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在东京，巫女和妖怪都盯上我了》 第一章：提问，美少女和目光，该如何搭配？ 【温馨提示：本书纯恋爱日常，多女主，无战斗情节。】 淡淡的和风拂过架空走廊，相川雨生的刘海在他的眼前微微颤动，一朵花瓣不偏不倚的摇曳划过左耳，抚摸过脸颊，吸引了他的目光。 视线被捕捉，校内的樱花树璀璨的绽放着，其中一棵，晨光透过层层花瓣，在树下筛落阴影，下面的长椅上早已铺满花瓣。 一位少女坐在那里，静静的咬着饭团。 校服贴身的仿佛量身定制，完美勾勒着身体的曲线，肌肤雪白到蒙蒙发亮，裙摆下的双腿笔直而纤细——她只是坐在那里，就变成一道难以忘记的风景。 樱花树是，她也是。 视线是有重量的，几秒过后少女抬头看向相川雨生，五官精致而动人，诠释着她的完美无瑕。 在这个年代，冒昧的看着对方，应该也是不礼貌的。 想到这，相川雨生歉意的一笑，正打算用口型说句‘抱歉’，却发现对方已经扭过头，继续对付饭团。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相川雨生对着银质外壳扶手倒映的自己尴尬的眨了眨眼，随后觉得有趣，摇摇头轻笑出声，打开手机，继续寻找目的地。 “原来在三楼，我说怎么半天找不到。”看着不远处门上悬挂的‘一年级a班’牌子，相川雨生长舒一口气，“这里的路，实在太过于复杂。” 后门比较近，虚掩着，加上从前门进去势必会吸引来大量同学的目光，相川雨生没有犹豫的选择从后门进入教室。 教室里热闹与安静交织，有的围成一圈热烈的讨论着，像是之前便认识，有的则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但眼里同样充斥着对于第一天成为高中生的喜悦。 聚在一起聊天的少女中，有两名转身的朝向教室后侧的女孩子一下子注意到了这位新同学，赶紧暗示自己其他两位初中旧友： “优兰，理纱，快看后门新进来的同学，太好了，果然我们班级还是有帅哥的！今天差点让我的高中美梦破灭了。” “真的诶，又高又帅！由佳，快点，三天之内拿下他，开始一场甜甜的恋爱吧~” “去死，你怎么不去啊！” “是谁昨天信誓旦旦的说......唔！” “闭嘴！” “这群女孩子的美梦真庸俗。”隔壁的男生小群聊听到后小声评价道。 “确实。” “无药可救。” “但确实帅......” “你也闭嘴，我们不需要你提醒！为什么不是我长这样！我愿意献祭你们所有人一辈子的桃花运！” “滚！” ....... 时间来的不算晚，位置的选择还有些，考虑到自己的身高，相川雨生走到靠窗的最后一排，将背着的包挂在侧边，慵懒的伸腰，视线从班级扫过。 “你好。”旁边一位看起来有点胖胖的男生在他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弱弱的打招呼道。 “你好啊。”相川雨生笑着回应。 “呼，原来不是那种高冷型帅哥，”隔壁男生的声音一下子就大声许多，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高松君山，是东京人，在墨田区，初中在启明私立中学就读。” “相川雨生，也是东京人，在文京区，初中在......”相川雨生眉头一皱，用空闲的左手点开手机，随后继续说道，“青木中学就读。”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相川雨生也算是认识了自己高中的第一个同学。 陆陆续续又有其他同学进来挑选位置坐下，高松君山的性格应该是比较喜欢结交朋友的那种，此刻正兴奋的和其他同学自我介绍。 相川雨生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是教室内还是外的气味，都让他觉得身体舒适，惬意无比。 鳞次栉比的高楼相拥结伴，耸立的电线杆穿插其间，伴随着一阵呜鸣般轨道碰撞的声音，一架电车从眼前滑过，坠入这片现代的森林。 即使已经看过了一个月，相川雨生还是为这样的画面感到惊叹。 -- “我的高中美梦恢复了！”之前的男生团体中，突然有一个人说道。 “太好了，果然我们还是可以遇到超级无敌美少女的，动漫里不是骗人的！” ...... “这群男孩子的美梦真庸俗。”隔壁的女生小群聊听到后小声评价道。 “确实。” “无药可救。” “但确实好看......” “不会是我们班的吧？由佳，你完蛋了，我们的不知名帅哥同学你马上就要失去了，唉，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啊。” ....... 班级的躁动同样吸引了相川雨生的注意力，抬头，很快就注意到了躁动的来源，前门口，此刻正站着一位清丽脱尘的少女。 笔直柔顺的黑发垂落腰间，发梢因为阳光照射有些透明亮黄，秀气的鼻子，明艳的嘴唇，那晶莹澄澈的双眸，令人怦然心动。 让人能够隐约‘看’到身上的好闻气味，让人联想到雨后清晨挂着露水的花朵。 这个时代的美少女数量超乎相川雨生想象，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就能遇见两名，还是说这所学校本身具备的魅力？ 不知道自己走前门，能不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相川雨生嘴角微勾。 少女适时的扭头，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回想起十分钟前和另一位不知名少女的尴尬经历，相川雨生快速移开视线，看向空空如也的桌面。 这样是不是更尴尬了，细数着桌面纹理的少年如此想到。 班级窃窃私语，数了二十条后，相川雨生抬头，却惊讶的发现门口的少女，此刻仍然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让他的动作瞬间显得有些不自然，因为不少同学的目光顺着少女也看向自己，私语中多了自己的那一部分。 学习过《近代礼仪》的相川雨生注视着少女，准备以‘你好’回应的流程走到了刚刚张开嘴巴的瞬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少女却收回视线，向门外走去，消失在视野之中。 “不是我们班的吗？也太可惜了。”班级里传来了男生的哀嚎。 “应该在找自己的班级吧？没事，那至少是同一届的，以后大班课有机会遇到，社团也可以，还是能看看养眼的。” “也是.......”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相川雨生只觉得他们吵闹。 感受到挫败的他单手撑着桌子上，用手指揉搓着自己的眉心。 请问，直勾勾的看着别人是否是一种礼貌行为？看的人和被看的人互相发现后该怎么做才比较合适？ 在线等，挺急的。 -- 八点零五分，班级人到齐了，很遗憾，并没有遇见第三名会让人心脏收缩的女孩。 也不遗憾，因为即使有，相川雨生也会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去看她一眼。 “安静一下大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很高兴也非常欢迎大家来到明川中学，我是你们未来一年的班主任，系鱼川真礼，在分班之前，由我带领你们，请多多指教。” 讲台上，一位看着像大学毕业没有多久的年轻老师笑着向大家鞠躬。 大胆的班级男生起哄的喊起‘美女老师’，其他同学也很快跟上，相川雨生犹豫许久，最终也用轻到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附和了几句。 心里的感觉并没有增加【时间】，相川雨生烦闷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样的方法不行。 随后进入了自我介绍环节。 “我叫相川雨生，东京人，家在文京区，初中在青木中学，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讨厌的事情，大概是睡觉，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在未来的一年或者三年和大家成为朋友。” 复刻上一个人的介绍模板，相川雨生说道。 ....... “好了，大家都介绍完毕了，不知道记住互相的名字了没有，暂时没有也没关系，毕竟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喔。” 系鱼川真礼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继续说道：“课表已经贴在门上了，大家有空的时候可以自己誊写一份，不过正式的课程我们从明天下午开始。今天的安排是带大家熟悉这个校园，明天上午则是学校的开学典礼。” “大家先出去按身高分男女站成两排，我先安排一下大家在教室的位置，然后我们再出发参观校园。” ...... 自己的位置并没有变动，跟在参观校园队伍的末尾，相川雨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很多东西，并不是书本和手机能够介绍完全的，实际感受后才能给出真正的评价。 比如这个刷学生卡才能进入的图书馆，感觉和地铁有异曲同工之妙，都不再需要保安，这个时代，处处都这么有趣。 这个点，图书馆里基本没有人在看书，都是来参观的新生。 “今天是唯一图书馆内可以喧哗的日子，大家现在可以看看书或者坐在位置上休息一下，马上到饭点了，我再带着大家去食堂。”上午的最后一个参观点也介绍完毕，系鱼川真礼说道。 “好！” 相川雨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拿出手机，手机上的信息太杂乱了，有时候常常莫名其妙的点进一些奇怪的网站，短暂的动态图是有些人不穿衣服在打架。 走到进来的门口，从旁边的流动书架抽出一本薄薄的《图书馆文明与礼仪》，相川雨生认真的看了起来。 才翻到第三页，一股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香气从旁边散发出来，舒适万分，像下雨天敲打青砖的雨水。 洁白素雅的手伸向书架，同样拿了一本《图书馆文明和礼仪》，站在相川雨生的隔壁看着。 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身旁的少女正是早上出现在班级门口的那位，感受到对方有抬头的趋势，在和那澄澈的双眸对视之前，相川雨生收回了视线。 很好，那针扎一样的触感从侧脸传来，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时在看着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相川雨生不做任何回应，拿着小册子走到最近的历史区站着——休想让自己一个上午尴尬三次。 在几秒之后香气再次萦绕四周，相川雨生知道自己又该换位置了。 避开香气的方向，相川雨生打量着四周，随后径直走向高松君山所在的那张桌子，不少男生坐在那里玩着手机，有且仅有一个位置剩余。 “我可以坐这里吗？” “相川同学？哦哦，当然可以，坐吧，你在看什么书呢？” 相川雨生将册子的封面展示给他看，高松君山竖起大拇指，但表情是带着没控制的迷茫：“可以，不愧是帅哥，看书都这么有品位。” “无聊，长的书看不完，这种拿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还可以避免未来在图书馆出丑。” “原来如此，有点道理，我也要去拿一本！帅哥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余光看向自己原本站的位置，少女的长发飘扬在拐角，随后消失在书柜后面。 长舒一口气，要是再跟上来，相川雨生真的会很头疼，他暂时还没有学会如何应付这种场景。 -- 第一顿午餐在食堂解决，并且校方表示第一周的午餐，他们会免费提供——至于是不是已经算在学费里，这就不知道了。 味道不错，但是自己购买的话，价格有点高，想到自己的身上还背负着巨大的债务，还是自己带盒饭比较实惠，相川雨生悲愤的铲起一勺米饭，塞进了嘴里。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优雅进食的少女，在每次咀嚼的时候，都会用视线打量着他。 远处的几位同班女孩，窃窃私语在猜测她和那个男生之间，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八卦。 少女看了她们一眼，议论的内容她听的很清楚，但无所谓的继续盯着自己的‘犯人’。 -- 第一天的高中生活在参观校园中落下帷幕，相川雨生收拾好东西，和今天认识的几位同学打了个招呼后，离开学校前往自己打工的地点。 拥挤的地铁上，无聊的翻着手里新发下来课本的相川雨生，看着数学书，仅仅是目录，眉头就已经皱成川字。 数论、集合、逻辑和命题、二次函数、平面图形的分析和计算.......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根本无法理解，自己为了【生活】，难不成还要学这些东西？相川雨生突然感觉这个时代不有趣了。 在下车之前收拾好情绪，来到位于饭田桥的一间礼品零售店，和固定职工、店长交接后，开始了工作。 自己怎么就欠了这么多钱，都怪那个歹毒女人狮子大开口，欺负纯真懵懂的自己当时根本不了解物价，不清楚一亿円是什么概念。 她给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身上总资产高达九千多万円的相川雨生生无可恋，当然，这个资产前面有个负号。 结束了这份工作，带着员工给自己带的盒饭，相川雨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店长，我开学了，以后如果要参与什么活动的话可能我的上班时间要调整一下，提前和你告知一声。” “没问题，到时候看情况调整，相川你可别辞职，你来之后，好大一部分女性客人都是冲着你来的呢。”店长打趣道。 “那工资这件事......” “回家路上小心点，小心遇到贪恋你美色的坏女人。” “不重要，重要的是工资......” “一路顺风！” 提高身价计划失败，相川雨生无奈的笑笑，这里距离家比较近，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戴着耳机，听着这个时代的流行曲目，相川雨生悠闲的向家中走去。 “仆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ウミネコが桟桥で鸣いたから，波の随意に浮かんで消える过去も啄ばんで飞んでいけ.......” 嘴里跟着轻哼，在今晚这条没人的道路上，相川雨生索性闭着眼摇头晃脑——他看有些视频里人听歌就是这样的。 直到那熟悉的香味传来，让他想要逃离。 睁眼，她站在路口的尽头，夕阳成为了背景板，为她披上了红色的裙摆。 相川雨生调头就走，回家的路不止一条。 店长莫非是预言家？没想到真的遇上了坏女人，也不对，是坏少女。 “自我介绍一下，上樱空风，十七岁。”声音从背后传出，很悦耳，淡淡的像春日融化的冰川。 在别人自我介绍完的时候，自己应该回应，这是一种礼貌。 相川雨生转过头，微笑的看着少女：“你好上樱同学，我叫相川......” “相川雨生，九百八十七岁。”少女帮他介绍了他自己。 “额......” 相川雨生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少女单手举起，不知何处来的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一把虚幻的长弓逐渐显现在她手中。 “巫女小姐？嘶.......请冷静一下如何？” 【作者温馨提示：多女主，后宫向，基本纯日常，轻松，欢乐，甜，——无战斗——】 第二章：相川雨生是个奇怪的家伙 勾弦，推弓，在开弓的过程中，同样像是从气流中凝聚而成的弓箭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尾羽燃烧着蓝色的火焰。 动作流畅丝滑，夕阳的映衬下，上樱空风像是一朵孤零零的玫瑰，有些孤单，但却灿烂的极为耀眼。 如果她瞄准的对象不是自己就好了，自己还能夸她几句赞美之语，刚学会的，还没来得及用过。 比如‘她连指尖都泛着好看的蓝色’？但是也不知道抓着箭矢的手会不会感觉到烫，应该不会的吧。 顺着箭身与少女纯粹干净的眼眸对视，相川雨生毫无志气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 “巫女大人，小民投降。” “你的实力很强大。”她说。 “我怎么不知道？”相川雨生撇撇嘴，将手掌向上朝着，作出无辜状。 “我也看不出来，”上樱空风和他达成一致的点点头，幅度单位是毫米。 “那......”‘我们把弓箭放下’这句话相川雨生还没说完，少女接上了她的后半句话： “所以我想试试。” 不需要问‘试试’的内容，因为话音落下的瞬间，洁白的手指松开，满弦的箭矢在刹那向相川雨生奔袭而来，箭头旋转着，周围的空气被蓝色火焰灼烧的有些扭曲。 相川雨生叹了一口气，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今天想和女孩子说的话就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箭矢在靠近他眉心只有一厘米不到的时候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没有了火焰的照耀，小巷显得有些昏暗。 少年平静的感受着这一切，仿佛他知道这必定会发生。 挥手间弓也消散在微风中，上樱空风缓缓的走了过来，校服下的双腿在此刻展现出了它的魅力，腿型完美，匀称修长，相川雨生多看了两眼。 真的就两眼。 在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一米的时候，少女停下，两个人的身高大概差了一个头，近距离观看，少女的五官依旧无暇的令人惊叹。 “你为什么不使用你的能力，如果我不收手，你刚刚就死了。”从声音中，相川雨生听到了不满意。 先是沉默了一秒——相川雨生在观察上樱空风有没有继续开口的可能，他不想话再被堵住。 “因为有人告诉我，巫女的第一条守则就是不能对普通人动手，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九百八十七岁的普通人，还......”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身份届上登记错了，其实我只有十二岁？”相川雨生沉吟片刻，试探性的说道。 虽然他身份证上的年龄其实是十七岁。 上樱空风的话被打断，双手抱着那恰到好处的胸部，冷着眼看着他，气流扬起，一把虚幻的弓雏形出现在身边。 “您继续。”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这样好像确实不礼貌。 “知道巫女存在，看到我的攻击面不改色的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普通人。” “那其实我刚刚是被吓傻了，我所说的巫女只是神社里兼职的那种？” 弓和箭瞬间成型。 “我不喜欢装疯卖傻的人。”少女的声音有点寒冷。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跟着我的目的，上樱大人？我怎么感觉是你在咄咄逼人，我什么都没干差点被射了一箭......” 后面的话相川雨生是很小的碎碎念，但听得清清楚楚的少女表情变得不自然，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红晕，极为可爱。 “.......，有人告诉我你很危险，让我来负责盯着你。” “原来如此。”相川雨生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现在，请告诉我你的身份和读高中的目的？”可爱的姿态仅是片刻便荡然无存，此刻的声线又重新的变得冷彻，上樱空风问道。 “弧月镜雪下是你什么人？” “老师。” “果然又是这个坏女人在害我。”相川雨生握拳击掌，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许对老师不敬。”若有若无的风，飘荡在两人之间。 “果然又是这个弧月镜雪下大人在害我，这样可以吗？” 上樱空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再次召唤出驱魔弓给这个‘人’来一箭的念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的身份、目的。” “相川雨生，九百八十七岁，东京人....东京妖怪，说到这个，其实我觉得我还算人的范畴，因为我没有什么所谓的本体，从始至终我就是这个样子，我读高中的目的是为了【清醒】......” 简要介绍真正的自己后，相川雨生看着上樱空风问道：“等等，弧月镜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详细信息吗？” “没有，老师只告诉了我你的样貌和是妖怪的身份，以及现在出现在明川中学一年级就读名单里面，你很危险，很强大，让我来盯着你。” “了解了，她这么说一定单纯是为了骗你向我射上这么一箭，她明明什么都知道。”相川雨生叹了一口气，继续托出自己的情报： “我不知道我的寿命极限是哪里，似乎是永生的，同时，我可能确实如同你老师所说的，比较强大，但是——我存在一个问题：极度容易陷入沉睡，我虽然九百八十七岁了，但也睡了九百多年，清醒的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四十年，记不太真切。 我的清醒时间不固定，我也不能控制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沉睡。 我能大概感觉到我的清醒时间剩余，因此清楚的知道一点，任何使用非人的能力，都会减少这个【时间】，所以如你所见，我竭尽全力在当一个普通人。” 少女认真的倾听着，点点头，的确，她观察了一天，眼前的这个‘少年’完全没有使用任何能力，除了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之外，就是个普通人，而且毫无防备的走进了这条设置了结界的街道。 如果不是老师特地的叮嘱，还给了自己他的照片，她是绝对不会怀疑相川雨生是个妖怪的。 “那为什么要读高中。” “我正要讲，经过无数次沉睡和清醒，我逐渐摸索到一件事，唯一能够增长我清醒时间的方法，是感受【生活气息】，直白的说就是做个人，体验生活......” “.......来高中的原因，完全是弧月镜她安排的，她说这里的生活最丰富，而且我的样貌还有.....性格也适合，所以我就来了。” 说到性格......弧月镜雪下说虽然自己九百多岁，但根本幼稚的像个孩子，正好借着高中的机会成熟一下。 毕业再丢自己去社会上当社畜，或者给神社扫地——没有大学这个选项，因为她嘲讽以相川雨生的智力，应该考不上大学。 可恶，智力暂且不提，明明男人至死是少年，何况自己清醒年龄，真的不大啊！ “......所以我是世界上最纯洁无害的妖怪，这样的说法满意了吗？”讲完了冗长的一堆，从背包中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的灌进肚子，相川雨生问道。 “我会向老师求证。” “我劝你别信那女人的话信我的......弧月镜大人，是弧月镜大人，别动不动凝聚武器，多耗费法力，你老师可比你冷静多了。 那我可以回家了吗？我的盒饭都要凉了。”相川雨生拎起放着盒饭的塑料袋子，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嗯。”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上樱空风也知道了自己不可能和他切磋——她原本真的很挺期待，于是点点头，先一步转身离开。 “等等！” “嗯？”上樱空风疑惑的扭头看向他。 “我能问一件事吗？” “问。” “就是和你们这种程度的美少女相处的时候，偷偷注视别人或者偷偷被注视的话，怎么样做显得得体且合理？我有时候会有这个困扰，巫女大人，拜托了。” 相川雨生诚挚且礼貌的发问，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上樱空风。 “.......不知道。”身形顿了顿，上樱空风不礼貌的扭回头，感受到某人不变的凝视，速度比刚刚更快，消失在巷子拐角处。 相川雨生满意的点点头，站了半天，四肢有些酸累，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后，也离开了这里。 肚子真的好饿，想要回去吃饭洗澡睡觉。 -- 轻缓的脚步声，在结界破碎后的街道里响了起来。 “好像找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少女长吸一口气，明媚的双眸带着笑意的眯起来，声音似有似无的说道。 随后走到道路的尽头，看了一眼，身形逐渐消失，只有淡淡的百合味香气，证明着她的来过。 她看的方向，是相川雨生离开的那条路。 第三章：轻小说男主多半穷或者负债 最后一块烧肉就着有些发凉的米饭咽下肚子，相川雨生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现代的食物美味程度真是无与伦比，相川雨生宣布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比700円一份的烧肉饭更令他着迷的食物了。 当然，以后资产变成正的时候再说，到时候说不定可以越阶挑战一下1000円一份的鳗鱼烧汁饭，想想都恐怖如斯。 悲叹于自己的窘境，想起负债的源头，相川雨生咬牙收拾着吃饭产生的垃圾。 一个明川中学的后门机会，十万円现金，一间普通的位于神楽坂的套房...还只有一年租期，无论再怎么计算，都不是一亿円的欠条应该换来的东西。 如果一个月前的自己再熟悉一点这个时代就好了，就不会被那个带着伪善面具的邪恶巫女骗到了。 十个一是十，十个十是百，十个百是千，十个千是万，凭什么亿作为万的下一个单位，十个万就变成十万而不是亿了？就你搞特殊？ 越想越气，加上今天还被坑害的差点射了一箭的新仇旧恨，相川雨生拿出手机。 调到手机联系人界面，拨打了唯一也是紧急联系人的号码——弧月镜雪下。 “嘟——嘟——喂？这不是唔溜大妖怪吗，怎么了，第一天的高中生活感觉如何？”电话很快被接起，对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慵懒，却又能令人浮想联翩。 “托您的福，过的很好，除了在回家的时候差点被驱魔箭一箭射死。”相川雨生冷笑着说道。 “空风很守规矩的啦，她可不会那么过分，唔溜君，当时有没有过一瞬间的害怕，毕竟可能又要睡个不知道多少年才又能见到美丽的我了？” 轻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情愉悦，还有流水的声音，对方好像在泡澡。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笑容不会消失，它只会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俗称快乐凌驾于他人的悲伤之上。 “怕，我简直怕死了。”相川雨生黑着脸说道。 “对了，今天你的【时间】收获如何？相比之前的一个月有增加吗。”慵懒的语气不变，弧月镜雪下貌似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拨弄着桌角的手指，却不经意的用力起来。 “嗯，有的，参与高中生活确实得到了更多的【生活气息】，今天的收获大概是之前各种尝试的几倍，虽然还是有点入不敷出，但是绝对能大大延长我这次的清醒时间。”相川雨生肯定道。 “保持这样能坚持多久？” “十年没有问题，只要我安分的做个普通人——好烦啊，清醒时间越来越少，以前随便使用术法都能醒很久，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总感觉......” ‘再睡几次，自己就永远不会醒来了’没有说出口。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要我们再去战斗的妖怪了，就算有，有我在。”弧月镜雪下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轻松，如跃动的音符徜徉在相川雨生的耳边。 十年，总会有新的办法的。 “嗯。” “一亿円花的值吧。”沉默了片刻，对方的话风一转。 “无论你现在怎么忽悠我，我都会坚定的认为你当初是在坑害我。” “你就这样跟你的债主说话的？” “欠债的是大爷，在这个时代我新学习到的知识。” “少学习那些糟粕垃圾，会把你带坏的。”弧月镜雪下有些嫌弃又有些笑意的说道。 “我不管，我就是大爷，过去的知识才是无用的，比如我那高超的剑道已经毫无作用了，现在居然不允许我带刀上街。”相川雨生愤愤不平。 “那这位大爷大人，要不要‘爷，奴家给你笑一个？’这样的旧知识？”弧月镜雪下用呢喃仿佛带着点湿热的声音问道。 “我为我的以偏概全感到抱歉，过去的知识还是有它的精华的，比如你刚刚所说的，所以，笑吧。”相川雨生相当严肃认真的说道，仿佛面对的是生死般的抉择。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了弧月镜雪下肆无忌惮的笑声，虽然和‘奴家’该有的温柔浅笑毫不相干，相川雨生还是被感染的勾起嘴角。 他听到了翻滚的花海，是在最美的季节。 “平时我有点忙，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问题，”笑容逐渐止住，弧月镜雪下说道，“你可以直接找空风帮你解决，当然解决不掉的话你再找我好了。” “嗯，”相川雨生没有逞强，“去哪里找她，你的徒弟的话，也是清明神宫？” 清明神宫是弧月镜雪下所在的神社，也是东京最大的神社。 “我想想，空风应该是在一年级b班，你出门左转或者右转十几米就可以见到了。” “嗯？她也要读高中？”相川雨生以为上樱空风今天只是单纯被忽悠来看自己一天，并不认为她还要在这里就读。 毕竟她不需要什么【生活气息】。 “空风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七岁，可不是你这样的老男人。”弧月镜雪下故作诧异的语气说。 “你不会以为现在的巫女还需要没日没夜的修炼吧，在这个不需要战斗的时代，那不是完全在浪费宝贵的青春嘛。 对了，那孩子比较倔，责任感又怪强的，所以现在在她的眼里，你还是个比较危险有前科的定时炸弹。” “有前科？” “我记得你有一次说着好好做人，第二天被其他妖怪挑衅就大打出手了，和空风聊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 “.......” “......不至于吧雪下大人？合着我还有随时挨她一箭的可能性？” “危险的边缘才能最大激发你的潜力啊唔溜君，加油，我看好你喔。” “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叹了一口气，相川雨生认命的点点头，其实并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毕竟他是立志做一个纯粹的普通人，“我会好好读高中的，为了清醒。” “还有为了还我的一亿元债务。”弧月镜雪下怕他忘记了，认真的提醒道。“相川先生，你也不想你欠钱不还的事情被同学们知道吧.......” 悲伤再次席卷而来，相川雨生咬牙切齿，用力的点点头，字字清晰的说道： “我能优先找上樱空风帮忙真的是太好了，毕竟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巫女小姐可以选择，谁还会选择年老色衰.....” “嘟——嘟——” 是电话被挂断传来的忙音。 “呵。” 是相川雨生的冷哼声，他有些不屑。 “呵。” 是弧月镜雪下的冷哼声，她有些残忍。 以上声音都发生在电话被挂断的相川雨生家里。 醒来便是春天的相川雨生，提前大半年感受到了什么叫寒冬，总之就是身体发颤，会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是自己家吧？是的吧？一定是的吧？ 内心的询问自然没有人回答。 只不过一只柔软的手从背后缓缓的伸出来，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与下颚亲密接触，带来淡淡的冰凉感受，与之相反的，是扑向脖颈的温热气息，有些酥痒： “年老色衰？嗯？” 第四章：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村上春树这么说的 “年老色衰？嗯？” 和极为温柔语调不搭配的，是同时响起的相川雨生艰难呼吸声。 手臂传来的触感十分柔软，后脑也陷入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洋之中，可惜相川雨生丝毫没有精力去感受。 ——他现在忙着活着。 “巫女守则第一条，巫女绝对不能对普通人和无害的妖怪动手，我抗议。”相川雨生磕磕碰碰的说道。 这才是第一条的完整版。 “你那次和枭守打架，山地打完只剩一个盆地的事情，才过去几百年，还有记忆吗，这叫无害吗？”弧月镜雪下轻笑一声。 师徒如出一辙，都用的是反问句。 “我身为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我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老百姓，我继续抗议！” “抗议无效，我回去就修改规矩，‘无害’的妖怪现在不在不能动手范围之内了。” “.......你玩赖的是吧？你是大巫女你了不起是吧？” “是又怎样？”弧月镜雪下将脸侧着枕在相川雨生的肩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清秀非凡，就是脸色不太好看，轻轻挑眉，很久没有和普通人类相处过的她稍稍收起了手上的力道。 “呵，”一股带着豪迈赴死气质的轻哼声，坚决而又从容，“那我只能撤回我刚刚的那句话，其实弧月镜巫女风姿卓绝、玲珑剔透、风华绝代.......” 相川雨生流畅的过度到了夸奖弧月镜雪下的环节。 “......出尘脱俗。”相川雨生端起桌子上喝剩的味增汤，抿了一口后长‘啧’一声。 “继续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改为趴在沙发上的女人，拨弄着边上的白鹤芋，发觉没有声音后，催促道。 “词穷了，你这次就算再以死相逼，我也暂时说不出新的了。”相川雨生用摆烂式的颓废语气回应。 就是这个以死相逼的‘死’，居然是自己的命，难免让人有些丧气。 “好吧，饶你不死。”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巫女大人。” 相川雨生附和的假笑俩声，随后起身叉着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楞了半秒。 弧月镜雪下趴在沙发上，仍然拨弄着白鹤芋已经长出的几朵花。 一张雪白的脸专注的盯着花朵，明艳而诱人的红唇抿着，散发着奇异的魅力。 随后是优美的脖颈，突出的锁骨，身着一身黑色浴衣，y型领口下，饱满的胸丘和沙发分庭抗礼，令白皙之间的沟壑深不见底，纤细的腰肢下却又有着挺翘的臀部，修长的美腿正交叉着抬起又落下。 整个人勾勒出妖娆的曲线，整个人仿佛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她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动作却又透露着少女般的纯真可爱。 注意到相川雨生站在旁边，她也停止了对花朵的拨弄，撑起身后伸了个懒腰，明明是宽松的浴衣，却在她抬手的时候发出了淡淡的摩擦声，随后浮现了好看的褶皱。 “别客气，坐吧。”侧盘着腿的巫女拍了拍旁边现在空出来的位置，仿佛这是她的家一般。 “怎么好意思呢，怕把您家弄脏。”相川雨生微笑的坐下。 对方仿佛完全听不出他话里讽刺之意般，随意摆摆手：“没关系，虽然我刚洗完澡，但是我不嫌弃你脏。 对了，家里有拖鞋吗，我来的太匆忙，光脚来的。”弧月镜雪下抬起她的玉足，伸到相川雨生的腿边说道，小巧而精致的五趾如波浪般动了动。 仔细看上去，上面甚至还有未干的水滴。 “还真没有。” 弧月镜雪下斜眼看向他脚上所穿着的。 “得了灰指甲。”相川雨生缩腿的速度生怕她会来抢。 “小气。”弧月镜雪下撇了撇嘴。 “对于未经允许闯进家中的人，我真的大方不起来。”随即相川雨生好奇的问道，“不过你怎么做到从清明神宫直接到这里来的？新的术法？现在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弧月镜雪下没有回答，拇指按着中指，伸向相川雨生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沙发前面的地板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法阵的纹路。 “......你这样是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我要告诉房东这件事。” “需要我把房产证——就是房契给你拿过来吗？我在自己家留一个‘电梯’这不过分吧？”巫女大人无辜的转头看着他。 “.......” “这房子是你的？” “嗯嗯。” 所以，这还真是她的'自己家'…… “你骗我一亿円之后甚至不肯把这房子送给我，反而只给我免了一年租金？”相川雨生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甚至能从声音里听到得意。 “.......”又是一阵沉默。 “巫女小姐，请问东京哪里还有房子可以租，我的预算是十万円，这是我全部家当，我最近有搬家的想法。”相川雨生诚挚的发问道。 “我想想，我还有几套房产，改天可以带你去看一下，租金有贵也有便宜的。” “现在巫女这么赚钱了？！” “你可以研究一下一个词——‘拆迁’，更何况任谁活了那么多年，都会有些财富的，当然你除外。” “房子里面有【电梯】吗？” “暂时没有，但你去过应该就有了。” “拆掉吧。”相川雨生毫无转折的中止了上一个话题，眼神稍稍变得认真些，看着弧月镜雪下。 “我错了别生气下次不敢了。”弧月镜雪下举起手投降的姿态和速度，与相川雨生面对凝聚的破魔弓时如出一辙，此刻的她显得分外的乖巧和无辜。 双眸和相川雨生对视着，还俏皮的眨了几下。 “留着嘛，如果你有什么情况我来也方便，你又不好动用术法，好不好嘛。” “.......没有特殊情况，以后不许直接传送过来，必须要取得我的允许。” “好的。”弧月镜雪下突然将身子猛的扭过来，却只为了用小拇指勾住相川雨生的小拇指：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喔！”（指切りげんまん嘘ついたら针千本饮ます！） 被她快速且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相川雨生无奈的叹口气，却依旧将两个人的大拇指按在了一起。 还说自己幼稚，她不也一样吗，现在就和孩子有什么区别？ “手机上提前说。” “嗯嗯，会的，不过你要是半小时没有回我，我会自己来找你的。” “行。” “好了，我要回去了，本来就是临时过来一趟。”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弧月镜雪下跳下沙发，光脚踩在地板上，拍了拍手，说道。 “欢迎下次别再来。”相川雨生起身送客。 “你这么说我就不走了。” “欢迎下次光临。”相川雨生九十度鞠躬，一直手笔直的指向法阵的位置。 “嘁——” 沐浴露和体香的味道逐渐散于鼻尖，相川雨生再抬头的时候，巫女已经不见了。 淡淡的笑了笑，相川雨生准备拿起换洗衣物去洗澡。 浴室里，氤氲的水雾中，他突然想起自己从沉睡回到这个世界时候的画面。 好像是一个月前的夜晚，东京的商业街道上，眼前的灯红酒绿让他慌乱不堪。 自己的清醒和睡眠总是这样，【时间】耗尽的时候，身体会在这个世界消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找到自己，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而【清醒】的时候，则会从岛国任意一个地方出现。 五颜六色的霓虹刺激着他的双眼，奔驰的车流嘈杂不堪，路人们打量着这个穿着复古服饰的少年，眼里满是好奇。 没有妖怪，没有武士，奇怪的灯光，奇怪的机械。 过于陌生的世界，众人的注视，让相川雨生有些迷茫和害怕，他躲避着视线，贴着墙走，明明身材在岛国绝对算是出类拔萃，此刻却显得有些可怜、落魄。 他就这样走着。 “你终于又醒啦。”如释重负，喜悦，疲惫。 迷茫只持续了十分钟不到，正当相川雨生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看着这个奇怪世界的时候，这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转过头，看到的便是弧月镜雪下那张依旧惊艳众生的笑脸，弯腰看着自己，头发有些凌乱，高耸的胸脯起伏着，一副疲惫的样子。 但都遮掩不住她眼里的星辰闪烁。 终于是遇见了熟悉，也可能唯一熟悉的人了。 认识她之后，每次醒来，她总会出现的这么快。 在她之前，相川雨生只有一枚用来自言自语，从来不会有反馈的玉石‘朋友’。 “是啊。”站起身，【清醒】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有些生涩干哑，相川雨生开口说道。 “太好了。” 弧月镜雪下抓住相川雨生和服的衣边，低着头，整个人似乎有些颤抖，身体逐渐前倾，越来越靠近他的胸膛。 却最终没有靠上去。 只是抬头，仰面与他对视，只是说道： “唔溜君，好久不见。” “巫女大人，好久不见。” 第五章：开学典礼并不有趣 “大家按刚刚和你们说的位置就坐，不要坐错了。”系鱼川真礼指挥着同学们落座明川礼堂，现在准备召开开学典礼。 一年级生的位置最靠近讲台，跟随着队伍前进到目的地后，相川雨生等其他男生们进去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最外面靠近过道的位置——腿比较长，坐在两个人中间会有些伸展不开。 “相川，我这一身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一个高中生？”坐在旁边的高松君山，一边用手将自己不长的头发往背后捋，一边挺直身板询问道。 今天大家都穿上了昨天发放的校服。 “高松你可以自信点，因为你就是个高中生。”相川雨生打量过后评价道。 “你为什么回避‘我这一身怎么样’这个问题。”高松君山抓住了不是重点的重点。 “嗯，我觉得很不错。”相川雨生微微偏过头说道，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高松你有没有将校服的尺码换大一点的想法，你这一身，有些太....过于贴身了。” “别安慰我了，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谁叫我们校服量体是春假时候量的，”高松君山哭丧着脸说，“考上心仪的高中，母亲这个春假一直在好吃好喝的犒劳我，才半个月，我就胖了十几斤......我的痛苦，谁懂。” “反正我不懂。”相川雨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虽然效果可能是负的。 “我得好好减肥了，我可是要加入棒球队并在甲子园大放光彩的男人。”给自己打完气候，高松君山斜眯了一眼相川雨生，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你怎么会懂啊，开学第二天鞋柜里收到情书的男人。” 这是高松君山早上看见的，一打开鞋柜，两封粉色的信封便滑落了出来，最可气的是这个人还小声说了一句： “怎么会有人把这里当邮箱，好奇怪，不是说书信已经被取代了吗？” 一定是因为看到自己在旁边故意刺激自己！一定是！ “不过相川，你为什么只穿着衬衫啊，不冷吗？” “....还好。” “我知道了，我懂你的小心机了，在春天穿白色的短袖，学姐们可以一眼从我们这片蓝色外套中注意到你。 相川啊相川，你城府太深了，这让我们这些普通高中生怎么活啊！” 高松君山痛心疾首，明天自己也一定要只穿衬衫，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冷算什么。 “哈...哈...”相川雨生略显无语的看向走廊这边的方向，并没有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完全是因为今天早上才知道穿外套还必须要系领带，看着包装封面，学生模特穿起来的样子，相川雨生当时还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时代的衣品确实很不错。 但当那所谓的领带找出来只是一条长方形的布条时候，‘满意’破灭了，根本没有办法变成案例图里的那样。 又没有时间再从手机里找视频学习的相川雨生，最终选择直接放弃了外套和马甲，只穿了衬衫。 也因为这件事系鱼川老师还特地问了一下自己缘由，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过道对面的位置也逐渐坐满了人，应该是一年级b班的位置，因为好巧不巧，上樱空风就坐在同排的另一个走廊过道。 坐姿端正又显得美好，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看着前方，裙摆下微微侧放的双腿又再次吸引了视线两秒。 “早上好，上樱同学。”相川雨生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上樱空风没有回应。 怕是因为自己声音太小，相川雨生大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一定可以听到了，因为少女身边的同学都转头看向自己。 还是不回应，看来依旧是个不礼貌的少女。 锲而不舍是一种优良品质，正当相川雨生准备再大声的叫第三次的时候，上樱空风终于扭头看向他，略显无奈： “早上好，相川同学。” 声音干净清澈，能让人想起清晨推开窗的第一口空气，随后又立马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向这里。 少女真是善变，昨天还缠着自己要动手啊射箭的，才过了一天，就对自己爱答不理了，相川雨生心想。 很快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首先，让我们欢迎新的两百二十七名学子加入我们明川这个大家庭中......” 在掌声中，大腹便便的校长上台讲话。 ...... 相川雨生在打瞌睡，额头抵在前面椅子的椅背上。 即使在自我介绍时说‘最讨厌的事情是睡觉’，也的确是这样的相川雨生，还是扛不住校长长达几个小时的讲话，他身旁的水杯，助理都去加满了好几次水。 什么升学率，未来展望，教学计划，人生鸡汤，理解这一切，都显得十分困难。 也大概懂了为什么一个开学典礼，安排了整整一个早上的时间了。 何况...... 相川雨生发现自己在打瞌睡时，【时间】的增加速度还有小小的增幅，莫非是因为在场的大家很多人都这样做，所以这也是一种很有【生活气息】的事情？ 虽然或许有点离谱，总之这让他睡的更加心安理得。 “起床了！起床了！”被高松君山的晃动摇醒，相川雨生揉了揉眼睛，世界还没有清晰，问道： “怎么了，讲完了。” “不是，是好兄弟我才叫你的，快看，超级美少女学姐！”高松君尚仿佛一只饿了三天的狼，无论是手上的动作或者是说话，眼里都冒着绿光的看向一个方向。 “嗯？”顺着他看的方向，相川雨生也看了过去。 一位黑发及腰的少女，静静的站在台侧。 不过对于相川雨生来说，也算是‘熟人’——她就是昨天早上见过的，在樱花树下吃饭团的少女。 清秀隽丽的脸，那张薄薄软软的嘴唇，再加上肩上滑落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柔弱。 台上的灯光照耀下，侧脸被染成柔软的金黄色，黑发的末梢，状如晶簇，好像在发光。 很好看，相川雨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樱空风，将两个人对比。 难分秋色，是两朵不一样的花，台上的少女回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而台下的巫女小姐，会让人生出一种征服欲。 似乎对相川雨生的视线极为敏感，只不过看了几秒，上樱空风便扭头和和他对视，眼里透露着疑惑。 “中午......”‘好’字没出口，少女便毫无兴致的收回了视线，甚至身体下意识的往另外一边侧过去——满满的嫌弃感。 果然还是柔弱型的少女可爱一点，相川雨生重新看回台上。 这一次少女并没有因为他的注视而注意到他，因为此刻有太多人的目光汇聚在她的身上。 “接下来有请学生会的会长来和大家说一下学校的规章制度，一年级生注意听，二三年级生就当是复习了。” “好！”这次的鼓掌声，充满了真心实意。 “大家好，我是三年级生雨宫千染，目前暂任学生会会长......” 声音也柔柔软软，像和煦的海风。 第六章：请记住'遗弃，抛弃，中止'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加入学生会，我已经恨不得为了学校鞍前马后了。”返回教室的路上，勉强够着相川雨生肩膀的高松君山，意志坚定的说道。 学生会会长发表讲话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按部就班。 “甲子园上大放光彩的目标吗？”相川雨生挑了挑眉，歪头看向他。 “不冲突，我要以学生会成员的身份参加棒球队并未来在甲子园赛场上为明川争光。” “哇哦，我很期待。” “语气可以别这么平静吗，相川？” “抱歉，不能。” 高松君山自闭的开始怀疑人生。 ...... 相川雨生自闭的开始怀疑人生。 他经历了九百八十二年间，最痛苦的一个下午。 明川身为一所重点私立高中，进入教学正题的速度非常的快，下午的课程，任课老师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让同学们拿出课本正式上课。 从那一秒起，相川雨生意识到了上学的不容易。 原来不止目录复杂的数学是学不会的，下午也上过的生物和英语，也不是省油的灯。 对剩余的科目，相川雨生也并不抱有希望——入门到入土只需要翻阅目录即可，突然感觉这么多年像是白活了。 “叮——咚——” 由远而近，救赎的铃声终于在耳畔响起，还惊起了窗外站在铁丝网上的乌鸦。 “好同学们，今天的课程就先上到这里，我上课有一个习惯，每周一都会随机默写上一周教过的新单词，下周一就开始咯，所以大家课后记得准备起来。” “啊——”班级响起了哀嚎。 相川雨生没有哀嚎，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 为什么身在岛国不说日语要说外国的语言，再者说了，学习其他语言为什么不优先选择对岛国影响深远的汉语？ 九百多年间自己学的就是日语和汉字，学什么‘英格丽徐’！ 崇洋媚外不可取啊！ “abandon，遗弃抛弃，中止，abandon，遗弃抛弃，中止，.......”精神上是十分抗拒的，但是相川雨生的肉体却开始老老实实的学习。 因为完全不懂音标，相川雨生用日语谐音在每个英语单词上标记读音，不过因此读出来一股怪味。 回过神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基本上没有人了。 最后看了一眼单词，相川雨生将书本合上，放回抽屉里，收拾东西出门打工。 读书固然重要，但钱更加重要！更何况，打工也是一种【生活】，同样可以增加【时间】。 ...... 夕阳裹挟着霞云，被晚风吹动，门口的铜铃再次响动，不过不是顾客而是交接工作的店长。 “辛苦了相川君，这是你的便当，你可以下班了。”店员兼店长提着便当说道。 “非常感谢店长，感谢您今天的大恩大德，那我就提前下班了。”看了下时间，距离原本应该下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相川雨生道谢道。 “你小子这就大恩大德了，说的我跟资本家一样，快走吧快走吧，我对你什么不好——除了工资。”店长笑骂道。 “好嘞！”到试衣间将身上的店员制服脱下挂在挂钩上，相川雨生提着便当从后门离开。 “abandon，遗弃，abandon，遗弃.......” 在心里复习着英语，相川雨生再次回到了昨天被‘袭击’的街道口。 下意识的放慢脚步，探了探头，很好，没有一个站在道路尽头的巫女等着自己，还有许多正常的行人，今晚是个平安夜。 相川雨生松了口气的向前走去。 “嗒。” 默念的英语被这个小小的声音打断，相川雨生定睛看去，是一个精致的女性钱包，呈现打开的姿态，里面还有几张大额纸钞，银行卡、交通卡塞满了卡槽。 刚刚就是这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失主应该就是面前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女孩。 这条道路没有监控，所以相川雨生毫不犹豫的捡起钱包追了上去。 “你好，请问这是你的钱包吗？” 轻拍少女的肩膀，柔软的触感从淡白色的毛衣里传递出来，酥麻指尖。 “嗯？”女孩子转过头，发出一声略带疑惑的声音。 现代的岛国，美少女已经泛滥到这种程度了吗？——这是相川雨生内心的第一想法。 笔直修长的腿，纤细的腰肢，于此同时胸部却显得鼓胀，将毛衣撑起，还有白色衣领上的那张小脸，给人带来精致且高贵的印象。 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上帝精心修剪后的结果。 “这是你的钱包吗？刚刚掉在地上的。”回过神之后，相川雨生重复问了一遍。 樱唇未闭，本该注意‘钱包’的少女直勾勾的看着相川雨生俊秀的脸庞，对于重复的问题也没有反应。 她居然出神的比相川雨生还要久。 “喂？”相川雨生将钱包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霞云被吹到了少女的脸上，少女慌乱的低下头。 “是你的吗？”相川雨生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掉到地上了。”声音有些低，少女一只手接过钱包，点点头道，“对，抱歉，这个是我的，非常感谢您，要是丢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随后朝相川雨生深深的鞠躬，铅粉般明亮的长发飞舞，山峦倒置，如果不是圆领毛衣，以相川雨生的视角或许可以看到些不得了的宏伟风光。 “不用客气，以后小心点。”相川雨生礼貌的笑了笑。 “作为答谢，我请你吃饭吧，可以吗？”因为身高有些差距，少女歪着头仰面看向相川雨生，语气中带着希冀说道。 “哈哈，不用了，没有必要答谢的，而且我已经买了晚饭了。”相川雨生提起手上拎着的盒饭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不行，一定要答谢的！”少女显得有些不高兴的努起了鼻子，层叠的褶皱在她的脸上却只会体现出古灵精怪的可爱。 “这个盒饭就不要了吧，我今晚请你吃点别的。” “我没有浪费的习惯。”这可是700円的烧肉饭，“而且举手之劳的事情，真的不需要回报。” “你需不需要回报是一回事，我身为被帮助者还是要表达我的感谢的，嗯.......这样吧！”有些遗憾，随后少女高高的伸出食指在相川雨生的面前，提议道：“你住在这附近吗？改天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不许拒绝！”在相川雨生回答之前，少女蹙眉说道。 “好吧，那就提前谢谢你了。”想到自己如果受了人帮助，也一定会想着还这个人情，对方不接受确实会有些苦恼，相川雨生点点头，表示答应。 “那我们先加个line吧，以后好联系。” “好的。” 好友添加成功后，少女满意的自我介绍道：“我是天河夏里，请多多指教。” “相川雨生，十七岁。” “名字好好听，不过还要介绍年龄的吗，那我也是十七岁喔，我们还是同龄人，太好了。”少女笑着说道，笑弯的双眼上睫毛格外修长。 都怪上樱空风的自我介绍。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道路的尽头，不过似乎是不同的方向。 “那手机上再联系，相川君？”少女身体侧倾，将一股香气带到了相川雨生身边，挺好闻的，像是百合的味道，很淡却又清新。 “好。” 随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拾金不昧居然并没有增加【时间】，相川雨生摇摇头，对这个社会的现状发出感慨，连这都不算【生活】吗。 “........” “........” 走了没几步，相川雨生的额头落下了一滴冷汗，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很严重的事情。 他走路的速度逐渐放缓，最后接近于站立。 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神色纠结而又痛苦，双手死死的攥成拳头。 该死！该死！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abandon.......是什么意思来着！” 第七章：没有未来，但还是要学习 “相川！相川！”后门被‘轰’一下快速的打开，高松君山巨大的身影遮挡了外头光线的渗透。 注意到班级其他同学——尤其是最靠近后门同学的不善视线，高松君山歉意的挠头向大家抱歉，随后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可气的还是被自己深情呼唤的相川雨生，刚刚只是轻描淡写的瞄了自己一眼，就又看回课本。 明明自己知道有好事第一时间想到他。 “相川——”将椅子拉到相川雨生的身边，拖长语调，“能听见我说话吗？” “临时测试，abandon什么意思？” “遗弃啊，这不昨天系鱼川老师教的吗？” “不错，水平很优秀，未来可期。”相川雨生赞许的点点头。 “这有什么优秀未来可期的，我英语还蛮差的，但是昨天刚教过，记不住这个单词的人才是没有未来吧，都考进明川了还这记性。” “.......你没有自己的位置吗，为什么要把椅子搬到我这边。”‘没有未来’的相川雨生合起课本，眼神不善的驱逐‘客人’。 “差点给你打岔忘了正事，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 “我们班也会有美少女了！” “哦。”相川雨生点点头。 “.......没了，其他反应呢？”高松君山脸上兴高采烈的表情凝固住了，“你不该问问‘怎么知道的’、‘有多美’、‘什么时候出现’之类的？” “哦哦，好的，怎么知道的？有多美？什么时候出现？”相川雨生虚心学习如何做人，认真的问道。 “没意思，没意思.......”高松君山的脸上失去了神采，“相川你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十七岁男孩，你一点都不血气方刚，没救了......” 不愧是轻轻松松就能记住英语单词的强大家伙，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本质，他不会是隐藏在普通人间的妖怪吧。 “小烟，我们班好像要来美少女了。”放弃了相川雨生，高松君山将视线投向另外一边的男生，声音不大的说道，他有点不自信，莫非自己这个新班级只有自己是lsp？。 “哪里！”只见趴着瞌睡的小烟胜人马上睁大了双眼，起身将双手撑在高松君山的桌子上，环顾四周，寻找‘美少女’的身影。 “没有啊！不可以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的啊高松君！” 自信和激动逐渐回到了高松君山的脸上，对嘛，这才是自己该有的同学，就应该是老色批，而不是相川雨生这样的禁欲系。 “现在还没来，马上了，我跟你说小烟，我刚刚路过系鱼川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她了，还听到她和老师在聊‘抱歉晚来了两天’这样的话。” “有多好看？”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侧脸。” ....... 东京真小。 单手撑着侧脸看着讲台上的相川雨生如此想到。 “之前因为一些私人问题，所以学校晚了俩天，如果给大家造成困扰了我感到抱歉。大家好，我叫天河夏里.......” 正自我介绍的天河夏里并没有身着校服，一身淡白色的洋装格外醒目，像黑纸上的一抹白色，增添了无数的生机和活力。 底下的男生们已经幻化为了‘猿人’，在岛国，许多男生对于高中的期盼都是无比强烈的，受动漫和小说影响，他们会有一种高中美少女无处不在的错觉。 在前天见证了‘美梦’进了隔壁班，本来对于这一年没有什么指望，只能期待分科后有美少女同学的少年门，此刻又看到了璀璨的未来。 至于女生们，至少表面表情上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相川雨生提前看过她的样貌后，虽然依旧会感到惊艳，但是没有在场众人深刻，他现在想到的，反而是其他的事情： 自己该如何才能继续清醒下去，他不想再沉睡了，一觉醒来，或许又是一个全新的时代，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起哄对【时间】无益——这是之前在系鱼川真礼自我介绍时得出的结论，这也是相川雨生今天没有加入到‘猿人’行列的原因。 没有思路，增加【时间】的判定规则，相川雨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融入生活，但是具体的细则，还没有完全摸索出来。 又不是什么系统，能给出具体的数值和游戏规则。 希望能看到新的转机吧，看着门口窗户打下来的光柱中，彼此纠缠的尘埃，相川雨生叹了一口气。 “看见美少女还叹气，相川啊相川，你要么就是性冷淡，要么就是......”注意到这个场景的高松君山，皱眉评价道，随后意识到一个危险的可能，害怕的抱紧了自己。“我决定我要深思熟虑一下跟你做好兄弟的决策，我怕你迷恋上我的身子。” “你照过镜子吗？高松。”相川雨生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 “你人身攻击！”高松君山破防的相当之快。 “放心，我只对女性更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叹气？” “叹气我得不到她还不行么。”相川雨生笑着说道。 “.....有点道理，突然理解你了，原来帅哥和我们也有一样的烦恼。”高松君山动作与语言停滞了片刻，随后也叹气了一声，比相川雨生的还要长和大声，说道。 ...... “这里面有我的疏忽，学校的系统好像出了问题，它没有将天河同学的信息显示在我的名单表上，今天临时查了才看到，导致开学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班级人已经到齐了，这里我向天河同学道个歉。” “这不是你的问题，老师。” “这样吧，天河同学，你就坐在第二排这里吧。”系鱼川真礼指着班级里空着的一个位置，说道。 天河夏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探起雪白的鹅颈环顾班级。 “相川君！”在看见相川雨生这个‘熟人’后，在台上的少女惊喜的喊出声，“你也在这个班级吗？” 班级同学的视线也随之投到了相川雨生的身上。 “是啊，本来想课后跟你打个招呼的。”相川雨生微笑着回应。 “系鱼川老师，请问我可以坐在相川同学的前面吗？我跟他之前认识，这样我也更好融入班级。” 虽然不知道才开学两天的班级，大家其实都还不太熟，有什么融入之说。 “只要桥元同学愿意换，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可以吗？桥元同学？”背着自己的书包，天河夏里走到相川雨生前桌的面前询问道，“拜托了。” “可...可以。”前桌是个有些腼腆的男生，结巴的同意后便开始慌乱的收拾东西。 “谢谢！” 换好位置后，系鱼川真礼开始了今天的上课。 “好巧喔，相川君，看来我们之间真的很有缘分诶。”坐在位置上，天河夏里悄悄的转过脑袋，小声的说道，右手从左边肩膀上面探出来，纤细洁白的手指晃动着打着招呼。 少女的脸上，带着狡黠俏皮的笑容，十分可爱。 “确实，看来请我吃饭这件事变得很容易了。”相川雨生带着恰当的笑容，回应的十分礼貌。 “太好了~” ...... 高松君山‘认真’的听着英语课，余光看着说悄悄话的两个人。 痛啊痛，牙齿都要咬碎了。 什么狗屁的得不到.....帅哥就是喜欢骗人。 原来小丑只有我自己。 这个世界什么的，还是毁灭吧。 第八章：好看的人，会让其他人不敢靠近 蔚蓝色的天空上悬挂着零零散散的几朵云，像是画板上被随意涂抹的几笔，空旷的校园里，下课铃声四处游荡，惊起铁丝网上的鸽子，振翅高飞，教室内部都能听见它们扑扇翅膀的声音。 等到老师合起讲义走出前门，教室变得喧闹起来，上午的课程结束了，该吃午饭了。 “相川君，去食堂的路，可以麻烦你带我走一下吗？” 本来靠在墙壁上，显得昏昏欲睡的少女，瞬间清醒，将椅子往后拖直到顶到相川雨生的桌子，转过上半身，将双手放在他的课桌上，用明媚的双眸看着他，满怀期待的说道。 再淡的香味也会因为距离过于靠近而变得浓郁，现在相川雨生抬头，甚至能看到少女柔嫩脸上细细的小绒毛，萦绕在鼻尖的百合味道夹杂窗外的樱花香气，给予相川雨生舒适的体验。 将还未完全理解的课本合上，相川雨生稍稍往后退了一点身子保持距离，随后笑着点点头。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和高松同学一起可以吧。” 昨天的午饭是和高松君山一起去吃的，并且说了‘明天一起来尝试学校的鳗鱼饭’这样的话，相川雨生并不打算见色忘义。 “啊？啊！可以吗？那我...还是算了吧，不用了不用了相川，我今天和小烟一起吃，带路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吧，走吧小烟。” 都已经做好了被卖的准备的高松君山楞了一下之后摆手说道，随后拉上隔壁的小烟胜人往外面走去。 “相川这哥们能处。”走出后门，高松君山立马对小烟胜人说道，“他不是那种坏现充，以后我们可以向他推荐点动漫看。” “那你为什么不去？”被勾着肩膀被动的往前走的小烟胜人问道。 “相川以国士待我，那我也必然为他鞠躬尽瘁，怎么可以破坏好兄弟的机会呢。”高松君山拍了拍胸脯说道，一股豪迈的气质。 “你确定不是因为刚刚相川这么说的时候，天河同学的表情没有那么兴奋了？”同样在后排，看到了全部过程的小烟胜人戏谑的说道。 “靠，原来你也注意到了！”豪迈的气质破碎，高松君山有些垂头丧气，“你说，是不是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玩，隔壁班的上樱同学，还有天河同学，相川都早就认识了。” “我不这么认为。” “小烟兄有何高见？” “相川他还和你玩，但你不好看。” “.......狗贼！吃我一记天马流星拳！” “反弹！” -- 并肩行走的两人，格外出众、醒目。 相川雨生一身黑色的春装制服，明明和所有男生都是一样的配置，他穿起来却会给人一种私人礼服的感觉。 和身边白色洋装的少女颜色反差强烈，却显得般配，甚至还给其他路人营造了一种这是一幅画中佳作，不能或者不敢靠近和破坏的氛围感。 因此有些路人会刻意的远离两个人，迎面走来时会选择避开走旁边。 两个人正交谈着，脸上都挂着笑容，只不过天河夏里的脸上更加浓郁。 “明川的环境，出乎意料的好呢。”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天河夏里环顾着四周，评价道。 “毕竟是私立重点中学，环境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其实总共只见过这么一所学校的相川雨生顺着少女的话头说过去。 “饭后能不能麻烦相川君再带着我逛一下？” “.....可以。”本想吃完饭继续研究那些看不懂听不懂的知识点的相川雨生犹豫了片刻后点点头。 “成为高中生，相川君你有什么感想吗？”天河夏里打开话题。 “辛苦了三年的学习，才得以进入明川，想要更加努力，考上一个心仪的大学。”这个问题相川雨生会，之前课间男生有聊过这种话题，相川雨生选择了‘抄袭’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男生的回答。 虽然这位男生的回答被其他人不齿，但是其他人的回答，相川雨生更难以启齿和理解。 什么要找个麻衣学姐，什么要小泽玛利亚那样的，什么要开启自己的约会大作战，还有加入侍奉部开后宫种种的。 考虑到这些回答他们说完后，其他男生都笑的很贱，并且在有女生经过时会放低音量装正经，虽然不是很懂，相川雨生果断选择放弃。 “诶——，没想到相川君是这么爱学习的人，我学习成绩不太好，以后可能会多多麻烦相川君啦。” 好像这个回答也出现了不得了的问题。 “不过，”天河夏里用手指按着淡粉色的樱唇，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相川雨生，“不会有想要恋爱之类的感想的吗，这可是粉色的的青春时间诶。” 岛国对于恋爱比较开放，但是在初中阶段家长一般还是有所约束，但是到了高中，对儿女在恋爱有约束的反而成为了较少的那一部分。 “这个啊，顺其自然吧。” “啊~我可非常期待高中能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呢，学习什么的，太无聊了啦。而且我一定要找至少长的不比相川君差的男孩子！” “那会有点困难，我建议你是将条件放宽到有我50%外貌的男孩子，算了，40%。” “自恋诶。” “我认为这更像是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就像天河同学也应该清楚自己的漂亮程度，40%的天河同学也可以称得上美少女，不是吗？” “相川君绝对不是个书呆子，居然还会这样子夸人。”发出清脆的笑声，天河夏里看着相川雨生。 “只是陈述实话，这也算是夸人吗？” “好吧，那就不算吧，相川君你说了算，这就是食堂吗？” “是的，进去吧。”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栋只有两层的建筑面前——学校的食堂。 排完队，领到学校免费提供的午餐，相川雨生环顾四周，没有座位空缺。 因为明川允许学生自己带便当，学校教学楼里也提供方便加热的微波炉，所以食堂并不是学生的绝对选择，位置也并不能容纳很多学生。 加上第一周免费提供午餐，人本身就很多，两个人边走边看风景速度又很慢来得晚，导致了没有位置的情况。 “改为打包到教室里吃吧。”相川雨生建议道。 “这样好麻烦，等会还要重新下来。”眉头蹙起，天河夏里嘴唇微撅，又看了一圈四周，随后盯着一桌人，眼光流转。 “那里！相川君，那几个同学正好要走，我们快过去。”少女突然兴冲冲的朝相川雨生说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四个学生正收拾碗筷起身，真是浪费粮食，饭菜都没有吃多少，相川雨生微微摇头，不过有位置倒是好事，几个跨步到了他们身边，将自己的盘子放下，宣誓主权。 “我们运气真好。”坐到相川雨生身边，天河夏里高兴的说道。 “是不错，不过那些食物浪费怪可惜的。”相川雨生点点头。 “相川君很讨厌浪费吗，我记得昨天晚上也是因为已经有了盒饭拒绝了我的邀约呢。” “有点。” 相川雨生经历过很多年代，见过很多场景，包括战争和饥荒，虽然自己其实从没有经历过，但是看过那些画面后，不自觉的就导致了这个习惯。 ‘有点’算是很收敛的回答。 “那我今天一定会全部吃完这些的，就算多不好吃也会吃完喔，我开动了。”说完少女将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看着相川雨生的表情上面写满了‘夸我’。 “非常感谢，作为答谢，要喝汤吗，我帮你去打一碗？” “当然！” “三碗，谢谢。”准备起身时，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前上方发出，上樱空风将餐盘放在相川雨生的前面，坐在了位置上。 用手腕上的发带将墨水般黑亮的长发束到身后，精致小巧的耳朵得以重见天日，晶莹的粉红色，少女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我开动了。” 第九章：不速之客绑来了不速之客 人类的极限是两只手端两碗汤，人类模样的妖怪也无法突破，将这两碗分别放在天河夏里和上樱空风的面前后，相川雨生再重新去给自己打了一碗。 “中午好，上樱同学，这是勺子。”坐回位置上，相川雨生将顺手拿的勺子分发。 “中午好，相川同学，谢谢。”接过勺子，平淡的点点头，少女便开始吃饭。 上樱空风吃饭的姿态十分优雅，有条不紊的将米饭、配菜依次放入那值得令人魂牵梦绕的樱色唇瓣中，随后幅度很小的开始咀嚼，咀嚼的差不多了，用勺子舀起一勺汤饮下，整个过程基本上没有声音。 光是看着她吃饭，都可以让人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像是在表演一场艺术。 “相川君，这位是？” 另一边的少女显然就没有这么优雅了，似乎米饭不合她的胃口，此刻她正‘残忍’的用勺子研磨着几粒米饭，它们已经成了面糊状。 随后盯着相川雨生和上樱空风，将什么饭菜都没有的勺子塞到嘴里含住，大口的‘咀嚼’空气。 “隔壁班级的同学，算是认识，有过一‘箭面’之缘。”随后相川雨生将两个人的名字互相介绍了一番。 “你们不用管我，该说什么说什么，当我不存在就可以，只有这里有位置，我才过来的。”似乎是注意到斜对面少女传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上樱空风觉得她是误解了什么，微微蹙了蹙眉，说道。 “没打算说什么，”相川雨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吃饭的时候说话不算一个好习惯。”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天河夏里附和，继续‘研磨’着米饭。 午餐时间就在这种略显诡异的氛围中，安静的结束了。 相川雨生吃的最快，光盘行动结束后，两位少女还在吃着，没有催促，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观看起了这个时代的新闻。 “相川君，”天河夏里突然眼巴巴的看着他，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用力的眨了几下她那澄澈如山间泉水的双眼。 “怎么了？” “这个黄豆，我实在是不喜欢吃，你可以帮我解决掉吗？我已经很努力的吃了一半了。”天河夏里用勺子搅拌着餐盘里所剩下的一些黄豆，声音软软的说道。 “可以。”知道她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看见人浪费粮食而在做努力，相川雨生没有犹豫的点点头。 “那我喂你？”少女一下气雀跃起来，舀起一勺黄豆，伸向相川雨生。 一男二女的这桌，还都是校园里绝对的风景线级别人物，所以一直受到很多人偷偷关注的食堂，响起了大片心脏与梦想碎裂的声音。 而且两个人面前的那位少女——外人眼里的第三者，居然完全面不改色的继续进食，似乎对两人的行为丝毫不感兴趣，这让期待看到戏剧情节的人也有些失望。 “不用了，我自己来。”相川雨生对此倒没有配合的张嘴，接过少女手里的勺子将黄豆倒回餐盘，随后用自己的勺子将它们全部舀起吃掉。 天河夏里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情绪，在相川雨生吃完后合掌拍了一下手，笑着说道：“好，这样我们就都没有浪费食物了。” “不浪费食物是非常好的习惯。”正在将餐盘里所有剩余的食材和散落的米饭夹进嘴里的上樱空风突然开口，声音依然纯粹平静，随后顿了顿，“但是如果是做戏，会让人觉得有些丑陋。” “你什么意思！上樱同学！”天河夏里如同炸毛的小猫叉腰怒视着上樱空风。 “我没有在说你，我说的是其他人。”对于少女的激动，上樱空风微微皱眉，抬头看向的，却是相川雨生。 和她对视的相川雨生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丝厌恶，这在上樱空风基本没有波澜的脸上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说做戏的人是我？相川雨生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 “我？”相川雨生直接问出声。 没有回答，某种程度上算是默认。 将碗筷全部收拾好，明川的食堂是要求饭后药将这些全部送到集中的传送带上不能留在位置上的，上樱空风起身从相川雨生身边经过。 “不要再使用任何术法。”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轻轻的说道，随后没有停留的走向传送带。 “........”留下有些迷惑的相川雨生看着她姣好的背影。 这是在关心自己吗？劝自己珍惜【时间】？ “这个人真是的，我们也走吧相川君！”有一种自己被忽视感觉的天河夏里不高兴轻轻跺了两下脚，随后问道。 “嗯。”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相川雨生点点头，和天河夏里跟在后面走去。 -- 离开食堂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上樱空风的身影，带着天河夏里按照周一的路线简单的逛了一下校园后，就已经临近下午的上课时间。 又是极度折磨人的学习时间，但是痛苦的学习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可恶！ “今天晚上我有事情，欠相川君的晚饭，就下次请吧。”下课时间到，天河夏里转身说道。 “嗯好，而且我平时一般要打工，晚饭通常吃的都很晚，和大家饭点不同。”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的相川雨生应允道。 “这样啊，没关系，我可以周末请你吃，还可以正好一起出去玩一天。” “再说吧，”已经收拾完东西的相川雨生起身，将椅子往桌子里面推进去，拎起包，“那我就先去打工了，明天再见天河同学。” “明天见~”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天河夏里依旧高高的挥舞自己的右手高别，加上脸上灿烂到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笑容，很有一股少女的青春活力。 如果她去当啦啦队，应该可以让队员们发挥出120%的实力，之所以用应该，因为也可能是150%。 -- 结束打工，带着便当一路上顺顺利利的回到家，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我回来了。”推开房门，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相川雨生习惯性的说了一声。 随后坐到客厅的毯子上，将盒饭放在茶几上，开始吃饭。 盒饭吃到一半，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屏幕亮了起来。 “紧急情况，申请使用电梯，请尊贵的神楽坂二丁目长桥町4-401住户相川雨生同意。” 是弧月镜雪下的消息。 失声的笑了笑，拿起手机相川雨生回复了个同意。 当line上的未读变成已读的瞬间，背后的地板上法阵浮现，裹着浴巾的弧月镜雪下出现在了眼前。 似乎情况‘紧急’到她还在洗澡，临时出来的，弧月镜雪下的长发盘在头上并用毛巾捂住，露出的几缕发丝湿漉漉的沾在一起，发梢还带着水滴。 身上仅仅只有雪白的浴巾裹着身体，山峦无法被全部遮掩，绷出一条深邃的直线，此刻正有勇敢的水珠，从精致的侧脸开始，滑落的脖颈、锁骨，随后顺着白色的路径，向这片黑暗无比的沟壑前进。 让人恨不得取代这颗水滴，去抚摸这动人的身姿。 总之就是米饭瞬间不白了，不是，不香了。 “晚上好巫女大人，今天有什么紧急情况。”欣赏了几秒之后，将不太白的米饭塞进嘴里，相川雨生含糊不清的问道。 “有奇怪的人喔。”出现在房间里的弧月镜雪下闭上了眼睛，淡蓝色的光芒从她身上发出。 “找到你了。” 弧月镜雪下猛的睁开眼，不知何时她已经没有了黑色的瞳孔，整个眼睛被淡蓝色填满，发出的光芒比身体的还要亮眼一点。 “找到谁？”依旧吃着盒饭看着这一幕的相川雨生，好奇的问道。 弧月镜雪下没有回答，身体化作风一样消散，很快又重新出现。 只不过身边出现了一位被蓝色锁链捆绑住的少女，本来蓬松的白色洋装此刻被锁链勾紧的紧贴身躯，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天河夏里有些无辜的看着相川雨生，尴尬的眨了两下眼睛。 “晚上好，相川君，真巧啊，又见面了。” 第十章：起风时，不要抬头 动作停滞在筷子还在嘴里的瞬间，直到天河夏里又打了一次招呼，相川雨生才将筷子拿出放在桌面上。 “天...天河同学？” “是我。”天河夏里点点头，脸上还带着乖巧的笑容。 “你们认识？”弧月镜雪下挑了挑眉毛，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 “同班同学。”相川雨生开口说道。 “是的姐姐，我和相川君是同学。”天河夏里将视线投向弧月镜雪下，用力的点点头，随后动了动被束缚的手臂，“可以放我下来了吗姐姐？”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妖怪？”没有理会天河夏里的祈求，弧月镜雪下问道。 “不知道。”相川雨生摇摇头，在完全收拢自身术法的情况下，除了身体机能和常人不同，他就是一个纯粹的普通人。 是无法对外界有什么其他感知的。 “她干嘛了？”既来之则安之，相川雨生很快又重新淡定的开始处理盒饭，询问道。 “她在窥探这里，被我察觉到了。”弧月镜雪下看向天河夏里，声音极为冷淡，“说，身份、目的。” 在这个时候，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和那天质问自己的上樱空风出奇的一致。 “我就是一个会一点点术法的小妖怪，只是想看看相川君住在哪里嘛，没有恶意的。”少女此时本分的很。 “等一下，天河同学，所以你说的你有事，就是为了跟踪我。”感觉有点冷，相川雨生将衣服拉的更拢一些，略显惊讶的看着少女。 “啊哈哈......”少女尴尬的笑笑，“差...差差不多吧，话说相川君你打工也太久了，我在外面等的可无聊了。” 弧月镜雪下的眼睛微眯，天河夏里身上的蓝色锁链瞬间绷的更紧了一下，锁链与锁链之间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了许多。 “知道住哪里，然后呢，目的。”声音依旧冷淡。 相川雨生也并没有求情的意思，平静的看着。 “我想要在这里租房子，住在相川君附近而已。”天河夏里有些艰难的说话，“我有证据的姐姐，我裙子内侧口袋，我手机里，联系人有我刚刚录下的这里房东联系电话。” 没有回答，但是锁链的下半部分倏的松开，裙摆扬起，一部手机从内侧的口袋中飞到了弧月镜雪下的手中。 “......” “不许看！”少女突然开始了激烈的挣扎，脸上变得羞红。 这句话的对象并不是弧月镜雪下，而是此刻干咳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的相川雨生。 由于天河夏里本来就是被锁链捆绑悬浮在空中的，相川雨生又是坐在地面上，两个人之间有很大的高度差。 于是裙子一扬起来，就....... 总之是一览无余。 这时代不是有一个叫安全裤的东西吗，天河同学怎么不穿呢？ 还是浅紫色的蕾丝款，还以为会是那种可爱系的。 “你看完了吧！相川雨生！” “没看到，我在吃饭，子曰‘食不言，寝不语’。” “你要对我负责知道了吗！我喜欢女孩子，我们以后孩子一定要生到有女儿为止！”天河夏里大声说道。 本打算‘不语’的相川雨生差点一口把米饭全喷出来，连忙扭头看向少女，“什么东西就孩子了？！” “......” 裙子依旧是扬起的状态，弧月镜雪下还在浏览手机，并没有收回术法。 于是...... 梅开二度。 相川雨生的头经历了猛的转回来再猛的转回去的过程。 “你又看到了吧！你必须要对我和以后的孩子负责！”本来逐渐褪去的绯红卷土重来，这一次更加猛烈了一些，连耳朵都没有躲过去。 相川雨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专注的吃过饭。 天河夏里逐渐从空中落下，不过锁链仍未散去，找到了号码的弧月镜雪下合上手机，重新打量起了天河夏里。 “所以你刻意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非要说出来嘛！” “你觉得呢？”弧月镜雪下只是淡淡的回答。 “那我就是和相川君一见钟情了，我有什么办法嘛，我想和他谈恋爱！我本来就刚来东京没几天，这几天还住在酒店里，现在正好出来租房。” 先是沉默了一秒，随后房间里便回荡着天河夏里仿佛破罐子破摔的声音。 已经没有任何饭菜了，相川雨生仍然在夹起空气，就着空气配菜，然和搭配空气味增汤，一口下肚——空气风味无穷。 “呵——”弧月镜雪下从刚刚一直是冰封般的脸突然嫣然一笑，似乎是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将视线看向相川雨生。 “唔溜君，魅力犹存啊？” “长的好看又不是我的错。”面对着她戏谑的目光，相川雨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怎么认识的？” 相川雨生说了一下当天捡钱包事件的过程。 “就是那个瞬间我就喜欢上了呀，当时相川君背枕着昏黄的路灯，整个人超级好看的。”天河夏里在旁边插嘴道。 “而且，姐姐你是巫女吧，那我们妖怪想要恋爱这个还是允许的不是吗，只要我不做任何害人的举动，对不对。” “当然，不违反【约定】的，都是可以的。”弧月镜雪下点点头，蓝色的光芒将相川雨生罩住，随后来回游走，确保他身上没有被下任何术法的痕迹后才收回，“唔溜君，要放吗？” “放吧放吧，确实也没害我，”而且还有个自己的‘爱慕者’身份在，相川雨生也有点头疼，看向天河夏里，“不过禁止再跟踪我或者有窥探我的事情发生。” “嗯嗯，保证不会了。”天河夏里乖巧的点头。 锁链松开并消散，客厅的三人此刻看起来都是普通人。 “巫女姐姐，那我追求相川君这件事是允许的吧？” “随便你。”似乎有些困倦，弧月镜雪下打了个哈欠，不过突然想起天河夏里身上的洋装好像是个牌子货，看向她问道：“你很有钱？” “有亿点点，巫女姐姐要赔偿吗，要多少？”天河夏里试探的询问道。 “我对钱不感兴趣，”弧月镜雪下摆摆手，“只不过禁止你以任何方式借或者给他，外出游玩的情况下，该aa的aa，不要什么都你请客。” 相川雨生：“.......” 我真是谢谢你了我亲爱的雪下大人。 “可是这是我的钱，我想怎么用.......”声音弱弱的，但是少女还想争辩一番，因为这个世界钱真的很好用。 “如果不能答应的话，你就另外找个地方住吧。” “这也是我的自由吧......” “你可以打一下那个电话，然后问问中介真正的房东是谁。”弧月镜雪下笑的很温柔，“房租这些相川都知道，你的租金和他的一样，押一付十二，有问题吗？ 哦对了，不止这套房，附近的几套，不答应的话也别想租了。” 相川雨生：“......” “没有问题，我会遵守巫女姐姐的规矩的。”天河夏里向形势低头。 “我先回去了，还有些规矩，后面会有人来跟你讲的。”一边往法阵位置走去，弧月镜雪下一边思索着什么，脸上突然露出有趣的笑容。 这让相川雨生感到害怕。 “对了，你既然也是个妖怪，”弧月镜雪下定住脚步，回头看向少女，“那些【约定】.....” “我全部会遵守的！” “不，”弧月镜雪下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在相川雨生遇到危险时，那些【约定】全部作废，你可以对任何人或者妖怪使用术法，不计代价。” “好...好的！” “如果他消失了，我会计算你的责任，如果他因为你消失了——我会让你也消失。” 平静的说完这些略显冷酷的话语，弧月镜雪下朝看向相川雨生时又仿佛换了一个人，晃动着五指并眨眨眼： “那下次见咯唔溜君。” “好，拜拜。” “如果你真的饿到已经不得不吃盒饭壳子的话，你可以找我借点钱的。”调侃着说完这句话，光芒闪烁，客厅只剩下相川雨生和天河夏里俩人。 第十一章：假普通人和假公主 用盒饭的塑料透明盖子，将干净空旷到仿佛全新的盒饭盘子盖上，相川雨生将其连着装汤的一次性碗丢进垃圾桶里。 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塑料形变发出的‘嘎吱’声。 “请和我交往吧，相川同学。”仿佛动漫里的告白场景一般，只不过是天河夏里女方弯腰伸出右手，大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略显娇羞而发红的耳朵，相川雨生现在是坐着的，所以少女其实可以直接和他对视，但此刻却极为用力的阖眼，甚至因为太用力，悬在侧脸的发丝在微微的颤抖。 一种青涩少女特有的魅力就这样散发出来。 青涩？ “天河同学，冒昧的问一句，你实际上多少岁了？” “十七岁啊？”没等到同意或者拒绝的少女，茫然的睁眼回答道，“怎么了。” “没什么。” 不像是装的，看来是真正的青涩少女。 “哦~”少女懵懵的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相川雨生该回答她的应该是‘同意’或者‘同意’才对，连忙叉腰怒视： “不许跑题，相川同学请你和我交往！” “抱歉，我拒绝。”想也没想，相川雨生摆手回答。 “为什么！”惯用的询问理由。 “我是个书呆子，我只想好好学习，我完全不想恋爱。”随便找了个借口抛了出来，相川雨生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你白天还说顺其自然的。” “现在还没有到自然的地步。” “负心汉，看了人家这么隐私的部位现在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人类真是太渣滓了。” 天河夏里略显委屈的抿嘴，用手将洁白的裙摆捂着，再用双腿夹住，圆润丰满的大腿，就这样完整的被勾勒出来。 因为裙摆边缘被拉紧，导致两边的肌肤不再平整，而是因为边缘这块区域的下凹显得凸起。 一个极为可爱的少女，此刻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般的眨眼——足以让十七岁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年在这一刻心动，然后松口，答应她的一切请求。 像是路边一只乖巧干净的小猫，跑到你身边绕着你鞋子转圈，最后坐在你面前，直勾勾看着你。 根本无法拒绝你去抚摸它的想法。 但是相川雨生不一样，虽然他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幼稚男高中生，但是他已经九百八十七岁了。 “这是意外，天河同学，”相川雨生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这里我向你道歉，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个而答应和你交往，交往并不是这么儿戏的一件事。” “好吧~”少女如夏日天气一般善变，刚刚还显得难过的她被再度拒绝后却又变得活泼起来，用右手抚在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的打气：“加油夏里，你一定可以拿下雨生君，毕竟你可是完美无瑕的美少女！” 不知道是因为手掌太用力还是胸部太柔软，当手掌拿开时，给人一种沟壑变得更加深邃的错觉，想要破开这碍事的高圆领洋装，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没等相川雨生对少女的恋爱宣言发表想法，天河夏里好奇的走到他身边，跪坐让两个人的视线从俯视变成仰视，少女一边用膝盖在地毯上挪着步子，绕着相川雨生打转，一边好奇的看着他。 百合的香气缠绕，时不时洋装会与衬衫轻轻的摩擦，令人心猿意马。 “.......你干嘛？”至今还没有学会如何礼貌的处理美少女和视线之间关系的相川雨生，实在是不自在。 “相川君，”天河夏里将一只手按在下嘴唇，沉吟道，“你是妖怪吗，还是会术法的人类？嗯......巫男，不对不对，巫师？ 你居然被巫女这么看重和保护，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比如落难民间的妖怪王子？人类王子？ 啊——那你会不会以后要娶很多个女孩子的，不可以的，一夫一妻制是必须遵守的，只可以有我一个喔。” “普通人。”打断她发散的思维，相川雨生说道。 “不可能！” ...... 一番解释的拉锯战，最终以天河夏里不再继续追问而结束，只不过从少女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完全不接受‘普通人’这个回答。 “相川君，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吗？”脸上表情依旧带着不满的少女，突然询问道。 “是什么？”相川雨生确实有点好奇。 “落难民间的妖怪公主。” 妖怪从来没有形成过族群的情况，千百年来都是这样，也就不存在什么‘王子’、‘公主’。 看着相川雨生略显无语的挑眉动作，少女反而得意的又‘哼’了一声。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告诉你，但如果你告诉我你真实身份的话......” “普通人。” “不理你了！我宣布今天不是很喜欢你了，只有99%的喜欢了！”相川雨生敷衍的态度终于是‘惹恼’了少女。 “我再说九十九遍‘普通人’，可以降低到0%吗？拜托了。”相川雨生似乎是抓错了重点，希冀的问道。 “我·真·的·不·喜·欢·你·了。”脸颊柔嫩的肌肤微微鼓起，少女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向门口一步一步走去。 “巫女会瞬移的术法真好，这样一步一步走太没气势了。”少女还碎碎念道。 相川雨生目送。 ...... “你可以挽留我的。”短短的几步路，天河夏里走了好久，考虑到相川雨生是个‘书呆子’，有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少女决定回头提醒。 连目送都没有了，天河夏里看见已经拿着换洗的衣物准备进浴室的相川雨生。 “.......” “这样啊.......”少年尴尬的挠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去。 “我决定不喜欢你这件事，我要延长时间到明天早上七点钟。”天河夏里恼火的说完，快步从正门离开，狠狠的将房门拉开再关上。 本该因为迅速关上发出巨大声响的门，却最终只是轻轻的合上。 至于为什么只是七点。 或许是因为七点之后相川雨生就可能会到教室，两个人就见面了，到时候如果还不喜欢，有点亏，不太划算。 谁知道呢。 第十二章：学习的知识可以实践于生活 “早上好——” 周四上午七点五十分，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已经不再不喜欢相川雨生的天河夏里，雀跃着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相川雨生和往常一样回应，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忽视了高松君山那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他也想每天进教室门的时候，有美少女主动和他打招呼，不对，不是美少女也可以，是女孩子就行！ 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 相川雨生坐到位置上，拿出课本，准备开始预习。 说是预习，大概是了解每个专业术语所在的位置，这样至少在老师讲课的时候能跟上翻书作笔记的步伐。 至于理解，大概率是没机会的。 已经大致理清这个时代学习逻辑的相川雨生，现在每天打工回家到睡觉的时间，都在认真的学习名为‘小学’和‘初中’这两个学历水平应该掌握的内容。 很显然是一个艰难的战斗，尤其是在自学的情况下，但是相川雨生也没有人可以请求帮忙。 总不能让弧月镜雪下放弃自己的事不做来给他补习小学初中知识，她一直都是很忙的存在，忙碌些什么又不肯告诉自己，只说公务繁忙。 今天的预习显然无法继续下去，因为天河夏里已经转身，用手肘按压住了课本两侧的边角，无法翻页。 “有什么事吗？”相川雨生抬头问道。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相川同学。”淡红色唇瓣的开合之间，清越悦耳的嗓音发出，说话却能给人在唱歌的错觉。 “你先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忙，其次我很有可能会拒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帮助妖怪可是一件和【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 “我昨天已经和中介说了我租到你对面房间这件事，刚拿到钥匙，我今天要把衣服全部从酒店拿到家里去，缺少的生活用品还要去超市买，你可以帮我搬一下吗，拜托了！” 说完事情后，少女将手掌合十举过头顶，前后晃动着，脑袋则直接趴在了课本上，长发在桌面上如清水滴入墨汁一般晕染开来。 “拜托了拜托了.......” 少女仍然在小声的碎碎念祈求着。 “我要打工的。”相川·冷漠·雨生回答。 “我付钱给.......”想起了某人的叮嘱，刚要抬头的天河夏里又颓废的垂下去，钱在这种时候显得如此的无助。 “帮帮我嘛，相川君，我刚来东京，这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家在四楼我自己又搬不动，只能找你了。 我都想好了，我们先去酒店拿衣服，然后就去家那边，放好之后我们一起去超市采购，我再把欠你的晚饭请了，去吃最好的，我记得涩谷区有家烧鸟店超级不错的——这个是在昨天和巫女姐姐制定规则之前的，所以是可以请的！ 到时候我们会吃的很饱，就可以在那边散散步消食再回家，我向往那里的夜景很久了.......” 越说总感觉醉翁之意不在搬家。 相川雨生用右手抵住额头，挡住班级可能看来的视线，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少女露出的耳朵： “天河同学，你完全可以用术法来解决搬家问题。” 倾泻而出的热气，扑在少女的耳朵上。 “解决不了的，”少女理直气壮的抬头，耳根带点微红，看着相川雨生认真的解释，“我没有移动这类的术法，其他术法，那栋楼上下楼人感觉一直很多，你知道【规则】的，我要是在普通人面前暴露，那我的人生就完蛋了。” 当需要神社来处理后事的时候，违反【规则】的妖怪就会依据情况被惩罚、驱逐甚至监禁。 相川雨生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是吧，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相川君的场景，我就会难过的要死。在【罚室】里自闭，出来的时候物是人非什么的，我才不要。 我以前不太把【规则】当回事，现在可不行！” 热烈而直球的告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住的，抵住额头的手下意识的开始揉动太阳穴，有些头疼，相川雨生叹气，说道： “我可以帮你，但是需要等我打工结束，你的计划也全不作数。 公寓楼下就有一家百货超市，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直接去那里买东西。 下午放学你先去酒店拿衣服，然后自己去采购，堆放超市门口也好家楼下也好，我今天尽量早点回去，等我到了帮你拿。” “晚饭呢？烧鸟店呢？逛街呢？夜景呢？手牵手在小树林里拥吻呢？” “都没有。”相川雨生满脸黑线，“尤其是最后一个，你刚刚都没有说过。” “可恶~不过.....好吧！就这么说定了相川君，我最喜欢你了。这些错过的东西，我们下次再补上好了~” 从‘可恶’到‘最喜欢’只要半秒钟，但最令相川雨生感到无奈的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天河夏里身上，他内心已经接受甚至觉得这很正常了。 可能这个时代的少女，就是这样的吧。 国文老师随着下课铃声呢的响起，拿着讲义走进了教室，准备开始授课。 “上课了，转回去吧。”矮子里面拔高个，国文属于相川雨生所有科目能听懂最多的科目，有一种‘终于等到你’的辛酸感受，所以他对这门课格外虔诚。 “知道啦，书呆子，这个唇印就送给你了。”天河夏里转过头，百无聊赖的找出课本，身子半靠在墙上，慢悠悠的翻着书页。 课本上，浅红色的唇印显著而夺目，仔细看，还能分辨出唇瓣的细节纹理，用手指轻抹，痕迹依旧牢固，索性也不再管它。 老师开始授课。 “.......以退为进，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词语是汉语成语，意思本指以谦让取得德行的进步，后指以退让的姿态作为进取的手段。出自中国汉代扬雄的《法言·君子》。 退是一种表面现象，由于在形式上采取了退让，使对方能从己方的退让中得到心理满足，不仅思想上会放松戒备，而且作为回报，对方也会满足己方的某些要求，而这些要求正是己方的真实目的。 这个在现实生活中是很有使用价值的，往往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大家可以多多运用......” “......” 好像哪里有些奇怪。 相川雨生看向自己的前桌，晨曦透过玻璃窗，在她的背后镀上一层亮白色的光膜，古灵精怪的少女，也多了一丝纯洁、清澈的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前桌‘纯洁’少女的身体，往角落里又挤了挤。 第十三章：小小楼房，卧巫藏妖 在腐烂坠落之前，要一直保持自身的璀璨，道路两旁的樱花们，在印证着这句话。 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到了东京樱花季的尾端，樱花树下，已经堆叠满地面，形成了两条粉色的路径。 路灯隐匿在樱花中，灯光被染成粉色，看起来是一片粉色的大雾。 怪不得有些人说晚上赏樱，比白天更有一番滋味，不过相川雨生却并没有多将视线停留在它们身上一眼，正往公寓的位置跑去。 虽说和天河夏里说了今天会尽早回去，但是礼品店的生意最近越来越火爆，人手显得有些不够，最终和其他员工忙到了现在。 虽然拿了一笔不菲的额外奖金，但是相川雨生的内心还是带着歉意。 如果不考虑路上还有其他行人在，他就放开全速奔跑了。 -- 「生活中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但有些美，它耀眼到你第一眼就可以注意到。 公寓的楼下，粉色的大雾中，少女无聊的坐在行李箱上，周边已经堆满了生活用品，黑亮的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舞，同样蠢蠢欲动的还有校服的长裙，不过被圆润的臀部压制，无论怎么努力，只能露出白白的一截脚踝。 天河夏里正在看着手机，屏幕的光芒将她的脸照亮，为这幅画卷画龙点睛。 不止是相川雨生，路过的所有人，不论男女，都会或多或少的将目光投向她。 听到了脚步声，少女抬头，无聊逐渐融化，取而代之是极度的欣喜和雀跃，从行李箱上跳下，她高高的扬起手挥动。 “抱歉，来晚了。”跑到少女的身边，相川雨生道歉。 “没关系，相川君愿意帮我我就已经很高兴啦~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可以将歉意化为爱意的！” “东西就这些吗？”相川雨生选择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指了指行李箱以及周围的东西，询问道。 “还有些比较大件，在超市门口，等会还要麻烦相川君你去拿一下。” “好的，没有问题，不过那些不是你的吗？天河同学。”相川雨生点点头，注意到楼下的另外一边还有一堆东西，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少女的脸就垮了下来，身体似乎变的极为虚弱，站不住‘随机’的朝相川雨生怀里倒去。 可惜真正倒到的，只有他略显宽大的一只手掌。 掌心都够隔着衣服，感受到蝴蝶骨的存在，稍稍用力，让少女重新站好，相川雨生远离了她几步。 “.......”计划失败，天河夏里更加郁闷。 “那些啊，是......就她的。”天河夏里看见那些东西的主人从楼梯口出现，手指有气无力的指着。 先是肥瘦适中，一不小心会看成玉石的脚出现在眼前，随后是纤细的腰肢，再然后是稍有些遗憾的胸部。 最后从楼梯口出现的，是上樱空风那依旧没有表情的精致小脸。 相川雨生的存在同样惹人注目，不过上樱空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走向自己的那堆行李中，提起一个袋子，重新向楼上走去。 “上樱同学？”半是疑问半是打招呼的话语，也没能让她回头。 “没想到这个看着就让人不高兴的家伙是巫女，最讨厌巫女了，”带着赌气味道的说完，天河夏里突然捂住了嘴，随后补充道：“巫女姐姐除外。” 小心谨慎的环顾四周，见弧月镜雪下没有出现后，才小心翼翼的问向相川雨生：“巫女姐姐没有在这里设置能听到声音的术法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应该没有那么神通广大。”相川雨生觉得有些好笑的回答道。 “呼~那就好。” 将校服外套脱下，交给天河夏里，相川雨生解开袖子袖口的纽扣，再将其拉到手肘的位置。 “所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樱同学这是也搬到这里来了？”十指交叉扭动发出脆响，相川雨生将三个装满各种东西的箱子堆在一起，然后轻松的抱起来，向公寓楼门口走去。 “她就是来监视我的！”天河夏里愤愤不平，搂着衣服跟在相川雨生的身后，注意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相川君你一定不是普通人，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抱的这么轻松。” “男孩子和女孩子本身在力气上就是有不同的。” “那也不能不同到你脸不红气不喘吧，你看这里，你手连用力的青筋都没有鼓出来。” “我只不过是男孩子中的佼佼者，佼佼者就是这样的，天河同学你没有当过男孩子可能不太懂。” “啊——”长长的拖音，天河夏里开始不断的用粉拳捶打少年的后背，“又骗我又骗我，就是不想告诉我，哼！” 相川雨生只是笑笑，的确，他现在很轻松，其实可以再往上面叠很多东西的——只不过楼梯的高度有限，三个箱子是楼梯的极限，并不是他的。 他的身体机能，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人类的范畴，人类目前的极限，对于相川雨生而言，是挥手就能打破的东西。 这并不是术法，是千年来潜移默化的结果，或者说，是被动技能，所以也不会消耗额外的【时间】。 当然，也就有了一种可能，每时每刻消耗【时间】的原因，就是为了维持这副身体的存在。 “住在几楼。” “三楼，你对门没有位置啦，不然我就住在你对面了。” “太好了。”相川雨生的长舒一口气自然又引来了少女的一顿拳头攻击。 天河夏里的房间门此时是打开的，将三个箱子放到门口，身后传来脚步声，上樱空风恰好从楼上下来。 “所以上樱同学你是住在五楼？六楼？” 上樱空风表现的十分冷漠，甚至刻意的将视线远离他，径直的向楼下走去。 “需要帮忙搬东西吗？我帮天河同学搬完了就可以帮你的。” 从弧月镜雪下口中得知的人设，相川雨生估计上樱空风应该也是不会使用术法做这种事情。 可惜依旧是没有回应。 是自己哪里惹到她了吗？对方的态度显然比向自己射箭时候还要差。 “不公平！为什么相川君你会主动说要帮她啊，我就要可怜的祈求，这公平吗？这不公平！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我明明比她更加好看、更喜欢你，更何况你都没有看过她的内.....唔唔~” 本来准备安安心心听完天河夏里的抱怨后用笑敷衍过去的相川雨生，连忙捂住了少女的嘴巴，堵住了他要说出来的话。 这栋楼住的人可不止她们三个，还是有很多其他租户的，众所周知，在楼梯这种环境，一楼说的话，六楼都可以听到。 相川雨生不想自己就这样在还没有认识的邻居面前身败名裂。 指腹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看着即使被捂住嘴还想要说话的少女，相川雨生感觉到头疼。 这个女孩变得不有趣了。 相川雨生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某个场景，被上樱空风误会了。 第十四章：歉意的不同表现方式 皱着眉头看着还没有搬上去的一大堆东西，简单的提了提，感受下重量，上樱空风挑选了一个不太重的东西，将它抱在怀里。 相川雨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着自己，笑容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勾人，但仅凭他浪费食物这件事，就很讨厌、丑陋。 上樱空风打算从他身边经过，一只手按住了门的另外一侧，挡住了她的道路。 “让开。”声音平淡，找不到一丝起伏。 “昨天午饭的时候，是天河夏里用术法让那桌的几个人提前离开的，并不是我，我非常安分的做着普通人，讨厌浪费食物是我真正的观点，并不是做戏。” 联想到昨天的‘不要再使用术法’叮嘱，加上刚刚询问天河夏里那顿饭情况时一脸心虚的模样，相川雨生大概联系上了前后文。 一口气说完，相川雨生诚挚的看着上樱空风，对方却只是看着怀里的生活用品。 “知道了。” 沉默，过了几秒钟，上樱空风才回答，同样的平淡，对比刚刚却带着一丝柔和。 看来自己猜对了，确实是这个‘可能’。 “现在能告诉我，你住在几楼了吗？” “五楼。” “你不愿意用术法的话，我来帮你吧。” 相川雨生走到她的行李旁，和刚刚一样的方式抱起全部行李——上樱空风的东西比天河夏里的少了太多，不知道是因为她已经搬了很多还是就带了这么些。 “谢谢。”上樱空风并没有阻止，只是在他重新走回自己身边时说了一句。 “弧月镜让你来的？”一边上楼，相川雨生问道，“监视天河同学？” “还有你。”巫女小姐倒是诚恳，同样注意到相川雨生超乎常人的力量，她问道：“你这力量，是术法吗？” “不是......”相川雨生解释了一遍，弧月镜雪下对自己的了解说不定比自己还深，如果上樱空风真的想要知道，她应该不会隐瞒，所以对上樱空风没有遮掩的必要。 “那你要注意，不要因为这个伤到普通人了，这也是违反【约定】的一种情况，也算我的监督范围，如果你这么做了，我会依据【约定】处置你的。” 确实是个有责任心的巫女。 “知道了，不会的。”相川雨生有些无奈的点头，“上樱同学你之前住在哪里？神社吗？但是我醒来最初的一段时间也一直在神社，都没有见到过你。” “不是，也住在外面。” 对话就止于此，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好再聊的，于是只剩下脚步声。 两个人经过三楼的时候，天河夏里跪坐在家中，默默的整理着三个箱子里的东西，看见两个人上楼，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随后又沮丧的低下头。 上樱空风的家就在自己的正上方，门口堆放了一些家具——看起来像是房子原本配备的。 堆放门口的意思代表着自己用不到这些东西，让中介将其回收带走。 也因此，同样的布局，上樱空风的家里，看起来比相川雨生和天河夏里的家都要空旷单调不少。 “这些都不要？” “不需要，我用不到。”上樱空风摇摇头，随后看向相川雨生，“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去。” “我也不用，那整理就你自己来吧，我就住在你家正下方，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我先继续帮天河同学搬家具了。” “谢谢。”以毫米为单位的点点头后，上樱空风看着相川雨生的背影，贝齿轻咬下嘴唇，手微微前伸，似乎想说些什么。 走过拐角，两个人改为迎面，相川雨生注意到后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少女退回房间。 -- 三楼居然没有天河夏里的身影，相川雨生来到一楼查看。 天河夏里正费劲的拉着一张椅子，椅子外面的塑料保护膜已经磨破，椅脚和粗糙的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深夜一个孤零零的少女做着这样的事，怎么看都很可怜。 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摇摇头，相川雨生直接上前将椅子拎在手里，向楼上走去。 天河夏里收回手，抿着嘴只是乖巧的跟在后面。 因为如果做戏的不是相川雨生，那么就只能是天河夏里了，用术法让那一桌学生倒掉还没吃几口的饭菜的人，也确实是她。 也似乎是在被相川雨生追问后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他下楼找上樱空风解释之后，变成了这个状态。 和上樱空风相反，她的行李很多，种类五花八门，全部搬上来后，近乎堆满了整个玄关和楼梯口。 将几个大物件搬到里面之后，相川雨生拍了拍手，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别人的家里，马上停止了动作，到门外抖落灰尘。 “剩下的你自己整理一下，外套给我吧，我先上楼了。” “等一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少女拉住相川雨生的手臂，抬头，不知何时眼眶里镀上了一层晶莹的水膜。 “那个......我是在让他们走之后才知道你讨厌浪费食物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做。 而且以后自己也会真的把所有食物都吃完，不浪费一丝一毫！如果有浪费的情况，相川君你就可以再也不用理我，这样可不可以原谅我。 如果不够，相川君你说，我都可以答应的！” “呵——”相川雨生的笑声有些不合时宜，注意到天河夏里疑惑的目光，转变为正经的神色，“那加个条件。” “你说！” “我不小心看到你.....的事一笔勾销，以后也不许再提。”相川雨生的手指着天河夏里的两腿之间，如果从远处看这个画面，很像一个流氓。 “没问题！这样就可以原谅了吗！” “是的。”相川雨生点点头。 他其实并没有天河夏里想象的那么生气，是讨厌浪费食物不假，但是相川雨生的表现方式，更多是要求自己吃完全部食物不浪费。 以这个标准要求自己，但并不以这个标准要求他人，更不会单纯因为一个人浪费了食物，而否定这个人。 昨天中午的时候，相川雨生也只是对食物表示‘惋惜’，而没有对那几个人表示‘厌恶’。 真到了这种程度，以这个时代的风气，自己可能需要毁灭世界才可以舒心了。 之所以一路上和天河夏里一起沉默，单纯是因为这样挺好的——安静且头不痛。 天河夏里现在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如果知道事实，或许会懊悔不止，想到这里，相川雨生又有点想笑了。 不行，必须忍住！ “我先上楼了，身上有点脏，得要洗澡，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再找我。” 话一出口，相川雨生就意识到不对，这不是上樱空风，是天河夏里！只顾着忍笑说顺嘴了！ “当然！以后我有问题一定会找相川君帮忙的！我会有很多问题的！明天见，相川君晚安！”恢复了元气的少女用力的点头。 “也不用太多问题的.......”看着脚步重新轻快，继续整理东西的少女，相川雨生弱弱的说道。 不过似乎没有听见。 算了，帮她带上门，相川雨生回到了自己家。 白色衬衫有好多地方都沾染上了灰尘，叹了一口气，今晚又多了个洗衣服的任务。 《生活常识》告诉自己，这种定制的衬衫，如果用洗衣机洗，就会变形，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真想用术法直接一瞬间搞定。 刚脱下衣服，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问题出现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重新将衣服穿好——怕天河夏里对自己图谋不轨，相川雨生才去开门。 猜错了。 上樱空风站在楼梯口，声控灯点亮着，暖色系的灯光将她的脸照耀成柔软的金黄色，平时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此刻变得温柔了起来。 “上樱同学？”没想到和预计的人不太一样，相川雨生问道，“怎么了吗？” 将一缕头发捋至耳后，少女并没有和相川雨生直视，她将一个东西塞进了相川雨生手里。 是一个透明的罐子，里面装满了类似辣椒酱一样的东西。 是一个十分纯粹的玻璃罐，没有包装，更不会有生产日期，作为商品的话，绝对是三无产品、 “这个......拌饭很好吃的，如果以后菜不够或者饭太多了，可以靠这个，我先回去了。”声音也温柔了许多，但语速略显急促，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上樱空风便头也不回的小步向楼上走去。 留下拿着辣酱茫然的相川雨生。 声控灯熄灭，楼梯口陷入黑暗，不久的楼上，传来了房门关闭的碰撞声。 “呵——”伴随着笑声，黑暗不再，这次灯光照亮的，是相川雨生微微勾起的嘴角。 他读懂了。 这是少女对于她误解了自己的道歉。 太有趣了。 第十五章：不要找狐朋狗友寻求建议 四月十五日，周五，早晨六点钟，四月中旬的清晨阳光已经恰恰越过窗户，再透过薄薄的纱制窗帘，流淌在卧室之中。 不知名的小鸟，正在窗外放肆的鸣叫，只有在车辆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响起时，才会收敛一点。 或许没有收敛，只是被盖住了而已。 对于普通人或者正在努力成为普通人的‘人’来说，睡眠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所以即使再讨厌这种过程中对外界毫无感知，眼睛一睁一闭世界就悄悄发生了些许变化的事情，相川雨生也不得不去做。 六点一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闹钟的前奏都还未发出，只是手机在震动，姿势笔直平躺在床上的少年便睁开了眼睛。 急促的坐起上半身，环顾四周还算熟悉的环境，再拿起手机关闭闹钟，查看日期，轻舒一口气，相川雨生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一点。 他总是会害怕，一觉睡醒沧海桑田。 起床，扭动身体，活动筋骨，各处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脱下睡衣，赤裸着上半身来到洗漱台前，开始刷牙洗脸，头发乱糟糟的，而且已经两天没洗了，相川雨生又洗了头。 换上学校的制服，衬衫、领带、外套、西裤、皮带，以这个顺序做完还算繁琐的工程，相川雨生来到玄关换鞋，按下了电源按钮，出门。 这个按钮可以将家里除了冰箱之外的所有电器全部断电。 一切如之前的模样运行着，世界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样很好。 不过没有变化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到三楼，301的房门，恰好打开了。 和那位提着垃圾袋的少女对视，不能的礼貌让相川雨生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天河同学。” “早上好，相川君！”想挥右手回应招呼，举到一半的过程中才发现还提着垃圾袋，天河夏里换为挥舞左手。 早上起来看到养眼的美少女，尤其她还带着元气满满的笑容，毫无疑问是一件会让人心情变好很多的一件事。 可惜她是天河夏里，所以相川雨生的心情没有好很多，只好了一些。 “这么巧吗相川君，是去上学么，等等我。”天河夏里赶紧蹲下身子穿鞋。 “会等的，鞋子穿好一点，别等下走着走着不见了。”看见少女因为动作仓促，两只鞋子魔术贴完全没有贴牢，就准备站起来，相川雨生提醒道。 顺手将穿鞋时放在门口的垃圾袋拿在了自己手里。 “好了！嘻~走吧！”将鞋子重新穿好，天河夏里起身关门，接近相川雨生后很自然的想要挽住他的手臂。 相川雨生直接用拿垃圾袋的手捂住了手肘，无视了天河夏里幽怨的目光，自顾自的向下走去。 “走了，别迟到了。” “诶！等等我嘛。” 相川雨生突然有一种预感，自己以后上学的路程，都不太可能是一个人了。 -- 虽然起得早，但是因为洗漱等等事情都做的不缓不急，实际上两个人到教室的时候也不算特别早。 从后门进去的两个人只是吸引了几个人的视线，倒也没有什么人对此发表评价——大家也都还没有完全熟悉起来。 坐到位置上，天河夏里转身。 “.......” 她明明才坐下不到一分钟，相川雨生已经拿起一本课本在认真的阅读起来，嘴里似乎还在快速的默念。 这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个家伙！ 他居然用纸张立起了一个三角架，上面写着‘我在学习，请不要打扰我，谢谢配合’。 斜放的，朝向窗户，但是因为天河夏里位置的关系，班级里她也只有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的文字。 这就是专门立给自己看的，而且一定是昨天晚上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这个老谋深算的书呆子！ “哼！” 美少女也是有脾气的，别以为占着自己的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天河夏里决定这个早上不理他。 虽然貌似这样有点顺了他的意。 可恶！ 越想越气。 妖怪可以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愤怒一早上。 所以早上的任课老师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上课的时候天河夏里同学总是咬牙切齿然后怒冲冲的看着自己，这让他们讲课都小心翼翼了许多。 -- 中午从食堂回来，相川雨生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个本子，其他人的桌子上也有，有些人已经在看了，并且在和相熟的同学交流着。 《明川社团名单》。 走过来的路上，学院的花园广场的确已经很有多二年级、三年级生在布置展台、摊位。 对于‘社团’这个东西相川雨生有所了解——从手机上，大概就是类似于帮派的东西，只不过里面都是学生，也没有打打杀杀，只是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而已。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手机介绍的一句话：社团以及学生会，是高中生生活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所以不论如何相川雨生是一定会加入一个的，下午就是社团统一招新时间，于是拿起名册，走到围绕在高松君山身边的一群人边上，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打算听听这些这个时代的正常高中生对于社团的理解与意见。 “雨宫会长简直太完美了。” “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要是能和雨宫学姐谈一场恋爱就好了，到时候我就能成为校园风云人物。” “得了吧，雨宫会长这种程度的人绝对不会对你这样的人产生一丝一毫兴趣，相川你来啦，老实说，我觉得就算是相川亲自上场也悬，雨宫会长可是雨宫家的大小姐，我觉得她对帅哥是有免疫力的，可能会更看重家族背景什么的......” 相川雨生完全没有想到，这围绕着的一群人，完全就是在对《名单》首页，学生会的介绍中，雨宫千染的照片评头论足。 “那个，我问下你们，你们觉得这些社团里面，哪些值得加入，能够体验充实的高中生活的？” “当然是学生会，为了天天能见到雨宫前辈！”这些人异口同声，同时手还一起的指向了扉页少女的照片上。 没什么表情，眼神很空，仿佛对于拍照这件事毫不在意，连微笑都不愿意给予镜头的少女，就这样静静的在纸页里和相川雨生对视。 “........”相川雨生回应这群家伙的先是沉默，“好的，我会认真考虑你们的意见的。” 算了，经过这一周的相处，这些家伙会这么做，倒也算合理。 试图从他们口中寻找建议，这是自己在决策上的问题，是自己蠢，不怪他们。 默默的将椅子复原，相川雨生起身回到自己位置上，打算在午休时间看一遍明川的社团名单，看看能不能自己找出一个。 午休时间暖洋洋的风从窗外吹进来，轻抚他的头发，顺便为相川雨生翻开了一页名单。 雨宫千染再次看着他。 至少有一点他们说的没错，这样的少女，笑起来一定很会很好看，相川雨生想到。 第十六章：有些对话暂时难以理解 周五的下午相较平时，少了一节课，结束课程的时间格外的早。 窗外的声音嘈杂，繁密零碎的交谈和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还混杂着乐器吹奏、歌曲试音的声音。 因为是班主任是英语老师，周一的第一节和周五的最后一节都是系鱼川真礼的英语课。 下课铃声响的时候，其实本节课的教案安排还有点内容没讲完，不过见大家的心已经不在教室里面，十分干脆利落的关闭了多媒体。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就不拖堂了，大家可以去广场那边挑选自己心仪的社团，社团的意义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社团娱乐为主，想要锻炼自己能力的同学，可以去学生会试试。 我们学校对于你们的社团生活也是很看重的，如果有同学不参加任何社团或者学生会，需要私下里找我说明一下原因喔。” “嗨！” “好了，大家过去吧，不过不要在楼梯里面奔跑，注意安全，尤其是跑最快的那几个！” “知道了，老师！”明明是最后一排的男生，在这种时候却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了门口，被老师提醒后回应道。 或许是急不可耐的加入‘天天可以见到雨宫前辈’的学生会了？ 相川雨生不在他们之列，慢悠悠的审阅完一番笔记后才准备起身。 “天河同学，要一起过去看看吗？......还是你要和相川同学一起去么？”班级的几个女生主动过来邀请天河夏里。 “等一下喔。”似乎没想到会被人主动邀请，少女转头装作整理挂在椅子上的书包模样，轻咳了一声。 忍着笑意，读懂‘让自己挽留她，她就优先陪自己逛这一次’的意思后，想起今天一天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清闲，相川雨生毫不犹豫的转头欣赏窗外的风光。 云是云，天空是天空。 “咳咳。” “注意点身体，天河同学，妖怪生病了会很麻烦。” 轻笑着说完，相川雨生拿着名单离开了位置，他已经可以从容应对身后传来的幽怨目光了。 -- 招新日的规模比相川雨生想象的要大不少，还没到广场的入口，只是在教学楼的下面，两边都布满了各种社团的摊位。 相川雨生漫无目的，走走停停的看着。 虽然中午看了社团的全部名单，但是相川雨生并没有选出一个明确的目标，除了每个社团都极尽可能的夸奖直接之外，还有个原因是因为他准确来说没有一个强烈的爱好。 棋类他会觉得无聊，运动类对他的身体素质而言来说更加无聊，才艺类的相川雨生兴趣又不大，还有些社团的名字他甚至还没有理解透彻。 实在不行就去课后学习部好了？只不过这个似乎因为人数不够面临解散的社团，甚至在名单册上用红字写着‘救救我们’的部门，是不是代表着这种行为在高中生里并不能算【生活】？ 没有一个准确的判定机制，真是苦恼的一件事。 手里的宣传单越来越多，有些女孩子见到了他犹如饿狼见到食物，眼里都泛起绿光，就差点拽着他去填写入部申请表了，这让他即使有些想要了解的社团都不敢靠近。 看见了一个熟人，高松君山，此刻正申请严肃的在一个摊位面前和社团招新人员交流着，相川雨生感兴趣的过去看一眼。 侍奉部。 “我是来寻求‘真物’的。”高松君山认真的问道。 “那同学你可真是来对地方了，同学，这里填写一下入部申请表就可以了，我们这边面试很宽松的。”招新学生神情兴奋，仿佛这个未来成员已经是掌中之物了。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 “你问，我有问必答。” “社团里，有雪下之雪乃这样的部长吗？”高松君山询问时，眼里仿佛带着虔诚和圣光。 “.......如果我就是部长呢。”招新人员，不，部长弱弱的说道。 高松君山眼里的光突然暗掉了，这让他很受伤。 “嘶——那有由比滨结衣这样的社团成员吗？” “.......可能没有。” “这也没有，那有平冢静级别的指导老师吗，你知道我说的级别是什么意思！” “......没有。” “什么都没有啊。” “等一下！”侍奉部部长拉住高松君山，艰难的说道，“但是我们社团里有很多的比企谷八幡啊！你看这位，死鱼眼标不标准！” “嘁——来个户冢彩加差不多，谁稀罕死鱼眼......等一下——有户冢彩加吗，那么可爱的男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 “别看了相川，这社团的存在毫无意义。”高松君山摇摇头，注意到站自己身边的相川雨生，勾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 虽然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注意到部长失魂落魄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着‘我要解散部门’，仿佛失心疯了，自己继续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便也离开了。 “相川你申请了什么部门了吗？” “还没有，你呢？” “已经在棒球部填写了入部申请表了，等过几天面试，这个侍奉部太令人失望了，我决定再申请一个排球部，要一起吗？” “运动类的我就算了。”相川雨生摇摇头。 “啊——相川君你体育不好是吧！果然人无完人！”高松君山听到相川雨生的‘破绽’，显得十分欣慰。 “话说高松你没去学生会吗，那里怎么样？” “去看了一下下，那边是现场面试，学生会虽然加了比较有意义，能写在投递大学的简历上，但是感觉门槛蛮高的，而且入会之后估计会挺忙的，我就不去凑合了...... 我觉得我不能兼容棒球和学生会，为了甲子园之梦，为了成为受更多女孩子追捧的棒球球员！所以我只能忍痛和雨宫前辈分手了。” 虽然是单方面在一起和单方面分手。 “你要去么？”高松君山问道。 “我去看看好了。”对于系鱼川真礼特地提了一嘴的‘是可以锻炼自己’的地方，以及有意义的评价，加上‘忙’，相川雨生有点感兴趣。 一个并不爱好某样东西人混入爱好这样东西的群体，对于双方，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对比起来，起着‘学生管理学生’目的而存在的学生会，应该比社团更适合自己。 “那我先去排球社那边了，对了，学生会没有摊位，面试地点是在广场左边的大楼里面！” “好，再见。” 第十七章：‘活着’，变成了一项工作 按照高松君山的指引，不过实际上《名单》上也有学生会招新的位置，相川雨生来到大楼前。 虽然没有摊位，但看的感觉来说属于十分显眼的那种，门头上贴满了各种海报招牌，门的两侧还放置着两个易拉宝。 似乎学生会也以雨宫千染为招新的一个吸引点，其中一个易拉宝整个都是她的照片。 “加入我们吧。” 易拉宝旁边，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上面坐着几个学生，见到相川雨生投来的目光，其中一个人站起身走过来。 “哈罗学弟，要不要试试加入学生会？”是一个男生，右臂上挂着‘招新工作人员’的袖章。 “你好前辈，能简要的告诉我一下加入学生会的流程、需要做的事情么。”虽然自己可能比对方大了九百多岁，但是相川雨生并不会因此而觉得这声‘前辈’别扭。 岛国的前辈概念上，年龄并不是唯一重要的因素，而是取决于你在某个行业上浸淫的时间，像一个四十岁的人刚入某一个公司，遇到已经在这公司工作一年的二十多岁的人，也要叫一声‘前辈’。 只不过通常年纪小的人会客气的不让对方这么称呼而已。 自己是个才成为学生一个月的‘新人’，所以叫人学长学姐也好，前辈也罢，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别试图用这种关系压迫自己、让自己不舒服。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首先加入的流程是先填写入会申请表，然后我们因为今天就有面试，所以你可以选择等下直接参与面试，如果没有时间改天也是可以的。 需要做的事情取决于你想加入的部门，这个在你手上的《名单》，我们是有具体介绍的，等会面试过程中你也可以询问具体的部长。 最重要的还是加入的意义，我们明川的学生会价值还是蛮大的，如果三年里能够爬到副部及以上的位置，都是可以写在申请大学的简历中，即使爬不上，只要三年不犯错，也会授予‘优秀学生会成员’的称号.......” 在意义上，这位男生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堆，站在相川雨生身边顺便听到介绍的几位同学，甚至眼里都有了意动。 他以后一定可以当推销员。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意义，”男生说到这里，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后，将声音压低了一点，贴近相川雨生。 “......”相川雨生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意义’是什么了。 “可以天天见到雨宫会长。”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什么嘛，你小子居然还是个同道中人，得亏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不重要的意义！就因为这一点，加入学生会准没错的，我感觉经常见到会长，我的寿命都延长了不少。” “好的，麻烦给我一张入会申请表。”那如果自己可以因为见到她，延长【时间】就好了。 “没问题，今天下午有时间面试吗？” “有的。” “表给你，填完之后进门往左走，有人会带你去面试间的，加油，希望以后可以在学生会里见到你！” -- 面试的地方并不难寻找，门口的长椅上，已经坐了很多人，不过倒是看不出来面试的紧张感。 一张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不知道那群家伙是没来还是已经结束了。 交完表格后，根据招新学生的指引，相川雨生坐到椅子队伍的末尾。 面试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大概四五分钟一个人。 “请问是相川同学吗？”随着前一位同学从后门离开，一位戴着眼镜的女生从前门出来，念着表格上的名字看向相川雨生。 “是的。” “好的，请你跟我进来，轮到你面试了。”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学弟的模样如此好看，少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敢与相川雨生直视。 “谢谢。” 点点头，相川雨生起身跟在女孩的身后。 与外面相较轻松的氛围不同，里面的会议室的气氛则显的有些正式。 笔直柔顺的黑发，澄澈的大眼睛，小得恰到好处的嘴唇，容颜清丽，隐约闻见淡淡的幽香，视线看向窗户，精致的小脸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坐在所有人中间的雨宫千染毫无疑问的捕捉着进来人的第一视线，相川雨生也不例外。 担心这样会显得不太礼貌，相川雨生将视线看向其他人，在雨宫千染的左右两侧，几个人一字排开，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一个三角支架写着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最低也是学生会各个部门的部长。 见到相川雨生，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会为他眼前一亮，除了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便重新看向窗外的世界。 “你好，相川同学，请坐在这里。”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位部长，笑着向相川雨生点了点头，随后指着唯一空着的位置说道。 “好，相川同学，请介绍一下你自己。”等相川雨生坐下后，他说道。 “我叫相川雨生，东京人，家在文京区，初中在青木中学，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讨厌的事情，大概是睡觉，希望.....能加入学生会。” ‘熟练’掌握自我介绍的相川雨生保持微笑说道。 “.......” “没有了？”随着一阵古怪的沉默，几位部长不自信的对视一眼后，诧异的问道。 自我介绍不就是这样的么？ “应该是没有了。” “好的，”那位询问的部长尴尬的揉了揉眉心，“那我们问你几个问题吧？” “请问吧。” “首先你为什么选择加入学生会？” “为了充实自己的生活，我觉得学生会是个很有意义的地方。”至于门口听到的一大堆意义，相川雨生没背下来。 “.......” “喔喔，回答完了是吧，那第二个问题，”感受到那熟悉的沉默后，部长意识到对方又已经回答完了自己的问题，连忙说道。 该死，一般人不应该还会带些‘想要结交朋友’‘学到更多东西’之类的客气话吗，这个学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那我想问一下，你有什么组织活动的经验吗？”组织部部长询问道。 “......没有。”思索片刻后，相川雨生摇摇头。 其实是有的，他曾经约了一群惹他厌烦的妖怪们打群架，他一个，打它们一群，这个活动的热度还是不错的，每次都会有很多巫女巫师和妖怪观战，后来一段时间还成为了他清醒后的惯例。 但这种事情说出来可能会被认为有病，送到医院去，还是不说为好。 “请问相川同学，你比较擅长的科目是哪一类？有曾经拿过什么竞赛奖项吗？”学研部部长询问道。 “抱歉，我对于学习这一方面不太擅长。”相川雨生摇摇头，即使是国文，也估计是勉强过及格线的那种水平，其他则完全不值一提。 “那计算规划方面呢，比如财务的分配，计划的制定，对未来的预判。”办公室部部长问道。 “......也不太擅长。” “那请问你有什么特长吗？” “体育不错。”这是相川雨生唯一可以回答的。 “除了身体素质之外的呢？” “应该也没有。” “你刚刚的自我介绍是没有爱好，这......”对方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迟疑了很久，“是真的吗？” “是真的。” 逶迤的白云在风的努力下遮挡住了太阳，窗户外暗了下来，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的雨宫千染，回过头，单手撑着脸颊，又看了一眼相川雨生，眼神平静纯粹，让人联想到深山中蕴藏的一捧清水。 “未来有打算发展什么兴趣爱好吗？运动类还是除外。” “没有。”长叹一口气，相川雨生自己都感觉到无奈的说道，但是这个问题撒谎又没有必要，还是那句话，被迫加上的兴趣爱好，是一种纯粹的折磨。 应该提前在手机上面搜索一下面试的流程的，看门外的大家都这么轻松，相川雨生就没有多想。 “.......” 部长们感觉遇上了一只缩成一团的刺猬，完全无从下手——他甚至不愿意说一句‘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我愿意学’这样的话。 这个家伙好像根本不会面试。 “你平时除了学习都在做什么呢，你生活是怎么样的？”不死心的一位部长，问道——她是真的想把相川雨生留在她的部门，理由很简单，就是单纯喜欢他的这副皮囊。 就算他什么能力都没有，只是这个样貌能够看到就会觉得心旷神怡——有助于她的工作。 不过招人的时候总不能真的直说用这个理由。 “打工，洗衣服，吃饭......”相川雨生努力的多报一些东西，见几位部长的脸色越来越怪异，干脆闭嘴。 看来是搞砸了，可是自己的生活，除了这些，真的就没什么东西了。 “好的，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相川同学你回去等我们通知就可以了。”部长们互相看了几眼，确定没有问题要问后，礼貌的说道。 “好的，谢谢，很抱歉浪费了大家一些时间。”相川雨生点点头。 “你过往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声音悠扬的像舒缓的音符。 雨宫千染看着他，脸上带着些许疑惑，询问道。 声音很淡也很柔和，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动听。 已经起身的相川雨生转过头，看着那位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少女，如果不是她此刻看着自己，甚至会怀疑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不是她。 于是相川雨生用手指指着自己，确认道： “我？” “嗯。”回应的是少女的点头。 “过往人生.......”相川雨生回忆这看似九百多年实际只有四十多年的过去，思考着。 “就在这样‘普通’的世界好好活着。”这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 因为雨宫千染开口，不再讲话的部长们听到这个回答只是无奈的挑眉加苦笑，他们是真的没有面试过这样的选手。 这也算意义吗？ 对相川雨生来说绝对是算的。 准确来说，是努力将过去的世界演变为现在的这幅模样——不会动不动就打架，妖怪近乎销声匿迹，双发达成‘和平’的【约定】。 在最开始的时候，相川雨生能感受到自己每次清醒的【时间】是很长的，但是当时避免不了与妖怪战斗，你不犯妖，妖来犯你，频繁的使用术法导致【时间】消耗的极快。 当时还没摸索出增加【时间】的方法，只能一味的消耗。 所以虽然那时候【时间】在醒来的时候很多，这样消耗下，也无法坚持太久，连十年都坚持不到。 “活着，也算是意义吗？”眼里的不解更甚，少女脑袋微微向左侧倾斜，一缕发丝自然的从脸颊滑落，晕染在桌面。 “所以，相川同学，你未来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继续在这样的世界好好活着。”已经在内心接受了这场面试失败的相川雨生，诚实的说道——他只是想一直【清醒】。 学生会面试失败的话，只能选择其他社团了，即使违心，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没有兴趣爱好，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你活的开心吗？”雨宫千染继续追问道。 “对我来说是开心的。”相川雨生决定这边结束后要深入了解一下什么叫‘面试’，没想到还会问这些带点哲学的问题。 “怎么做到的，不会无聊没有意思吗？”少女的眼里除了疑惑，浮现出一抹期待的神色。 “不会，但是怎么做到的，请原谅我也无法用言语形容。” 总不能说自己是个妖怪吧。 “嗯，”雨宫千染居然对这个说法认可的点点头，用手指指节抵住下嘴唇，问道：“那你想加入学生会吗？” “是的。” 相川雨生不自信的小幅度打量了四周——这里是学生会的面试间没错吧？ “你们需要他吗？不需要的话，就让他当我的助理吧。”雨宫千染询问身边的部长们。 愣了一下，所有部长都摇摇头，不死心的女部长也在其中。 是想要留住他不假，但是和会长抢的话，还是多少没有必要，相川雨生当助理后自己也是能经常看到的，不亏。 “我们是双选制度，但是现在在相川同学你面前的只有当我助理这个选择，请问你愿意吗？” “愿意的。”虽然有些诧异结果转变成这样，相川雨生还是点点头。 “好的，后面具体情况会有短信通知的。” “好的，谢谢。” “助理是做什么的？”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走到门口的少年，扭头问道。 “......不知道。”表情认真的思考一番后，少女回答道，声音淡淡，“我从来都不需要助理。” 相川雨生迷茫的眨了几次眼，只不过此时没人和他对视——其他几位部长都已经将视线转移到了周围的环境之中。 怎么瞬间自己就又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了，不会刚入会就被踢出吧？ “你就在我面前，表演如何活着就好。”雨宫千染想出了答案，对她的未来助理下达如此指令。 “......我会努力的，会长大人。” 第十八章：巫女小姐不太会社交 从大楼出来的时候，天色依旧明亮，空旷的天穹，寥寥涂抹的白云轻缓移动着，边缘被阳光辉映的金黄透亮。 不过看久了眼睛依旧会刺痛。 不过或许在其他人的眼里，比阳光更显得夺目耀眼的另有他人。 因为仰头而更显突出的锁骨，吞咽的时刻会带动少女的心脏一起跳动，阳光在相川雨生的刘海下筛落阴影，反差的颜色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很有美感，俊秀的脸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睛。 没有白来，虽然过程略显离谱，但结果还是好的，自己终究是通过了学生会的面试，相川雨生心情愉悦的揉了揉眼睛。 此时才注意到一些打量自己的路人，见又有几名胆大的少女开始向自己这边前进，相川雨生低下头开始往外走去。 有天河夏里这个世界就够头疼了。 既然已经进入了学生会，刚刚等待加上面试的时间刚刚好过了接近一个小时——到了往常的放学点了。 相川雨生准备回去打工。 广场的门口，相川雨生遇见了熟人。 垂落的长发随风轻柔摇晃，就像溪水边的青草，自然又清爽，身边仿佛有一个结界一般的真空圈。 上樱空风。 “巫女小姐，好巧。”无视真空圈，上前两步走到上樱空风的身边，相川雨生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打招呼。 上樱空风盯着脚边小草发呆的眼睛恢复了清明，抬头，相川雨生可以看到里面荡漾起好看的波纹——随后他觉得不好看了，因为他发现波纹平静后，最终演变为‘嫌弃’。 “嗯。”上樱空风点点头，向左边侧移了两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这是把嫌弃具象化。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却那么大。 眼神受伤揉了揉眉心，倒也没有再次靠近，站在原地问道： “在干嘛呢？” “没有。”少女略显冷淡的摇摇头。 “话说回来，”倒是习惯了对方这个态度，“你加了学生会或者社团吗？” “还没有。” “不打算加入？那在班主任那边，你想好理由了吗？”对方并没有【生活】的束缚，没有加入社团的决定并不显得奇怪。 “打算加入的。”上樱空风轻叹一口气，似乎也是在为这个发愁，“老师要求我必须加入一个社团才可以，不然不准再回神社。” 看来是弧月镜老师。 为了让上樱空风‘享受’高中生活也是煞费苦心。 “她就是以折磨人为快感。”相川雨生啧啧点头，随后感受到少女的冰冷注视，流畅的举手投降。 “好了我打住，以后我偷偷说，不在你面前说。” “我会告诉老师的。”打小报告式的语句，却从冷静到毫无表情的上樱空风嘴里说出来，这种反差感格外有趣。 ‘我怕她吗？我要真放开手脚弧月镜在我手里过不过一个回合。’ 相川雨生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不然要是上樱空风真的告状，以那个女人的歹毒，一定会过来折磨自己，不可取，不划算。 “所以你有了心仪的目标了吗，巫女小姐？”转回正题，相川雨生询问，“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学生会，我感觉好蛮有意思的。” “你也能进学生会？” “.......侥幸。” 真的受伤了，因为上樱空风这句话的疑问语气十分诚恳——很显然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能进。 “可能高中的学生会和初中的不一样，应该是降低了门槛。”少女低声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可以不说出声的。”站在身边的假笑少年评价。 “我不去了，我已经不太相信明川的学生会了。” “.......” “你就当我没跟你推荐过。”深吸一口气，相川雨生让自己保持良好心情。 “所以打算加入哪一个社团？” “没想好。” 话是这么说，可上樱空风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只不过很快又收回。 注意到这个视线的相川雨生看向那个方向。 虽然那边的社团摊位还是有很多，但是相川雨生认为自己应该找到了上樱空风感兴趣的社团了。 不远处，一位身着巫女服的少女，披着一头蓝色的假发，手里拿着宣传单，朝着四周吆喝着。 红色的衣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如果高松君山在这里，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寒蝉鸣泣之时》的古手梨花。 除了她，她的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动漫角色。 cosy社团。 “想去玩cosy？”在中午刚刚知道‘cosy’什么意思的相川雨生询问道。 上樱空风拿着《名单》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在发白，贝齿轻咬着樱色的嘴唇，随后松开，在相川雨生询问许久之后先摇头，又点头。 “她的巫女服有好多地方做的不够标准。” 好像没回答，又好像都回答了。 觉得有趣的勾了勾嘴角，心情本就不错的相川雨生摆了摆手，向cosy社团走去。 “你就是这个时代说的‘社恐’对吧，没关系，让我这个‘社牛’来拯救你，别客气！跟我来，亲爱的上樱同学。” -- “你好，请问申请加入cosy社团是在这里吗？”走近后相川雨生得以看到巫女服少女的容貌，是一个很可爱的少女。 可爱是最适合她的，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幼。 毕竟是能cos古手梨花这个小学六年级年龄角色的coser。 “哇哦，帅哥诶，是的，你要加入吗，我们很欢迎帅哥的！”因为存在身高差，‘古手梨花’仰头看向相川雨生，将手里的宣传单递给他。 “那你们欢迎美少女吗？是我的朋友想要加入。”相川雨生微微俯身，让对方不用头抬的那么累，笑着说道。 “美少女！在哪里在哪里！”‘古手梨花’显得更加兴奋。 相川雨生回头，有些人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虽然离自己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但确实是跟过来了。 “就她喔。” “真是美少女学妹！快跟姐姐贴贴！” 见到上樱空风，‘古手梨花’双眼放光，将手中的东西往相川雨生手里一塞，大步——相当于相川雨生的小碎步奔跑过去。 “贴贴！” 慌乱这种表情头一回出现在上樱空风脸上，直到‘古手梨花’抱住她，将自己的脸颊贴紧上樱空风的手臂，不断的摩擦着。 随着‘古手梨花’的动作，上樱空风那熨的很平的衬衫上浮现出一些好看褶皱，当衬衫被脸向下蹭时，姣好的曲线被勾勒了出来，平时令人感觉稍显遗憾的胸部，此刻也显得伟岸。 上樱空风左手被抱住，能活动的右手此时却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 ‘求救’这个神情也第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相川雨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 直到‘求救’逐渐开始蕴藏‘杀意’时，相川雨生才慢悠悠的走上前。 “巫女小姐，”这一次叫的并不是上樱空风，“你有些吓到美少女了。” “喔喔，抱歉抱歉！”‘古手梨花’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我忘记我们还没认识了，快学妹，快填入部申请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申请表呢？我申请表呢！”‘古手梨花’用小手摸着腰间与裙琚，用丢了重要东西的语气喊道。 相川雨生默默的把手上的东西还给她。 “喔喔，在这里，快填！” “前辈。”既然是老成员，那应该就是二年级或三年级生了，相川雨生提醒道，“写东西总得要有个桌子呀。” “也对，你真聪明！快来，我们的摊位在这里。”‘古手梨花’一边说着一边向摊位跑去，还会回头催促两人。 “还要加入吗？真·巫女小姐。”相川雨生调侃道。 “不...不知道。” “那要再考虑考虑？” “喂——学妹还有大高个！快来——我在这里——” 已经跑到摊位的少女朝两个人挥手，另外一只手则摆成了半个喇叭。 刚刚还说‘很欢迎的帅哥’的相川雨生，现在在她的口中已经变成了大高个。 路人同学的视线很多被她的声音吸引，看向了上樱空风和相川雨生，随后便是惊艳、羡慕、自卑。 “还是过去吧。”因为这些视线，上樱空风微微低头，加快脚步向cosy社团摊位走去，相川雨生笑着跟上。 “你的，还有你的，这里是两只笔，一起填吧。”走近后，‘古手梨花’将两张入部申请表放在了两个人面前，说道。 “前辈，我就算了，我已经加入了学生会了，对cosy不是特别.....” “那你算了，你不重要，这位学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对方并没有纠缠相川雨生，走过他的速度快到相川雨生想好的理由都没说完。 “.......” “对，填写在这里，上樱空风吗，名字真好听，我叫人见恋子。” ..... 心脏突然的收缩，像是被拽紧，相川雨生瞳孔微张。 这次不是abandon，是【时间】突然增加了好一截——顶之前几天的量。 发生了什么？ 相川雨生环顾四周，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团招新日，乐器与歌声交织，熙熙攘攘，同学们摩肩接踵。 是这个社团的魔力？ “前辈，我也要加入cosy社，我对cos的热爱无比纯粹！”相川雨生大声说道。 声音太大太突然，人见恋子整个人跳了起来，随后转头，看见相川雨生后不断轻抚根本不存在的胸口。 “啊！给你给你，下次别这么大声，怪吓人的！”人见恋子满脸怨气的把刚刚收回的表格递给相川雨生。 ......用工整的字体书写上‘相川雨生’后，他期待的感受着。 毫无变化。 .......不是因为这个社团？ “给我吧，我们面试走个流程的，稳过，放心。”见他填完，人见恋子过来回收表格。 相川雨生真对cosy不感兴趣。 “前辈不好意思，有急事我先走了，上樱同学，拜拜，人见前辈，拜拜。”相川雨生笑着起身，拿着申请表背在身后，一边挥手一边后退，等有些距离后，直接改为奔跑。 “......空风桑，你这个朋友长的是蛮帅的，但好像有病诶。”人见恋子叉着腰，歪头有些不理解的说道。 “我不认识他。” 第十九章：制作一份开水白菜不要白菜 从树底下看着已显昏暗的天空，树枝像是从根部散出的裂痕，将天空四分五裂，几只飞鸟，从一块碎片，飞向另一块碎片。 “承蒙相川君帮助，下周也请继续加油！”礼品店店长松浦隆二从店门口出来，看见等待的相川雨生，加速脚步靠近。 “这是你这周的薪水，回家后再打开也不迟，店长我可是给了你小小的惊喜。”将一个略有厚度的信封递交到相川雨生手里，松浦隆二挑了挑眉.....有点猥琐。 在这里兼职打工的制度是薪资按周发放，时薪1800円——在东京也算是非常高的。 薪资高是因为应聘要求高，因为是面向中高档人群的礼品店，所以招聘要求上规定着‘容貌姣好’、‘声音好听’、‘富有教养’等条件。 “非常感谢店长，不过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吧，我回去会一边录制视频一边拆信封的，如果少了工资，你可是赖不掉的。” “我们之间还是缺少了太多信任啊相川，不过放心，绝对没少，还给你加了点小红包，好了，赶紧回去吃饭，好好享受你的周末吧！” 因为店还在营业，松浦隆二并没有和相川雨生聊太久，说完一边挥手一边退回了店铺。 落日余晖从西边投射，将不远处高楼的镜面玻璃渲染成灿烂夺目的金黄色，小心翼翼的将同样金黄色的信封装入口袋，相川雨生踏上回家的路。 三楼的房门是紧闭着的，不知道天河夏里回来了没有。 吃饭、洗澡、试图学习。 ....... 将笔帽轻咬带着笔悬于空中，相川雨生学不进去，晃动着脑袋，用笔尖对着细微粉尘漂浮的空气，写下了‘时间’二字。 到底是为什么，今天那个瞬间的【时间】增长了这么多呢？ 自己、上樱空风、人见恋子、社团招新日......摊位？入部申请书？...... 脑海中回想着【时间】增加时发生的所有因素，相川雨生试图寻找出关键点。 寻找失败。 那只能寻找帮助了。 “巫女大人，神楽坂二丁目长桥町住户相川雨生诚挚的宴请您来他家做客。” “还有这种事？”过了半分钟不到，未读变成已读，弧月镜雪下回复。 “如假包换，速来，在线等。” “稍等，穿个衣服。”消息回复的非常快。 “？” “你‘？’什么，是想看吗？”对于相川雨生的问号，弧月镜雪下回复了慢了一点。 但是没等相川雨生对此发表意见，聊天界面连珠炮一样的弹出三张图片。 随着图片加载完毕，朦胧的雪白色，弧月镜雪下娇媚而又放肆的笑脸，格外扣人心弦。 将聊天框界面的‘想’删去，摩挲着自己毫无胡茬的下巴，相川雨生眼神微微凝重了些许，开始研究图片。 【点击】【加载图片】【保存至手机】一气呵成。 当图片未详细加载产生的模糊感散去，图片的真容出现在相川雨生眼前。 是对镜拍，洁白的浴缸，两侧还有坠落被停滞的水滴，氤氲的水雾。 以上是图片最不重要的组成成分。 弧月镜雪下狐媚的笑容璀璨的绽放着，自然的殷红唇瓣，比世界任何口红的颜色还要美艳，可惜再往上，被一部该死的手机挡住了视线，露出的一只眼睛中，露出调侃的笑意。 视线沿着天鹅颈，越过精致且明显的锁骨，弧月镜雪下侧身对着镜子，丰腻的肉团紧紧的贴着浴缸的边缘，将原本圆润的形态变得有些扁平，鼓鼓囊囊的膨胀着。 不知道是否会因为接触到浴缸而感觉到一丝寒冷。 再沿着这个方向看着，腰肢因为过于纤细完全被藏匿于浴缸之中。 镜子的下一块区域布满了雾气，拍照的人很显然是故意不擦拭这一个区域的，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翘起的曲线。 ‘马赛克’仅停留在这里，一只玉腿不安分的从浴缸中向往探出来，悬挂在空中，水珠顺延着绝对白皙如玉石的肌肤顺流，走向最终的目的地——精致圆润的脚指。 此时朝着不同的方向，可以联想到拍照的时候，脚指头的主人在肆意的扭头它们。 另外两招照片区别不大，只是动作稍稍有些变化。 美人、浴室，只能说绝配，仔细品鉴完毕后，相川雨生满意的点点头。 “好看吗？”照片主人的声音，从身后的沙发传来。 自己看得太入神了，连已经跑到鼻尖的沐浴芬芳都没有注意到。 也或许是这图片美丽到让人感觉身临其境也不稀奇。 倒是对于弧月镜雪下的突然出现没有表示太多惊讶，相川雨生淡定的关闭屏幕，扭头看着她。 照片总是不如真人的，看着她和照片里明明如出一辙的戏谑笑脸，相川雨生却感觉这个近在咫尺的才更加惊艳。 弧月镜雪下已经换上了一件红色的浴衣，大红色纹路的仙鹤从右腰游曳到左肩，宽大的羞红，暗红色的玫瑰花悄然绽放。 红与白的搭配炫目且令人迷醉，呼吸似乎在某一瞬间停止。 “好看。”相川雨生诚实的点头。 “不错，没有说违心话，不枉费我花几分钟为你拍下这张照片了。”带着满意的微笑，撑着脸的右手弹钢琴般弹奏着脸颊。 “我的审美没有问题，我经常也会在浴室对着镜子沉迷自己的美貌——话说这镜子真的好用，我以前一般都是对着水面。” “你也太臭屁了。”抱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弧月镜雪下笑骂着丢向他。 “实话实说罢了。话说回来，我看新闻是不是有说‘互联网’不安全，这些照片会不会给其他人偷偷看走。” “是我的消息的话，绝对不会，如果是唔溜君想要发些不合适的图片，就不一定了，互联网可非法外之地喔。” “不会就行。”收到这个讯息的相川雨生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我的晚宴呢？”从沙发上跳到地毯，弧月镜雪下踱步到相川雨生身边，询问道。 “什么晚宴？” “相·川·雨·生，你的消息可清清楚楚发送的是【宴请】。” 眉头拧成川字，思考片刻，相川雨生从桌子上的开水壶倒了杯开水，递给了双手抱胸的巫女。 “这是什么？”没有接手，弧月镜雪下冷笑着问。 “中国国宴，开水白菜。” “白菜呢？” “半道中国国宴，开水。” 第二十章：巫女的味觉一定有问题 勉勉强强接受了‘半道国宴’这个概念，将水一饮而尽，弧月镜雪下同样坐在了地毯上。 沐浴露的香气夹杂着体香逐渐弥漫。 “湿漉漉的，小心生病。”看着白皙脸颊上，几缕黏在一起的秀美黑发，相川雨生说道。 “会生病的巫女是不强大的巫女，我可不是。”弧月镜雪下无所谓的摆摆头，离心力下几滴水滴四散。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怕你让我生病。”感受到几粒水珠溅到自己身上，‘普通人’嫌弃的将自己的位置挪远，说道。 “你给我去死吧。” 淡蓝色的光芒包裹住一滴本会该落在地面的水滴，漂浮到了相川雨生的后背，狠狠的往脖颈的位置弹射而去。 “嘶——” 似乎还加持了降温术法，感觉后脖颈粘上一块老冰的相川雨生缩起脖子，龇牙咧嘴。 “滥用术法。”空气中弥漫着酸味。 “有些人自己用不了术法，酸了，急了，破防了。”弧月镜雪下笑眯眯的说道。 “靠，差点忘记叫你来的正事了。”郁闷的甩了下头，相川雨生神情懊恼，“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我术法还不是随便用，到时候把你按在地上打屁股！” “什么嘛，原来是有事情才叫我来，我还以为你是单纯的想我了，唔溜君，你真无趣。” “我今天【时间】突然增长了好大一截。” 神情慵懒的将下巴抵在桌子上的弧月镜雪下神情一变，慵懒毫不存在，严肃的同时眼里带着一丝希冀。 随着身体逐渐正襟危坐，一股隐隐约约的气场从她身边浮现。 世界将以她为中心，做任何事需要征求她意见——如果普通人靠近，就是这样的感觉。 “具体情况。”她言简意赅。 “就今天下午.......”相川雨生也认真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我无法理清【时间】增加的逻辑，即使我选择了加入cosy部，【时间】的变化微乎其微，我想不出来，所以叫你过来看看。” 弧月镜雪下轻咬下嘴唇，天生的殷红唇瓣被咬的微微发白，双眼阖上，眉头紧锁，睫毛如同蝉翼一般轻轻颤抖着。 相川雨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静静的坐着等待。 双眼睁开，琥珀般的瞳孔重新接触空气，只不过眉头的山川仍未散去。 “线索太少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弧月镜雪下同样没有思路的摇摇头。 “我会找时间对你那时候接触的那些人进行主动的探测，第一步是需要剔除是否还有妖怪因素的影响。 不过希望不大，空风对于术法的嗅觉是很敏锐的，不会毫无发现。如果真的有能增加你【时间】的妖怪就好了。” “奴役妖怪也是【约定】里明令禁止的事情啊巫女大人。” “不是还有利诱么。”弧月镜雪下无所谓的说道。 “诱不上呢？”相川雨生笑盈盈的说道。 “那它出点‘意外’，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白炽灯下美艳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有些冷峻。 “啧啧啧，【约定】的制定者根本不在乎【约定】嘛。” “还不是为了你，”弧月镜雪下翻了个白眼，“我在乎它们干嘛，倒是你，唔溜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因为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这样的妖怪，”相川雨生叹了口气，“有的话，也不至于九百多年都从来没有遇见过。 如果真的存在，以我这种‘精致利己主义’的性格.......” 相川雨生打住不再说。 “总之探测一遍再说。”弧月镜雪下点点头，“如果不是妖怪，那么应该还存在【生活】之外的增加【时间】的方式。 一次很难找出什么共通点，既然你在高中生活了不到一周时间就出现了这种转机，以后应该也有机会出现，你每次都记录下场景、人、事，总会摸清楚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探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嗯嗯，你可以多找空风和那个小姑娘接触接触，说不定空风是你的命中注定呢。”有了初步的结论，弧月镜雪下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调侃道。 “巫女小姐可和你这位巫女大人不一样，人家可高冷了。” “确实，空风那个部位发育真的太差了，还是我厉害。”显然这位巫女‘大’人抓住的重点和常人完全不一样。 弧月镜雪下伸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 “有吸管吗？”她询问道。 “没有。”相川雨生疑惑的看着弧月镜雪下，不知道她要干嘛。 “真麻烦，以后赶紧买上。”用术法凝结出一根吸管，放进水里。 随后将水杯放在了浴衣的y型缝隙之中，撑起身子。 她不用手就轻松的喝到了水，而且水杯放的很稳，杯子再大一点，或许都没有问题。 “...你真棒巫女大人。”注意到她眼中‘厉害吧’的神色，相川雨生敷衍的夸奖。 “正事是不是说完了？” “嗯。” “该我说正事了。” “你说。”相川雨生扭头看向弧月镜雪下。 “明天我可以腾出半天的时间，一起出去玩一下，去不去。”弧月镜雪下犹如知道明天要去春游的幼稚园孩子一般雀跃。 “不去，我要准备去打工。”相川·书呆子·打工狂魔·雨生扫兴的摇摇头。 “干嘛！我又没有逼迫你还那一亿円！赚钱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不行，明天和我出去玩！就半天，我花钱给你买些衣服好了！都不用你花钱！” 弧月镜雪下不高兴的叉起腰，玲珑的曲线毕露。 “不是，我周末拿来浪费，我【清醒】的时间就要变少了。” “......唔溜君。”弧月镜雪下稍稍的变得有些沉默。 “怎么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周末出去玩，去休息，才更像是一种【生活】，而不是去工作。 即使是现在的社畜，每周通常也都有一天的休息日的。” 现代巫女开始为古代妖怪科普知识。 “这样么？” “不然呢？我还骗你么？我建议你是想要周末打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最好只有一天，将自己变成单休就可以，全年无休，那真的不叫【生活】了。 再者你这周可以试试再评价。” 摩挲着下巴思考良久，相川雨生认可的点点头：“有点道理。” “你工作找好了么？我只能周六，找好了也得给我请假！” “还没有，只是找到了几个招人的联系方式而已，可以，那明天就和你出去玩，后天再去打工。” “好耶！奖励你喝一口半道国宴怎么样？” ‘半道国宴’——也就是水，只是普通的水，但是诸君，还记得这个房间里水杯现在放在哪里吗？ 弧月镜雪下转身，伸手将术法凝聚的吸管方向调换。 说实话这种视角下，想把视线从白皙转移到杯子或吸管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不喝。”意志力强大的相川雨生，艰难的扭头并拒绝这个邀请。 “没意思。”弧月镜雪下撇撇嘴，自己又喝了一口，“挺好喝的啊，奶香奶香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白水里喝出奶味的。 真奇怪。 巫女味觉一定有问题！ 第二十一章：拖鞋也可以署名 相川雨生的确需要新衣服。 打开染上晨光的衣柜，在淡色的光柱中，些许尘埃彼此交织，纠缠，在空气中反射光线，像闪粉。 伸手稍稍挥了挥粉尘，将悬挂校服的衣架全部往一边捋去，衣柜瞬间变得空荡，几件上衣单薄且可怜的微微摇晃着。 相川雨生只要缩着身子，整个人可以藏身于此，甚至还有空间再躲进去一个女孩，玩躲猫猫游戏时或许有用。 正在挑选今日出去玩穿的私服的相川雨生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只不过不是选不出来，而是基本没得选。 叹了一口气，将那件浅褐色风衣从衣柜中取出，穿好内衬后，披在身上。 这件还是弧月镜雪下在自己【清醒】的时候送的。 穿好衣服，做早饭，虽然昨晚已经洗过头，但是对于男生偏长的头发睡一觉就容易成为鸡窝，相川雨生还是又洗了一次。 是出于礼貌，对弧月镜雪下的尊重。 随后便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课本。 八点二十九分，相川雨生扭头，沙发前的法阵纹路显现，随着淡蓝色的光茧凝聚又破散，弧月镜雪下动人的身影从中出现。 她总是会早那么一分钟。 因为法阵的位置就是地毯，她甚至十分细心的将白色的板鞋提在手里，只用被白色袜子包裹的双脚接触地毯。 “叮——”在她出现的同时，厨房里，微波炉响起了运转完毕的提示音。 相川雨生起身来到厨房，将制作完毕的两人份早餐端到客厅，一碗放在弧月镜雪下的面前： “喏，吃早饭。” “什么嘛，不是你亲手制作的，居然还用微波炉这样的懒人工具，没意思。”弧月镜雪下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热包子和饭团豆浆，一脸不满。 “我还没习惯这个时代的工具，食材和调味料，在味道上和过去相比也存在很大的差异，想要我的厨艺恢复过去的水平，我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吃不吃，不吃我留着晚上当夜宵。” 相川雨生轻描淡写的陈述，同时手伸向包子准备收回。 “谁说不吃的，忍你一次，下次必须要亲手做的，算你欠我的。”在相川雨生手到之前，弧月镜雪下先一步将它们拉远，拿一起一个包子衔在嘴里，声音略显含糊不清。 相川雨生挑挑眉，慢悠悠的吃着早饭，偶尔看一眼弧月镜雪下，就着可餐的秀色。 她今天的穿着十分亮眼，并且与平时完全偏古典式的风格完全不同，更丝毫没有巫女的元素存在。 外面穿着一件亮白色的棒球外套，本就难掩的美艳变得更加夺目耀眼，里面是一件不知道是长袖还是短袖的内衬。 用紫色和蓝色混合的颜色，在表面用端正的字体书写着一个由l和v组成的字符，字符下面则是‘louisvuitton’。 这和她斜跨的白色小包上的英文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这两个单词什么意思，学习成绩不太行的相川雨生反正是看不懂。 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裙，长度刚刚没过膝盖，白色的潮流短袖塞在牛仔短裙里，因为腰肢纤细，短袖显得松松垮垮非常时尚。 随着对方选择坐在自己面前，相川雨生隐晦的将视线投向弧月镜雪下大腿的位置。 这种程度的短裙，坐在椅子上还好，或许还能遮住全部，但是要是坐在地上，根本难以遮掩那神秘的领域。 很好，有相川雨生希望看到的东西，一条白色的安全裤。 如果没有，相川雨生一定会要求弧月镜雪下回神社更换。 “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我应该能想到你一定除了这套就没有别的私服了。”同样也在打量相川雨生的弧月镜雪下，摇头叹气。 “不，我还有一套和服，对你们来说还是珍贵的老古董。”相川雨生对此表示抗议。 “就你那个，还是别提了吧。”精致如玉石的小脸上浮现出敷衍的神色，一边小口小口的咬着包子，弧月镜雪下评价道。 “今天就由我来充实你的衣柜，作为回报，好好熟悉这个世界的工具和调味料，早点给我作出像样的食物，我真的对速冻包子不满意——早知道吃这个，我会在外面买别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周六自己做做饭，可以了吧。”相川雨生无奈的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说好的是一起出去玩，结果纯粹是为了给我买衣服，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唔溜君你根本不懂女人。”弧月镜雪下不怀好意的笑笑，“换装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相川雨生有些不妙的预感，双手交叉在身前比出‘x’状。 “我不穿女装！死也不穿！” “你又死不了，顶多睡个觉。” “再说了，不会的。”见相川雨生还是一脸不相信的姿态，弧月镜雪下无奈的耸肩叹气，伸出四根手指指向天空：“我保证，绝对不会。” -- “吃不下了，给你。”将早餐解决到还剩下半个饭团和半碗豆浆，弧月镜雪下将东西推给早已吃完看着自己的相川雨生。 什么都没有说，相川雨生十分自然的接过并开始吃起来。 饭团的边缘还带着些许红色，但是当弧月镜雪下从包中拿出镜子和口红开始补妆的时候，原因便显而易见。 原来化了浅浅的淡妆，浅到相川雨生甚至都没有发现。 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的完美无瑕，相川雨生甚至觉得涂抹的口红还不如她原本的颜色。 收拾完垃圾，弧月镜雪下已经准备好了，提着垃圾袋的相川雨生站在门口，脑袋向门口努努头——示意她过来。 “来了来了。” 正准备用只穿袜子的脚接触瓷砖地面的弧月镜雪下，注意到地毯边缘摆放的一双崭新的拖鞋，甚至连塑料包装袋都还没有拆开。 “新拖鞋？”她眯起眼，勾出好看的弧度，歪头远远的问道。 “既然家里会有客人，总得准备一双，这是礼貌。” 不客气的拆开，穿上，巫女大人迈着轻松的步伐从茶几边上走来，裙摆飞扬，属于女子独特的甜腻气息铺面而来。 将垃圾丢进相川雨生手中的垃圾袋，随后弧月镜雪下将拖鞋放回玄关。 “我不管，我宣布这一双是独属于我的了。” 蓝色光芒涌动，犹如激光刻字般场景浮现，拖鞋的鞋带，浮现了‘弧月镜雪下’的名字。 “有没有意见？”巫女大人有些耀武扬威般问道。 “没有意见，一双拖鞋而已，但是，你会不会觉得名字刻在拖鞋上有些不好，平时被穿在脚上？” “好有道理，”弧月镜雪下皱眉思考，蓝色的光芒再次涌现，‘弧月镜雪下’这个名字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相川雨生’。 “这样就好啦，以后被踩在脚下的就是唔溜君咯~” “.......是我的名字踩着你的脚，不要本末倒置。”相川雨生做着无畏的挣扎。 “pr~”弧月镜雪下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姿态。 “行了，出门吧。”被逗笑的摇摇头，相川雨生对此并没有太大意见，开始更换鞋子。 “咚咚咚。” 两个人都在穿鞋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对视一眼，相川雨生伸手直接打开了门。 “相川君！今天一起出去玩吧，我要还你欠的那顿饭。”以蔚蓝天空为背景的天河夏里，笑容璀璨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最强大的巫女，最强大的妖怪 璀璨的笑容戛然而止。 在天河夏里看到弧月镜雪下也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时候。 “巫女姐姐早上好~”天河夏里瞬间变得乖巧，就差弯腰来表示尊敬了。 “很抱歉呢天河妹妹，相川今天应该是没有空的。”弧月镜雪下轻笑着回答，她好不容易腾出的半天时间，完全没有和别人分享的想法。 “好的，我知道了，那相川君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出去玩。”用力到铅粉般明亮的长发四散的力度点头，天河夏里毫不犹豫的转身下楼。 “等一下，天河妹妹。” “怎么了，巫女姐姐。”天河夏里笑着回头。 “垃圾带一下。”弧月镜雪下将相川雨生手里的垃圾袋接过，递给了天河夏里。 “还有，过几天应该会有人将东京细则交给你，记得查收。” “没有问题！”满脸笑容的接过垃圾袋，天河夏里快速消失于楼梯拐角。 “走吧。”弧月镜雪下出门，却被相川雨生拦在了门口——以侧身靠在门边缘的方式。 “等会儿，”相川雨生揉了揉眉心，“至少等天河同学把垃圾袋丢完了再说，不然我们下楼再相遇，你是不要脸，一点关系没有，但是我会很尴尬。” 也不知道天河夏里是太弱还是不擅长术法感知，怎么不知道弧月镜雪下在自己家里，还要撞到枪口上。 “说谁不要脸！” 相川雨生只是双手抱臂，斜视着她——‘就是你’。 巫女大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的勾起嘴角。 -- 电车摇晃，车窗外的樱花接近满开，浓烈好像要把电车染成粉色。 天空湛蓝如洗，满眼春天的气息。 因为是周末，加上时间点还是黄金的九点多，电车上十分拥挤。 弧月镜雪下缩在角落里，却能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还可以悠闲的看着手机——负责和路人对抗的只有她面前的相川雨生。 反正对他来说这也不算什么，拥挤到他身边的路人，只觉得他就是一堵墙。 “我们在哪一站下车？”低头，俯视着弧月镜雪下微颤睫毛下的眼眸，相川雨生问道。 即使相识了这么多年，如此的靠近，依旧会感到惊艳。 “涩谷，那里卖的衣服款式和种类都很多。” 弧月镜雪下抬头闻言抬头回答，她的身材在女性，尤其是日本女性中极为高挑，在某一个瞬间，两个人的鼻尖确实是贴在了一起，只不过很快就又别离。 会有一瞬间的悸动，吵闹的电车陷入安静，因为听不到声音，又好像电车的晃动声变得更加真切。 “那快到了。”相川雨生别过头，看着飞速闪过的电线杆，说道。 “嗯。”有些出神，弧月镜雪下看着相川雨生棱角分明的侧脸，跳动的喉结，无声的笑笑，低下头，继续浏览手机。 低头时，一缕不安分的长发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蹭过相川雨生的侧脸，痒痒的。 -- 从电车下来，看着格外拥挤的人群，摩肩接踵，在白天也在努力照耀的灯牌遍布四处，巨大的显示屏，人声、机器声的广告和路人的交谈言论交织在一起。 和相川雨生下意识的放缓了速度，走在弧月镜雪下的身后——还没有特别适应这样的环境。 注意到这个变化的弧月镜雪下觉得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拽住他相川雨生风衣衣带的两头，加快了脚步，拉着他往前走。 “快点走了，早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别拉了，这样显得我有些丢脸，我自己走。” 风衣衣带是从身后环绕至前面的，现在的情况有点像弧月镜雪下用一根绳子圈住了他，往拽。 两个人的模样又太过于出众，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顶级的视线捕捉器，何况这样奇怪的搭配，引来了无数众人的目光。 漾起的微风，飘舞的树叶，耀眼的阳光，好像一切都是为他们准备，属于他们的季节。 “我可是东京最强大的巫女，牵一只世界上最强大的妖怪当宠物不过分吧。” 走在前面的弧月镜雪下回头，将衣带举过头顶，笑着说道。 大概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状如晶簇的头发闪耀着，和眼眸中荡漾的波纹融合在一起。 视线里，阳光都温暖了许多。 就是不知道这个坏女人什么时候又给自己盖上了一个宠物的名头。 相川雨生伸手握住衣带，身形一滞，弧月镜雪下再也拽不动他，便又回头不满的看着他。 ‘大庭广众之下可绝对不能使用术法’相川雨生用口型笑着说道。 “你等着。”弧月镜雪下没有罢休，依旧拽着衣带，因为用力，白皙的虎口勒出两条惨白色。 可惜毫无效果。 相川雨生眉头一挑，抓住弧月镜雪下最用力的瞬间，整个人大步向前走去。 没有术法的弧月镜雪下就是个普通人，突然没有了阻力，伴随着一声轻呼，因为惯性，她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闭上眼，只不过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害怕。 宽阔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揽住腰肢，重新帮助她稳住重心。 宽松的内衬衣服变得贴紧肌肤，温热从腰间蔓延至全身。 “就这。” 弧月镜雪下恍惚间听见了这句话，再回过神来，相川雨生已经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我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妖怪，牵一只东京最强大的巫女当宠物不过分吧。”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那个少年转头说道，似挑衅、似得意的笑容灿烂着。 巫女小姐这才发现，衣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从风衣上取下来，从自己小腹位置开始缠绕，同时绑住双手，最后明目张胆的在身前绑了一个半死结。 挣扎了几下，绑的还挺紧的。 “我发现跟你到外面的最大好处就是人多眼杂，你不能用任何术法，可以随便欺负，以后常来找我玩。” “嘁——回去你就等死吧。”‘自暴自弃’的巫女小姐不再挣扎，就这样随着他的速度前进着。 所有路人的视线已经近乎被惊呆了。 这是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玩法吗？ 现在字母圈已经大胆成这样了吗？ 帅哥和美女玩的都这么花了吗？ 可很奇怪，没有人试图拿出任何设备拍下这个画面，似乎这是不能发生的事情。 释放完术法，看着相川雨生宽阔又高大的背影，弧月镜雪下笑得很温柔、很怀念。 在几百年前，相川雨生还是会肆无忌惮的使用术法的时候。 自己从来就欺负不到他——因为完全打不过，一直一直，都是他在用各种方法欺负自己。 她不讨厌被相川雨生欺负。 或者说，她很喜欢。 第二十三章：笨流氓蛋，说的就是相川雨生 商场内部不知道何处来的风，将甜品店的香气送到刚进入大门两个人的鼻尖。 即使是白天，所有店铺依旧向门口倾泄着精致的灯光。 将衣带重新穿好在自己的风衣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铺以及通向四方的道路，相川雨生用动作示意弧月镜雪下带路。 “现在知道让我带路了吧？” 揉了揉手臂被衣带勒出的细痕，弧月镜雪下拉下右眼的下眼睑做了一个鬼脸。 鬼不鬼不知道，反正很可爱。 跟着弧月镜雪下在商场里拐了几条路，随后走进了一家名为‘kolor’的店铺。 店铺的规模很大，几乎将商场的这一排区域都占领了。 “欢迎光临！” 店员的素质十分的高，在两个人走进店铺的瞬间，所有空闲的店员全部同时面朝门口鞠躬，同时说道。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求吗？是想要自己逛一逛还是您提出需求我帮您挑选。”就站在门口的店员，上来一位，礼貌的询问道。 只不过这位女店员的视线一直不经意的往相川雨生脸上扫。 “自己逛。”弧月镜雪下摆摆手，直接带着相川雨生往店铺内走去。 “好的，如果有需要请随时吩咐。” 袖子被拽着，跟随的同时相川雨生打量着四周。 虽然他完全不懂这个时代的服饰和衣品，但是怎么说也是在这个世界‘看’了一个多月了，对于普通人平时的衣着风格有所了解。 ‘kolor’的风格对比起来则有明显的不同，身边这一列衣架上就是风衣，基本上没有常规的单色款，而全是撞色解构类型的，同时在颜色的选取上也十分大胆创新。 “这么贵？” 从衣服的风格转移到上面的吊牌时，相川雨生啧啧瞠舌，他看的这一件，要七万五千円。 他自己一星期的工资才三万円不到，努力一个月才有可能全款买下。 “跟我出来就不用管这些。”弧月镜·富婆·雪下毫不在意的说道，继续带着相川雨生往男装区域走去。 “现在已经四月份了，春秋季的外套风衣这些要买，夏天的短袖这些也得给你多准备一点。” 走到目的地，弧月镜雪下放开相川雨生的衣袖，纤细洁白的手指抵在下嘴唇处，另一只手则托着手肘的位置，明睐双眸稍稍眯起，开始仔细打量着衣架，同时开始小声的碎碎念。 相川雨生则略显乖巧的站在后面，注意到她的头发有几缕卡在了棒球外套和内衬的中间，顺手将它们捋顺。 “这件。” “唔溜听令！” 四处观望打发时间的相川雨生听到声音，立马一步上前走到弧月镜雪下的身边，将巫女所指的衣服拿出在手里。 不过弧月镜的审美感觉不太行啊。 “这件，还有这件。”弧月镜雪下奇怪的看了一眼相川雨生，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要将衣服拿在手里，随后又指出了两件。 在相川雨生继续拿过来之前，她补充道： “这三件不要，这一排其他的，全部试一遍。” “......”相川雨生动作停滞，随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全部？！” 眼睛睁到了平时120%的程度，相川雨生不敢置信的看着弧月镜雪下。 “不是全部，这三件不要。”对方很认真的更正他在言语上的错误，“快点，时间不是很多，不要再浪费了。” 原来这就是换装游戏的真谛，相川雨生揉了揉眉心，看着雀跃的弧月镜雪下，叹了一口气，走向了试衣间。 手里一件衣服都没拿，因为他是直接拖着这一排衣架走的。 -- ‘fashion’——时尚，‘fire’——火，‘boring’——无聊...... 相川雨生巩固着自己在这些衣服上面学习到的英语单词，每时每刻都要努力，这样才能变成更好的自己。 “这套怎么样？”一身暗色系的相川雨生从试衣间里出来，对站在门口的弧月镜雪下问道。 黑色撞色灰色的风衣，内衬的针织毛衣上，有着惨白色且字母扭曲‘boring’。 闭合的双唇，嘴角没有上浮或者下潜，隐藏在错落刘海中没有完全张开的双眼，林中小湖般平静——或者说死寂的眼神，这样的相川雨生为这套衣服赋予了灵魂。 “唔溜君你还是蛮适合这种黑暗忧郁风的。” “咔。” 弧月镜雪下满意的点点头，惯例的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称赞道。 “我天生就是‘fashion’的弄潮儿。”相川雨生一脸‘这有什么奇怪，根本就无所谓的事情’的淡然表情，有点欠揍。 “我说的‘你适合忧郁风’是说你长的让别人看见就很忧郁。” “不诚实。”相川雨生走上前将大拇指按在弧月镜雪下的额头点了一下，舒服的冰凉感受传来，“下一套呢？” “这是最后一套了。” “解放咯！”相川雨生的脸上忧郁的表情瞬间不剩下一丝一毫。 “别高兴这么早，这是春秋季的衣服，夏季的开没开始选呢。”弧月镜雪下笑盈盈的打断。 “......睡着了算了。” -- “这是地址，这些全部都邮寄到这个地方，没有问题吧？”付款完毕，弧月镜雪下指着地上一大堆袋子，询问收银员。 虽然说平淡的语气更像是命令而不是征求意见。 “没有问题的，最慢今晚也会送到。”收银员鞠躬答应，对于大客户自己必须好好维护。 “走吧，唔溜君。”看着被自己‘玩弄’到生无可恋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相川雨生，弧月镜雪下捂嘴轻笑。 “以后玩可以，买衣服不行。”相川雨生语气坚决，一副生死誓言的姿态。 “瞧你这副出息。”弧月镜雪下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戏弄，扭头嘲笑，眉头一皱，将手绕过肩膀，伸向自己蝴蝶骨的位置，轻轻抓了几下。 刚刚几缕紧贴自己肌肤的头发随着扭头被拽出，导致这个区域有点痒。 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个工具人： “唔溜君，这个位置，帮我挠一下。” “你怎么跟个公主一样的，巫女大人。”相川雨生走到弧月镜雪下的身后，将令人联想到自动铅笔的笔芯的长发撩开，戳了戳一个位置： “这里？” “再下面一点，对，挠一下就好了。” 没有太用力，相川雨生用四根手指轻柔的挠抓着，柔软动人的触感酥麻着指尖。 这个触感消失了，因为相川雨生碰到了一个‘硬茬’，横跨在这个区域。 “这是什么？”相川雨生将这个‘硬茬’拉开，稍稍一搓，好像还可以分成两片，耳朵敏锐的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解开的‘啪嗒’声。 本来闭眼感受着挠痒所带来的愉悦的弧月镜雪下，此刻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身体绷紧，感受到托起自己身前的胸丘的贴身衣物逐渐脱离掌控，她只能双手抱胸，羞恼的转头怒视。 看到的是满脸无辜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相川雨生。 这个对现代常识认知依旧不足的笨蛋！ “怎么了？”相川雨生迷茫的问道。 “没什么！我求求你多读读书！”弧月镜雪下咬牙切齿。 第二十四章：男人总是爱骗人的，相川雨生也不例外 弧月镜雪下从商场的女厕所门口出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色还带着一点绯红，小巧精致的鼻子发出无奈的呼气声，洗完手之后也不擦，先抖了他一脸。 刚刚从手机上又学习到一些新知识的相川雨生不敢怒也不敢言。 谁知道裹胸布在这么多年的演化下，居然变成了内衣这种神奇的东西，自己但凡要是摸到的宽大的布条也不会有这个反应。 而且花样还挺多，自己在搜索的时候误入了神秘的‘情趣内衣’关键词领域，那里面的东西真是......值得鉴赏。 这个发明挺有趣的。 “擦擦吧。”拿了两张纸巾递给相川雨生，弧月镜雪下让他擦去自己刚刚抖在他脸上的水渍。 “为了防止再出现这样的尴尬情况，巫女大人，请务必告诉我你们女孩子还有什么变化。” 好学的相川雨生诚挚的问道。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弧月镜雪下肩膀和相川雨生的肩膀贴在了一起，这样两个人会更加的靠近一点，随后小声的说道： “内衣内裤，卫生巾，暖宝宝，乳贴.......” -- 午饭两个人并没有选择去吃正餐，而是在弧月镜雪下的带领下去了一家甜品咖啡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盯着别人的这里看，是绝对绝对会被当成变态的，就算你是帅哥也不能例外。” 坐到位置上后，弧月镜雪下将棒球外套脱下挂在椅子的靠背上，露出里面的短袖，见相川雨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身前，声音略显不自然，带着一丝害羞的说道。 不过没有遮掩，反而是挺直了身体，让胸丘显得更加伟岸。 “意外，这是意外。”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行为，在对方戏谑的视线中，相川雨生用咳嗽缓解尴尬，摸了摸鼻子，装模作样的拿起了菜单。 总不能说自己在评估，巫女‘大’人的程度，是在abcdefg的哪个范围吧。 相川雨生发誓，他是今天才知道英文字母还可以代表这些意思，原来英语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意思。 “你要吃什么吗？我你知道的，什么都吃。”扫了一眼菜单，相川雨生放到了弧月镜雪下的面前，说道。 “您好，一块黑森林、一块抹茶可可，糯米滋大个的来两个，要香芋和草莓口味的，芝士蛋糕来两个，原味和巧克力口味，一个招牌毛巾卷，最后来两杯现磨咖啡。” 弧月镜雪下十分熟练的招呼服务员过来后点单。 “又是吃剩饭的一天。”相川雨生叹了一口气，当他听到弧月镜雪下点单时每种口味都来且只来了一个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今天的命运。 算了，也习惯了。 “我给你单独点了一杯咖啡的，不要说的这么惨嘛，唔溜君。” 弧月镜雪下两个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构成一座小桥，将精致的玉脸放在上面，歪着头带着微笑，看着相川雨生。 “太谢谢你啦。” -- “您好，您这桌已经上齐，方糖和奶精都在桌子下方的抽屉里，如果需要热牛奶，也可以向我们前台索要。”将所有甜点以及咖啡摆放在桌面，服务员说完后退去。 “帮我加一下，我先吃。”将自己面前的咖啡推到相川雨生面前，弧月镜雪下拿起毛巾卷的餐纸，直接放在了掌心上，张嘴直接在上面的角落咬下一口。 明明刀叉这边都是有提供的，但这个女人就是要直接用嘴咬，真是不礼貌。 “好吃~”巫女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声音悠扬满足，像是一道春风，惬意的摇摇头。 相川雨生喝了一口咖啡，味道适中，于是不在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任何东西，不过一股脑的往弧月镜雪下的咖啡里加了一排方糖。 随后将搅拌棒拿起，放在自己嘴里品尝了一下。 还不够。 继续加糖和奶精，直到相川雨生觉得已经齁甜的时候，才将咖啡推回去。 “尝尝，是不是你要的变态齁甜。”相川雨生用言语表示对这份咖啡的嫌弃。 “哼！”弧月镜雪下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蛋糕，托起托盘，姿态优雅的小小啜饮了一口，随后点点头： “是这个味道，让我尝尝你的变态齁苦。”巫女大人毫不客气的端过对方的咖啡，直接用同样的方式喝了一口。 “略略——这么难喝的东西，只有世界上最笨的妖怪才会喜欢喝嘛。” 红润的舌头狼狈的从贝齿之间伸出，摩挲着殷红的嘴唇，在缩回去的同时为其覆盖了一层诱人的光泽。 弧月镜雪下狠狠的皱眉吐槽，把多了一块口红印的咖啡又推了回去。 “呵，你不懂，这才是咖啡应该喝的方式。” “呵，你才不懂，你咖啡才喝了几次，九百多年有三次吗？” 咖啡是一百多年前引进岛国的，实际上，相川雨生喝咖啡完全是发生在这次【清醒】之后。 两个人互相嫌弃，随后又同时笑了起来，笑声在咖啡店内悠悠扬扬，比歌声还要动听。 “好了，快点吃，等下就要回去了，被咬了一口的随便挑，我没吃过的绝对不许动。”弧月镜雪下大方的说道。 -- 午饭过后，两个人乘上电车回相川雨生的家，弧月镜雪下打算通过法阵来回家。 “怎么样？【时间】的增长速度。” 回到家，弧月镜雪下将板鞋直接放在了相川雨生家的玄关处，不打算再带回神社，询问道。 “没有工作日的时候高，但是你说的应该是对的，因为比我在神社呆着的那段时间高。”相川雨生感受了一下，回答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本巫女影响到你恢复时间了。”巫女大人不太高兴的说道。 和‘妖怪’或者‘巫女’的相处，相较于和普通人相处来说，【生活】的程度要低一点。 穿上‘相川雨生’拖鞋，弧月镜雪下触发法阵，往那边走去。 “记得把我拖鞋放回原位。”准备走之前，弧月镜雪下回头说道。 相川雨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此刻只有灰尘和光线可以勉强进入。 他和她的脸都不大，但是此刻视线却都被对方填满。 “只要有空，都可以来找我玩。”相川雨生笑得温柔，“即使是再去买衣服也可以。”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坚决不买衣服了，男人真是爱骗人。 “嘁——”弧月镜雪下撇嘴，扭过头，“谁要跟会解自己内衣带子的人一起玩。” “而且我平时忙的很，哪里有时间。” “反正...下次再说。” 断断续续的说完，弧月镜雪下逃也似般的走进法阵，消失在蓝色的光茧里。 空荡荡的房间里，躁动的心跳逐渐平缓。 第二十五章：几百年时间，厨艺退步是很正常的 “咚咚咚——” “那个，我可以进来吗？”天河夏里的声音响在门口，清脆悠扬，却带着谨慎的小心翼翼。 其实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可以推开，以天河夏里的性子，本不该这么做的。 “进来吧，弧月镜不在家里。”猜测到对方在小心什么的相川雨生，在厨房里大声回应。 “太好了！”门‘哐’的一下被推开，天河夏里几个小步走了进来，眼角扫到玄关处剩下的拖鞋，准备拿过来穿。 “对了，”虽然看不到这里的画面，厨房里相川雨生声音适时的响起，“那个有我名字的拖鞋是她说要专用的，只是她说的哦，我是完全不介意的，你看着穿。” 只要不是别的抠脚大汉穿就行，自己除外，自己可是清秀小生。 “你这么说了谁还敢穿嘛！嘶地面好冰好冰，相川君你家里就不能多备几双拖鞋嘛。” 赤足快速点着瓷砖地面的声音和少女的抱怨声一起传来。 “知道了，下次就买。” “你在干嘛呀？”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少女的脑袋在厨房门口探出，眼里荡漾着好看的波纹，眨眼时十分动人。 不过相川雨生并没有功夫回头欣赏，他正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青椒炒肉从锅中倒入盘子里。 “如你所见，在制作料理。” 用铲子将锅中剩余的一点料渣也倒入盘中，随后将锅浸入旁边的水池，相川雨生双手端起盘子展示给天河夏里。 青椒和炒肉上面泛着幽幽的油光，袅袅的热气带着扑鼻的香味掩盖住少女的百合香气，成为厨房里的主味调。 “好香！”天河夏里眼里带着赞赏和惊喜的夸赞。 “要尝尝看吗？”相川雨生询问。 “当然。” “去客厅吧，那里有地毯。”注意到少女此刻是光着脚的，或许从楼下上来时是穿着凉鞋，此时连袜子都没有，玉石般肤质，紧张豆蔻的五指因为冰冷弓起像在抓地。 “嗨！” -- 拿了两双筷子，将其中一双递给天河夏里，看着对方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肉片就往嘴里塞，随后闭着眼开始咀嚼，陶瓷一般白皙平滑脸颊如同土拨鼠一般鼓动着，相川雨生带着期待的询问： “怎么样？” 品尝美味的神情逐渐变成了痛苦面具，天河夏里眉头拧成山川，表情狰狞的像吃了砒霜。 少女扭头寻找垃圾桶，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带着毅然赴死的神情，将食物吞咽下肚。 “还...还可以的。”平复完表情后，天河夏里带着一种缥缈到不真实的淡淡笑意说道。 “天河同学，我姑且不是瞎子，你刚刚的表情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青椒炒肉，相川雨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牙齿的研磨间青椒的汁水充满了口腔，清爽感袭来，肉片富有弹性，不会太嫩，也不会太老。 以上是优点。 咸，咸不可耐，咸中还夹杂着酸，咀嚼到最后，无论是肉片还是青椒还会泛出苦味，随着时间越来越浓。 撤回刚刚对于这盘菜色香味俱全的评论，实际上，这只是一盘色香俱全的菜，关于味道，就不要再提了。 看着相川雨生沉默的神情，天河夏里安慰道： “没关系的，第一次做菜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语气就像‘没关系的，三秒钟也很厉害了’。 融汇百年厨艺的相川雨生并不接受这个安慰，但是也并没有沮丧，将盘子先端到厨房里，放在电饭煲里保温。 对于食材的处理问题不大，主要还是调味，唯一的困难就是今天的晚饭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了。 “做成这样，今晚就不留你吃饭了。”相川雨生调侃道。 “对了！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相川君，你明天还要和巫女姐姐出去玩吗？”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想起正事的少女询问。 “并没有。” “那我们一起出去玩吧！还可以请你吃饭！” “我明天要去打工，已经约好了的。” 没有找到正式长期的周末工作，只是找了一个临时需要人的，时薪只有九百五十円，相川雨生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了礼品店那份兼职的美好。 “怎么这样~”天河夏里沮丧的将下巴抵在桌子上，撅起嘴，“别打工了嘛，跟我一起去玩嘛~” 很可爱也很有杀伤力，可惜相川雨生不吃这一套。 “想都别想，”天河夏里不是弧月镜雪下，不能那么容易的更改相川雨生的想法，“你让我不打工陪你去玩，不如你不去玩陪我去打工。” 天河夏里无神的双眸在听到这句后突然亮了起来，重新焕发了活力，扭头看向相川雨生：“明天几点？” 好像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你真要去？你又不缺钱。”如果弧月镜雪下是究极大富婆，那么天河夏里应该能算个小富婆。 这个大小只限于钱，在于‘大’‘小’上，天河夏里只逊色了弧月镜雪下一点点。 这点可以在少女抵在桌子上时，身体被胸丘托高的场景中可见一斑。 总之在十七岁这个年纪，这是相川雨生见过发育最好的。 “我当然不是为了钱，我觉得我有必要和我未来的丈夫共同体验生活，以后在你们的那什么....什么‘贤者时间’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 天河夏里言辞凿凿的说道。 虽然有些疑惑贤者时间这个概念，但是相川雨生并没有问出口。 “随便你，别给我添乱就行。”和天河夏里争辩这些是很困难的事情，相川雨生摆摆手表示同意。 “我乖巧又懂事，怎么会添乱呢！”天河夏里不满的双手抱胸，准备怒视着相川雨生让他改口。 动作的幅度太大，手肘装到了桌面上的水杯。 半道国宴流满了桌面，汇成的水流蔓延到边缘，随后坠落，将天河夏里的裙子颜色染深，更有几滴不安分的，向着神秘的深处流去。 “........” 相川雨生叹了口气，将纸巾丢给少女。 “我明天会注意不添乱的。”声音和气势都小了很多的天河夏里，拿起纸巾开始擦干水渍。 “今天穿了安全裤。”她突然补充道。 第二十六章：不是所有的工作都很完美 东边升起的太阳毫不吝啬的将阳光投向神楽坂，晨曦熠熠，光线仿佛凝结成了实质的线条。 光线游移，从腰侧蔓延到脖子，投射在相川雨生手里的辅导资料上。 《英语五十音音标及其基础语法》，封面除了这排醒目的标题，最下方还有较小的字体写着‘适合6-12岁幼儿英语学习’。 九百八十七岁的幼儿，这不过分吧。 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半了，相川雨生回到卧室，将资料放回床头，走出了家门。 天河夏里已经在三楼等待了，黑色的连衣裙，将富有青春活力的她突显了一副妩媚的姿态。 “换一套吧，我们今天是去当苦力，不是去约会。”叹了一口气，相川雨生说道。 相川雨生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浅褐色风衣，虽然昨天买的衣服都已经送到了，但是今天要去做的，是分拣快递，是要一直抱着或者推快递的，不适合新衣服。 更不适合天河夏里这一身华丽到适合去晚宴的礼服。 “喔。”天河夏里遗憾的回家，再出来时，换上了一件米色长款毛衣，搭配休闲宽松长裤。 随意的搭配，但是配合上她的脸，容易让别人误以为这是什么最近的潮流。 “现在可以了吗？” “走吧。” -- “等一下。” 两个人走出套房门口十几米远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回头，两个人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上樱空风，不知道是因为下楼的太着急还是什么，稍有曲线的胸部微微的起伏着。 “怎么了，上樱同学。”相川雨生问道。 “你们两个去哪里？”上樱空风走到两个人面前一米的距离后，站定审视着他们。 “打工，赚钱还你老师的债务。” “打工，和相川君套近乎然后有助于我更好的追求他。” 两个人都诚实的一塌糊涂。 “以后有这种情况，天河夏里你需要先跟我说明一下，而不是让我自己发现。”点点头，上樱空风看着天河夏里说道。 “为什么啊！我的自由呢！妖权呢！”天河夏里抗议。 “问我老师，或者你别靠近他，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巫女小姐指着一脸无辜的相川雨生。 “我会说的，下次一定。” “并且这种情况，我最好是需要和你们一起去的。”上樱空风平静的说道，有责任心的她会一丝不苟的完成这些任务，“但是今天我要回神社帮助老师，去不了。” 听到前半句生无可恋的天河夏里又雀跃了起来。 “弧月镜她怎么了？”相川雨生抓住重点，询问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视线从相川雨生身上扫过，“只是老师说公务有点多，让我回去帮她处理一下而已。” 罪魁祸首是不是自己来着？相川雨生不敢确定。 “那就好。”不过只是这样的话，也就放心了。 “这个你接着。”上樱空风将一块东西抛了过来，相川雨生接住，是一枚白里透亮的玉石，仔细看去，玉石的中央，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我不能直接在你身上定位，这是不合【约定】的，这个玉石能够能够让我感知位置，带不带随你决定，同时如果受到术法攻击或者被捏碎，会触发一个结界，能保护你一段时间，还会提醒我。” “同时它不能被别人持有。”上樱空风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天河夏里。 妖怪小姐郁闷到不想说话，怎么还觉得自己会害相川君呢，喜欢一个人这也有错吗。 哪一天自己能打得过弧月镜雪下了，一定要让这两个巫女尝尝自己的厉害！ “谢谢。”神色有些古怪，相川雨生点点头。 这样的东西，弧月镜雪下在他身上存放了好几个了。 “那我就先走了。”没有其他事项交代，上樱空风离开。 相川雨生和天河夏里跟了上去。 三个人有些沉默，一个巫女，两个妖怪，出行方式却全都是电车。 “你要不用我家里的法阵？我钥匙可以先放你那。”相川雨生试探性的询问道。 自己就算没有钥匙了，还可以犯贱：叫弧月镜雪下传送过来帮自己开门再传送回去。 虽然这样一定会被她用术法折磨。 “这个只能自己设置，而且我还没有学会。”上樱空风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加快了前往月台的脚步。 或许是优等生不愿意接受自己还有没学会的东西？走在后面的相川雨生猜测着巫女小姐此刻的心态。 -- 从上野站下车，相川雨生带着天河夏里下车——上樱空风已经和两个人分道扬镳了。 按着短信里给自己的地址，相川雨生找到了这家快递工厂。 “相川雨生是吧，这是你的临时工作牌。”拿着点名册的工厂管理人员，核对了一下信息后说道。 随后看着相川雨生身边的天河夏里，有些疑惑： “那这位是？好像没有事前联系过。” “她是我朋友，今天过来和我一起工作体验一下生活，她不用工资的。” 天河夏里完全没有意见，她根本不差这么一点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喔，这样行，不过注意不要损坏快递，不然还是要赔的。”只要不用多花钱，负责人周自然没有什么所谓，提醒之后发下额外一个临时工牌，就去核实其他人信息去了。 “这里好脏啊，都是灰尘。” 从工厂的大门进去，重叠的传送带不停的运作着，机械的转动声不息，拥挤、混乱、昏暗成为了这里的主色调。 天花板是石墙，或许是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有了破洞，阳光可以勉强从中照亮这个昏暗的地方。 光柱中，浓密的灰尘翻滚着。 “所以他还给我们发了口罩。”挥手试图让那股腐朽的味道从鼻尖散去，相川雨生戴上口罩，“赶紧戴上吧，这种工作我以后还是不找了。” 这样的工作环境，相川雨生实在是不满意。 “你们临时工的流水线在那里，赶紧过去，那边快递都快堆成山了。”见两个人走进，一个阿姨过来督促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相川雨生礼貌的点头，往自己的工作线走去。 虽然对于环境不满意，既然选择了在这里工作一天，那至少这一天还是要好好工作的。 阿姨所指的流水线上，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子正认真的将快递分类到不同的传送带上。 “不好意思来晚了，你辛苦了。” 一条线的分拣人员就两个，相川雨生对她表示歉意——虽然自己其实也并没有迟到。 “没关系。” 她抬头，却没有正视相川雨生，说完这一句后便立刻重新低头看向快递。 声音很低，在吵杂的工厂里，如果不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相川雨生根本听不清楚。 略显得散乱的头发以及宽大的口罩，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但那副蕴含春水般明媚的双眼，分明且微微颤抖的睫毛，白皙光滑的肌肤，右眼角一颗点睛的泪痣，会让人潜意识觉得口罩下的面孔，必然是光彩夺目的。 “自我介绍一下，相川雨生。” “白..白弦奏。” 银白色的耳钉折射着七彩的光芒，身材高挑的少女却柔柔的回应。 第二十七章：不被‘包养’联盟 九点整的时候，厂房里的灯突然全部打开，相比最初的昏暗，至少现在明亮了许多。 不少人一时间不太适应光线，还伸手遮住了眼睛。 “这个标签上字迹模糊的，要怎么办？”天河夏里将一个快递伸到相川雨生面前，询问道。 “直接放到‘待处理’那堆就可以了。”确定了一下标签情况，相川雨生回答。 “喔——”用拖长的语调回答，天河夏里将快递直接丢到了那一堆快递中。 挑了挑眉，白弦奏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小心翼翼走过去轻拿轻放，保证不会损伤快递的。 但相川雨生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工厂里大部分人对待快递的方式都很粗暴，快递随意被丢到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已经知道网购概念的相川雨生，记住了这家工厂代理的品牌，决定以后尽量避免这家物流。 “好累啊。”工作了十分钟的少女，慢悠悠的又将一个快递分拣，有气无力的说道。 白弦奏抬头，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最后又回到手上的快递，继续工作。 “打工就是这样的。”相川雨生笑笑，有条不紊的分拣着，“你要是累了，就先在一边休息吧，或者先回家也可以。” 相川雨生本来对她的期望就是别添麻烦就行，所以对于这个情况完全不觉得意外。 “不可以！我还要再努力一会儿！”天河夏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 天河夏里坐在一个大件快递箱子上休息。 已经工作了二十分钟，很努力了，休息一下不过分的，何况相川君也不介意。 “有汗吗相川君！我可以帮你擦汗的！”拿出纸巾把手擦干净，想到这一点，天河夏里突然满怀希冀的询问。 帮男孩子擦汗，多么暧昧的举动！一定可以让相川君感受到自己的魅力！自己可以故意往他身上蹭！ “我觉得，除非天气热，不然想要因为累而出汗实在有些困难了。”相川雨生转头，晃了晃脑袋，让刘海左右飘开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面一滴汗都没有。 毕竟对于他而言，搬运快递根本就不耗费力气，就像是拎一片羽毛，也因此，他分拣快递的速度非常的快。 自己好像很适合进厂上班。 “没意思~” “小心点，白弦桑，你没必要跟上我的速度的。” 白弦奏从快递堆回来的时候打了一个趔趄，相川雨生温和的说道。 他也注意到了，自从自己稍稍认真的开始工作之后，白弦奏也在努力的跟上他的节奏，想要更快的分拣快递，刚刚就是因为回来的太着急才趔趄的。 “没..没有关系的。”白弦奏闻言头低得更低，没有和相川雨生对视，手上的速度却没有放缓，“我可以的。” “白弦桑也是临时工，是高中生周末来兼职的吗？” 枯燥且机械的工作做的有些无聊，相川雨生找白弦奏搭话。 白弦奏给他一种很舒服，想要接近的感觉。 “嗯。” “是哪个高中的？我是明川中学的，一年级。” “是文泽中学，已经三年级了。” 文泽中学距离明川也不远，直线距离只有两公里左右。 “原来还是白弦前辈。”相川雨生笑着说道，白弦奏给人一种很柔弱的印象，会下意识的以为她年纪很小。 “不用..不用这么叫我，叫我白弦就可以了。” “那还是白弦同学吧，你也是头一回在这里工作吗？有一说一，这里的工作环境真的很差劲。” “不是，我来了挺多次了。”白弦奏摇摇头。 “为什么？”相川雨生对此表示讶异，这边的时薪不算很高，工作环境还这么差，明明去超市这些地方兼职会好很多。 白弦奏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说，抬头看了一眼相川雨生，见对方温和的注视着自己，耳根瞬间发红，低下头： “这里，这里不会上报打工工时，还请相川同学不要举报我，也不要举报这里。”细若蚊吟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声音里还带点祈求。 岛国对于学生的课外打工，是持支持态度的，但是对于过度打工则是管理的十分严格，一般来说一周的打工时间是不允许超过28小时，也就是平均每天四小时。 如果超过被查到的话，学生、学校、打工地点都会很麻烦。 相川雨生在礼品店的工作每天是三小时，一周才十五个小时，周末还有十三个小时分配，像现在单休的规划，是不会超过的。 自己已经算是半个打工狂人了，那么眼前的白弦奏...... “白弦同学，你一周打工多久？”相川雨生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白弦奏摇摇头。 “你也很缺钱？” “嗯，诶，‘也’，相川同学也缺钱吗？我看那个女孩子应该不缺钱呀？”白弦奏点点头，随后又抬头，视线看了一眼坐着玩手机的天河夏里，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呵，有弧月镜雪下的铁令在，天河夏里有再多钱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她是有钱，今天只是来体验生活的，但是她有钱不代表我有钱嘛，其实她想包养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相川雨生煞有其事的说道。 “嗯，有点看得出来，但是不可以被包养的！”白弦奏眼神认真的点点头，“一定要自力更生！” “说的好！” “相川君，你要喝水吗？我有点口渴，打算出去买水，可以帮你带一瓶。”天河夏里从快递箱子上跳下，伸展懒腰，丰满且勾人的曲线毕露，走到相川雨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以啊，带三瓶吧。”相川雨生不假思索。 “我不用的，我带了水瓶。”白弦奏连忙摇摇头拒绝，眉头苦恼的皱了一下之后，伸手拉了拉相川雨生的衣袖。 “相川同学，要坚持住，虽然只是一瓶水，但是不可以被诱惑的。”白弦奏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如果口渴，那边有饮水机可以免费打水的。” “也是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瓶水事后自己还得付钱——不然被弧月镜雪下发现了就会加到她的债权里。 她就是这么的蛮不讲理。 指望天河夏里在弧月镜雪下面前守口如瓶又不现实，这样算下来好像有点亏。 “天河同学，到外面来回要很久，要不你去那边饮水机打水吧，帮我打一杯。”相川雨生于是改口说道。 “也行，我也觉得出去麻烦。”点点头，天河夏里朝饮水机走去。 “这样怎么样？”相川雨生神情‘认真’。 “很厉害的！”白弦奏抬头，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认可。 注意到对方分明的眼角里带着的淡淡笑意，虽然知道不是刻意的，白弦奏仍是仓皇的低头，原本清澈的眼波，霎时间晕染开来。 “这样吧，白弦桑，你站到前面一点，你负责第一步分流，我负责第二步分拣以及搬运，这样效率会高一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