以那块地方时常无比热闹，也很治愈人心。 每逢我心情不好，觉得一个人在屋里呆久了压抑的时候，我就会在晚饭时分下去那地方坐一会，看一会儿活蹦乱跳哇哇乱叫的幼儿园小孩子，看看放学回来的小学生，听听老年人之间的聊天，跟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夫妻聊聊天，感觉舒心无比。 虽我一人在此生活，却从未感到孤单，我想也就是那片地方的功劳吧。 但好像是从前几天，应该是三月二十号那天开始吧。 基本上每天都热闹无比的小广场，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冷清了起来。 原本傍晚时会坐满老头老太太的花池边缘的水泥台，那几天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就连那些喜欢带着宠物下来散步的人们也不从那里走了，似乎在刻意规避着什么。 这情况虽然也确实让我觉得奇怪，但我那几天正忙得很，忙着写作业，跑代码，准备组会报告材料，还顺道有心写一点自己见过的故事，实在没啥时间，基本也不下楼，不与人交流。 所以也就没在意，直到二十三号那天。 ………… 二十三号是周三。 那天下午我有数字图像处理的课，而且本来那节课是要求我们讲自己写的opencv代码来着，结果老师想了想，觉得我们可能还没准备好，又给了我们一周时间，让我们下周再讲。 原本那天上午我还在紧张的调试代码，心中惴惴不安，觉得自己写的过于简单了，担心会被老师gank。 结果他这么一操作，我就一下觉得时间宽裕了一点，计划着可以下楼去转悠一圈，买点夜宵吃，散散心了。 所以在当天下午九点四十左右，上完晚上的机器学习实践课程后，我就简单洗了个澡，恢复下精神状态。 洗完澡大概是十点，附近田家炳示范高中的高一高二学生们也开始放学了，正好那些在学校附近摆摊的小贩们也都过去了。 也没吹头发，我就直接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车那么过去买夜宵了，正好跟那些放学回家的高中生们逆着方向前进。 ………… 我们小区离田家炳高中特近，走路也不过十分钟左右，骑车那就更快了。 骑着电动车不过两三分钟，我的头发都还没吹干呢，就已经到那边学校门口了。 学校门口那条大路每天都会被那些摆摊的给占满，各种三轮电动车和小货车乱七八糟的停着，每个车周围都围着一大群学生。 特别的热闹，看的我的心情总是莫名的好。 可能这就是所谓青春活力吧，难怪男人永远是少年嘛。 ………… 高中生晚自习放学后会干些什么呢？ 我高中那会，反正放学就回家写作业，睡觉，偶尔去网吧看个电影。 但我高中那时候跟现在可就隔了不少个年头了，那时候我们县还破破烂烂，啥都没有，所以我才那么老实。 而现在的高中生吧，那确实是比我当年玩的花样多太多了。 基本隔不多远，就能看到奶茶店门口站着一群抽烟的孩子，还有好多谈恋爱的，讨论学习的，还有普普通通安静走路的。 抽烟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分为两类。 一类可能是富裕点，一身名牌，大哥带着一盒从家里偷出来或偷买的好烟，给底下的小兄弟散烟，一群人站在一块吞云吐雾。 第二类是穷点但感情挺好的，一根好烟哥几个轮流抽，一人一口，或者一盒便宜烟大家分着抽。 中学里抽烟的其实我那时候就见过不少，所以其实倒也没啥。 而且我自身也不抽烟，所以只是简单扫了几眼后就不再关注了，直接开始盯着那些谈恋爱的学生们。 谈恋爱的相比较起抽烟的，类别更多了。 第一类含蓄的就那么牵着手不看彼此，慢慢的散着步，很美好的感觉。 第二类也是牵手，但比第一类稍进一步，起码两个人敢对视了，一起笑呵呵的手拉手往前走，甜蜜蜜。 第三类其实就比较少了，就是直接抱着亲的，很猛。我去那溜达过那么多圈，也不过就见过三五回。 每次都得让我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直接升级成老大爷，啧啧感叹道，哎握草，这年轻人儿！ 第四类就是正经凤毛麟角了，我去那边那么多次，就只在十一点以后碰到过一次，直接搁人少且黑暗处彼此拥抱且手上动作不停，呼哧呼哧的。 当然，作为我这么一个一步步从那时候走过来的成年人来说，这点事倒不足以让我惊讶，最多也只能让我感慨一句好猛啊而已。 此外，还有一个小众群体，那就是干架的，群架或单挑。 群架我没看过，但高中生单挑我倒是见过，男生女生都见过。 男生打起来就是下手贼重，砰砰砰的拿拳头砸个不停，嗷嗷叫，骂个不停。 女生打起来就比较不同了，直接扯着头发往墙上撞，有的还下死劲挠人，直接连皮带肉都能刮下来，哇哇叫，也是猛的很。 可能这就是青春，这就是活力吧！ ………… 因为我常来这边买夜宵，基本上是对各种学生的事情都算见过一遍了，甚至可以说无论看到啥都不会惊讶了。 所以即便那天又看到有一群人在蜜雪冰城门口抽烟，我也没啥反应，就当没看见。 直接进去买了一杯六块钱的蜜桃四季春，然后去附近的摊子上买了一份炸鸡柳，半份韭菜盒子，本来就打算走了。 但恰巧那天学校门口那个卖毛鸡蛋的老阿姨又去了，一个小平底锅里的毛鸡蛋看着煎的都不错，我也有年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 再加上她卖的便宜，一块钱一个，就临回去前又买了五块钱的毛鸡蛋拎着了。 ………… 我回去那时候都已经十点四十多了。 倒不是距离问题，主要是因为蜜雪冰城和鸡柳那边排队的人太多，耽误了我好大会儿。 那会儿小区门口来往的其实已经没啥人了，学生们也基本都回来的差不多了，家长们更是。 小区门口都没人，小广场当然更没人了。 刚巧那天还算比较暖和，晚风也是暖呼呼的。 而且把东西拿上去吃的话，屋里会有挺大的味道，回头还得拖地。 所以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把东西拎上去，就那么直接把电动车往楼下一停，在小广场上随便找了个角一坐，就开始吃起来了。 ………… 虽然听起来足足有四样东西，但其实都不多。 鸡柳足足卖到二十多一斤，五块钱其实也就一点；半份韭菜盒子也就三块钱，我两三口的量，但放在物价飞涨的今天，能吃到就不错了，也不好多奢求啥了；毛鸡蛋虽然我是买了五块钱的，但这五块钱里也就三个蛋，我还要了一根两块的淀粉肠；蜜桃四季春是水，当然是不能按吃的来算。 所以即便我自认为吃东西不算快了，但也才只到十一点左右，我就把这四样彻底给干完了。 干完这几样东西后，还是有点小撑的，得消化一下。 我这么想着，就开始慢悠悠的在已经没人的小广场溜达了。 走着大概才十来分钟吧，大概在小广场西南角的位置，我就突然听到了附近的矮树堆里传出一声声猫叫春的声音。 呜呜呜的，特别难听，还瘆人，听着就跟个小孩在哭似的。 ………… 我这人大多数时候其实都还挺安静，不爱说话，也不爱做啥动作，再加上又长得高高胖胖，平时看着就跟个被砍了半截的木头桩子一样，呆呆愣愣。 但我一个人时，其实还是挺活泼的，或者说挺手贱的。 我不喜欢那呜呜声音，所以我直接伸手，轻轻的把那几棵小矮树给扒拉到一边，然后冷不丁冲着那仰面躺在泥土上的小母猫汪了一声，吓得它迅速翻过身来，直接从原地弹了起来。 然后直接落在了我扒拉着树枝的左臂上。 嗯？ 突然感到手臂上重量增加的我低头疑惑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发着绿光的大眼睛。 那个瞬间，似乎我们一人一兽都同时愣了那么一下？ 人生经历——15岁（2） 人们形容极短的时间，貌似一般都用一刹那或者一瞬间吧。 那时我应该也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下意识地用力甩了一下手臂，想把胳膊上的的猫给甩出去。 但小动物地敏捷性可是要比人类强出不少的，尤其是小猫。 还没等我甩飞她呢，她就直接喵呜一声，从我胳膊上蹦下去了，还顺带着把我那棉质外套地袖子半截处给挂开了一道印子，扯出来几缕线头。 也幸亏那时候还不是夏天，我没穿短袖，胳膊没在外面露着，不然万一被抓伤了，妥妥的要去打疫苗。 ………… 虽然被这么搂了一爪子，衣服也给挂了一下，但严格来算的话，其实也是我自己犯贱打扰了人家小猫的正常活动。 所以我看她顺着不远处的地下车库行车道往下跑后，也没去追她，直接就那么又坐在了花池边上，打算再稍稍坐会，打一局王者，然后就上楼睡觉了。 ………… 我被猫挠的时候，其实都已经十一点快二十分了，小区一楼和门口基本上也都没啥人了。 除了稀稀拉拉几个骑电动车从学校回来的高中生会横穿这个小广场以外，应该是没啥其他人在这里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但就在我王者开局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十一点半多，我正开语音喷队友沙壁时， 突然不知道从哪伸过来一个毛乎乎的小孩子脑袋，盯着我的屏幕，跟着我一块骂辅助是老菜狗。 我被这突然伸过来的脑袋和声音吓了一跳，没能用出闪现，当场被对面的打野一刀砍翻了，心里极其不爽。 但我毕竟是个成年人了，倒也不好直接跟人家小孩子置气，只能在心里稍微抱怨几句：就算我这人脾气好，不介意你看我打游戏，但你也不带这么突然冒出来的啊！ ………… 刚才被那么一个惊吓，我倒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面前的这小孩子。 被对面打野砍死之后，趁着复活间隔的这段时间，我才抬头认真看了看眼前的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子。 嗯，白红相间，条纹校服，耐克鞋，应该是三中的初中生没错了。 眼镜，乱糟糟的头发，清秀的五官苍白的脸，麻秆一样的纤细身子顶着个小脑袋， 白白净净，个子还不高，不出个女装倒是可惜这天赋了！ ………… 打量完之后，我正打算开口呢，却直接被那孩子毫不客气地的话给打断了。 他耷拉着一张小白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狠狠的喷了我一句， “大叔你咋这么菜啊？用的孙尚香居然还被铠给一刀劈死了，你咋不闪现啊？你会玩射手吗？这么菜？” 你甜蜜的！我还没批评你这小崽子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呢，你还恶人先告状，喷我是个菜狗了？ 而且我不也就比你大个十来岁吗，亏我昨天还刚剃完胡子呢，咋就变成好像四五十岁的老大叔了？喊句大哥或者叔叔不就完事了吗？ 这不能忍！ 这么想着，我立刻就开始反击了。 “要不是你突然那么伸个头过来吓我一跳，让我忘了开闪现的话，我90胜率孙尚香怎么会死那么快？还不是怪你？” 听完我的话后，小孩子嘿嘿一笑，直接在我身旁坐下了，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继续满脸不屑的喷我， “开玩笑，我不也是看你太菜，要被对面干死了，才忍不住想提醒你一句吗。而且辅助是真的拉啊，屁用没有，净给对面送人头去了。要不是他那么送，铠这一刀我估计还砍不死你。” 听到这话，我心里还稍稍舒坦点，这小子总归还是能看出辅助是老菜狗，这局锅不在我。 但紧接着，这小子又话锋一转，继续开始嘲讽我，“辅助菜的扣脚，但我看老大叔你也没好到哪去，老菜狗了。这种局，你还搞个这7-5-3的战绩，要不是我就在这看着，我还以为你是小学生呢。” ………… 初中生，跟我大侄女倒是差不多大小了，可能也因此让我有种亲切感吧。 所以我听他这么一嘲讽，实际上倒也没生气，只是越发觉得这孩子跟我那古灵精怪的二侄子有点像，挺有意思的。 而且毕竟也是一个小区的，都是邻居，就当自家的后辈看吧。 于是就开始拿话逗他，”你这么牛啤，要不等会复活以后你来打，让我这老菜狗见识见识大佬的操作？“ 小伙子长得虽然一副弱不禁风软唧样子，但没想到人还挺硬气，受我那么一挤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从我手中接过手机。 “嘿！老大爷你可看好了，什么叫王者级操作！看我给你演示演示啥叫五杀！” 嘿！这有意思的小东西，我都已经变成老大爷了吗？那这下一步我是不是要多个孙子了？ 我不怀好意的如此想着，但眼睛还是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他怎么玩的。 虽然傲气了点，但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打王者是真的有一手。 本来由于一个挂机队友加辅助这个老坑比的情况下，我们已经快要输了。结果这小子上手没多大会，就开始一干二了，直接压着对面的射手和辅助打。 到了25分钟的时候，更是绝地翻盘，趁着对面攻击我们水晶的时候，直接偷了对面的家，一人打爆对面水晶。 牛啤！ ………… 打完把手机还给我以后，不知道为何，这小子竟一下变得好像一个被人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蔫巴了下来。 低着头，对我的夸奖或是揶揄也没有任何反应，也不说话，好像被那一局游戏给搞得失了魂一样。 本来我们就是坐在黑夜中，又加之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见他一直低着头没反应，我也没那么多功夫去等他回魂过来，就直接跟他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打算上楼睡觉了。 ………… 但就在我转身欲离去的时候，我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似乎伴随着咕嘟咕嘟地水声响起。 我回头看去，发现低着头蔫巴了好大会的初中生居然又抬起了头来，满脸认真的样子，朝着我发问， “大叔，你觉得孩子爱玩有错吗？” 嘿！ 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难道我竟还得顺道给小区里这不知道哪家的孩子来个心理辅导吗？ 但这小子毕竟是有点意思的，又因为我侄子侄女的缘故让我颇有亲切感，要不干脆也多聊一会算了！ 这么想着，我就又转身走了回去，坐在这小朋友的身旁，回想着之前教育我侄女时的场景，微笑着开口道： “天性嘛，哪有什么对错之分。但是，” 人生经历——15岁（3） “但是，你得分时间地点，对吧？” “就好比你吃零食，这也没啥毛病吧？” “但你如果在课上，班里安静听课呢，你弄一袋薯片，开袋子呼啦呼啦，又嚼的咔哧咔哧，你说这是对是错？” “还比如你爹妈出去干活劳累了一天，一心拼命赚钱给你提供一个好点的学习环境，结果回来就看到你在那打王者，哇哇大叫，一点书都不看。你固然觉得没错，爱玩，天性嘛。问题是这不也有点时间地点不合适嘛，对不？” “不！不是！” 小男孩哇哇大叫起来，很是不满意于我的答案，“他们知道什么？你们这些中年人懂得什么？！” “你们只是把孩子当作学习的工具，看作只会学习只能学习的机器人！你们就只会让小孩给你们学习！” ………… 初中生的这话虽然听起来很不好听，但却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嗯，容我想想哈！是在哪听过呢？总觉得很熟悉啊，好像也是一个小孩对我说的来着。唔，是谁对我说过呢？ 嘿！卧槽！ 这不是二十年前我跟要撕我武侠小说的父母之间的对话吗？！ 一念及此，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古怪起来，我说咋老觉得对这不认识的小男孩有种亲切感呢，原来是跟我当年差不多的货色啊。 唉！没想到居然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小混蛋！ 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我继续发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小男孩还是那么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满脸理所当然的反问我， “难道不是吗？你们大人不就是让小孩子给你们学习吗？就觉得我们小孩好像不用休息不用玩耍，24小时就该不停的看书写作业一样。你们就是把我们当作给你们学习的机器人！” “别的我先不说，就单单是你觉得是为父母学习这个想法，我觉得就有问题。你……” “可是……” 小男孩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被我的另一串连珠般的发问给直接打断了。 “你今年多大了？” “15岁。” “初三？” “嗯。” “三中的学生？” “嗯！” “那你不是再有两个多月就中考了吗？” “老大爷你干嘛查我户口，咱们很熟吗？” 许是我一味的追问让这小子起了少许厌烦心理，居然又顶了我一句。 我没在意他的语气，本想点根烟跟他聊聊我的过去呢，但考虑到二手烟对人健康不好。手臂在空中扬了好几下，最终却还是没有点烟，只是看着面前的地面平静开口， ………… “二十年前，我也跟你一样大，15岁，初三。 当然，我没你条件这么好，能有父母在县里买套学区房供你读书。我那时候就在我们村里的初中上学，老师们都没啥学历，还打人特别狠，动不动拿柳条给人抽的一身血印子。 我爸妈就是普通的打工人，一个在外面干工地，一个在塑料厂上班。只有我爷爷奶奶跟我在家里呆着，看着我上学。 在那年代的农村，其实还不是多么看重学问，认为读个小学或初中毕业出去打工就好了。毕竟长一辈的人们不也一样没什么学历，但也能干活挣钱嘛。 我那时候也抱持这种想法，觉得读书没啥用，只等着混到初中毕业了，就能自己出去打工挣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在这种无所谓想法的催动之下，我十分沉迷武侠小说，买了很多武侠小本本，总是在夜里打着手电筒看小说到深夜，然后第二天上课迟到。 时间这么一久，我的班主任就打电话给我爸妈了，说我天天不去上课，成绩一落千丈。 我妈听说这个事以后，当时就从余姚那边坐车回来了。到家二话不说，直接抡着大木棒子把我打了一顿，然后翻出来我所有的武侠书，要烧了它们。 我为这事跟我妈吵了一架，觉得她不通情理，觉得她扼杀了我的武侠梦，杀死了一位未来的武侠大师。 我跟她说，“你们压根不理解孩子。你们只是把孩子当作学习的工具，看作只会学习只能学习的机器人！你们就只会让小孩给你们学习！” 当然，那个时代，可不像你们今天这样。 一方面，那个时代的人们没那么重视学习，认为初中毕业去打工就够了； 另一方面，那时候体罚也挺重，信奉棍棒出孝子理论，但凡有点不听话的，就是一顿狠锤。很多人也是因为这点早早离了学校，半路下学打工。 我妈也是这样，狠揍了我几顿之后，看我还是一直死抱着武侠书不愿意丢手，也就不再对我抱有希望了，直接让我退了学，出门打工去。 现在当然是有说不许招童工，罚的很重，但当年没有。 于是我就从15岁开始出门打工，去纺织厂干活，心中还觉得终于自由了，能挣钱买喜欢的武侠故事了，再也没人能逼我学习了。 厂里可没人会因为你是小孩就会特意照顾你，都是照成年男性的工作量去安排的。那一大包一大包的料子，可没人帮忙去扛，都得靠我自己咬着牙硬背。 就这么干了没三年，我就受不了了，又想回到学校去继续读书了。 很幸运，那时候还没有电子学籍，对纸质学籍的审查还没那么严格，只要肯花钱，就是能改动的。 我妈本来不想让我继续读书的，但我四姨听说以后（请参照《世界上的另一个她》篇）又去找了我妈，跟她说以后的时代是必须要有学问的时代，劝她让我继续读下去，算是给我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只要成绩够好，就能继续读下去！ 我自觉已经受够了出去干力气活的劳累了，因此回校后愈发珍惜此机会，拼命学习，考上了县一中。 然后又从一中考入了一个省内的一本，顺利毕业，去某家计算机公司干了好几年，攒了一点钱，然后被辞退了。 被辞退以后，我又顺道去读了个研究生，然后回了咱们这县城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师，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 …………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跟你这么一个不认识的小屁孩聊这么久了吗？“ 小男孩明显还没从我这漫长的故事里清醒过来，闻言只是茫然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嘿嘿嘿！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他感慨道：”因为你这小子就是二十年前的我啊！只是武侠小说变成了游戏而已！“ 小男孩愣了一下，然后出我意料的迅速清醒了起来，显得很是犹豫，一副想问但不敢问的样子， ”没事，你还有啥问题的话，不妨继续说出来吧。“ 小男孩略微思考了一下，紧张的开了口，”你真的是老师？老师也会打游戏的吗？“ “嗯？” 我故意提高了鼻音，“为什么老师不会打游戏呢？难道你也如我们这些令你讨厌的大人一样，认为我们大人是只会工作赚钱的机器人吗？我们成年人可也是有自己的娱乐跟消遣的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怎么好像跟我爸妈不大一样啊。” 虽然明知道答案为何，但我还是故意接了一句他的话头，“有啥不一样？” “嗯。就是，我从来没见我爸妈他们玩过。他们每天工作回来后，除了看一会我写作业，做做家务，余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倒头睡觉了。我觉得他们一点意思也没有，就好像两个机器人一样，还是暴力机器人。时不时的骂我一顿，说我又不好好学习，看手机了。” ”他们，他们就真的好像两个只会工作赚钱的机器人一样。“ ”这样啊。那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没有自己的娱乐而只会工作赚钱的机器人呢？他们就不想玩吗？“ 这话我是直接盯着小男孩的眼睛说的，想要观察下他的反应。 男孩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却终于还是领悟了我的意思，慢慢低下了头，声音很是低沉，”因为我。“ ………… 嗯！终归是十好几岁了的孩子了，看来还不笨嘛！倒也没有枉费我那么多口水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依旧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泥地面，伸出手去，想要揉揉小男孩的乱发，边开口道： ”既然你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就回家去吧，别跟父母怄气了。这都十二点左右了，再不回去的话，等估计等会你父母就要找过来了。“ 顿了顿，我继续温和说道：“放松当然也是可以的，但你现在也快中考了，还是先别玩那么多。等中考后再玩个够吧，你说呢？” 照常理来说，这么点距离，我的手在我第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落到小男孩头发上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我说完第二句话后，我的手才运动到小男孩的头顶， 并且，居然就那么从他身上穿了过去？！直接落在了凉凉的瓷砖上，好像坐在我身旁的这个小孩只是一团幻影一般！ ………… 这让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身旁的小孩子， 却只看到一只小猫在车库门口用发绿光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而我身边却空无一物，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幻觉！ 我虽不信鬼神，但却也实在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就也不愿再多呆了，赶紧推起车子，就回屋里睡觉了。 ………… 直到这事发生完的一周后，我才从某个口风不紧的老太太口中听到了消息： 7号楼的15层的某家初三孩子，才15岁。因为被爷爷奶奶批评玩游戏并没收了手机，自杀了，直接从18楼跳下来的，当场摔死了。 而他自杀那天，正是我同小男孩闲聊的前一晚。 短篇故事集——九章 《再见》 亲爱的孩子， 你好！ 爸爸告诉你一些真心话： 谁家的孩子谁家爱，谁家的儿女谁就真心对待他。 谁家的孩子，谁就真心向他去坦白。 孩子我向你交代几个条件，请你一定要遵守： 一无论你在那里，都不和别人打假或闹事。 二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俗话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的。 爸爸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会记住的。希望你能从小事做起，要努力学习，你要从书里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本领，将来成为祖国建设的有用人才。 有所成就，有所作为，千万不要庸庸碌碌过一生。 做好廿一世纪的接班人。 三就是让你在那里听老师的话，尊重学校纪律，团结同学，尊敬妈妈。 孩子，别的我就不说了，爸爸临别的时候向你们祝福。 再见吧！ 我最亲爱的儿子。 1999年12月25日。 ………… 《抑郁》 前进小学六（1）班群： a：目前作业一字未动，书包拉链还没拉开过。 b：你爸妈不吵你？ a:刚发病了，跟我妈打了一架。 a：不想去学校，没想到还真的没去（思考ing） c：“和我妈打了一架”什么大孝子？ a：我有抑郁症，我跟你讲过吧？我抑郁症发病的时候…… d：哦？抑郁症又要开始背锅了吗？果然当今社会人均抑郁症嗷，整挺好。 b：狗听了都摇头。 a：我抑郁症发病的时候，情绪激动，眼泪外蹦，暴力倾向，满地打滚，乱摔东西，失声大哭，没有脑子，见人就打，不讲道理，精神错乱。 c：别叠了别叠了，家里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d：抑郁症都整上了，下次叠个啥buff？狂躁症？多重人格？ a：@d我抄你妈，你甜蜜地，想死是吧？反正老子有抑郁症，弄死你也不犯法！ a：@c你甜蜜的也别搁这装逼，明天开学了我就弄死你个大傻逼！ b：哦？这么牛逼的吗？那你的抑郁症证明材料呢？正规医院开的那种，盖了章的，你有吗？ a：@b老子是在网上做的精神测试，有截图的。医院是什么傻逼东西，我还用得着它给我开证明？你个狗比，明天你甜蜜的也跑不掉！ d：来来来，明天你要是弄不死我，你就是我孙子。你等着哈，等会我也弄个网上的傻逼截图，也说自己是抑郁症，看谁弄得过谁！ ………… 《十万块》 我的老婆没钱治病，死了。 医生告诉我，如果要治我老婆的病，需要花三十万。不过我没那么多钱，我把家产全卖了，只有二十万。 后来我老婆死了。 我就开始在大街上流浪。我还会上网，来看新鲜事，呵呵。 猫眼的朋友，大家好。 我有时候会来这里，聊聊。 我发现这里有很多人啊。有没有人像我一样，没钱治病，家人死啦。 我还记得我老婆的样子啊，她笑起来很美的。 所以我觉得我很失败啊，我其实不算一个男人吧。 我没本事保护我的老婆。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啊，我在街上流浪三年啦，朋友们都不喜欢说话，只有乞讨时才会交流两句。 踏马的！ 我差十万！就只是十万而已。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 不过我是个蠢货，是个白痴，是这世间最下贱的东西。 我没有弄到十万元。 我就是没有弄到十万元。 我就是没有弄到十万元。 救救我吧，我就是没有弄到十万元。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动物。 谢谢有人想捐钱啊。谢谢。 只是我不再需要了。很久以前我很想要钱啊。很想要。 我要去看她了。 再见。 ………… 《出》 出对象一枚， 男，23岁，178，153斤。 杭州的，聊了两个月。 感情很好，平时会给你点点外卖，买买礼物啥的。 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开过视频，也没发过照片，只是纯打字聊天， 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这边是谁。 现在500块出，用小号聊的，连号出。 已经快要到521了，到时候肯定有红包和礼物收，500块收了绝对不亏。 只要你会撩，一两个月内反手赚个几倍不成问题。 有意的集美们请尽快联系我，先到先得！ ………… 《泪》 爸爸四年前死了。 爸爸生前最疼我，妈妈就天天想办法给我做好吃的。可能妈妈也想他了吧。 妈妈病了，去镇上，去西昌。钱没了，病也没好。 那天，妈妈倒了，看到妈妈很难受，我哭了。我对妈妈说：“妈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支持你。把我做的饭吃了，睡睡觉，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妈妈起不来，样子很难看。我赶紧叫打工刚回家的叔叔，把妈妈送到镇上。 第三天早上，我去医院看妈妈，她还没有醒。我轻轻的给她洗手，她醒了。 妈妈拉着我的手，叫我的小名：“妹妹，妈妈想回家。” 我问：“为什么？” “这里不舒服，还是家里舒服。” 我把妈妈接回了家，坐了一会，我就去给妈妈做饭。饭做好，去叫妈妈，妈妈已经死了。 课本上说，有个地方有个日月潭，那就是女儿想念母亲流下的泪水。 2015年6月20日 ………… 《泪》 ”初一的小妹妹千万不能喜欢上初三的大哥哥，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初三的大姐姐已经喜欢了大哥哥两年。“ ”那又怎样？爱情不分先来后到，公平竞争，谢谢！“ ”可，可是，我六年级，他初二，明年（哭）……“ ”初一的小妹妹也不可能真的喜欢初三的大哥哥，在他们小学时有暗恋六年的人，跟他们谈只是玩玩而已。“ ”这是真的（哭），我闺蜜就喜欢上了初三的男生，然后他们在一起的，结果不到几个星期，那个男生就跟他分手了，只是因为他放不下一个初二陪了他两年的女生。“ ”我陪了他两年，却区区不如一个刚来的初一年级的小学妹（哭），狗男人！“ ”唉！说多了都是泪啊！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是啊！那些成年人永远不会懂得！这超越世间所有的爱情！什么狗屁亲情友情，没有能比得上爱情的！” ………… 《梦》 2017年12月5号 拂晓：妈，我到学校啦. 滚滚红尘：好，你自己在那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省钱，吃好穿好。 2018年12月5号 滚滚红尘：已经一年啦，儿子你还好吗？妈妈想你了。 2019年12月5号 滚滚红尘：儿子妈想你了，你缺钱吗？我给你发红包了（呲牙笑） 周二13：28 天易我儿，快收下吧，说声谢谢妈妈呀（呲牙笑） 前天16：59 妈好想你啊，儿子，今晚托梦给我好吗？（呲牙笑） 昨天20：01 妈都快要忘了你的样子了，你咋不来看看我呢？ 12：50 儿啊，抱妈妈一下吧（拥抱）。三年了，妈妈好想你啊。你过的好吗？吃得饱吗？ ………… 《题目》 数学多棱镜 4.妈妈买回5块饼分给兄弟4人，怎样分才是公平的呢？ 请直接在图中给出分割方法： ooooo 答：不需要分割，可以分给妈妈一块。 判：0分 ………… 《完美世界》 劫匪：把密码告诉我，不然我就开枪射死你儿子了！ 家长：那你就开枪吧！我给我儿子的大脑里植入了芯片，那东西可以影响到他的时间观念。 家长：一旦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时，这芯片就会自动启动，为他模拟出接下来的幸福的一生。 劫匪：但那不是真正的一生！ 家长：你说的没错，正因为不是真的，他才能过一个没有敌人和挫折的一生，没有杀戮，没有虚伪，也不需要探索。整个世界都只有真实与美好，一切都是完美的。 劫匪：既然这样，如果你不告诉我密码，我就杀了你好了！ 家长：这芯片我也安装了。 劫匪：你能给我也装一个这种芯片吗？ 家长：可以！但，一切为时已晚！我要杀死你这劫持孩子的恶魔！ 砰！砰！ 罗勒（劫匪）：hi，玛丽亚夫人，今天可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罗勒：哦！我亲爱的小乔治，原来你也在啊！我都差点没看到你！ 乔治（孩子）：是啊，罗勒叔叔，今天可真是美好的一天呢！让我们一起继续游戏吧！ 玛丽亚（家长）：罗勒先生，您看这…… 罗勒：没关系的，玛丽亚夫人，我会看着乔治的。您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这孩子，不是吗？ 玛丽亚：啊哈，那就多麻烦您了。注意安全哦，亲爱的乔治。 废话文学——一个孤独者的呓语 总结的来说，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则会迎刃而解。 所谓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关键是一个孤独者的呓语需要如何写。 了解清楚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就我个人来说，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对我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 本人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每个日日夜夜思考这个问题。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一个孤独者的呓语。? 杰纳勒尔·乔治·巴顿曾经说过，接受挑战，就可以享受胜利的喜悦。 这不禁令我深思：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到底应该如何实现。 米歇潘曾经说过，生命是一条艰险的峡谷，只有勇敢的人才能通过。 这启发了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我发现，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那就是： 生活中，若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 培根在不经意间这样说过，深窥自己的心，而后发觉一切的奇迹在你自己。 苏轼曾经说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既然如此，只有永远躺在泥坑里的人，才不会再掉进坑里。 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因何而发生? 这些并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问题是： 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 这种困难的抉择下，本人思来想去，寝食难安。? 康德在不经意间这样说过，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叔本华曾经说过，意志是一个强壮的盲人，倚靠在明眼的跛子肩上。 歌德曾经说过，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以及整个命运的，只是一瞬之间。我希望诸位也能好好地体会这句话。? 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 那就是，一个孤独者的呓语的发生，到底需要如何做到，不一个孤独者的呓语的发生，又会如何产生。? 我认为，而这些并不是完全重要，更加重要的问题是。 左拉曾经说过，生活的道路一旦选定，就要勇敢地走到底，决不回头。 总结的来说，既然如何，要想清楚，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史美尔斯曾经说过，书籍把我们引入最美好的社会，使我们认识各个时代的伟大智者。我希望诸位也能好好地体会这句话。 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 在面对这种问题时，吕凯特这样说过，生命不可能有两次，但许多人连一次也不善于度过。 现在，解决一个孤独者的呓语的问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对这个世界也是有一定意义的。? 老子这样说过，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一般来讲，我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 赫尔普斯曾经说过，有时候读书是一种巧妙地避开思考的方法。 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一个孤独者的呓语。 现在，解决一个孤独者的呓语的问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所以，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那脑袋里的智慧，就像打火石里的火花一样，不去打它是不肯出来的。 这不禁令我深思：问题的关键究竟为何? 拉罗什福科曾经说过，我们唯一不会改正的缺点是软弱。 由此，我们应该深刻意识到： 所谓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就是一个孤独者的软弱，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一种情况，是不存在任何意义与解决方法的。 一切试图从中推导解决之道的尝试，不能不说都是些每个人都会面对的无力挣扎，是虚无世界对其之嘲笑。 总结的来说，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则会迎刃而解。 而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关键就是抓住问题的关键，就是孤独或呓语，或漫天烟花，或碧海蓝天，或黄沙大漠…… 只要抓住了这个抓住了问题关键的关键，一切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然而，要如何抓住关键呢？ 这让我想起了某句古诗，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我认为关键就在于源头，就在于呓语，要抓住源头，彻底解决这一个孤独者的呓语。 要抓住源头，其就在于一个孤独者，只要孤独者不再孤独或不复存在了，自然就没有一个孤独者的呓语了。 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一个孤独者的呓语。 现在，解决一个孤独者的呓语的问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帕斯卡尔曾说过，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苇草。 我们不得如此慎重考虑：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因何而发生? 老子曾在不经意间这么说过，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 这不禁令我深思：一个孤独者的呓语，到底应该如何实现。 ………… 啊哈，不用怀疑，这篇东西就是这么混乱没规则，是我故意这么弄的。 是一篇纯废话文学，以废话解释废话，然后搞出来更多废话，绕圈圈。 然而这其实不是我在水文，只能算是一种新尝试。毕竟想搞出来这种东西，想着好想，写着还真不好写啊。 以及，现在的日常生活中，大家肯定也见过更多废话，套话，虚话。应该还有很多比这更牛逼的，一句话说好几个小时的，对吧？ 就好像我高中写英语作文那会，就用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么四个基本状态组合，生生编出来了一篇好几百词的英语作文。 下次我看看能不能找出来那篇当年写的英语作文，还挺好玩来着。 人生经历——先天（1） 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这个问题，已经被争论了许许多多年，而且无论是哪一方观点，都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与认可。 哪怕是到了现在，我如果在文中就这么支持性善论的话，估计也还是会有人不认可，要跟我说性恶论才是正确的，人类生来就是邪恶的，带有原罪。 我不是二极管，不喜欢同人争论这种浪费生命的问题，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认同的。 但我当然也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是一种很二元论却自认有理的看法。 ………… 我比我大侄女，我大哥家的女儿，正好大了十二岁，同属相。 大侄女出生那年，正是大哥的婚房刚盖好不久的那个暑假，应该是七八月的某一天晚上的八九点钟，但我记不清楚。 那个时候我刚好趁暑假在大姨家里玩，当然也就恰好赶上了我大侄女出生的时刻。 虽然我那时候还小，被留在家里看门了，没有一起跟着大哥去医院，但当天晚上大哥他们回来时，我还是看到了那一团小小的软软的生命——我的大侄女。 大哥抱着小姑娘高兴的不行，走过来走过去，被我大姨给骂了好几句，说他不会抱孩子，这种刚出生不大会的小孩长得软，得捧着。然后自然而然的接过孩子，推大哥去照顾在里屋躺着的嫂子了。 我那时候虽然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但我做事向来稳当，一直都很听话，不做什么多余的事。 所以我虽然对小孩子很好奇，但并没有像一些毛躁小孩子那样直接伸手去碰她，就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也想抱一抱，又怕自己抱不好摔着她。 ………… 严格算起来，大哥是我大表哥，不是亲兄弟，似乎隔了那么一层。 但我从小到大，哪怕是到了现在了，我跟大哥打电话或者说话时，也从没像其他人那般客气却疏离的称呼他为老表过，我都是一直叫他大哥，也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兄弟一般。 大哥就是大哥，是如我亲生兄长一般可亲可敬的大哥，也是很疼爱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的好大哥。 所以大哥从里屋出来后，看我那么眼巴巴的望着孩子，哈哈一笑，没有顾虑啥，直接把孩子捧到了我面前，跟我说：“老弟，别光看了，抱抱你大侄女不？” 我想伸手去接，又怕摔到了这小孩子，所以显得很犹豫，很迟疑。 大哥看出了我的犹豫，想了想，又跟我说：“没事，你抱着吧，有我在旁边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这话很普通很温和，但很有力量，也促使好奇的我伸手接下了那软乎乎的小小一团生命。 ………… 人们都说孩子是父母掌上的宝，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十二岁之前，我是不理解这话的，觉得父母们就只会每天干活外加逼小孩子学习，偶尔心情不好还要揍一顿孩子出气。 但当我从大哥手里接过那小小生命的时候，我想我还是曾短暂的体会了一把那种心境，真的是感觉自己好像在捧着一件富可敌国的珍贵宝物，生怕一个不稳把她给摔坏了。 我低头看去，第一次看见被小被子层层包裹的孩子的脸庞与双眼。 ………… 大人们都是一眼就能看出孩子哪部分长得像父母，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 但我做不到，我必须得等孩子长大点以后，等他们五官长开了一些以后，才能看出来他哪部分像谁。 就好比我抱着我大侄女认真进行叔侄间的第一次会面时，大哥就在一旁乐呵的指点我， 你看小西这鼻子长得，跟你大哥我可真是一模一样。你再看她这大眼睛，完全就是你嫂子的大眼睛的缩小版嘛。 我迷迷糊糊的跟着点头，嗯个不停，但实际上我啥都没看出来，只觉得小孩子这小小的五官可真精致啊，就跟玩具娃娃似的。而且这一对大眼睛，这清澈如水，满是对我的好奇的眼神，真的是让人印象深刻。 ………… 我抱大侄女这事，现在都过去十好几年了，我大侄女也开始慢慢叛逆起来。 以至于我有好几次去大哥家吃饭时，都碰到了嫂子在跟大侄女吵架的情况，搞的我也很是尴尬。 前年的年关附近，大约正月初六，我的一位表哥结婚，大姨一家都过去，开一个车坐不下，而且大侄女跟嫂子又吵架了，不愿意坐一辆车。 于是我就去开车接了大姨姨夫外加大侄女三个人，我们四个人坐同一个车去，大哥他们四个另外再开一辆车去。 去的路上，大姨在批评大侄女，怪她又不听话了，然后说她要是能像我小时候那样就好了。 大侄女当然不服气，又要跟奶奶吵架，但被我一句，“你刚出生时我还抱过你呢，你不记得了吧？”给成功带偏，就又开始回忆起过去。 然后一路上都是我跟大姨和姨夫一起聊以前的事，大侄女认真听着，时不时插嘴问一句，也不蹦跶着要跟奶奶吵架了，很老实。 ………… 然而很不幸的是， 当天下午我送他们回去后，大哥本来要留我吃饭的，结果大姨刚开始做饭呢，大侄女又跟嫂子干起来了，哇哇大哭。 大哥气的额头直冒青筋，但又考虑到我在，不好发作，就板着脸简单说了几句侄女，让她等吃完饭再说。 结果大哥那么简单几句话却好像火上浇油，把我侄女给浇爆炸了，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早上才换的新衣服弄的灰不溜秋的。 嫂子那么一看，又气的开始骂大哥，说他不管老大，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 事情都这样了，我当然也没法再待下去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自己开车走了。 当天夜里，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关掉了刚才看的那篇关于性善性恶论的讨论帖，想起我当年看到的那个纯净无比的眼神，又想及这十多年里侄女在成长中的表现，不由得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当年那个纯净的眼神，到底是善还是恶？ 人生经历——先天（2） 这个问题同样是属于没有指定答案的个人主观题了，每个人都能根据自己已有的知识结构去对其做出解答，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个答案。 此处我只给出自己的答案，即：我见她的第一眼，压根就不存在所谓善恶，就只是一种混沌的状态,是一种先天状态，没被后天所影响。 这话听起来当然是很像道家经典或者修仙小说中段子，所谓后天先天。但我既然在此处说了，那我自然能不靠修仙或者道教的东西去解释它。 ………… 首先，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来说，她的脑海中除了一些长久进化而烙印进去的本能以外，应该是空白的。 从她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开始，人脑这台机器，或者说是能自主学习的模型，就会开始把外界信息复刻进自己的数据库中去。 注意，此时这些数据并没有被理解，大脑也没开始学习它们之间的联系，它们仅仅是作为一种占用空间的资料而存在着。 后面，她看到了父母，看到了亲人，看到了医生，此时她也并不理解这些人是谁，只是记下来了他们的资料，在思维空间中建立了这么一个个结构。 当她看到同一人的次数慢慢增加，就好比对一个人进行画像，慢慢补足了他的细节，存储在脑海，并不断对这个数据进行学习，开始把他写入自己的第一层逻辑中去。 而后她基于自己获取到的这些知识，加上内置的一些本能或者基因调控下的功能，学习出来一个最初的，不断对外界信息进行获取并实时反馈的模型，也就是她的认知。就是这个生命体的最初思维模型。 这个初始模型，是很简陋很模糊的，因为它只有对具体信息的存储与反馈，还并没有建立实体与抽象概念之间的联系，还不能认知到结构性。 就好像小孩子会对见到次数最多，信息最完全的父母感到亲近，但在成人给她灌输父母这个概念之前，她是没办法把脑海中的那两个人物形象同爸爸妈妈这两个概念联系起来的。 而这也就是概念或者说语言的一些作用，语言是意识的外壳。 有了这个东西之后，才方便后续的去学习更多东西，更加完善自己的思维模型，并对更多东西产生思考与反馈。 ………… 而对于原本没有的，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过的东西时，人其实很难凭空脑补。 就好像如果我说真正的虚无，是剥离一切符号描述的一种状态，是混沌态，是脱离存在与虚无之描述的东西。 这种虚无，有些人就能想象出，单有些人想象不出来。 那时的我对第一次见我到我这么一个东西的大侄女来说，也是无可想象的，无法定义的存在。 她顶多只能把我类比为她父母爷爷奶奶那样外形的存在，却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对我这么一个外界信息做出什么反馈。 她还没有建立关于我的模型，也没有成型的定义去描述我，她的思维模型只能让她在无反应的情况下尽量先收集我的数据，然后进行学习，等待建立关于我的函数。 所以她看我的那一眼，很干净，也压根不存在善恶之别，是对我没有概念的，一种类似神明般的对外界的注视。 ………… 同理，可以推出，起码在孩子刚出生并未接收到足够多外界信息的污染之时，她的意识里是没有善恶之别的。 就好像一张没有颜色的纸，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 当然，如果从更细微的差别区分的话，人的本能到底算是好还是坏呢？ 就好像有人用来阐述性恶论的理由是：婴儿争夺母乳，排外。 这种行为的本质当然是受求生本能的驱使，算得上是人类大脑内置的最核心功能之一了，到底算好算坏呢？ 还有一些其他的功能，比如说繁衍，对吧？ 老子曾举例说过小孩子，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认为是精气充足的缘故，这又怎么算呢？ 难道色欲罪恶之源，就在于此，人类就是生来罪恶吗？ ………… 就我个人来说，我认为这种内置的功能是需要排除在外的。 自我存在与群体存在，生存及繁衍，这是所有生命的内置模块，是不能算做善恶之类中的。 就好比狼吃羊，那是天性，不能因为人的喜好就去判定好坏。 更不能强行让狼吃草，让羊吃肉，那才是真正的恶——以某个族群之意志去取代所有的意志天性，强制规定一切，毁灭一切本真纯净的，先天之性。 ………… 因此，所有谈论性善性恶，并为此争论不休的，都没啥意义。 因为所有刚出生的东西，除了一些内置的，超越善恶之别的本能模块以外，基本都是纯净的，是没有善恶之别的。 只有在被外界信息污染以后，才会开始形成观念，形成思维模型，从而有了世俗的善恶之分别。 至于为什么戈尔丁的《蝇王》中会认为性本恶， 那是因为他把一堆被污染的花花绿绿的纸又给扔回了清水里面，想要把他们漂白，却没想到直接把水给搞浑浊了，愈发污染了那些原本还算干净的纸张。 真想验证性善性恶，看早些年那些狼孩熊孩的报道，不就有答案了吗？ 脑洞——一种关于修炼升级的设定 有那么一个很有趣的软件，叫做3dbody解剖，可以让人自由的操作，去观察人体的结构。 而这里面比较神奇的一个地方是，在人体全身模型中，你可以选择把某些部分单独拿出来观察其特点。 比如你可以拿掉骨骼与其他结构，只保留神经系统，这样你就会看到一张黄色的，好像大树根系结构一样的庞大人体神经网络。 如果你再把静脉加上去，就会多一层蓝色的树形网络，动脉是一层红色的网络，淋巴是一层绿色的网络。然后再把骨骼给加上去，就会得到一个由骨架撑起来的四层树形网络。 最后在这个结构的基础上，加上各种器官和其他结构，加上骨连接，加上肌肉，覆盖上皮肤，就得到了完整的人体。 就好像种黄瓜一般，搭的木架上爬了黄瓜藤，然后黄瓜藤结出来一个个黄瓜，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黄瓜种植结构。 而且很有些奇妙的是，就好像黄瓜一样，人体中真正控制各个器官的，其实不也是爬在骨骼结构上的神经网络吗？ 器官就好像挂件一样，为这大网络提供营养，作为一些功能模块，辅助它控制这整台机械，而且还能保护此网络，就好像皮肤的功能一样。 既然如此，是否就可以有这么一个脑洞：所谓的修炼升级，人的强化，都只是在大脑及神经系统控制下的，某些对于自身的外在附件的强化，是为了保护自己，同时更好的发挥其强大功能呢？ …………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延伸，于是就有了这么一种修炼方式：挖掘潜能，强化肉体，并由此过程不断释放神经系统原本受肉体限制而无法完全发挥的强大功能，也就慢慢的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谓之修炼。 具体来说就是，默认神经系统的功能是无限强大的，并最终能做到所想即所见之能力，改造世界。 而此种修炼，关键就在于肉体各器官之强化，进而让神经系统的功能得以发挥。 ………… 比如说先按照从外到内的方式去练，先练皮肤，这保护整台机器之屏障。 通过各种功法或者科学改造的方式，让皮肤变得坚韧，像牛皮一样不容易破烂，而且又能有金钟罩之类的硬化功夫，更好的保护整个系统。 而且随着皮肤这一器官的功能之强大，神经系统对其的操控，对其的感受，也就能更加细致，能做到更多奇怪的事，有更多奇怪的能力。 这东西的原理是啥呢？ 就是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东西，比如说盲人的耳朵特别好使，对声音的感受特别强。 这个东西放在这种修炼架构下，就是属于神经系统因为视觉功能的衰退，转而愈发开发听力部分的功能，让其发生了强化。 如果一个人的各个部分都得到了强化，神经系统对他们的使用变得更加熟练，那就是这种修炼方式的升级办法。 就是从外到内，逐步强化各个器官及骨骼结构，靠量变累积出来质变。 当所有器官都完成第一遍强化时，人体这台机器就会跃升入一个更高的层次，表现出来就是心跳更强劲有力，呼吸更悠长平稳，视力更加敏锐，速度与力量均有大幅度提升。 且神经系统因为功能进一步解锁的缘故，人的思维也会更加敏捷，脑子转的更快。 完成这么一遍强化之后，就是会比普通人厉害那么一点，没啥特别。 但后续的强化多了，就会慢慢变成超人一类的角色，很厉害。 ………… 第二种路线就是由内到外，先优化自己的骨骼结构，为这网络及器官提供更有力的支撑。 然后再去强化五脏六腑，再到最外面的皮肤，并最终取得跟另一条路线一样的效果，达到超人类的水平。 当然，这种方式肯定要比第一条路线更麻烦些，毕竟一上来就从最内部开始调整的话，要牵扯各器官的总体均衡，就需要考虑很多因素。 但结果自然是要比第一种强大一些，毕竟从基础上就比第一种结实一些。 就好比二类修炼者跟人打架，皮肤被直接撕裂了，没啥事，骨头反正没事，恢复得快。 但要是一类的人跟别人打架，皮肤硬嘛，当然表面上看去没事。但却可能骨骼受不住那么大的力量，敌人直接隔着皮肤把你骨头给震断了。 就这样，最起码挨打的时候，二类比一类抗揍，虽然最终的整体强化后没啥区别。 ………… 说到现在了，其实二类跟一类，都只是些属于基础的肉体强化阶段的设定，那如何把他们变成玄幻小说后期主角动不动毁天灭地的能力呢？ 这其实就比较简单，就是属于默认世界观的问题了。 如果设定这个世界的修炼升级最终是要达到一种传说中神明的能力的话，那就是说，你默认了这个世界是不唯物的，或者不单单唯物论的。 你默认了神佛存在，默认世界唯心或部分唯心，存在绝对精神客体，那就可以用唯心的东西去扩展后续的能力。 比如说人进行过许多次强化以后，神经系统的能力已经解锁到让他的精神意志无比强大了，那他此刻就能套用唯心的那一套，非是幡动，是我心动。 怎么理解呢？ 就是说，世界是由人的精神混合着物质构建而来，是世界因我而存在，我的精神足够强大之后，就能直接越过媒介对世界进行改造。 就是把传统的思维的间接改造世界的能力，变为思维直接干涉具体物质世界的能力。 ………… 这东西在修炼设定里表现出来，就是各种能力，比如变形成为各种传说中的动物。 就好比变成龙，然后动手时的破坏力大增。 其实质就在于，这个人的肉体及精神已经强化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能很精细的控制自己的肉体，利用强大的精神去半真半假的改造这精神与物质混合构建的世界，让物质之改变短暂加于自身，以获取对世界上的某个区域的暂时性干扰，直接塑造一个绝对的精神物质领域。 而那些最厉害的人，当然就是完全开发了自己神经系统的人，能真正做到我心即天心，宇宙生灭在我一念间那种。 他们的实质在于，精神已可脱离肉体而单独存在。 他们的神经系统已不再需要那些挂件来维持了，他们的精神单独存在，直接成为构建世界的一部分，并且有极强的感染力。 能直接摧毁其余人的固有认知，让他们的认知回到万物还没被定义的混沌时代，然后直接用自己的一套规则去定义这世界，并写入这些人的认知中去，即为构建新世界的过程，开天辟地之过程。 这种开天辟地，在本质上而言，是没有发生任何物质变化的。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只是所有的知识体系被重建了一遍，就好像天地重开了一般。 就好比我们现在把人叫做人，并认定自己是存在的，是活着的，但这实质上只是一种符号描述，一种知识体系。 如果有那么个人，他重新定义一切，把狗叫做人，把人称作神，把当前的存在定义为虚无，生变为死，并说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新的宇宙，神灵们在存在与虚无之间，无法描述。 这个人如果只是个的疯子的话，没啥本事，这事当然看上去就像个玩笑一样。 但要是这人很令人信服呢？ 就好像所谓购物节，以及各种生造出来的奇怪东西，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足够多的人认可，那它会不会也在未来某一天固化进人类的认知中呢？ ………… 于是乎，这种能在一瞬间改造认知并写入新知识者，即为开天辟地者，是此修炼体系的顶端。 他们对应的就是现实世界最能让人信服的大佬们，或者说所有让人们信服的信息来源的集合，比如说所有可信媒体可信公众人物的总和。 而那些肉体强化过程中的修炼者，能比普通人更强大，乃至到了一定高度之后能用自己的思维去直接改造世界的，其实也有对应。 他们就是在逐步攀升过程中慢慢掌握了权力与财富的人们，他们会慢慢比普通人更强，更有能力，然后慢慢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的个人意志就足以左右世界上某个小区域的变化，并且按照自己的意志对其进行改造。 ………… 这就是一种修炼升级的设定，一种基于唯物世界而设定出来的不唯物升级结构！ 古诗赏析——《卖炭翁》 今天做一篇诗词的阅读与分享——《卖炭翁》。 《卖炭翁》是我妈当年读初中那会选入她们语文课本的经典诗词，也是流传度非常广的一首名作。 我小时候听她跟我讲过很多次，印象深刻。 虽然现在的课本早已经把它拿掉了，换成了新的诗词内容，但经典就是经典，无论到了什么时代，都是值得品味欣赏的。 因此，今天看一看这首诗。 ………… 《卖炭翁》 白居易〔唐〕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 有位卖炭的老翁，整年在南山里砍柴烧炭。他满脸灰尘，显出被烟熏火燎的颜色，两鬓斑白十指漆黑。 卖炭得到的钱用来干什么？换取身上的衣服和填肚的食物而已。 可怜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心里却担心炭不值钱，反而希望天更冷些。 夜里城外下了一尺厚的大雪，天刚蒙蒙亮，他就急忙驾着炭车轧着冰路往集市上赶去。 到了太阳高高挂于天中的时候，老人才赶到集市外。这时候牛已经疲惫无比了，老人自己也饥寒交迫。他就在集市南门的外泥地中歇息。 那得意忘形的两个骑马的人是谁啊？是皇宫内的太监和太监的手下。 他们手里拿着文书，嘴里称是皇帝的命令，吆喝着牛朝皇宫拉去。 一车的炭，一千多斤，太监差役们硬是要赶着走，老翁百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那些人把半匹红纱和一丈绫，朝牛头上一挂，就充当买炭的钱了。 ………… 跟大家想的可能略有不同的是，这首诗，它是有原型的，且原型并不是这位卖炭翁。 卖炭翁只是白居易根据这个原型而创作的艺术形象，其原型来自《顺宗实录》第二卷所记载的的一个小故事： 尝有农夫以驴负柴至城卖，遇宦者，称“宫市”，取之，才与绢数尺，又就索“门户”，仍邀以驴送至内。农夫涕泣，以所得绢付之;不肯受，曰：“须汝驴送柴至内。”农夫曰：“我有父母妻子，待此然后食。今以柴与汝，不取值而归，汝尚不肯，我有死而已!”遂殴宦者。街吏擒以闻，诏黜此宦者而赐农夫绢十匹。然宫市亦不为之改易，谏官御史数奏疏谏，不听。 这个故事呢，其实翻译起来不难，而且因为不是初高中的翻译考试，所以也没必要那么严格抠字了，我只讲一下大意。 有一个农夫用自己的驴子拉着自己打来的柴去城里卖，结果刚进去就进碰到了一个宦官，说是负责皇宫里的采购，要了他的柴，但只给了几尺绢。而且只给这么点东西后，宦官又问农夫要收门户费，并且问农夫要搬卸费用。 农夫当然没钱，就把宦官给他的绢又还回去，充作门户费和卸货费。但宦官不要，宦官就要求农夫把驴交给他，就算抵偿卸货费了。 农夫这么一听，我一家老小全指望着我打柴为生呢，我又离不开这驴运柴。我现在把柴都免费给你了，你还不满意，还想着要我的驴。你这不是要我一家老小的命吗？没啥可说的，驴我反正是不会给你的，咱们直接见个生死吧。然后就把宦官给打了一顿。 农夫因为打官被抓了起来，然后这事就这么捅上去了，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做足了面子，把这个宦官给罢免了，还顺手赐给了这个农夫数十匹绢，却不肯从根源上改变宫市这件事。 ………… 这事记述的其实已经挺完善了，能看得人拳头发硬了。 但仍和文学作品有些区别，因为这是作为“宫市”害民的一个实例如实地记录下来的，并没有艺术想像和典型概括。 白居易的《卖炭翁》，却与此不同。 农夫卖柴被掠夺的事，据《顺宗实录》记载，发生于“贞元末”。 那时候，白居易正在长安做官。那件事既然闹得那么凶，以至于惊动了皇帝，白居易当然知道得很清楚。 因此，毫无疑问，《卖炭翁》的创作，是从这里触发了艺术灵感、汲取了生活源泉的。 但他不写“卖柴翁”而写“卖炭翁”，这其实就更加体现了白居易的厉害之处。 “炭”和“柴”相比，更来之不易，因而通过卖炭翁的遭遇，就更便于有力地表现“苦宫市”的主题。 ………… “伐薪烧炭南山中”这一句，首先就交代了卖炭翁的劳作地点和炭的获取途径——不是采掘而得，是一块块辛苦烧制出来的。 南山，就是王维所写的“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的终南山。这里豺狼出没，荒无人烟，可见环境之恶劣。 伐薪烧炭，则是说明炭是靠着老人一点点伐木，然后辛苦烧制出来的。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就很明显是对卖炭翁的人物形象刻画。 写他为了烧炭，满脸都是烧炭过程中沾上的灰尘，手上也被炭给染黑了。 很朴素，但一下就描绘出了那种无比艰辛的感觉，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这一问一答，很巧妙的写出来了卖炭翁本身生活环境之恶劣。 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说明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余地里之收入了，他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这辛苦伐木然后烧制出来的一车炭。 结合下一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就知道，在这寒冷的冬天，卖炭翁其实并没有维持生活基本所需之物质，他只有一件单衣，冷的受不了，却也不舍得自己用这宝贵的炭取暖。 他就指望着这一车炭卖个好价钱，然后能让自己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心忧炭贱愿天寒。”这句话用同情的口吻，写出了卖炭翁艰难的处境和复杂的内心矛盾。 不要忘记，当时还正是“夜来城外一尺雪”的寒冬季节，身上只穿着单衣的老翁又怎么可能会不冷呢？ 照理来说，他应该盼望着天气和暖起来，可是他却巴望着更冷一些，因为天气一暖，他的炭也就不值钱了。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这两句话看起来其实只是简单的环境及活动描写，但不要忘记卖炭翁本身就是怕炭卖不出好价钱而期望天更冷的。 所以虽然夜里突降大雪，而且有“一尺”之厚，天气非常寒冷。卖炭翁却愈发高兴，认为天冷了，炭就能卖出好价钱了。 因此这位老翁一大早就赶着牛车沿着结了冰的车道向集市赶去，希望能尽早把炭卖出去，换些钱粮，好让自己也能熬过这寒冷的冬天。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这主要是写了老人离集市之远以及他出发之早。 天蒙蒙亮他就顶着严寒开始往集上赶，结果仍是到了日已高才到。 而且此时集市大门尚未打开，他不得不在门外的泥地中休息一会儿。 虽然人饿了，拉车的牛也累了，但他心里是高兴的，充满了希望，他差不多可以如愿以偿买上冬衣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卖炭翁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卖个好价钱的时候，”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远处两骑人马翩翩而来，原来是“黄衣使者白衫儿”驾到。 “翩翩”二字本来是用以形容英俊潇洒之态，用在这里却含有讽刺、挖苦的意味，揭露了这两员太监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嘴脸。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他们手里高举皇帝颁布的文告，口称皇帝的命令，不由分说，强行扭转车头，驱赶着老牛向皇宫方向走去。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这里很巧妙，虽然没明说对这种行为的不满，却写了个惜不得。为何惜不得？ 不是不心疼，不是不可惜，只是不敢可惜，不然别说炭了，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千余斤炭就这样被太监拉走了，留给老翁的不过是半匹红纱一丈绫，就算是给了炭钱了。 唐代商品交易，多用绢帛等丝织品充作一般等价物来代替货币，宫廷购买货物，往往按照官方高抬丝织品价格计算，而不依民间流行的实价，因此太监们仅用半匹纱一丈绫来支付千余斤炭钱，实际等于强行掠夺。 卖炭翁辛辛苦苦烧了一车炭，就指望它换点钱来帮自己度过寒冷的冬天。结果费了那么多精力，那么多辛苦，却只换来了半匹纱和一丈绫，完全就是被强行掠夺了，却也不敢惜，惜不得，只能被迫接受。 当卖炭翁饿着肚子，走回终南山的时候，他会想些什么呢，他往后的日子又怎样过法呢？他能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吗？ 而且又一点很巧妙的是，白居易写的这个卖炭翁形象，最终也没有像卖柴农夫那样反抗，也因此没给封建统治者做面子功夫愚弄群众的机会。 写了卖炭翁那么多辛苦，那么多期望与艰难，最后却直接一个惜不得，然后就被皇宫直接拉走了所有的希望，真是嘲讽拉满了。 ………… 这首诗的艺术特点，主要就在于白描艺术手法的成功运用，也是白居易常有的方法了——直白朴素，但很动人。 你看下来就会发现，白居易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对这事做出评价。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写宫市的不好，但他没有直接吐槽宫市给人民带来怎样的苦处。 他是通过一个卖炭翁辛苦烧炭卖炭然后炭车被抢的前后经过，表现了普通人在那个时代的艰辛，反而比直接开喷更高级一些，也更容易让人理解宫市对那个时代的人们的压迫。 ………… 《卖炭翁》这诗，就好像我之前在《九章》篇里收集来的那个日月潭的故事一样，语言很朴实，但非常有力量，很动人。 啥时候我的文字也能有如此朴素而动人的力量就好了。 资料收集-恶魔简录（1） 路西法（lucifer） 熟知度最高，最耀眼的魔鬼”明星“，被称为拂晓的金星。 在叛变之前，路西法是天界所有天使中最美丽、最有权柄的一位。其光辉和勇气，没有任何一位天使能与之相较。 但丁的《神曲》、弥尔顿的《失乐园》，都是说路西法因为拒绝向圣子基督臣服，率天众三分之一的天使于天界北境举起反旗。 经过三天的天界剧战，路西法的叛军终于被基督击溃，在浑沌中坠落了九个晨昏才落到地狱（此故事参见《火焚之日》）。 此后神创造了新天地和人类。路西法为了复仇兼夺取新天地，乃化为蛇潜入伊甸园，引诱夏娃食用了禁断的知识之树的果实，再利用她引诱亚当也犯下了这违抗神令的罪。 于是路西法如愿使神的新受造物一同堕落，而且为诸魔神们开启了通往这新世界的大门，自此罪、病、死终于遍布地面。 最早把路西法描绘成魔鬼坠落前的名字的源头，据说是中世纪的早期的教父。 这用法是如此的普遍，且流传度广泛，以至于后世提到路西法都会默认它是邪恶的。 ………… 亚巴顿（abadon） 亦称：无底坑的使者，疫病之王，死之暗天使，地狱的魔神。 《启示录》记载，亚巴顿是在第五位天使吹响号角时会出现的堕天使。 号角一响，天上的一颗星就会降临地上，打开通往冒着蔽天黑烟的无底深坑的洞口大门，然后以亚巴顿为首的蝗虫魔军要出来，让人类受折磨五个月。 在圣经《启示录》中的第九章提到亚巴顿的使魔：地狱的最深处住着的堕天使亚巴顿，在最后审判来临的时候，为了使人类更加痛苦所放出来的使魔： 像一匹预备出战的军马，头带着金色皇冠，男人的脸女人的头发，有着女人的脸，狮子的牙，蝎子的尾巴，穿戴着铁甲，翅膀振动的声音如同快速奔驰的马车一样，用毒针攻击人类，虽然不会给予致命伤，但是活着的人却要活着的五个月之间，尝受着死一般痛苦的日子。 后世的人们慢慢给他赋予了一个更加具体详细的外观描述：镰刀一般的翅膀，全身长满了绿色鳞片，鹰勾鼻，熊一样的脚，有着红色浓密毛发的男人，咧到鼻子旁的嘴中不时的吐出烟和火，而因为看到他可怕的外表而受到打击死亡的人不在少数。 ………… 萨麦尔（samael） 有出处萨麦尔的英文又作satanail，是在外典《希腊语balk启示录》登场的堕天使。 在该书中，称所谓的知识树其实只是萨麦尔种的葡萄树，神诅咒这颗树，禁止人类去吃。 亚当吃了发酵的葡萄，等于是喝了酒。酒代表了神的血，亚当等同于喝了神血，因而被神放逐。 因此之后因酒而带来的恶行包括了杀人、奸通、奸淫、伪誓，偷盗等。 萨麦尔是创世纪中骗取亚当食禁果的古蛇之正身，后续神话故事中，莉莉丝（lilith）的丈夫也是多指萨麦尔。 萨麦尔原应是位阶很高的一位天使，列在七大创造天使之一，后不知何因堕落。 传说在最初天使造人时，只有萨麦尔成功，也因为他的造人的知识和功绩，神从此命他掌管人的生命，被人称为‘死亡天使‘。 萨麦尔原具炽天使位格，为十二羽翼之蛇形天使形象，在人间又以‘死之天使’或‘赤龙’而闻名。 ………… 彼列（beliel） 弥尔顿笔下创造的天使，追及起源的的话，可能最早是巴勒斯坦地区犹太传说中的神祗。 彼列的身份和耶稣基督对立，经注释为撒旦的别称。 在《死海文书》之《光之子与暗之子之战》中，则指称彼列为卑劣的天之副君主，并描绘他的形象为暗之军团的大统率、叛天的首谋首恶。 彼列是所有堕天使中最危险、凶恶的一名，以身为第一位诞生的天使而自负。 他在堕天后最成功的一次反扑行动是唆使犹大王国再次悖逆神，转而膜拜其邪术，以致见弃于神、被巴比伦灭亡。 彼列在著名的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中也占有一席之地。《魔术书》中的彼列是一位美貌却堕落的天使，在地狱担任外交使节的任务，乘坐着火战车，用诡辩的言语挑拨亲人间的关系。 ………… 别西卜（beelzubub） 别西卜是新约中基督耶稣提到的鬼王，所以在撒旦名号的争夺战之中也有很高的声望。 别西卜又名baal-zebul、baal-zebub。而‘baal‘在字义上却是古时美索不达米亚人称‘神’用的字，而‘zebub‘为王子之意，可能为菲尼基人圣典中的太阳神，在之后却被迦南人祭祀成‘粪丘之王’。 在希腊神话中也有这名魔王的痕迹，因为万神之父宙斯又名‘避讳苍蝇者’。 baal-zebul在巴勒斯坦的名气仅次于路西法，民间就将他和撒旦及路西法常视为同一人。 甚至在耶稣为人治病时，都有人质疑他是否靠着鬼王别西卜赶鬼。 堕天使传说中，别西卜原是炽天使中圣歌队的一员，在创世纪战争中失败逃走。 在《列王纪》中提到所罗门拜的异教神就是指迦南太阳神baal-zebub。而到了新约时，随着对异教的打压的加重，baal-zebub的太阳神位格也就被转化成为了鬼王别西卜。 有某些著作中以别西卜为地狱的帝王，设定撒旦只是来到地狱的‘野党首领‘，希望寻求别西卜的合作对抗天堂。 所罗门的著作中将其刻划成巨大的小牛或长尾巴的公羊，另外最有名的形态大概就是巨大的苍蝇。 后世英国作家戈尔丁所著之《蝇王》，即认定了别西卜之苍蝇形态，称他为蝇王。 ………… 阿撒兹勒（azazel） 又称azael、asiel、hazazel、azel，堕落的看守天使之首领，失乐园中叛乱天使众的首领。 azazel即希伯来语‘神之强者’之意，说他是像神一样强大的堕天使。 堕天前他拥有炽天使或智天使的位格，是看守天使群的指挥者。 在诺亚时代，azazel是与人类女子结合而生下二百个天使的天使之一。 azazel曾经一度败战在天使拉斐尔手下，其中的缘故在旧约圣经《以诺书》第八章第一至二节中有收录。 在nephilim（看守天使与人类所生的巨人）遍布全地制造灾难后，身为指挥官的阿撒兹勒自然得负完全的责任。 据说他被其它大天使埋在耶路撒冷附近的深坑中，处以永远的幽闭处分，在最后的审判日将被投到火湖里去。 另外一种传说，是阿撒兹勒拒绝率领看守天使服务人类，说：‘火之子焉可拜土之子？’因而被罚。 阿撒兹勒的代表物即为山羊，在启示录中提到的羊头恶魔可能就是指他。 在地狱里，azazel因其原始的崇高地位和权能，被路西弗任为左右手。 其形象被描述为：有七个蛇头、十四张脸和12枚羽翼，并骑在蛇上。 ………… 莫斯提马（mastema） 又作mansemat，希伯来语的‘恶意’。 在旧约伪典《尤倍书》中有许多这名堕天使的故事。 mastema和阿撒兹勒同是看守天使的指挥者，最初和彼列一同来到人间，却因对人间的女孩有所留念而被罚。 在诺亚的洪水期时，mastema统领了留在大地中被洪水灭绝的恶灵。 当年神要将堕天使都丢入地狱时，mastema向神求情，而后神才留下了十分之一的堕天使在人间。 这十分之一的堕天使事后为人间带来诸多烦恼如诱惑、告发、处刑等罪，因而mastema又被视作罪恶之起源。 传说当时在埃及和摩西抗法的魔术师就是继承了他的魔力。 ………… 玛门（mammon） 在新旧约时代之间于犹太人间兴起的恶魔名号，又名mammon、maymon、amaimon，古叙利亚语‘财富’之意。 玛门被形容是财富的邪神，诱使人为财富互相杀戮。 在《失乐园》中，被打入地狱的众天使们便是在玛门的指挥下而发掘出来无数的珍宝，以建造成了自己的圣殿。 资料收集-恶魔简录（2） 利维坦（leviathan） 利维坦最早出现是在旧约《乔布记》中，神在旋风中向乔布展现的巨鳄。 利维坦之形象亦为大鲸鱼或大海豚之类，目前常见的形象即为巨大的灰色鲸鱼。 利维坦源自于以色列人在埃及所汲取的拜蛇文化。 古人见蛇脱皮而去，误以为蛇是不死的生灵，故各地均有蛇崇拜的习俗，其变形便如鳄的崇拜。 在基督教之后被引用为恶魔的代名词，认为蛇的蜕皮不死是一种反神圣的力量。 由于《创世纪》中记载人对蛇的狡猾印象，利维坦被冠上七大罪之一的嫉妒（envy）。 利维坦以此嫉妒之恶魔形象广为人知，是目前影视形象很接近我国神话中鲲鹏形象的一种巨大怪物。 ………… 阿斯莫德（as.modeus） 七大罪中‘淫欲’的代表恶魔，也是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之一，又作as.modeus、aes.ma、aschmedai。 此魔神是由祅教从波斯传过来的，是祅教暗黑魔神阿里曼（ahriman）的六大手下之一，原名aeshma-deva。 演化进犹太教时就变化他的描述为‘恶灵之首‘，‘淫欲公子‘，‘复仇公子‘等。 阿斯莫德原在基督教中并不是很重要的恶魔，其是在外典《托比特书》中登场的。 他独占有中意的人类女子，杀掉所有与那女子成亲的男子。 阿斯莫德在与天使的战斗中被大天使拉斐尔施计逼出原形，逃亡到埃及，而后又在埃及被大天使加百列擒住。 最初祅教的神话中他就是位会杀人的恶魔，并猎杀人和家畜的灵魂，率领世间的魔法师发动战乱。 而犹太教的传说则说他具有人的形貌，生有两翼和火红的面庞，通晓大地中宝矿的知识，且具有变身的能力。 堕天使传说中，描述其堕天前是位智天使。 阿斯莫德在中世纪被归入所罗门王的七十二柱魔神，其形象被叙述成有三个头的恶魔，分别为人，牧牛和小羊的头，骑着地狱的龙，有着水鸟般的脚掌和蛇尾，口能吐火，手持涂着剧毒的枪，通晓天文和数学。 ………… 度玛（douma） 希伯来语‘沉默‘的意思（诗篇）。 死之沉默天使，又称埃及守护者，犹太神秘学将其描述为人死后将会见到的死亡天使。 其职位特性被描述为耶路撒冷远郊火焚谷的恶魔首领。 ………… 巴贝雷特（balberith） 与人订灵魂交易契约的魔王代表。 堕天前原为智天使，堕天后成为地狱祭司长，撒旦的书记官。 ………… 沙利叶(suriel) 保护人的魂不受罪恶玷污之守护者，同时也是掌管月亮的天使。 也有传说认为沙利叶可能就是传授摩西知识的天使，他也可以如拉斐尔一样掌握着治愈术。 由于沙利叶是"月之天使"，而月亮在古代总和一些不好的事(如魔法、死)连在一起，所以沙利叶也被传为堕天使之一。 沙利叶为地狱统治者"地狱七君"之一。 传说其因将月之魔法授予迦南女祭司而获罪于太阳神，在被放逐前潇洒地离开了天界。 沙利叶因为职务的关系，传具有所谓"邪眼（evil-eye）"的能力，被邪眼瞪到的生物行动将会被封死。 ………… 默菲斯托菲里斯（mephostophilis） 中世纪魔法师之神，与浮士德订约的魔神，地狱七君之一。 在歌德的著作《浮士德》中有提到：默菲斯托菲里斯作为恶魔的魔术师之间契约者，是引诱人类堕落的恶魔。 其自称为地狱之王路西法效忠，外貌被描述为： 直立的狮鹫兽，又有几分似龙形，全身都覆满了黑毛，又有一双大大的翅膀。 当他化身到人间时是以山羊的形态出现，不过头上只有一支角，背上还有两片蝙蝠般的小翼。 当魔术师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即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 默菲斯托菲里斯对于天文，占星及气象学的知识相当丰富，又善操火炎和幻觉的法术，除了会利用法术造成人类的幻觉以外外，其对于改变大自然的气象也很拿手。 默菲斯托菲里斯的坐骑为一架双头龙拉着的马车，可以诱发人类的淫欲。 ………… 罗弗寇（lucifugerophocale） 地狱七君之一，地狱的宰相，支配人间所有财富。 对其的形象描述为：无毛的头上长着三只折曲的角，有着很大的眼睛以及山羊的下半身与长尾。 罗弗寇有着与契约相关的权限，可用满足愿望为条件，与人类进行灵魂或寿命之交易。 罗弗寇同时也是物质界财富之主，由路西弗任命管理这世界之物质界的所有财富。 ………… 茵陈（melilim） 《启示录》第八章第十一节：‘第三位天使吹号，就有烧着的大星，好像火把从天上落下来，落在江河的三分之一和众水的泉源上。这星名叫茵陈，众水的三分之一变为茵陈；因水变苦，就死了许多人。’ 茵陈是一种味苦的植物，其汁有毒。因而这名叫茵陈的天使，是一个苦毒的天使。 《启示录》十二章七至九节指出，”米迦勒将撒旦从天上摔下来。’ 因而这颗第三号茵陈天使，苦毒之天使，就被对应成了从天上堕落的撒旦，并在之后被描述为堕落天使的其中一位。 地狱七君之一，空中大军的君王。 对其能力解释为：这位恶魔掌司了人们堕落腐败的根性，能够毁坏一个人的慈爱心，信仰心，人们如果被其诱惑，只会坠入无垠的颓废。 ………… 拉哈伯（rahab） 地狱七君之一，司"骄傲"的天使，原始的混沌之海的支配者。 传说神创造天地时，命拉哈伯将天上的水和地上的水分开，他拒不从命，而被斩为两截，天上的水和地上的水因此被强行分开。拉哈伯也因抗拒神被打入地狱成为死亡天使。 当天使拉结尔之书失落时，为免人与恶魔为争夺此书陷入大战，神命拉哈伯找回此书，于是他从红海海底找回呈缴，因此功得以复权。 但拉哈伯支持的埃及法老兴兵追赶逃走的以色列人时，神命拉哈伯分开红海让以色列人渡过，拉哈伯再度拒不从命，于是又被神给打回了地狱。 除了经典的堕落天使形象外，部分神话也将拉哈伯描述成西方龙神的形态。 短歌-还 晨曦之微风， 若无恙， 请把我澄澈之双目归还， 它们已留存此地太久了， 新的旅途已吹响了号角。 ………… 可若它们， 已沾染这诸多恶习， 拥着如此矫揉之作风， 怀抱如斯虚伪之激情， 以至被你 造就得 已如斑斓画布， 不复空白。 那就永远留给你吧！ 它们已不再属于我！ ………… 落日之余晖， 若无意， 请把我滚烫之心儿归还， 它们浸在这生活之冰水中 已太久远， 是时候 勃发出新的生机了。 ………… 可若它， 已从你的心学会了， 制造刻薄的 玩笑来取乐， 和神明的 冷漠与孤独。 以至被你 教导得 冰结一团， 不复温和。 那就永远赠予你吧！ 它已不再属于我！ ………… 然而， 庞杂冷漠之造物， 还请把我的心和眼睛归还！ 好让我知道， 且看见 人世旅途之喧嚣； 好让我感受， 且理解 人间画卷之纷纭。 ………… 让我不至 忘记低头， 去做一个真正的人。 读书笔记-《爱与生的苦恼》 究其根本，举凡人生，皆消耗殆尽于欲望和达到欲望这两者之间。 欲念在根本上即是痛苦，达不到欲念就会拼命渴求。 然而目标是瞬息即逝的，占有一件东西便使这件东西的刺激消逝，进而使达到欲望之饱和态。 于是，不是欲念、需求以新的形态又重新燃起，就是寂寞、空虚、无聊这些东西迎头袭来。 所谓幸福的人生历程，即是让欲望和满足彼此消长、交替出现的间隔，调整在不太长不太短的时间内，使二者各自产生的痛苦——贫乏和无聊——减小到最低限度。 痛苦最初的形式是缺乏、贫困以及为苟活生命而忧心仲忡。人们消除痛苦的诸种努力，其结果不外乎是改变了痛苦的形式。 假如人们成功地消灭了这种形式的痛苦，那么旋即就会有多种多样的其他形式的痛苦席卷而来。 就年龄和具体情况的不同变化，有性欲、痴情、嫉妒、情杀、仇恨、恐惧、声名、贪财、病魔等。 最后，当痛苦再也找不到其他形式后，它就以使人难受的烦恼和无聊的方式向人们袭来。人们于是又要千方百计地消除空虚和无聊。 就是这样，人生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事。 一切生命，在其本质上皆为痛苦。 人在根本上看，不过是活脱脱的一团欲望和需要，是各种需要的凝聚体。 人带着一身欲望和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孑然前行。 因此，人活一世，日益操持于欲望需求之中，终日奔走于忧虑烦恼之途，诚惶诚恐地为其生存殚精竭虑。 人的一切欲望的根源在需要和缺乏，也即在于痛苦。 因而，人生来就是痛苦的，其本性逃不出痛苦于股掌。 假若人可以轻易地获得满足，即消除他的可欲之物，那么，随着他欲求的对象的消失，可怕的空虚和无聊就乘机而入。 这就是说，人的存在和生存本身就成为他难以忍受的煎熬。 由此看来，人生，像钟摆一样逡巡于痛苦和无聊之间。而实际上，痛苦和无聊。乃人生终极的要素。 ………… 爱欲是生存意志的核心，是一切欲望的焦点。 爱欲支配着、驾驭着恋爱。 “当男女以憧憬的眼神互相交会的那一瞬间，便已产生新个体的最初萌芽”，这个萌芽只是个柏拉图式的理念，这个理念必将贪婪地吸取经验材料来实现自身，这个过程就是男女恋爱的热火。 被爱者的一切条件和性质，愈能适应或满足爱者的愿望要求，则愈能增加力量，愈能加快这个过程。 只有两个个体都觉得非常适合的时候，才能产生最高度的激情，这时，父亲的意志、性格和母亲的智慧合而为一，表现为种族生存意志的绽放。 在无意识的夜晚，一个生命觉醒的意志化成个体，它从广阔无涯的世界中，从无数正在努力、烦恼、迷惑的个体间，找出了他自己，然后又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迅即回归到以前的无意识中。 但在未走到那里之前，他有无限的愿望、无尽的要求。 人在恋爱的时候，往往呈现滑稽的、悲剧的现象，当事者已被种族之灵所占领、所支配，已不是他原来的面目，他的行动和原本的个性完全不一致。 恋爱达到更深一层的阶段后，他的思想不但非常诗化并带着崇高的色彩，而且也具有超绝的、超自然的倾向。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完全脱离人类本来的、形而下的目的。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熙熙攘攘的现世，就会发现人们大都是为烦恼、痛苦、贫穷所困扰，再不就是充满无穷尽的欲求。 为了防止各种各样的烦恼，虽然每个人都尽了全力，但他们除了只能保持这苦恼的个体的短暂生存外，再不容有其他的奢想了。 一般情况下，对于很多人来说，人生也好，爱也好，都是在有限或偶尔的快乐和满足中，不断地伴随着焦虑、忧虑、遗憾、烦恼等各种痛苦的过程。 考察爱的关系，人们也会发现在不少情况下，爱是一种伴随着焦虑、期盼、遗憾甚至幽怨等痛苦的过程。 在许多时候，你内心的想法对方无法知晓，你倾诉的衷肠对方无法听懂，你的思念和情感对方无法探测深浅，你的感激对方无法感应，你的遗憾对方不知来历和出处，你的痛苦和煎熬对方根本无法想像，而对于你的人生观，对方只识读语言和文字的表面。 理想的爱，需要灵魂和肉体的同时到场，肉体的到场相对容易，但灵魂却常常被环境的氛围与暗示所蒙蔽，被外界的干预所困扰，被内在的成色和格局所局限，被生活中的琐事和对利益的算计所囚禁。 现实的人生和爱也许漏洞百出，现实中的爱可能从未有满分的先例。 另外，从性别的差异上看，男人和女人作为两种不同的性别。 他（她）们凭借着自己的方式进行思考和判断，这种思考方式天生就具有很大差异：女人更喜欢用偏向感性的方式进行思考和判断，男人则更喜欢用偏向理性的方式进行思考和判断。 感性和理性本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男人的成就欲和女人的成就感也是两种有差异的偏好。 如果男女双方再不进行换位思考，他们的交流就会如同对牛弹琴，仿佛鸡对鸭讲。 所以，在这个男人女人构成的世界上，爱和幸福的定义常常是七八十分到头。 再者，人不但随身携带着孤独的灵魂，而且人又是一个矛盾体：在人的潜意识中，每个人都具有自我独立、反抗强权、开拓进取和征服外部世界的意向，同时又具有逃避自由、服从强权、牺牲奉献和接受征服的嗜好。 他既希望成为集体大家庭中的一员，紧跟潮流，又渴望挣脱无意义的束缚，释放个性，追寻远方和理想，区别仅仅在于程度上的差异。 爱人也是同样，人活在这个分配给自己时间有限的世界上，真实的自我又常常被世界和天性中的矛盾所扭曲，遇到并发现恰恰属于自己另一半的概率相对渺茫，相对文艺作品中描写的理想的爱而言，现实中的爱往往只能退而求其次。 既然人的寿命的短暂和生命的局促都不允许人们在选择自己的另一半时精挑细选，所以爱的双方心灵如果有较大的距离，那么他们在分别时候会有所思念，彼此希望相知相守。 但是一旦相处日久，关系过分随意，对于对方的期望过高，或者缺乏尊重对方的自由，一方就会受到伤害，双方就会感到某种自我的失落，这时就希望有自己独立的空间，独自去面对自己，独自去整理自己内心的碎片，去呼吸外部世界的新鲜空气。 所以爱一个人，满足和遗憾常相互伴随：满足对方给自己带来安稳，爱情激发了自己的潜力。 满足对方让自己发现了生命的意义，给自己带来身体和精神上的快乐，甚至给自己带来的内心的骄傲。 遗憾对方为何不是自己希望的那种谈吐举止，那种待人接物的风格？为何对方的三观和自己有所不同？为何对方无法整个地走进自己的内心？为何对方在爱好和生活习惯上跟自己有较多的差异？为什么不跟自己契合得天衣无缝？ 所以爱一个人，就免不了会时常搅动自己内心希望和失望的波澜。 设想爱的双方，在快乐的高潮同时来临的那一刻没有痛苦地死去，幸福也许就此成为永恒：没有了痛苦，也忘却了遗憾。 但是现实中的爱没有那么极端，爱如果需要长久，只能退而求其次，必定回到现实的支撑，也需要讲究男女之间基本条件的相互匹配，否则就不是平等的爱情。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爱美人，王子爱仙女。 而所谓的王子爱上灰姑娘，仅仅是留存在童话里的传说，即使有，灰姑娘也不是故事里描写的那么“灰头土脸”与不堪，至少有她天生丽质的相貌或气若幽兰的气质。 最后，如果没有了肉体上的吸引和亲近，两性之间心理上的距离就会比同性之间的更加遥远。 然而，异性之间肉体的相吸和相亲虽相对容易，但心灵的契合则需要经历漫长的沟通和识读，更需要两个简单、深刻而又开放的灵魂的共同参与和努力。 因此，不要去奢望爱的激烈程度和其燃烧热度，更要在乎爱的细水长流的持久，在乎其由时光堆积起来的厚度。 黑童话-杜松树（1） 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妻。 丈夫是个工人，而妻子则是娴淑又美丽。他们结婚很久，但却一直没有生孩子。 妻子努力的到处求神问卜，希望能生一个孩子，然而她的愿望却迟迟没有实现。 她感到无比寂寞，却也无计可施，只好找些其他的事做来排解此种孤独感。 ………… 在他们家的前院一角，种着一棵杜松树。 有一年冬天，妻子站在这棵杜松树下，打算摘掉树上的一些干枯树枝当作柴火，但是一个不小心，手指被树枝尖端给划破了，一滴鲜血滴落在地面的积雪上。 妻子注视着滴在白雪上的赤红鲜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可以拥有一个嘴唇如鲜血般红艳且皮肤如雪花般洁白的孩子就好了！” 她在心中如此暗自许愿，然后怅然若失的回到了屋内。 ………… 隔年三月，积雪融化，春天的风给杜松树带来了新的生机。 四月莺飞草长，五月鲜花遍地。 到了六月，杜松子树早已枝繁叶茂，散发着阵阵清香，不时有小鸟飞过，发出清越的歌唱。 有一天，妻子又来到那棵杜松树下。 杜松树散发着香气；妻子心情愉快的跪在树下，满脸笑容的祈祷着，好象有什么喜事般。 到了九月，杜松树上挂满累累果实，这是一个好兆头。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而妻子却变得越发沉默了。 第十个月，妻子生下了一个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的小男婴，取名叫西奥多。 夫妇俩都很开心，但是妻子却因产后感染风寒，没多久就病死了。 在她死前，她嘱咐丈夫要将自己的遗体葬在杜松树下。 丈夫遵照着她的遗言，把她埋在杜松树下，并且整日难过哭泣。 然而，悲伤总有被时间冲淡的时候，不久他就又娶了第二任的妻子。 ………… 第二任妻子同第一位妻子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她并没有前任那般对丈夫的一味顺从，反而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强势女性，做事利索，很能独当一面。 丈夫很高兴有个人能分担家事，加之要努力挣钱维持家计，也就逐渐把管教孩子的重任委托给了她。 起初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后妻对待西奥多就好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人们都说西奥多是被上帝眷顾的孩子，称赞他拥有完美的容颜和最美好的家庭。 但事实上，自从后妻生下了她自己的女儿玛莉娅后，情况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人前，她跟西奥多亲亲热热的，一派得体宽容的继母模样； 人后她却将他推来搡去，时常不让他吃饭。 丈夫每日忙忙碌碌，早出晚归，也并未察觉出来什么异常。 ………… 又一年的秋天到了，院外的杜松子树又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空气中散发着杜松子的香味，时间好像又回到了西奥多出生那年一般。 这天，西奥多放学回来，后妻一改平日里的冰冷面容，和蔼地对他说， “西奥多，你要吃苹果吗？” 西奥多虽觉得奇怪，却也不敢拒绝，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若是可以的话，还请给我一个吧。” 后妻依旧顶着那略显僵硬的慈祥笑容，对他说，“当然了，我的孩子！跟我来，你自己取一只好了。” 厨房里不知何时有了一个铁皮包裹的大木箱子，上面有一个包裹着厚厚的铁皮的沉重盖子，盖子上挂着把大铁锁。 “就在那，你自己去取吧。”后妻指着大箱子说。 西奥多迟疑了一下，刚想开口，却发现后母的脸色似乎又要阴沉起来， 便不敢再多问，直接掀开了箱盖，弯下腰，探头进了箱子。 谁知他刚把小脑袋伸进去，后妻便奋力一把拉下了沉重的箱盖。 砰的一声重重响起！ 西奥多那纤细洁白的脖颈，就这样被这猛然坠落的沉重盖子直接压断了，他的头颅滚进了红红的苹果中间，身子还扒在箱子边上，不时抽动一下。 ………… “终于解决了。”后妻发着呆，脑子里突然浮现了这样一句话。 之前，她早在头脑里数次描绘过这场景了，毕竟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了，保不齐他会一阵哭闹。说不定就会因此而被人发现，事情败露。 她甚至为此准备了许许多多的备用方案，计划着如何悄无声息的杀死西奥多。 但她没想到，一切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杀人居然……如此的简单？ ………… 初始的激情或者说惊喜，只在极短的几秒间便已消失殆尽了。 不过片刻间，恐惧的情绪就已开始在她那本是一片空白的大脑里以一种极其可怖的速度蔓延开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给紧紧握住了一样，肺里的空气也在不停的被挤压出来，黑暗在她的眼前蔓延，吞没整个世界的光亮。 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这样慢慢沉睡于无尽黑暗一样。 忽然，一道亮光在无边黑暗中亮起——那是女儿玛丽娅的微笑！ 身为人母的本能让她迅速从那种可怖状态中挣脱了出来，基于理智的思考迅速压过了吞噬一切的恐惧，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在未来某天也变成西奥多的这副模样。 “我得跟这事脱掉关系！”冷静了几秒，她手脚麻利地擦干了血迹，跟着就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从衣橱顶上拿出一根白布条， 她把西奥多的头装在脖子上，用白布缠了起来，然后给西奥多套上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衬衫，让人丝毫看不出来异样。 而后她又费力地将他放坐在了门前的一把椅子上，最后在他手上塞了一只苹果。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普通平静。 ………… 很快，玛莉娅也从学校回来了，她跟西奥多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妈妈”，她跑进厨房，看见后妻正专心搅拌着锅里的肉汤，看起来认真极了。 “哥哥好奇怪，脸色发青的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拿着一个苹果。我跟他要那个苹果，可是他都不回答我。” “是吗，玛莉娅？”后妻微笑着转头看她， “你再去求他一次，如果他还是不回答，就摇摇他的肩膀吧。说不定他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走神了，你把他摇醒就好了，他就会给你苹果了。”她平静地对她的女儿指示道。 玛莉娅于是便又小跑着到了门口，对着端坐着的西奥多请求道，“哥哥，我也想吃苹果。” 可是西奥多仍然毫无反应，于是她便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结果噗通一声，小男孩的头居然掉落了下来，他的双唇已经失去了血色。 玛莉娅吓了一大跳，尖叫着跑回了母亲身边。 “妈妈，哥哥的头……哥哥的头掉下来了！”她一边颤声说着，一边因恐惧而浑身抖个不停。 ………… “那可真是不得了啊。”出乎意料的是，母亲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沉着冷静，脸上也依旧挂着那浅浅的笑容，仿佛死去的只是家里养着的一只小鸡仔罢了。 “这件事可不能跟别人提喔。都已经这样了，想挽救也来不及了。对了，我们把哥哥拿来煮汤吧。” 母亲脸上那无比熟悉的和蔼笑容，在此刻的小玛丽娅眼中，竟显得那样阴森可怕，那样陌生无比。 被巨大恐惧而冲垮了所有思考的小女孩此刻已慢慢恢复过来，抬头看着可怕的母亲，不自觉地就要哇哇哭出声来。 却被自己母亲的一句严厉喝声给直接堵了回去，“安静！” 说着，后妻就把西奥多尸体上套着的黑色衬衫给脱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已被割的坑坑洼洼的上半身。 然后又微笑着扒下了西奥多的下装和鞋子，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西奥多的头，拿菜刀切下他的肉，把骨头和内脏都放在一旁； 就这样从头、胸、腹，腿，一直处理到脚，不断有血肉被后妻从西奥多的那具小小骨架上给剃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肆意的流布在厨房白色的地砖上，好像西奥多生母的血液滴在雪地上一般，慢慢晕染开来。 ………… 后妻毕竟是长期操持一个家庭的能干女性，平日里养些家禽以补贴家用，也时常肢解些鸡和猪。 因此西奥多的躯体在她手中也翻动的飞快，她动作利落得很，很快就把肉都切了下来，只余下一架如雪般洁白的骨架。 然后，她就把剃下来的肉放在砧板上剁碎，加进汤里，再加了几枚杜松子进去，细细的烹煮着。 她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花了很长的时间熬煮这锅汤，浓郁的香气在厨房里飘散。 玛莉娅一面小声哭着一面看着，幼小的她其实还不懂事，只是觉得今天的母亲似乎非常的可怕与陌生。 看着母亲切下哥哥西奥多的肉，她也没敢说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着父亲今天能早点下班回来。 黑童话-杜松树（2） 兴许是感应到了女儿的期望？也或许是一切都恰是那么巧合？ 这一天，丈夫回来得出奇得早。 后妻把加了杜松子和西奥多的浓稠肉汤盛进盘子里，端到餐桌前。 “这是什么汤？闻起来挺香的。”工作回来的丈夫对这一切毫不知情，随口称赞了一句肉汤。 不过他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小女儿玛莉娅正哭个不停，心中有些奇怪，便伸手摸了摸玛丽娅的小脑袋，温和问道： “玛莉娅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哭个不停啊？” 玛丽娅使劲抽泣几下，更咽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无意间瞥见了母亲的阴森目光而不敢开口。 于是后妻就这样又一次直接代替了玛丽娅回答，略带抱怨的给了一个新的理由， “好像是在学校跟人家吵架没吵过，被人给吵了一顿，然后就回家里哭闹。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西奥他多人呢？不是早就应该放学了吗？还没回来吗？”丈夫往厨房看了看，也没有看见儿子的身影。 “西奥多今天一放学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说要去他叔叔家，而且说要住上一阵子。“ ”西奥多是不是对我这个后母心生不满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后妻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以一种不满的语气瞎编着。 这话一出口，身为家庭男主人的丈夫立刻就慌了神，隐约感觉这似乎是某种家庭矛盾的开端，却又不好批评西奥多这他最喜爱的孩子，只好轻声安慰妻子道： ”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西奥多应该只是太久没见叔叔有些想念了而已，去住几天也挺好。但是，“ 眼看妻子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不满，丈夫赶紧转了话锋，顺势批评了一句西奥多，好让妻子心情变好一些， “西奥多这家伙也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不先跟咱们说一声，也不尊重咱们的意见。我看你还是要多教育教育他。” 这具有明显偏向性的话语，总算让后妻的脸色稍好了一些，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等西奥多从他叔叔那里回来再说吧。我是他的母亲，当然会好好教导他的。你好好工作就行，就不用瞎操心了。” 她这么说，丈夫也没有多疑，家里的事很久以前就是后妻一人操办了，他对她放心得很。 只是玛丽娅还在不停的哭闹让他有了些许不满，便严厉的喝斥了一句，“安静！” ………… 丈夫很快就把第一碗汤喝完了，紧接着又要了第二碗。 “这汤还真不错啊！汤煮的很鲜美，汤里的肉质也很滑嫩，真是难得的美味啊！请再给我来一碗吧！” 后妻就这样看着丈夫津津有味地把肉汤喝得精光，嘴角边牵出诡异的笑容。 当然，还在大口喝汤的丈夫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只是又称赞了妻子几句，夸她的厨艺大有长进，然后又自己动手盛了第三碗。 他今天食欲大开，把吃剩的碎骨都丢在餐桌底下，吃完也没有收拾便上楼休息了。 ………… 等到大家吃完饭后，玛莉娅回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橱里找出一块绢布。 然后到餐桌底下偷偷把西奥多的骨头统统捡了起来，拿着那包裹起来的绢布拿来了门外。 她一想到自己把哥哥的头给推倒下来，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便难过得不行，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就没停过。 她一抬头，看见了院子里的那颗杜松子树，想起了西奥多曾经对她说过他的妈妈是葬在这底下的，这棵树是他在家里最喜欢的东西。 于是，她强打起精神，抽噎着把那包骨头放在院子里的杜松树下，然后在上头盖上泥土。 当她做好之后，心情突然开朗了起来，也停止了哭泣。 就在这时，玛莉娅的面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虽然没有风吹过，但杜松树却摇曳着它的枝叶。 枝叶的中心突然涌出了一阵烟雾，烟雾的中间又出现一股火焰，然后便有一只漂亮的蓝色小鸟从火焰中飞了出来。 蓝色小鸟一面唱着好听的歌，一面飞上高空，只余下杜松树和玛莉娅留在原地。 玛丽娅瞋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呆呆地看着蓝色小鸟飞远之后，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弯下腰去找自己浅浅埋在树边的西奥多的骨头。 蓝色小鸟在高空中失去了影迹，不知道飞向哪里去了。 而那原来包里着骨头的绢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同里面的骨头一起消失了。 ………… 蓝色小鸟飞到镇上，停在一栋民宅的屋檐下休息——这是一位银匠的家。 小鸟停了下来，开始用清澈的声音唱歌： 我的妈妈杀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妹妹小玛莉娅， 捡起我的骨头， 包在一条绢布里头， 埋了它们， 埋在那棵杜松树下。 杜松，杜松，我变成只 多么美丽的小鸟啦！ 银匠听得入迷了，跑到巷子里抬头朝屋檐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美丽的蓝色小鸟停在那里唱歌。 “唱得真是太好了！老婆，快出来呀，一起来听小鸟唱歌。” 工匠把他的老婆也叫了出来，夫妇俩一同陶醉的欣赏着小鸟的歌声。 “唱得真是太好了，过去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呢！” “是啊，小鸟啊，拜托你，把刚刚的歌再唱一遍吧。” 出乎意料的是，当银匠的妻子提出这个要求以后，蓝色小鸟居然同他们提出要求来了， “好啊，可是你要送我什么当作再唱一遍的报酬呢？” “你听见没？小鸟居然要奖赏才肯唱歌呢！” 银匠听了有些泄气，不过他灵机一动，告诉他的老婆： “对了，我工作室最上面的架子有一条金项链和一条银项链，是刚刚才做好的，你把它拿来吧。” 等到银匠的老婆把两条项链都拿了出来，他再度对小鸟说： “我这有两条项链，请你再唱两遍给我听吧。” 于是小鸟飞了下来，用左脚抓起金项链，右脚勾住银项链，然后飞回屋顶上把同样的歌再唱了两遍。 唱完之后，小鸟便勾着项链，不知又飞到哪里去了。 ………… 过了好大会，双脚勾着金银两条项链的小鸟又停在了一座磨坊前的树上，又开始唱歌： 我的妈妈杀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妹妹小玛莉娅， 捡起我的骨头， 包在一条绢布里头， 埋了它们， 埋在那棵杜松树下。 杜松，杜松，我变成只 多么美丽的小鸟啦！ 磨坊的水车咕隆咕隆的转动，有二十个年轻人坐在磨坊前的地上，雕刻着新的磨石。 听到小鸟的歌唱后，年轻人们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入神的听着这首歌，歌声停止后，其中的一个人开口说道： “小鸟啊，你歌唱得真好，拜托你再唱一遍吧。”? 蓝色小鸟又一次开口，朝这群人索要了一件新的物品， “好啊，可是我不能白唱，如果你们把正在雕刻的这块磨石送给我，我就再唱一遍。” “磨石？你要它做什么？” 一个年轻人问道。 “有什么关系，就送它吧，反正它一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另一个年轻人这么说。 “好吧，就把磨石送给你吧，不过你要再唱一遍给我们听。” 于是小鸟飞了下来，磨坊的二十个年轻人合力用圆木棍抬起了磨石，把磨石放到了高高的石台子上，等着小鸟来取它索要之物。 小鸟把脖子穿过磨石中央的洞，把它当成了项圈一样挂在脖子上。 令人惊讶的是，它这样居然还能飞。 而在它获取到了自己想要之物后，便又飞回了树上，把歌再次唱了一遍。 唱完歌之后，小鸟奋力的鼓动翅膀；它双脚勾着项链，脖子上挂着磨石，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 原来，它飞回了自己想念的家里，停在了杜松树上，开始唱歌。 我的妈妈杀了我， 这句歌词一传到后妻耳中，她就吓得脸色一变，把耳朵捂住，把眼睛闭紧，不敢听这首歌。 可是歌声却好像是直接在她脑中响起一般，任她如何逃避，都躲不过那歌声的响起。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妹妹小玛莉娅， 唱到这里时，玛莉娅也听见歌声了。 她开心的大叫起来。“妈妈，那边有只好漂亮的小鸟，歌唱得真好听呢。”? “唱歌？在哪里？在哪里？” 丈夫听到了玛莉娅的欢呼声，心中也在啧啧称奇，嚷嚷着要去外头瞧瞧。 后妻在一旁拼命的阻止，但是丈夫完全不理会她，径自跑了出去。 捡起我的骨头， 包在一条绢布里头， 埋了它们， 埋在那棵杜松树下。 小鸟一面唱着歌，一面把先前得到的金项链扔下来，正好套在父亲的脖子上。 父亲又惊又喜的跑进屋里，对妻子说：“你看，多么亲切的小鸟啊，竟然送给我这么漂亮的金项链。” 后妻浑身颤抖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鸟完全不顾她的感受，继续唱着： 我的妈妈杀了我， “啊啊，别唱了……”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妹妹小玛莉娅， “啊呀，它在叫我的名字呢。我也要到外面看看，说不定那只鸟也会送我什么。” 玛莉娅一面说一面跑出屋外。 捡起我的骨头， 包在一条绢布里头， 小鸟这样唱着，同时把银项链挂在了玛莉娅的脖子上。 埋了它们， 埋在那棵杜松树下。 玛莉娅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里。“妈妈你看，小鸟也送给了我一条项链呢！” “不行，不行！不能收下那东西！”后妻再也坐不住了，她冲出了门。 但当她刚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小鸟就把巨大的磨石咚的一声丢在了玛莎头上，她当场便被砸死了过去。 丈夫和玛莉娅听到响声，跑到外头来，可是已经不见后妻的踪影。 只看到院子里杜松子树上一阵烟雾袅袅升起。 烟雾中窜出了一道火焰，当火焰熄灭时，竟然出现了原本已经死了的西奥多。 “西奥多！”玛莉娅开心地叫了起来。 “原来是你从叔叔家回来啦！” ………… 西奥多牵起爸爸和妹妹的手，三个人开开心心地走进了家里，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当天晚上，餐桌上又出现了一碗加了杜松子的肉汤，鲜香浓郁。 “真奇怪，同样美味的汤，今天的肉怎么变老了，都有点嚼不动。”男人边吃边发着牢骚。 “只能将就着吃了。”西奥多与玛莉娅相视一笑。 “对了，你们的妈妈去哪了？”男人快吃完了，才发现少了个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她忽然说要远门了，大概是到什么亲戚家去了吧？” 西奥多微笑着接口，却没有像后妻那样抱怨。 “真受不了，先前她说你到亲戚家去了，怎么这次换成自己呢？” 男人边说着又咂巴了几下嘴。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肉不如上次的肉好吃，下次去买的时候，记得好好挑选啊。” “好的，爸爸。”西奥多乖巧地应了下来。 饭后，他和妹妹玛莉娅一起把吃剩的碎骨冲进了下水道里，冲得干干净净的。 过了几个月，人们发现后妻失踪了，男人又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 没两年，他又娶了一个新妻子…… 人们都说西奥多家的女主人常常更换，只有院子里的杜松子树十几年如一日的挺拔茂盛。 ………… 《杜松树之歌》 我的妈妈杀了我， 我的爸爸在吃我， 我的妹妹小玛莉娅， 捡起我的骨头， 包在一条绢布里头， 埋了它们， 埋在那棵杜松树下。 杜松，杜松，我变成只 多么美丽的小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