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NP】骚莲》 休妻可以,要给我钱 棣王季越拥一妻三妾,除了正妻是奉父母之命,所有妾室都是随他喜好所纳。 三名妾室性格娇婉又温柔体贴,总是侍候周到,能让他十足放松,而与他有正式婚约的正妻却疏离淡漠,既不献殷勤也从不主动搭话,以至于两人成婚两年来,除了大婚那夜同床共寝,其余时候都是分房而眠。 贵为王爷却频频遭受无视,他对这样的妻子早有不满,奈何对方来自建功赫赫的宁氏,就算只是开国郡公府中最不受宠的二女儿,但也不是能随意对待的身分。 所以就算再怎么不满意,在对方未犯七出的情况下,他无法将她休离。 然而就在他以为此生都摆脱不了这个无聊的女人时,刚送到王府中的一封密信让事情有了转机。 “王爷。” 书房外传来的女声让他眉心一皱,但想到对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反应,他还是耐着反感开口:“进来。” 下一瞬,门扉被推开,来人轻步而进。 一见来人,季越不禁捏紧手中书信,怒火在心口翻腾。 ……分明住在同个屋檐下,但距上回见到她已是半年前。 而她还是没变。 依旧是那双不起波澜的眼,依旧是病态般的倦容,还有这身与端庄大气完全沾不上边的穿着与姿仪。 明知要来见他,她却未施脂粉,衣物素净到连个绣样都没有,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本王实在是受够了。”他扯唇,因被漠视而生的愠意在不需顾及对方身分的此际尽数涌上,他终于说出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 “本王要休了你,将你逐出王府……!” 此言对寻常妇道人家而言必是晴天霹雳,然对方未见惊态,只是极其自然的问:“为什么?” 这女人……! 她表现的越平淡,季越心头的火就烧的越旺。他于是将手中信摊开,大步走到她面前,指着信上的字对她讽笑:“可看清楚了?宁国公滥权,长期在朝中作威作福,这回得罪了皇上,被重罚贬流外班,如今可是连六品都不到,而你少了郡公主之衔,怎还有资格与本王夫妻相称?” 他才说完,她的反应又一次超乎预料。 “……臣妾明白了。”她先是行了个虚礼,而后垂眸道:“臣妾愿意让出王妃之位离开王府,但请王爷考量到您我曾为夫妻,能予臣妾一笔得以安顿己身的费用。” 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季越的笑容微僵。 “……你不央求本王?要知道下堂妃不能二嫁,你将来的处境可不好过。” “臣妾知道,所以……”说着,她以袖掩面,悄悄地打了个呵欠。只是虽然遮住了表情,却掩不住因张唇而变得模糊的声音。 “哈阿……嗯,所以臣妾才说需要钱。” “……宁昭莲?你是不是真有病?”季越不傻,哪怕没见到她的模样,他也知道她对于被休离这件事有多么漫不经心,这使他更为气愤。 虽然他早在大婚那日就知道她不正常。 虽然他早就知道……! ! 但不免还是被她的反应气到咬牙切齿。 “……好,本王就如你所愿。”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牵扯,气极的他攥紧信纸,倏地背过身沉道:“拿到钱后,你最好识相地滚远一点,别再让本王见到你!” “那是自然。请问王爷还有要交代的吗?若无事,那就麻烦王爷届时将休妻书与银钱一同交给臣妾,臣妾确认无误后便会画押离府。”像是没看见他的不悦,她等待片刻后便行一虚礼,接着转身离开。 砰乓! 须臾,书房传来男人的吼骂声与瓷器碎裂的脆响,但她脚步未停,反而相较于来时轻快许多。 嗨,前夫好友 宁昭莲不是故意要对季越这么冷淡的。 只是做为一名胎穿过来的单身贵族,她对婚姻实在没有什么激情,而且在宁王府当了十几年的小透明,她已经体会到不受人瞩目的好处,所以才继续维持以前的行事风格,就算成为王妃也从未想过要出风头或牢握大权。 更何况,她对自视甚高的季越着实兴致缺缺。 大婚那晚本该洞房,需燃一对龙凤花烛直至天明,可是受到职业习惯影响,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她根本提不起兴致,任凭以性技自豪的季越再怎么撩拨,她仍表现平淡,始终无法投入享受。 平心而论,季越年少有为,容貌英俊又体魄强健,想来在众多女子眼里,他就是梦想中的如意郎君。 ……可是没办法,她真的湿不了。 谁叫在穿越之前,她才是在上面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后来因为拖太久了,她忍不住问了句「可以让臣妾在上面吗」,岂料季越竟因此性致全失,不仅骂她不知廉耻,且天还未亮就负气离房,从此再也没有碰过她。 哎,何其封建的时代阿,女人想要主动一点都不行。 领悟到这点后,她就把日子过得更随意了。 虽然无法施展专长,但她还是改不掉熬夜的习惯,日夜颠倒的作息让她面色苍白病态,而与旁人不同的用膳时间和清醒时段更是让她在王府显得格格不入,以至于季越与她越来越生份,这份陌生后来甚至升华为厌恶。 然后现在,他终于逮到机会和她分道扬镳。 别说他有多开心了,这一切也正合她意。 唰啦啦── 快速地清点完银票,确认季越给的金额足够大方后,她二话不说的在休书盖上手印,然后在老管家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头也不回的走人。 步出正院、跨过门槛,直至出府都无人出声唤她,而她也在这一瞬彻底卸下了棣王妃的身分,没有理会在角落窃窃私语的三房小妾,也没有特地和季越道别,只是果断的留给众人一记背影,消失于人来人往的街市之中。 * 托长期宅在家中、鲜少于人前露面的福,相较于其余兄弟姊妹必需刻意低调的处境,宁昭莲似是不受宁王府一朝生变的牵连,她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闲逛,感受到久违的自由。 可惜她不健康的作息让她没走多久就觉得头昏眼花,正午的阳光实在毒辣,频频盗汗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昼伏夜出的妖鬼,但凡再被灿阳多晒一秒,她就会尖叫着灰飞烟灭。 “呼……”实在受不住了,她面色苍白的蹲在街边,借着墙影遮荫。 “要喝点水吗?” 闻声,她浑浑抬眸,纤臂撑着头斜仰。 “……要。” 她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碰,但比起昏倒在路边,她决定赌一把。 ……希望这里民风淳朴,没有下药诱拐良家妇女的坏蛋。 接过水袋,她囫囵灌了几口水,总算有活过来的感觉。 “谢谢。”晕眩感消失后,她将水袋还给对方,在看清楚对方的脸时,她不由得「阿」了一声。 说真的,季越的朋友众多,但她能记得的没有几个。 偏偏她认识眼前这个。 原因无他,因为人家是皇商阿,是个超级有钱人。 世上不存在可以白吃的午餐 早在嫁入棣王府前,宁昭莲就已经见过云子英了。 作为一名专门为皇家贵族提供各类稀罕物的商人,云子英自然没少在宁王府露面,所以真要说的话,他算是看着她长大,而她也看他从少年长成了男人。 不过若要她将他视作男人,好像也怪别扭。 要说云子英其人,光看他这身细腰长腿、自小锦衣玉食养成吹弹可破的肌肤,再加上这张比女人还美艳的脸,若不是外观上还有喉结能作为男性象征,她必会把雌雄莫辨的他认成女人。 只是认识归认识,两人倒是从未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好好说话。无论是在宁王府还是棣王府,她总是无声的背景板,因为在这个时代,男人谈话时绝不容许女人出声,尤其正式场合时,女人更是不被允许露面。 正是因为有太多规矩要遵守,她才会把时间都拿来睡觉。 “能在白天遇到清醒的棣王妃,实在罕见。”云子英笑了笑,随即自腰间抽出折扇,贴心的为她扇风。 “看您独自在街上转悠,莫非是想亲自准备要给王爷的生辰礼?若是如此,在下刚从外州调来一批货,可以提供您更好的物件。” 果然。 就算没领教过云子英商谈的功夫,她早听人说他就是只贪婪的笑面虎,和善的笑容下藏着万千心思,且吃人不吐骨头。 想来他也是看在季越的面子上才接近她,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她索性说出实情。 “云公子有所不知,王爷已与我休离,既已两不相干,何来送礼之举。”而且她连季越的生辰是哪天都不知道,做了两年夫妻,他与她充其量不过是知晓对方家世的陌生人。 她才说完,云子英扇风的动作立即停顿,而她趁隙起身,道了句「告辞」后便往外走。 “王……宁郡主,请留步。” “怎么?”她回首,难得露出戒备的一面。 “你可别跟我说刚刚那些水是要钱的。” “……当然不是。”云子英被她的奇想逗笑,扯了扯唇后才道:“在下有事情想问问郡主,若您有空,能否让在下请您吃顿饭?” 吃饭?他请? 她想都没想的就点头答应。 不多时,两人来到京城最最豪华的酒楼,待进入雅间并入座后,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本来是不想与云子英有太多接触的。 可是没办法,谁让她生平只对两件事钟爱。 一是调教,二就是钱。 她不可能会跟钱过不去。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恬不知耻的点了好几道菜后,她终于放下菜单,切入正题。 云子英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就见她歪斜着身子,支臂托腮的模样尽显慵懒。 当狭长的眼不经意扫过她腕处内侧,他蓦地移开了视线。 ……季越曾和他说过她在大婚之夜的惊人发言,也说过对这门婚事有诸多不满。但看看她腕处所刺的棣王府家徽,显然男人的占有欲最终还是压过了厌恶感,才会在她身上留下碰过她的标记── 一朵永不凋谢的长春花。 这枚抹不去的鲜艳家徽会跟随她一生,却不见被休离的她拿方丝帕或布条缠腕遮挡,竟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真的不在乎。 他自认惯会看人,但好像看不懂她。 以往与人谈生意时,即便对方能高谈阔论、状似神色自若的品茶,他也能从微小的肢体动作读出是紧张还是尚有余裕,借此增减筹码,用满意的价格买卖物件。 也因为总是注意四周,所以他知道无论是在宁王府还是棣王府,她永远都是这副无聊又不想搭理人的懒态。 开国公宁氏和季越都曾说过觉得她不正常,分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偏把自己过得像是已近暮年──从不打扮,绣活也惨不忍睹,目前看来能惊艳众人的大概就是她的睡功,还有大婚那日千杯不倒的惊人酒量。 真是一名奇女子。 还是特别奇葩的那种。 思量间,一道道菜肴相继送来,很快地占满了半张桌面。 让人退下后,他定了定心神,总算表明目的:“在下听说棣王爷最近有意将杜氏商行召入京师,并让其自明年起承办运输军粮的重任,郡主可知道王爷引荐他们的原因?” 已经动筷进食的宁昭莲回以讪笑。 见鬼了,她又不会通灵,怎么可能会知道。 越晚越有精神 作为棣王府曾经的女主人,宁昭莲确实拥有查看帐本、管理收支的权限。但季越讨厌她,也讨厌她管钱,且一想到那些钱进进出出,终归进不了她的口袋,她索性就丢着不管。 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知道自己若不说些什么,云子英绝不会放过她。 “恩……”她正色,试着展现沉稳又有利用价值的一面,但正经不过三秒,她就叹着气放下了筷子。 “虽然我很想提供你情报,但是对不起阿,其实我在王府从不管事,真帮不上忙。” 她对财务不了解,云子英并不感到意外,反倒因她的直言不讳欣赏起她的坦率。 “是吗……”他边说边轻敲桌面,曲起的指又长又净,给人一种养尊处优又无害的错觉。 见他笑容越发柔和,宁昭莲便猜想他定另有奸计,果然下一瞬就听他道:“其实宁郡主不必自谦,有件事唯您能胜任。” 她不想惹麻烦,连连摆手。 “我没──” “事毕后会给酬劳,而且只多不少。”说着,他比了个大概的数字。 “我没──问题。”她见钱眼开,随即手势一转,对他竖起大拇指。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云子英见过不少爱钱的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钱的,他不禁失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请容在下与您谈谈细节。” * 入夜后,宁昭莲待在云子英为她安排的房间里梳妆打扮。 她这人就是这样的,越晚越来劲。当夜幕拉起,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瞬间就来了,本来无神的眼睛也终于有了光亮,总算不是那副摇摇欲坠、行尸走肉的模样。 穿上华服、久违的打理姿容,当她看见镜中人,却是眉头一皱。 哎,她实在没法习惯这张脸。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老天偏就让她生着一张清纯无辜的容颜,与穿越前浓颜系的样子差了八千里远,害她每每看见自己的样子就浑身不自在。 说来也是好笑,距上回这么仔细打扮还是大婚那日,这回却是离婚当日,而且更巧的是,当时她为了帮不胜酒力的季越挡酒,误打误撞地喝出了个千杯不醉的名号,然后现在,云子英要她用这个奇妙的天赋去灌醉某人。 正确来说,是要趁她与季越分开的消息尚未传开之前,用棣王妃的身分向杜氏商行的老板套话。 这会不道德吗? 她觉得也还行吧,毕竟两家商行为财竞争,正所谓兵不厌诈,就看谁技高一筹,反正事毕后她就要拿钱走人──稍早商议时,云子英可是再三承诺,之后会将她平安送到外州,好让她远离一切纷扰。 她也不是旁人随便说说就傻呼呼地相信,而是基于这些年来对云子英的观察,她知道这人精明归精明,倒是颇守信用,利害达成一致时绝对是值得信任的对象,否则疑心病极重的季越也不会让他频繁进出王府了。 算好时辰,再次确认自己在衣着的衬托下显得端庄大气后,她施施然推门而出,才出房门走了几步,就见云子英坐在对面楼层的包间里。他换了身低调的衣物,手中折扇遮住了他下半张脸,查觉到她的视线后,那双狭长的眼睛向她望来,他隔着薄薄一层纱帘对她点头致意。 她颔首回应,接着一秒都没耽误的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呵。” 在她踏入另一个包间之后,云子英忍不住发出轻笑。 ……要是季越知道自己万般嫌弃的王妃是个爱钱成痴的财奴,不晓得是否会早早使出砸钱攻势,借此让她变成自身喜欢的娇婉模样呢? 可惜只是女儿身 虽然宁昭莲在棣王府是慵懒散漫到近乎邋遢的模样,但作为宁国公的二女儿,她在嫁人前可是每日都有丫鬟为她打理装扮,在外人眼中便也算是相貌可人的名门贵女,因此能得公婆青眼、嫁给门当户对的棣王季越。 都说在家从父,哪怕她白天困到撑不起眼皮,丫鬟们也会想尽办法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拖着她来到镜台前梳发更衣。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为的是和各房姨娘与其余兄弟姊妹一同在厅前等待宁国公下朝回府,届时府中所有男性需抱拳作揖,而女性必须跪迎。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以顺从为美德,嫁人后更得以夫家为天,所以她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至少能仗着娘家背景在棣王府度过顺心又睡到饱的两年,且娘家失势后,她还能侥幸借棣王妃的名号一用。 话说嫁给季越两年,除了每月那少的可怜的例钱之外,她未曾从他那儿收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想到那些妾室每天穿金戴银、拥绫罗绸缎,一个比一个还要风光招摇,她便觉得自己在离京前利用前夫赚钱实属合情合理。 “棣王妃来啦?请坐、请坐!” “嗯,杜老板也坐。” 甫一进门,对方便急献殷勤,宁昭莲也端出与客人商谈时的专业态度,表现既大方又自信。 语气平稳、姿仪端庄,任谁看了她现在的模样,都会深信她就是握王府财政之权的王妃,此番前来是替忙碌的棣王出面谈事。 尤其她腕处那朵明艳的长春花,就是最好的身分证明。 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对谈中,杜老板几乎是知无不答且态度恭敬,再加上几轮的酒量攻防战后,他已是昏昏沉沉,无论是该说的、不该说的,竟是全都说与她听。 “所以王爷早看不惯云氏的八面玲珑,更对其与宁国公府关系密切感到不满,才想举荐你们,欲借此分化云氏势力?” “嗝!是、是的……” 咚。 答完最关键的一题,不胜酒力的男人晃了晃,一脸撞在桌上,直接昏睡过去。 宁昭莲对此习以为常。她可没遇过比她还能喝的人。 只是看了眼尚未喝完的各种酒,她心道实在浪费,索性从其中挑出最贵的酒直接拎走。 行经门廊时,两旁有不少酒客都往她望来,但在看见她手中的酒后就收回视线,继续把酒言欢。 人们只当她是为夫家跑腿买酒,没有人觉得那壶酒是她要自己喝的。 因为这世上不会有女人大胆如斯,胆敢不经丈夫许可就深夜外出、抛头露面。 * 见宁昭莲提前抵达碰面地点,云子英颇为惊讶。再听她娓娓道来此行所获,且不论他与季越今后该如何,他倒是对她的表现更感兴趣。 虽然他已提前打点好一切,但她能做到不让杜氏怀疑并成功套话,这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只是可惜了。 既拥有交际谈判的天赋,却偏是女儿身。 “依郡主的才华胆识加上对钱财的执着,在下以为您若是男子,必能纵横商场,成为云氏的强劲对手。”说着,他自怀中取出银票,在她面前点清。 “这是说好的报酬。” “云公子说笑了。”接过他递来的钱,宁昭莲琢磨着她要乘的船还有一段时间才启航,为了打发时间,她对云子英晃了晃酒壶。 “为了庆祝合作愉快,你要不要来一杯?” 认出她手中的酒是香醇佳酿,云子英心道她果真为识货人,于是笑答:“好,那就来一杯。” 云公子想试一试?(加更) 深夜的酒肆比入夜时更为热闹,要知道人们特地来此必然不可能只是喝酒,让美艳的酒妓侍候才是真目的。然而酒过三巡,酒酣耳熟,当醉意蒙了理智,许多人便本性毕露,开始对陪酒的姑娘上下其手。 真正醉酒的人不一定会乱性,而多数人会乱性的原因……大伙都心知肚明。 一定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在这些男人眼中,对地位低下的女性无需给予尊重,而会来陪酒的女子更不是什么正经的好姑娘,所以即使他们任意亵玩也无妨,大不了事后再给个遮羞费或封口费,人人皆能尽兴一回。 他们的盘算酒妓们岂会不知?但迫于生活,她们只能为钱屈服。 “贱娘们,大爷是没让你舒服吗?怎么干这么久都没出水?” “呜……好疼……” “真矫情,分明就是骚穴想被大爷的鸡巴捅烂,这是欲擒故纵呢?” “呜呜……不是、不是……” 随着各种或痛苦或享受的呻吟和诸多虎狼之词通过薄薄的墙传入房内,宁昭莲察觉一向表现从容的云子英显得有些不自在。 但似乎不是害羞。 “云公子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怕他欲离席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她率先道。 她没明说,但云子英还是知道她贴心的顾虑,他浅笑摇头。 “在下怎么可能留您一人在此?” “……”宁昭莲没再回话,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但她这一定眸,倒是让云子英更显侷促,强撑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缝。 “……宁郡主?” 此时她双颊醺红,神情却很清醒,一双杏眼被酒气醺出了一波清澜,乍一看竟有几分属于她这年纪该有的娇媚纯粹。 他恍然想,两年前她与季越大婚那日,在那红盖头之下的她是不是也端着这样的面貌? 一喝酒就像活过来似的,褪去死气沉沉的外皮,整个人忽然充满盎然生意。 ……还真是与众不同。 若论众人喝醉之态,有的倒头就睡,有的胡言乱语,有的则行为失序、疯疯癫癫……多年前见识过发酒疯之人的丑态,自那之后他便不再与人单独饮酒。 尤其是男人。 因为生着一张连女人都羡慕的脸,他在拓展事业初期可没少吃苦。被挖苦嘲讽已是常态,被质疑性别更是习以为常,有一回甚至让他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那人疯起来不辨男女,捉着人就是一阵猴急磨蹭,即便他后来成功逃脱未让对方得逞,但身为男子却遭欺身之辱,这让他至今仍心存芥蒂。 这么丢脸的事不能与外人道,也因为有此经历,他不放心留宁昭莲一人在此。 “啊!请爷怜香惜玉──” “哼,能被大爷我肏到,这可是你的光荣!” 两人静默之际,外头再次传来淫艳之语,正当云子英欲提议换个地方时,却见宁昭莲蹙起柳眉,先是发出不耐的轻嗤,接着是一阵低语:“烂死了,一点美感都没有,这要是由我来,一定可以让对方身心愉悦……” 更后面的话他听不太清,但在此之前的他可听懂了。 要是由她来? “……郡主?您说您能让对方如何?” 云子英想弄明白她的意思,宁昭莲却以为他对此有兴趣。 “怎么……?”她抬眸,眼中闪过微光。 “难道云公子想试一试?” 测看看是不是受虐倾向 其实宁昭莲在穿越前就有个心愿。 她想脱离被雇聘的身分,自己出来开一间调教俱乐部。 可惜还没和老板讲好条件,她就因一场意外失去了性命──犹记得聘约到期的前一天,她接下一名黑道大佬的委托,内容是悬吊手脚的捆绑性虐。 从业多年,她为了客人的安危,往往会在调教前后检查器具状态,也会确认对方能接受的程度、身体是否能够负荷才会施行,可是即使做到了这些,那名黑道大佬还是在过程中因太过兴奋而猝死。 说来也是倒霉,因为她所待的产业较不被世人所接受,若有什么纠纷也较难处理,所以双方会在事前签订条约确保彼此的权益,这个规矩行之有年,但谁知道这位身分特殊的客人拥有一群忠心耿耿的部下,哪怕她拿出文件证明与死者是你情我愿、一切都是意外,他们还是认为她是故意谋杀,坚持要她以命偿命。 好吧,就不说子弹穿膛会不会疼,反正当时她眼前一片黑暗,等到有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 原以为重启的人生能更顺遂,未料自己的心愿在这个时代更不可能实现。光看那些女德女诫、三从四德的说法,她就知道若她还像以前那般作派,下场绝对是被浸猪笼,妥妥的再死一次。 所以她一直藏着、忍着,好不容易挨到嫁人,结果一个嘴瓢就被丈夫冷落了两年,而人生唯一一次洞房花烛夜,她除了痛楚,其余的什么都没享受到。 实在憋屈。 天知道她有多么怀念曾经那个挥舞着鞭子、凌驾于男人之上的自己。 然后现在,机会来了。 看着眼前被煽动好奇心、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又好脾气的云子英,她心中那颗小小的火苗悄悄燃起。 “云公子,你觉得你够了解自己吗?”性癖需要被启发,她得先试探他是属于哪一方。 云子英查觉到她眼神的变化,莫名一悚。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就当作是玩个小游戏,我问你答。”她对他摊手,表明自己无害。 “首先,我想问你,你是个对各种变化和细节都很敏锐的人吗?” “是……?”他确实会习惯性地从某人的言行举止及常用物品去猜测对方的性格跟喜好,如此才能嗅闻商机。 “嗯,那如果……”她拿起自己刚用过的杯盏,让他看见上头的胭脂印。 “假如我们尚未饮酒前,这只杯子就已经有被使用的痕迹,你会唤伙计过来替换呢,还是直接取另一只干净的杯子使用?” 他想了想。 “在下不太喜欢麻烦人,如果还有替换的杯子,自然不必让伙计再跑一趟。” “认识公子这么久,我似乎没见过你生气,你身边的人会常说你的脾气很好吗?” “是,因为情绪会影响判断,就算遇到烦心事,在下也会克制。” “好,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测验。”她挥挥手,让他注意到自己准备动作,等他的目光专注于手上,她再伸手轻拍他的肩。 “你很配合,做得很好。” 突如其来的赞美让云子英一愣,而后低笑道:“……怎么回事?”这几个问题根本风牛马不相及,他怎么完全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呢? 将他所有反应跟回答统整之后,宁昭莲觉得他颇有潜质。 是受虐倾向的人格。 可以委曲求全、接受支配,且擅长隐忍。虽然不晓得能不能耐痛,但他应该是会为了奖赏而付出的类型。 “看来云公子还不太了解自己。”因为清楚要如何与这种类型的男人应对,她遂用可惜的语气道:“奈何我天亮就要离开这里,否则真想再与你多聊几句。” 云子英啼笑皆非。 “依郡主之言,莫非刚刚那些问题能帮助您更了解在下?” “是阿……”她将尾音拉长,像钓鱼般勾起他的好奇心。 “我不仅了解你,我还知道你想要什么。” 她才说完,云子英就见她倾身,抬手轻抚他的发顶。 “……?” “这么年轻就经历这么多事情,真是辛苦你了。”她像哄孩子似的温柔道:“但在这里只有你跟我呀,你可以不用这么压抑忍耐的。” 云子英握着杯盏的手一松。 当啷。 瓷器落在地毯上,但没有碎裂,只是滚到了角落。 而方才连听见淫声艳语都能装作无动于衷的云子英此时整张脸已然涨红。 触到他内心的疤(加更) 在云子英眼中,宁昭莲此时的眼神很清澈。 不是单纯到不知世故的那种,而是果敢自信,好似能无止尽的包容与同理,非常让人安心。 作为一名男性,他此生未曾向人示弱。 即便是当初险遭侵犯,他仍在快速整理衣物后故作无事,之后面对那名顾客时,他也笑吟吟的应对,将耻辱与委屈深藏心底。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向人求救、诉苦,旁人也只会告诉他:被摸一下又怎么了?你是个男人,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或者身为受害者的他还可能受到讥笑,认为他就是长相太过女气又没有男子气概,才会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实属活该。 为了证明自己是有实力的男人,他拼命的往上爬。初期没日没夜地跑船、洽商,忙到无法在正常时间进食,却得与顾客们饮酒交际,他曾因此伤了肠胃、呕过血,也曾因太累而昏厥,但就是凭着这股连命都不要的狠劲,他才能顺利交结权贵、得皇室信任,进而成为官商之中的巨富。 有所成就后,人人都夸他有经商才华、运气极好,却鲜少有人看见他背地里的付出与辛苦,哪怕他如今不需事必躬亲,在大多数人眼中已是事业有成的佼佼者,但在他之上仍有贵族、有皇室,他仍需看旁人脸色,有任何不满也不能显露出来。 这是他选择的路,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喊苦。 ……可是眼前的人这么温柔,她告诉他,辛苦了,可以不用忍耐。 换作是任何人说出这句话,他可能只会在觉得错愕之余谈笑带过,可是宁昭莲……作为宁国公之女,他知道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不是不晓得宁国公如今处境,但之所以还愿意称她一声郡主,是因为宁国公对他有恩。若是当初没有开国功臣宁氏引荐,他绝不可能以籍籍无名之辈入的了京师,所以就算明知道好友季越对此不满,他仍会时不时亲自到宁王府送礼。 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成姑娘了。她嫁为人妇却被休离,可是脸上不显委屈,反而还站在他面前,仅凭几句话就触到他内心的疤。 “……我该走了。”虽然此言为事实,但或多或少有点欲擒故纵的成分。宁昭莲稍微退开,对沉浸在思绪里的云子英说:“今日一别,也许再难相见。希望你日后一切都好,忙碌之余别忘了休息。” 语毕,她停下抚摸他发顶的手,但才刚要缩回,云子英就像拉住救命绳索似的猛地拉住她。 “等一等!” 他神色慌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挽留唐突,而是为了让她留下匆忙找了个说词:“夜深了,在下送郡主到港口吧?” 宁昭莲看穿他的心思。哪怕那点心思连他本人都没察觉。 “好啊。” 她欣然答应,径自走在前头,而云子英随后跟上,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相处与白天相遇时不同,不仅是前后的位置改变,就连主导权都已调换。 有兴趣试试吗 在调教圈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受虐方是享受者,施虐方是服务者。 因为受虐方只能处于被动,所以施虐方做为主导者,有义务顾及对方的感受及调整调教的节奏,而这需要培养默契,默契的来源是信任与安心感。 这事宁昭莲擅长。 酒楼离港口不远,她放慢脚步,让云子英走在身侧。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说那些话?” 他当然想。 “是因为那些问题?我的回答究竟代表什么?” “你战战竞竞的害怕犯错,你假装自己不对任何事耿耿于怀,但其实你想找个能让你尽情撒娇、愿意倾听的人。” 越听她说,云子英的表情就越显不自然。他没想到那些问题会暴露这么多秘密,竟会将极力隐藏的自己显现于人前。 言谈间,两人走到岸边。前方齐列的船只有大有小,其中最大的一艘船挂着云氏商行的旗帜,大大的云字四周滚着金灿灿的云浪,是为受皇族认可的证明。 商船通常只载货不载客,这会儿负责这批商品运送的护卫正在帮助上货,一见到云子英前来,原本正忙着点收货品的人急急上前。 “云老板,货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打完招呼后,来人看向宁昭莲:“这位就是要去外州的贵客吗?房间已经整理好,您可以上船了。” 宁昭莲颔首,作势迈步。 “那有缘再见了,云公子。” 然而云子英的反应不出她所料。 他舍不得就这样分开,于是跟上她的步伐。 “在下这几日无事,便与郡主一同前往。” 闻言,伙计有些为难。 “云老板也要去外州?但这艘船不是客船阿,里头只有一间小房间……” “没关系,我跟大伙一起待船舱里即可。”毕竟早些年他也是亲自跑船,虽然到外州至少得花两周的时间,但比起在船上的各种不方便,他更想和宁昭莲相处久一些。 话已至此,伙计只能应承退下。 “长路漫漫,云公子就不怕路上会遭遇危险?我听说江海上时有倭寇出没,若遇风暴往往是险象环生。”上船前,宁昭莲问。 云子英定眸看她。 心脏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但他明白心头蔓生的这股躁动感绝对不是出于恐惧。 “……不怕。” 倭寇与风雨何惧?对此时的他而言,仿佛能读心的她才最是危险。 可他一点都不怕。 * 上船后,宁昭莲邀请云子英一同进入房间,他没拒绝。 这房确实不大,约莫比酒楼里的包间还要小一些,但有床有桌椅和一些简单的摆设,看上去倒是干净整洁。 两人坐定后,她率先开口。 “云公子,我认为你会习惯性的压抑自己,你同意这句话吗?” “……同意。” “如果我说,我可以在充分了解你的情况之后为你提供舒压的方式,你有兴趣试试吗?” 云子英很难拒绝这个提议。 经受辱后已过多年,被强迫的不堪回忆及生意上的种种使他殚精竭虑,他几乎记不起来上回安睡是什么时候。 想到她刚才仅凭几个问题就能准确分析,他想知道她还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沉吟片刻,他点头。 “……好,可以试试。” 我会好好疼爱你 面对新手入门,做为攻方的宁昭莲可是极有耐心。 她深信快感需要从期待感堆迭,好似犬只在主人尚未许可前忍耐着不吃摆放在面前的食物,等到主人下达指令才动作,而此时的食物会因为先前的等待变得更加美味。 所以现在,除了让云子英对她信赖之外,她还要给他期待。 “请你双手交握,用自己感觉最放松的姿势坐好。” 她语气温柔却坚定,云子英不觉排斥的照做。 “接下来请你想像我手中有一条绳子。”她对他比划,双手展开的幅度像是真的握着一条长绳,然后她弯腰、蹲下,作势缠住他的手脚。 “……好,你现在已经被绳索绑住,所有行动都受到限制……到目前为止,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虽然受制于人,但她始终与他隔着一小段距离,云子英没有感觉到半点威胁性。 “不会。” 宁昭莲观察他的状态,发现他双腕贴近、前臂收紧、脚踝并拢、手置于膝……看他这样,想来是想像力极好又受教的类型。 他是真的把自己带入到被绑缚的情境里。这样很好,因为模拟情境也是主仆关系中很重要的一环,受方想像力越强,伴随而来的快感也会更强烈,想来心思细腻的云子英很适合这种玩法。 “你看起来还是有点紧张,为了让你不再胡思乱想,我会慢慢引导你把注意力转移到触觉。”说完,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可以使用的工具,于是取下发簪。 用宝石点缀的发簪闪着寒芒,云子英盯着尖端,交握的手稍紧。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但如果过程有难以忍受的情况,你随时可以解开束缚。”她时时顾虑他的反应,在他点头后才用较钝的那一端拂过他的肌肤。 先是手背、前臂、臂膀……她划过之处都生起了敏感的小疙瘩,见他耳根微红,她继续往腰背、肩胛、颈际划动。 痒意让云子英绷直了背脊,无处安放的手持续收紧,眼睫颤动的更为频繁。待发簪从后颈向上,穿过细滑发丝、贴着发顶轻拂,他微微缩起肩膀,呼吸变得急促。 ……真如她所说,当注意力全放在感官上时,他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事。 在短时间内信任一个人是很难得的体验,明知道她手中的簪子有多么锐利,但凡她有杀心,只需用力一刺就能置他于死地,可是她力道那么轻、持握的手这么稳,他在她的循序渐进中卸下层层防备,就连长发被她拢成一束攥在手心,他也没有抗拒。 至此,宁昭莲没有再出言提醒下个步骤,只是微微施力拉扯发丝,在他向后仰的同时用另一手的拇指按住他的颈椎骨。 这该是会有点痛意的,但他还受的住,没有解开束缚。 她慢慢加强力道,拇指沿着脊梁一节一节的往下按。 “嗯……” 按到腰椎时,他不自觉地哼出低吟,交握的手有松开之势。 一找出敏感带,她垂眸,单膝提跪在他身后,配合手的劲道对那处施力。 “哼嗯……”他本能地往前躲闪,但才倾身就被扯的往后仰,被她顺势带进怀里。 身后触感温热绵软,他一惊,蓦地睁开眼。 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她素来漠然的神情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矜傲又神秘,身为女子,她却能稳稳地撑住他的重量,俯视的角度俨然是支配架势。 四目相接的那瞬,他见她噙笑,伴随而来的是覆罩下来的掌心,以及视线被夺走后的一片黑暗。 “你很乖,做得很好。” 感觉腰处被人捏了一下,他双颊染红,这回连额际都沁汗。 “……结束了吗?” “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结束?”她松开他的发,在他耳畔低喃:“你是个让人想疼惜的乖孩子,所以尽管对我撒娇吧……无论如何,我会好好宠爱你的。” 第一次被人深度剖析,云子英从习惯到接纳再到期待,心中有什么陌生的感觉在骚动,让他明白自己挣脱不开这张令人沦陷的网。 ……他想要被疼爱。 想要撒娇,想一直被她夸奖……他还想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好」下去,她能给他什么样的奖励? 对她言听计从的小狐狸 既承诺要给云子英奖励,宁昭莲就满足他想被爱的渴望。 见他已经进入状态,她索性弃了簪子,掌心熨在他肌肤,往下抚。 云子英被她摸的全身发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绷直的腰又一节节的颓下去。 在外人眼中极有城府的笑面虎成了乖巧的猫儿,他任她摆布,被压制着背过身,双腿微曲,两手绵软的撑扶在床沿。 “现在这样有点吃力吧?但你撑住了,真厉害。” 既顺从欲望,又能够维持同理心,配合不时的鼓励和表扬,她顾及他的内心,一步步让他臣服。 给予最大程度的安心,再加上一点点的屈辱,她满意的看见他眼眶盈润,这才按着他的椎骨往下,终是让他屈膝跪在她身前。 跪下。 这是何其让人难堪的动作。 可是所谓的主从关系,便是由其中一人向另一人跪下才算开始。 “这个姿势,意味着你成为我的奴、认我为主……你愿意与我建立这段关系吗?” 她不打算蒙骗对调教规矩完全不了解的云子英,因为主从关系必须达成共识才有意义,受方的意愿必须尊重,所以她停下动作,郑重地向他确认。 “……”云子英双眼迷离的看她。 之所以能纵横商场,除了眼光独到跟不要命的努力之外,他还时时保持清醒。 每一桩生意、每一次商谈,他善用心机,为谋求最大利益而算计,哪怕只是一分钱都要计较、要发挥其最大的价值才罢休。 可是他现在一点都不清醒。 事关自己人格与尊严的买卖,这可比他谈过的任何一笔生意都需要慎重,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和想得到更多疼爱的期盼太过强烈,足以蒙蔽他的理智。 “愿意……”他泪眼婆娑的点头。 宁昭莲笑了。 “很好……你很努力,做得很好……”她自他身后一遍遍的抚过发顶和背脊,然后慢慢蹲下环住他的肩膀,将他抱进怀里。 “……”云子英将脸埋进她颈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 可能是有点委屈,可能是太久没有感受过温柔,而她这么坚定,像是能包容他的所有。 就这样抱了好久好久,当云子英回神,一抬头就对上一双专注凝视、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心口莫名一颤。 “怎么了……?在下脸上有什么吗……” “错了。”她以指轻抵他的唇,开始进行初阶的调教。 “你可要记牢了。既已是我的奴,除了我为你取的爱称之外,你在我面前就只能自称为奴。” 听她一说,云子英感觉自己真的失去了原有的身分,转而以奴的姿态被她拥有。这让他觉得无比轻松,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一无所有的奴,大可以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抛在脑后。 “好……奴知道了……”称己为奴着实令人感到羞耻,但一见到她满意的笑容,他的心情就莫名激昂起来。 ……他又把一件事做到「很好」,因此让她感到愉快了! 好开心……! “主人!”本来还有些迟疑的语气突然变得兴奋,他双手置于屈跪的膝上,满心期待的看着她。 “嗯,我听见了。”宁昭莲知道他有潜质,却没料到他能这么快进入状况,眼见成效极佳,她勾唇,起身后即坐上床沿,同时以他的大腿为台阶,就这么穿着鞋、踩着他,在他面前将双腿交迭。 “……”云子英抡拳,呼吸渐促。 “喜欢被踩呀?嗯?”她没错过他所有反应,于是将翘高的脚往上一抬,踩在他胸膛。 “来,脱鞋。如果服侍的好,我就为你取个好听的爱称。” 爱称……! 云子英双颊绯红的点头,急忙就要动作。 “哎。”她摇摇头,鞋尖轻推阻挡。 “你要先说你知道了。” “……奴、奴知道了。”他指尖微颤,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 “乖。” 闻言,他抿唇羞笑,又开始为她脱鞋。 也许是长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好半会儿才成功脱下鞋袜,但宁昭莲还是很满意。 这个时代不比她穿越前的时代,能找出一个男奴已是极好的收获,先求有再求好,她不着急。 “嗯……”她一手扶撑下巴,认真的打量正乖巧跪在她身前、一脸求赞美的云子英。 此时他鼻梁沁汗,俊美的脸因泛红尽显媚态,狭长的眼又巴巴的望着她,这般模样,她觉得他像极了狡猾又惯会魅惑人的狐狸。 ……对主人言听计从的狐狸,似乎挺不错。 “机灵可爱,长得又美又惑人。”她伸手搔了搔他的下巴,颇有戏弄间带点疼爱的意态。 “小狐狸,你可不能对我以外的人发骚。” 小狐狸。 云子英眸光一亮。 他很喜欢这个爱称……事实上,无论她为他取什么名字,他想他应该都很喜欢。 “是……!奴绝不会对主人以外的人发、发骚……”说到一半,他忽然有些难为情,不免有些卡顿。 他的教养和经历不允许他说出这些话,但实际说出口后,他发现自己竟会因羞耻感到兴奋。 身下那物不听使唤的支起,致使他跨间有小小的鼓弧。华贵的云锦制裁而成的衣物柔滑又贴身,根本挡不住他的生理反应。 宁昭莲早早查觉到了,她哦了一声,尾音轻佻。 “只是踩了你几下,小狐狸就忍不住发骚了?” 云子英羞愧地低下头,露出的耳尖已然通红。 “是的……主人……” 他才回话,她就挪脚踩上那突起的弧状,激的他惊震一下,又下意识地握住她的足踝。 “不可以哦。”脚下刻意继续施力,她眼神变得危险。 “你怎么能违抗主人?看来要好好惩罚才行。” “是奴错了……对不起,主人……”云子英不敢再挡,只能任她踩踏磨蹭,俊颜红到近似渗血。 褪去鞋袜的玉足可灵活了,宁昭莲用足弓感受他的形状,随着足下的东西越来越硬,这证明调教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 被奖励也兴奋,被惩罚也兴奋。这才是奴真正顺从主人时该有的表现。 “念在你是初犯,我可以从轻发落。”她拍拍床,示意他过来。 “上来躺好,自己把腿打开。” 请主人踩踩* 云子英知道自己变得很不对劲,否则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命令就乖乖躺上床,还听话地对她开腿分膝。 ……不对,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他的主人。 他是奴、是宠物,既如此,他只要想着怎么讨好主人就行,世俗规范是人要遵守的,现在的他不需要想那些。 “主人…..”他乖巧地抱住自己的腿,既期待又紧张。 见他害羞到全身颤抖,宁昭莲鼓励似的轻拍他大腿内侧。 “你知道吗?你努力的样子真的非常可爱。” 以没有被开发过的奴仆来说,云子英算是相当敏感的类型,连隔着布料抚摸都能感觉出他的兴奋和羞涩,睽违已久的支配感让她也亢奋起来,俨然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将他的衣物掀起,递到他唇边。 “咬好,免得让外面的人听见。” 云子英含泪点头,小可怜似的照做。 “真乖,真令人怜惜。”她摸摸他的头,纤指顺着发丝下梳,动作熟练地解开他的衣物,让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 “在处罚之前,我们得先讲好规则。”她边说边将手游移至他腹处,以严肃的口吻提醒规矩:“第一,坦诚相待。” “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痛觉、快感、心情、希望我怎么做、是否还承受的了……这些都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呃嗯……”他应声,表示记住了。 “第二。”她从他散开的衣物下抽出镶饰的腰带,不紧不慢的用它绑住他的双手。 “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自行解开束缚。” “你见过宠物自己解开项圈的吗?既已被豢养,就得有听话的自觉……如果你表现得很好,我就会给你奖励,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嗯嗯……!” “再来是最后一点。”她勾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只要你不厌倦,我们可以一直维持主奴关系,但你要谨记,在关系解除之前,你只能属于我,而我并不属于你。” “一主多奴,这很合理吧?所以别对我产生无谓的占有欲。” 合理。他明白。 “……唔嗯。” “哈……看看你,这还真是……”他的顺从让她绽笑,她愉悦的抚上他双腿间的那团鼓起,隔着衣物握住早已竖直的性器。 “表面上很听话,结果却对着主人在乱发情?真是只不安分的小狐狸。” “呃嗯嗯──”他大颤,双腿一夹,将她的手困在腿间。 “这个反应,难道是希望我停下?”她收紧虎口,偏头道:“希望我继续的话,你该把脚张开才对吧?” “嗯……”双腿颤颤分开,被绑住的手无助的屈伸,云子英咬着衣物闷喘。 “说话呀,你的回答呢?”她抬手,对他抬高的臀就是重重一拍。 啪! “嗯!唔唔嗯……”他被她打的溢出呻吟,腰部倏地拱起。塞着布料的嘴声音含糊地说出请求:“继续…...请主人继续…...” “很好。”她轻笑,扯去他的裤子,让他的一切无所遁藏。 “看你好像喜欢被踩,希望我用脚帮你弄出来吗?” 勃发的性器从拉下的裤头弹了出来,赤裸的欲望硬邦邦的对着宁昭莲一点一点的颤动。云子英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等待喂食的宠物,因渴望而自口中分泌出的大量唾液被昂贵的布料吸附,渲染成一大片水渍。 ──她赤裸的足是饵食。他期待着被她践踏。 被踩的时候虽然有压迫感,但是很舒服。 她说要用脚帮他……他好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想被驯服的欲望压制了羞意,他将腿分的更开。 “请主人踩踩小狐狸……奴想要被主人用脚弄出来……” “这样就对了。”宁昭莲欣赏着他屈辱又享受的姿态,而后慵懒的背靠桌沿,双肘随兴的支在椅把上,将一双美腿伸展。 咿呀── 床板发出轻压的声响,她在云子英期待的目光中直往他根部踩去。 沉迷在被调教的愉悦里 有一说一,宁昭莲虽说不是倾城之貌,但也是姣好姿妍,若不是不健康的作息让她精气神显得苍白稍弱,光凭这身蛇腰美腿,倒也能和京城第一美人争上一争。 而且她的腿是真的漂亮。 冷白色的肌肤、莹润的指甲、毫无足茧的柔嫩脚丫……当她踩上云子英直竖的性器,那快感绝不亚于被手覆弄。 被亵玩的快感太刺激,云子英眼睛红了一圈,随着她的动作时缓时急的喘息。 年纪轻轻便叱咤商场又如何?现如今他像个玩物般被人对待、脆弱之处被恣意玩弄,茎身被踩着辗磨,分明感到痛意,在此之下的囊袋却还能兴奋的充血鼓成圆状,尽是一副下贱模样。 “连这样都能出汁,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发泄了?”见铃口流出清液,宁昭莲用脚趾抹开,再滑至茎身当作润滑。 他紧咬布料,蹙眉点头。 “嗯……呜……” “你似乎没有娶妻纳妾,那先前都是如何排解欲望的?” “自、自己……” “没有过女人?”她算了算两人的年龄差,想来她都十七了,那他也二十有三了吧?在这个女性皆被轻贱的时代,以他的财力权势还能守贞至今,着实不容易。 “没有……” “既如此,那得让你彻底纾压才行呢。” 本来就只是想了解一下对方有无经验,而且细想便可推知,这般洁身自爱大概与他的经历脱不了干系,所以她没再追问他为何不找女人,只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足下,玉足继续套弄硬物,让他仰颈频喘。 “呼……嗯……” 不多时,小小的房间里只剩越渐粗重的喘息声,而被绑在床上双腿大开的云子英眼眸半阖,腰臀不自觉地扭动、上顶,随着铃孔流出的前液越来越多,被打湿的肉柱就像镀上一层润光,让虬结冒出的青筋更加鲜明。 分明是拘缚之姿,性器却耀武扬威的展露威胁性,奈何它再怎么硬挺,也只能低贱又无助的被她踩在足下,完全伤不了她分毫。 而宁昭莲最是喜欢看见男奴这般有志不能伸、万般威武却甘愿屈就的模样。 她的足底已然沾满他的前列腺液,虽然知道只要专注于茎身、稍微加快速度就能让他释放,但她还是慢慢的磨着浮凸的筋脉,另一只脚的脚趾则像弹琴般灵活地轻敲他的囊袋,在他徘徊于快感及痛感之间,将要被逼疯之际,她才蜷缩着脚趾,托起可爱的圆囊轻轻抚弄。 “荷、荷呜……!” 三番两次被吊着胃口,云子英不适的拧眉,但又沉迷在被调教的愉悦里。 每每快高潮时,他的腿就会大张、脚尖出力掂起,但一有痛感,他又紧绷着往内夹,极力的隐忍让他全身出汗,但见始作俑者始终神情淡淡,全程都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又沦陷于被恣意玩弄的羞耻快感里。 “嘴松开,求我让你高潮。”看他爽的连眼白都快翻上去,宁昭莲更生坏心,她开始用力搓弄茎身,连肿胀的肉冠都用脚趾捻压。 “阿、阿……!主人、主人……!”才松开衣物,他欲求不满的舔唇,氤氲的双眼满是媚态。 “求求您、求求您让奴高潮……!” “小狐狸好乖呀。”宁昭莲觉得他现在的声音可好听极了,又媚又淫,搭配这张红艳的俊容,实在是令人难忘的好风景。 值得给他奖励。 她挪动玩弄着囊袋的脚,终是以双脚足弓将他包覆,上下套弄几回后,她抵着系带处一按,他就像被启动开关似的猛地抬腰大颤,而后铃口涌出又白又黏的阳精。 “哈阿、哈阿──” 黏稠的浊液因痉挛抖落、垂溢,有部分滴溅在床上,有的则挂在囊袋上,像精致的甜品被奶油细心点缀。 “小狐狸呀。”以脚趾沾取些许,她挪臀往前,将玉足递至他唇边。 “你的东西弄脏了主人,是不是该好好清理清理?” “……” 盯着近在咫尺的美足,云子英颤着薄唇,低道了一声是。 而后垂敛双眸,以唇覆之,偏首细细舔舐。 还想要有很多很多的下一次 调教并不是攻方单方面的满足就行,要想成为一名完美的攻方,必须时时顾及男奴的感受,欢爱后的安抚也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所以在云子英双颊绯红,眼眶含泪的以唇舌伺候完宁昭莲时,她收腿起身,来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头。 “你表现得真好。” “主人……”他仰首看她,湿漉漉的眼睛还有未消退的欲念。 “疼不疼?”她搔搔他下巴,见他摇头,她解开他腕上的绑结。待腰带松开,腕处的红痕清晰可见,她拉着他的手到掌中翻看,确认没有受伤才对那圈勒痕轻轻吹气。 她鼓着双颊、红唇噘起,长睫在烛光的映照下根根分明,于卧蚕处形成雾影。水滴状的耳坠在她白净的耳朵下轻晃,火光透过宝石映出萤闪,使她看起来纯真美好,根本无法将此时的她与刚才主导全局的性感美人联想在一起。 “……”云子英盯着她的侧颜,虽然她呼出的气息微凉,他却感觉肌肤所及都是灼烫,那抹热意透过血脉传至心口,温度久未消散。 “很疼吗?”他看的太专注,宁昭莲久久未得到解答,还以为自己绑结的手法生疏,致使手下失了轻重,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看你很享受的样子,我也不小心太投入了,下次改进。” 下次。 云子英晕呼呼的想,是阿,她说过,只要他愿意,他们可以一直维持主奴的关系。 ……他与她,还可以有很多很多的下一次。 * 简单的擦洗之后,随着从甲板传至船舱的声音渐响,云子英知道天亮了。 在船上不比在宅院里方便,他遂将自己打理整齐,再看向斜倚在床头已然昏昏欲睡的宁昭莲,他莫名有些想笑。 敢情今后都不用离开船舱观察天色如何,全看她的作息就一清二楚。 本来两人还窝在一起说着话,她一口一声小狐狸,揽着他轻声细语,但卯时才过,她就打了呵欠,接着开始打盹,然后他就看着她臻首一点一顿的,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反而是她枕在他肩窝睡了。 看她睡得不安稳,他轻步靠近,扶着她躺下,然后静静的坐在床沿。 ……相识多年,他见过她倦懒的样子,却没看过她的睡颜。 说实在话,宁昭莲的长相有些幼态,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天都在睡觉的关系,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上好几岁。 澎润的颊、圆圆的杏眼、嘟嘟的嘴唇……她一点都不像曾为人妇的样子,若不是亲自领教过她的另一面,他真的很难想像这张看似无辜纯洁的容颜,竟能毫无违和感的做出不屑一世的傲然表情。 “唔……”在他静瞧她的睡颜时,她似乎因为过于闷热踢开被子,并往左侧翻身。 皓腕内侧的刺青因此露了出来,艳红的色彩如芒刺,让方才还端着温柔神情的云子英倏地皱了下眉头。 棣王季越…… 想起宁昭莲稍早前所透露的自杜氏得到的消息,他面沉如水,狭长的眼眸稍黯。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既然季越有意挡他财路,他怎么能不算计回去?自古以来无奸不成商,他可不是能让人随意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他必会略施手段警告,且这回会比从前对待竞争对手还要更狠一些。 谁让那人曾经拥有过她,而她是他的主人。 好想买玩具用在他身上(加更) 宁昭莲对云子英非常、非常满意! 要知道女攻和男受之间若起争执,通常都是受方失了分寸、在调教之外的时间多做纠缠,这种情况她在穿越前也遇过几回,因为不希望总是以难堪收场,所以她养成了事前立下规矩的习惯。 虽然她不认为云子英会是那种脱离不了调教情境、对此无法自拔的人,但她也没料到他能完美的做到进退有度,意即被调教时百分之百的投入,出了房门后又表现如常,维持风度、收放自如。 都说好的攻方难寻,但好的受方更是难得,她不禁为自己的运气和眼光感到自豪,毕竟连她本人都没想过能在茫茫人海中捞到了这么个宝藏,不但极具慧根一点就通,而且有钱又有颜。 拥狡黠精明的心思,再有外貌之利,他的存在巧妙的融合了俊与媚,一颦一笑皆是勾人,小狐狸这个称号可说是当之无愧。 “主人,请让奴伺候您浴足。” 闻言,正坐在床沿醒神的她眨了眨眼,待微懵的神智回笼,她才对蹲跪在身前的云子英一笑,边撩裙边说:“你真贴心,有你真好。” “这是奴应该做的……”他羞涩抿唇,十指紧了紧。再见她总算朝他伸腿,他急急摊掌去接,将那双玉足捧纳于怀。 宁昭莲双手托腮,悠懒的看他屈膝跪坐,再动作轻柔的将她的脚置于腿上。腾出来的手在挽袖后轻探盆里水温,先是手心,再是手背,确认温度适宜,这才让她浸入双足。 水面漫开圈圈涟纹,他取过挂在盆缘的软巾一拧,然后沿着她的踝往上,轻按柔嫩的小腿肚。 有趣的是,被动受着触碰的她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主动碰人的他脸色越来越红,到后来甚至僵着姿势,维持不动。 “怎么啦?”杏眼往他身下一瞥,她明知故问:“我的小狐狸在想什么?” “没、没有──” 她蹙眉。 “说好要坦诚相待,你难道忘了?” “奴不敢!”云子英连忙摇头,支支吾吾道:“奴刚才、刚才是想……主人的腿实在又细又滑……” “然后就发情了?”她眸光粼闪,倾身捏住他下颔,施劲迫使他仰颈。 “骚狐狸就这么想被主人调教?” 云子英看着她的眼眸满是星烁。 “……是的,主人……” “……”一阵静谧的沉默后,她忽然怜惜的摸摸他的脸庞。 “可惜我手边没有玩具,不然还真想让你逐一试遍。” 这么诱人!这么骚……!如果可以的话,她好想买好多好多玩具用在他身上……! “玩具……?” “是阿,可以让你欲仙欲死的玩具。”她叹息,万般怀念的说:“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弄来那些玩意儿,要用电的肯定不行,可是其他的……” “主人,这件事让您烦恼了吗?”他听出她有想要的东西并为此困扰,于是关切道:“如果有奴可以帮上忙的,请您尽管开口……!” “尽管开口。”她下意识地复述他的话,好半会儿才眼前一亮。 “……对呀!说不定你可以帮上忙呢?!” 手铐、乳夹、口塞、皮鞭……如果她能提供图样,以他的财势和人脉来看,要想委托人帮忙制作玩具应该不是难事! “我的小狐狸怎么这么优秀呀?”想到自己再过不久或许就能拥有各种玩具,她眉眼弯弯,忍不住用手揉他的脸。 “这事如果能成,我就亲手帮你安上一条狐狸尾巴!” 云子英被她的笑意感染,跟着弯眼微笑。 主人看起来好开心,真好。 ……可是什么叫做要帮他安上一条狐狸尾巴?敢情人类也能长出尾巴吗? 他有些困惑,但没有顺势问出口。 算了。 等到时候再来问她吧。 求您让奴射出来 “就算船上没有玩具也无妨,这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疼爱。”谈话才告一段落,宁昭莲话锋一转,浸湿的足部稍抬,也不顾水珠成串滴落,就这么踩回云子英屈起的腿上。 他今日这身也是材质与成色上好的锦缎,当缎面吸附湿意,水痕便将他身上的苍蓝渲为沉稳的哑光,平滑的贴附在他的肌肤上。 湿意所及,衣色便有所变化。仿佛她的足是画笔,而他这块画布任其挥洒、留下痕迹。 “之前被绑起来,感觉怎么样?会排斥吗?”她双臂撑于身侧,雪足继续前伸,又磨又踩了好一阵子,总算成功挤入他腿间,滢滢的足背轻拱他根部的囊袋。 “嗯……”他被她玩弄到溢出低吟,夹着双腿哆嗦道:“不、不排斥……” “那今天要不要再进阶一点?”脚趾往上推压,她用指缝夹着硬胀的柱身亵弄。 “绑手、绑腿、蒙眼、堵嘴……今后我会慢慢夺走你对身体的控制权,如此一来,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无心去想其他事情了。” 她所言正是云子英所求,早被撩拨的他迫不及待的点头。 “要的……!请主人尽情把奴变成您喜欢的模样!” 他那么招人疼,宁昭莲自是不愿让他失望。她琢磨着可以像昨天一样利用手边的东西,于是伸长手臂将床帘两旁的系带解下,而后折起被褥、平铺在椅子上,再对云子英勾勾手。 “来这里跪着,对我撅臀。” “双手搭在椅背上,别乱动。”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云子英虽然害羞却没犹豫,待他完成指定姿势,就见她用绑起的系带在他的手肘捆了一圈,紧缚感让他不自觉的绷直背脊,连带着让臀部抬高些许。 不晓得会被怎样对待的未知将期待感升华为前所未有的兴奋,他甚至像宠物甩着尾巴乞怜那般,忍不住扭动腰臀。 “主人……” 啪! 回以他的,是一记响亮的拍臀声。 “嗷……”臀上传来热辣的痛意,他抽颤一下,十指紧抠椅背,仰着脸急喘。 “要你别乱动,你这样是想勾引谁?” 他羞赧认错:“对不起……奴太兴奋了……” “看你这么喜欢被绑,看来以后得给你做个项圈了。” “项圈……?” 因为背对着她,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出她的语气带着戏谑,还有感觉到她褪下他的衣裤、鞋袜,又将他的脚踝和椅把绑在一起。 少了衣物遮挡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夏夜微凉的温度被他周身热气驱散,无形的蒸气在触到体表后形成了薄薄的汗,张开的毛孔将他的受觉放大,以至于对一切动静更觉敏感。 窸窸窣窣。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他还没来的及用余光轻瞥,背后便压上一片温软,他膝间挤入一条腿,细嫩的手自肋下斜抚而来。 “这次用手。” 听罢,他感觉左背稍沉,是她将脸埋在他背后,而那双不安分的手继续往上,触到他的胸膛。 “……”他紧张地屏息。 比起单纯的调教戏弄,两人熨贴时的热度更令他不知所措。尤其当胸口传来痒意,他垂首见到她是如何用手拨弄他的胸口、将他的乳首挑逗至突起发硬,他甚至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勇气。 ……他从来都不晓得自己这么敏感,竟是被人摸着乳尖就舒服到不行。 “小狐狸,你知道为什么男人不哺乳却仍有乳头吗?”她在他粉粉的乳晕处圈划,绕到下缘时再以指腹摩擦小小的乳尖,乐于见到他随着每次的勾挑挺颤身体,沦陷在欲望的浪潮里。 “不、不知道……” “嗯,那我告诉你啊,因为……这是让男人兴奋的开关呀!”末了,她尾音一扬,本来还柔柔抚弄的指突地出力,像捻着花茎似的捏住了他的乳首。 “阿、哈阿……!”瞬间的疼痛感让他呻吟抖颤,但这股痛意很快地就转换为麻痒,变成陌生的快感。 “你看你,连被玩乳头都能出汁,真是够骚的。”她没等他缓过来,另一手直往他身下一握,让湿漉漉的茎身与阴头在她的快速套弄下发出咕啾咕啾的黏滑怪响。 “呃哼……”上下都被侵攻,此时云子英颊下至颈处皆是浮艳的红,簌簌颤动的眼睫彰显他的激动,随着喘声渐沉,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释放── “不可以射哦。” 茎身突然被束紧,他猛地拱腰,哑声低吟。 “阿……!” “忘了规矩吗?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你怎么可以射?”她语气悠悠,似责备又似提醒,说话间不忘在他臀缝处顶膝磨蹭,持续让他堆迭快感。 “主、主人……”无法释放的不适反而增强了他对高潮的渴求,他晃动腰臀,发出的声音都是颤抖。 “请、请您允许奴……” “允许你什么?” “奴想射……!求您让奴射出来吧……!” 他出于本能地想挣开控制,但被缚住的手脚让他无处可逃,只能承受她越渐过分的亵玩,并被迫面对逐渐屈服于快感的自己。 ……实在不堪。 可即便是连他都唾弃的这一面,他知道她仍能耐心包容,接纳他的一切。 主人、主人、主人……!越是厌弃自身,他对她就越是憧憬,更急于展现所有,全心交付。 “主人,这样好疼、求您怜奴……!” “你这么乖,我自然怜你。”语毕,宁昭莲如他所愿。 锢着茎身的手才松开,他就痉挛着泄了出来,灼精迫不及待地冲出精口,射在被褥和椅背上。 啪搭。 “阿……呼、呼……”搭在椅缘的手发紧泛白,他低下头喘息,及腰长发因此自肩头垂逸,露出汗涔涔的背脊。 “好乖、好乖……”宁昭莲安抚似的摸摸他的背。 虽然她本来有意开发他的后庭,但他好像不太能耐痛。 嗯……每个人对痛觉的承受度不同,也不晓得能不能在这个时代再找个耐痛的男奴,好让她练练手,重温一下单凭手技就能让男人失禁淫喘、雌伏于她身下的美好景致。 顶尖的高手都不好惹(加更) 宁昭莲在船上的日子一点都不无聊。每天起床都有人好吃好喝的供着,睡前还能和云子英玩玩各种调教的小游戏,日子过得如此理想,简直比在王府时还要快意。 可是所谓乐极生悲,爽日子总是会横生变故。 “有倭寇!倭寇来了!” “快来人!保护货物!其余船员躲舱里别出来!” 夜半时分,甲板突然传来急促的铃响声,随后是各种抽刀拔剑的金属脆响。 “众护卫迎战!敌船迫近!小心啊!” “快,拉满帆!甩开他们!” 事发当下,宁昭莲正在房里用珍珠项链打云子英白嫩的脚丫,一听见骚动,她立即将项链收进袖里,正色道:“放心吧,我会誓死保护这串项链!” 外头危机四伏,调教因此被中断,但云子英并未显露惧色或不悦,只是回到坐姿,从容的穿起鞋袜。 “项链可以有很多条,但命只有一条,还请郡主惜命。” “可是如果没有钱,我要命也没有用啊。”她嘟哝。 虽然早知道她爱财如命,但见她遇危时想到的不是逃命而是守财,他不禁哭笑不得的摇头。 “都遇倭寇了,外头已然乱成一团,您倒是冷静。” 宁昭莲没接话。 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她一点都不怕。 她只怕人生失去意义,没有钱、没有调教,这样根本与死亡无异。 就像在棣王府一样。 咚咚咚。 敲门声惊扰了房内二人,云子英眸闪锐光,随即对宁昭莲比了禁声的手势。 未等他们出声,来者继续开口:“云老板,是我,凌枭。” 闻言,云子英这才应声:“嗯,什么事?” “暗道已开,我来护您前往一避。” 云子英看了身侧毫无求生意志的某人一眼,而后迟疑道:“……凌枭,你能再护一人吗?” “可以,但要再加一百两。” “一百两?!” 对方答的干脆,宁昭莲却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这根本趁人之危在乱喊价嘛! 要知道季越给她的和离费也才五百两耶? !她用两年才赚到这些,结果这个凌什么的一口价就几乎是这个数字的一半! “你不要答应他!”她拉住云子英的衣袖,急急道:“我的命不值这么多钱!你别被他骗了!” “……” “……” 眼见云子英张着唇,一副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的样子,她索性对房门外的那人喊:“你带云公子走就好,我才不想被你这种人利用赚钱呢。” 云子英被她推着往门边去,不禁劝道:“郡主,凌枭是顶尖的高手,与在下合作多年,一百两其实并不多──” “太多了!”她横眉竖目,哗地一声就打开了门。 “你这人情我还不了,不需要!” 门扉因她的动作骤然开启,而来人的模样不期然地闯入眼帘── 深眸聚光,气势凌厉。高挑的身形加上一身黑色装束,给人一种难近的疏离感,而由上而下看人的角度尽显优越,俨然不屑一世,看上去就是不好亲近的模样。 “……云老板,请吧。”在被宁昭莲打量的时候,凌枭也瞥了她一眼,但他很快就收回视线,对云子英道:“情势未明,我先护您进暗道。” “郡主一起。”事到如今,云子英也不管宁昭莲是否同意,直接应诺:“我加一百两,带她走。” 事关巨款,她顿时失了看帅哥的心情,只能心疼一叹:“哎,我都说不用了──” “成交。”凌枭打断她的话,接着皮笑肉不笑的催促:“请吧,莫要耽误我做事。” “……”既已无言以对,宁昭莲只能被动的让云子英拉着走。 海风斜吹,船身摇晃。 这一路上危机重重,时有暗箭、时有伏击,就在凌枭第四次从乱箭中救下宁昭莲时,她才知道云子英所言不假,这个人确实有一身好武艺,也有喊出百两的本钱。 “到了。” 当被护送的两人抵达暗道口,凌枭先是让云子英进入,而后轻嗤一声,对站在他身侧的宁昭莲低声警告:“你最好正经地待在里面,别给我整出什么妖蛾子,如果伤到金主,我唯你是问。” 原本正大口大口喘气的宁昭莲一愣。 ……这人有什么毛病阿?为何要这样针对她? ! 被他听见房里的动静 凌枭才离开,宁昭莲便跟着云子英往暗道更深处走去。因为伸手不见五指,不熟悉环境的她只能任他牵着,直到被他拉着蹲坐下来,她才将疑惑问出口:“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历?怎么这几天都没见过他?” 黑暗中传来云子英的笑声。 “你白天总是在睡,没见过的人可多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若是如此,那他应该也没见过我才对,为何态度会这么……” “不必介意,他对谁都是这样,大概只有钱能让他和颜悦色……”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听起来更愉悦了。 “说不定他与你还挺相似呢?” 她极力否认。 “哪有,我不至于贪心到一开口就是一百两。” “但他实力很不错,不是吗?”他顺势回答她最一开始的问题:“在为云氏护航之前,凌枭可是京城第一镖师,若不是为了躲避权臣的嫡女纠缠,他也不需要过着这种几乎全年在海上的生活。” “权臣的嫡女?!对方有权有势,他怎么躲的掉?” “当然可以。”云子英颇为钦佩的说:“他自幼拜师、五感灵敏,尽管只是远处的风吹草动都能觉察。” “……”至此,宁昭莲总算明白凌枭离开前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也许,可能……嗯,他一定是听见房里的动静了。 她曾领教过各种客人的奇特性癖,所以不怎么介意被人窥听,但云子英……不晓得他日后反应过来会怎么想。 她体贴的不说破,索性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刚刚的游戏只玩一半呢,你要不要继续──” * 众人成功击退倭寇时,天色已经微亮。 船员们忙着重新清点货物,护卫们则陆续回到岗位,虽然可见身上有多处挂彩,幸无人丧命。 寇者残虐凶暴,能抵御已是不易,更别说全员平安有多么困难,众人却像是对此不觉意外,言谈间无一不提到凌枭带领有方,夸其洞察力有多么惊人、应对又有多么迅速……当宁昭莲精神不济的从暗道走出来,再随云子英走至甲板时,她感觉窜进她耳朵里的每一个句子都与凌枭有关。 ……难怪那人会是一副跩样。 要问有多跩呢?她眯起眼,模糊的视线隐约见到某个高挑的身影,这让她迷迷糊糊的点头。 啧,对对对,大概就是这样的。 又帅又跩,仗着有点本事,就不把人看在眼里── “跩什么跩,我以前时薪也有个三千到一万呢,哼。”别人是酒后失言,她却是因为想睡才藏不住话,等她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才动作极慢的捂住嘴。 周遭突然静下,这让她稍微回神。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就见凌枭居高临下的冷视她。自海平面缓缓升起的暖阳映照他深遂的五官更为清晰,高束的马尾因偏首而垂在他臂侧,额鬓发丝轻扬,本就不羁难近的气质在挑眉冷笑下颇有不善罢干休的态势。 “一个时辰挣三千?”凌枭双手负于胸前,他微微弯下腰,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道:“怎么挣的?难不成是靠你那些变态花样?” 宁昭莲尴尬一笑。 她看向一旁站姿扭捏的云子英,想起她刚刚是如何用那串珍珠项链对着他下身玩套圈,再捆绕着绑住他支起的阳物,命令他就这样走回房间。 ……啊哈,还真的是呢。 奴不想与您分开 “挣钱不易,你倒是和大家分享一下怎么做到的?”认定她不敢说,凌枭讥讽道:“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实在难让人信服──” “不就是恍惚间说了梦话,这位大哥您怎么这么较真呢?”眼看凌枭一副要深究的样子,宁昭莲一叹,想着毕竟还是自己先起头的,于是双掌合十,向他赔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吧。” “……”夹枪带棍的话语仿佛碰了团棉花,被软软的挡了回来,凌枭素来吃软不吃硬,一时间竟没法对她继续发作,然而这几秒的停顿却成了宁昭莲的脱逃之机,拉着云子英直往船舱躲去。 当事人走了,本欲看戏的众人立即鸟兽散,只留凌枭抿唇沉脸,一口恶气堵在心肺,想撒都撒不出来。 * 与凌枭起小争执后过了数天,宁昭莲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不仅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主要还是云子英在遇寇那晚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她甚至怀疑云子英是不是根本没有睡。 之前整晚都腻在一起,她以为他跟她一样会用白天的时间补眠,但现在相处的时间更长,她发现无论自己是睡前还是醒来,他总坐在桌前看帐目、审文件,只有她发出声音时他才会放下那些东西,笑眯眯地来到她床前,轻声问她是要先用餐,还是先玩游戏。 “你躺着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勤劳到连我看了都觉得累。”虽然她不想多管闲事,但与他的勤勉两相对比下,她感觉自己跟一团烂泥好像没有区别,这样实在太伤她自尊了。 这可不行,要烂就要一起烂。 “过来躺好,这是主人的命令!”眼看他又要用我没事、习惯了、不要紧等诸如此类的说词推拒,她索性素手一伸,直把他拉扯上床。 “眼睛闭上,快睡!” “主人……”被她强迫的云子英未显不悦,反而一脸羞态。 她这是担心他熬坏了身子呀!他好喜欢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主人。 他满足的侧过身,乖顺的让她搂进怀里,感受她的馨香与温暖。 “其实奴真的没事……” “又说这种话。”她屈起手臂,揽过他的肩,让他枕在她颈窝处。 “明天就要靠岸了,你说过会帮我打点好能协助做玩具的工匠们,在此之前可不能累垮。” 听见靠岸,那双上挑的眼眸一沉,他笑容微敛。 “……主人,奴不想与您分开。” 他才出声,宁昭莲便觉腰部一紧,再侧首看向怀中人,他正好仰首凑近。 “……”好看的容颜近在咫尺,她气息未乱,与他复杂的神色相比,她显得格外冷静。 云子英的视线扫过她的唇、她的鼻梁、她浓淡适中的柳眉……直到发现她眼中毫无情愫,他忽地一顿,长指一松。 “……奴的意思是,抵达外州后不久,奴可能就要回京了,也不晓得要过多久才能再遇到主人。” 她装作没看见他一闪而逝的失落,噙笑道:“别担心,我寻到落脚处自会与你联系。”不管是为了玩具还是他这讨人喜爱的男奴,她怎么样都不可能闹失踪阿。 所以她能给他的承诺也就这样了。 在此之上的、更接近心灵的,她不曾给过任何人,也不打算给。 她深知自己不可能只满足于收服一名男奴,既如此,她永远不可能只属于某个人。 再说了,云子英是何等聪明的人啊,想来他一定也很清楚两人的关系要如何维持── 玩得起就继续,玩不起就分别。在此原则下,有些越界的话绝对不能说出口。 关于这些,云子英懂得。 所以他重新扬笑,向她撒娇:“……嗯,奴也会尽量挤出时间来伺候主人。” “乖狐狸。”她另一手钻进他的衣服里,掐腰捏腿,最后来至臀处。 “为了奖励你的懂事,我可以让你体验何谓人生极乐哦?” 这是我漂亮的手指呀* 被要求做出跪趴姿势的时候,云子英不疑有他的照做。手脚被绑起来、被褪去衣物时,他也没有什么抗拒感。 一直到她拍了下他的臀,并且在股缝处游移,他才缩夹臀腿,惊愕的看向她。 “主人……?” “猜猜我要做什么?”见他反应可爱,她在他左侧支肘,葇荑从肩部下抚,滑过臂膀,再探入他指间缝隙。 随着一根根纤指以磨人的缓速扣住他的手背,他的注意力暂时从臀处转移,全用来感受她柔嫩的掌心。 “猜、猜不到……” “你觉得我的手看起来怎么样?”她前倾,红唇贴在他耳畔,每吐出一字,软软的唇瓣就会擦过他的耳廓,就像一个个细碎的吻。 “……”云子英压根抵抗不了这种暧昧的挑逗,他全身泛起因舒服而生的小小疙瘩,好半会儿才艰难开口:“很漂亮……” 和她的腿一样,又白又细致。一看就知道生于富贵人家,养着一身嫩皮嫩肉,指节纤细,掌肉无茧。 “你不嫌弃就好。” 她的笑声钻入他敏感的耳朵,仿佛要让他所有知觉都只能用来感受她。入眼所及是她,鼻间萦绕是她,所触所言所闻皆是她。 他沉浸其中,被动接受她给予的一切。 “要尝尝我的味道吗?” 见他进入状态,她趁机蛊惑他。葱白的指尖解开交迭之态,带着侵略感地向他伸来。 纤指碰到薄唇,他精明的脑袋便停止运作。顺从欲念、难违心意,那双早已染着色欲的眼眸半阖,毫无排斥的以舌舔舐、卷纳,卑微又渴切的啜吮她的指。 用唇瓣、用舌尖……他将她的指舔湿,却始终不敢啃咬。因为担心阖上嘴时会压迫到她、造成痛意,他只能张唇,而来不及吞咽的唾津自唇角泌出,沿着下颔、喉结流淌。 水痕在昏暗光线下形成银丝,被默许继续动作的他忘情地偏首下舔,口津弄湿了她的掌肉、踝腕、小臂,直到她捏住他的下颔骨,他才用荡着春意的眼眸望她。 “做得很好。”她没有躲闪他的目光,反而当着他的面轻吻自己的指节,红唇因此沾到些许涎液,她对着已然看愣地他一笑,而后极缓的舔去。 舌尖顶弄软唇,舔过的地方有所凹陷,又再绵绵的回弹,留下泽亮的痕迹。 云子英看得眼尾发红,为这一幕心跳如擂。 ……他想要她。 想要跟她更亲密。 他垂首趴伏,臀部高高撅起,实诚地求她爱怜:“主人……奴想要您……” “你想被我占有吗?”她俯视他。 “想,好想好想……求您……” “那得看你表现了。”她动了动指,刻意让他看见指缝间的滑腻。 “既然已经充分润滑过了,那就从一根手指开始吧。” 云子英痴痴地望着她。 “……?好的?” 下一瞬,他只觉臀瓣被分开,而她后挪至他身后,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就这么抵着穴口贴了上来。 “!”他大惊,音量稍扬:“什、这是什么?!” “嗯?”宁昭莲拨弄他身后皱褶,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漂亮的手指呀,小狐狸。” - 下章开始收费,每千字40~50po。 因为有的人可能看到要收费就退收藏了,所以我想在这章跟大家聊聊本书人物的设定。也许有眼尖细心的读者已经发现我一直在强调家徽这件事,是的,本书人名大多与花有关,他们的性格或遭遇也会与该花的花语相对应。 首先是女主名字中的莲,莲花本该象征清雅高洁,但莫忘它也有许多颜色,考量到女主内外的反差,可以想成她是多种莲类花语的融合──有魅力的陆莲、坚毅的红莲、无果之恋的银莲、悄悄恋慕的紫银莲......我对她的期待是,莲既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形象,那处于红尘应当亦然。 再来是目前出场的男角们。 棣王季越的名字源于月季花,又名长春花。这种花有多种颜色,虽然在文内我没有特地形容,但在此选用的是黄色,花语为「道歉」,在某些国家还有「妒忌、不忠贞」之意。 皇商云子英的名字源于紫云英,其花语为「没有爱的期待」,也可以是「幸福」,至于他的结局究竟为何,还得由读者决定。 京城第一镖师凌枭的名字应该就比较好联想了,源于凌霄花,花名是「敬佩」、「名誉」,也有「慈母之爱」的意思。想想他这嘴上不饶人的性格,对心爱之人一定也会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又可爱吧? 之后出场的角色也都会沿用这样的设定,希望明日凌晨收费章开启后还能见到踊跃留言的你们,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知道你们对于本文的看法((求求求互动呜呜 再来,如果是担心被坑的读者,淡玥用这个写了十几年的笔名保证,绝对不坑不弃,挖坑必填。因为深知被坑的苦,所以不舍得让大家苦苦等待,就算之后真的发生不得不告假的情况,我也会好好预告回归日期,大家尽管放心追更吧! 最喜欢主人** 开发后庭之前需要好好清洁,但宁昭莲知道云子英有多么爱干净,就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做到像浣肠般那么深层的清理。 尤其像现在这样初阶的情况,讲求的是先让对方适应异物感,以最小的肛塞尺寸而言,约莫是直径一点五公分,也就是一根手指头的粗度。 这行做久了,进入男人的肠径对宁昭莲而言就跟探索女人的阴道一样,她不觉得有什么好抵触的。 都需要润滑、调整角度、适应大小异物……唯一的差别就是男人有前列腺,可以用屁股高潮。 “你说不定会是第一个体会到前列腺高潮的男人。”想到这个时代保守的风气,她有感而发的说:“有的人一生都体验不了,你可真幸运。” 语毕,她以中指摩擦他紧闭的后穴,随着力道加重,将要突破而入之际,云子英终于忍受不了的扭腰挣扎:“主、主人,请等一下……!” 她停下。 “你不是想被我占有吗?” “是、是这样没错……” “那你就放轻松,不然夹这么紧可是会受伤的。” “但是那里很脏──” “不会呀,明明粉嫩又干净。” “……”若不是双手被绑住,他真想捂住脸。 “别说了……” “嗯,那就不说了,我们继续?” “……那,请主人轻、轻点……” “当然,我可舍不得弄疼你。” 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她才揉按他的腰,在他稍微放松之际慢慢探入。 湿热的肠壁紧绞入侵之物,但她没有退却抽离,反倒使力直驱,在他体内寻找突起的肿胀。 不多时,她摸到一个触感不同的突起,便往肚脐的位置施劲。 “阿……!” 云子英一震,从她的方向来看还能发现他囊袋收缩,艳红胀硬的性器没过多久就见清液滴落。 “酸酸麻麻的,一点都不疼,对吧?”她持续摩擦那点,没有配合抽插,只是单纯予以刺激。 “嗯……嗯……”他在她指下媚吟、喘息,陌生的快感几乎要将他逼疯,仿佛被剥去身而为人的自尊,沦为受欲念控制的兽。 身体脱离他的掌控,径自在追求着他从未想像过的什么,他甚至不晓得前方有没有尽头,就这样被她带领着、在酸胀的快意中载浮载沉。 而宁昭莲也着实没有愧对他的信任,就算手指发酸,她仍不间断的顶弄,随着他前液越流越多、茎身越来越硬,她留意他的喘息、观察身体的状态,进而加重施力。 “奴不行了、奴真的不行了,主人、主人──”抽颤着双腿、放声喊完这句话,云子英紧抓被褥,发出似呜噎的悲鸣。 手指被绞的死紧,她知道他就要达到干性高潮,红唇不禁扬起,杏眼盈满征服欲被满足的快乐。 “呜……!” 当云子英绷直身体,好半会儿才急喘着、脱力似的趴跌回被褥里,她才慢悠悠地抽出手指,重新回到他身侧。 “你这样好美。”她回应他的期待,说出他引颈期盼的赞美。 “我喜欢你为了我努力的样子,你做得非常好。”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喜欢。 云子英难掩激动,含笑带泪的应声:“……奴也好喜欢主人……最喜欢最喜欢……” 虽然她与他的喜欢并不在同个层次、不代表相同的意义。 即使如此,他也喜欢。 还想要求更多 “刚才很舒服吧?第一次就能达到干高潮,是很了不起的事哦?”待云子英缓过余劲,宁昭莲轻推他的肩,让他翻至正面。他此时赤裸着身子,白皙的肌肤映着烛火的光影,而她覆身而上,挡住了大半光明。 “谢谢主人称赞……”看着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她,他不做挣扎,眼中的恋慕仿佛要满出来。 “前面也很乖,还硬梆梆的呢。”她像呵疼幼兽那般抚摸着早被前液浸湿的性器,直到茎身被摩擦时发出黏糊糊的怪响,她又来回轻推茎皮,使其产生星点白沫。 “小狐狸想要怎么出来呢?” 狭长眼眸粼闪,他咽了口唾津。 ……她的手又软又小,摸哪里都舒服。胀硬的性器被她抓握在手中,黏滑体液积于虎口、渗入指缝、沾满指尖……好似她被他不堪的欲望包围,因此脏了手。 这样怎么可以呢? 她是他的主人,他该提醒她那些有多脏,并请她松开手。 可是说出口的话竟与他所想的不同。 “奴想要主人再多触碰奴一些……” 光是被她掠夺已然不够。他还想用各种方式将气息渡给她、想要被她彻底占有。 “真贪心。”听出他言下之意,她手劲稍重,将茎身掐至胀红,见他因此拱腰、发出又疼又愉悦的呻吟,她又用拇指按住一直出汁的铃口,在他眯眼隐忍时对他嫣然一笑。 “对主人发情就算了,还敢要求更多,你可真大胆。” “呃嗯、嗯……”身下疼的让他连脚趾都蜷起,但还是渴切的盯着她。 他的眼神很烫人,但她不以为惧,反而俯下身子,正面迎上他胶着的目光。 “……所谓更多触碰,是想玩别的小游戏吗?”她声音柔媚,身体缓缓贴着他蹭移。 “或是想要这样……?” 熨贴的肌肤传来她的温度与绵软,他喘息更重更急。 “主人……!” “难道是这个?”她舔唇,对他伸出粉粉的舌尖,戏弄般的舔了下他霞色的颊。 娇艳红唇近在咫尺,云子英紧张到忘了呼吸。 ……她就要吻上来。 会吗?可以吗?她愿意吗? 越是期待,越是容易心生退却,担心自己迎来的会是拒绝、是失望,他在她的注视下紧紧闭上双眼。 啾。 下一瞬,唇上掠过温软,一阵轻笑传来。 他惶惶睁眼,震颤的瞳仁布满不敢置信。 “主人……” “人生所有的第一次该是美好的回忆。”她攀搂他的肩颈,眉眼相对、鼻尖相抵,唇珠贴着他的唇缘,似魅魔低语:“可是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若不付出,就不会被辜负……如果光是初吻被夺,就足以让你对我念念不忘,那你要是将第一次献给我,岂不是此生都要对我死心塌地了?”她用腹部浅蹭他直竖的性器,不在意衣物因他的体液变得湿溽,反而还用匀长的双腿夹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伏在他身上。 云子英为她的诱人魔怔,早已蠢蠢欲动的手不再安分,他扶搂她的腰肢,颤着唇加深印吻。 “奴准备好了……”见她没有拒绝他需索的拥抱,他收紧双臂,虔心许诺:“奴不担心会被主人辜负……奴想把自己献给主人……” “好。既然你执意将项圈往我递来,那我就收下了。”她满意点头,环在他颈后的手倏地一扯,她拉着他的发丝迫他仰起面容。 “但在弄来玩具助兴之前,我要先保留你的第一次……” “记得,千万别让我失望。” 语毕,她咬破他乞吻的唇,在他的痛吟声中予他热辣一吻。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镇远将军? 隔日辰时,商船靠岸。 在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人叫醒,宁昭莲难掩困意,睡眼惺忪的她几乎是被云子英半拉半拖着下船。 她慢吞吞地走在后头,却没有发现前方的云子英脚步有些浮,这都多亏了她昨晚手脚并用的让他射了数回,最后还用腿根夹着半软的男根,将他榨的干干净净。 荒唐了一整夜,饶是已经习惯熬夜的云子英也有些受不住,但一想到那些亲吻与拥抱,他就满面春风,完全止不住笑意。 “你先在这里坐等,我去处理交货事宜。”关系近了,称呼自然也改了,他扶着她坐上长椅,又摸摸她的脸才离开。 夏日早晨时有薄雾,未散的云层遮挡了刺眼的光,这时再有徐徐海风拂来,不免让累极的她打起盹来。 “这都天亮了还在睡,上辈子是不是猪转世的?” 正当她要入睡之际,一个黑影突然挡在面前,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冷嘲热讽。 这个声音、这个态度,她都不用睁眼,就知道来者何人。 “是是是……这位大哥所言极是……”不想与他多费唇舌,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小手摸到隔壁的另一张椅子,然后又坐下来,继续陷入昏睡。 “……”又一次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凌枭忿忿走上前,双手叉腰道:“真搞不懂云子英喜欢你哪一点,你是不是对他下蛊了?不然他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眼光变得这么差!” 宁昭莲实在太累了,她完全不想反驳。 “你这人怎么这么聪明呢?连我下蛊都能发现,厉害厉害。” “你……!”他险些被她气死,连续吐纳多次才能再开口:“你知不知道这批货是谁要的?还不快打起精神站起来?!” 睡意因三番两次的打扰开始消退,她逐渐不耐烦了。 “我又不是商行的人,这批货是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些来取货的马车上扬着的是谁家的旗帜!那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人吗?!” “……”闻言,她总算拍拍脸醒神,往他所指之处望去。 杯型花办,粗茎针叶。 自小被要求熟背各家家徽,她很感谢当时为了吃点心而努力去记的自己。 那可是麒麟花!镇远将军府的徽志! 鳞甲坚韧不催、茎刺防守严密……能用麒麟形象作为家徽,并与龙凤龟三圣齐名,这可是皇帝钦赐、受到国家认可的坚贞忠诚之族呀! “所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唐戟将军吗?我要看我要看!”她噌地起身,想看看传闻中指挥若定、骁勇善战的英豪究竟是什么模样。 “你真的不怕死是不是?!”他拉住她,阻止她继续往前。 “旁人听见镇远将军之名,无一不是站在远处避威,哪还有像你这般赶着上前送死的傻子?!” “只是看一眼,怎么就是送死了?我可是优良好人民,又不是他的敌人!”她直盯着不远处姿仪飒飒、大步流星的高大男人,满心盼着对方再转过来一些,才好让她看清庐山真面目。 “就你这样还敢自称优良人民?”他嗤笑,拽拉着她不放。 “试问你哪儿优良了?是用手指玩男人后庭这点?还是脚踩男人、凌驾于其之上这点?” 宁昭莲不理会他的调侃,她只知道唐戟离她越近,他那身银光铄铄的鳞甲更衬的他威武不凡,就算相隔一段距离仍能感受到他的气势。 “你别拉我呀!就快看见脸了!” 许是察觉到他们这儿的动静,她才说完,就见唐戟真的往她的方向望来。 虽然只是一瞬,他随后便转身与云子英交谈,但捕捉到珍稀画面的宁昭莲还是发出赞叹:“……呜哇,他长得好严肃,好有男人味。” “……哼,男人味?”见她的目光始终望向别处,凌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难道他凌枭于她而言就不像个男人?否则怎么没听过她这样形容他。 锐眸不悦地一瞥,他在不经意间见到她腕处的那朵艳黄。 被他扣住的腕又白又细,他下意识地拉近翻看,一下就认出那是棣王府的长春花图腾。 “……”眼曈骤缩,他立即松开了手。 她竟已是人妻? ! 她还真受宠阿(加更) 凌枭与云子英相识多年,虽然知道商场上的交际多是虚与委蛇、表里不一,但想到在船上听见的那些动静,他不免还是感到震惊。 云子英和棣王不是好友吗?那怎么会与对方的女人牵扯到一起? 再看宁昭莲的刺青,用色大胆、刻划精细,栩栩如生,能让如此好手艺的师傅服务,这可是正妻才有的待遇。 敢情这个行为乖张的女人就是传闻中得了怪病只能成天卧床的棣王妃? 他着实不敢相信。 不仅是无法接受精于算计的云子英会甘愿臣服于女人脚下,更是对堂堂王妃胆敢犯下七出之罪感到心惊。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悖德乱纪,罔顾人伦,这要是被棣王发现了,她的后果绝不可能只是被休离这么简单。 他欲给她提个醒,可是宁昭莲哪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收回远眺的目光,凉凉地对他道:“不是吧?我就看一眼而已,你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我不管你了。”他抿唇,转往卸货处走去。 气死人了,干脆就让她自生自灭、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算了!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云子英与唐戟的交谈声,随着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俨然是朝这方向走来,他还是忍不住回身。 “喂,你别待在那儿,过来!” “……” 不夸张,在看见宁昭莲早已坐回原处且重新陷入昏睡的瞬间,他瞪眼张唇,完全失态。 这个白痴女人!明明已经提醒过她了,她怎么还能不分场合的睡着? ! “喂,将军就要来了,你别这样失仪──” “凌枭。”云子英早在远处就看见两人的互动,他快步走来,客气有礼的笑道:“我与将军有事商议,这段期间能麻烦你照顾一下贵客吗?酬劳另计。” 他说到照顾二字时咬字特别清晰,凌枭扯唇,明白他的意思。 还真宠阿。 在船上时就再三叮嘱船员们轻声小心,唯恐打扰到她休息,敢情现在上岸了,这个为她而立的规矩还打算继续? 深眸一扫,他看一旁等待的唐戟眉头紧皱,尽是一副耐心将要用尽的模样,只好箭步挡在她身前,对云子英颔首道:“没问题。” “劳烦你了。”云子英说着体恤之言,目光却落在她身上。确认她不会再被惊扰之后,他唇角微牵,这才转身对唐戟示意:“敝人处理私事,斗胆让将军久等,等会儿定自罚三杯,向您好好赔罪。” 唐戟摆手,一言不发的迈步前行。 他们离开后,凌枭才松了一口气,再看几乎已经睡到不省人事的某人,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忍住把她晃醒的冲动,在她身旁坐下。 长腿一伸,他支肘在自己腿上,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 白净秀气,无辜稚嫩。 单看这张脸,谁能想的出她可以做尽各种变态事。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他轻哼一声,觉得这世上大概只有云子英性癖独特,被那般对待还能兴奋不已。 你一直待在这里为我撑伞? 宁昭莲在太阳还没下山前就醒了。准确来说,她甚至睡不到两个时辰。 原因无他,这世上不存在能在烈日暴晒下还睡得很香甜的人,就算有,那她也不会是。 实在是太热了。她晃了晃被烈日晒到又痛又胀的脑袋,发出长长一声悲鸣。 “阿──好热──” 她仰头,这才发现有一抹黑影笼罩于顶,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伞。 “活该,再睡阿,晒死你算了。” 先见伞再闻声,而后见人。当凌枭的脸闯入视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他为她撑着伞,看他肌肤微红、额鬓皆汗,也不晓得陪她晒了多久的太阳。 “你一直待在这里……为我撑伞……?”她神情古怪道:“这大热天的,你怎么有伞?难道是特地去买的?” 凌枭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因为她一副「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表情又被点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要不是有钱赚,你以为我愿意浪费时间在你身上?!而且这伞是云子英让人准备的,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去买伞──” “哦对,云公子!”她没听他把话说完,只往商船的方向一望,因为始终没找着云子英的身影,只好又回过头来询问凌枭:“他知道他在哪吗?下船前他有跟我说帮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好像叫什么楼的?” “……”三番两次被忽视,他冷着脸把伞往旁边一丢,恼怒地背过身去。 没发现他在赌气,宁昭莲扶额努力回想。 “哦,好像叫广盛楼……?说是离港口最近的红色建筑物……阿,有了!” 凌枭在气头上,就在他暗暗发誓绝对不想再跟她扯上关系的时候,她却拾起了伞,走到他身边。 “凌枭……” 他装作没听见。 “凌枭。” 哼,事到如今还想叫他做什么?肯定没好事。 “凌枭!” 以为他没听见,所以这一回她伸指戳了下他的手臂。 岂料本来还站的直挺挺的某人突然震了一下,随后又捂着方才她戳刺的地方急急后退。 “你有病啊?!怎能随便触碰男子?!”他斥骂。 “……噗哧。”她掩唇娇笑。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听上去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哈哈哈……” “你这个变态女──” “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这样行了吧?”她摊手耸肩,一副不甚在乎的样子。 “本来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的,算了。” “谁会想跟你一起吃饭?早就没胃口了。”光是生气就气饱了,怎么可能吃的下? “这样啊。”宁昭莲点头,朝他挥挥手,直往目的地走去。 因有伞荫遮蔽,她尚能在烈日下行动,不过短短的路程还是让运动量严重不足的她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抵达了广盛楼,她以袖拭汗,侧身收伞。 与此同时,她余光瞥见一抹身影,甫一望去,就见凌枭与她隔着一小段距离,明明是来不及闪躲的局促模样,还装模作样的别过脸,像是不期而遇。 “……”她默然,慢慢回身,然后又快速地往后一瞥。 凌枭刚要前行的步伐霎时一顿,他咬牙,脸色瞬红,神情俨然是被抓包的羞窘。 “……你这样不累阿?”总算把伞收好,她无奈道:“走啦,一起吃饭吧。” 凌枭有些别扭的走来,强辩道:“先说好,我这是因为职责才不得不跟着你──” “知道知道。为了答谢你,这顿饭我请阿。” 说完,她迈步而入,随兴摆手的模样看起来大方极了。 ……反正云子英已经订好桌席,又不是她付的钱。 好摸的胸肌让人爱不释手 看一个人吃饭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生活习惯、作息是否规律、自控力如何……甚至连心理状态都能窥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这不是宁昭莲邀凌枭一同用餐的本意,但出于个人兴趣与职业病,她还是对他在桌前的一举一动有所留意── 伙计上菜之后,他并未立即动筷,而是等她夹菜后才从离自己最近的菜肴开始夹取。咀嚼无声、盛食仔细,即便是羹类的食物也未见他舀落一星半点,桌上常保清洁整齐。 这桌菜肴是云子英依她喜好准备,她素来喜吃酸辣等调味重又清爽不油腻的食物,但每个人口味不同,她猜想凌枭可能连味觉都敏感,因为在每道菜都夹取一些后,他更偏向盛取口味稍淡的羹类。 可是即使菜色大多不合口味,他也顶多是蹙个眉头,并不会多做评判,而饱食后就放下碗筷的动作,代表他没有因为不规律的用餐时间导致暴饮暴食,整体来说是个在餐桌上专注品尝食物、自律有度,并会适当地维持礼仪细节的人。 观察至此,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凌枭对她说话总是夹枪带棍。 细嚼慢咽的人往往注重过程,行事风格小心谨慎,这类人要是遇到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就会很容易陷入焦躁的情绪,觉得对方打乱了自己安排的节奏。 用餐礼仪会展现个人教养,虽然从他时而皱眉时而瞪眼的模样能看出他对她挑食又磨磨蹭蹭的进食方式颇有微词,但倒也没有干涉纠正,可见他并非不知变通、不懂尊重,只是讲究形式、注重外表,尤其在意旁人的评价。 “你有没有觉得哪道菜最好吃?”为了确认他的人格特质,她在他餐后品茶时刻意道:“我什少上馆子用膳,不晓得这里的食物和其他间相比如何?” 凌枭并未多心,只当她随口一问,于是答:“也就普通偏上吧,不过这道醋溜云耳不错,调味适中,在夏日很是开胃。” 哦齁,喜欢的东西放在最后吃,是先苦后甘的类型。 杏眸微闪,她脑海闪过他刚才用餐的顺序──开胃菜、汤品、蔬食、肉类……在这期间他夹取肉类较多,是一直到最后才回头盛取属于开胃菜的云耳。 虽然单凭这些尚不能判断他是攻方还是受方,但她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罢了罢了,长得再帅,性格不合也是枉然。 想来之后他四处跟船,他们说不定不会再见面。 “吃饱喝足后就困了,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你若有要做的事就去吧。”她摆手,接着随兴地趴在桌上,任由沉重的眼皮往下掉。 “……隔壁就是云子英为你安排下榻的房间,你好歹挪步一下,躺床上睡岂非比趴睡更好?”已经放弃对她不正常作息的叨念,他顺手收拾碗盘,眼都不抬的说:“有些菜你根本没吃多少,我着人送去给船员和护卫们加菜,你应该不介意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贴心……可以可以……”她懒懒一笑,撑着桌沿起身。 “那我回房躺会儿,这里就麻烦你啦!” “嗯。” 凌枭的注意力已经放在如何公平的分配吃食,压根没发现走出房门的宁昭莲先是呆立在廊前,而后揉着惺困的眼睛往反方向走去。 “隔壁、隔壁……”她喃喃,习惯性的往右边走,但才刚过转角,就不期然的撞上一堵墙。 ……一堵人墙。 “噢!”她因作用力往后跌坐,幸好对方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的臀部才免于疼痛。 然而人在失重时会习惯性的伸手,她自是不例外,所以当她好不容易稳住脚跟,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对方的胸膛上。 ……触感坚实中又带着弹性,这么好摸的胸肌,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你在做什么?” 一个不小心摸的太入迷,她一直到对方出声才恍然回神。 “哦、哦,没事!谢谢──” 她尴尬地收回手,甫一抬头,就见对方身形彪悍,面无表情时唇角自然下垂,深郁的眼、紧皱的眉更是让他在阳刚之余尽显凶态,看起来极不好惹。 ……不,不只是看起来,就连对方的身分都是她惹不起的。 竟是唐戟。 她的散漫总是让人担心 宁昭莲承认自己是个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懒人,甚至在身为棣王妃期间,她更是常让季越以久病未愈、缠绵病榻为由让她避开各种聚会,但即便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知道唐戟有多么骁勇善战,民间还有他是战神转世,是为定国之剑、护国之盾一说。 他的年龄几乎比她大上一轮,且也许是见惯沙场血腥,其肃容沉抑、不怒自威,眼眸敛抬皆是凌厉,幽若深潭,似不被任何事触动。 与他对视的那瞬,她想的不是跪下求饶,也不是转身逃跑,而是满足喟叹,觉得死前能摸到这般触感绝赞的大胸肌,她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 唐戟这身可不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肌肉。 胸肌、腹肌、手臂、臀腿……他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威慑的爆发力,这是沙场浴血、经历无数生死交关的拼搏才拥有的迅猛与健壮并存的完美结合体。 摸到赚到,死而无憾。 “久仰将军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您果真如传言那般威武不凡、让人敬慕不已。”她稍退一步,向他弯身行礼。 “……”见她举止合宜,与刚才唐突的模样大相径庭,唐戟上下打量她,倒是没有降罪之意。 他知道此女与云子英相识,不想竟颇有胆识。 要知道世人无论男女皆对他尊敬又畏惧,就连云子英都是与他合作多次才能做到沉稳自若、应对如流,而此女却大胆如斯,若说方才之举是不小心,可她现在的反应分明就像在对待普通人。 并非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轻慢,而是在尊重之余表现自然,倒是没什么拘束感。 “看将军换了身衣物,这身倒比穿着战甲还要平易近人。”宁昭莲等了数秒,见对方似不打算追究她的毛手毛脚,她索性先是一顿夸,末了才又一次歉然行礼:“小女子为方才冒犯您之事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女子一命。” 这本不是多大的事,唐戟不至于气量狭小到因为与人相撞就斩下对方首级,于是淡回一声,径自往与云子英相约的厢房走去。 在他离开不久,宁昭莲这才摊开掌心,屈起的手指对着空气虚虚的抓握几下。 “…...这么大的胸肌,如果用带着银链的乳夹装饰一下,一定超级漂亮……”想到那个诱人的画面,她边舔唇边走,结果襟口一紧,一股向后拉的力道让她倏地止住脚步。 “喂!你没事吧?!”凌枭劈头就是急问,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左右转动,锐眸扫视一番,直到确认她没有半点损伤才恼怒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散漫!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旁人带来麻烦!” 他不过稍微走神而已,未料她生事能力实在厉害,他才一回神就听见廊道动静,幸好唐戟未有追究,否则他追出来时本已打定主意要将她当场劫掳远走……! “嗯?我没事阿,我好的很。”看他一副担心又气急败坏的样子,她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好让他息怒,于是开心的跟他分享刚才的惊喜收获:“别气了啦,给你看个东西。” 凌枭瞪她,对于她喜孜孜的比划不以为然。 “……什么东西?” “你知道吗?将军的胸有这么大!”她兴高采烈的对他收放十指,一脸得意道:“弹性紧实!堪称极品好胸!” “……”凌枭脸一黑。 这女人真、的、有、病……! 人前人后是不同的模样 一身银甲难免引人注目,所以唐戟让云子英稍待片刻,暂离后换了身轻便的衣物才入座。 “继续。”抛开刚才的小插曲,他示意云子英接续话题。 “自从将军您去年击退贼寇,江海已平静好一段时间,但这回航行我等却遇寇徒欲行劫抢,因事关军用项目,敝人怀疑另有内情。” 事不宜迟,云子英向唐戟说明可疑之处。 都说穷寇莫追,意即敌人无路可走时必会反扑,凌枭身为镖师,虽懂得拿捏尺度,但也曾将登船的敌人斩于剑下,或拉弓射杀离船只较近的敌人,因少留活口,这一带的流寇早在数年前就对云氏商船颇为忌惮,不敢轻易招惹。 然而这回他们久违的发动奇袭,虽一如既往的有几艘快船现踪、左右包夹,却不见其拼死劫掠,行动也不似从前剽悍敢死,倒更像是佯攻探探虚实,不过空有战术,实为软弱无能之徒。 “……这听起来不像随机行抢,更像是有心人走漏风声,致使你们被盯上。”唐戟沉吟一阵,也觉得事有蹊跷。 朝廷委托运送铳器,此事应当只有少数人知晓,但若其中真有猫腻,就得尽快找出该名有心人,免得对方又动歪脑筋,或可损害国本。 “是,据敝人所知,有几名亲王确有野心,也曾有拥兵自重之嫌,然此事事关重大,若涉及阴谋,不可不慎。” “虽未晓谁为主使,但我得先飞书向皇上禀告此事,好做后手准备。”唐戟思量片刻,随即起身道:“你且谨言,莫让第三人知晓,我先走一步。” 云子英跟着起身,以恭敬之姿拱手作揖。 “那是自然,之后一切还得劳烦将军。” 待唐戟离开不久,他才收敛神色,重新坐下酙茶啜饮。 ……所谓话术,乃半真半假,虚实相杂。倭寇衰弱不振为真,有心人的存在却是揣测,他刻意将方向引导至亲王所为,想来唐戟飞书达圣之后,皇帝就会命人暗中探查所有贵族的金流走向。 季越喜爱收藏良驹,前些日子还辟了林地做饲养配种之用,又因贪好新鲜玩意儿,屡屡问寻是否能弄来适合飞骑打靶的轻型手铳……当初自己忙着为朝廷备货,这会儿得空了,倒是能送去一些。 只是到货的时间点可能不太凑巧,届时要是被查、引皇帝疑心,季越怕是得好好解释一番,即便不见得会被借故削弱权势,但君心多疑,在此敏感时期必会与之疏远,并在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而他身为皇商,即便事后被追究,也能说自己虽觉不妥,奈何地位卑下、无权拒绝贵族的要求,只好在履约之余先行知会提防,尽力做到两方都不得罪。 “云公子,你忙完了吗?” 忽然,一张秀净的脸蛋自虚掩的门探入,来人眨眼微笑,对他笑得很甜。 “嗯,忙完了。”一见到宁昭莲,原本带着深沉算计的目光顿时融为暖芒,他柔声回应:“还没入夜,你怎么醒着?” “哎,一进房间就看到你精心准备的礼物,我怎么还睡得着呢?”她缓步溜入,反手就将房门用门栓堵上。 “礼物?”他复述,意会过来后不禁羞赧一笑。 “……因为有点赶,所以先弄来了简单的……箱里那些物件,你可还喜欢?” “当然喜欢。”她说着,双手终于自身后伸出,殷勤地打开箱子。在云子英娇羞的神情下,她从中一一取出皮鞭、镣铐、绳索、还有一根晶莹剔透的玉势,接着一步步走近他,再开口时已不见刚才纯真的模样,而是媚态毕现、骚里骚气── “骚狐狸,就这么想被我肏?” 将骚狐狸拆吃入腹** 虽然会时时观察对方的反应,但宁昭莲不晓得云子英能承受的程度,所以她必须设定一个安全词。 一般常见的不要、停下、我不行了诸如此类的话不能被用来当作安全词,因为这些极易在酣战时与欲拒还迎的态度产生混淆,所以她习惯使用让自己瞬间冷感的词汇。 在当调教师时,她的安全词是「负债」。 想来她在职涯中未曾有过对方受不了、真正喊出该词汇的情况,原本还对此沾沾自喜,想不到最后还是闹出大事,连性命都赔上了。 思及此,她忽然对新的安全词有了想法。 “既然弄来了皮鞭,就表示你能接受被抽打吧?”在用镣铐锢住云子英双手时,她顺便进行了确认。 他羞答答应声:“嗯……奴有点怕疼,但还是想试试……” “好,如果等一下觉得受不了,你就喊出安全词。”事关安危,她格外慎重的说明:“记住,这是你的权利,你一说,我就会立刻停下,绝对不要硬撑。” 说到底,安全词的存在不是提醒这么简单而已,它是受方唯一被许可能对攻方下的命令,意即「强烈的拒绝」。一凡喊出该词,攻方就需脱离当下情境,而受方无须给予任何解释。 见她神情无比严肃,云子英也认真回应:“好的,奴知道了。” “……很好,受不了的话,就喊「弹匣」。 ”她相信被枪杀的回忆会立马涌上,绝对比「负债」还要更易冷感。 须知事项交代结束,她总算取过皮鞭。 玩具在手,她整个人的气场顿时不同。 云子英为她的威压慑服,尤其一想到自己现在像牲畜一样地躺在床上,向她展示被绑住的双腿及铐上镣铐的双腕,身下那物早已支成一团鼓胀。再看她手边那形似男根的玉势,尝过用后穴高潮的身体涌来源源不绝的饥渴燥热,菊穴已然又媚又荡的收缩个不停。 “不是吧?我都还没碰你,你就在出汁了?”一脚踩上勃发的男根,她如薄刃的眼神充满蔑视。 “就这么淫贱?嗯?” “是奴有错……请、请主人责罚……啊!” 语未尽,她手中的皮鞭已然一挥,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嗯哼,是该罚。” “嘶──”云子英痛吟着大颤,镣铐因此发出清脆响声。 “阿、阿……!主人!” “……”见他被抽打的肌肤立刻红肿留痕,眼眶也涌出眼泪,她松了松劲。 都已经收敛力道了,他的反应还是这么大。看来真的是细皮嫩肉,耐不住疼。 这样不行。 “……看你随时都在发情,这样还能侍候周到吗?” 她停止抽打,改用鞭尾在他身上滑动。凉凉的皮鞭在发烫的肌肤上游走,许是痒意分散了些许疼痛,他抽噎着蜷起脚趾,倒是没有再激烈挣扎。 “奴可以……奴办的到……”想要一直表现良好,以此得到她的称赞,他忍着疼应声:“无论主人要求什么,奴都能做到……” “是吗?”她笑着蹲下,用鞭身轻蹭他缩放的菊穴。 “那你把它吃进去。” 说话之余,她未等他同意,已经开始施力。 鞭身和手指的粗度差不多,只是没那么光滑好进,她于是轻勾鬓发于耳后,又在他惊慌的目光下伸舌垂涎,将温热的涎液滴在他股间。 “……”方才因鞭打而稍软的男根顿时恢复成抖擞状,他近乎贪婪地盯着她的脸庞。 艳红的舌上是湿漉漉的水光,垂敛的杏眸及几缕发丝勾勒出温柔好看的轮廓,让她看起来魅惑又色情。 作为润滑之用的涎液被她以指抹开,方才还有所反抗的穴口因纯熟的手技驯化,渐渐的能将硬直的鞭身一点一点含住。 “好好夹着,不准吐出来。”将鞭身塞入大半,她的手往上挪开,掐了下他的腿肉。 “小心些,要是没有夹好,我就会停下动作。” 在没有摩擦的情况下,云子英体验到的并非快感,而是被异物进入的不适。但他说不出拒绝之词,因为宁昭莲在宣告之后就解开了腰间细带,圆润的肩头自敞开的衣衫露了出来,而她的掌心熨在他腹部,整个人跨坐上来。 直竖的性器被她压倒,紧接着是一阵温热潮气压覆。 “前面也好,后面也好,你的水还真多。”她扭腰轻蹭,穴瓣磨着茎身,从硬胀的程度感受他有多么兴奋。 “都要淹水了,你这只骚狐狸。” “是、奴是属于您的骚狐狸……”被她这样压着、感受她的重量与馨软,他无酒却醉,不仅双颊生晕,狭眸也满是醉态。 “主人,奴夹好了,绝对不会吐出来,请您……” 请您快点。 快点占有他、快将他拆吃入腹……!快点,快点── “哈阿……淫荡的处男狐狸。”她舔唇,倾身后将手掌撑在他颈侧。 “你要是敢先射,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说完,她以凌驾之姿挺腰、挪臀,把早已迫不及待的他吞入湿热的肉穴里。 谁准你动腰的?** 被媚肉包覆绞吸的快感远超出云子英的想像,他红着眼紧盯骑在他身上的人儿,不敢相信她会允他心愿成真。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从相识到相逢,她才重获自由,转身便征服了他,让他甘心沦为裙下之臣、成为她的奴。 调教、鞭笞、侵攻……这段期间她对他就像对待玩物一样,让他承受屈辱与疼痛后再给颗糖,在一来一往间将他驯为困兽,哪怕没有枷锁也不想挣脱。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正常。 为她入迷痴狂、不在乎道德纲纪,向来斤斤计较的他在这段关系中却未曾在乎得失,明知对方凉薄、明知这可能只是错付,他还是义无反顾,为她的欣悦感到满足。 总算成为她的所有物。 哪怕这场没有爱的性之于她不过是调教的一部份。 但他始终铭记主奴之别,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自己享受,而是要努力让身为主人的她舒服。 第一次虽然敏感,后庭的异物却能让快感分散,他听话的夹紧鞭身、对她的摇蹭隐忍,想方设法不让自己过早缴械。 可是画面香艳,她款摆腰肢的模样、敞腿驰骋的媚态如同媚药,而杏眸不时闪掠的流光、喘息时翕动的红唇更是惑人心魂的勾线,丝丝缕缕、密密攀缠,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剥去他的理智,使他难以自持。 “主人……奴受不住了……”十指绷紧、缩放,他向她示弱求饶:“太舒服了……奴想要出来……求您允许……” “不可以。”正享受着被顶到骚心的快感,她仰头轻哼,手开始向后摸索。 “……我说过,你要是敢先射,我不会饶过你的…….” 说着,她摸到凉凉的鞭身,猛地又是一次挺入进犯。 “啊!”毫无防备的云子英被吓得往上一顶,被迫吃更深的菊穴原已是抽抽颤颤的可怜模样,岂料方才那记不得已的深顶会换来一顿惩罚,牢握主导权的她眼神一冷,不留情面地插入、抽出,坚硬的鞭身在他肠径中捣来捣去,压迫感极重,扯出了一堆让人难堪的清液。 “谁准你动腰的?现在是我在使用你,你别分不清状况。”她语气沉冷,带着不容凌越的矜傲,且说话间仍持续动作,插的他穴口紧缩、大腿止不住地颤抖,偏偏脚因被锢缚无法合拢,只能僵着身体忍受侵攻。 “不要……主人……!奴错了、奴错了──” “嘴上拼命求饶,结果越来越硬?”她嗤笑,开始有规律的抽插顶弄。 “我看你分明是在享受吧?怎么?再这样插下去是不是还会爽到失禁?” “不、不!主人!那里很脏!奴很脏──!”濒临崩溃,他连声音都变了,声音也渐渐收不住,听起来又浪又可怜。 “奴听主人的!什么都听主人的!奴不敢射了、真的不敢了,求求您原谅奴……” “我没有说你脏,你凭什么忽略我的想法,妄下定论说自己脏?”她不理会他的求饶,在起落间配合抽插,让他前后都舒服到近乎失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硬胀的茎身因菊穴被玩弄而炸筋,浮凸的脉络将甬道堵得严实,每次含送都是销魂。 “嗯……等一下再继续处罚你……你给我好好摇……对、不可以停下……哈阿……” 她喘声细细,却未见一丝羞态,更像是在享受他这个物件带来的快感。 云子英被她这副模样迷住,这瞬间他不仅没觉得不被尊重,还偷偷庆幸自己拥有能服侍她的条件── “嗯!” 她忽然夹紧双腿,接着是一阵喘颤,媚肉绞的他生疼,精口顿时大张,当他茎柱跳动、始有射精之兆时,她正巧抬臀抽离,让阳精溅在他自身腹处。 “呼嗯──”他四肢紧绷,好半天才挺过高潮余韵,睁开泪湿的眼。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隐约看见她伸手向他而来,直至唇边。 “主人……?唔嗯……”甫一张唇,她的指就钻入口腔,而他下意识地舔卷。 舌尖微麻,他尝出咸腥中带着点苦涩。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她大方地为他释疑。 “自己射的东西,就得自己清理干净。” 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晕飘飘的云子英深觉有理,乖软服从道:“是的,主人。” 他们几乎听完了全程 凌枭没有窥听隐私的癖好,但即便是在人来人往、有各种声源的酒楼,云子英放浪的求饶声还是没能被各种杂声掩没,钻进了他听觉敏锐的耳中。 “这两个人是不是都疯了……!”额鬓浮筋抽跳,他红着脸捂住耳朵,烦躁的在房里来回踱步。 说什么夹好不准吐出来,他原以为是宁昭莲给云子英夹菜,结果又听她辱骂对方淫荡、后面水真多,还放话说要将男人插到失禁,再听云子英说什么很脏、受不住了,试想一下房中的画面,他不禁后脑发麻,一股恶寒涌上。 可是宁昭莲的哼唧声那么诱、那么细,当她说着不准停、命令云子英好好摇的时候,他又感到坐立难安,顿觉口干舌燥。 ……那样一个慵懒散漫的女子,在发出这么诱人的声音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像平时一样让人生怒的漫不经心?是像春宫图里的女子般娇羞的遮脸捂唇?抑或如初见时那般生死无畏的坦然? 分明是连正眼都懒得与他相对的女人,他却忍不住对她好奇。 打从认识起,她对他处处敷衍,种种表现看似好脾气实则只是不在乎,他知道自己之于她不过是去留都无所谓的存在。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对云子英特别、处处关照,会笑着赞美、会耐心细哄,就连只有一面之缘的唐戟都能得她青睐,目光追逐、不吝称赞,甚至连胸肌的触感与大小都能是吸引她的理由。 若说她看中云子英的钱,可棣王在众多亲王中也是有权有貌;若说她喜爱唐戟的阳刚,那他凌枭分明也不差。 “……”他隔着衣物摸了摸自己的胸肌,紧实与弹性一样不缺,再摸摸毫无赘肉的腰部、看一眼修长精壮的腿,着实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点入不了她的眼。 越想越烦躁,他决定到外头透透气。 咿呀── 才打开门,却见唐戟神色匆匆地从他面前疾步而过,其速之快,带起的风足以将衣袂卷起。 还没来的及反应,对方已然转过廊道、踩着阶梯下楼。 他原以为对方是赶着处理军务大事,尚不以为意,直到人走风止,这才隐约嗅出一抹极为浅淡的生腥味。 ……好像在哪闻过这个味道。 他皱眉深思,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往反方向的楼梯走去。 * 一回到房里,唐戟便背靠门板深喘。 ……怎么会这样。 原本只是想回头问问云子英会在外州待多久时间,但才折回就意外听见房里动静,虽然明知非礼勿听,但事发当下,他的脚就像生了根似的,怎么样都迈不出离去的步伐。 他几乎听完了全程。 从云子英被一名女子抽打、以淫辱之词斥骂,一直到称己为奴、卑微求饶……无论是镣铐的叮当响声,还是女子理所当然的凌驾态度,这些事刷新了他对床事的认知,让即使大敌当前也不生波澜的他听得脸红心跳,身下竟还有了反应。 纵使忙于军务致使而立之年仍未娶、一把年纪了还未有过性经验,但他也知道女上位是违反纲常的淫乱之举。 世人以男人被动为耻,主动的女人还会被与淫乱画上等号,房中的动静要是让旁人见着,那么身为皇商的云子英和房中的那个大胆女人,两人轻则遭受非议,重则可致身败名裂。 ……他断然没想到云子英会是这样的人。身为男人,竟有如此卑贱的一面,不仅臣服于女子之下,竟连后面都供其玩乐。 实在丢了所有男人的脸面。 “呼……” 他垂眸,粗糙的指勾开裤头,释放已经变得湿黏的性器。 ……那个淫乱的女人,他该把她抓起来。 他一边想着,大掌一边握住憋到冒筋的粗长,上下套弄,喘声渐重。 ……那个女人着实罪大恶极,竟敢玩弄男人的身体。 手速渐快,他开始微微颤抖,周身皆是蒸腾的热气。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厉眸眯起,他压抑地闷喘,在下一瞬用掌心接住黏稠的体液。 “哈、呃嗯……”尚未射尽的男根敏感又脆弱,他却紧掐前端,让痛意刺激更多浊精涌出,在疼痛中尝到销魂的快感。 一阵抽颤后,他将沾满体液的手抬至唇边,伸出舌尖一舔。 ……好腥,好苦。 但他也做的到。 如果房内的人是他,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的比云子英更好。 ……从小到大,他已经厌倦被世人敬仰、被敌人畏惧。 所以,如果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他也想尝尝被她剥夺尊严的滋味。 亲手做看看调教用品 攻方的乐趣不仅是调教受方,在脱离情境后安抚因委屈而讨要关爱的受方也是很愉悦的体验。 不过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吧,才解开束缚、被宁昭莲揽进怀中摸头顺发几回,向来会在事后服侍周到的云子英就这么睡着了。 看着他精致过甚的容颜,她用指尖拂去他挂在眼角的泪,相较于他充满依恋感的依偎,她在为他掖被后倒是很干脆地起身,随意披上衣服就离开了。 外州不比京城繁荣热闹,到了晚上自然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一见外头乌漆墨黑的一片,她索性回到自己房里。 长夜漫漫,她得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在这个时代,每个女孩都得在出嫁前学做女红,奈何她的手技与审美天赋没有点在织绣上,往往都是用丫环的绣品应付姨娘出的功课,倒也这样混了好些年。 所以在宁王府时,陪她熬夜的不是针线绣样,而是各种坊间小说及话本,而在棣王府就更无聊了,只能抄书练字,或者望着窗外的皎月到天明。 但现在的她获得了自由,还有一名又骚又好看的男奴。 既如此,她想亲手做看看调教用品。 受宠的奴可以得到主人特制的礼物,纹身、咬痕、饰品……无论什么都好,目的在于感受被重视、宠爱,并以此作为被主人认可的实质依据。想来像云子英这种典型的付出类型的男奴,必然会喜欢收到来自主人的礼物。 考量到刺青在这个时代象征女子嫁人后成为夫家的所有物,且以他对疼痛的忍受度应该也扛不住会留疤的狠咬,她选择以饰品相赠。可是项圈太明显、肛塞不方便,送玉珮或发带又怕有暧昧隐喻,她左思右想,总算想出一个能兼顾他颜面又代表主奴关系的礼物── 冠状沟套环。 小小一个环,上头缀着一颗圆圆的小珠,将其套在阴茎颈处,可以推下外头保护的茎皮。在未勃起前套用,可以训练男人的持久力,勃起后则能作为情趣用途,有入珠之效。 而且这东西构造简单,估计也不会难做,她认为可以试试。这里没有不锈钢,应该能用其他金属替代,至于钢珠……用圆润的珍珠兴许可行。 要说她手边能取得的金属,那就属银器了。她摘下发簪翻看,觉得粗度尚可,且延展性很好,稍微施力就能将其微微弯折。 看来还颇有机会成功。 她忙乎一阵,虽是如愿将它拗成一圈,可惜弯是能弯,但弧度好不好看又是另一回事。 力气不够大,想拗出一个漂亮的圆圈实在困难。 又捣鼓半天,直到肚子传来辘辘声,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午时因困意根本没吃多少。幸好这个在港口边开设的酒楼为了随时接待远客,厨房一直都供着膳食,夜半时分就算不做大菜,也还有清粥馒头能够垫胃。 前往大厅的路上会经过凌枭房间,她原想请他帮忙折圈,但见房中没有燃烛点灯,想来他应是出门了或是已经睡下,便没有出声打扰。 来到大厅,她随意寻了处空位坐下,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粥,一边观察来来去去的人们,而原先百无聊赖的模样在看见某道身影后总算燃起了些许兴致。 那不是唐戟吗?想不到他也下楼吃宵夜了。 看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大厅,她往慌惧避威的人们的反方向走去,径直来到唐戟面前。 “……”见到来人,唐戟沉默地等她说明来意。 “将军,冒昧打扰一下,小女子听闻您力大无穷,不晓得能不能请您帮个忙,将这玩意儿弯成一个漂亮的圆?”她将拗弯的发簪取了出来,态度自然的递到他面前。 银簪上有些刮痕,看的出来没少经过折腾。唐戟没有多问对方的用意,就冲着她胆敢与他对视这点,他很干脆地取过、弯折,又重新交回到她掌心。 宁昭莲一看,不太好意思的道:“这……您弄的圈太小了,得再大一点,否则套不上……” “……要多大的圈?” “嗯……”她伸手,将拇指与食指圈起,稍微比划后又上下动了动。 “差不多这么大。” “对对,就要这样的!谢谢将军!”待唐戟对照着尺寸进行调整,她才满意点头,想着回房后只要拆掉耳环、取下珍珠,再穿入环中就大功告成,她兴高采烈的向他挥手道别:“那小女子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唐戟对于这个巧遇两回的女子不甚在意,她离开时他也没特别多看一眼,只是想着,那样大小的圈,也不晓得是要拿来套什么? 这礼物不是用手接的* 醒来后发现枕畔无人,云子英无疑是失落的。 虽然宁昭莲早早将游戏规则说得明白,他也以为自己可以遵循,将调教和恋慕分得清楚,但事实上他对她的依赖与日俱增,被她占有后更易胡思乱想、心生矛盾,几乎是无法自控的陷落。 她说的没错。 献身之后,他此生都会对她死心塌地。 曾听说一旦有了心上人,无论男女都会乍喜乍悲,前一刻还在欢天喜地的,下一刻又因为一些小事扰了情绪,他深觉这就是他如今的写照。 来到外州,他比在船上时还要忙碌。当怅然若失的他挂着应酬用的笑脸度过了整个白天,在傍晚时被敲响的门、探进来的那张秀气脸蛋却又给了心力交瘁的他源源不绝的力量。 “小狐狸,我要赏给你一个我亲手做的礼物。”宁昭莲对他招手,笑咪咪又神秘兮兮的把某个东西握在手心。 他受宠若惊,灰暗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主人亲手做的?!” “嗯,花了我整晚的时间呢!”回房后的她又是折断簪头、又是调整角度的,幸好成品很理想,看上去还挺像一回事。 “谢谢主人……”他期待的摊掌准备收下,未料下一瞬就闻一声御气的施令。 “这礼物不是用手接的,你把裤子脱了。” “……是?”他的表情先从困惑再到害羞,但还是听话的拉高衣摆、将裤子褪去。 少了布料遮挡,一双又长又直的腿露了出来。腿根处性器半伏,粉盈的色泽看似娇嫩柔弱,但她知道它还藏着勃勃生机,一晚要个叁四次也不成问题。 她的小狐狸刚开荤,一定受的住。 小手握住蓄势待发的男根,她为他戴上套环,将阴茎颈圈起。 金属的银泽让胀硬的肉器看起来更加赤红,她在审视后满意一笑,决定改天再来做个锁睪环,这样一整套的效果会更好更一致。 “主人……这是……”明明绑的不是手脚,但茎身感受到的束缚感还是让云子英肢体僵硬,他垂首看着被圈束的分身,一股羞耻感莫名而生。 ……这、这简直……太过色情…… “这是你的项圈呀。”她伸指轻按他昂扬的肉冠,直竖的肉器被压下后又弹起,见铃口敏感的分泌出一滴晶莹,她对那道小缝搓了几下,像在品鉴玩具一样由下往上捋动。 “套上阴茎环,象征你今后只能为我所用。” “奴明白,奴的一切从来只属于主人。”被归为所有物,云子英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欣喜的受她统御,誓要为她每次的发号施令鞠躬尽瘁。 但宁昭莲不需要他如此牺牲。她一向只着迷于攻方与受方之间的温度差。 “小狐狸。”她坐上床,坐姿自然而慵懒,微耸的肩显得她很放松。 “既然已经戴上项圈,那今天就不绑你了,自己过来伺候。” “是,主人。” 她一个眼神就让他自觉地跪下,诚敬的捧起她的双足,仔细的为她褪去鞋袜。 指尖抚过娇软的肌肤,他眼角泛生桃红,接下来摸到的每一寸的细滑都让他心潮翻涌,随着兴奋程度渐深,身下搏动的肉茎被银环锢的更紧,肿胀放大了知觉,就连拂风都能造成痒痒麻麻的刺激。 直到解开衣带,一双似玉的腿在松垮的裙中若隐若现,入眼尽是一片馥白如瓷,花果清香随着展开的衣物在他鼻间萦绕……这些娇美粉嫩都在提醒他,他的主人是一名水灵灵的少女。 他心头一悸,恍惚抬眸。 是阿,她分明还是少女,怎么已然是一副对情爱不抱期待的模样了? ……是不是受了情伤,所以才不再相信爱情? 都是季越的错。 他眸光微暗,指下却更是轻柔,愠意被他以媚诱之姿掩去,呈现出来的只有顺从、讨好,以及道不尽的款款柔情。 越是算计,越显无害,他确实如她为他取的爱称一样,就像一只狐狸。 这男人还真是天生的受 云子英伺候的很陶醉。 薄唇贴着足背亲吻,担心弄脏她,他只用舌尖舔拭,不愿在她身上留下半点黏腻。越是往上,所及之处触感就越是柔软,连唇瓣都能在那片如琼脂的肌肤上造成陷痕,每分弧度都是令人垂涎的软嫩。 也许是他卑微的姿态取得了她的欢心,每每抬眸,他都能看见她噙笑审视的杏眸。她屈起左腿,双手环抱于膝间,白净的脚丫踩在床沿,垂伸的右足则踩着他的性器玩弄。 套环上的小珍珠被她磨来磨去,刺激着敏感的颈带,但因为有所限制,他被迫徐缓出汁,泌出的每一滴晶莹都成了煎熬,既是快乐也是苦痛。 当他往前一些,她就踩的更重,他知道这是警告、是试炼,可是这不足以让他打退堂鼓。 坚持着侍吻,他向花泽处挪进。 每次都是主人让他舒服,这一次,他也想让主人舒服。 忍着胀硬的疼,他终于被允许将脸埋在她腿间,用舌尖碰触翕合的小嘴。 “哼……” 见他忘情舔弄,居高临下的宁昭莲没有抵抗,脸上虽有兴奋的潮红却未显羞怯,就像在审评他的表现,为其屈服之姿打着分数。 舌技生涩无妨,搭配这张娇媚又享受的容颜一同欣赏,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湿软的舌不可能靠着乱无章法的啜舔就搔到痒处,她得教教他。她压住他的后脑勺,迫他将脸埋的更深,再扯着他的发让他颈部仰起。 “先用舌面舔周围,向上、向下……你可以不用这么轻,对,绕着舔,别急着碰上面。” “想像你用舌头取代手指探索,可以试着改变力道和舔的方式。” 情欲的酝酿犹如水慢慢加热至沸腾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他渐渐掌握她的喜好,他开始敢于在敏感处游移,并调配速度,时而卷着舌尖戳刺、时而放松舌面,像猫狗喝水那般舔卷。 当他突入粉色穴口,再沿着粉隙往上顶弄果蒂,仰面的动作让她看见他鼻尖上的湿亮,那是她的蜜液,还有他的唾津。 被光嫩小丘挡住的下半张脸仍埋于腿间,湿响持续从他唇中溢出,而那双狭眸堆满色气,看他毫不掩饰对舔穴的喜爱,宁昭莲也来了点感觉。 这男人还真是天生的受阿。 欠肏。 “踩你你也爽,舔个穴你也爽,你看看你下面那玩意儿都胀成什么模样了?嗯?”她足下用力,手也施力几分,让他只能继续用唇舌侍候着,不能因痛意脱逃。 “呜噗!嗯嗯……!”舍不得离开桃源,但阴茎被套住后敏感度大幅提升,他无法忍住疼痛,只能勉强抬起屁股,藉由缩退胯部减轻受力。 “好啊,就这样叫出声阿。”她不依不饶,继续重重踩踏。 “叫出来,让所有人都听见,告诉大家,你就是只随时发情的骚狐狸,连后面被玩弄被能高潮,是天生的淫物。” “呜……”云子英想要摇头,但她用左足足底压在他后颈处,他根本动不了半分。 “怎么?想要拒绝我的调教?”她轻笑。 “别装了,真想拒绝,你还会这样晃着腰?分明是要求我肏你。” “……”她才说完,他就想起昨晚被她夹覆的销魂滋味,一时间竟也无法反驳。 她说的对,他根本就在期待、根本不想拒绝……! 他无耻的点头承认。 “嗯嗯……哼嗯……” 随着他的坦然,宁昭莲总算停下了亵玩的足。 手劲一松,她抚向他的脸,抬高他尖尖的下巴。 “……主人?” “不明白吗?我在等你说话呢。”等待几秒,她总算提醒他:“你只有一次机会,说出我现在想听的话。” “……”他望向她的目光满是纠缠与欲望,大脑无法冷静,持续回荡着她说的话、做的事,还有他愿穷尽一切达成的苦苦奢求。 “……主人,奴是您的人……请您狠狠地把奴肏坏……” 他声线颤颤,沦欲的姿态比起任何时候都更为迷人,宁昭莲为这道凄美风景感到无比愉悦,俯身就予他一记奖赏的吻。 “唔嗯……”他阖眼,像在品尝蜜果那般醉心,披于身后的长发尽显柔态,又因他不自觉晃动的腰臀抖散、垂于腰侧。 “真是黏人又爱撒娇。”一吻方休,她蹬腿将他踩至地面,径自坐上他腹处,用湿漉漉的穴瓣磨蹭已经被套环憋到极硬的性器。 “怕你胀坏,我就如你所愿……” 他如今已然兴奋到无需扶握就直挺立着,肉冠强势却被动的受着吞吃,进到又湿又烫的肉径后无惧层层包夹,像根铁棍顶开阻碍,而茎颈处的滑动圆珠取悦了敏感带,被侍弄的肉折因此沁出蜜水,都还没桩送就一抽一抽,吸个不停。 ……他爽的连后腰都软下去。 喉间溢出呻吟,狭眸呈现快感所致的空洞,素来精明的他没有办法思考,只知道囊部抽颤着向孔顶供给阳精,但套环掐着不给过,那种微微淤堵回流的折磨也成了快感的一部份,足以令人失魂。 既是延缓射精,能承受的刺激就更多了。 宁昭莲深知这点,她解开汗湿的肚兜细带,再俯压于他胸膛磨蹭,将那方小小的布料弄的松垮,雪白弧度若隐若现。 云子英胸前两点被她磨的发胀挺起,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为男子,胸部却也能敏感如厮,难熬的痒热感加上养眼却不得触碰的绵软让他无助的抡起双拳,一方面希望快些结束不再煎熬,一方面又贪恋她主动亲近的温暖,矛盾感几乎让他发狂。 想抚摸她、想尽情拥抱与亲吻……! 可是他要够乖,才能得到她的赞美与奖励…… 抡紧的拳已经不能再更紧,指甲插入掌心,他舒服又痛苦的颦眉喘息,尽是一副惹人心怜的脆弱模样。 殊不知这种为了得到奖赏而隐忍服从的样子简直命中了宁昭莲性癖的好球带,都说大脑是人体最大的性器官,再加上她如今这身子又是敏感,被装束于他茎冠的套环大大提升了性爱的品质,察觉深处一酸,她用腿夹紧他的腰,双手掐着他的肩头吟颤。 云子英险些被她夹了出来,但还是疯狂的忍耐着,直到她挪臀离开,他才敢让积满的浊精释放── 这回的精水,比以往几次都还要更多、更稠。 没办法平静的跟她相处 自制玩具实在太有成就感,所以宁昭莲打算到街上逛逛,看有没有能利用的物件。她干劲满满,为了成功逛到市集,还特别在前一天晚上灌了好几壶茶,靠着咖啡因加持,难得在卯时之后还是清醒的状态。 只是云子英事务繁忙,无法陪她一同逛街,因为不放心她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动,便请来凌枭担任她的一日护卫。 “你知不知道镖师是保护货物的?!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货物!不是人!”待云子英离开,整晚被迫听见淫声艳语的凌枭终于忍不住发作:“若再算船上那次,这是我第叁次被委托保护你,你说你这么一个变态女,究竟有什么资格让我一而再再而叁的浪费宝贵时间?!” 他觉得云子英真的是被下蛊了,放着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要,偏要执着于这个不正常的有夫之妇……!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脾气这么暴。”突然被念了一长串,宁昭莲无辜的挠挠脸,一直到说完话才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笑非笑道:“……哦,看来你灵敏的听觉让你听见了一些刺激的事?” 凌枭顿时语塞,好半会儿才挤出声音:“你这个不要脸──” “没事,既然你是欲求不满才脾气暴躁,那我会包容你的。”她贴心的点头,同时不忘将手握成筒状,以提醒之姿对他晃动两下。 “但你当心别憋坏了,人总有欲望,适时抒发一下有益身心健康。放心,我们不像你一样听觉敏锐,你在房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看她自然而然的做出暗示性极强的动作,他红了脸,斥道:“你又再说什么变态东西!身为女子竟一点都不害臊!” “因为这本来就没什么好害臊的。”她耸肩,想来对方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她也不打算强求他理解,于是懒费唇舌,径自迈步往市集走去。 “反正云公子让你护着我了,爱来不来随便你。” 凌枭不可能跟钱过不去,所以即使无奈又气极,也只能沉脸跟上。 由于每回与她相处,他总是无法平静,索性打定主意不再与她交谈,但才陪逛两家,他就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失策。 当她拿着梳篦问店家有没有梳齿稀一点的商品,要同款式一对的,不要玉梳木梳,要能稍微调整齿隙的……还有头钗花钗,她要求越小越好,样式则精致小巧与华美艳丽各一副…… 买鞭子的时候,她一样开给店家各种令人一头雾水的要求──要短鞭、要软韧材质、要帮她将鞭子解开,尾端剪成散状……过后又买了另一个材质较硬弹的短鞭,这回是调整粗细,修细之后绑结…… 他猜不透她的意图,终于还是开口:“你把好好的东西折腾成这样,到底是想做什么?” 本来正认真挑选商品的宁昭莲侧首看他,忍笑道:“你确定你想知道?” 凌枭脸一黑。 ……看她这副德性,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用途。 犹豫许久,他终是耐不住好奇,只好一脸别扭,以极轻的音量问:“该不是都要拿来插在后庭的……?” “噗哈哈哈!”她被他的反应逗笑,忍不住用手肘撞他一下。 “瞧你说的,这怎么可能呢?” “那就好──” “怎么可能全是用来插菊花的?男人身上可不只那边可以玩呜呜嗯?!” 话说到一半,她就被气急败坏又羞窘的凌枭捂住嘴,又见他恶狠狠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也不把那变态发言收着一点!” “唔嗯嗯呜!”她点头表示理解,但眉眼满是调皮的笑意,好像觉得戏弄他是件有趣的事。 “……总之你注意点!”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凌枭莫名耳朵一热,匆匆放开了手。 “你还要买什么?快点走!” “哦,我还要买蜡烛、香膏、黑色的布、马辔、粗绳、几个小罐子……”一提到采购的东西,她边数边走,难得展现认真的一面。 因为心思都转到调教用品上,她压根没发现在她身后的凌枭松握着拳,蜷起的指留恋般的摩娑掌面。 似在感受她的触感与余温。 沉默的看着他们手牵手「Рo1⒏red」 要凑齐一整套的调教用品,所耗费的价钱可不亚于一套完整的露营装备。 宁昭莲虽然爱财,但对于在花在兴趣上的钱绝不会手软,幸好这个时代虽然不方便但是物价便宜,将想要的物件买齐后竟还花不到叁十两。 不想拖着大包小包在街上走,她便吩咐店家将东西送到暂住的酒楼,但当她满心期待准备签收回房时,酒楼伙计的回覆却出乎意料。 “诶?那些东西已经有人领走了呀!” 她讶然:“……怎么可能?谁拿的?什么时候?” 见她神色不对,伙计也有些慌了。 “大概半个时辰前,有个人说来帮宁姑娘领东西,小的对了对名字和房间,确认无误就给了,没、没想到是冒名的……?” “天啊!”她大受打击,险些昏倒。 “我忙了整个上午!花了这么多心思!结果你现在跟我说被人冒名领走了?!” 她原已是累极,全靠着对收获战利品的期待才能撑着没睡,这会儿失落感与疲倦感同时袭来,她眼前一白,晃了晃身子,下意识地拉住一旁站得直挺挺的凌枭以维持平衡。 “……借扶一下……好晕……”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明明是夏日午时,她的手却很冰凉,察觉异状的凌枭一手虚扶在她腰后,边护着她不往后栽倒,边领着她蹲坐下来。 “你先在大厅坐着歇会儿,别担心,这儿我熟,我能把东西追回来。” 她虚弱的点头。 “快去……把那小偷给我活捉了,我一定要弄死他……” 听她用这么颓的语气说着这么狠的话,要是平常,凌枭肯定会嘲笑她一番,但此时抓着他前臂的手那么凉那么小,他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好,我一定会把人捉到你面前,看你想如何处置。”待她脸色不再苍白如纸,他扶她坐上长椅,转身就要着手追查。 但没走几步,就见云子英笑盈盈走来。 “你们回来了?”因连日的疼爱而容光焕发的秀容看起来心情极好,与凌枭稍微打个招呼后,云子英就往他后方的宁昭莲走去。 “郡主,如果你还走的动,请随我来。” 宁昭莲勉强扯唇。 “去哪?” “马车停在外头……你怎么了?脸色好差。”话说到一半,他脸色骤变,担心的蹲在她身前,又毫不避嫌的伸手摸摸她的脸、探了下额头温度。 “是不是又热晕了?太累?我去请大夫来──” “我没事,只是太受冲击了,一时接受不了。” 她把东西不见的事告诉了他,结果竟换来他一脸歉疚。 “……抱歉,是我让人搬的,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我的错。” “搬哪去了?”知道东西没有被偷走,她明显松了口气,接下来也没问用意,只关心东西去了哪里。 “……你随我来。”思量片刻,他牵起她的手,柔声道:“先上马车,我再慢慢与你说。” 宁昭莲不觉得这举动亲昵,慢吞吞地随之起身。 两人经过凌枭身旁时,她不忘分神对他道了声谢:“方才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阿,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 凌枭没有应声,只是杵在原地,默然地看着两人相牵的手,目送他们离去。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她最让人心动的模样 虽然宁昭莲很困,但为了确认刚买的宝贝用具们没有缺失,她硬是撑着眼皮,不让自己在马车上睡着。 在此期间,云子英察言观色,知道她打算保持清醒,他便和她解释了自己将东西搬走的原因,借此分散她的困意。 早些年因为时常往返各地,他几乎在各处都有置宅,虽然抵达外州时就想带她来此,但想到这几年自己长留京城,房子久无人居必已积灰生尘,所以他先是吩咐人整理干净,这才带她过来。 “一直住在酒楼也不是办法,我就琢磨着将此宅交给你,而且这儿地点良好,就在衙门附近,就连夜间都有衙差巡守,最是安全。”说着,马车正好抵达目的地,两人下车后,他立即将钥匙放入她掌心。 宁昭莲有些懵。 ……这也太大方了吧?就算物价再便宜,房子也不至于是能够说给就给的东西。 不想欠人情,她摇头拒绝:“这太贵重了,而且你也没必要──” “请收下吧,就当我请你帮我给房子过点生活气,今后我到外州,就可以来这儿找你。”早知道她不会轻易收下,他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词。 “而且这儿有很多空房,能够随你布置使用,应会比酒楼房间更适合安放你买的物件。” 提到刚买的东西,宁昭莲略显犹豫,总算还是开了门。 和华丽的王府比起来,这里的占地虽然没那么大,却给人一种清幽的感觉。沉稳的用色、极少的饰件,空气中隐约传来木质香气,很是令人舒心。 她确实挺喜欢这里。 看她神色变化,云子英诱导式的问:“你觉得小亭前放个秋千会不会更好些?气候适宜时可以在这里荡着秋千、欣赏院中造景。” 宁昭莲想像了画面,下意识地点头。 “嗯,感觉很好。” 提议被肯定,他喜不自胜,边走边逐一介绍:“夜晚若是睡不着,书房在这里……这盏琉璃灯虽然明亮却不会伤眼,旁边的架子已经清空,能放你想看的书籍。” “这里是整座院宇里最大的房间,冬暖夏凉、用品最全,有相连的浴间,后方还有偏室。” “其他还有一厅二房,房间格局差不多,厅堂长备各种茶叶和酒……” 听着云子英各种描述,宁昭莲深深觉得,果然商人除了靠手腕赚钱,拥有一张懂说话的嘴也是必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她一叹,总算是同意。 “钥匙我就收着,你带我去放东西的地方吧。” “好。”听罢,他笑着收起一旁的屏风,让她看见后方成堆的东西。 “哎!终于!” 她眼前一亮,快步向前清点,随后像打了鸡血似的勤奋的整理起来,压根不管云子英就在旁边看着,自顾自的分类装箱、收进抽屉、架好椅子、绑上绳索、垂挂锁链……她忙的不亦乐乎,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颓靡的灵魂被兴趣点亮,此时的她看起来总算有少女的鲜活与娇嫩,如果不去看她手上拿的各种粗细的条状物、不去想那些东西有何用途,那她现在就是最美好、最令人向往的模样。 最是让人心动的模样。 因为如此,云子英无法将目光移开,尤其一想到再过两天就要乘船返京,他更是贪恋与她相处的每一刻。 跶、跶。 脚步挪动造成细微声响,他突地在她身侧跪坐下来。 “主人……” 宁昭莲回眸,望见他眼中浮荡的碎星。 欲望、恋慕、依赖、不舍……各种情绪组成星辰,在狭眸中形成诱人探询的长河,完全是骚受求人肏的前奏。 “怎么?看到这么多玩具,迫不及待想试试了吗?”她停下动作,因为手里还拿着用途不一的长条物,她刻意对他展示一番。 “你知道吗?要是在一天内将这些全用在你身上,你可是会坏掉的。” “坏掉……?”他微愣,懵懂的表情像是初见世面的幼狐。 “嗯,你会在快感中发狂,从此都要依靠玩具,再也不能靠自己射出来。”说着,她将东西圈束在一起,笑咪咪道:“所以阿,我只允许你从里面抽出一个来玩。” “……谢谢主人。”云子英羞垂着头,目不敢视,凭感觉随手点了一只。 “那、那就这个……” 宁昭莲帮他把东西抽出来。 哟,这不是她经过私塾时,看见学堂夫子正在教训学生,这才临时起意去文墨店买的戒尺吗? “不得不说,你还真有眼光。”她轻笑,拿着戒尺挑起他的下颔,迫他露出羞容。 “你看看尺子上面刻着什么字?” 云子英咬唇垂眸,看清上头的字后简直脸红如火烧。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主、主人……”他难为情的摇头,此为圣贤所言,他不敢亵渎。 “换、换一个……” “用这个抽你的小屁股,绝对能让你铭记规矩,你说是吧?” 宁昭莲才不让他换。 就是要让他羞到哭出来,那才有意思呢。 来玩角色扮演吧「Рo1⒏red」 宁昭莲早早知道云子英很有想像力,这也是她对他很满意的其中一个原因。不过之前总训练他想像被绑缚、被外物限制行动,现在她想让他试试置换角色。 也就是角色扮演。 “小狐狸阿,你知道我刚才在街上看见什么?文墨店对面那间私塾的先生可严厉了,因为学生贪玩,他就捉着小家伙狠狠打屁股呢。”她挥动戒尺,轻轻打在自己掌心,吸引他目光追逐。 “想来你的经商本领也不是无师自通,从前拜夫子的时候可有被戒尺打过?” “没、没有……”云子英还盯着刻在戒尺上的小字,羞耻感让他正坐的姿势显得有些局促,音量也细如蚊蚋。 “奴很好学,夫子先生不会打奴……” “这就对了,这样才新鲜。”她以食指按住戒尺,使其随着她指的方向移动。扁平的尺端先是触到他的肩,而后沿着背向下,隔着衣物搔刮着他敏感的肌肤。 “我的小狐狸这么聪明好学,这本该是好事,但我也想当一回严师,体会用戒尺为学生纠错矫正的感觉。” 肌肤因痒意冒出小小的疙瘩,他有些受不住她轻佻的语气,尤其当她俯身在他耳畔轻语,他耳根一软、身下一昂,原本对戒尺的抗拒立即被转移,成为急着迎合她的渴切。 圣贤之言又如何?主人的心愿才是最最重要的! “主人是严师……那便将奴当作顽徒罢……如此,您就可以尽情教训奴了……” 听他此言,她赞许的点头,心道他果真是个受教又懂得举一反叁的优良男奴。 “但你怎么可能会是顽徒呢?顶多……”她往他身下一瞥,勾唇道:“顶多就是会对老师发情的学生罢了。” 轰! 白净的脸顿时胀红,他又惊又羞的将腿并紧。 “对不起,主人,奴不是──” 啪! 她二话不说地朝他背部一抽,才悠悠道:“你倒是好好称我一声老师啊。” “唔!”他被抽的往前一挺,好半会儿才颤声开口:“是的,老师……” “嗯……你这裤子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不然怎么形状这么奇怪呢?”她绕到他面前,用戒尺描绘他腿间翘起的轮廓,并在稍微卡顿的凹凸处抵弄。 “这触感也怪,说,你是不是带违禁品了?” 云子英不堪玩弄,低喘一声,攥紧十指,羞道:“学生没有……这不是违禁品,是老师您送给学生的……” “是吗?那你把裤子脱了,为师要确认才行。” “……学生明白了……”他红着脸,羞愧的照做。 等到阳物从裤中释放,其憋胀而冒筋的模样看上去颇有侵略性,银圈的寒芒显然是不同温度,隐隐带着禁欲的束缚感。 “你说你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怎么身下这玩意儿这么淫荡?”看他的茎身被锢得粗了一整圈,她舔唇,又用戒尺顶弄前端,将它推得东倒西歪。 “看你衣冠楚楚,内在却是个戴着套环、时时发情的骚浪贱,看来是为师没有教好你呢?” 此言失真,两人心知肚明。 如今臣服于欲望的云子英正是被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但没有人想戳破这个谎,皆是乐在其中。 “是学生不学好……绝不是老师的错……”被她玩得更兴奋,想得到更多疼爱的他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所以、所以请您惩罚学生吧……” “是该惩罚。”往他大腿挥下一击,她不顾他吃痛的闷哼,又自他身后将他踢的前扑,让他翘起屁股。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抽打声与谆谆教诲── 啪! “你可别怨为师,这都是为了你好。” 啪! “你现在会这样思想不净,是因为有坏东西蛰伏在你体内,影响你、牵制你。” 啪! “就让为师予你爱的鞭笞,将你体内的污浊强制排出吧。” 随着抽打声不断,云子英的声音从闷吟到啜泣,奇怪的是被打的次数越多、热辣的胀感渐渐成了欢畅的快意,有时还会引起茎身抽颤、溅出些许前液。 等到啜泣声开始变成徐长的媚吟,宁昭莲一改刚才的频率,变成快而轻的拍打。 让他着急、让他渴望满足痒处……她看着他在欲望中挣扎,欣赏他扭腰求饶的姿态,一直到他的腿颤的像初生小鹿,乱吟声已然破碎的找不着调,她才施恩似的抚摸他红肿的臀,伸指探入他饥渴收缩的肉穴。 “要射干净啊。”她叮咛着,而后一插而入。 “呃嗯──”熬了许久总算等到填满,茎身没被刺激就射出汩汩浓精,待激动过后,他骤然趴倒在地。 “呜、呼嗯……” 他喘息的样子又欲又可爱,宁昭莲抽出手指,俯身与沦欲的他接吻。 “嗯、嗯……” 薄唇先是承接,接着迫不及待的追了上来,他反覆尝着她口中的蜜香,放任情愫疯长。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难道那个女人是她? “快追!绝不能让刺客跑了!” “你,还有你,赶紧回去请求增援!” “是!” 房内激情方歇,外头便传来吵闹声,宁昭莲让云子英先整理一下穿着,自己则开门到外头查看情况。 夕阳斜下,院边竹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还没走到大门前,就见一抹黑影自高墙外飞跃而过,她原以为是惊鸟,所以只是随意一瞥,岂料竟是一道人影踩着屋檐疾走。 对方蒙着面,脚步快而轻,一与她对到眼神,那双泛着幽光的紫瞳缩为针状,下一瞬即抽出匕首往她冲来。 竟是要灭口。 来者不善,宁昭莲暗自喊糟,眼看锋刃就要刺来,她下意识地举臂护住头颈,然而疼痛感迟迟未至,倒是听见了金石交戈之声。 铛! 击响声让她睁开眼,只见一柄长剑横来,堂亮的剑身挽挑,以柔招削去刃势,接着转守为攻,剑花如星、其行剑之快令人眼花撩乱,刺客挡了两下后自觉不敌,脚跟一旋便陡然收势,然而匕首收怀,两枚暗器即应接而来,直往她面门射去。 铛、铛── 一切发生的极快,待暗器被击落在地,刺客早已不见踪影。 宁昭莲眨眼,消化了下目前的状况,想着刚才真是有惊无险,她得好好谢谢高手相助,让她逃过一劫,于是将目光从长剑上移,边道:“谢谢你──” 还没见到对方的脸,她倒是先看见了他腰带上的徽纹。那朵象征坚毅的麒麟花让她动作一顿,但还是把到口的话说完:“……谢谢你救了我。” 唐戟没回应客套话,径自收剑。 “你为何会在这里?” 她正欲解释,身后的房门便被打开,云子英缓步走了出来。 可能是屁股还有些疼,他的走姿不是很自然,但倒也不妨碍他端起应酬的完美微笑,一见唐戟,他客气道:“敝人见过将军,请问方才发生什么事了?您事务繁忙,怎会来此?” 唐戟的视线飞快扫过站得极近的两人。 一人神态自若,一人面色潮红;一人着装整齐,一人衣衫微乱。 ……他们的关系大概不单纯。 否则总与人若即若离的云子英怎么可能会随意让女子进入私宅?又,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到前一晚听见的房中旖旎,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厉眸猛地重回宁昭莲脸上。 ──难道那个女人是她? ! ……对,仔细想想,声音确实很像。 “你叫什么?是何出身?”没有先回答云子英的问题,他沉脸问她。 宁昭莲倒也坦荡,稍微行礼便答:“小女子宁昭莲,是宁国公……不,如今是被贬流外班的州降官宁氏的次女。” 唐戟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你是棣王妃?” 她大方回应:“以前是,但王爷已与小女子休离。” 闻言,说话向来直奔重点的唐戟一时缄默。 见他神色复杂,宁昭莲以为是这个话题让他感到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道:“将军如果不赶时间的话,请移步至大厅小坐一会儿吧?小女子也同云公子一样,想弄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 “……嗯。” “那这边请。” 知道云子英现在可能不方便走快,她不忘在离去前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尽管慢慢来,她会为他打掩护。 云子英又甜又羞的笑了。 走在前方的唐戟察觉到两人的眉来眼去,心头不禁一阵鼓噪。 ……下堂妃不二嫁的规矩他是知道的。 可是没有关系,他没有想过要拥有她,只是想成为她的狗。 她是最好的饵 听完来龙去脉后,云子英首先想到的不是私宅被刺客闯入有多么危险,而是自责刚才为什么要让宁昭莲一人出去查看。 他就该让她待在房里,这样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 关心则乱,他一时也顾不得唐戟还在,直牵起宁昭莲的手。 “明天一早我就去购置新的宅院,断不会让你身处危险。” 房子说买就买,如此豪气,但饶是宁昭莲再不要脸也知道这是占人便宜,此举不可取。 “不不不,你冷静一点,说不定等等就捉到刺客了呢?你别急着撒钱……” “……也是。”虽说如此,他沉思片刻,仍觉不妥。 “但即使捉到了人,在尚未处刑前也有脱逃可能,我不放心──” “刺客若要灭口,她搬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 见自己的发言成功地让云子英打消仓促置产的念头,唐戟又道:“还不如让她继续待在此处,诱敌上勾。” “这怎么可以──” “在此期间,我会近身保护。” 至此,另外两人神情微妙,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他后续的说明。 “战事方歇,如今正是整备之际,想来那刺客已经探查过我的安排,知道一直到下次出兵前,我都会在外州镇守,所以才抓准我落单的时机动手。”想到刚才与刺客交手的过程,他眸色稍沉,更显严肃。 “方才你也看见了,那名刺客紫眸白发,是为夕族人的特征……” 此族原本也有家徽,因族人身形普遍矮瘦又短命,宛如夕颜,所以徽纹是藤蔓紧缠的蓝色牵牛花,象征短暂、虚幻无常。 生命灿烂却早逝,这听来既凄美又绝望,且夕族因机敏矫健的身手与敢死的特性,全族几乎专出杀手,其招式刁钻、手法狠辣,就算只有一人也很难对付。 成了乱源的夕族,必须扫荡。所以十余年前,皇帝下令诛灭此族,执行者便是当时刚担负镇远将军一职的唐戟。 牵牛有藤,缠绕、依附、相偎,夕族亦同,而唐戟为国拔剑、身先士卒,他求的不是功绩,唯竭尽所能,死而后已。所以当他突破万难地找到了夕族共生的村落,即速领叁千精兵屠灭全族,深夜大火让一切燃为灰烬,至此,夕族被埋葬在历史里。 他因此役一战成名,但现在,那象征杀戮的紫蓝色又出现了。 “他还有利用价值,必须活捉。” 此时唐戟眸中的厉光与肃杀之气简直能逼人跪倒,被气场震慑的两人噤若寒蝉,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们是睚眦必报的一族,你若当饵,他必然上钩。”将重点道尽,他总算交还话语权。 “若你因此建功,宁氏的处境也会好转……还请你务必帮忙。” “……”想着刚才唐戟与刺客交手的画面,两人的实力差距几乎是一面倒的辗压,宁昭莲不由得生出一股信任感。 人家可是护国之盾阿,都能保护国家了,更何况是她一人。 再说了,她相信唐戟言出必行,虽然她对这个世界的家人没有什么亲厚的情感,但想想自己打小也是吃好住好,要是能在人身安全的情况下施点人情、为这个亲情薄弱的宁府做点小小贡献,倒也不妨事。 “小女子明白了。”想通后,她颔首同意。 云子英难掩担忧,关心道:“这样真的好吗……?还是我再请凌枭随身保护你?” “哎?不用了吧。”她可不想再听凌枭抱怨。 “嗯,不用。”唐戟附和。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管是刺客的事,还是他欲接近她、想借她完成心愿的事,都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为什么她总是对他这么冷淡 说是要近身保护,唐戟当真做到了寸步不离,虽然的确令人安心,但也因为如此,宁昭莲对云子英的调教只能暂时中止。 转眼过了两天,终于到了云子英回京的日子。看着他上船前略显失望又依依不舍的模样,她觉得他若真的是只狐狸,怕是耳朵和尾巴都会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将军,请您在此稍待片刻,小女子有话要对云公子说,很快就回来!”与唐戟稍微拉开距离后,她走到云子英身前,轻轻捏了下他的颊。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你笑一个吧!” 云子英还有些闷闷不乐。 “……你身处危险之中,我却帮不上忙,我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原来你是因为这样不开心?”她感到有点意外。 “我以为你是这几日都没能好好被调教,所以才这么没精神。” “才不是……!”反驳后,他眉梢微垂,手抚上她的手背,做亲昵贴迭之态。 “比起那个,我……” 我只是单纯想和你待在一起。 见她眼中全无情愫,他心口刺疼了下,忍着心酸将无法诉诸的情感封藏。 “……总之,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完,再过来外州找你。” “好阿。” 谈话至此,云子英侧首,恋恋不舍的啄了下她的掌心,这才愿意转身处理其余事宜。 宁昭莲不想打扰他,原打算就此离开,但尚未挪步,注意力就被从甲板上走来的某人引去。 几日未见,那人还是一副孤傲难近的调调,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喂,你为什么不跟商船一起回京?” 她感到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回京?” 被她的理所当然气到,凌枭闷声道:“堂堂棣王妃抛夫离家,成天跟男人鬼混乱来,你是不是不怕被浸猪笼?” “谁要浸我猪笼?季越吗?他哪敢。”她是正妻,当初八抬大轿进的门,要知道就算女权低下,休妻也不是随便就能休的,且季越只因她家道中落就将她休离,这根本于理不合,若非她这方同意,他在律法上可是完全站不住脚。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乖乖拿钱给她,且离婚至今对于妃位空悬之事未有张扬,想来也是怕麻烦,不愿把事情闹大。 “他是王爷,有何不敢……”话说到一半,凌枭神情微变。 “……难道他也是你收的奴──” “啧。”她轻嗤,季越为奴的画面她可是想都没想过,遂语气凉凉的打断他的猜测:“别瞎猜了,倒是你,至少注意一下用字遣词吧,别忘了你口中与我鬼混乱来的男人,是付你薪水的人。” 她本意是不想再谈季越的事,但听在凌枭耳中,只觉得她是刻意要跟他划分关系──他不该管,也没有资格问。 思及此,他难掩不悦,脸色更沉。 “……那将军呢?有了云子英不够?你为什么又和将军牵扯在一起?” “你是我妈阿?问这么多干麻。”刺客的事需要保密,她索性摆手道:“不是要启航了吗?快去忙吧,以后有机会再见。” 凌枭自知没有立场过问,但见她没心没肺的态度,心头不免一阵空空荡荡。再看她头也不回的往岸边走,显然对他毫无眷恋,他又莫名感到不甘。 ……为什么她总是对他这么冷淡。 好似将他看得极轻,是一点都不重要的存在。 这些东西只有云子英能用吗? 商船于凌晨启航,回到私宅的宁昭莲几乎是沾床就睡,而唐戟早在前两天的护卫中知道她的作息,已经见怪不怪。 在她睡觉期间,他环视房中环境,打算等她醒来时将不懂的事一次问个仔细。 例如那张看起来坚固无比,但是上方吊挂绑结、绳索、马辔的椅子,还有摆放在床头的各类奇形怪状的鞭子、或圆或凸的棒状物和各种像底座的东西……他想知道这些物件的用途,也想知道有怎样的效果。 护卫一事,他确实怀有私心。 假想自己是她的看门犬,想像她会将他视作一条卑贱的狗,践踏、驱赶、蹂躏……他原以为她是霸道的,但这两天的相处让他更了解她的性格与为人,她平常似乎不会表现出那一面。 ……那他该怎么做? 要怎么样才能不唐突又明确的让她知道他的意愿,且向她要求,一定要以比对待云子英还要更恶劣的方式来欺负他? “……” 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摆设奇怪的椅子上,他心底某个想法悄悄成形。 * 云子英私宅的床铺丝滑又柔软,与船舱及酒楼的床完全是不同的级别,若要让宁昭莲比较,这张床绝对比她在王府躺过的床还要好睡数倍。 “哈阿──”她在床上翻了一圈,懒懒的趴着醒神,直到惺忪的眼闯入一抹深色,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将军……?喔不,别别别弄坏──” 才看清唐戟此时坐在调教椅上,一脸严肃的研究着捆绳、摆弄环具,她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砰! 因为手脚被丝被裹住,她不得不以脸着地,硬生生的撞在地上。 “嘶……”鼻子因撞到泛出酸意,她忍住生理性的泪,总算从被子中挣扎着释放手脚,颇为狼狈的抬头。 “咳,将军,您──” 语未竟,一双镶着铜钉的皮质战靴就映入眼帘,她微愣,接着就见唐戟在她面前屈膝正坐,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她。 “宁昭莲。” “什、什么事……?” 不能怪她怂,她刚起床,正是心防最脆弱的时候,尤其历经宝贝器具险些被摧残、脸与地面亲密碰撞等诸多事故,她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时候看见这张无比严肃的脸,光是能反应过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房里这些……本来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 “啊?” “只、只有云子英可以使用……吗……?” “……?” 看她的表情从困惑到惊讶,唐戟这才发现要将欲望说出口着实比想像中还要困难。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宁昭莲眨眨眼,从他欲言又止的态度中推敲出一个可能性。 嗯,这场景倒也不陌生。 也不是没有过男奴主动找来的经验,毕竟在任何时代,男受要找女攻总是不太容易。而且不是她自夸,身为一位极品女攻,她对于自己吸引男受的体质还是颇有自信的。 ……但他为什么会找上她呢?是因为这几日的相处让他对这些器具感到好奇?看他方才提到云子英,莫非也同凌枭一样听觉灵敏,知道了他俩的主奴关系? 或许,眼前的男人跟她曾经遇过的客人一样,平时是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大老板,但其实早已厌倦被身边的人吹捧敬畏? ……又或许,他也想逃离那些虚伪的嘴脸、抛下荣辱与自尊,因为一生顺风顺水,未曾有过挫折,所以反而想体会被人颐指气使、恣意践踏的感觉? 无论如何,既然他有所表示,她必须予以回应。 “……那个,如果小女子理解错误,还请将军原谅。”她撑地坐起,虽然凌乱的发丝让她显得有些狼狈,但总算是脱离了脸趴地的窘境。 “关于您刚才的提问,简而言之就是您想试试看被调教的滋味,是这个意思对吧?” 唐戟向来诚实,他深呼吸,认真颔首。 “……是。” 宁昭莲勾唇。 瞧瞧,这还真是天大的礼物,她正愁云子英走了之后该怎么度过漫漫长夜呢。 “好阿。”她站起身,一手横于腰前,一手懒懒托腮,知道对方有求于她,更是气焰尽出,连敬称都收回:“在此之前,先让我听听你的心愿,了解一下你能接受的程度吧。” 闻言,仍跪坐在地的唐戟激动地抬首仰望她。 ……果然! 他没有认错,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个能满足他心愿的人! 一想到渴盼许久的愿望得以实现,他迫不及待地倾身,跪挪着来到她脚边。 “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 被欺负的感觉好爽 唐戟觉得宁昭莲真的是个相处起来异常舒服的人。 她好像非常能理解他的想法,在听完他的请求之后没有多言、没有表现厌恶,只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一切,像是不觉得奇怪,也不因此感到困扰。 他知道他这是被认同了。 一直以来紧绷着、压抑着那一面顺利的找到归所,他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下来。 “我知道你的诉求了,但我这边也有相应条件,你能接受的话才算谈妥。” 听见此言,唐戟表示理解。 的确,这是他主动要求的,不能只有他受益。 “你说。” 他如此爽快,宁昭莲便将自己的三大规矩列举出来──坦诚相待、对一切命令服从,以及对一主多奴的坚持。 “虽然你说自己很享受疼痛,奈何在生命受到敌人威胁时会下意识地反击,与部下切磋时他们又不敢动手伤你,所以总是无法尽情受疼,但在我这儿,你还是要如实告诉我受不受的住,别因为贪恋快感而忽视身体的警告……这样很危险,我希望一切调教都是建立在不影响人身安全之上。” “好,我不会欺瞒。” “此外,所谓调教,是指主人对奴的行为管教。既如此,你必须与我成立主从关系,在调教情境中,你得抛开身分、地位、尊严,事事唯我是从……换句话说,从你称我为主人的那一刻直到离开这个房间为止,我的话语等同于圣旨。” 他点头。服从命令,这个他在行。 “奴是主人的所有物,主人却不属于奴,这个概念应该很好理解。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如果你之后有自己的家庭或另有其主,我们的关系就自动解除。” 她的条件并不过份,唐戟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既然达成协议,那就先从取悦我开始吧。”她挑起他的下巴,细嫩的指腹被新冒的胡渣刮磨,惹的她眉头一皱。 “你这几日都没好好梳洗吧?这可不行,要想当我的奴,把自己打理整齐可是基本要求。” 他略显为难。 “但我得与你寸步不离──” 啪! 未听他说完,她神色一冷,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我说过,除了服从,你不该有半句废话。” “……”唐戟愣愣地捂住被扇红的脸颊,一时间不敢置信。 他这是被打了……? 她打得这么响,还这么大力…… 这实在是、实在是……他咬牙,全身肌肉都紧绷着。 好爽! 对!这就是他要的! 要这种完全不把他当人看的羞辱感!要被这样轻蔑的对待! 厉眸流转微光,他低下头,在兴奋之余努力做出服从貌。 “奴、奴知道了,都听主人的……” 见他紧握双拳,神情尽显激动,宁昭莲更是不客气的伸脚,小小的玉足踢在他健壮的胸膛上。 “那还愣着做什么?把衣服脱了,去浴间洗一洗。” “……是。”余光瞥见那双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小的脚丫,唐戟这才意识到她的年纪比他小了一轮不止。想来他一个堂堂八呎男儿竟被一小娃儿欺凌,又是自称奴又是尊对方为主,且这还是自己求来的,他就感到一阵酥爽颤栗。 罪恶感、悖德感、屈辱感……还有疼痛感,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同时拥有这么复杂的情绪,也不晓得是不是头脑负荷不了,这些感觉统一被汇整为快感,直接丢给了生理反应。 他对小娃儿兴奋了。 他知道她看见了,因为那双杏眸在上下打量他后充满不屑与鄙视。 ……好舒畅。 连立下军功、被皇上封赏都没能得到的快乐,眼前的小娃儿却仅凭几句话和一记耳光、一个眼神就让他满足。 乳夹真适合他*(加更) 保险起见,宁昭莲暂时不打算对唐戟施行捆缚调教。 因为不晓得那名刺客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唐戟连进浴间时也带着剑。当他将其斜放在浴桶跟地面之间,她原想出手帮忙调整成更稳固的角度,谁知剑身极沉,她险些随之往前栽去。 所幸唐戟眼明手快的捞起她,转瞬间又把剑放回原位,她才不至于废了手指。 ……她连抱着拖行都十足困难的重量,他却能用单手轻轻松松拿着挥舞,这要说不惊讶那一定是骗人的。 但她没有妄自菲薄。 比起沉重的剑,她明白自己更适合拿着玩具调教男人。 唐戟再壮再高大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听她命令,要他脱光他就脱光、要他双手举高绕圈展示,他也得二话不说的照做。 触感结实又充满弹性的胸肌比她想像中的线条还要更流畅,强悍的体格、硕大的肌肉维度、饱胀完美的胸型……实在难以想像这样的身材得历经几次肌肉的撕裂,先是疼痛,而后重塑,再一次撕裂的痛,再重塑变得更坚硬……终于成就完美。 堪称是艺术品。 尤其是他胸前那两点,要是经过巧手妆点,一定会更加诱人。 “过来。” 她坐在浴桶旁的脚凳上,在他隐敛却透出期待的目光下取出两个被银链系在一起的小花钗,这才示意他跪坐承恩。 “这是我自制的乳夹,可漂亮了,对吧?” 唐戟不懂,但还是应声,又看她莹透的指尖理顺垂坠的流苏,再将钗处可调节的地方弯曲,直往他胸前放来。 “哇,果然如我想像的一样好看。”她先是给自己一个小小的鼓掌,纤细的指才重新放回他的胸部,一边调整松紧一边拨弄细细的银链,再三确认它不会因为晃动而掉下。 这个过程对唐戟来说有点痒。乳首被夹住没多久就开始发胀,刺刺麻麻的感觉说不上舒服,视觉上也流于女气,说实在话,他并不认为这样的装饰有多么好看。 可是当他视线往上,见到她双手托腮、笑得一脸幸福,眸底的光仿佛都要洒出来似的,就一瞬间,他忽然换了想法,觉得也许现在这模样真的不错。 “真适合你。”宁昭莲玩弄他的乳首,被蹂躏压扁的可爱红点令人心怜,随着她每回的磨辗拉扯,那两点就变得更为坚硬。 “嗯……!”刺麻累积成痛意,本来还不觉得舒服的唐戟逐渐体会到箇中乐趣,尤其当他试图扭腰躲避亵玩时,被夹紧的乳首就会传来尖锐的痛意,让他不自觉地发出闷吟。 “你看,你发出可爱的声音啰,是不是很喜欢被玩奶子?”她边说边压抚逗弄,故意惹他发出更多呻吟。 “低沉的嗓音也可以变得这么下流,感觉很新鲜对吧?” “……” 他低低喘着,未料自己只是缓了应声,她便掐着他的乳首用力上扯── “啊!”虎腰一震,他脸上瞬间布满潮红,像是要与之相映,胸前那两点也是抽抽颤颤,一对红色流苏摇曳如浪,久久才止。 “哈阿、哈阿……” “要记得回答,知不知道?” “知、知道……” 他狼狈失神的样子惹她娇笑,纤指松放,总算还给敏感的乳首缓劲的空间。 “你现在这样好像一头乳牛,是不是呀?”她倾身,小手穿过微微晃动的流苏,沿着胸大肌一路下抚,滑过了他紧实的腹肌与腰线。 “是……”痒意在痛意面前微不足道,唐戟只是绷着肌肉,静候她下一步指示。 但他才定睛,就见她就往他望来,笑吟吟道:“乳牛该会产乳才对,我来帮你挤一挤吧?” 让他后面失禁 被宁昭莲那双小手握住下体的时候,唐戟可耻的兴奋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与自渎截然不同的触感,她的手那么软那么小,柔嫩的包覆着他,握着根部上捋,再推着茎皮往下。 他的粗长在她手中进出,肉冠露出一节在小小的虎口外面,推送的过程磨红了她的肌肤,光是视觉刺激就让他险些射。 牛只以四肢站稳,他便被要求以手膝贴地。但是身高与体型的差距让她无法覆身而上,所以她只能将额心贴在他肋处,伸长双手为他的性器「挤乳」。 这比他想像的还疼。 且更爽。 “……感觉有点不过瘾,果然还是插入比较好吧?” “……?恩。” 沉浸之际,她忽然问了问题,而他下意识地给了肯定的答覆。 但等他反应过来,事情已是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只闻宁昭莲发出轻笑,而后松开手,从一旁的矮柜取出一个细长的皮管,还有一个尾端圆圆的东西。 “能耐痛的话,应该可以吞进那根大的……总之,先来试试这个浣肠工具好不好用……嗯,当初的构想是注水到管子里,再用这个羊皮做的气囊挤压进气……” 他听她说着难以理解的词汇,再看她操作,然后拿着细管往他身后对准── 后庭因异物感猛地一缩,转瞬间又被她强势掰开,随着细细的管嘴进入穴口,他忍不住蜷起脚趾,臀部紧夹。 但更难忍的还在后面。 当她压缩气囊使清水注入,他感觉腹部一绞,接着是一阵不适的鼓胀。 “还能忍吗?虽然应该要用温水,但正逢夏季,水倒也不凉。”她让皮管入的更深,又往里面挤进一波水。 “这、这是要做什么……”有些受不住了,他闷声道:“再这样下去,奴会……” “嗯,就是要你后面失禁哦。” 她回的太过理所当然,倒让唐戟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了。 作为一名成年人,要在别人面前失禁什么的……这俨然已经超出他对凌辱的认知范围。 无法想像那个画面,他羞耻的想换姿势推拒,但她早一步察觉他的打算,遂快速地抽出皮管,再以指填塞收缩的穴口。 “什……!”被突入秘地,他猛地挺身,乳夹的流苏因此晃颤,与绷直的腰线形成刚柔和谐的美好构图。 但她往他腹下按压的手破坏了这个平衡。 鼓胀因受压变成了绞痛,当阵阵痛意传来,肠胃绞缩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但穴口被堵着,无处可泄的水波在体内激荡,反倒往更深处冲袭。 “呜呃……”他咬牙,脸色忽红忽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迫排泄,尊严尽失。 虽然喜爱疼痛并向往受辱,可是这与皮肉痛和他的想像完全不同,他无法继续忍受,只能放声哀求:“主人,奴、奴真的受不住了……” “还没呢,还要数十个数。”相较于他的极力隐忍,仿佛置身事外的她颇为悠哉道:“来,你自己数。” 唐戟疼的冷汗直流,但还是握紧拳,匆促而胡乱的从一念至十。 “……可、可以了吗?” “念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呀?重来。”她有些不满,故意将手指插的更深,又有意无意的勾弄绞紧的内壁。 “阿!呃……”被她一刺激,痛意更难忍了,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些汁水流了出来,但这样并未让他稍微脱离折磨,反而更加难受。 就像一堵挡着洪水的墙,原先能勉墙挡着、平均承受着,若一旦有了缝隙,洪水带来的压力必会进攻那个弱点,直至失守,造成溃堤。 ……他现在就想溃堤。 “主人……求您……” “你不长记性的吗?别想违抗我的命令。”说话间,她已然寻到圆鼓鼓的前列腺,并开始恶意的戳弄。 “要你数你就数,再有废话,我就让你前后都失禁。” “嘶……”唐戟要疯了。面目狰狞、眼尾赤红,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在战场上那意气风发、指挥若定模样,尤其那撅起而不停摇晃的屁股、紧夹的腿及扭捏的姿态,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春宫图中被亵玩的女人,没有自尊、无法抗斗,只能沦为玩物。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又羞愧,但仍吞下屈辱,凭着见底的耐性与理智数起十个数。 “一、二、三……九、十……嗯!” 他才数完,后穴承受的压力顿时移开,先是啵一声,再来是一阵哗啦啦的湿响── “咦?比我想像的还干净。”看着地面上没什么污迹的水,宁昭莲额外掬了净水洗手,同时不忘对气喘吁吁的唐戟叮咛:“可记住步骤了?以后就这样自己清,这才是有礼貌的奴。” “记、记住了……”他的腰腿有些软,声音也没这么宏亮有神,像是被剥去傲骨,成了被她欺负的小可怜。 喘了几声,就在他以为调教到此为止时,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忽地贴上刚才被蹂躏的菊穴,使他愕然一缩,直往身后的她看去。 “主人?!” “小穴湿淋淋的,还变得柔软了。”她拿着玉势顶弄可爱的皱折,看着它一缩一放,频频吐出澄液,她毫不吝啬地说出赞美:“你吐得很干净哦,等一下喂你吃这根大的作为奖励。” “……”这是在跟谁说话?他的后庭吗? 唐戟神色古怪,但被迫在人前失禁让他在短时间内对事情的承受度变得更为宽容,所以当他明白她接下来的打算后,竟是没有太大的牴触。 然而这就是调教的精髓所在。 原本不能忍的变得能忍,一点一点的灌输、渗透,让受方的思想顺从攻方,才可谓臣服。 主从之间也像谈恋爱的人们一样,要磨合、要了解,最后才能合拍。这个过程也许会很久,也许不全然愉快,但最后一定会让双方都满意。 “呐,你准备好了吗?”宁昭莲用玉势拍打他的屁股,那回弹的肉波简直让她着迷,她已经等不及想看这个性感的屁股吞吃玩具的模样。 回应她的,除了一声沉沉的低喘,还有因蠕动而夹出汁水的胀红肉穴。 他的反应很直接,她便重握他的性器,这回施力更重,根部一下子就变得肿胀。 ……反正他喜欢疼,那她粗暴些也无所谓。而且得先让他射,她才能用精液当润滑剂阿。 思及此,她兴奋地开口:“来啰,唐戟牌公牛乳,第一次产乳预备──” 看看大公牛一天能产多少乳 虽然在战场上攻无不克,但唐戟在性事上怎么会是身经百战的宁昭莲的对手? 她要想让他射,那可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小手掌握痛感与快感间的平衡,凭借细致熟练的技巧再配合巧劲张弛的力道,她很快地就在唐戟的闷哼声中取得了浓精。 “呼嗯……” 刚射过的性器最是敏感,但她没有留情,虎口一收、指尖掐捻,她在男人的痛呼中握住软下的男根,不给他缓劲之机,再次由根部往上捋动。 “嗯……!”贴地的手死死抠着地面,唐戟频频闷吟,劲腰左右摇晃,连带着乳夹曳动,犹如为她而舞。 被精液裹附的性器黏滑湿热,极易套弄,他在她手中胀了一大圈,囊袋因充血而圆鼓,一条条筋脉贲张鲜明,像是做好了随时再射的准备。 “来看看你的极限吧?究竟我的大公牛一天能产多少牛乳呢?” 感觉到指下铃口一张一阖,她刻意用指甲刮压而过,果然下一瞬又是一阵黏稠的激射,而原本趴伏的唐戟猛地前倾,面部几乎贴地。 “阿、阿……!”他艰难的喘息,但还没射尽,被过度摩擦而红肿生疼的性器又再次被掐住,这回甚至没有套弄茎身,而是直接刮磨铃口,给予更强烈的刺激。 尖锐的痛意令他骇然,遂连忙摇头道:“不、等一下──” “没有哦,你底下还鼓鼓的,所以应该还有乳才对。”她不听他求饶,指腹拨开铃口,触到前端内部最粉最嫩的肉壁。 “来,我们继续,直到你用尽全力为止。” “不、呜嗯──!”过激的刺激几乎要将他逼疯,他额首贴地,腰腿止不住的颤抖,屁股却是越抬越高,本来闭合的粉穴呈翕动状,竟是一副准备好承受吞吃的模样。 而宁昭莲便是趁隙进攻,一手促其强迫射精,一手握稳玉势进犯,在快感与痛觉间两不相误。当他前方白浊射出,晶莹的白玉亦顶开后方穴口突入,转眼就进了两个指节的长度。 “呜!呃阿、哈……!” 饶是有心理准备,唐戟还是为肠壁遭受的压迫感瞠目,他难以控制表情和呻吟,却能在浑噩中听见自己发出陌生的声音。 几乎是在求饶。 “主人、主人阿……”他已经不晓得自己该是如何反应。健壮的下盘如今却是跪麻而无力支撑的脆弱模样,最可怕的是已然筋疲力尽的性器竟在玉势的推进中抽搐着竖起,在射不出东西的状态下继续维持兴奋貌,俨然违背了他的意志。 不,快停下……好撑好胀……难受极了…… 后面又辣又烫的好痛,肠子像是要被挤破了……他好想吐…… “别想着对抗,要服从。” 在他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之际,耳畔忽地传来一阵柔柔的提醒,他恍惚承应,倒是真的有一瞬的放松。 岂料才放松下来,身后那坚硬的长物一下就入到了深处,他呜呃一声,接着忍不住发出低喘与长吟── “不要、不要、求您快出去、奴不要了──” “要的、要的,你别口是心非。” 见惯这种反应的宁昭莲毫无怜惜之心,她让玉势在他体内进出,观察那个被撑胀的小穴在每回抽送时吐出一波波澄液,又从那越发热情的绞吸中推算他兴奋的程度,借此一点一点的掌握他喜欢的频率。 “阿、主人!”被迫伏低身体的唐戟此时的低吼声近乎呜咽,身为男人却被侵犯、被体内捣进捣出的物件付予快感,无论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处境,这些都让他感到尊严尽失。 简直比狗还不如。 可是好爽! 好爽!好爽! !好爽! ! ! 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令他连额鬓都冒出青筋,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阿、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 ! ! 啪搭。 “呃呼呜……” 随着舒畅的痉挛掌控全身肌肉,爽到失神的他周身热气蒸腾,仿佛能将浴间的潮气一同蒸发殆尽。 久久,浴间只剩他的喘息与低鸣。 但他还没享受够这种满足感,头皮便传来一阵拉扯痛意,他被迫仰颈。 “呐,贱奴。”宁昭莲将他的头强行扯至水盆边,再将他的脸往盆缘强按。 “你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贱模样。” “……” 闻言,唐戟睁开氤氲的眼,看见了水面上的倒影── 眉目含春,双颊生晕。 ……当真是一副爽到翻的浪贱模样。 奴以后一定凡事以您为优先 宁昭莲得承认唐戟的体力是真的好。一般男人接受这种强度的调教后都得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站得起来,但他只是背靠浴桶坐了一下就调整好呼息与状态,甚至能在洗净身体后顺道将地面冲洗干净。 “主人,奴都处理好了。” “嗯。” 当他重新跪回宁昭莲身前,她还坐在小凳上揉着发酸的右手,其肌肉酸痛、体力不济的模样与男人的精神抖擞完全是两个对比。 但体力和体格的悬殊不要紧,要紧的是唐戟不如云子英贴心,竟然自顾自的打理而没有先服侍她完成清洁,这样实在不及格。 ……奴不教,主之过。她有义务提醒几句。 “你看。”确认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摊开掌心,向他展示手上沾附的黏稠。 “我这都一蹋糊涂了,你还只顾自己,真是令人失望的奴。” 失望。 唐戟为这词汇莫名一悚,遂急于弥补地向她伸出手。 “对不起,主人,奴这就为您清理──” “你打算如何清理?” 伸出的手没有得到搭理,唐戟惶然抬眸,只见她似笑非笑的摆弄着手指,像是对他的回应不够满意。 “奴、奴……”就算肉体没有受到疼痛,但被这样冷漠的对待还是第一次,想到方才她为他夹上乳夹时露出的笑靥,再对比此时显而易见的漠然,他忽然感到无措起来。 “主人……是奴错了……奴以后一定会记得凡事以您为优先……” “嗯哼。”她偏头,小脚丫踢着他的大腿,但还是没有要将手交给他的打算。 “主人……” 见状,唐戟更是如坐针毡,目光完全不敢从她脸上移开。 他现在的表情落在宁昭莲眼中妥妥就是只知道自己犯错又不晓得要怎么讨主人欢心的狗,见他额发有水珠滚落,素来冷肃的眉眼因潮气显得湿润柔和,就连刚硬的轮廓都因蜿蜒的水线少了几分冷锐,她唇角微颤,终是开恩似的伸指,微凉的手钻入他宽厚的掌心。 想想他将一切奉献给国家,纵使能运筹帷幄、在战场上以一挡百,但与女人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论要哄女人消气,这对他而言兴许比打胜仗还要困难。 她若不给他台阶下,他怕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果然如她所想,唐戟将她的恩准视为橄榄枝,他神情松动,小心的托起她的手,这才仔细地舀水为她冲洗。 粉莹的指尖、纤细的指节、柔若无骨的掌面……他明明已将力道控制在最轻,但所及之处还是会造成柔软的塌陷,他忍不住怀疑她的肌肤是不是仅有一层薄膜,只要他稍一用力就会破。 思及此,他更小心了,甚至下意识屏着气,就怕自己的呼息也会弄伤她。 可是阳精黏滑,不好好搓揉便难洗净,待他好不容易为她完成清洁,一直绷着神经克制出力的他已然满头大汗。 “主人……”确认没有滑腻感后,他才敢出声。 “您、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宁昭莲没有急着收手,反而屈指在他掌心轻敲,直到他紧张到出了手汗,这才噙笑倾身,用极缓的速度抚向他的腕处,在敏感的脉膊上摩娑划圈。 “我想让你做的事多着呢……可惜现在不太合适,只能等日后再慢慢实践了……” 她语气柔媚,话中之意让唐戟听得心头狂跳,一时竟还有些晕眩。 ……看来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否则怎么会觉得浑身燥热,难以静心? 总爱用各种方式玩他的胸* 成为宁昭莲的奴之后,唐戟才明白原来不只男人喜欢女人的胸,也许女人也喜欢男人的。 曾有几次经过营帐时听见部下们在闲聊,内容无非就是讨论女人,如某个酒楼的某名娼妓又软又多汁,一对乳儿沉甸甸的,让人爱不释手……又或者提到家中妻妾谁最得人欢心、最喜爱的性格类型、最常遇到哪种争宠手段…… 他原以为这些都跟自己无关,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宁昭莲总爱用各种方式玩他的胸部。 把脸埋在他胸前磨蹭、双手同时使劲揉弄他的胸肌、对着乳首又弹又捏又搓……她还喜欢为他装饰,有时候只绑个简单的结,有时候会用镶宝石的小钗夹住,据她所言,这是奴受宠的证明。 他对她的这个奇特喜好并不排斥,只是自己近来越发敏感,连衣物磨擦乳首都会有些刺痒,所以感到有点困扰。 ……再这样下去,万一乳首成为他的弱点该如何是好?毕竟这处也不像肌肉可以藉由锻炼变得强壮,而且稍一刺激就会挺立的特点也很恼人。 “唔嗯……” 床上人儿发出的声音暂时中断了唐戟的思考,他乖觉地坐到床沿,双手呈摊开状。 几乎是分秒不差地,下一瞬宁昭莲就卷着薄被滚进他怀里,也不顾头发乱糟糟,径自伸手由外而内的推挤他的胸膛,小脸蛋则埋进隆起的胸壑里狂蹭。 “早安!漂亮的大肌肌!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装作没听见她不知所云的赞美,他别开脸,面不改色地任她蹭到满意。 良久,她总算停下动作,以掌面撑着身体上挪,整个人软趴趴的挂在他肩上,臻首埋进他颈窝。 “……饿了。” “好。” 他单臂搂着她,另一手伸展,将放在桌上的食盒打开。食盒是抽屉式的,有上下两层,打开后可见菜、肉、汤、甜品、水果,全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实话说,每每看见这个专门为宁昭莲订做的食盒,饶是他一个大男人,都不禁对云子英的体贴细心感到佩服。 听负责跑腿的副将说,云子英为了避免宁昭莲吃腻,特意打点了附近几间酒楼,让他们每天轮流送餐,且要求每回送来的菜不可重复。 除了吃食,她的衣物首饰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送来,似乎是因为知道宁昭莲不会手洗衣服,所以干脆裁新衣让她直接更换。 如此待遇、如此上心,她如今的生活简直可与皇族相媲美。 ……不,说不定还过得比皇室那些妃嫔公主要好上许多。 毕竟再怎么说,皇室成员还是得自己下地走路、自己取箸用膳,哪像她,吃个饭只要张嘴,就会有专人伺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个专人就是他。 遇见她之前,他没有任何伺候人的经验,但现在这些步骤他已经驾轻就熟,无论是被她当成椅子还是靠垫,或是布菜喂食、端茶倒水,这要是旁人看了他们的互动,绝对会不敢置信。 但是没有办法。 谁让她身体素质这么差,差到在那晚的调教后整条手臂酸痛到抬不起来,现下虽然好些了,但一做较细的动作或拿稍有重量的东西还是十分吃力。 想来她会这样,他也无从卸责,尤其两人的主奴关系是以房间内外作为划分,他虽不似云子英处处贴心,但也颇有为奴的自觉,所以任她使唤亦毫无怨言。 更何况她那么轻,这份重量压在他身上根本没什么影响。 要说真的会造成什么困扰,大概就是香香软软的感觉有点磨人,身为一名身体机能正常的男人,哪怕明知道怀里的人儿与自己不是那种关系,但被蹭着蹭着,难免会忍不住梆硬。 “喂,好好喂饭,别抵着我。” 肩头忽然一疼,被狠咬一口的他赶忙举箸。 “是、是的!主人还想吃哪道菜?” “这个嘛……” 话音才落,他就见那双杏眸流转,手臂则被她柔柔按下。 “这些天看你一脸欲求不满的在我面前晃悠,刚刚又一直顶着我,是不是想被肏了?” 他一愣,虽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有反应。不只身下长物被她缠裹媚丝的眼神勾得一跳,就连乳首和后庭都有胀痒感。 “奴、奴……”搂腰的手下意识收紧,他知道自己在渴求她。 辱骂、虐待、赏赐……无论什么都好,他相信她的各种调教都能让他沉迷。 “是……奴想要主人……”他眼神闪烁,气势立马就弱了下来。 她笑哼。 “那你得取悦我呀,记不记得我之前教你的?” “记得……”他脸颊微红,松筷后的手转而扶握她的腕,主动牵引她伸指勾开衣物,而原本若隐若现的胸肌在她的勾挑下缓缓坦露,直到露出那对被摧残生红的乳头才停下。 “真可爱,又肿又硬的。”她捻着两点突起搓玩,乐于见到他蹙眉隐忍的模样。 “呐,你说,如果我用吸的,你有没有可能真的产乳出来?” 她原是随口一问,也许还带着点戏谑和恶意,但唐戟是真的想像了那个画面,当目光落在那张红润的嘴唇,他顿觉口干舌燥,呼吸沉了几分。 ……她要用那么小的嘴吸他? 感觉就算无法成功产乳,他也会兴奋到秒射。 你要不要当我的乖牛牛? 不是每个调教师都会同意与奴发生性关系,但宁昭莲向来随兴,有时心血来潮偶会在双方合意的情况下给予奖励,所以除了慕名而来、求着被她踩在脚下的客人,她也有不少熟客是冲着那微乎其微地承恩机率去的。 男未婚女未嫁,她认为享受性爱的快乐并无不可,只是上一世所处的时代太过复杂,资讯虽然流通但也方便隐匿,为了不介入他人家庭、造成婚姻危机,她总是再三过滤、确认了解彻底后才会决定是否上床。 帮助已婚客人满足被虐欲是一回事,和其发生关系又是另一回事。她看过太多前辈和同业的例子,所以总是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幸好她似乎天性凉薄,最爱的从来只有自己,是以能分得清楚,未曾在客人的花言巧语中受骗失足。 同俱乐部的调教师对她的业绩颇为眼红,偶尔可闻她们在暗地里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盼着她哪日栽跟头落得人财两失,要看她灰溜溜的离开。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妒忌她的人一个个地在皮相好看又懂撩拨的男奴中栽了,或因撑不住灰暗压力和创伤而离开,终究只有她屹立不倒,仍是让人望其项背的首席。 所以无情自有无情的好处。 冷眼看待一切、不因投入而受伤,把鞋脱了,牢牢攥在手中,或者干脆直接丢弃,那么任凭脚丫如何踩踏水面、双腿浸的有多深,永远都不怕湿了鞋。 所以纵使如今换了身分、换了人生,但灵魂不变、信念不移,她会一直对调教热爱,也会一直坚守原则。 幸好在这个时代,男人们是否娶妻纳妾养情人都是极易取得的消息,毕竟女性地位低下又不曾得到尊重,男性何须背着妻子偷偷来,甚至于大部分的人会大方公开战绩,认为拥有越多经验与对象是实力越崇高的表现。 世人总爱八卦,更别说身分尊贵的云子英和唐戟长期以来遭受多少关注,所以若无相关传言,那么他们说自己家底清白,那就是真的干净。 既然干净,她不介意为其烙上痕迹。 “把腰挺直,自己凑近。”她弹了下男人兴奋到勃翘的乳首,冷眼看着他仰颈喘息。 “乞食的是你,难道不该表现出有求于人的样子?” “是……主人……”唐戟努力挺起胸膛,将红艳的小点展露无遗。 “求、求您……” 他现在有像条发情的狗了,但还缺点火候,所以她不满意。 “话别只说一半,你想求我什么,得好好说出来。” 两人的距离这么近,唐戟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拂过敏感的乳首,温热微潮,隐约还有香气,明明没有被触碰,却比直接抚摸还要令他兴奋。 ……这种拼命求欢却被冷落的感觉也很爽。 “求您……尽情地对待贱奴……奴想被您打骂,也、也想被肏……噢!” 性器忽然被用力握住,刺激感使他的尾音带着颤声,这会儿绷直的腰倒是真让胸膛挺至极限,成功地擦过温软的唇瓣。 “嗯哼。” 她眸光一掠,刮的他心口一寒,就在他想着要为自己的莽撞道歉时,却见她伸出粉嫩小舌,勾着乳粒下缘往上顶。 “呼呜……”乳尖被压扁,又激起一次无预警的酥麻震颤,被含吮的快感与被手玩弄完全不同,当齿尖轻轻咬陷,磨辗的感觉也比乳夹舒畅数倍。 堂堂八呎男儿因被含乳而无法自控地淫喘,他绷紧身体,表情却是无比沉醉。 ……好舒服。 舔啜湿响、刺麻痒意、香软温度……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在梦境里,因为脑袋晕呼呼的,才更想抓住什么来提醒自己身处现实,于是搂着纤腰的手在不知不觉间贴上了柔软的腰线,又慢慢收紧。 啪! 逾矩的手猛地被人挥开,胸前紧接着传来尖锐痛意。 “嘶──” 乳尖被狠咬的疼让他一缩,她却未松齿关、追着不放,拉扯嘶咬的痛感几乎要逼出他的泪,他只能痛吟求饶:“对不起对不起!主人!奴不敢了!不敢了!” 回应他的只有仿佛要将他下身掐断的紧握。 “阿呜……”挺直的腰因为护己意识再次弯拱,但每当他受到刺激而晃动,她就会转换着进攻另一个部位,惹的他时屈时伸,被她玩弄到近乎疯狂。 胸部和下身都好痛……! 他知道这是他未经允许就触碰她的惩罚,所以只能卑微的道歉求饶:“主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停哀求、盼望解脱,也不晓得求了多久,这磨人的刑罚终于结束。 “若是真的知错,那就好好表现。”轻舔他被欺负到破皮的嫣红,宁昭莲尝着口腔中淡而腥甜的血气,这才自他怀中抬首。 看着他因急促喘息而起伏的胸膛,她沿着汗湿的肌肤抚上他的下颔,再来是喉结、锁骨,她感受着他在静柔触摸下的颤栗,慢慢细数他逐渐平复的心跳,最终在他困惑却始终胶着的眼神中伸出双臂,勾揽他健硕的肩颈。 “唐戟呀。”臻首微偏,她用最无辜的容颜说出最蛊惑他的话语:“你要不要当我的乖牛牛?我会帮你穿上乳环、定期为你挤乳,而你从今以后只能被我打、让我骑……如果你同意的话,那就亲亲这里……” 她笑着对他点了点圆润的唇珠,藕臂重新环抱颈项时,她娇软的身体几乎紧贴着他,任由胸前的浑圆被他的肌肉压出饱满的弧状,言行举止满是情挑的暧昧。 “……”唐戟知道女色难戒,且对战事无益。 可是他怎么拒绝的了。 无论是符合他渴望的提议、诱人的交换条件,还是怀里的人儿,他都说不出拒绝之语。 父母给了他生命、君王给了他权力,但她赋予他的人生鲜活色彩与新的意义,重要程度无人可以比拟。 “当什么都可以……”他颤颤启唇,哑声道:“只要能被你调教,我都同意……” 宁昭莲笑道:“那今后就请你多多包容喽?” 小小的梨涡让她看起来更加甜美可人,唐戟心口一紧,一时没能忍住,俯身吻上那张既让他痛又让他馋的小嘴。 唉,他的主人阿…… 简直迷人到能要他的命。 来穿乳环吧* 在此男尊女卑的时代有诸多不公平的规定,例如律法规定出嫁女子身上需有夫家家徽刺青来表明身分,却未曾要求已婚男子也这么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别说刺青了,要在这里见到男子在身上打孔穿环都不太可能,因为男子毁伤自身会被认为不孝,而犯大忌就会触霉头,或可影响家业。 因为如此,宁昭莲知道自己想为唐戟穿乳环的提议过于前卫,甚至可以说是离经叛道,才会特意确认,并罕见地将主导权暂时交挪。 唐戟吻上来的时候,她实在又惊又喜,虽然明白欲望会使人冲动不理智,但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应许不免让人心生好感,想基于回馈心态多给他一点甜头。 反正她是他的主,她疼他是宠,罚他也是宠。 他吻得拘谨又生涩,她便主动启唇,舔过干燥的唇瓣、对他勾卷,诱引含蓄的他追逐而来,再含吮、舔绕,循序渐进的加深这个吻。 唐戟的呼吸变得粗重。 这样一点都不疼。她尝起来甜甜的,很温软诱人。 他曾以为自己只向往疼痛和被蔑视,但如今与调教无关的行为却也令他着迷,他因此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不贪好女色,只是没有遇过能让他变得贪婪的女人。 可惜甜头还没尝够,达到目的的宁昭莲已然换了张嘴脸,方才无辜又魅惑的模样消失无踪,她既御气又强硬的将他按倒在身下。 “上面可是我的位置,你刚才俯视我太久了。” 她的语气挟带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被压制的唐戟痴痴地望着她,盲目地相信自己能承受她给予的一切,并且甘之如饴。 “是,奴知错了……请主人责罚……”他挺起胸膛,向她展示她喜爱的那对胸肌,丝毫不管饱受摧残的乳首已然渗出小小的血珠,只把自己当成她的玩物。 主人想怎么对待他都可以。 刚才那样温柔的缠绵虽然很好,但他更想要很痛的、残暴的、毫不留情的……! “那来穿环吧。” 像是听见他的心愿似的,他见宁昭莲从床头矮柜中取出首饰盒,打开后可见多组耳环,有的上头安着碎小的宝石与珍珠,有的样式较素,不见镶缀,唯环身有细致刻纹。 “主人,您这是……?” “环这种东西,挂在手上的叫手环、穿在耳垂上的叫耳环……那我考考你呀,乳环该穿在哪儿?” “穿、穿在……乳头上……?”唐戟的目光跟着她手中亮晃晃的耳环移转,无法想像它们要如何安在自己身上。 “答对喽!”她边说边拿起几组耳环比对,打算挑出最适合他的款式。 当初原想问问云子英要不要戴耳饰,考量到他怕疼,她才特意挑了针最细的几种,但历经刺客事件后两人几乎没有独处时间,他又走的太急,以至于过火灭菌后的耳针无肉可刺,还以为白费功夫,没想到竟能用在唐戟身上。 嗯……唐戟肤色黝黑,不适合太鲜艳的,就帮他打个素色的吧?这样一来反倒能衬出金属亮泽,滢滢闪烁的样子应该很美。 “这很疼喔,你可能会哭出来。”选好后,她甩甩手,眸光变得认真且锐利。 这时代没有打孔器也无妨,只要能快狠准地穿进去,效果一样。 听见会很疼,唐戟激动又兴奋的抡拳。 “奴知道!谢谢主人!” 他如此期盼,宁昭莲怎么舍得让他失望,于是不再多言,毫不客气地捻起其中一蕊嫣红就穿刺过去── “哈阿──” 男人痛苦的发出长吟,看他因为忍痛全身颤抖不止,她不生怜惜的捏住另一只乳首,又是一记狠狠贯穿! “嗷、阿呃……” 尖锐的痛意袭遍全身,他脸色忽红忽白,身体却兴奋地泛起潮红。筋脉因神经紧绷尽显,连脖颈处的血管如何胀跳都清楚无比。 “牛牛乖阿。” “……” 在他喘息之际,一双小小的手搭上痛颤的胸膛,而他盈泪的眼角经受轻吻,感觉疼痛渐渐抚平。 “很疼,但你很喜欢吧?” “是的……主人……” “你看,乳环很适合你哦。” 唐戟听话的低头察看,见她挑环轻拉着向他展示成果。被扯动的乳首又红又肿,但没有如他所想的流出许多血,而且也许是耐痛力强,除了刚才穿孔时感到剧痛之外,现在被她玩着玩着,他只觉得酥麻又舒服。 ……勾起性欲的那种舒服。 “主人……”身下梆硬,他隐藏不了,索性屈服于欲望。 “奴想被您骑……可以吗……?” 宁昭莲向来认为男人示弱时最性感,见他姿态卑微,双眸盈满乞求,此状深得她心,自是欣然回应:“当然可以。” 被逮个正着「Рo1⒏red」 有些人认为性爱要有仪式感,要鲜花美酒、要甜言蜜语、要共浴爱抚……其实宁昭莲很认同这个观点,只是她的仪式感来自于事前清洗、奴抛下自尊的绝对服从,还有女上位时凌驾一切的快乐。 条件达成后,她将从浴间走出、光溜溜又湿淋淋的唐戟推倒在床上,裙摆一撩、双腿一跨,转眼就用腿压住他上半身,让躺着的他双腿大张,无法合拢。 “前面真有精神。”她把玩着上回被他成功吞下的玉势,而后朝那昂扬的性器顶端挥打,啪啪啪的肉击声很有趣,让她不顾唐戟煎熬着抽颤,玩了好一阵才停手。 玩完前面,自然不能冷落后面。 手指缓慢探入因清洗而变柔软的后庭,她能感觉他正努力放松容纳,但肠璧还是基于本能地推拒缩挤,她索性在湿热的肉穴里面转动,一边按压一边挺进。 澄液被搅动,发出咕叽咕叽的湿响,见他适应良好,她对他晃了晃玉势。 “把它舔湿,等等就用这个肏你。” 看着形似性器的玉势在面前耀武扬威,唐戟眼睫颤颤,不敢忤逆的道:“是,主人。”答毕,一双唇瓣微启,生涩的从顶端开始舔绕。 ……上回虽被这长物填满,他却没有好好看过它的模样。 舔触白玉,先凉后暖,一想到这东西曾带给他的疼痛与欢愉,唾津就止不住的分泌,甚至多到打湿了嘴唇与下颔。 “吃深一点。” “唔呃……!” 在他好不容易习惯侍弄的频率与方式时,她却强硬的插入、往他口中直捣,抵在舌根的异物让他产生呕吐感,只能被迫仰首,让尚未放松的口腔挪出呼吸的空间。 上下的嘴都吃着异物,一边是近乎窒息的压迫,一边是被顶到爽处的快感,他在身体所获的矛盾中红了眼眶,而那圈腥红象征对凌辱的臣服。 ……好难受。 但又好爽。 快喘不过气,而且很想吐…… 可是主人要他好好舔、要他吃深一点,他必须遵从。 明知再这样下去会喘不过气,他却不想躲。脑袋浑浑噩噩的,对快感的向往和身体的防卫机制产生冲突,让他就算因缺氧翻了白眼也执意含舔玉势,只为完成她下达的指令。 “乖牛牛。” 宁昭莲要的就是这种绝对服从,一直到见他手脚不自主的发颤、脸色胀红,这才开恩似的抽出玉势,从其表面的水泽确认润滑度。 “呼、呼……”终于能自由呼吸的唐戟大口大口喘息,但显然他胶着的视线比迫切汲氧的肺部还要更加贪婪。 目光追逐,他不想错过她任何细微反应,所以就这么痴痴地看她就着琉璃光端详玉势、持握妥当、弯身欲进…… 说迟时那时快,室内突地一阵光影晃动,他直觉地将身上的人儿扯进怀里,双腿夹护着她往旁边一翻,下一瞬便见一枚暗器刺进床褥之中,再看位置,分明是奔着宁昭莲心口而来。 ……若他救迟,她必死无疑。 思及此,那双厉眸一锐、杀机尽显,伸臂就要取剑,然而刺客已从屋梁跃下。 紫眸扫过床上动静,方才在屋梁上他已观察了大概,知道房里有二人,且他们正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人在耽溺于欲望时最是不设防,他不介意多杀一人,只是原以为那名男子表现软弱,没想到竟能察觉他的攻击并躲过……这是他第二次失手,于专业杀手而言简直是不可忍的耻辱,所以他决定亲自动手。 持握匕首的手一紧,他飞速往两人方向而去,但才近身,一个亮晃晃的东西就直朝他面部射来,他随手一挥将其砍半,毫不犹豫地继续奔前。 铛!唰── 长剑出鞘,匕刃锐劲被削,双器相触的瞬间他就从劲道明白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在看清对方是何方神圣后,他紫瞳一缩,急踩凌波步欲向后撤退。 但是这回他没有成功逃离。 咻── 剑锋划出一道寒芒,他被逼着后仰,就在他欲回身站稳之际,细白的颈项已被锋刃抵住,剑压相逼,使他进退两难。 “唐戟……!”他咬牙切齿,眸底带恨,本欲咬舌自尽,但随着对方走下床铺,那眼底的恨意与决心突然变成了疑惧与惶然。 “你、你……” 他像是忘了要怎么说话,只能呆愣地看着面前裸身的男人……不,准确来说,是看着对方胸部上的那对晃闪滢亮。 ……这、这人真的是唐戟?那个护国的英雄?锐不可挡的剑?永不破防的盾?人人敬畏的镇远将军? 难道不是单纯长得像唐戟的变态? ?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谁说只有痛楚能让人屈服? 唐戟还有事情要详问,所以并未取刺客性命,只是情况混乱,他遂先将对方打晕绑起,打算送至衙门的刑房再审。 但他才扛起刺客,就见宁昭莲挡在身前,冷冷道:“你要带他去哪?” “……?带去刑房审问。” 她皱眉。 “不行,我要他留下。” “这怎么可以?他手段毒辣危险──” “那就绑起来。”她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角落的那张调教椅。 “把他绑在那里。” “但我得刑问他──” “在这里一样可以。”她语气淡淡,没有迟疑地道:“我这有鞭子。” “……这怎么能一样?要从夕族口中探到情报是很困难的,若非遭受极刑,他们绝不可能松口。” “谁说只有痛楚能让人屈服?”她挑眉,说话间已经开始搬挪收纳好的玩具,最后拿了个系绳的铃铛在他面前轻晃。 “你看看你自己,就该知道人可以忍受痛楚,却不能抵御对快感的渴望。” “……”她说的有理,但事关重大,唐戟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绝:“但是好不容易才捉到人,我──” “现在还在房间里面。”她双臂交于胸前,虽然身高差了一大截,气势倒是不输唐戟。 “抛弃身分、听命于我……你如果打算违背契约内容,那就尽管带他离开,而我们的主奴关系就此结束。” 闻言,唐戟不免动摇。 一边是要务,一边是私欲,他知道自己该选择前者,但若对她放手,他今后一定会悔恨又想念。 “……你为何坚持将他留下?”他叹息,呈半妥协状。 他才问,宁昭莲就罕见地来了气,她捡起地上断成两半的玉势,义愤填膺地斥骂:“这家伙竟然敢把我的玩具弄坏!这东西很贵的!” 要知道云子英送的可都是好东西,她就算对玉没有研究,也知道这等成色质量实属难得,想来这根玉势少说也价值百两!可惜这上好的玩具遭遇却如此坎坷,本来还好好的握在她手上呢,结果就这么被唐戟在情急之下抽走、丢掷,然后铛一声,百两就没了! “这笔债我必须讨回来!”她抡袖,一副绝不善罢干休的样子。 “你听我的,先把他绑椅子上,我自有办法让他吐出赔款和情报!” 私人赔款在前,国务情报在后,唐戟总算是明白她心目中孰轻孰重。 ……不过如果有不用刑就能让对方吐实的方式,他认为也许能让她试看看。否则照以往的屈打成招,说不定又会落得只剩一口气、说话都说不清楚的情况。 “那好吧。但我会衡量状况,万一场面失控,我一定得带走他。” “没问题。” 见他虽然松口,表情却是为难,宁昭莲知道他这是做出极大的让步,于是垫脚予他一记香吻作为奖励。 “……”果不其然,唐戟的神色立即缓和下来,甚至在唇分时还有些不舍的追啄几下。 “好乖阿、乖乖……”她揉揉他的发顶,随后在他耳畔私语:“……刚才没做完的,我记着呢,我们来日方长,你等着。” “……好的,主人。”他为这份亲昵红了脸,原是执着当下、从未期待过将来如何的人,只因她一句话就生起了对未来的盼望。 是阿,来日方长,他现在不是孤单一人了。 他还有懂他的主人呢。 似雪精灵般的少年 为避免刺客咬舌自尽,宁昭莲欲将作为口球的铃铛塞入其口中,然而才揭开蒙面的布,她便为眼前肤白似雪的少年有几秒的怔愣。 ……天阿,这皮肤也太好了吧。 就像雪精灵似的,不仅头发、眉毛、眼睫全是银白,就连唇色都比常人浅淡,像粉白色的花瓣,雾雾的、粉粉的,融合病气的白与妖冶的红……这要是再给他装上一对尖尖的耳朵,她绝对相信这世间存在精灵一族。 “夕族都长得像他这样……?”她不得不向唐戟确认。 长着这样一张脸,有必要去当刺客为人卖命吗?光靠这张脸根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躺赢当人生胜利组了好不好! “是,但你别被他们的外表蒙骗了。此族天性冷血,无人可驯,从前有人欲将他们收为玩宠,可是无论待遇好坏,无一是好下场。”已然穿戴整齐的唐戟守在她身侧,始终紧握长剑,随时待命。 “哦,懂了,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宁昭莲点头,总算从刺客的美貌回过神来,动手为对方安上口球。 在刺客醒来之前,为确保审问过程安全,唐戟划破了他的衣物,将所有可能藏匿武器的地方掏了个遍,果真搜出不少能致命的小东西。 “……看这身紧身衣被你割得破破烂烂的,倒颇有破败的美感。”宁昭莲托腮欣赏,还大方的打了分数。 “要不是身版瘦小,单凭颜值我应该会给他九十分。” 唐戟有时候不太晓得要如何接住她说的话,但听她提到身版,他扫了对方一眼,顺势道:“夕族无论男女都是这样的,看他的身形应该十五、六岁左右,估计刚成年。” “什么?十六岁?”竟然比她还小? ! 没调教过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她难得露出烦恼之色,再瞅了下陈列的玩具,她艰难又犹豫的把太重口味的类型撤下。 ……再怎么说,她还是有良知的。爱护幼苗人人有责,她可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把刚长成的苗给玩坏阿。 没多久,似精灵般的少年颤了颤眼睫,缓缓睁眼。 “唔嗯!” 蒙蒙双眼在见到唐戟时立即凝聚杀气,他激动的握拳,但手脚被绑在椅把和椅脚上根本动弹不得,就连骂人之词都被铃铛的脆响取代。 “……”察觉自己如今处境,他骤然冷静下来,双眸变得幽暗,顿时失去光彩。 “刺客小弟。”始终被忽略的宁昭莲对他挥手,示意他看过来。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在死之前,我们先来算算帐吧。” 没等他反应,她径自屈指数了起来:“上次你想杀我一事造成我心理阴影,就收你五十两当作收惊费,还有梁上揭瓦两片,维修费也算五十两……被褥被刺破,那可是上好的丝绸制成,这得酌收八十两,哦,你又害我吓了好大一跳,得再收八十两作为赔偿。” 说到一段落,她总算进入正题。素手拿起置于腿上的半截玉势,她心痛万分的道:“最重要的是这个宝贝……被你砍成这样根本无法修复,你得赔我二百两!” “……”看见那根猥亵物,原本听她叨念一长串仍是幽深无波的紫眸总算有所动摇,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重新看向唐戟。 ……他想起来了。 就是这个女人和唐戟在房里玩着见不得人的变态游戏! “唔嗯嗯!唔嗯!” 什么护国将军?呸!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们在玩胸部、玩屁股,还弄个什么变态的乳环!堂堂将军却对一个女人示弱!简直丢人至极! 他如此激动,在宁昭莲看来倒是朝气蓬勃的象征,她于是无视他想杀人的眼神,从桌上取过早已拟好的帐单,只见上头的项目与款项都写得明白,立书人已然签名,就只差欠债者亲手画押。 “总共四百六十两,你打算一次付清还是分期偿还?”问完,她笑容微敛,接着声音明显冷下,威胁道:“如果你想赖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罢,白发少年不屑的予她一记冷眼。 生不如死? 哼,既不怕死,生有何惧?作为夕族最后一脉,他已然打定主意,就算被唐戟严刑逼供也绝不会吐露半字。 试问若连唐戟都拿他没辙,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如何? 认定她只是虚张声势,他轻蔑的别开紫眸。 “……哈。”宁昭莲被气笑。 管他是幼苗还是独苗,胆敢赖帐不赔,他完蛋了。 士可杀不可辱* 宁昭莲对刺客的惩罚让唐戟很是眼红。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凌辱和抽打,而这个夕族的少年却能如此幸运,竟先他一步体验个遍? ! 啪!啪!咻── 剪成散状的皮鞭抽打在少年似雪的肌肤上,声音极响,却不见血痕。眼看一条条的红纹熨在自己身上,少年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差远了。比起他受过的训练,这样一点都不疼。 可是他不晓得宁昭莲原先的目的本就不是要让他疼。 这只是前置作业而已。 肌肤被鞭打就会变得红肿,这是微血管破裂,皮下出血的缘故,而被刺激的皮肤就算没有明显的伤口,也会因此变得敏感,之后修复增生的部位会因此变薄,渐渐的就会耐不住密集的抽打。 而且每次落鞭,他口中的铃铛就会震响,这一方面是在提醒他此时处境犹如被剥夺自尊的豢兽,另一方面则是借规律的铃响干扰他的思绪,当精神无法集中,身体的感觉就会变得更敏锐。 随着红肿的鞭痕散出热气,饶是雪精灵也似冬梅盛放,在他身上开绽的花像盏盏燃灯,为死寂的灰白增添颜色。 匡啷! 就在他努力忽略一切受觉之时,宁昭莲忽地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颈项。 “咳呃!” 后脑杓被迫撞在椅背上,他冷冷抬眸,表情完全是不畏赴死的淡然。 当她指掌逐渐收紧,他更是刻意屏息,忍着不出声。 ……好阿,她若有本事,那就掐死他。 但宁昭莲怎么可能让他称心如意?看见他神情写满讥讽,她反而勾唇道:“……看来坐着受罚,好像有点太便宜你了。” 是时候测试调教椅的功能了。 她松开钳颈的手,散鞭在他泛红的皮肤上滑动,随后踩了下椅侧的机关,就见原本悬在上方的铁链调高了椅背,拉着他整个人往上移。 “……!”重心偏移,臀部骤然失了支撑,少年不免缩了下手脚。 咿呀、咿呀。 铁链持续拉高,他被吊了起来,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残破的衣物落下大半,被鞭红的胸部及腿部几乎一览无疑。 宁昭莲最是知道如何带给人羞耻感,眼看少年因双足离地而目光惊疑,她索性下令:“唐戟,把他裤子扒了。” “……是的,主人。”虽然不太情愿,但被逼着做事的感觉很特别,唐戟于是走近。 “唔嗯!”士可杀不可辱,少年忽地挣扎起来。 奈何他从来就不是唐戟的对手,如今又被绑着,只能受制于人、承受屈辱,瞪眼看着自己被仇人剥个精光。 “有个东西我没舍得对小狐狸和乖牛牛使用,就拿你来试试水温好了。”无视对方几乎要将她凿穿的恶狠狠目光,宁昭莲取过刚才被她拨到一旁本欲撤下的一件细如针的长条物,指尖捏住前端轻抚。 此物透光,状似脆弱易折。 “……”少年对刑具颇为了解,想着此物似针,许是针刑,于是动了动手指,做了心理准备。 殊不知她根本不是向着他指尖去的。 眼看弯下腰的她离自己身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不由得并起双腿,可是脚踝被缚,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 “呜嗯?!唔唔唔嗯?!” “别紧张,这不会很痛。”仿佛听懂了他的困惑,她好心的向他解释:“但你别乱动阿,因为这东西是琉璃做的,要是不小心断在尿道里面,神仙难救。” ……尿、尿道? 房中男性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她这是要把这东西插进铃口里面? ! “所以你可要乖乖的,千万、千万别轻举妄动。”她对他比了禁声的手势,接着拂过他银白色的耻毛,缓缓握住了尚未充血的男根。 “这玩意儿叫尿道扩充棒,请多指教。” 杏眸含笑,她在他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情况下成功突入了小小的铃口,而琉璃光滑又低摩擦力的特性让她很顺利的将细管插了进去。 “嘶嗯──” 这下子,不只是被插入的少年,就连一旁观看的唐戟都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会有人能想出这种事? 这女人的手段真他妈太狠了。 简单的前列腺调教 男人身上可以玩的地方比女人多出太多了。 尤其前列腺是个神奇的构造,不仅能从后庭探入触碰,也能从尿道直下戳刺,让他们前后都体会到无与伦比的快感。 所以所谓前列腺调教能大略分成前后,若再细分,光是前面就有扩张调教与探测调教两种玩法,前者透过塞入异物扩张得到撕裂灼烧的疼痛感,铃口因此被撑开,无论射精或排尿都会有被针刺的痛意,而后者则是单纯刺激膀胱及前列腺,完全是奔着快感而去。 这就是最好玩的点了,从尿道口直接刺激前列腺的话,男人会因为抗拒感和紧张而下意识地夹紧屁股,但是臀部施力,反而会推挤腺体,将其牢牢压在扩充棒上,导致更想射精。 宁昭连能肯定刺客小弟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的。 想射但射不了,想动却不敢乱动。 毕竟没有人可以接受尿道里有玻璃碎片,而且她特意选了透光性最好的一支,完整插入后的画面那叫一个漂亮,不仅可以见到尿道里面粉粉的肉色,肉壁压在棒上的视觉刺激也很优秀,光是放着不动就像个艺术品。 只是艺术这种东西往往很主观,懂欣赏的人会称之为品味,不懂的人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接受,尤其当事人自觉受到迫害的情况,那几乎是恨不得求个解脱。 “唔!”眼睁睁地看着异物捅入马眼,少年本就白皙的面容变得更加惨白。 “别紧张嘛,这才刚插入而已,还没到最底呢。”相较于对方的不敢妄动,宁昭莲倒是从容不迫的继续戳入。 琉璃棒底部有个很小很小的圆状,这是她当初特地嘱咐工匠留下的,目的是让被插入的对象心里有个底,能知道她侵入到什么地步,且加强对射精的刺激感。 尿道其实不短,所以探入的过程会格外磨人,那种无法预测最底的恐惧、深怕弯折断裂的惊恐,足以令一名成年男子发出惨叫、死命求饶。 “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赔款?”见少年全身发颤,丝毫不敢移开目光,宁昭莲捻着棒端转动,每吐出一字就往下一些,着实恶意满满。 眼下什么都不重要了,少年红着眼,小心而急切地点头。 “嗯、嗯!” “一次付清?”她挑眉,指腹持续按压。 “嗯!” “哦……好呀,那就这么说定啰?四百六十两,一两都不能少。”她大发慈悲的停下动作,却又话锋一转,对唐戟问道:“你刚才说,想问他什么?” 唐戟看了眼少年苍白的脸色,先是自问自己能不能承受这等刑罚,但还没想出答案,脑海就闪过了侥幸的念头,身体还冒出一堆疙瘩。 ……还好被这样玩的人不是他。 这比在战场浴血或战败被俘还可怕。 “……我要知道他的名字、这些年藏匿于何处、是否还有其他族人……”他忍着不对宁昭莲的行为做出评价,且态度更显恭敬。 “……先问出这些就好,麻烦您。” 听罢,她对少年扬了扬下巴。 “听清楚问题了吗?” “唔哼。”他咬牙,眼中满是不屈的倔傲。 “不想回答?” “唔嗯嗯嗯……呜……” 当她开始左右搅动,少年终于从鼻间溢出啜泣声,挫败的阖眼点头。 “呃嗯!” 目的达成,宁昭莲对唐戟耸肩。 看吧,何须屈打成招,她用一根琉璃棒就能搞定。 说谎成性?看来该来点狠的 命很重要,但命根子更重要。男人在任何时代都有阴茎羡妒的心理现象,崇拜硕大的尺寸、持久的体能,他们将其连系着勇气、伟大,甚至虚荣,而这种情结会在敏感的青少年时期特别突出。 所以宁昭莲很清楚,只要自己掌握了这个弱点,就算离开了调教椅的束缚、就算之后没有唐戟保护,她也能从刺客小弟手中活命。 ……且看现状就知道了。 解开口球之后,少年的态度虽是万般不情愿,但仍会回应唐戟的问供,因为只要他稍有停顿,她就会转动那根插在他前面的细棒。 受制于人,少年不得不从,所以整个问话过程还算顺利,她体验了一把辣手摧花的乐趣,唐戟也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少年名为夕琉,夕族遇祸当日,年仅九岁的他因贪玩未听取双亲的告诫,趁着没人注意时离开村子跑到山下玩耍,因此逃过一劫。 事发后,自幼所习的暗杀技巧成了他生存的工具,猎捕野兽、割喉放血,因族群性质使然,掠夺生命、以他物之血来暖自己并非难事。在树荫和山洞中度过炎夏,以兽皮裹身、躲入熊穴中窃其吃食避过寒冬,为了报仇,他耐住寂寞,离群所居久了便也习惯以天地为家。 这些年唐戟在外征战,他难寻近身之机,好不容易得知对方会长期驻守外州的消息,因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才沉不住气地出手。 可惜暗杀失利,甫一交手他就明白自己没有胜算,虽然身手敏捷对付旁人绰绰有余,但同样都是祭出狠招、直取对方性命,他又怎能赢过唐戟这身在战场上经历无数生死关头洗链出来的功夫? 行迹败露,他只能逃。 “……然后就遇见你了……”颤声说完,夕琉小心翼翼地转动踝腕,继续道:“……这样,你们满意了吧……?你快把这东西拔出来……”都说女人最是情感泛滥,听完他如此坎坷的身世,想来她一定也会心生怜惜,就此放过他了吧? 然而她的反应与他想像的不同。 没有给予同情的目光也就罢了,她竟是扶额低笑起来。 “满意?呵呵……” “……?” “依你之言,要嘛就是在骗唐戟,要嘛就是骗了我。”言谈间,她捻着细棒往下钻,冷眼欣赏夕琉骤变的神情。 “离群所居?以天地为家……?既然都待在山里,那你何来四百多两可还?” “我、我……”尿道传来的刺痛感让夕琉难以思考辩解之词,眼睁睁看着尿孔被撑开、察觉她渐增的力道,这些都为他带来极大的恐惧。 “不,你别再……”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有什么资格指挥我?”想到可能要不回来那些赔款,她倏地一插到底,接着不顾他抽搐地颤吟,冷着脸拉过床底的盒子,连看都不看,只摸着轮廓就拣出欲取的几样玩具。 “好啊,欠债不还已是可恶至极,竟然还骗我?” 因为前列腺被刺激而险些射尿的夕琉顿时白了脸,努力将膝盖内拢的模样活脱脱就像个小可怜。 “你、你还要做什么……?!” “还敢问我要做什么?”宁昭莲玩转手中的环状物,开始慢慢逼近他。 “当然是要给你来点狠的,改改你这说谎成性的坏、习、惯。” 她才不管他跟唐戟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只知道自己吃亏不得,让他卖血卖命也好、用身体肉偿也好,她绝对要讨回这笔帐。 打工吧!刺客小弟**(2100字) 唐戟本来很担心宁昭莲的安危,但见夕琉在她的惩罚下不仅杀意与戾气尽失,还无助到仰颈啜泣、一副后悔招惹她的模样,他不禁佩服起她的威胁手段。 ……想来就算现在为夕琉松绑手脚,对方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吧。 因为除了那根细长的琉璃棒,夕琉连根部和脆弱的囊袋都被宁昭莲用铁环拘起。金属在敏感之处压出勒痕,血液稍堵的现象让茎身呈现半勃状,看他每动一下就会倒抽一口凉气,着实不难想像正受到怎样的折磨。 听她说,这个她自己研发的男用贞操带不需要钥匙,完全是凭技巧放进去的,外行人若想自己解开,那必会弄得伤痕累累,甚至可能会勒坏命根子。 就他刚才的观察,的确如此。 她置环的动作流畅迅速,托起囊底、掐捏而入,调整角度后又环扣茎身,过程中完全没有多余动作,看起来非常专业熟稔。 “这样吧,刺客小弟。”完成贞操带装设后,宁昭莲勾起桌上的茶壶,径自将壶嘴往夕琉口中塞去。 “来,你只要喝完叁壶,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个阶段的谈话。” 她将话说得像是可以商量,然而浑身赤裸又四肢被缚的少年可有拒绝的权利?当壶嘴侵入口腔,淡褐色的液体因超载自唇角流溢,哪怕他伸舌抵御仍被迫咽下凉掉的茶水。 一壶方尽,紧接着又来一壶,钳住他下颔的手一点都不像看上去那般柔弱,那股狠劲仿佛与他有着深仇大恨,而她喂的不是茶而是鸩酒,誓要看他肚破肠流。 须臾,他饮尽叁壶,单薄而白皙的胸膛上全是茶水流淌的湿痕,瘦削的腹部可见微微鼓起。 “咳、咳呃……” 壶嘴骤离,他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正当他大口大口喘气时,却见她反拉着椅子来到他面前坐下,又好整以暇地将双臂支在椅背上。 “礼尚往来,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世,那我也自报一下家门吧。”说完,她向他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姓宁,喏,这个棣王府的长春花徽纹你应该认识吧?不过这不怎么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诚心谈事,所以没有向你隐瞒身分。” “关于还钱一事呢,我这边给你两个选择。”以衣袖掩住刺青,她做出和善貌对他一笑。 “一是把你交给唐戟,我向他收取等值悬赏金,之后我不管你的死活,你也不必受制于我,从此两清。” “……”盈润紫眸微闪,他咬唇不语,静待她下个提议。 “第二,由我来雇用你。”提及此,她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兴奋。 “是这样的,我将来想开一间店,因为性质比较特殊,除了金援与人脉之外,也很需要保安人员维持秩序……在设店之前,我会手把手教你如何服务客人,这段期间不支薪,但是包吃包住,还能保证你的安全。” 她知道,要想降低夕琉的杀意,她得展现自己的影响力与优势,所以她挑拣了说词,向他透露自己与唐戟之间的一部分契约内容。 “因为一些原因,唐戟不能忤逆我的命令。但我对他的压制只在这个房间存在效力,你若离开,我就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也不能干涉他对你的处置。” 她刻意灌输他对安全区的认知、利用他对唐戟的忌惮做出制衡,要让他知道,若想求得短暂的安逸,他得安分的待在房间里,且绝对不能对她出手。 “若是将来成功设店,我会另外用每月八两银子的薪资聘雇你,且逢年过节额外加给叁两,生意好再按比例分红……”见夕琉眼神飘忽,似在认真思考她的说法,她打铁趁热道:“怎么样?要知道地方小吏月俸也才十两,我开出的待遇算是极好了吧?” 如此有诚意的薪资,可知她不是临时起意。自从有开俱乐部的想法后,她就有意找个没有家累、时间上可以随时配合的人来当干部,如今总算遇到符合条件的人选,自是要好好把握。 “……” 听罢,夕琉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这个行为变态的女人不会开什么正常的店。 虽然能保证安全这点很诱人,但受雇于她……想到可能要跟她朝夕相处,说真的,他完全不想。 “那第一个──” “咳哼。”她微笑,没等他说完,就蓦地往他腹部一抚。 “刚才喝那么多茶,现在应该想排尿了吧?” “呃!”膀胱突然受到挤按,受压的肌肉才向内一推,深入的琉璃棒尾端就戳刺着敏感的尿道,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劝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她单手托腮,状似不经意的持续对那片鼓胀施压。 “好可怜,想尿却尿不出来,这要是堵上几个时辰,膀胱一定会胀坏吧?” “呜呃……”他眉心紧蹙,无从释放的尿意使他双腿忍不住打颤,手脚的趾头全部蜷起。 “对了,我这儿还有个小惊喜。”她倾身,朝他轻轻吹气,眼神满是轻佻。 “看你这么敏感的样子,等一下要是拔出扩充棒,说不定精液会跟着尿液一起涌出来哦?那可是超级舒服的体验,你不想试试吗?” “……”额前细软的银白碎发因她的吹拂曳动,又像蒲公英飘落似的轻轻垂下。许是快受不住堵胀的逼迫,他眼睫簌簌颤动,粉嫩的唇紧抿至毫无血色。 迫不得已之下,他眸光一偏,求助般的看向始终待在一旁静立的唐戟。 可惜对方疑似惧怕宁昭莲的淫威,竟是连忙转开视线。 “嘶……”自知无人能救他于水火,他终是挫败的屈服。 “我、我知道了……就选、选第二个……” “哎?真的吗?”宁昭莲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你是自愿的吗?可别说是我强迫你的啊?” “是、是自愿……!”他咬牙,脸色苍白的急道:“所以,快点、快点把棒子拔出来! “好呀。” 随着轻脆的女声刚落,他便觉一阵向外扯动的力道猛地刮过尿径,而受压的膀胱总算能释放尿意,积胀的体液顿时噗咻噗咻的往小孔涌出── “阿、阿荷……呜……” 几声颤音接着狂乱的喘息,浊白与浅黄自纤瘦的腿蜿蜒流下,很快就将地上华贵的绒毯染湿。 从此,独立于世的雪精灵坠入尘网,被人攫住。 贞操环的其他用途 被松绑后,少了支撑的夕琉双腿一软,脱力似的跌坐在湿淋淋的地毯上。 “自己弄脏的环境该由自己整理,反正天气不冷,你就拖着地毯一起到浴间清洗一下吧。”说完,宁昭莲跨过湿渍走至床边,又对唐戟道:“我打算让夕琉住在房间后方的偏室,晚点你带他过去吧。” “……好。” “他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等一下副将来送餐的时候你就说我需要几件款式中性的衣服,什么颜色料子都可以,预算大概二十两。” “好。” “食物也多准备一份吧,就说我胃口好,让人多备一碗饭和两道菜。” “是。” “……” 听着宁昭莲对唐戟的吩咐事项,夕琉对她的周到考量一点都不感谢,只想着自己今后逮到机会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大恨。 ……竟让他遭遇如此耻辱! 就算杀不了唐戟,无法为族人报仇,但至少他能为自己雪耻。 以他的身手要对付这个女人绝对绰绰有余,只要能骗取她的信任,让她解开锢在身下的这个贞操环,他就可以伺机出手……! 善用长相优势也好、以一副被驯化的乖巧模样诱骗也好,他誓要让她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阿,对了对了。” 没有注意到夕琉的盘算,有些困意的宁昭莲忽然伸直手臂,揪着唐戟的衣襟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主人?”唐戟顺着她的动作压低身子,接着得到了一记软绵绵的香吻。 “听话的牛牛值得被奖励。”她又往他唇畔轻啄,攥着衣襟的手松开,开始不安分地抚摸厚实坚硬的胸膛。 “如果你能在我睡着前把交办事项都处理好,那我们就继续做刚才的那件事……”指尖触到他胸前硬物,她勾勒挑逗,一切皆在不言中。 “……”唐戟屏息。 ……若不是夕琉在场,他一定已经跪下趴好,对她撅臀迎合了。 “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去忙吧。” “是!” 才得她指令,他立即往已然目瞪口呆的夕琉走去,接着一秒都不浪费的连毯带人一把拎起,大步走进浴间。 框啷框啷── “喂!住手!你要做什么?!” 哗!哗哗── “我不需要你帮我洗……!呜噗!咳咳咳!” 咚!噗通── “咳咳!啊!你别扯那里!” 各种声音从虚掩的浴帘后方传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唐戟又拎着浑身湿漉漉的夕琉走了出来。 见夕琉因呛水满脸通红的样子,宁昭莲忍笑对唐戟道:“看你把人糟蹋成什么样儿了,真是粗手笨脚的……哦,你刚才是不是扯到贞操环了?这得小心点呀,否则胀坏就没救了……” 她边说边往余悸犹存的夕琉伸出手,而因囊袋被勒紧所以面露异色的少年只能下意识地开腿,好让她托扶调整。 “好啰,今后可要注意些阿。” “呼嗯……” 好不容易将环挪回正确的位置,夕琉得以长舒一口气。 ……可恶。 他没有想到这个贞操环这么可怕,只是稍微扯动,他就被钳到忍不住喊疼,就算想自己处理,这东西又紧紧地裹着囊处,别说要解开了,光是这层层环套的构造就让他无从下手。 担心会因此长期受到制约,他不禁问:“……这、这个东西如此危险,你打算让我戴多久……?” “放心吧,只要把钱还完,我就会帮你解开。”宁昭莲想也不想地回答:“所以阿,你要好好接受培训,要是将来伺候的好,客人说不定还会额外给你小费,或许自由之日很快就会到来。” “……”知道眼下不是能谈条件的处境,夕琉只能暂时妥协。 看来只能先这样了。 一边在她手下工作,一边博取信任…… 为了自由,他愿意忍辱负重! ! 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无动于衷 “唔嗯……” “怎么不叫出声呢?这样忍着就不享受了阿。” “但是夕琉……” “放心吧,刚才那样折腾,刺客小弟一定已经睡了。” “嗯……主人……” 听着一墙之隔的一男一女不断发出声响,待在偏室的夕琉忿忿地捶了下枕头。 什么叫作他一定已经睡了? ! 听到那般引人遐想的对话,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 一想到隔壁那个姿态卑微的男人就是唐戟,他就一阵头皮发麻,更别说亲耳听见对方被玩弄时发出的呻吟声,违和感简直让他如坐针毡。 “啊!” “怎么?不是喜欢疼吗?现在这样你还不乐意了?” “不、奴只是吓了一跳……” “刚穿完乳环,你这里还很敏感吧?” “嗯……” 即使捂着耳朵,两人的声音仍然清晰地涌入脑海,过于细节的对话让夕琉忍不住红了脸。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关系! 现在也是、刚才也是,唐戟皆是一副被她治得服服贴贴的模样,就听那一口一声主人、看那卑躬屈膝的态度,哪里还符合传言中刚正不阿、择善固执的严肃形象?在他看来,唐戟说不定连对帝王都不曾这样百依百顺又处处体贴周到……! 能让唐戟这般言听计从,也不知道那女人究竟耍了什么手段?但看对方心甘情愿的样子,俨然跟自己被迫受辱的处境完全不同! 为了泄不平之愤,他对着枕头又掐又捏,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他内心的焦躁和自身下隐隐传来的刺痛感──本来就已经不太舒服了,再听到那么刺激的动静,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来,自己掰开……好,握着这个,就这样自己玩给我看。” “呃恩……!主、主人……” “可别停下来阿,你每动一下,我才会往下坐一点……哼嗯……” “……!”娇哼的女声让坐立难安的夕琉唰地站了起来,他呼吸急促、紫瞳震颤,好半天都只是捂着潮红的脸,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岂、岂有此理……! 那女人不是棣王妃吗?她、她怎么可以和唐戟做那种事? ! “嘶──” “别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贱奴,别得寸进尺。” “对、对不起──” 在夕琉震惊之际,方才听见的娇吟忽然变了调,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唐戟的沉喘参杂了吃痛的闷哼,而女声尽显强势。 再接下来的声响,便是他无论如何都听不得的了。 想来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受的住这种场面,好不容易熬到天色露白、隔壁动静渐歇,他才敢鼓起勇气打开门,准备给他们提个醒。 主卧的床就在偏室出来后的右前方,早在他迈步靠近前他就先做了心理建设,预想过等等可能会见到的场景──也许唐戟会趴着或被绑着、也许她手上又拿着什么怪玩意、也许会满室狼藉…… 可是等他真正走到床前,只见到唐戟单臂勾着宁昭莲的腰,正在为她整理床铺的画面。 “……” 似是早早察觉他的到来,唐戟眸光一掠,搂腰的力道更紧,铺床的手改为护在她背后,一副警告意味浓厚的意态。 见状,夕琉有些不屑,正欲表明来意,却见本来窝在唐戟肩头的人儿转过脸来,两人顿时对视。 “哎呀……?是被我们吵醒了?”不介意自己衣不蔽体,宁昭莲懒懒的对他一笑:“那你赶紧趁白天补眠吧,不然晚点我要开始教程了,你得全神贯注的学。” “……”夕琉压根回不了话。 一直到宁昭莲被唐戟服侍着睡下,他才绷着脸转身回房。 一关上门,他惶惶然地按住心口,脑海满是她刚才双颊舵红、沉醉于快感之中的妩媚模样。 除了这张好容貌就没有别的优点 被胁迫委身至今已过数日,夕琉多少明白了宁昭莲昼寝夜醒的作息,而唐戟为了配合她,白天时会在床沿小寐。此外,另有两名副将会轮流掐点在固定的时辰前来送餐,送达后还会在前后院巡守,除了他们所待的房间,就连大厅和客房都在巡查范围内。 正如宁昭莲所言,只要待在房里,他就是安全的。 即使唐戟对他的态度不甚友善,但以她为中心划分出的安全区可以暂时消弭身分和立场的问题,只要他表现乖巧,唐戟就不会动他,且有时候他的吃食还是唐戟端到偏室门口……能和灭族的仇敌相安无事的待在同个空间,这种感觉着实复杂又不可思议。 他藏匿于此是秘密,唐戟的性癖也是秘密,虽然有想过借此诋毁对方声誉,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命掌握在唐戟手中,且若非有宁昭莲在,他应是早早就被送到刑房受尽毒打拷问,哪还有可能像现在这样穿新衣、得暖饱,每日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能重温九岁后就不再接触的习字阅读。 平心而论,宁昭莲在教书上真不是个好老师。她坐没坐相、授课随意,行事全看心情,他猜想她根本不介意他懂不懂字,只是为了业务需要才勉强提点一二,有好几次的言论谬误连唐戟都听不下去,会在一旁出声纠错。 她在教书上是真的烂,但在教授服务细节时也是真的厉害。 小至端茶倒水、口号、语气、举止,大至客人进门前的准备和种种接待,她细心到连他都觉得如果自己是客人,一定也会满意到挑不出错处,乐于多赏些银钱以示感谢。 所以总体而言,在暂时扮乖的这段时间里,他确实收获颇多。 ……可是他仍有其余困扰。 那就是他怎么样都睡不好。 他本就浅眠,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绷紧神经,更别说每晚被迫听见的那些暧昧动静。不晓得是唐戟体力过剩还是她需求量大,总之每当两人发出各种不便言说之声,他都只能憋屈的待在房里,出也不是、说也不是,简直要逼人发疯。 因为宁昭莲的要求,他必须学习待客之道并演练前一堂课的内容给她看,所以若是课后回房了才听见窸窣声那倒还好,怕的就是他们在课前已然急不可耐,导致他会在课堂间嗅闻到室内萦绕着激情后独有的麝香气息,且在面对衣衫微乱、神情妩媚娇艳的宁昭莲时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看哪里。 “你怎么又忘了这个步骤呢?我都教那么多遍了!” “……”略显气馁的女声拉回了夕琉的注意力,他蓦地抬眸。 “唉,是我讲得太复杂吗?你仔细看好,我再演示一次……倒酒水时,手要稍微遮住杯口,这样才不会溅到客人……倒完后的瓶子不能随便往桌上一放,如果是酒就好好端着,如果是茶,切记不能将壶嘴对着客人……” 见夕琉背术语背得七零八落、调教用品到现在也记不住几个、端茶倒水不行、每回都忘了将敬语挂在嘴边……说真的,宁昭莲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除了这张让人下不去手的好容貌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注意力不集中,感觉也不太聪明……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她真的会早早对他失去耐心。明明这么用心的在教,他却常常恍神,让他演示她刚示范的动作,楞是漏了细节不说,就连最基本的动作都不标准。 ……难道是她太苛刻了?这样的教法对他来说太难? 思及此,她忽然一顿,而后深深凝视着明显不专心的夕琉。 “……你看什么?” “唉。”每个人资质不同,看来她只能妥协退让了。 “罢了罢了,我看你暂时先别学这些,就先学着伺候我就好。” 她本意是体谅他,岂料夕琉听罢竟反应极大,不仅身体大幅后仰,连眼神都充满防备。 “不可能!我不可能像唐戟那样伺、伺候你……!” 看着夕琉那不知道是气红还是羞红的双颊,宁昭莲好似明白了什么,只好无奈一笑:“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她向来不会对非契约对象出手,至于上次对他的强迫调教,那是属于特殊情况。 闻言,夕琉不甚信任的上下打量她,正想驳斥她口说无凭时,却见她双手一摊,用一副完全没劲的样子道:“你才十六岁耶,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弟弟有兴趣吧?” “……”夕琉一愣,防备姿态骤然解除。 紫眸微闪,在看见一旁默不作声的唐戟时,他却莫名有些不悦。 虽然很庆幸自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但这样岂不是代表唐戟在她眼中,竟是比生来就拥有优越之貌的他更有魅力? ……啧,这种感觉还真让人不爽。 只是不甘心她眼中无他* 唐戟看出夕琉变得有些毛躁,但他没有道破。 自从被安排和他一同服侍宁昭莲后,他就隐约感觉到夕琉的表现欲渐增,也许是不想落于他后,又或者出于某种竞争意识,总之夕琉开始会抢着做事,偶尔被宁昭莲表扬了还会有意无意地向他炫耀一番。 他原想着自己都叁十了,实在没有必要跟一个年仅十六的孩子计较,但当调教一而再再而叁地被夕琉以各种理由打断,他再也忍不了了。 “主人,请容奴找夕琉借一步说话。” “嗯?好啊。”宁昭莲脱下刚才因夕琉手滑打翻洗脚水而湿透的外衫,而后走向浴间,一边摆手道:“你们慢慢聊,我泡个澡。” 她才离开,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抑。一高一矮的两人对视,敌视的目光仿佛能激荡出电光火花。 “怎么?想杀我?”宁昭莲不在,夕琉便也不收敛了,挑衅道:“但你敢吗?我可是被你的主人保护着呢?” 唐戟未动怒,只道:“……你要是不甘心她眼中无你,那就像个男人般堂堂正正的追求,别总使这些幼稚的把戏。” “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在乎她吗!” “那你是在乎我?” “这、这……你少胡说八道!” 荒谬的言论让夕琉气急败坏,当新仇旧恨在心头激荡,他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赢不赢的了对方,索性直往唐戟脸上出拳── 咚。 充满恨意的重拳被宽厚的大掌接住,而唐戟在承受狠劲后文风不动,只是屈指将其捏攥在掌心。 “一言不合就动手,果真少年气性。” “呃嘶……!” 骨头被捏紧的喀嚓声与难以撼动的压迫感让夕琉霎时白了脸,可即使无法动弹,他在嘴上仍不示弱:“是阿,我是冲动任性,但再怎么样也比你强!你这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无能皇帝的走狗!性癖令人不齿的变态!” “……”唐戟面沉,下手更重。 夕琉咬牙,仍忍痛道:“好啊,你最好就这样直接把我的手折断,看看宁昭莲会怎么处置──” “喂。” 骤然出现的女声让两人一震,往浴间方向看去,只见宁昭莲双臂交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神秘迷人,却能让他们莫名感到惧怕。 “……”两人默默松开手,火爆的场面顿时被控制住。 然后宁昭莲走了过来。 “根据我对唐戟的了解,他绝不可能主动挑起争端。”她边说边抚上男人宽厚的肩,纤指又自锁骨往胸膛处下划、打转……其动作轻柔,仿佛能勾勒出款款柔情,但她扫向夕琉的目光倒是比寒夜的星还要冷锐。 “……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难道你是看不起我,所以才欺负我的狗?” “我、我……”夕琉原以为宁昭莲会袒护明显弱势的自己,这下事与愿违,他不禁感到委屈又恼怒:“我的攻击对他根本不痛不痒!但是你看,我的手都被他捏紫了!分明是他欺负我!” “哦?依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惩罚他?” “就是!” “那为了表达我真诚的歉意,是不是还得让你亲眼看看他被严惩的过程?” “好!” “好啊,那你请坐。” “……”看着坐定后的夕琉窃喜的模样,唐戟并无辩驳之意,只是看向宁昭莲,欲等候她发落。 岂料她只是一笑,忽地坐到了夕琉腿上。 “吓!你、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看我惩罚他吗?”藕臂一勾,她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微微侧首道:“所以我为你安排了特等席,你可得看个仔细。” 语毕,她踢了下唐戟的大腿,并只用一个眼神就让对方蹲跪下来。 “……主人。” “刚洗完澡,身子都还是湿的。”她踩在他腿上,向他展示凝留于肌肤的小水滴。 “作为我的宠物,需有不浪费的美德,你该好好舔净。” “……是。”少女的肌肤白净细滑,数日来因夕琉的捣乱而欲求不满的唐戟如何还有余裕能注意她身后的旁人,只是小心的捧起一只玉足,又略显急切的覆唇啄吮。 寡言的男人却有着热情的唇舌,他不仅舔去足背的湿痕,就连粉莹的趾缝都不放过,柔嫩的肌肤被他的体温熨红,当啜吮逐渐向上,他身下凶物早已不受控的抬头,随着他的动作直晃。 “……” 室内的气氛又变了。 从剑拔弩张到暧昧旖旎,自宁昭莲握持主导权的那一刻起,唐戟和夕琉就不再出声──别说前者是如何挨着欲望的折磨,此时后者的处境也是煎熬万分。 与细腰美腿的娇软美人紧贴,夕琉怎可能做到坐怀不乱? 再说,虽然宁昭莲与唐戟的动静他是听过很多回,但见还是第一次见。就如她所言,这个位置确实能将一切动作看尽,不止是唐戟卑微的姿态,还有她的身材曲线…… 紫眸荡漾润意,他没察觉自己呼吸渐重,但与他贴近的宁昭莲却是对他的反应了若指掌,甚至连其逐渐上升的体温都能直接感觉。 股间抵着硬物,她凭经验就知道那不止是贞操带的触感,想着该给少年些许教训,她状似不经意的抬腿,让本就在腿根处摇摇欲坠的裙摆再往臀处下褪。 光嫩粉丘若隐若现,她知道他们都已察觉。 因为唐戟忽地掌下一紧,本该轻啜的动作变成了舔覆,粗重的喘息呼在她的肌肤上,他甚至不自觉地在她膝窝施力、将她的臀腿抬高,尽是一副迫不及待想品尝温香软玉的色欲模样。 夕琉倒是拘谨,除了抵在她股间的东西更硬之外,不过是倾身向前,下意识地将她纳得更紧。 她对此无声一笑,放松地享受着唐戟的侍弄。 ……反正就算惩罚变质,想来也没有人会想计较了。 种种屈辱与难堪都是变相的奖励** 被人窥知性癖、握有把柄,一般人或许会觉得恐怖,但宁昭莲知道,这样的惩罚对于渴望被恶劣对待的唐戟而言反而是奖赏。至于夕琉,因为贞操带的存在会阻碍他射精,就算想做些什么也只能是隔靴搔痒,所以兴奋状态对他有害无益。 如此情状,赏罚自知。当唐戟舔着美穴忘情啜吸,而夕琉入眼所及是两人紧缠的体型差、入耳所闻是腻人的哼声与暧昧的湿响,他们受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煎熬却难以违抗,似魁儡被丝线牵着,任由她摆布。 “呼嗯……” 大舌热切地舔弄花蒂,换来她微微一颤,勾着夕琉颈项的纤臂亦跟着收紧。距离本就极近的两人如今贴得更紧,当双颊相触,早已被撩拨的少年不禁小小的倒抽一口气,下一瞬便面红如血、浑身僵硬。 ……她怎么可以这么软这么香?他记得她没有擦香膏的习惯,但如果这是皂角的气味,为什么香气在她身上会特别突出? 紫眸稍垂,挺直的鼻梁不自觉地蹭了蹭粉颊,无瑕疵的绝佳触感让他有些恍惚,直到唇瓣轻擦她凉软的耳垂,他才受惊地顿离。 ……太亲昵了,这样可不行。 “你快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挣扎着要起身,但才一动,昂烫的性器就隔着衣物往上一顶,这会儿不但没成功离开,倒是让她身上本就只是虚掩的衣服骤然大敞,娇滴滴的一对雪乳因此又软又弹地现于眼前,过于美好的景色让他移不开眼。 “……”面对走光,宁昭莲的反应却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冷静。没有惊呼、没有手忙脚乱地遮挡,她只是懒懒地睨了夕琉一眼,而后者乖顺的禁声,又僵着身子坐回了原位。 虽然她不以为意,但唐戟显然持相反立场。 “你竟敢冒犯主人!”欲色被愠意覆掩,他作势取剑,但手都还没伸直,一双美腿便圈挂在他颈后,将他的脸压向蜜泽处。 “唔嗯──” “别管他。继续伺候。” 就算裸身,她气势仍未减,一手勾着夕琉,双脚锢着唐戟,她要让少年睁大眼看清楚,她调教的狗是如何让她舒服,而看了整场活春宫并兴奋不已的他今后不再能置身事外的批评,予他无法抒发欲望的憋屈就是最大的惩罚。 思及此,她更放得开了。 无视夕琉近乎灼烫的体温和身下那物的硬度,她扯着唐戟的发控制他舔了个遍,有时觉得伺候不周或没舔到痒处,她就毫不留情地扇他耳光,再用力的将他埋进腿间,示意他该好好表现。 如此几个来回之后,唐戟的颊已被扇到红肿,上头清晰的五指印可以想见力道,肿胀的程度更是让人担忧。 但是不只宁昭莲,就连看红眼的夕琉都知道,乐在其中的唐戟根本不疼。 疼是享受、罚也是享受,种种屈辱与难堪都是变相的奖励,所以牴触是真的,感到快意也是真的,只有世人以为的高高在上是假的。 可是就在夕琉以为这就是唐戟的下限时,宁昭莲接下来的指令又刷新了他对唐戟变态程度的认知── “去叼玩具过来,自己玩给我看。” “是!” “……”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戟跪爬到床沿,俯首咬住床下木盒的边缘将其缓慢拉出,又张嘴将其中一根棍状物叼起。 看见仇人狼狈的样子,他明明想着该讽笑几声,但接下来的画面荒谬到让他连掀唇的心情都没有。 ……他不想看。 不想看唐戟舔湿似男根的长物、不想看堂堂男儿却听从女人的指示将其安置于地面、不想看那布满粗茧的指如何扩张红艳艳的后庭、不想看一国将帅以羞耻之姿摇坐……以上种种屈辱,竟只为取悦一个女人──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宁昭莲的侧颜,随即被她眼中的燃星一烫。 ……他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情绪饱满而专注,她用心欣赏唐戟的演出,仿佛这世间只有唐戟一人能入她的眼、得她嫣然一笑,至于其余的,都是无所谓之物、都不配她一记慵懒,无法取得她片刻的热情。 连样貌绝伦的他也不配。 连他的存在都是多余。 他木然的将视线重新投向已然不顾旁人目光、径自晃动吟颤的唐戟,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他没有办法忽视这样的想法──如果自己也那么做,她是不是也会将他视作重要的那方? 对小弟弟来说太刺激了 唐戟的确很爽。 无论是夕琉鄙视的目光、宁昭莲轻视的态度,还是上下摇动时跟着轻晃的乳环,这些都让他达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经过多次调教的后庭已能适应吞吃长物,每当插磨到某个点时,他就会仰颈绷腰、颤颤粗喘。被前液染湿的坚硬阳物耀武扬威的闪着水光,比他胶着在宁昭莲脸上的视线还要贪婪渴切。 他尝过她的滋味,有幸得知她的甜美。 犹记得第一次承宠时,她居高临下的对他说:“能对我敞开大腿,你该感到荣幸。” 她那理所当然的凌驾姿态让他完全沦陷,从此奠定的尊卑概念再无动摇过,所以就算将她填满,他也不认为是自己占了便宜,只将交合视作恩宠,并以她的感受为先。 能插入是恩赏、身体所感受到的快意是荣宠、未经允许的触碰是逾矩、疼痛是至高无上的奖励──所以现在,他抱持着尊敬的心,以贱奴之姿雀跃地接受了她的邀请。 “主人……”当肉茎缓慢地挤入甬道,他忍住到口的叹吟,抑声问:“奴应该怎么动才能让您舒服呢……?” “闭嘴,动腰。” “嗯……” 此时他后庭还插着玩具,每每移动便是一阵销魂,但他还是稳稳的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在每一次的挺动中被撞往夕琉怀里。 是的,哪怕是已然与她相连的姿势,夕琉仍在。 让夕琉看完全程,这是主人要求的,他自是无权违抗。 所以当她背对着坐在他腿上,一手扶着他的腰控制抽插的频率与深度,另一手按在少年膝上压制动作,他只能努力地对夕琉赤红的眼眶和飘满霞色的双颊视而不见,并在备尝耻辱之余享受受制于人的快乐。 然而相较于他的畅快,夕琉这边可是截然不同的处境。 喉结频频滚动,但无论他吞咽多少次唾津,都润不了干燥的喉咙。 ……身下硬到像是快炸了,不只如此,他还隐约感觉尿道微痒。 不晓得是不是之前的尿道扩充留下了后遗症,自那之后他每每排尿都会为泄出的冲力感到些许快意,仿佛深层的痒处被抓挠而缓解。可是如果未曾尝过射精的快感或不得其解也就罢了,偏偏那时的屈辱夹带着舒服的经验,也因为身体变得敏感了,想射却射不出的感觉就更是难忍。 看着唐戟贲张的阳物在娇嫩的穴口捣贯、将粉色媚肉牵扯翻白,他不免觉得贞操带的存在比枷锁还磨人。兴奋至极却无从纾解的困境让他绷紧每一条神经,而近乎满溢的渴望所系的解绳就近在咫尺。 “……”实在受不住视觉与听觉的刺激,他动了动手指,壮着胆子去握她微蜷的指尖。 也许是下意识地,也许是不经意地,总之她出乎意料的勾住了他,默许该次的触碰。 但也没有然后了。 依旧是看的到吃不到,且传递而来的体温及纤柔的触感让煎熬又升了层次,又过一阵,他甚至忍到有些头晕目眩。 “主人……奴已经……” “快了,不准射。” 耳边传来嗡鸣声,随着两人的对话变得模糊,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自鼻腔涌出。 滴、滴…… “嗯嗯……!” 待指尖被她猛地握紧,他终是神智一飘,整个人蓦地往后倒去。 在陷入昏迷前,他最后想到的是:阿,他怎么会因为画面太香艳刺激就昏倒呢?可恶,为什么自己每回都在她面前丢脸? ! ! 该让云子英知道了 阳光透过窗纸映入狭窄的偏间,除了照亮房间一隅,也将坐在床沿那人稍显憔悴的模样照清,夕琉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饿吗?要不要喝点水?” 接二连三的提问让他应接不暇,他不自在的回应:“……不用了。” “这次的事是我过分了,没及时察觉到你的异状,对不起。” 他微怔。 不是吧?他该不是还在作梦?否则怎么可能会从那个我行我素的宁昭莲口中听见道歉?而且看天色应该已过卯时,她竟还醒着?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下周再上课好了。” 也许是一直得不到回应,她匆匆说完便起身离开,而他光顾着震惊,竟连掩饰尴尬都忘了,也没留意到她的神色一反常态,以及步出房门后问唐戟要纸笔的用意。 * 两日后,远在京城的云子英收到了传书。 来信时,他正好刚洽谈完一笔生意。信纸在手,他翻看前后,才认清字迹是出自何人,素来仿若面具般端着客套微笑的脸顿时失了表情管理,狭长眼眸弯如新月,唇角也扬的老高。 是宁昭莲阿。 这么懒的人,竟然给他回信了。 离开外州后,他几乎每隔两天就写信给她,这倒是首次从她那儿收到信。 ……信中是什么内容呢?莫不是想他了? 带着忐忑与期待,他小心地打开信纸,但才读到第二句,过于灿烂的笑容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悦与焦虑。 夕族的刺客捉到了。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刺客被她留在身边,住进了他为她准备的房子里。 珍惜地读完后续的字句,他将信纸仔细折回原状、收入怀中,接着眸色一沉,转身便吩咐仆从将所有待办事项调整提前,力求尽速解决京中事务。 “对了。”在仆从领命退下前,他蓦地想起一事,遂嘱咐道:“再过两日便是棣王生辰,你先备礼与访帖至棣王府通知一声,当日我必携礼前往。” 仆从恭敬地应声离去,偌大的房间只余云子英一人。 “我早知道你不可能只满足于收服一奴。”他喃喃,倚窗而望。 哪怕是夜晚,京中此时仍灯火通明。酒香醉人、胭脂气味浓郁,景物依旧、繁华依旧,一切都似她点出他心事的那晚,但如今他的心事早已不是梦魇般的过往,而是在这片灯海之下寻觅不着的她。 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 而他所愿的彼此牵挂,也未必如他所想。 心里不太痛快,他收回远眺的目光,暗忖着:虽然清楚宁昭莲还会再收别的奴,但刺客这个身分果然还是太危险了,万一唐戟之后无法再近身保护,自己又不会武,那该如何是好? 沉思之余,半掩的门扉传来两声轻叩,随即见一道颀长身影步入房中。 “云老板,我听说你突然要把护镖的日子提前?怎么回事?” “……”看着身高腿长、姿仪端正的凌枭向自己走来,云子英恍然闪过一个念头。 若他没记错的话,凌枭虽已是适婚年龄,但未有婚约也尚未成家……或许,宁昭莲有本事能将这样一名拥有一身好武艺又相貌堂堂的男人调教为奴、收为己用? 季越真是个狗东西 暂且将凌枭之事放置一边,云子英选择优先处理棣王生辰一事。 他的盘算未有差错,皇帝接获唐戟呈奏后便立即调查所有铳器去向,而那箱迟至却来的及时的货物也成功地让帝王对季越忌惮怀疑,在朝堂上几回明显的冷落后,惯会察言观色的朝臣难免见风使舵,就算明面上不敢得罪棣王,但也不似以往亲近。 因为如此,这回季越的生辰宴可谓冷清至极,即使是临近午时开宴,也未见几人到访,除了礼到人未到的窘况,多的是事务繁忙不便前来的疏离托辞,对比以往的盛大排场,眼下境况简直尴尬的紧。 “真亏你还愿意来。”一场宴会足以体验人心冷暖,见云子英笑脸盈盈走来,心性高傲的季越难得纡尊降贵地亲迎。 “随便坐吧,位置多的是。” 听出对方语气嘲讽,云子英仍是递礼作揖,未有怠慢。 “此一时彼一时,王爷莫要心灰意冷,更何况您与在下多年交情,怎可能因为这些小事影响深厚情谊。” “哼。”季越冷笑,斜睨他一眼。 “说到底,这事还得赖你,那批轻型铳器早不来晚不来,偏在皇兄要彻查时送至,时机这么巧,你敢说你全然不知情?” 知道对方已经查到皇帝刻意疏远的主因,有备而来的云子英仅是一叹,接着不疾不徐道:“确实该怪在下,要是当初想的长远些,在下绝不会告诉镇远将军商船险些被贼寇所劫……依将军性格,严肃看待此事该是预料之中,但在下于无意间致使后续云云,又殃及王爷您的立场,当真有错。” “……罢了。”听完云子英的说词,季越面色稍缓。事分轻重,想来对方言行在理,种种事情或许真是巧合,自己又怎能强加罪名于彼身。 “反正皇兄多疑也不是一两天了,本王暂且当个闲散王爷避避风头,待日后宫宴时再把盏一叙,应能如昔。” “是阿,皇上圣明,必知众王爷中您最守礼,且毫无异心。” 三番两次得了台阶可下,这让季越舒心不少,连带着也觉得眼前这张融合俊美与妖冶的脸变得顺眼许多,遂又开口:“还是你会说话,其余商行的当家都是俗人,本王实在看不上。” 至此,他接连提出许多人名,又是批评又是抱怨,而云子英未跟着附和,只是耐心静听。 “还有,那个杜氏当真是狗东西,本王不过一时失势,他转身就去讨好其他权贵,本王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闻言,狭长眼眸一闪,云子英顺势道:“王爷,您仍有权有势,怎能自轻?要说失势,那该是宁国公那般处境才贴切。” 既提到宁国公,那必会想到宁昭莲。脑海才闪过那张无时无刻都写满无趣的倦容,季越不禁蹙眉。 “别提宁氏了,真是晦气。养了个不正常的女儿也就罢了,这才结成姻亲多久就失势无依,本王巴不得赶紧跟他们脱离关系。” “……”云子英端笑,袖下的手却是抡起。 ……这季越当真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的最佳范例。光凭这般说词,与他方才口口声声斥责的杜氏有何不同? 不也一样是狗东西。 “哦,本王忘了你与宁氏来往甚密,你可千万别介意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季越促狭笑道:“说来奇怪,既然你与他们私交甚笃,那昏聩的老东西怎么没想过将女儿许给你呢?当年若是你娶了宁氏,那本王可就省心多了──” “王爷。”受不了宁昭莲一再被看轻贬低,一向好脾气的云子英忍不住打断对方的妄言。 “莫怪在下多言,但宁氏再怎么样也是您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妃,您该留意隔墙有耳。” “怕什么,你以为她能听到啊?”嗤笑一声,季越无所谓道:“让你知道也无妨,她早已被本王撵出王府……啧,走之前还和本王要了和离费几百两,要是知道今日会遭此无妄之灾,本王才不会那么大方,给她一串铜钱就得了,反正她也就值那些钱。” 关于季越后来说了什么,云子英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只知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季越向宁昭莲低下尊贵的头颅,为此时的失当发言忏悔谢罪。 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此番前往棣王府或许存在风险,云子英自是不可能独身赴约。他特意安排五感敏锐的凌枭待在随行马车中留意调遣,而王府管家果真顾念季越与他的交情,特意留下门前的位置让众人方便歇候,如此更有利于凌枭听清动静。 “别提宁氏了,真是晦气……” 闻言,原先阖眼静听的凌枭动了下眼睫。 “养了个不正常的女儿……本王巴不得赶紧与他们脱离关系……” “……”深眸稍抬,隐有幽光粼粼。 “她早已被撵出王府……和本王要了和离费几百两……” 和离。 听见关键字,凌枭微震,薄唇抿起。 ……原来宁昭莲已经不是棣王妃。 想来云子英早早知情,否则也不会与她行那般荒唐苟且之事。 “王爷请恕在下失礼,其实码头还有数批货物要在日落前启程赶往外州,所以在下不便久留……” “无妨,你亲自前来送礼,本王知道你的心意。” “是,请容在下再次诚心恭贺王爷生辰……” 几番寒暄后,凌枭听见脚步声渐近,没多久就见车帘被仆从掀开,而云子英朝外一笑,却在帘子放下的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他挑眉。 真难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云子英这副模样。 越是有情绪就越要用笑意掩藏,因为惯会用这张笑脸欺骗世人、让人猜不透深沉心思,所以才得了笑面虎的称号。 但眼前人如今连眼底都是一片冰冷,怕是已经气到失去伪装的余裕。 “先说好,我的工作范围不包括暗杀特定对象。”不想与皇亲国戚扯上关系,他直言。 经凌枭一提,云子英倒是打起精神浅笑。 “你想多了。” 再怎么说,他也不至于取对方性命,让自己手染血腥。狗急跳墙,强势地将别人逼到末路不是他的作派,比起担负迫于形势被疯狗反咬的风险,他更倾向从根基摧毁对方的信念──摇摇欲坠却不得不相信尚有光明,直到一切轰然倒塌,才发现坠落的是绝望深渊。 面对敌手,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要毁掉一个人,还得诛心。 * 也许是考量到上回的遇寇事件,内务府改为安排其余皇商运送军备,而云子英暂时只需处理皇室专用的金玉绸缎等采购输送事宜。 虽然也是不容出差错的差事,但既无关军务,自是少了些许压力。将繁琐事务处置完毕且顺利搭上傍晚前启航的商船后,云子英总算有心力处理凌枭的事。 ……事实上,要让凌枭成为宁昭莲的奴这件事,他认为还颇有难度。 心高气傲又不易相处,虽说相识许久但也没听过那张嘴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且因为身高优势所以看人时总是下睨的角度……综合以上种种,就算自认想像力再好,他脑中也没有办法拼凑出凌枭对谁俯首称臣的画面。 强迫定是无用的,且还会让他失去这个满意的合作对象,宁昭莲那儿说不定还会怪他多此一举…… “棣王与王妃和离是大消息,为何京中没有相关传言。” 在他思考之际,本该在前方戒备的凌枭举步而来,问话时也没看人,态度淡淡,状似不怎么感兴趣。 向来只对赚钱有兴趣的人竟突然关心起别人的家务事,这点违和感让云子英微顿,待理清思绪后才了然似的敛眸浅笑。 ……原来如此。 看来事态发展尽如人意,根本不需要他多费心思。 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了 几日后,外州。 “云子英他们已经启航了。”读完信纸内容,宁昭莲对唐戟低声道:“商船行至此处尚须两周,你久久未至兵营监督,可有妨碍?” 唐戟看了眼偏室,语带保留:“我会尽量控制局面,两不耽误。” 宁昭莲了然。 果然阿,就算暂无战事,但让一国将军屈就在此、只做她一人的护卫,想必还是造成困扰了。 ……老实地把夕琉交出去会比较好吗?但一想到世间仅存的那张美貌,她实在狠不下心。 “刺客小弟他……难道非死不可吗?” “你若同意将他交由我处置,我必呈奏皇上,届时功劳将属于你,兴许你母家也能沾光。” “……那我若一直不同意呢?” “你总有一天会被他杀死。”唐戟答的毫不犹豫。 “虽然你现在暂时困住了他,但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夕族人是养不熟的。” 虽然宁昭莲也是这样想,但这话她可不爱听,索性敷衍道:“好啦,知道了,我再考虑。”说着,她眼神飘向角落处,见到正极力隐藏自身的某人露出的小小鞋尖。 ……唉,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少年啊? 明知不敌唐戟还硬拼、原本想杀她却被她玩到射尿、不怎么聪明却总想骗人,还会因为太刺激而流鼻血甚至昏倒…… 这种残念系小美男实在是太好玩了。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舍不得把他交出去啊。 * 夕琉不太确定唐戟与宁昭莲是不小心还是有意才让他听见对话,但他下意识地在等。 ……等着宁昭莲将他交给唐戟的那天。 他相信她一定会这么做,毕竟有钱可拿、有功劳可得,想来这世上不会有人傻到放弃这么好的事情。 可是他一直等、一直等,却始终等不到宁昭莲将他推出房门外的瞬间,倒是在恢复上课的第一天被问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应该很擅长料理吧?” “……什么?” “既然之前都住山里,那应该吃过野生动物吧?你都怎么料理它们?”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照顾客人的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事。”宁昭莲对他晃晃手指,认真道:“我寻思着客源珍贵,而我们是以时数算钱,要是能让他们吃好一点、延长兴奋的时间,那岂不是能赚更多?” “……”夕琉无言以对。他知道这女人的脑袋不正常。 “而且你看阿,这要是遇到像你一样的状况……恩,我是说性……咳,精神方面较为不济的话,也能及时补充体力!” 夕琉可没有忽略刚才她险些说出口的失礼话语,想起前段时间的失态,他羞愤驳斥:“我那时候是特殊情况,平常才没有──” “其实我已经想好套餐内容,毕竟还是服务为主,所以餐饮部分就给少数选项,再分有酒无酒……酒水这种东西是最好赚的,一定要安排……”压根不管夕琉的辩解,宁昭莲径自道:“那么事不宜迟,你先露一手给我瞧瞧?我已经跟唐戟商量过了,今晚特别开放灶房给你使用,他就在那等着。” “如果已经准备好食材,那倒没什么难度……”即使不情愿,但多次受到可怕胁迫的少年哪敢拒绝,噌一声便站了起来。 “只是生火煮熟而已,这应该谁都会做……你别太期待……” “谁说的?我就不会。”宁昭莲跟着起身往门口走,年龄相仿的两人个头差不多,几乎是齐肩并行。 “不过你别看我煮食跟女工不行,我喝酒可是很厉害的,目前还没遇过能拼赢我──” “宁昭莲!” 啪! 说迟时那时快,她的手还没碰到门,门就猛地被人拉开,而来人其势汹汹,劈头就是一声沉斥:“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不然云子英怎会一直催我先过来护你?!” “呃?” 事发突然,她只能傻愣愣地抬首,但才认出眼前人是许久不见的凌枭,对方却往她身旁一瞥,又拧眉道:“……你怎么连这种小豆芽都不放过?” 小豆芽? 夕琉眼角一抽,紫眸直勾勾瞪向不请自来的某人。 ……这人又是谁?竟然比他还没礼貌? 干脆把凌枭也拉下水 虽然和凌枭不熟,但宁昭莲知道他容易较真,而她对这类人向来没辄,索性直接摆烂,将所有麻烦事丢给唐戟处理。 “将军,这人想知道您和夕琉小弟为何会待在这里,请您找个他能听懂的说法解释一下吧。” “……” 原本在灶房等候的唐戟见前来的人数比预想的多了一个,又见对方是曾被誉为京城第一镖师的凌枭,几乎是立即就理解了状况。 夕族嗜杀好斗,全族将烧杀掳掠等事视作平常,想来常为权贵护镖的凌枭必然与他们交手过,或许也已留意到夕琉的身分。 既然无法隐瞒,干脆让对方参与其中倒还省事些。 “那来打一场。”说完,他也不管凌枭是否反应过来,蓦地拔剑往对方面门击去。 “……!”凌枭一惊,却是直觉一避,再动作时已然将剑出鞘。 锵! 刀剑撞击发出沉响,两人交手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看清,就连不懂武的宁昭莲也能从一次次剑刃交锋所造成的风压明白双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将军?!”以刃抵刃稍微制衡,尚不了解事态的凌枭满脸困惑,但他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只见唐戟厉眸一沉,持剑的手更紧,出招也更快更重。 砰!锵! 又经几番激烈攻防后,唐戟总算停下攻势。 “为何只守不攻?” 凌枭一怔。 “在下怎么可能对您出剑……” “是吗。”见他不打算动真格,唐戟视线一偏,竟是毫不犹豫地提剑往宁昭莲而去。 然而早在唐戟足尖转往宁昭莲的方向时,察觉到异状的凌枭便已动身。颀长身影翩至,因移动而被风滚卷的衣袂还未落,他已转守为攻,向唐戟祭出带有杀意的一击。 铿── 细剑的重量不比巨剑,但其招式凌厉,竟一度让接招的唐戟被频频传来的余波震到腕臂发麻。不过虽然彼此皆是作战经验丰富,须顾及身后之人安危的凌枭终是比不过无后顾之忧的唐戟,不多时便在武器被击飞后落败。 眼看脱手的剑被击落到远处,而唐戟仍持续攻来,凌枭下意识地旋身,欲以己之身护住身后的人儿。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未至,倒是先等来了一句轻飘飘的风凉话。 “哇,云子英是给了你多少钱?你也太拼命了吧。”被他揽入怀中护得严实的宁昭莲仰首看他,用赞叹的语气道:“难怪他会重用你,你的职业操守根本无人能及。” ……正常人在生死关头会用这样的态度说话吗? 总算察觉到不对劲的凌枭猛地回首,正巧见到唐戟收剑入鞘,并得到对方一记赞许的颔首。 “不错。”唐戟朝他伸手,又在短暂的交握后松放。 “你来的正是时候。其实我另有要务在身,既然你功夫上乘,我便将她的安危交付于你。” “……什么?” 凌枭对唐戟丕变的态度感到纳闷,下一瞬又听对方道:“有件事不宜延宕太久,我得回去处理。这段期间你要保护好宁昭莲……如果夕琉有危害她的意图,你可以视情况杀了他。” 言罢,唐戟又稍微说了下来龙去脉,而终于明白状况的凌枭沉脸垂眸,神色复杂的看向怀中一副置身事外的当事人。 ……因为夕琉欠她钱,所以把人留在身边打杂? 但被毁损的都是云子英的东西啊,跟她有什么关系? 依他看,她这分明就是觊觎夕琉的美色,才以偿债为名,欲行上下其手之实吧? 互看对方不顺眼 若非有要务在身,唐戟实在不想从宁昭莲身边离开。 盼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合乎心意的人选,虽然相处时间不过短短一个月,但从中获得的满足与快感足以令他眷恋,从不在乎生死的他头一回有了不想上战场的念头。 可是职责所在,他不能因儿女私情误事。 其实他早在前些天接获密报,说是北境有叛军活动的踪影。根据其使用的武器种类与穿着来看,这支自组军队似乎是由多种边疆民族组成,因为各族人数不多,聚在一起倒还不成威胁,所以他虽早有留意,却没有更进一步动作。 只是说来奇怪,从他们发迹至今不过几个月,何以从不成气候的状态快速成长为训练有素的组织?甚至明知镇远将军在外州驻守,竟还敢在边境劫抢商队、袭击落单的官兵,得逞后还能平安脱身、逍遥法外,单看如此有计画的犯罪方式,很难想像他们在不久前还只是单纯的游牧者。 缜密的计算逃脱路线、明明是初犯却异常熟稔的手法……这绝对是有人在幕后指点,他要是不赶紧想出应对之策,怕是会引发更大规模的战事。 所以幸好凌枭来了。 只要能确保宁昭莲安然无恙,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冲锋陷阵。 哒哒── 扬鞭绝尘、负剑而行,分明是奔赴过无数次的战场、分明可预期残忍血腥,但一想到那张常作倦懒的容颜,向来幽厉的眼眸却罕见的生出暖意。 只是当唐戟赶至营地,这抹尚未深透的柔软立即消散无痕。 “……云子英?”虽然只是侧颜,但这世间可用贵气明艳来形容长相的男子唯云子英莫属,他不可能认错。 “将军!”果不其然,在前方等待的人正是云子英。一见唐戟到来,他快步向前,神情凝重道:“在下刚到码头便偶遇副将,他方才向在下确认内务府安排的日程,说是负责运送军用品的船迟迟未至……但是该商队早已奉旨在月前启航,这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不可能推迟这么久……” 听罢,唐戟心里有底。 ……此事若是叛军所为,那接下来数月,他与云子英怕是都难见到宁昭莲了。 * 三日后,云子英私宅。 夕琉觉得凌枭比唐戟还要讨人厌。 虽然他与唐戟有深仇大恨,但至少对方不是会主动招惹的个性,先前的相处倒还算相安无事,可是自从凌枭来了之后,这种和平的假象就完全破碎了。 凌枭很高傲,对谁都是居高临下一副瞧不起人的态度,想来也只有慵懒随兴的宁昭莲可以忍受时不时的挑衅和酸言酸语,竟可以心平气和的与之对话……换作是他,他完全不想跟对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小豆芽今天也吃这么少?呵,是因为这样才长不高吧?” “……”他深吸一口气,状似无动于衷地取箸用膳。 “哦?果然又把青菜挑出来了?我以为只有小孩会挑食呢?” “……”握筷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他开始胡乱拨弄碗里的食物。 “就你这样的小小孩,真不晓得她看上你哪一点?” 砰! 恶狠狠地放下碗筷,夕琉忍无可忍,狠瞪一脸得意的某人。 “烦死了!你这个唐戟的手下败将!” “什……?!”被戳中痛处,凌枭不免也沉不住气。 “我那是为了保护宁昭莲……!” “哈,一样都是打不赢唐戟的人,看来你跟我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嘛。” “……哼。”目光偏向不远处的床,不想吵醒某人的凌枭忍耐道:“至少我的实力有被唐戟认可,像你这种小豆芽,我三两下就能解决掉。” “你胡说什么!”受不了一直被小豆芽小豆芽的叫,夕琉终究中了对方的挑衅,忿然起身。 “走阿,现在就到外面打一场,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自以为的这么厉害──” “哼恩……” “……” 火爆的气氛因为一声梦呓骤然冷却下来,原先针锋相对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坐了回去。 安静地面对面,彼此食不知味的用膳完毕后,已经被宁昭莲训练到习惯服侍人的夕琉主动收拾了餐桌,虽然还不慎熟练,但他进步不少,至少过程间没有发出杯盘碰撞的声响。 凌枭默默看着这一切,直到夕琉开始收折衣服,这才有些不是滋味地移开视线。 ……哼。 洗衣做饭打扫这种简单的生活小事,不管是谁都能轻松做到吧?既然不打算调教,真搞不懂她为什么不找个婢女就好,偏要留这种危险因子在身边。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确定夕琉被宁昭莲排除在男奴人选之外。毕竟如果她与夕琉真有什么不单纯的关系,那他一定会听见调教的动静,而且他们的对话内容乏善可陈,她的态度也很一般,倒真的只把对方当成奴仆使唤。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看夕琉不顺眼。 他对夕族没什么意见,但理解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是一回事,受不受的了夕琉用那张脸扮乖又是另一回事,尤其当宁昭莲的注意力因此被吸引过去时,他总会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几句。 如此惺惺作态,为的不就是要博取她的信任吗?这种明眼人都能看穿的演技,也就只有她傻呼呼的被骗,竟还浪费时间在对方身上。 所以阿,为了避免她着了夕琉的道,他可得把她看紧了。 他告诉自己,此举无关私欲,完全是遵从唐戟和云子英的嘱咐,乃份内之事。 和事佬不是人人都可以当 由于唐戟离开私宅,云子英也在外忙碌,没有调教对象的宁昭莲实在闲得发慌,便又开始教夕琉如何伺候客人。 然后她发现夕琉变聪明了。 本来怎么教都会忘记的步骤竟然一次就做好,仪态举止也表现的很得体,这让她怀疑他之前根本在装笨。 可是她不计较这些,被骗就被骗,比起为这种事心堵,她更为夕琉的进步感到愉悦。 “学的真好,再来。” 要卖服务,那当然是做得好才能赚钱。想到那些可爱的钱钱,她感觉所有人事物都变得顺眼了,无论是暂时用不到的调教椅、心怀鬼胎的欠债少年,还是被她抓来扮演刁客的凌枭,全部都能让她和颜悦色。 殊不知自己表现出来的好心情却让另外两人郁闷至极。 拜唐戟不在所赐,好不容易能够静心、拾回专注度的夕琉被她盯的全身都不自在,然而别扭的心情影响了动作,失误频频又打击了他的信心,因为不想被凌枭看笑话,他不免更毛躁更急,可是更急就难做好,失败几回后心态一下就崩了,到后来只紧抿着唇对自己生闷气。 至于凌枭的脾气那就来的更莫名其妙了,见她对夕琉轻声细语,他整个人就不对劲,又见她手把手的教习姿势,他几乎要瞪穿两人交迭的手,当心中的不适感体现在言行上,本就嘴坏的他简直完美呈现出刁蛮客人的样子,且还是最最难处理的那种。 “连倒个茶都笨手笨脚的,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面对刁难,夕琉忍了。 “……真抱歉,小的这就为您整理桌面。” “你就是这样整理的?我随便擦擦都比你处理的干净。” “……”夕琉一顿,握着抹布的手几乎攥成青紫。 “是小的服务不周,谢谢贵客指教……等会儿请务必让小的为您招待一份果盘以示歉意……” “果盘?”指节敲着桌面,凌枭继续刁难道:“既然有提供这种东西,为何我来时不先准备着,竟藏着拿来赔罪用?敢情是一进门就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 砰! 猛地往桌面拍了一掌,气炸的少年终于飙骂:“得理不饶人,你有完没完?!” 他气到咬牙切齿,但把人惹毛的始作俑者却显得一派轻松,还哼笑道:“哟,不是口口声声说服务至上,怎么对客人这么凶?” “你他妈算是哪门子客人──” “说话真难听,没素质。” “你──” “这位客人。”眼看气氛火爆,宁昭莲总算出声。手来到夕琉颈后,她不分由说的压下夕琉的头,自己也跟着弯腰致歉。 “本店服务人员训练不周,请您海涵……这样吧,因为千错万错都是本店的错,我们这边就给您一张优待券,您可以用券免费兑换一项服务,或是折抵半个时辰的调教费用。” “……”她表现真挚,分明空着双手,却给人一种真的在递呈某种东西的错觉,凌枭着实没想到事情都这样了,她竟还继续模拟刁客为难店小二的情境演示给夕琉看,而且还颇有模有样。 他有点怔愣,正想着要不要装模作样地接下那团空气时,被迫低头的夕琉却猛然挣开宁昭莲的动作,抬起了那张气到胀红的脸。 “滚开!”盛怒的少年用力的拍开了宁昭莲的手,然后气冲冲地踩着重步走到偏室,又碰地一声重重把门甩上。 他没有用武器,攻击行为本身也没有杀机,所以凌枭没来的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昭莲的手被挥开,然后渐渐变得红肿。 “他竟敢伤你!”入眼所及让胸口抽疼了一下,他以为那是怒意,所以想都没想的就要拔剑。 “没事。”宁昭莲拉住他。 “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等他撒完气就好了。” 胸口的酸意让他听不进去。 “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就算他伤了你,你还惯着他?!” 她没有反驳,唇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手上的疼痛不影响她任何。 “我确实是挺喜欢他的。” 多好啊,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尚未遭受社会的折腾、还不懂如何世故,现在这段无论想什么都会明白写在脸上的时光,她知道值得被珍惜体谅。 淋过雨的人总想为别人撑伞,曾经的她可是连撒气的对象都没有,孤身久了连心都变得荒芜。 很久很久之前的前世记忆突然窜上脑海,她垂眸沉淀险些翻涌的心情,没注意到误会她意思的凌枭黑了脸,但还是将本来按在剑柄上的手移向了她掌心。 “……至少擦点药吧。” 他的手很暖,体温从指尖传来,不经意间驱散了她阴冷灰暗的过去。 可是残留在心中的沉抑感还是让她有些恶心,她需要费一番心力去逼退它们,所以拒绝了凌枭的好意。 将手收回,她走向浴间,在没有人能看见的背光处卸下了淡然,眼底无光。 超脱输赢的人才是永远的赢家 看着宁昭莲无情地扭头就走,凌枭不免又气又受挫。 他难得按捺住脾气、放下姿态体贴他人,但她说走就走,连个正眼都没留给他。 要是她一直维持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就罢了,但她却当着他面说,她喜欢夕琉。 实话说,没受到打击是不可能的。 他一向自信且骄傲,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却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她质疑起自己。 以前在京城当镖师时,常有同行忌妒他的优秀,时不时就找他麻烦、要与他较量,可他从未当一回事。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就算较量千万遍也无法颠覆他是赢家的事实,反正只有输家才会不甘心,他无须顾及他们的感受。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体会到输的痛苦,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宁昭莲的存在总会让他不甘。 她从不与他正面冲突,好几次都是姿态极低的揽错,或者软绵绵的把话题推回来,可偏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计较不理睬的态度令人不悦,等他注意到时,目光早已为她停留。 她不争任何,他却像是输的一败涂地。 他会为了能待在她身边而雀跃,会因为得到保护她的委托而期待。在与她重逢之前,他以为他能护着她、享受她的崇拜与赞叹,但事实并不。 每每待在她身边,他都会心口闷痛,更了解到自己对她而言近乎透明。她会让云子英撒娇、笑说对方是她的小狐狸,也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戟、赞赏对方的胸肌与男人味……甚至是夕琉,那个夕族仅存的小豆芽,她拐着弯给了对方活命的机会,还不讳言对对方的好感。 但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多么气人的事,气到他忍不住迁怒一切。所以他看屋内摆饰不顺眼、看床帘颜色不顺眼、连紧闭许久的浴间门扉也让他看不顺眼── ……不对。 意识到她待在浴间的时间未免太久,他脑中忽地喀登一下,手脚的动作远比思考更快,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敲了门。 虚掩的门一推就开,他因此踉跄了一步。 “你、你这人怎么洗浴不关门──” 他慌忙低下头来,可是欲退的腿才收回一半,眼角余光就瞥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刚才还乱糟糟的思绪突然都停了,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忘了,直到抱起湿漉漉的她、确认她还有气息,他才神魂归位。 不多时,宁昭莲被抱上床,凌枭不想占人便宜,所以优先为她裹上薄被,且全程只看她的脸,目不斜视。 “咕呜……” 细小的声音让他眼帘微颤了下,见她神色昏沉,明显是泡太久泡晕了,他扯了下唇角,想讥讽她多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衡量身体状况,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折腾人。 可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刚才那一幕把他吓得太狠了,飙跳的心到现在都还没有平复,他需要时间缓缓。 不仅要缓一下这次的虚惊一场,也得缓一下他在那瞬间发现到的事实。 ……他该收回前言。 不是单纯的较量而已,不是好像输给她,他该承认了,承认他就是输了。 * 宁昭莲受了点风寒,但情况不严重,就是说话时有点鼻音,昏沉感让她比平时更为困懒,连下床吃饭都嫌麻烦,就算醒了也只想躺在床上。 清醒期间,凌枭来到床前看过她几次,但她不想理人,便在床帘被掀开前阖眼装睡,借此避开一切对话。 她想放空,但脑袋一直跟她作对,会泡到头晕也是因为这样。 身体不对劲,思考也跟着乱哄哄,而这些烦乱都来自于夕琉。那独属于年轻人的张狂与任性刺激了她,一时的有感而发却将她拼命想尘封的过往揭开了小小的缝隙。 想像有个封装回忆的匣子被丢在深海里,结果被幽暗的寒浪卷起,海水渗了进去。本来就不是无坚不摧的,现在变得更脆弱了,甚至可能随时敞开。 那里面有蚀骨毒药,不会致命,但会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她绝不能让它开启。 比起钱,她更想要快乐。她知道夕琉没有做错什么,但她不想再将他留在身边了。 前尘往事偶尔令人纠结 季节交替,雨如绵针。 细雨下个没完,就像宁昭莲得了风寒始终没有好全。 这些天鲜少进食又没有睡好,导致她的细胞在面对病毒时节节败退,结果就是发了高烧、浑身酸痛,但她享受这样的昏沉感,因为痛能阻断她的心烦意乱,甚至不需要出动酒精。 前世的她有酒瘾,但她没想过要戒。 她会把客人没开的酒带回租屋处,在休息日把它们喝完,无论有多少。就算没有人跟她拼酒,她也能把自己喝挂。 她酒品不错,醉了就睡,虽然有时候醒来会发现自己倒在阳台或睡在浴室,但不曾接过邻居投诉,也没人说她醉态疯魔,所以她自认酒品该是好的。 再怎么样,都比她那对无缘的父母好上百倍。 父亲是毒贩子,母亲是酒店小姐,他们虽是她的父母,但不是配偶关系。 母亲是个可悲的女人,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才艺,唯一能说的就是长得漂亮、伺候男人的功夫一绝。但一个不聪明又在感情上极为空虚的女人要这么多钱能做什么呢?那些钱可以满足她买名牌,但满屋子的包包跟鞋终归是外物,填补不了空洞的内心。 她渴望被爱又知道自己不值得,可就在此时,有个年轻又有钱的男人突然告诉她,他不想当众多恩客的其中一个,他想当她的唯一。 母亲接受了他的包养,男人毫不手软的金钱攻势让她以为这就是爱情,所以她栽了,还违背行里的规矩,怀了男人的孩子。 她以为男人会娶她,但女人的弱势在于会随着姿容衰老而贬值,男人的身分地位却能增值,所以显而易见地,对方不愿意。 但男人还是许了她未来,他描述了好大一张蓝图,里面满是他们组成家庭后的美好愿景。在让她听得热泪盈眶满怀希冀时,他给了她一包白色粉末,告诉她,这是他特别求来的好东西,吃下这个,他们的孩子会皮肤白皙、聪明伶俐。 一切都这么可疑,正常人会信吗? 可是事实证明,人在遇到感情时往往不理智。 她不是蠢,只是怕男人离开,所以把这个当成取悦的手段,自私的用肚子里的小生命来换取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的爱情。 毒品通过脐带和胎盘,成为胎儿的养分来源之一,幸运的是,男人因贩毒消息走漏,后来被警方循线追捕,致使毒品断源,没能成功促成一尸两命。 可是女人的不幸并未因男人的离开停止。 她因身心受创而早产,不到六个月就出生的胎儿体重过轻,随着断脐而来的戒断症状让这个新生命受尽折磨,当别的婴儿吸食母乳、被温柔的抱着轻抚,这名女婴却得接受吗啡的注射,被冰冷的仪器包围。 经历严重的戒断症状却还能活,所有人都感叹这名女婴真是幸运,但他们只顾着赞叹生命的顽强,却忘了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会缺失太多东西。 被社会局安置并在非亲人的养护下成长,在学会写字之后,她常常在社工的建议下给还在勒戒所的母亲写信。 母亲会回信,但因为教育程度不高,不会写的字都用拼音解决,她看得艰难,但还是会一遍遍看过内容,哪怕字里行间没有任何嘘寒问暖,全是关于父亲。 写相遇、写认情,每每读完,她都怀疑母亲是不是还不清醒,才会加入那么多美好想像,将一个烂人描述成天神,还要她跟着一同膜拜。 可是她还是会写、会读,因为母亲是这世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就算她因为对方吃了很多苦,但孺慕之情能战胜一切,这时候的她还相信亲情。 小四那年,她偶然听见社工在茶水间讨论,说母亲终于出了勒戒所,但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父亲。 可是怎么可能找的到?哪怕社工不提,她也知道,知道贩毒是死罪,那个她从未见过模样的父亲早已伏法。 死的好啊。哪怕她体内流着那男人一半的血液。 毒贩最可恨的点是,他们深知毒品的可怕,所以从来不试那些脏东西。可是为了钱,他们能笑着把东西卖出去,期待吸食者沉沦、向戒断症状屈服,再透支生命与财产追讨更多。 父亲该死,她早早接受,母亲却不行。在出勒戒所的一周后,就被人在临时收容处找到僵直的身体,死因是服用大量药物导致暴毙。 被社工领着去送母亲的时候,她盯着那张由几片木板钉成的棺床,感觉到母亲就在躺在里面。 社工问她要不要走向前去看一眼,她拒绝了。 死去的人只剩躯壳,那有什么好看的。 她看过母亲的照片,情愿让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就这样,母女俩没来的及相见,就已是永远的分离。 逝者不可追,她便是在那一刻发现自己压根没遗传到母亲的深情,反而继承了父亲的狠心。因为从没得到过母亲的爱,所以没什么舍不得,一滴泪都没落下的反应被社工认为不正常,几经评估后为她安排了心理咨商。 按理说,缺乏爱的孩子容易叛逆,他们习惯藉由施虐或受虐求得责备,然后将惩罚当作一种认同,认为体罚与辱骂是在乎,但她没有这些追求,除了先前表现出的麻木,其余时候她俨然就是一个人格完好健全的人,连心理医师都无法通过诊问断定她有缺陷。 咨商与心理疗程不了了之,她做了好几年的正常人。成年后的她和其他人一样,在毕业后找了份中规中矩的工作、在外租屋独居、餐餐点外卖果腹。 都说有人陪吃的饭才叫饭,自己吃的只能称作饲料,每回加班夜归,她就会拿着凉透的饲料回到租屋处,进门后放桌上、拆封模,孤独地享用色香味俱失的餐点。 她以为自己从今往后就是这样的生活模式了,直到有一天她打开门,发现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痕迹,而门后突然窜出一个男人。 男人眼神阴狠,手上有刀,他往她冲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拿包挡住要害,然后闻到了对方身上刺鼻的塑料燃烧气味。 是毒品的气味。 霎时间,她听见自己理智线崩断的声音,再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被警方拉开,而本欲袭劫她的那个男人整张脸都是血,倒在玄关处奄奄一息。 那人没死,检方调查原委后认为她是正当防卫,只是收走了她当时用的防卫武器,那是一只被敲断跟的高跟鞋。 事发不久,无数新闻媒体报导了这件事,也许是被害者变成加害者的情况太稀奇,每天都有记者挤在小区外等着访问她这个英勇的女性。 有媒体问她愿不愿意露脸,如果愿意,她就能拿到一点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只是露张脸?她同意了,事后不仅拿到两百元,还拿到传播公司高层的名片。 “如果打人不违法又可以赚钱,你愿意吗?” “请考虑一下,如果愿意,就拨打这个号码给我。” 既有钱赚,为什么要拒绝? 她当天晚上就拨了号,然后接触了调教圈的世界,找到自己的天职与兴趣。 所以关于前世的记忆,她从来不愿回想调教之外的那些。 但处境与她有些相似的夕琉却害她想起来一点点。 ……头又疼了,心又郁闷了。 人容易在病痛时变得脆弱,她用这个说法原谅了自己短暂的多愁善感。 她要放他自由 来到外州的第六天,凌枭除了发现自己的心意,还发现自己有许多不足。保护货物与雇主的周全是他的专业,但照顾起居不是,所以对于宁昭莲的病情,他一开始是轻忽的。 他身强体健,没怎么生病过,就算病了也不会刻意寻大夫或吃药,反正只要不是中毒,这种小病小痛往往隔几日就会好。 他以为所有人都能用相同的模式来恢复健康,以为充足的睡眠在病时远比饮食重要,所以宁昭莲的食欲减退并未被他放在心上,直到这天傍晚,他将晚膳送到宁昭莲床前,床帘一掀,见到她拧着眉、双手攥紧襟口,呼吸急促。 “宁昭莲!” 他有点慌,想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可是还没触及,他就感觉到她周身传来的热气。不正常的高温让他有一瞬的思考暂停,但他知道再放任这样的高热侵袭,这场病可能会夺去她的命。 他急着起身,想要出门去请大夫,但腿还没迈出门,他又想到了夕琉。 夕琉的存在是种威胁,他怎能放心的任两人单独相处? 所以他折了回来。 怎么办? 不能让夕琉和宁昭莲待在一起,负责送膳来的那名副将也已经离开近半个时辰,就算要追也追不上了。 眼下能去请大夫的就只有他,若再耽搁下去,或许连药店都要关门。 关心则乱,他那一向自诩聪明的脑袋变得迟钝,想来想去只能想出把夕琉一起带出门的办法。 毕竟比起再让宁昭莲吹到风,他更愿意承担不慎让夕琉脱逃的风险。 可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认为自己尚能牵制对方、掌握情况。 夕族重现于世是秘密,银发紫瞳是他们的标志,但现在天色昏暗,想来只要戴个帷帽或是披风就可以掩人耳目,并不困难。 思及此,他首回拍响了偏室的门,拍击声急而重,果真将一脸不悦的少年吵了出来。 一见来人,夕琉对他不可能会有好脸色。 “你做什么?” 凌枭不分由说的将披风丢过去。 “走,跟我上街。” “上街?” “对,宁昭莲发了高热,得请大夫。” 按理说,夕琉该想到这是逃脱的好时机,但他没有。仿佛被凌枭焦急的神情影响,他也变得焦虑不安。 匆匆来到床畔,他见着宁昭莲不适的模样,也许是病急乱投医,竟还转头问凌枭:“她不是一直在休息吗?怎么还会这样?” 凌枭不言,只心道:看来缺乏相关常识的不只他一人。 见凌枭沉默,夕琉也明白追究原因已无意义,最重要的是解决之道。 他当然不希望宁昭莲有个三长两短,否则自己身下这个贞操环可就无人能解了,他不想为这种东西困扰一辈子。 在利害一致的情况下,向来针锋相对的两人达成短暂的和解,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不知何时醒来的宁昭莲却用虚弱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 本欲出门的两人对看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凑到她面前。 “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以为她叫住她们是因为不安,凌枭率先开口。 “别带他去,危险……”宁昭莲撑着精神,她知道凌枭要求夕琉一起走的用意,所以再三保证道:“他有把柄在我这儿,不会对我动手……你若担心,快去快回即可……” 凌枭又不是三岁小孩,哪这么容易同意。 “不行,我不放心──” 见他不信,哪怕宁昭莲病重如厮也得挤出力气赏他一记白眼。 “我说真的,你别瞎操心了,我用我所有的财产发誓,他真的有把柄在我这,绝不可能伤我性命。” “……”深眸一转,凌枭见夕琉面色忽红忽白,露出一副难以启齿又羞于承认的样子,总算相信她的说法。 能让视财如命的钱奴以财产起誓,那这个说法必有极大的可能为真。 ……至于她握有的把柄为何,夕琉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感觉自己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 反正真相一定又会让他气到抓心挠肝,那还不如不问。 “我很快就会回来。” 心口积郁,他又不想表现出来,索性甩门而出,用最快的速度前往目的地。 至此,房内终于只剩下宁昭莲和夕琉了。 前者病恹恹的咳嗽,而后者显然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只愣愣地站在一旁。 “刺客小弟,钱不用还了。” “……恩?” 宁昭莲没有解释太多,径自拉他向前。 唰── 她熟练且毫无牴触的将手伸进少年的裤子里,甚至早在他抗拒的夹紧腿根之前就已经将手收回,完成了卸除贞操环的动作。 夕琉被她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正想骂骂咧咧些什么时,却在下一瞬为她手中的东西哑然。 ……怎么会?她怎么会把那鬼东西解开了? “你怎么……?” “都这样了,你还不懂吗?”宁昭莲取出丝帕,而后低下头,缓慢的将手擦净。 “之后我会想办法向唐戟交代,你就趁凌枭回来前赶紧动身吧。” 如果夕琉是纸鸢,那套环就是绳索。而今她松开手,他就可以飞去任何想到达的地方。 他自由了。 她要放他走。 少年需要一颗后悔药 查觉到自己重获自由的瞬间,夕琉突然就换了副嘴脸。 他才不管宁昭莲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只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再受制于人,他可以尽情恃强凌弱。 凌枭刚走,他还有时间,大可以把之前所受的耻辱还回去。 手臂一弯,他猛地压住她的脖颈,冷眼看着那张因病生红的脸渐渐发紫发青。 一切发生的突然,但都在预料之内。宁昭莲尝到了灭顶般的窒息感,但她强迫自己对抗本能的求生反应。 她没挣扎,就这么强撑着、用肺部和大脑仅存的氧气维持意识,定定地看着夕琉在转瞬间从笨拙无措变得阴狠冷漠。 其实她一直没有对他放下戒备,但难免还是为他真实的模样感到遗憾。朝夕相处快一个月,她以为就算不到熟悉,他们之间也不算陌生,但他的獠牙和利爪说亮就亮,虽然没期待他会因为这段期间受到的各种关照变成忠犬,但也没想过他会这么干脆的反咬一口。 唐戟说的对,夕族都是白眼狼,养不熟。 人性是经不起测试的,更何况夕琉一直都是虚情假意。 但她不是笨蛋,她知道铤而走险要付出代价,结果可能极好,也可能极坏。 “你这个……小笨狗……”她扯唇,因为知道死亡的感觉,反而表现地异常无惧。 夕琉被她气的更使劲了,咬牙道:“你说什么!” “咳呃……夕族最后一脉……怎么会是你这种……早泄的笨蛋处男……”脑袋逼近缺氧极限,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一连串的自救反应──心率上升、肾上腺素飙高,当其他脏器被压缩,优先将所有资源用来扩张肺部,器官之间的协力合作支撑着她勉强挤出接下来的字句:“动个脑吧……我要是死了……你也无处可逃……” 夕琉气笑。 “说的好像我留你一命,我也能有一条活路一样?” “别忘了,唐戟他、只听我的话……”回荡在鼓膜处的奔流血液声变得小声又缓慢,她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连言语都变得苍白模糊。 “我可以……保护你……” 说完,她的鼻腔因受压涌出血来,血线蜿蜒,流入那张红唇,将被迫伸出的舌尖染艳。 向来能说会道的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剩肌肉记忆牵动抽颤,那双漂亮的杏眼失了光采,往上翻。 她就要死了,死在他手里。 意识到这点的夕琉忽然松了力,但这样还不够,她整个人还是软趴趴的,没有马上恢复呼吸。 “喂!” 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明得逞了,却又感到慌惧,甚至违背初衷,尝试把她救醒。 他拍她的脸、用力摇晃她,然而她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感绝望。 他隐约发现自己好像后悔了,直到悔意化成刀刃戳刺心脏,他才确定、才不敢置信,然后颤抖着将手交迭,往她胸口施压给氧。 是这样吧?他记得小时候见过爹娘用这样的方式救起溺水的族人,是这样没错吧? 按压几下、往嘴里渡气,然后再按压、再渡气……几个循环之后,他是不是就能救活她了?她是不是就会醒? 可是他在做什么?救她做什么? 他就该得意,该得手了就跑,但他为什么迈不开腿,为什么还在这里? ? 他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他总算弄清楚一件事,他根本就不想要她死。 可能是担心唐戟的报复、可能是怕凌枭随后就推门而入而自己不敌,也可能只是单纯舍不得她就这样死去。 她若是死了,他目前还算安逸的生活就消失了,唐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未来他又要去流浪、又要继续逃命,像现在这样能读书习字、有人关心、能得温饱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被人需要着、被人期待着,这种别扭但又温暖的感觉也都不会再有了。 “喂,你醒醒……” 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可是她好像救不活了,眼见她胀红的脸渐渐褪白,连体温都持续流逝,他当真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砰! “大夫,这里边请──” 身后的门被打开,夕琉茫然回望,当看见凌枭领着人走进来的时候,他心防骤垮,盈眶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什么都不管了。 一把拉过行动缓慢的老人家,他在凌枭诧异的目光中泣声央求:“大夫!快点、请您快点救救她──” 失而复得才让人学会珍惜(2600字) 有些人在濒死时会有所谓死前跑马灯的体验,有一解释是说大脑藉由调阅至今储存的人生经验来寻求自救的方法,是人体为存活而最后一搏的机制。 虽然宁昭莲经历过死亡,但当时几乎是瞬间毙命,时空转移之快让她还没来的及感受这些就已作为新生命降世于此,所以该说是因祸得福吗?她竟在夕琉对她下死手之际解锁了新的体验。 先是坠入无边的黑暗,接着眼前出现频闪现象,当回忆一帧帧涌现,内容果真是她所经历过的乏善可陈的一切──家扶中心里时闪时灭的灯、被泪痕染至斑黄的信纸、租屋处与公司间来回穿梭的通勤道路、昏暗的房间、朝她刺来的刃尖……至此,画面突地一闪,灰暗的色调变成了俱乐部里斑斓闪烁的光,桌上色香味俱失的餐点更换为摆盘精致的料理,冰箱里的啤酒逐渐被昂贵的酒类取代,随着持握的方向盘上的标志变迁,她搬进了富人区,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日子越过越好了,她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却被近距离的枪鸣剥夺了努力得来的一切。 与近代高耸建筑截然不同的房屋外观、只有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雕栏玉砌……被强迫开启崭新人生的她在这一世总算有了家人,奈何亲缘淡薄、女性位卑,身为女子,她在母亲眼中并无嫁夫拢权以外的价值,父兄又因高位而难近、姊妹因攀比而疏离…… 光亮一闪而逝,重坠黑暗之前,她眼前依稀晃过一双朝她递来的手。苍蓝宽袖镶银边,指节匀净玉纤纤,俨然是不属于凡人的雅净高贵。 “二小姐,仆欲赴战场证明己身,此去也许难返,可知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 这段记忆已是太久太久之前,久到她近乎遗忘、近乎褪色,拜这幕所赐,她隐约想起当初离开宁王府后就再也未返的那记略显单薄的身影。 视线往上,入眼所及却成了模糊的色块,她没能寻忆起那人的模样。 至此,她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呈现的所有画面里,竟没有任何一张熟悉的容颜。 ……是了,因为连亲情都不可信,所以即使两世为人,她也不曾对人心生眷恋、不曾有过刻骨铭心。 都是过客。 她对人生的心灰意冷仿佛与大脑的短暂激活形成连结,方才还在眼前鲜活跃动的一切转瞬间黯淡下来,身体机能也在此际快速衰退。 黑暗、冰冷,浑身包含知觉都是不堪负荷的沉。 陷落、沉坠,无法抵抗的疲倦感使她屈服,她就像被强迫关机的人偶,外界的喧嚣再也与她无关。 “宁昭莲!” 突然,寂静的深海里出现了浮沫,啵啵细响迫使她睁开半眯的眼。 “她有气息了!终于有气息了!” “宁昭莲!你快醒醒!快醒醒!” 遥远的水面透入光影,一涟波光晃荡,连带着让她的世界一同摇动。 隐约地,她嗅到一阵药腥味,可是人如何能在深海中呼吸呢? 她在困惑中再次尝试提气,却觉喉部传来一阵剧痛,疼痛和郁塞感让她不得已呛咳起来。 “咳、咳呃、咳咳……!” 急促的换气让肺部摄入氧气,随着身体重新动起来,她总算在剧咳后睁开了被水雾轻覆的眼。 “你总算醒了!幸好、幸好你没事……” 还没看个仔细,她就被人抱个满怀,然而就算感官尚未完全恢复,颈际传来的丝滑凉感和那微微晃动的柔亮长马尾还是让她得以辨认对方的身分。 “凌枭……你、你好重阿……” 自休克状态醒来,她吐出的第一句话一如往常地煞风景又不解风情,但这次非但没有换来怒目相对或反唇相讥,反而得到一记更紧更珍视的拥抱。 “你这个笨女人,你要是再敢抛下一切昏死过去,我就每天每天拿剑敲你,直到你愿意醒来为止……!” “咳……还请手下留情……” 宁昭莲为他的笨拙与言不由衷失笑,她轻拍他微微发颤的背,在安抚与道谢之余,心口也因为感受到真切的在乎而莫名生暖。 这似乎是她与凌枭距离最近的一次。 拥抱让他们心口相贴,他胸膛的起伏与心跳传来的震颤在在提醒她还活着的事实,都说死去是最轻松的事,但既然她活下来了,那么有些事就算再懒也得好好处理。 缓息过后,她轻轻挣开凌枭的怀抱,接着撑肘起身,看向蹲跪在床前的银发少年。 见对方在察觉到视线后不仅不敢与她对视,甚至还心虚地低下了头,她遂琢磨着事发当下凌枭的态度与可能的事态发展,决定用模棱两可的说词进行试探:“……若不是有夕琉的帮忙,我怕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窒息式调教的精髓。” “你说什么……?” “我……?” 此言一出,无论是凌枭还是夕琉皆是一愣,但有别于后者慢半拍的反应,前者在震惊过后便激动的握住她的肩前后摇晃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他做这些都是你授意的?!” 宁昭莲被他晃到有些眼花,但乱哄哄的脑袋仍未停止思考,见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她心下有些猜测,故又道:“我想你应该也吓得不轻吧?幸亏凌枭没有不由分说地一剑把你砍了,否则我真是罪过。” “我、我……”知道宁昭莲是想袒护自己,夕琉不由得更内疚了。他跪移着向前,试图请求她的原谅:“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 “没什么,是我的要求比较过分,不过这种感觉经历过一次也够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勉强忍住眩晕感说完,她终于将手抵在凌枭胸前,虚弱地皱眉道:“别摇了……有点犯恶心……” “……”至此,就算凌枭再担心再生气也不好责骂她什么,只能沉着脸扶稳她。 “……就你心大。你可知我刚进门就见他哭求大夫一定要救醒你时的心情?”因为夕琉实在哭得太惨,当时情况也确实紧急,他才没有立刻处决对方,选择优先将她救醒。 他原想着要是救不回来,无论如何都得让夕琉一命抵一命,可是事发过程竟是这样? 窒息式调教?还是她主动要求的? 虽然他对调教一知半解,但历经此事他总算明白了,眼前这女人为了她所钟爱的调教,是真的可以不要命。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而且多亏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夕琉会担心我的安危,看来之后你我都没必要一直防着他了。” “……” 见她又毫不心虚地讲歪理,他不服气的瞪视她,感觉心头有乱窜的火焰延烧。 不仅是不满她不把性命当一回事,更是不满她跳过询问他的步骤,径自选择向夕琉求助。 是不相信他吗?否则他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被排除在选项之外的理由。 如果她寻求协助的对象是自己,他敢保证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你得发誓,这种危险的尝试不会再有下一次。” 看着怒气冲冲的凌枭,宁昭莲只能无奈点头:“好好好,我发誓。” “……”凌枭向来脾气差又难相处,有情绪时更别想轻易安抚,但现在胸前那双一会儿轻拍安慰、一会儿轻抚顺气的小手仿佛有奇效,竟是一下子就让处于盛怒之际的他平复下来。 ……好气。 可是又很难真正对她发怒。 他为自己的妥协感到自厌,却又因她难得主动的碰触尝到一点甜。每被碰一下,他的尖刺就会被她一点一点地抚顺成柔毛,难驯的硬脾气被摆平,逐渐变得色厉内荏。 到后来,就连宁昭莲对夕琉招手唤其靠近,面对一直以来针锋相对的少年,他竟也莫名地不起杀心。 可惜宁昭莲压根没因为他的乖软退让感激涕零,只是轻拍两人的手背,自顾自地感到欣慰。 这就对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猜忌和争吵都是多余,他们俩若能好好相处,她才能更轻松地过日子啊。 事态发展总是出乎意料(2500字) 趁着场面平静下来,宁昭莲在厘清情况后也不忘留意夕琉身份暴露的风险。 毕竟除了想把他归为己用的私欲之外,她还得为唐戟的处境着想。若是夕族尚存一脉的消息被人发现,唐戟的包庇必会受到追究,她可没有自私到能将旁人的前途与性命视作无物。 “虽然你们说那名大夫来去匆匆,但夕族特征明显,如何能保证对方没有看见?” “……我当时穿着披风,帽檐能完全盖住发色,旁人应该很难看出端倪。”为了让她安心,夕琉拉紧衣物、戴上帽子,重现当时的着装状态。 “帽檐阴影刚好能挡住眸色,就像这样……再说了,我对于被注视的感觉向来警戒,旁人的迟疑停顿哪怕只有一瞬我都能察觉……” “夕琉说的没错,你不必担心。”凌枭回想当时场景,那大夫年过半百,就连施针都要就近细看,而夕琉始终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应是不太可能看见。 “当时情况紧急,大夫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而且即使后来施针吊气成功,那名大夫在确认她安全无虞后也未等她清醒,只是边道歉边说自己已经耽误太多时间,等会儿要诊脉的那位大人是他一介平民得罪不起的,说着便匆匆离开了,简直片刻不歇。 “……那就好。”听罢,宁昭莲虽不再纠结,表情却也没有惊喜侥幸的样子,只是话锋再转:“我记得请大夫到府需要不少钱吧?听你说他刚才施针催药推按样样皆来,治疗费应是不便宜?” “这不重要。”凌枭按住她想掏钱袋的手,没好气道:“不用给我,我还不至于连这种钱都要计较。” “这怎么可以?钱是很重要的阿。”她理所当然的继续动作,这回明显心疼的表情倒是与说话内容相衬。 “唉……要从钱袋掏钱,我的心好痛……” 凌枭气笑。 “就说我不打算和你拿,何必这么煎熬。” “不不不,煎熬归煎熬,该给的还是要给,这是两回事。”宁昭莲有自己的坚持。 “你这可是卖命赚来的钱,我不贪这种便宜……这些够不够?” “……”看着她百般不舍地递来银两,凌枭又莫名消气了。 怎么就这么奇怪呢?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的种种行为都很可爱? 紧抿的薄唇变成微微扬起的弧度,他忍笑:“你当这里是京城?不用这么多,二十文就够了。” “文?”闻言,视财如命的她猛地收回手,赶紧将银两护得紧紧的。 “那先赊着吧,我这儿暂时找不开。” “……”凌枭无奈一叹。 他要收回前言。 看来她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很可爱。 * 人在有了珍惜的事物后会变得坚强,或者更加胆小。 查觉到自己心意的凌枭是如此,因险些酿成大祸而深深反省的夕琉亦同。 失去让人学会珍惜,遗憾让人试图弥补。因为当时铺天盖地袭来的后悔太可怕太冲击,夕琉实在不想再经历一遍。 他意识到自己想要安定、想要平凡,而要过上理想的生活,他在短期内绝对离不开宁昭莲的庇护。 既能制约唐戟,也能安抚凌枭,她状似随心所欲,但掌控牵制的力量却无人能及,就好像当初她对他的另类逼问与束缚一样,分明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却能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更何况如今束缚环已解,她还他自由、让他感受到尊重。 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也许是少了例行的挑整环的步骤,那些让人别扭的触碰被客气的距离感取代,他们现在只有教习上的交集,其余时候都是各做各的事,仿佛不相干。 没有让人发指的调教、没有令人遐想的喘息,她和凌枭的互动不像唐戟,但就算没有主奴关系,他总觉得凌枭对她也近乎是百依百顺。 在她睡醒前先为她熬好粥、在她洗浴后昏昏欲睡之际为她擦发……他在凌枭身上看见唐戟不曾做到的无微不至,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以为对方会时时警戒着自己的存在,但事实却是那胶着而深沉的视线总是落在她身上。 他还年少,读不懂对方的执着何来,但他知道自己介意。 凌枭身上有他所没有的东西,那人能为了守护而战,而他杀戮只为自己。 灭族遭遇让他心中满是黑暗与仇恨,自幼习得的利用与投机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让他变得狠戾扭曲。在遇见宁昭莲之前,他从不知道何谓罪恶感,也不知道原来依附久了,再薄情的人也会变得软弱。 ……他本来是可以忍住寂寞的。 如果当时她选择挣扎、对他咒骂,或者流露任何憎恶之色,那他就会坚信自己的复仇是对的、自己是不被期待的,他会在杀了她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再继续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 可是她不带怜悯的包容令他迷惘、濒死之际仍口口声声的保护让他动摇,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有过家园、有过归处,而今感受到的温暖是睽违已久的失而复得…… 他发现自己仍对未来抱有期待。 在一片浑沌中,有谁能拒绝对光的追逐?他违抗不了本能,所以他接住了、牢握了,哪怕这个给他温暖微光的女人奇怪又难懂,但若有朝一日他可以强大到不再需要依附,他想,他会愿意回过头来予她回报── “你说唐戟这几天都和云子英待在一起?为什么?” “云子英向来乐于写信给你,既然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那一定被留在营里……以前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之后应该要打仗了。” “恩……打仗阿……” “怎么?你担心他们的安危?” “也不全是,只是我病的这几天只能躺床上,好不容易精神了,身边却连个调教对象都没有,实在有点想他们。” “他们……?!喂,你也对唐戟出手了是不是?!你怎么敢──” 两人的声音自门的另一边传来,由于音量渐大疑似起争执,夕琉蹑足靠近,待在门边静听。 他见不到两人的表情,只知道宁昭莲选择沉默,而凌枭没有善罢甘休,接着又是一连串语气不好的质问:“一个云子英还不够吗?难道只要能让你调教,你都照单全收?你就不怕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 “皇商、将军、夕族……是不是无论身份地位,只要是略有姿色的男人你都可以──” “不。” 至此,宁昭莲总算回话,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夕琉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嘲讽的意味。 “你错了,我并不是谁都可以。” “但你分明──” “你长得也好看,但我从没考虑过你啊。” “……”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凝滞,这下子就算夕琉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知道凌枭现在一定已经气疯了。 时间分秒而过,两人仍是相对无言,但就在夕琉想着该如何缓解气氛之际,忽又听见凌枭开口:“……我知道。” 这回凌枭的语气少了剑拔弩张之态,竟是多了几分落寞。 “我知道你从没考虑过我。”稍作停顿后,他又轻道:“……但你可知,我曾无数次设想过,倘若有天你问了我、要求我……我未必会拒绝?” “……?!”闻言,夕琉顿觉一记五雷轰顶,连忙捂住了嘴。 ……应该是他听错了吧? ! 否则那个眼高于顶、向来表现地不可一世的凌枭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 有钱能使鬼推磨(2600字) 话出口的瞬间,凌枭没有错过宁昭莲细微的表情变化。她先是怔愣,但神情并非不敢置信,更像是意外他的坦诚。 他突然不合时宜的勾了下唇角。 ……他知道,她早就看清他了。 无论是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还是欲盖弥彰的深沉心意,这个女人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精明。慵懒只是伪装,装傻是保护色,她的不长进和怠惰都是为了能彻底的随心所欲,旁人眼中的颓废是她为自由自在而选择的不争。 可是他不想再让她装傻下去了。 他早就想问、早就想得到确切答案,无法坦率的心意几乎积累成伤,而在险些失去她之后,他已然不愿再顾虑丢不丢脸的问题,口不择言也好、词不达意也好,他只知道如今在胸口翻涌的情感全然真实,时间太珍贵了,机会也是,若不趁早问出口,万一之后又让她从指尖溜走呢? 所以要丢脸就丢脸吧,被拒绝就被拒绝吧,给个痛快总比一直不上不下的感觉好,想来他这辈子也就低头这么一回,如果能不再经历后悔惶恐,那无论得到何种答覆,后果他都承受的起。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以沉默却坚定的态度表明了一定要得到回覆的决心,见状,宁昭莲只能无奈地耸肩叹气:“……你这又是何必?我以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是最好。” 凌枭对她的保留并不领情:“那你又是何必?聪明却装糊涂,你明知道我只需要一个理由。” 闻言,宁昭莲的眉眼顿时冷漠下来,而凌枭心口一紧。 ……她眼底的光像是突然变成锐寒的,可那股凉意分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种眼神他见过数次,那些曾与他交手的死士就是这样的──不惧死亡、不慕荣利、不信爱恨,唯怀抱赴死也要完成任务的信念,仿佛他们对人生的追求就是为主而死。 他知道每个人的经历不同,这一切不容他置喙,但见到宁昭莲如此,他又认为不该是这样。 她是堂堂郡主,吃穿用度已经远比旁人好上百倍不止,优渥的生活、显赫的家世、门当户对的婚姻……纵使与棣王和离,但看她转头又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着实也不像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何以会有这种不符年龄的漠然姿态? 他有些心闷,为自己始终无法了解她而感到自厌,就在这时,宁昭莲却开口了。 “你说你只要一个理由?”她语气淡淡,掌心托着颊侧,一脸若有所思。 “……可我要是没有呢?” “我随心所欲惯了,世俗的框架只是虚设,我若在不经意间遵守了,那也只是因为暂时没有必要去打破,不代表我害怕违抗、害怕付出代价。”说着,她走向凌枭,当柔软的身体紧贴他的胸膛,她终于见到他坚决的表情露出一丝无措,可是她没有停止这似挑衅又似蛊惑的行为,反而在他欲后退之际主动搂住他的后腰。 “为什么要逃呢?你不惜放低身段也要勉强配合我的喜好,为的不就是这样?” 指尖自腰后往上勾勒,指下绷直的腰杆和不自然的神色在在透露出眼前的男人有多么紧张。 “我才不是──” “你就是。”主导权在手,没有身高优势的她仍能压制着凌枭来到墙边,让他退无可退。 “承认吧,身体反应永远是诚实的,你对我的关注与付出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可是我对你没有要求,你也不允许自己单方面地索取,所以才会不平衡、才会闹脾气……” 凌枭气她把他想得如此不堪,正欲反驳,却因她掂起脚尖凑近的容颜而屏息。 恋慕的女人就在怀中,她的气息拂过他总是吐出刻薄字句的唇,深凝的目光让他止不住的轻颤,于是他紧握拳头,失了声音。 可是她没吻他,反而在他几乎被驯化的眸光中缓缓退开。 “为什么?!” 她才退了一步,腕处便被人紧紧扣住,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男人的紧张与受宠若惊已经被失望和受伤替代,他所受的心伤变得肉眼可见,骄傲再也隐藏不了千疮百孔。 “宁昭莲!你分明知道!你知道我已经拒绝不了你!我是认真的!”他拧眉,不光是看起来很疼,语气也满是挫败的低落,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这些情感压根无法透过任何方式传达给生性凉薄的宁昭莲,就好像被他握红的那圈腕肉,哪怕接触了体温,她的肌肤仍是凉滑,永远不可能被他所暖。 “……就是因为你认真,我才不愿意。”见他还是执着,她不耐烦了。 “你喜欢掌控一切,你觉得说话做事一定都要有个理由,你喜欢条理与规律……可是这些我都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对所有事情都认真的你是玩不起这种游戏的,你要知道我的不接受其实是在帮你──” “你骗人。”凌枭咬牙,克制着不让情绪一股脑倾泻。 “那云子英呢?唐戟呢?夕琉呢?后面两人不说,云子英对你的情意如此真切,为什么他就可以?!” 他以为能问倒她,却未料只换来嘲弄一笑,她甚至反问:“你以为云子英对我是真感情?错了,他对我的付出不过是出于新鲜感,至于唐戟,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我们相互是对方生活的调剂。夕琉就更别提了,我与他之间何来情谊,一直都只有利害关系。” “……”就这一刻,凌枭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眼前的女人、她现在的状态,完美的诠释了何谓美丽却冰冷。 他懂了,这女人并不是冷漠。即使她始终站在高处,把所有人的情感尽收眼底,但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只是不相信世上有人会真正爱她,就算把心剖开、将鲜活跳动的一切呈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相信。 ……她欠缺的不是热烈的心意,而是像主奴关系那般可掌控的关系,比如契约、利益、买卖……现在细想起来,那些被她允许近身的人确实都拥有被利用的要件。 云子英带她离京、供她安稳;唐戟握有重权,无论结识或收服皆是百利无害;夕琉无依又会武,完全符合她将来欲聘雇人员的标准……综合以上总总,她明显不谈感情,只衡量利益,这意味着他若想更近一步,还得先制造一个可供她得利的关系。 这事问题不大,不就是让利吗?他也可以。 “……好,那我们先不谈感情。”言毕,他拉着她的手来到怀处,让她触碰藏在衣服内的暗袋,而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说出她最感兴趣的关键字:“虽然不比云子英,但我也很有钱。” “……啊?” “我突然想到我这儿有个赚钱的差事,你接不接?”虽然他无法理解她的游戏,但他相信陪伴可以证明长情,且既然已经听到了她的真实想法,那就换个更有效益的方法进攻。 果然,一提到钱,某人的态度明显好转,似乎也不介意话题说变就变,直问道:“什么差事?说来听听?” “……”勉强压下碎念的冲动,他撑起笑意:“云子英不是跟你说过我离开京城的理由么?” 她停顿了下。 “是,那又怎样?” “我……我不想再被奇怪的女人缠上,打算雇用你当作掩护。”第一次编谎,他显得有些局促,再被她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一掠,他不禁心虚地挪开视线。 见状,宁昭莲笑了。 不跟他玩调教游戏是一回事,能轻松赚钱又是另一回事,她并不排斥利用别人的好感来挣钱,更何况话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他却仍死拽不放,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明白后果得由自己承担的道理。 不过她还是挺有良心的,在答应之前不忘提醒一句:“你可要想好了,钱买不到真感情。” 凌枭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更相信日久可以生情。 “……你放心,我这儿的钱足够,买你几年的时间都不成问题。” 长得好看就容易招惹奇怪的人(2500字) 凌枭的出身不算好,农民阶级、家境清贫,唯一可喜的是家庭和乐。身为长子,他努力做到不辜负父母的期待──小从照顾弟弟妹妹,大至起早贪黑的下地务农,都说孩子会习惯性的学着父母生活的样子,然后习惯性的接受这样的模式,其实此话不假,他的确曾经如此。 直到有一日,他见邻家与他同龄的孩子总角收发、穿戴整齐,对方手中捧着书册,上头写着两个大字,而他连辨认都不知从何认起。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史记』。” 听到对方这么说时,他忽觉一顿窘迫,自卑感油然而生。 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的场景。 那人说话时可骄傲了,而他只能自惭形秽、无助地意识到自己的严重不足。光秃秃的指甲、缝缝补补的衣服……这些他早已习以为常的尘泥污垢在当下顿时变得刺眼,只因对方衣着干净,就连鞋子都未染尘土。两人的境遇堪比两极,现实的残酷让他不由得将手背在身后,想藏起所有不堪。 深知待在村里务农的劳动可以是一种人生,而在门廊下吟诵诗句的安逸也是另一种人生,顿生的不甘心成了驱前的动力,他渴望改变,而改变的第一步就是赚更多的钱。 在农村里甚少有人会读书写字,且不说纸笔墨砚的花费,光是去学堂请教夫子的钱就够一家人一整个月的粮钱,所以他得先有钱,也必须要有钱。可是务农实在赚的太慢了,收成后的粮食光是应付一家人温饱就余下不多,更遑论拿去城里卖钱。 他不是没有试过寻求父母的帮助,但当他第一次向父母提要求、说想去上学,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们现在能吃饱就很好了,读书又不能吃饱,弄那些没有用的做什么?」 他默然。 读书怎么会没有用呢?怎么会不能吃饱呢? ! 邻家那孩子在扇子上题字可以卖一文,而家里种的一大篮蔬菜只能卖五枚铜钱,如果只靠付出劳力得温饱,那若是有一天他们病了呢?难道凭作物就能请来大夫治病吗?而且就算把农具全卖了,也未必能买下一帖药。 双方的认知差距让他醒悟,然而父母年纪大了,弟妹又年幼无知,他只能反省、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得过且过感到羞愧,并对可预期的将来感到畏惧。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要想跳脱泥淖,他必须去城里。 打定主意后,他没想太多,只准备一些吃食就启程了。借乘村中老头的牛车来到渡口,再用些许干粮抵作渡舟费,到城里的路比他想的还要远,带在身上的食物早早吃光了,他只能沿途捡落果、食草根、饮叶上露水,后来总算凭着意志力来到了城中。 他饿到快晕了,可是分无分文的他连颗馒头都买不起,正当他无助的颓坐在街边、后悔自己为何要冲动行事时,他面前却出现了一颗包子。 “你很饿吗?这个给你吃。” 肉包泛着热气,蒸软的面皮压不住肉的香味,这对饿坏的他来说堪比救命蟠桃,他几乎没有迟疑的拿了就啃,待狼吞虎咽完了才想起来要向对方道谢。 “谢谢……”他抬眸,这才发现对他施援的竟是一名小姑娘。 对方看起来跟他最小的妹妹差不多大,虽然没有自报家门,但身上穿戴的饰物明显透露了显贵的身分,锦缎衣料在阳光下灿亮亮的,比邻家那小子用的那些还要好上数倍不止。 “如果你无处可去的话,要不要考虑来相府?” 眼前像娃娃般水灵的姑娘羞怯的笑了,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干净的小姑娘,而且她提出的建议也令他难以拒绝。 那可是相府阿。 就算没念过书,他也知道丞相有多么厉害,曾以为遥不可及的存在却让他误打误撞的接触了,他怎能不满心欢喜、心怀希冀? 他以为这是天大的好运与福气,却未料福祸总是相倚,人情债难偿也是这个道理。 “让我猜猜后续,是不是宰相千金看上了你、吵着非你不嫁,而宰相大人就以栽培你多年为要胁,逼你一定要娶她?” 看着宁昭莲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凌枭无奈道:“不,其实我在相府并未久待,但欠人情是真的。相国慧眼识人,发现我是练武的料,又引荐我至可信的镖局拜师,我才能有今天。” “既然人家对你有恩,相府千金据你所言也长得不错,你为何不干脆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是可以这么用的吗?”他睨她一眼,可转瞬间那嘲讽的表情又变成可疑的微红。 “……再说了,我只想娶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哦,那你怎么不努力一下,想办法让自己喜欢她啊。” “……”凌枭被她气到,没好气的说:“这种事要如何努力?不如你也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喜欢我?” 闻言,宁昭莲低笑一声。 她觉得现在这个坦率的凌枭可讨人喜欢了,至少能常常把她逗笑。 见她笑,凌枭又不知不觉地消气了,遂把话题转了回来:“我永远不可能喜欢她。她总是哭,我刚当上镖师时,她常会因为放心不下我,就站在城门泪眼相逼,拦着不让我出行。” “怪了,你都还没死,她急着哭什么?” “……我突然不想说了。” “没事没事,你继续。” 她又皮又欠的样子让凌枭忘了当时所受的各种压力,他轻轻地呼出长气,接着垂眸低道:“后来她发现眼泪无用,便以死为要胁,欲借此强留我在相府陪伴,幸好相国虽爱女心切却非不明事理,他知道我有抱负,不可能甘为家犬。” “他让我走,条件是不得再接近与相府相关的人事物,我自是照做。但相安无事没几年,与我同时应募镖师的人非死即残、所剩无几,而我年轻英俊又能力出众,想要低调些都没办法。” “哦?”宁昭莲那对笑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掩唇不语。 “你别笑。”凌枭有些难为情的抬手遮住她的视线。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哪怕被下令禁足,她仍缠着要找我,我别无他法,只能想尽办法躲避。” 宁昭莲颔首表示理解。 看来生得好看也未必是好事,容易招惹各种奇怪的人。不过听完他的陈述,她总算明白他视财如命的原因──想证明自己、想出人头地……虽然没有明说离村后是否有寄钱回家,但她相信家中年纪最长的孩子往往都会比较懂事独立,估计以他爱管东管西又要面子的性格,绝对是拉不下脸回家却又忍不住担心,这些年大概都是用别扭的方式来表达关心吧。 唉,既孝顺又有上进心,这人还真是跟她哪都不合拍。 思及此,她索性趴在桌上彻底摆烂。 “然后呢?她到现在都还没放弃你,你希望我怎么做?” “……”凌枭明显被她问倒,薄唇动了动,愣是给不出半句建议。 见状,宁昭莲柳眉一扬。 “你若是拿不定主意,那就由我决定?” 他刚才怎么说来着?要买下她的时间,打算雇用她来避开其他女人的纠缠? 那就是类似租赁女友的工作性质喽? 见凌枭一脸不确定的点头同意,她眨眨眼,想着虽然没有做过这种事的经验,但这和调教师一样是提供服务,应该不会太难。 “嗯,不如先这样吧。”她对他勾勾手指,待他疑惑凑近后才甜笑望他:“凌公子,为了培养默契,咱们明日来约个会如何?” 骄傲的猎鹰主动交付项圈,选择被她支配(47 租赁女友须以雇主的要求为优先事项,考量到凌枭性格保守又喜欢占主导地位,宁昭莲索性将约会行程全数交由他来安排,自己则负责将外貌举止调整至符合他的喜好。 金钱的力量何其大,不仅能让人改变性格,就连一直以来被诟病的作息都能说改就改,当两人按预定时间出门、坐上马车,见凌枭一副难以置信又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她就不由得想笑。 可是凌枭是多么爱面子的一个人阿,被她取笑的话一定又会生气,想到这儿,她换了个话题:“我若是你,就会租狭窄些的马车。” 凌枭不明白。 “为什么?宽敞些岂不是比较舒适?” “是很舒适。”她边说边往他的方向靠挪,一直到与他挨着身子,这才稍微倾身看他。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与你拉近距离,一点都不自然。” “你……”没经验的凌枭哪里能接住她的撩拨,一张脸刹时通红。 “我才不像你,竟会有这种登徒子的想法……!” “那可真是遗憾……你要知道,在你买下我的时间里,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欣然同意。”她对他微笑,同时以指尖轻轻拨弄他的指,待僵硬的手指被迫分开,她即扣住、覆上,满意地感受他的动摇与轻颤。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那你应该把握机会行动才是,毕竟这段期间我可是你的女人阿。” “我的……?”显然她的说法让凌枭又羞又急,一时也顾不上两人相牵的手,连忙澄清道:“说什么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别说的好像我满脑子尽是那种肮脏的思想!” 闻言,她眼神一闪,捉住了他的语病。 “哦?所以凌公子对我除了有肮脏的想法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样的想法?” “什……?!”他愕然。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有那个意思。”觉得逗弄纯情的凌枭很有趣,她不依不挠道:“别害羞,只要你把诉求说清楚,我可以帮你达成愿望。” “宁昭莲!” “嗯,你说,我听着呢。” “我说了我没有──” “可是能像现在这样牵手,你不喜欢吗?” “我……” “还是说,你想要更有恋爱氛围的那种相处方式?”趁他还怔愣着,她将另一手钻入他掌心,再配合枕在他肩臂的姿势,巧妙地用身体将他的手臂环抱,形成小鸟依人的模样。 俊男美女相偎相依,这本该是如诗如画的美景,可惜被动受着的那人耐不住这样的亲昵,只见他满面潮红,局促的举止给人一种随时打算逃跑的样子。 “等等,你别……” “我只是想轻轻靠着你,这样也不行?” 将他慌乱抖颤的手指扣紧,宁昭莲静看他违心的举动,并享受着内心因此生起的雀跃感──调教的精随就在于欣赏对方是如何抗拒却忍不住沉溺,就像此时的凌枭失了不可一世的气焰,成了受她逗弄却无处遁逃的玩具。 她一直知道凌枭敏感,光是隔着衣物的触碰都能让他有大动作的退避,更别说此时两人指尖轻磨互触,她的呼息与温度都萦绕在他耳侧与颈畔,相信这些细微痒意对他而言无异于啜吸舔弄般程度地爱抚,所以他才会不安地如坐针毡,向来直挺挺的背如今只能无助地向前歪倒,端正的坐姿也早已溃不成军,若非手臂被她抱着,他也许已经跳下马车自顾自地逃离。 ……可是难得看见他这么好玩的一面,她怎么舍得让他逃呢? 他越是慌乱,她就越是游刃有余。当他被她锢在车厢壁与身体之间、当他仰颈呼出急而重的喘息、当他流露出贪婪渴求却畏怯的眼神,她察觉到他侧过脸时的屈服与不情愿、感受他身体的抗拒与逐渐圈住她后腰的臂弯……他分明不甘心让出主导之位,但想与她亲近的心情又是这么迫切,矛盾感存在于他的血脉百骸,而她看穿一切,一心只想着让他自我煎熬撕裂。 没有任何事情能比人格之间的对抗还要有趣。 让骄傲的人屈膝服从、奉献全身心让她蹂躏,这对调教师而言是至高无上的成就,就算没有性的催化也足以因驯服的快感而疯狂。 她知道凌枭认真,也打定主意不过份招惹,可是他带给她的刺激如此新鲜有趣,许久没尝到这种乐趣的她只能将底线放宽、一退再退──既然有钱赚,他又不顾她的忠告硬要飞蛾扑火,那她就陪他玩玩……看他可爱的反应,实在舍不得就这样停下,不然再玩一下下就好……? 她知道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就有商量的余地,也相信自己能完美掌握两人关系的平衡,她无比自信,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以任她说追就追、说停就停。 事实证明,她一开始确实做得很好。 在凌枭阖眼做乞吻貌时倏地停下、掐准马车行至目的地的时间翩然下车、料定凌枭比起责怪她忽止的挑逗,会选择优先整理自身装束与状态,因为他在外人面前不会失仪,就算有满腔遗憾与怒气也不会不知分寸的追问。 他生着闷气,她就讨好卖乖,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里与他并行,在人前装出他喜爱的温柔浪漫、在商家面前向他撒娇,假意看中寻常姑娘家喜欢的香囊饰品,让他为她花点小钱,满足他宠爱心仪女子的大男人心态。 等他气消了、肯与她好好说话了,她又故技重施,乐于见到他因小小的肢体接触而慌乱羞窘的模样,借此弥补近期因为云子英和唐戟不在自己身旁而没有调教对象的遗憾。 只是可惜,下午的安排原是到郊外赏花,都说计画赶不上变化,预定的行程因为一场来的又急又猛的大雨暂延,两人之间的她追他逃也被迫中断。虽然本来可以选择直接折返,但由于郊外的路不比城内好走,凌枭准备的马车又因宽大难以在小径通行,所以早在到郊外时就让车夫先驾车离开,原以为之后在约好的时辰碰面即可,这下子却因此失了退路,措手不及地两人只能冒雨在山间寻找遮蔽处,等到好不容易找着一间破旧的小庙时,两人都已是一身湿。 刚才跑了一小段路,宁昭莲边喘边擦去脸上的雨水,这才终于看清周遭的情况──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的小庙、腐坏难掩的木门、绽裂成石块的佛像……檐顶不停漏雨,坑坑漥漥的地上满是腐泥,他们所处之地完全称不上容身之所,以两人的身分来看,被困在这种地方着实荒唐。 事已至此,这场约会算是完全搞砸了吧? “接下来……要留在这儿等雨停吗?” 她侧首征询凌枭的意见,却见他兀自在一旁抡拳直立,阴暗的天色让她难以看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周身滴着水,水痕画线般地将他圈围,割分出低潮与挫败的一面。 读懂了对方的情绪,她略微扬眉,不再多言。 她原以为凌枭是故意安排这种情况来拉满氛围,毕竟连她都晓得郊外靠山午后易逢雨的说法,时常在外奔波的他又岂会不知?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虽然不到心细如发,但也不至于粗心到忽略天色,想来应该是还有其他烦心的事,才会让他无暇顾及这些…… 思及此,她顿了一下。 ……该不会是她害的吧? 现在想想,在她还没捉弄他的时候,他确实一直在看天色,刚才在闹市也说过要去买东西备着,只是一被她亲昵地贴近挽手,他又紧张到什么都忘了。 “……”绕了一圈,发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她抿了抿唇,眼神微飘。 她打定主意要装死不认,但事与愿违,凌枭那儿似乎也厘清了思绪,没过多久就仰起脸,如刀般的眼神直直往她刺来。 “……都怪你。”说着,他往她的方向迈步。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认为禁不起撩拨的他也有一半的责任,所以她不服,也没有打算退避。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沉声,恶狠狠地将她逼至角落。 “若不是你,我不可能会这么狼狈……!” “……所以呢?”背靠墙面,前方又是与自己有体型差距的男人,身处弱势的宁昭莲却未显慌乱,反而敢于直视对方的眼睛。 “厌烦了?幻灭了?假扮恩爱的戏码结束了?” “结束……?”像是无法接受这个字眼,他嫌恶地皱眉,但是相较于这恶劣的态度,环于她腰后的手却显得诚实许多。 他将她搂紧,直至两人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 “……我真的很讨厌你。” 她淡然看他,神态平静。 “嗯?” “我讨厌你对谁都表现的无所谓,讨厌你在奇怪的事情上热衷,讨厌你总是说放弃就放弃,就连吵架都不愿意好好吵……” 她不置可否。 “……哦。” “我讨厌你的作息,讨厌你不分轻重地把周遭的人卷入你的爱好,讨厌你做事不顾后果,每回都要别人为你善后……” 她点头。 “嗯。” “……但是我更讨厌就这样被你左右情绪的自己。”他声音渐弱,仿佛在与自己低语。 “明知道你没有心、明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好玩、明知道你一直冷眼旁观着看我挣扎沦陷……!” “你这么恶劣,践踏这么多人的感情……女德女戒的规矩从来与你不沾边,会被浸猪笼的恶行倒是被你做了大半,你简直罪大恶极,死个十遍都不为过!” 说到这里,他语气渐狠,环腰的力道几乎已成勒锢,但宁昭莲不觉得疼,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但我就是无法放弃!”终于,像是将累积了许久的情绪尽数宣泄一样,他发出低吼:“就算我在你面前总是狼狈、总是无法从容、事情变得一团糟……你的缺点还多到数不胜数,每次都让我看不过眼、心里万般不舒服……” “尽管如此,我还是倾慕你……!” “……”闻言,她眼瞳微缩,不掀波澜的眸光微不可查的掠过闪烁。 “你这人是不是有毒阿……你究竟有哪里好……” 没发现她的反应,凌枭径自将自己逼问到绝境,却还是无法给予这段迷恋一个合理的解释。到后来兴许是放弃了,也或许是不想再抵抗了,他颓丧的垂首,额头抵在她肩上,一声不吭地抱着她。 而向来惯会闪躲的宁昭莲此时却罕见地任由他抱着,让湿润的衣物相互贴着、浸染彼此的体温。 水气带走体表的温度,可他身上又有源源不绝的热能传递而来。宁昭莲不晓得凌枭是否也能从她身上感受体温,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这样算不算真正活着。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接收到这么直接的情感。 骄傲的人为她示弱,他剖开心肺给她瞧,里头全是鲜活的血液和滚烫的心意。他舍了尊严、放弃逞强,如此坦率、如此赤诚,即使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即使认真地抗拒过、厌恶过,但最后还是接受了完整的她,不被她的恶言击垮、不因她的忽冷忽热退却,他像傻子般地追了上来,心甘情愿地捧着真心让她践踏。 她曾几何时遭遇这样炽烈的追求? 人们惯会演戏,在钟爱时狂热,在得到后厌烦,所以她从不认为自己特别,可以拥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偏爱。 可是他是真的疼。 他不像云子英。云子英怕疼、怕付出无果、怕捅破这层窗纸后会失去,所以就算有所求也不敢表示,只敢隐微而小心的步步为营,又自认算无遗册,欲将关系维持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 他也不像唐戟。唐戟之所以敢于要求,是因为他有迫切的渴望,以及建立在开口之上的足够自信。有尊贵的身分在前,哪怕被拒绝仍有余地,两人的地位差距让他深知就算在她面前展现丑态,也不会影响世人对他的评价观感。 只有凌枭,她眼前这个可悲又可怜的傻子,只有他会舍下骄傲的盔甲、被她欺压得体无完肤,就算不具备男奴的特质,却受心意驱使而向她示弱。 不为别的,就是爱上她了,这样而已。 连她本人都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可是他却爱上了这样的她,历经自我抗争煎熬,他勇于承认心意,同时锲而不舍的用行动、用言语向她示爱。 简直笨拙到让人发笑。 “唉……”她苦笑,接着微微偏首,软颊轻靠在他耳侧。 “我也不是不能将你列入考虑。”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又或者是因为钱吗?总不会是因为那早就所剩不多的同情心? 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惊颤与热气,她终是做出回应,抬手拍抚他的背脊。 “但你要想好了,我虽然不是来者不拒,但也没办法像你这么认真……” “如你所见,我们的心意永远不可能对等,你若想专一,那是你的选择,而我做不到。”见他始终没有插话的打算,她索性直言:“……要想待在我身边,就得接受我订下的规矩。如果你暂时接受不了身体上的调教,那至少要同意被我支配才行。” 很显然地,凌枭清楚自己爱上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也知道永远不可能独占,所以听见前段声明时才默不作声,直到现在才开口:“……支配什么?” “就像猎鹰猎犬会听猎人发号施令而做出相对应的行动,支配是相同的概念,意味着你被我驯服。”言毕,她的触碰更轻,像挠痒痒那般圈划,接着如愿让凌枭直起敏感的腰杆、见到他复杂而含羞的表情。 他看起来有些迷惘,语气是投降。 “……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的。”她勾唇,眼睛微眯,笑得像是诱捕到猎物的猫儿。 “就像平常你对船员和侍卫下命令那样,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照着做就是了。” 支配远比调教单纯,放弃思考、只做忠于主人的豢宠,他可以什么都不用烦恼,只管尽情沉醉于褒奖的温柔乡。 他刚才不是问她,她究竟有哪里好吗? ……相信他等一下就会明白。 卸下心房的过程不容易*(肉渣,但总算是让凌 支配比调教更重视心理与精神层面,比起痛苦和强硬的控制,要让被支配方感到欢愉的前置作业更长,支配者必须长期陪伴、予以更多理解与安全感,所以宁昭莲这次的让步简直前所未有,这意味着她不能对凌枭有太过火的调教,而且在忍住施虐欲的同时,还得处处顾及他的感受。 她相信凌枭一定不晓得这是多大的恩赏,但要详细解释到让他明白支配圈的运作又太花时间了,所以她弃了说明,打算直接教他服从指令。 “你见过受训中的犬只吗?”她浅笑,随后装模作样地拢袖,将纤白的小臂伸到他面前。 “既然五感敏锐,你的嗅觉应该也很好吧?我要你熟悉我的气味、声音、语气,然后好好地记在脑海里,直到能一听见指令就直觉地做出反应。” “……”一看见她白嫩的手,凌枭喉结微动。 按捺住不明的躁意,他小心凑近,但还没来的及嗅闻,下颔便被她反手一托,被动地埋于她掌心。 许是淋了雨,她的指尖有点凉。柔软的掌肉轻压即陷,与他布满粗茧的手不同,她的手心又滑又细致,十指纤纤、掌纹浅而齐,俨然就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家才能拥有的条件。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彼此之间存在着各种悬殊差异时,他竟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再抬眼凝望,即便是此刻由下而上的仰视角度,也不见她的美貌因此折减。 ……看来就算是再昏暗的光线、再破败的环境,终是无法使明珠蒙尘。尤其她这人又邪门的很,不过多看她一眼、与她多说几句话,他就莫名被她掳获,倾心的程度几乎可称作信仰,否则也不会盲目地将她的举手投足都认作赏心悦目、认为她完美地诠释了何谓美人如画。 是了,她就是一幅美丽的画,高悬着,引人目光,让人驻留。每看一眼,就会忍不住赞叹这副美貌,同时为她缺失的生机感到遗憾,若想让她更为真实动人,还得掏空自己才能投其所好。 她不要鲜花美果,不要香膏粉脂,要想被她注意、看她展现勃勃生机,那得用屈膝伏首来换。当她的奴、做她的狗,承诺任她戏弄亵玩,才能走进她的视线,让画中人为他展露笑容。 这样做是值得的吗? 他从前肯定觉得不值得,但现在看见她双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感觉自己可以为这一刻倾尽所有。 为这瞬间,他等了好久好久。 “……”他未多言,一双眼眸却道尽眷恋,也许是他看得太专注太执着,映于他眼底的美人笑了,这回的笑不单只是心情愉悦,还带着些许逗弄与戏谑。 “你现在的表情真好。”宁昭莲勾挑他的颔骨,迫他仰面。 “听清楚了,以后只要我伸手对你说『来』,你就放下手边一切事物,用这个动作讨我开心。” 莫名地,凌枭从她那儿感受到一股不容辩驳的压迫,直截了当的命令在瞬间就建立了阶级地位,他不得不服从。 “……好。” 既已完成第一步,在那之后的『等一下』与『不可以』等指令就更好理解吸收了。凌枭放下自尊,一次次地服从指令、达成她的要求,但在他以为支配关系差不多就是这种程度的亲昵时,她却忽地放肆起来,两人之间的男女分界感因她的动作逐渐变得薄弱。 她仍托着他的下巴,但另一手又探了过来──轻碰唇畔、摩娑唇缘,她试探的方式近乎调情,使他不由得启唇,受着她蚕食般地侵攻。 几经按压、拨捻,暧昧的举动没一会儿就将那两瓣唇肉弄得干燥生红,凌枭这下是彻底失了锐气,氤氲的眼和羞红的颊都让他在转瞬间变得更加软弱。 “你真敏感。”听着他细细的喘声,宁昭莲又使坏的将指内伸。她搅动他的舌头、诱他追逐舔弄,眯眼欣赏他是如何笨拙又卖力地让唾津及沾在她手上的雨珠混容。 她的手法何其纯熟,未有经验的凌枭怎么可能招架得住?所以明知道正在被戏弄,他仍无法自控地发出似呜咽又似低喘的呻吟,在唇齿间恣意调情的手指带着恶意,每个勾绕按转都充满目的性,将他的身心弄得乱七八糟,叛离正常的轨道。 可是身体存在着防卫机制,当她越渐深入,异物感会让舌根不自觉地施力排拒牴触,本能地将她向外挤。 “诶,不可以。”查觉他的意图,她加重语气,接下来的动作也更强势。 “你要听话阿,只要不危及性命,就算再怎么难受都要顺从,这才是支配的精髓。” “呜、哼……” “口水也不可以咽下,就让它流出来。” “唔呃……” 自卫无果,凌枭一边自厌一边沦陷,任舌尖与舌缘在一次次的舔舐中熟悉她的触感气味,也任脑袋负荷过载,被又晕又热的浪潮击溃。 终于,他脚步虚晃,原先为了配合宁昭莲的身高而弯下的腰背再也无法支撑软倒的身体,他几乎是不自觉地屈膝蹲跪,然而仅存的一丝尊严被他用来与脚下的腐泥负隅顽抗,仿佛只要没有完全跪下,他就不算真的失去自己。 但宁昭莲怎会看不穿他的心思?她眸光一沉,双指压着舌根往下,轻而易举地破坏了他费心维持住的重心。 咚。 膝盖碰到地面的瞬间,湿凉感与令人不适的黏腻窜袭而来,不知从何而生的酸胀感从鼻间涌上,让凌枭红了眼眶。 羞愧和屈辱化为水雾,随着视野变得模糊,他垂下眼帘,不再直视立于支配地位的她。 “……项圈会夺去自由,但也能获得安稳的生活。”将凌枭的反应收入眼底,宁昭莲总算停止压迫。她俯下身,肆虐的手不再呈现进攻的意态,而是掌心向上的温柔包容。 “很害怕吧?全然交付之后的未知很令人惶恐吧?” “那你就更该相信我。”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像在安抚焦虑不安的兽。 “由我带着你走,你就不必自我怀疑、不必胡思乱想,你只要相信我永远是对的、绝不会让你走上歧路,一切就会变得轻松。” “……”卸下心房的过程并不容易,饶是早在从前就不停做着心理建设的凌枭也有几分踌躇。 她说的没错,要完全交付信任是件可怕至极的事。 这一刻,他明白了宁昭莲为何一直以来与他保有距离、明白了她为何担心他认真,因为别人能说反悔就收手不干的事,对于一切都认真看待的他会一头栽入、难以自拔。 她这是在保护他阿……!虽然因此让他历经艰辛,但体贴的心意不假! 想到她为他默默着想的用心良苦,他有些欣喜,连带着表情一同松动,最后,他轻轻地点了头。 “恩……” “那太好了。”见他适应,宁昭莲冲他一笑。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基本的指令,也能接受让我为所欲为,那接下来就该教你稍微进阶的内容了。” “……?” 他眨眼,还没来的及对她丕变的态度做出反应,随后便见她笑脸吟吟,在他耳畔低语:“我要你对我『献礼』。” 他懵了。 “献礼……?” “是阿,要想展露对一个人的信任,果然还是得光裸着、露出毫无防备的模样才对吧?” “现在……?”他眼眸震颤,不敢相信她是认真的。 “光、光裸?” “嗯,只要你自己动手脱下累赘的衣物,竭尽所能地向我展现你的忠诚……”她偏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颈部,饱满圆润的唇珠也因此轻轻擦蹭着敏感的耳廓。 “……只要你让我满意,我就会好好表扬你哦?” “……”她的暗示这么好懂,凌枭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服从着、被蛊惑着,似是做好自毁堕落的觉悟,指尖开始往衣襟的方向摸索。 喀。 环于颈部的暗扣被解开,锁骨若隐若现。 喀。 再往下解开一格,白色的内襟透了出来,隐约可见胸肌的线条影壑。 他动作缓慢,但宁昭莲懂得细细欣赏,两人便在这无声却越渐炽热的温度间专注于彼此,将檐外的大雨和世俗的眼光隔绝在外。 终于,衣衫落地,那身精实的肌肉与迅捷体态映入她眼眸。 “……好乖阿。”久违的男性躯体令她眸光微黯,她轻吮他颈项细薄的肌肤,徐缓地往肩处落吻。 “……”凌枭敏感地颤抖着,气势被她压制,宛如任人宰割的幼兽。 他不反抗,宁昭莲便更加随心所欲。她今日出门是有抹胭脂的,只不过唇上的嫣红没有被方才的大雨晕减,如今倒是如碎花般开落在凌枭的肌肤上,为啄吻之处留下标记。 “……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纤臂前抚,她从肋下滑过他的胸膛,又沿肌理往下勾勒,逐渐往贴腿处的支起靠近。 “还有这里……” “……”凌枭绷紧身子,焦虑到几乎要瞪穿身下那双作怪的手。 ……天知道他是多么隐忍压抑才克制住自身的激动,否则经她这么撩拨戏弄,他必然还以颜色──强硬挥开她的手、仗着身体优势将她按在身下,然后不顾她意愿的狠狠要她……! 几次午夜梦回,有关她的画面只让他感到无比空虚。无论梦境里他对她是暴虐还是缠绵,他在醒来时一概否定这种不像样的念想,总用累过头来掩饰罪恶感,再用现实中的忙碌试图将关于她的每一帧遗忘。 可是越想努力忘掉,她的模样就越清晰。 犹如魔障,蒙了他的双眼、夺去他的理智,接着他一步错步步错,循着她的幻影走向深渊,即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事实证明冒险是值得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愿意对他温柔的宁昭莲此刻就近在眼前,她触碰他的身体、接纳他的欲望,她的温度和香气全然真实,暖烘烘地,他将完整的自己连同卑微的爱意,尽数交于她掌心。 于是乎,当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她掌握,他选择无条件的服从。 天可怜见,他所经的一切煎熬皆成了她予他奖励的理由,就在他羞怯地侧首闷哼时,她如瑰瓣的唇递了过来,盈欲的杏眸半阖,诱惑般的勾住他的视线。 至此,他忍不住,再也忍不住,只能不顾后果的倾身向前,狠狠吮住那张屡屡惹他生气,却又早想攫获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