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闻惘人》 第12章 第十二章 夜登泰山 本来这段记忆都已经被时间冲淡了,此刻回想起来,我觉得这大概就是道士要问的事儿了。 听了我的故事,道士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莫非是水鬼?但没听说过水鬼害人还跟狂犬病似的带’潜伏期‘的啊?” 道士取了一根银针,在我的手指上刺了一下,然后将我的一滴血滴落到一个小玉瓶中封好,说道:“这事儿急不得,我得回去请教一下家中的长辈们,我刚刚给你把脉时沟通了你体内的炁场,你这身体邪性的很,在不清楚具体原因之前,我也不敢贸然动手给你治疗,免得引动了盘踞在你体内的某种东西,到时候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那我该做些什么?”事关我自己的性命,我不想只能干等着别人来救我,我也想尽我所能地做些什么。 “水果李给你的那张符倒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确实能给你延寿一年,而且他有一点说的没错,你的机缘确实在西方。”道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继续西行,登上泰山看看有没有属于你的机缘。至于危险嘛……根据你的命数和你今晚的表现来看,我相信你有逢凶化吉的能力。”道士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稳妥一点,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回一趟老家,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治愈你的方法。” 又到了最艰难的选择题时刻,这次我没有犹豫,选择了继续独自西行。 道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好小子,我很欣赏你。”这byd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跟我说话。 “滚蛋!”我笑骂道。我也是摸清了他的性格,知道这样说话他也不会生气。而且这人嘻嘻哈哈乐观开朗的性子也在无形之中影响了我不少,我变得没有之前卧病在床那段时间那么阴郁了。 “你放心,你今晚也算是救了我,你这事儿我一定尽力去办。” …… 送走了道士,此时的时间已近夜半,我稍作休整,决定去夜爬泰山。 这个时候爬山的人也不少,毕竟有很多人都是奔着到山顶看日出去的,我混在人群中,倒也不用怕大晚上登山有危险。 对登泰山的路线有很多,我感觉的选择困难症又要犯了,毕竟水果李给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让我完全没有头绪,挑到最后也只是筛选出了两条可供选择的路线。 这两条路线其一是最经典的红门登山线,因为这条路走的人最多,能让我的安全得到保证,且沿途的红门宫、玉皇观等一系列寺庙道观让我觉得和我此行的目的多少有点关系。 其二,便是从泰山北麓登山,走那些人迹罕至的小路,虽然危险,但我心中有着充足的理由,也许是受各种文学影视作品的影响,我始终觉得机缘这东西如果存在,也应该是在那种钟灵毓秀、人迹罕至的地方,而不会存在于那种被人都参观烂了的景点里。 既然是和机缘命运相关的事儿,那就交给命运来选择吧。我抛了个硬币,结果和我想得一样,是北麓路线。 抛硬币这事儿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此,当我把硬币抛向空中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就已经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了。 五六十年代出于植树造林的需要,泰山林场的工人曾在山上修建过密密麻麻的山间小路,但后来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灌木与洪水的破坏,这些小路大多都废弃了。但随着现代户外运动的发展,总有些喜欢不走寻常路的“驴友”慢慢地发现了许多遗留下来的小路,并把他们记录下来,以旅游攻略等形式发了出来,我这次从北麓登山,也准备参考他们的笔记。 山间的小路崎岖幽深,附近也没有什么照明设施,全靠月光和一支手电筒,我独自一人在其中艰难地穿行着。 走到半路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选的这路十分偏僻,再加上这深更半夜的,周围愣是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只有我只身一人在走在这阴暗的小路上,这氛围都烘托到这儿了,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好在没出什么差错,我顺着这条不知名的小路走到了尽头,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再往后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了,我倚着一颗高大的松树坐了下来,决定先休息一下再赶路。 喝了几口水,我拿出手机开始在网络上搜索,想找找有没有大佬在网上发布过和这篇松林有关的帖子,以及后续的路该怎么走。 突然,我的手机毫无征兆地黑了屏,我连按了好几下电源键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禁让我有些错愕。 之前和道士在房间里谈话的时候,他多少也给我普及了点儿行内知识,我知道那些“脏东西”是能通过类似于干扰磁场的方式来干扰电器正常运行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文学影视作品在描述相关场景的时候,都会写到电灯出现故障的桥段。 由于最近经历的相关事件太多了,此时我的手机一出故障,我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往那个方向想。 我收起了手机,依靠着松树慢慢地站了起来,精神紧绷地观察着四周。我想打开手电筒,果不其然,手电筒在闪亮了几下后也熄灭了,这让我的心中警钟大作,此刻的我虽说对这些事已经有了一点初步的了解,但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任何相关的知识和法门,论体力,我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他妈的,不是吧?又来?”我心里暗骂,泰山这么威严神圣的地方,竟然也会有这些东西? 我不可能次次都指望着有人来救我,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我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胸前的衣服,里面包裹着的正是水果李给的大聚阳符,此刻的我,也只能寄希望于这玩意儿能保护我一下了。 原本静谧的松林里突然刮起了风,吹的松针沙沙作响。在冷风的吹拂下,我的身体开始渐渐僵硬,这也让我的心凉了半截,因为这剧情太熟悉了,每次出场的方式都不带换的。 wap. /110/110816/28784470.html 第11章 第十一章 童年旧事 那老僧给了他一张图纸,要求他催促村民们按照这图纸上画的布局来搬迁,拆掉一些房屋,重建一些房屋,以此来改变村子的整体布局,似乎和风水有关。 那小鬼、短剑、玉盒等物件也是老僧留下的,说是让他用来防身以及威胁恐吓不配合的村民,委托道士来帮忙的村民也是受害者之一。说来也巧,我在村子里能撞上那小鬼,也是正好赶上了梁青山派出那小鬼出去吓唬不配合的村民,好以“风水不好容易撞邪”为由哄骗村民拆迁。 村子里最近不太平的事儿村民们都知道,所以即使是刚入夜,也没有人敢出门,而那小鬼本身的灵智并不高,除了梁青山的命令之外,更多的时候还是依靠本能行事。它在大街上撞到了我这外强中干阳气不足还敢大晚上出来晃悠的愣头青,便起了侵害我的心思。 辛亏碰到道士相救,不然我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让我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 宗教局的专业人士让我配合他们做了笔录,我不知道道士是怎么说的,但我受梁青山老婆所托,尽量帮着梁青山说了几句好话,虽然他可以说有两次差点杀了我,但一码归一码,他老婆确实算是有恩于我,而且抛开这些不谈,代入梁青山的视角来看,他也确实不能说是主谋。 看着他们押走了梁青山,道士就准备告辞了,我连忙拉住他,此前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折服了我,此时我的态度自然也是恭敬了许多,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治我这病。 ………… “老解,你这病,有些不一般呐。”在我之前租住的酒店小房间里,道士把脉、占卜、画符……一通操作下来,得出了这么一个宛如废话的结论。 毕竟也算是一同经历了一次生死,此时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拉近了许多。 “你说我这是病?可是之前水果李说这是命,命里该有的一劫。”我把我所知道的信息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那说明那人水平不行,才会把这归结为命,只要是查不出原因的,统统归咎为命数。这是我们这一行的常用手段。”道士露出一个自傲又带着点猥琐地笑容。 “……那,你知道病因是啥吗?怎么治?”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过‘那方面’的事儿,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吧?”道士收起了笑容,神情严肃。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让我想想……”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我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件事儿来。 那是我小时候的一个夏天,我爸带着我一块去他一个朋友的老家做客,我爸的这个朋友我们暂且称之为瘦叔叔吧。同行的还有这俩人的另一个朋友,我们暂且称之为胖叔叔。 一开始就是正常的吃喝玩乐,待到酒足饭饱之后,那个瘦叔叔说他们村子后面有一大水库,夏天大中午头儿的天儿这么热,干脆去水库里游个泳洗个澡(私自去这种水库游泳是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我们一行四人开车来到了水库边上,那个水库是人工修建的,面积很大,而且水库边上是那种松软的沙质土地,有种到了海边儿沙滩的感觉。 隔着老远我们就看到那沙滩上躺着一团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条死去的狗,中等体型,农村很常见的那种土狗,尸体已经腐烂了一部分。 三个大人都挺疑惑的,这地方怎么会有条死狗,不过也没太在意,下水游泳去了。 那个水库由于是人工修建的,所以入水的地方比较陡峭,水库边儿几乎垂直于水面和水底。 可能也是知道危险吧,再加上带着我这么一个小孩儿,所以我们没敢往远离岸边的地方游,就一直在岸边的水里泡着。 这时候瘦叔叔的脚突然踢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伸手去掏,从岸边黑黑的淤泥里面挖出来一只很大的河蚌。 这种河蚌其实不好吃,肉很老,但是大家都懂,男人嘛,至死是少年,单纯只是为了好玩儿,我们四个都开始挖起岸边的淤泥来,没过多久就挖出来七八个大河蚌。 突然,胖叔叔似乎挖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他用力一拽,竟然是一根黑色的骨头。因为河边儿的淤泥也是黑色的,所以我们判断这骨头应该是在这里面埋了很久了,被同化了。 我爸和瘦叔叔都嫌弃他晦气,让他赶紧扔了,胖叔叔却不以为意,还很自得地拿着骨头把玩,和他们一起猜测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当时我们都第一时间想到了刚刚在沙滩上看到的死狗,我们都以为是什么类似的小动物死了之后被埋在下面了。 我那时也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晦气,心中也没有敬畏之情,只是觉得新奇好玩儿,便顺着胖叔叔之前挖的地方又挖了下去,陆陆续续又拽出来两三根类似的黑色骨头。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儿,也不知道害怕,后来长大了回想起这件事儿却越想越害怕。那骨头明显不是狗一类的小动物的,因为那骨头很长,几乎和成年人的小臂差不多长,而且形状、粗细也很像是人类的臂骨或者腿骨。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当天洗完澡之后,那个胖叔叔发现他手上一枚很值钱的金戒指不见了,他觉得应该是是丢在了水库里,被水冲走了,一顿埋怨。 过了一段时间,听我爸和别人谈话的时候说起来,那个胖叔叔的生活过的挺不如意的,一些原本做的挺好的小生意也都赔了不少,再后来他好像还遇到了什么大事儿,家里也出了很大的变故,不过我爸当着我的面儿也不愿意多说,我也再也没听到过我爸谈论和他相关的事儿。 我不知道这些事儿是否和当时的骨头有关系,我也是当事人,我和胖叔叔都亲自触摸甚至挖出了这些骨头,可我当时过了很久也一直没遇到过什么很糟糕的事儿,我觉得要么就是这两者之间并没有联系,要么就是时候还未到。 wap. /110/110816/28784469.html 第10章 第十章 我会出手 梁青山的反应也是够快的,身体素质也明显不像寻常的中年男性,迅速地从地上弹起,抄起那铁剑也朝着道士杀将而去。 两人斗得有来有回,道士手中的那树枝硬度有些出人意料,与那锋利的铁剑对拼了几记,连一处划痕都没留下,反倒是那铁剑上竟隐隐约约能见到几处崩开的小缺口。 道士手里的树枝挥舞的很有章法,一招一式间仿佛暗合某种自然规律,就好像他一鞭甩出后,你完全猜不出下一秒他手中的树枝会落在何处,可当他真的甩出下一鞭后,你却又觉得这一招合理无比,仿佛那树枝本就该落在这。 而反观梁青山,则好像只是力量速度强于常人而已,使那短剑时纯粹就是在乱砍。 道士的肉搏功夫明显比梁青山要强,十几个回合过去,梁青山的身上已经被那树枝抽了数下,渐渐落了下风去。 霎时间,只见那梁青山一个翻滚躲开了道士凌厉的一击,起身后的他一剑剁碎了之前摆在桌子上的那个瓷瓶,将那小鬼放了出来。 只见他一边用剑抵御着道士的攻势,一边用另一只手掐诀念咒,让那小鬼似乎是长大了几分,看着也更有攻击性了。 那长大后的小鬼一加入战场,本来稳稳占据上风的道士此刻也是有些双拳难敌四手,我在一旁看着心急,却又帮不上什么忙,贸然冲进去,只怕反倒会误了道士的事。 就在我焦急地环顾四周之时,我看到了梁青山的老婆,顿时心想:从之前那梁青山的话里能听出来,这人应该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家人的,我能不能通过架住他老婆来要挟她呢? 可一个难题摆在了我的面前,且不论人家刚刚也算是救了我俩一命,此刻我去捉拿人家是否符合我的道德准则,就算是我想,我这身体本就比常人虚弱,今晚又遭受了这么多事儿,现在的我是否能打得过一位中年妇女还是个未知数。 正当我举棋不定之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梁青山他老婆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竟是主动捡起一块碎瓷片,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走到我的面前束手就擒。 “我只有一个要求。”梁青山老婆一脸凄凉地看着我。“他真的过没干什么太恶劣的坏事,一切都怪那个老僧,我只求你们联合警察查明真相,争取给他定个从犯,从轻处罚。” 我有些无言以对,对方主动这般,让我的愧疚之意更甚,但此刻道士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道道伤口,眼看是要顶不住了,我也没有犹豫的时间,心一横,装模作样地架住了梁青山老婆,大喊一声:“梁青山!给我住手!” 事实证明,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梁青山果然如被拿住了死穴,停下来死死地盯着我,一脸的怨恨。 道士眼看局面被我控制住了,也是不再强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他哪怕是累成这b样儿了,也没忘了对着我竖了一大拇指,露出他那标志性的贱笑来,看的我直想一碎瓷片扔他脑门子上。 我问道士现在该怎么办,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道士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只见他从腰间摸出一截奇怪的绳子,和常见的麻绳有点类似,不过上面似乎用黑色的颜料写了很多细小的符号,他用那绳子把梁青山的双手反绑在背后,说这样他就老实了,一会等宗教局的人来处理。 至于那小鬼,在我控制住梁青山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梁青山下的令,那小鬼的动作也一并停了,道士便顺手将它收服到了一个新瓷瓶里。 那绳索也确实厉害,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梁青山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无力地趴在地上。 我说无心再在这里呆下去,对道士问道:“你要联系那个什么宗教局就赶紧联系啊,话说你们用什么联系的,飞鸽传书?还是烽火狼烟,还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道士一脸无语地看着我,说这帮人管的事儿虽然看起来很古典,但他们又不是住在山洞里的原始人,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行了,和遇到困难就打110一个道理。 等了没多久,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二层的外面。和我想的不同,我以为宗教局的人穿统一制服也应该穿那种道袍样式的,可从车上下来的这几位却是穿得西装革履,派头十足。 为首的是一名样貌普通但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中年男性,道士把他了解的情况都和对方讲了一遍,内容和我所了解的差不多,现在唯一缺少的信息,就是和梁青山有关的了。 “会不会是大乘教的人?”那中年男性身边的一位女助手问道。 “这个不好说,地上那打碎的玉盒刚刚老林已经看过了,应该是某种蛊术,如果真是大乘教干的,那说明他们的势力很可能已经扩大到我国西南方巫蛊盛行之地了。”那中年人面色沉重地说道。 “梁青山,你身为一村之长不为村民谋福利,却利用歪门邪道害人,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中年人严厉地质问道。 “青山,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坦白从宽,你放心,儿子现在也大了,有本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进去了就好好改造,早点出来抱你大孙子”梁青山老婆一边更咽着一边劝说道。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其实我也发现了梁青山这人的本性并没有多坏,或许是他的背后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梁青山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他这一讲,我们也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儿。 大概一年之前,梁青山还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好村长,可一名黑袍老僧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 那老僧于一个清晨找到了梁青山门上来,他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色袈裟之下,看不清模样与体态,很是神秘。 老僧先是展示了他的一些“小手段”,成功唬住了梁青山,然后又一五一十地报出了梁青山所有家人的信息,以此要挟梁青山利用职务之便来为他做事。 wap. /110/110816/28784468.html 第9章 第九章 徒生变故 正当我惊慌失措之时,一股子奇异的幽香钻到了我的鼻子里,这香味很奇特,令人瞬间就安下心来,陷入到了一个放松的状态里。 有些不对劲!这香气似乎是某种迷1药!可我反应过来的有些晚了,此时的我已经浑身无力,眼皮子也沉重无比,只想就地躺下,昏沉睡去。 “阁下这手段还真是令人有些目不暇接啊,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道士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竟是分辨不出他的方位,这声音如龙吟虎啸,似乎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蕴含其中,令我的头脑也瞬间清醒过来。 “你这是私闯民宅,你不怕我报1警吗!”那中年男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报啊,我就怕你不报呢,你是不是以为警1察不会信神神鬼鬼的这一套,然后你就可以装出一副冰清玉洁受害者的形象了?你当国1家宗1教局是干什么吃的?” 那道士在黑暗中打了个响指,客厅的灯在闪烁了几下后便再次亮起,让我终于能够再次看清四周。 “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吗?梁先生?”道士跟没事人儿似的,大摇大摆地坐回了沙发上。 那中年男人从楼上下来,面色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说道:“得了,这次我算是栽了,我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 “你说跟我说这些没用,得宗1教局的人说话才好使。”道士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说吧,你是什么人,养这小鬼是干嘛的,这些手段又是谁教你的。” 他长叹一声,给我们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我叫梁青山,是这村子的村长。”男人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们为之惊讶,没想到这人竟是一村之长。“说起来,这事儿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家里打小就穷,但我很争气,从小学习就好,办事儿也踏实诚恳,最后混了半辈子,混上了村长这么个官儿。别看官儿不大,要是有心捞的话,这里面可有不少油水。”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在职的这几十年里可一直都是清正廉明,一分钱都没敢往自己卡里划拉过。就是因为穷过,我才更知道穷人的日子不好过,我不会去干那些损害他们利益的事儿。” “你坐在这小洋楼里说这话,可信度貌似不是很高啊?那你这楼是凭空长出来的不成?”道士追问道。 “我这辈子可能是没多大出息,可我给老梁家生了个好儿子啊。”他提起自己的儿子,脸上的颓然消失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自豪。“我这儿子比我有出息多了,考了个好大学,一直读到博士学历,找了份很厉害的工作,具体工作内容我也听不懂,但很高级很挣钱就对了……” “哎哎,别跑题了,先解释下你这小鬼又是怎么回事。”道士拿出那个瓷瓶,在手里掂了掂后,往面前的茶几上重重一放。 “唉,这都怪那天突然出现的那个黑衣老僧,他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替他做些事,这东西,也是他给我的。” “做些事?什么事?”我忍不住问道。 “说来也简单,这事儿就是……杀了你们!”说到最后一句,梁青山骤然发难,脸色狞厉地瞪着我们。 而此时的我们,只觉得浑身一僵,竟是全身完全麻痹,动弹不得。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部叫《毒1战》的电影,里面古天乐饰演的角色在结局被执行死1刑时的场景至今让我印象深刻。 古天乐演出来的那种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药剂一点一点注入自己身体的绝望感,我现在就深刻地体会到了。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往外抽取着我的生命力,但我此刻却又无可奈何。 “对不起,我这辈子还从未杀过人,也不想杀人。”梁青山有些犹豫地站起身,但随即眼神里又充满了决绝与狠厉,“只怪你们不该来趟这趟混水,你们已经走得太深了,今天要是你们不死,我和我的家人就会死!” “青山,你想干什么?!你真的要在家里杀人吗?!”之前那位中年女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惊恐地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 “收手吧青山……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已经走的太远了,就算我求求你了,你想想的儿子,还有即将出生的孙子好不好……”那女人无助地哭喊道。 “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即使是要杀人,我也没做错……对,我没有错,一切都只能怪那个老僧,是他逼我的,我只是为了自保……还有保护我的家人……对,自保……我没错……”那梁青山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活像个精分患者在自我拉扯。 终于,他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造型怪异的小铁剑,朝着我们二人走来。 我已经闭上了双眼,此刻我的心里只有后悔,后悔不该陪这不靠谱的道士走这一遭。 正当铁剑在我们头顶上悬而未落的千钧一发之际,那中年妇女突然冲了上来,扑向了她的丈夫。 她这一扑不仅让那铁剑在砍向我们二人的脖子时偏了几公分,救了我俩一命,同时也让梁青山摔倒在地,摔碎了他一直藏在腰间的一只小玉盒。 那小玉盒似乎就是困住我们二人的关键道具,在玉盒应声碎裂的同时,我俩也是瞬间觉得全身一松。道士的反应比我快,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掏出之前用来抽小鬼的那根怪异树枝,直奔那梁青山而去。 wap. /110/110816/28784467.html 第8章 第八章 坐下谈判 猥琐道士顿时尬住了,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这么菜,还不能口吐人言,这样吧,你在前面带路,带我去找你的栖身之地。”随后他扬了扬手里的树枝,补充道:“别想着耍花招。” 猥琐道士把那瓷瓶递给我,说让我跟着它走就好,他得跟在一旁时刻准备着,防止有人偷袭。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不像道士那般艺高人胆大,对这小鬼还是十分畏惧的,可我也不想被这猥琐道士瞧扁了去,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瓷瓶,跟着那小鬼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忍不住问道。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大晚上的跑这儿来干什么?”那道士掏出一个古朴的罗盘,端在手里一边看一边回答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早年间我欠了这村子里一位朋友的人情,前两天他说这村子里不太太平,请我过来帮忙看看。结果刚进村子就感受到了一股子阴气,过来一看,就看到你已经在地上趴着了。” “不太太平?这村子里闹鬼?”我指着面前的小鬼问道。 “不是,这村子的风水很不错,不会无缘无故闹鬼的,说到底还是有人在背后搞事儿,大概率就是养这小鬼的人干的。”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卷进来干啥?”我就他让我托着这小鬼一事表示谴责。 “我刚刚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吧?帮我干点活儿怎么了?再说了,你不是不相信我吗,在火车上你不相信我就罢了,刚刚居然还污蔑我的人格,这要是从你嘴里传出去,我这一世英名不是全毁了?”他又换上了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听得我直想抽他。“你还别不乐意,多少人想给我打下手学点东西都没有机会呢,便宜你了。” 我撇了撇嘴,也懒得与他争辩,不过至此我也大概相信了他确实没有恶意,再加上他说的也确实在理,人家救了我一命,我帮帮忙也无可厚非。 而且,要是真如他所说能让我学到点东西,开阔下眼界对我也确实是有益无害。毕竟我在这方面的知识确实是白纸一张,可现如今这些东西偏偏又与我的性命挂钩。 那小鬼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栋小二层的大院门前,小二层里有不少房间灯光亮起,显然是有人居住。看样子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呦,大户人家啊,这在村子里也算是豪宅了吧?这种人家怎么会养这玩意儿?”我不由得问道。 “好好看好好学,这就是你出来混之前该上的第一课——眼见不一定为实,光鲜亮丽的背后也可能藏着肮脏的秘密。”猥琐道士又拿出了那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 不过这次我没在心里吐槽他,因为这确实是我所缺乏的重要社会经验。 道士收走我手里的瓷瓶,将那小鬼又封了回去,然后把一身道袍脱了下来放到路边藏好,露出一身现代化的便装。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上前去敲了敲院子大门。 顷刻,一位中年妇女打开了屋门,隔着院子一脸警惕地对着门外的我们问道:“你们是谁?” “大娘,我们是千科房地产公司的员工,我们公司有意在这村子附近开发新楼盘,到时候你们这块可能要拆迁,我们是来实地考察顺便了解附近居民意愿的,您能让我们进屋看看你家房子的结构吗?到时候看看拆迁的话怎么给您家算面积。”这猥琐道士竟能做到面不改色地满嘴跑火车,倒也真是个老江湖了。 那中年女人似乎疑心很重,没有答话,而是回到屋里,似乎是找人商量去了,片刻过后,一位面色阴郁的中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穿过自家院子,与我们隔着铁门对视。 “千科集团的人?我怎么没听说要拆迁的事儿?再说考察哪有大晚上来考察的?”那中年人开口道,显然也是不信任我们。 “是这样的,这个项目目前还在调研阶段,我们也是刚收到公司的通知,要我们趁着今晚之前先把周边情况大概了解一下,我想着您这房子这么气派,肯定是位家大业大的人,在这周围应该很有代表性,也最能反映周围群众的意愿,于是冒昧前来叨扰,还望您见谅。” 道士这段连吹带捧的话连我这个知情人听了都觉得有些顶不住,我觉得如果我是那中年人,这会儿可能连茶都给人沏好了。 “进来吧。”那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打开了院门,没有再多看我们一眼,而是直接转身回屋了。 我和道士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那中年人引着我们去沙发上落座,说让我们稍等,他去泡茶,然后自己就离开了客厅,上楼去了。 趁着四下无人,我忍不住小声向道士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人家看起来不太待见我们啊?” “不待见我们就对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会你见机行事就好,有我在这,怕他作甚?”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天不怕地不怕的,还用鬼扯那一通混进来?直接踹门好不好? 等了一阵,却始终不见那中年夫妇的人影,我有些坐不住了,这老两口怕不是从后门跑路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我俩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奇怪声音。 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却见客厅的水晶吊灯开始闪烁了起来,客厅里也随之顿时明暗忽闪,晃得我眼睛难受至极。 几秒钟后,整座客厅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我有些慌乱,可也不敢出声儿,下意识地向着身旁的道士摸去,毕竟现在也只有他能给我点安全感。 可结果却令我大惊失色,我身边的沙发上此刻竟是空无一物,只有道士刚坐过的地方还能感受到一点余温。 “这byd不会见状不对直接丢下我跑了吧?”我心中一紧,这房子里可是那小鬼的孕育地,天知道里面还藏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wap. /110/110816/28784466.html 第7章 第七章 那个道士 我心中大惊,上次夜半遇鬼的事着实给我留下了些心理阴影。我赶紧转身,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寒意也随之消失。 难道是错觉?是我神经太敏感了?我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那锦囊好好的放在那,有那符箓傍身,按理说我不应该再那么容易招鬼了。 我再次转身,想要离去,这次倒是一切正常。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也许是我有些神经衰弱了吧? 可走着走着,我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我每迈出一步,我的耳边都会响起两次脚步声! 这两次脚步声几乎重叠,不仔细去听的话很难分辨,也就是我心中始终保持着警惕,对外界环境足够敏感,才能发现。 而且这街道实在是太安静了,此时不过刚刚入夜,村子里大多数人家的灯都还亮着,可我除了脚步声以外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连村子里该有的那种虫鸣鸟叫都没有。 无论我怎么改变步伐的快慢,那多出来的脚步声始终与我保持节奏一致,十分诡异。 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去。 我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但我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我。 走着走着,那股寒意突然再次袭来,我四肢顿时一僵,差点被绊倒在地。而且这次的寒意不像上次那样只持续了一瞬就结束,而是绵绵不绝地侵蚀着我的身体,让我如坠冰窟。 好在这时,阵阵暖流开始从我的胸口处流入,让我的全身不再那么僵硬,我知道这是大聚阳符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趁机赶紧再次加快了速度,这地方我是一秒也不敢再多待。 可惜好景不长,刚跑了没几步,我就感觉有一道冰凉的气息顺着我的裤腿从下而上地攀上了我的腿。 虽然那凉意似乎并没有实体,可我却实实在在地能感觉到它骤然收紧,像一根绳子一般困住了我的双腿。 由于惯性,我重重地向前跌去,摔倒在地,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我脸冲下趴倒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直到现在我甚至都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我。 那攀附在我腿上的凉意又开始向上蔓延,渐渐地布满了我的全身,只留下了胸口。 它似乎也畏惧于那道符箓,不敢越雷池一步。 此刻,恐惧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我的全身开始越来越冷,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我要要死在这里了吗? “踏出家门的第一天就身死他乡,倒也真够拉胯的。”此刻的我不知怎的,竟然还有心思自嘲。 “区区小鬼,大庭广众之下也敢出来害人?” 这是我在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还活着?”这是我恢复意识后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哎哎哎,我说哥们儿,醒了就别装睡了,这儿就道爷我一人儿,没必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传来。 这贱兮兮的声音……这不是高铁上和我搭话的猥琐道士吗?他怎么会在这儿?刚刚是他袭击了我? 我心中顿时警钟大作,毕竟这人就没给我留下过什么好印象,我自是得小心提防。 “我说道爷我可是刚刚救了你一命,你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呢?”那道士看着瘦弱,可却是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轻轻松松就给我提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身上又没几个钱,只剩这烂命一条我也不在乎,你想要什么拿去便是。”我冷冷地瞪着他道。 他惊讶地扬了扬眉毛,搀着我有些虚浮的身子说道:“你不会以为刚刚是我对你动的手吧?道爷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行事虽说随心所欲,可也没干过那拦路打劫谋财害命之事,你把爷当成什么人了?”他似乎被我的话冒犯到了,说到最后显得有些生气。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在我面前晃了晃,解释道:“这瓶子里装着的,才是攻击你的罪魁祸首。”他见我仍是一脸怀疑,赶紧又补充道:“正好我也有事要问问它,一会你在旁边听着,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说罢,他撕下了瓷瓶口上贴着的符箓,一阵黑烟顿时翻涌而出,那黑烟本想四散逃离,可却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在束缚着它,让他始终无法离开那瓷瓶一尺远。 猥琐道士手里掐了个奇异的手势,嘴里快速念叨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伸手一推,那团黑烟顿时挣扎着缩成了一团,逐渐凝聚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婴孩形象。 虽然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眼前的异象吓了一跳,这道士的手段也是刷新了我对他的认识。 “小东西,我且问你,是谁指使你出来的?”那猥琐道士似乎已经见怪不怪,随意地开口问道。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旁门左道的小把戏罢了,若非受人之托,我都懒得管这点小事儿。”猥琐道士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我知道这哥们儿大概是个挺爱吹牛逼的主儿,也懒得深究他的话里有多少水分,追问道:“所以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个啥?” “不知谁家养的小鬼儿罢了,我先审问审问它,一会儿再和你说。”猥琐道士见小鬼没有回答,顿时感觉自己被挑衅了,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模样怪异的树枝来,对着那小鬼便抽了过去。 那树枝也是神异,一鞭抽下,小鬼的身上顿时腾起阵阵黑雾,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发出阵阵惨叫,好似那树枝对它来说就是烧红的铁棍一般。 “你要是老实承认,便可少受些皮肉之苦,我还可以诵经将你超度。但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便打散你的灵体,让你就此消散于世间,不得超生。” 那道士平日里总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此刻严肃起来,显得猥琐之意也少了几分,倒是有那么一丝丝仙风道骨的感觉了。 那小鬼吱哇乱叫了一阵,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看那意思,好像是想表达自己不会说话。 wap. /110/110816/28784465.html 第1章 第一章 飞来横祸 “老妖婆,你丫到底要关爷爷我到什么时候?不是说好了三年就放我出来吗?!”黑暗无光的山洞里回荡着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给老子说话,奶奶的,别在这装鸵鸟!” “我*你*!!!”声音的来源有些绷不住了,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山洞里开始回荡起剧烈的碰撞声,但山洞却始终纹丝不动,让人怀疑声音的来源不是来自于肉体与山壁的碰撞而是来自于某种鼓类乐器。 撞击声越来越弱直至完全停下。“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呜呜……”浑厚的男中音此时却发出了孩子般的哭泣声,他似乎完全崩溃了。 ………… 我已经萌生了死志。 在我眼里,继续活着对我父母来说已经是一种负担,他们都是一辈子的老实人,我实是不愿再折磨他们,同时也不愿再折磨我自己。 原本我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刚刚结束了三年高中生活的摧残,考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分数,报了个普通的大学,选了个没什么大前途但挺好找工作的工科专业,混到毕业之后就帮着父母分担分担压力,有机会再娶个长相中庸身材中庸家庭条件中庸的老婆……我原本以为我能就这样平淡地过完这与大多数普通人相似的一生,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我病了,病地很严重,也很诡异。 先是发怎么也退不了的高烧,然后开始止不住地呕吐,什么也吃不下,乃至渐渐地失去了生活自理的能力,终日躺在床上,下床走路都有些困难。 西医中医都看过了,各种形式的检查也都做过了,可始终找不出病因。形形色色的药、旁门左道的偏方也吃了无数,也始终不见好转。 最后我爸妈决定求助于“神秘学”的力量。 他们都不算是很迷信的人,但也都保留着老一辈人对“那方面”的事儿的敬畏。 我妈带着我去了她老家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位顶神的神婆(顶神是我们这里的俗称,其实就是请神上身,有点类似于东北的出马仙),我妈几年前曾在她那里接受过治疗。长年累月的操劳给我妈留下了腰疼的老毛病,各种医院、按摩店去了无数,最后却是经人引荐后在这神婆家治好的。 因此我妈还是比较信服她的,且当年她去治腰的时候我也在场,亲眼见证了那人的治疗手段,给那时候的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我的三观留下了一道裂痕。 那神婆平日里和普通的村中老太太一般无二,可一旦请神上了身,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时无不良嗜好的老太太突然变得酷爱的抽烟,一刻不停。且只抽传统烟袋锅,对现代纸卷香烟不屑一顾。我妈还曾在她上身结束后问过她,您这样突然开始大量的抽烟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只见那老太张嘴笑道“你闻闻,我这嘴里有烟味儿吗?”凑前一闻,当真是一丝烟味儿也闻不出。 除此之外,上身之后的她讲话的声音变的更浑厚,内容也开始变得云里雾里,还会带些奇怪的口癖,比如每说一句话后面便会用奇怪的方言跟上一句“我说这个你能听懂吧?”并辅以严肃的神情、严厉的语气,只是远观便让人敬畏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到了治疗之时,只见她声似蛙鸣,势若雷霆,直叫人振聋发聩。大嘴一张,对着双手这么一喊,这“仙气儿”就算是沾到手上了。然后再似常人那样按摩,效果立竿见影。 按摩完成后,我妈当时就能下地行走。临走之前,那神婆又取了一个康师傅的矿泉水瓶,里面装上满满一瓶普通白开水,再用先前治疗时的手法对着瓶口一阵蛙鸣,这水就成了“良药”,回去以后按时喝上几口,这治疗就算完事儿了。后来我妈也确实好了起来,这等手段如不是亲眼所见,信奉科学的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瓶水后来我也尝过一小口,和普通的白水无异,当真是不知道里面有何种魔力。 话说回当下,过午时分,我们一行人抵达了那神婆家中,对方也是来者不拒,说可以帮我看看。 我在神婆家里的火炕上躺好,只见老太开坛烧香,嘴里念念有词,我知道,这是准备上身了。 可等了一刻钟的功夫,那神婆还是没成功,不免神色也是有些尴尬,对我们说也许是今天仙家已经帮好几位人看过病了,有些累了,让我们先去找地儿休息,明日再来。 无奈之下,我们在我妈老家村子里,找到她家的老房子暂时安顿下来,等待明日上门就医。 夜深人静之时,我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既有对未来的担忧、对父母的愧疚,也有对命运不公的质疑。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情不自禁地念出这句话,几秒钟过后,我却听到了奇怪的呜咽声。 起初我以为是妈妈还未睡下,听到了我的话有感而泣。 为了方便照顾我,她就睡在我身旁。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 正当我想抬头看看什么情况时,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了。再加上窗外那凄凉诡异、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不绝于耳,恐惧一下子就占据了我的全身。 此时的我连眨眼都做不到,但也能能清晰地感受到冷汗正从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往外涌。 睡觉前我爸检查过了,门窗都是关闭地严严实实的,但是此刻我却能感觉到有阵阵凉风穿透被子,直吹我的每一寸皮肤,令我如坠冰窟、汗毛倒立,身下的被烧得热热的火炕此时也无法再给我的身体传递一丝热量。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窗户声,让我的心脏也随着啪啪声一下下收紧。好在这时我妈终于被惊醒了,我的余光能看到她有些茫然地坐起身,看着窗外。 窗外空无一人。 wap. /110/110816/28784459.html 第2章 第二章 夜半诡事 我妈打开了灯的开关,转头看向我,发现了我脸上的惊恐,赶紧过来抚摸着我的额头问我怎么了。 我仍是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正当我拼尽一切力气想夺回我身体的控制权时,窗外又响起了那骇人的呜咽声。 我妈显然也是听到了,她本来胆子就小,此刻更是被吓得面色发白,大声呼喊起我爸的名字。 我爸闻声从另一个房间赶来,惊慌地问我妈怎么了。还没等我妈开口,我爸显然也听到了窗外的声音,脸色当时也是一变。 只见他抄起房间角落里的铁锹,大步流星地冲向窗子,“谁在哪?”他打开窗户冲着外面大吼一声,质问对方的同时也是给自己壮胆。 没有人回应他,但却有一阵大风吹来,窗户砰的一声猛然被关上了,差点撞到我爸的脸。 窗户砰的一声猛然被关上了,差点撞到我爸的脸。 他也是被吓得不轻,哆嗦着往回退了几步,忽然似是想起了屋里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等着他去保护,于是便壮着胆子又走回了窗前。他伸手去推,憋得面色通红,甚至用上了杠杆原理用铁锹去撬,可那窗户竟是纹丝不动。 窗外的呜咽声不绝如缕,我爸见到如此违反物理学常识的情况也是有些懵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这时,只见那贴了一层毛玻璃贴纸的窗户外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团黑影,由远及近地向着窗户走来。 说是走来其实并不贴切,如果要换一个更合适的动词的话,我想“飘”会更恰当些…… 根据生活常识,大家都知道,隔着毛玻璃看东西是很模糊的,但当物体完全贴合在毛玻璃面上时,就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物体的样子了。 但此时那团东西给我的感觉是已经完全贴在了玻璃上,但是看起来仍旧只是一团黑影,就好似那东西只是一团黑雾没有实体一般。 不知道大家在生活中有没有类似的体验,当你被别人注视着的时候你是能感觉到的,哪怕那个人在你背后的视线盲区也不例外。后来我在网上查过相关的资料,据说这和一些没有经过视皮层处理的信息有关,这并不是一种超感官的知觉,只是感觉到却不自知而已。这种对刺激信息的加工方式,和“视、听、触、味、嗅”等常见的感知觉一起,构成了生物体复杂的感觉系统,使生物体能够更有效地适应生存环境。 此时的我就在冥冥之中能感觉到,那团好似没有实体的黑烟,似乎正在注视着我,哪怕我根本看不到它的眼睛,当然,那玩意儿有没有眼睛还另说,但是我的确能感觉到它就是在死死地盯着我。 原本就全身动弹不得的我此刻更是呼吸一滞,同时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我妈也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可她在慌乱中还是注意到了我的异状。不得不再次赞叹母爱的伟大,我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抄起手边的马克杯,狠狠地朝着那黑影掷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和杯子都是应声而碎。 我爸也在这碎裂声中惊醒过来,抡圆了手中的铁锹朝着那黑雾而去。 原本以为那黑雾会在铁锹的挥舞下被打散,没想到那铁锹在碰到那状若棉絮的黑雾时却像是敲在了坚硬的固体上,发出金铁相交的一声脆响,巨大的反震之力让我爸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向后仰倒而去。 我心中焦急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别说我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算能,我一个病入膏肓的废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爸妈的努力没有对那黑雾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此时的我依然处于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压迫感下,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接近。 我妈见我还是一脸痛苦的模样,也是心中大急,哭喊着我爸的名字,让他赶紧想想办法。 我爸此时也是刚从身体失衡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他一样急得满头大汗,霎时间,他灵机一动,从桌子上抓起他平日里一直挎着的那个男士手提包,伸手一掏,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色符纸来。 只见他掏出打火机,一把点燃了那符纸,说来也怪,那小小的一张纸竟能燃烧出那么耀眼的光芒,即使是电灯的映照也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光彩夺目。 符纸的作用立竿见影,那黑雾似乎很是畏惧这小小的符纸,只见它在符火的映照下浑身一震,随即急剧收缩,直至缩成一团黑球,向着远方快速飘走了。 在我爸掏出符纸并点燃的那一刻,我就感觉浑身的压力骤然减轻,求生的本能让我赶紧喷出淤积在肺里太久的的那团高浓度二氧化碳,开始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我爸妈也是浑身一松,压力骤减。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我爸心有余悸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没睡,也没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当我听到动静的时候就已经全身动弹不得了……”我苦笑着说。 “是不是鬼压床?可是鬼压床不是有科学解释的吗?刚刚那团东西又是什么玩意儿?”我爸扔下那铁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我妈比较感性且生性胆小,重压骤然消失之下也是有些精神崩溃,搂着我的脖子大哭起来。 “你那符纸哪来的?我咋不记得你还会这一手儿。”我有些惊异于我爸刚刚用的符纸手段。 我爸瞥了一眼此时空空如也的窗外,随手找了个破凳子坐下道:“还记得你那个卖水果的李叔不?他给的。” “水果李?”这是我爸当年存他手机号时给他的备注,原本是为了好记,但是贴切中又带着一丝诙谐,读来也是顺口,就渐渐成了我们称呼他的外号。 “对,他后来不卖水果了,改给人算命了,这事儿你知道吧?”我爸掏出一根烟点上,在烟雾弥漫中徐徐道来。 wap. /110/110816/28784460.html 第3章 第三章 无功而返 水果李,这人可谓是个“传奇人物”,早年间他也是块滚刀肉,天天在社会上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后来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这才算是稍微安定下来,开了个水果摊,又因为讨了个凶厉的老婆,处处管着他,这才让他那些不良嗜好收敛一些,不过终是本性难移。 我爸是因为经常去他摊上买水果,而且水果李这人性格直爽又自来熟,和我爸也算是对脾气,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算是不错的朋友。 我小时候我爸还经常带着我和他一块吃饭喝酒,当然了,大人们负责喝酒吹牛逼,我只管埋头吃饭。当时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猥琐的胖大叔,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流氓气。后来我爸和他联系地渐渐少了,我也就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我曾问过我爸原因,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这byd神经了,好好的水果摊卖了,现在在家捣鼓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非说自己顶神了,顶神也就罢了,还非说自己顶的是弥勒佛,那么大的神能轮得到你顶?再说你看看他年轻时候那无恶不作的b样儿,他配顶的起个神来?” 那段时间他确实天天在家捣鼓着给人看风水,看事儿,开光法器摆件,还忙着到处收徒。而且这人佛道双修也就罢了,最抽象的是他还古今结合,搞起了网络直播,直播给人看事儿看风水,甚至偶尔还做做美食视频上传网络,业务可谓是五花八门,生意倒还真算是红火。 因为认识他比较早,知道这人以前是个什么德行,这一切因素结合起来,让我们一家人都坚定地认为:这byd就是个骗子。 “你不是说他是个江湖骗子吗?那这道符是……”我不解地问道。 “也许有些时候,我们还真不能以貌取人,不能根据心中的傲慢和刻板印象来给人贴标签。”我爸抽了口烟,给我们讲述了这道符的来历。 那天我爸正在夜市上溜达,迎面就看到了水果李,他生性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格,用现代化的词来形容就是轻度社恐,他就想装作没看见,混入人群中错开对方。谁知水果李竟愣是蛮横地挤开人群,拦在了我爸面前。 两人见面,免不了是一顿寒暄,随后水果李切入正题,掏出了这符箓,叽里呱啦地介绍了一通,说的是玄之又玄,但我爸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人,也无心去听,连符的名字都没记住。介绍完了符,那水果李就要将其送给我爸,让我爸一定要仔细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我爸心中不屑,倒也没在面上表现出来,随手揣在了手提包里,连句谢谢都懒得说,过后也就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被我们认定为江湖骗子的人,给的符此刻竟成了救命的物件儿。 “人不可貌相啊”我感叹到。 经过了刚才的事,我只觉困乏至极,连身子都感觉比之前更虚弱了,我爸妈仍是心有余悸,于是决定轮流守夜,让我先行睡去。 后半夜安稳地过去,早上一睁眼,我看着这二位一夜折腾未得安睡的困颜容颜,心中愧疚之情更是无以言表,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说自己已经萌生了死志。 我这人自尊心强,不愿拖累别人,尤其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 收拾整顿一番,我们再次上路,回到了昨日去过的那神婆家。 我们是赶早来的,老太太一家正在吃早饭,还热情地招呼我们一起,我们已经吃过,便推辞了,在院子里候着。 等了一阵,老太太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开始重复昨天的流程,焚香烧纸,准备请神上身。 诡异的是,今日请神仍是不顺,又是等了好一阵子也毫无动静。 那老太渐渐地也开始脸上挂不住了,对着家中供奉的神像就是一顿三叩九拜,又取出一把和我们昨天用过的符箓相似的符纸,只不过区别在于我们昨天用的那张上面的符画很是复杂,而她这些则只是简单勾勒几笔。 做完这些,那仙家到底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只见老太声若蛙鸣,大口吸气,眼神开始迷离直至完全闭上了双眼,可却又能准确地从炕上捞过那烟袋锅,熟练地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此时的我早已在炕上躺好,那老太,不,准确的说现在应该叫仙家,捉过我的左手,开始给我把脉。 只见他眉头渐渐收紧,时而摇头,时而用另一只手拿起烟斗抽上几口,弄得我们一家人紧张莫名。 “生辰八字?”那仙家开口说话了,用着老太太的身体却发出了浑厚的男中音。 我妈赶紧如实报上,那仙家松开我的手,开始掐手指演算起来。 “啧~”那仙家发出一声不满的啧声,让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病我管不了”仙家叹了口气,得出了这样一个令人失望的结论。 我妈当时就有些控制不住泪腺了,赶紧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哭喊:“老神仙,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才十八岁,他考上了大学还没去上过啊!求求您,救救他,您是神仙,您救救她吧!” 我在一旁听地心如刀绞,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我妈,这样一个强势又自尊心强的女人,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卑微又无助。 “妈,没关系的,我们走吧,不打扰这位仙家了。”我已经习惯于做最坏的打算,对目前这情况也不是没有预料到过,但此刻真正听到了结果,还是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他命数如此,寿元就到此为止了,我也无能为力。”那仙家也有些无奈地说到。“不过……” “不过什么?您快说呀!”我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唉,有那时间还不如吃点好的,最后享受享受吧。”那仙家似是不愿多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那老太的身体,不给还想刨根问底的我妈留下机会。 那老太缓过神来,看到我们脸上的表情,心中也是知道了大概。“唉,实在不行你们再去找找别家吧,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 …… wap. /110/110816/28784461.html 第4章 第四章 见水果李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们一家人都一言不发,我妈止不住的抽泣,我爸则是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上的烟就没断过。 “趁着你们都还年轻,再生一个吧。”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打破了沉默。 “别说胡话”我爸严厉地斥责我,我妈则是哭得更厉害了。 一回到家,我又躺回了那张熟悉的床上,他们则是在客厅商量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妈来给我送饭了,但我依旧是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把碗一推不吃了。 “你爸刚刚联系了水果李,明天带着你去他那看看吧?”我妈挤出一个笑容,对我说道。 “妈,我在车上说的不是玩笑话,是真的”我盯着她因为哭泣而有些发红的眼睛心疼地说道。“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浪费钱了,免得到时候人财两空。” “你这孩子,又说胡话。”我妈伸手去捂我的嘴,有些责怪地看着我,随即脸上的表情又突然放缓。“再带你去看这一次,好不好?要是这次还不行的话,我就和你爸去辞了工作,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好好玩玩。”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那年我才十八岁,我怎么可能不怕死呢?故作洒脱也只是不想带给那些爱我的人更大的心理负担罢了。 明日过后,就解脱了吧? ………… 该动身了,去见水果李。 尽管之前他给的符箓救了我一命,刷新了我对他的认识,但先入为主的观念还是让我很难相信他。 我现在一想起他,眼前浮现的依旧是那张带着些猥琐的胖脸,很难把他和那种高人形象联系起来。 …… “那团黑雾应该只是附近的孤魂野鬼罢了,不值一提的。我也是在远处观到你脸上有一团死气,我说话直,你别不爱听哈,这才想到要给你那张符去去晦气的。”水果李结果我爸递来的烟,点上抽了一口。“但是凑近一看,你身体无恙,我就猜到应该是你身边经常接触的人出了问题,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是小凡。” 刚才,我爸已经把我的病情告诉了水果李,顺便还郑重地感谢了他的符箓,把那符箓救了我们一命的事儿告诉了他。 “至于为什么你们会被那玩意儿缠上,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小凡身上。”他抽了口烟,顺手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木制托盘,里面盛放着几枚带锈的铜钱,看着像是土里出来的老物件。 “那房子包括那房子附近长久没人居住,没了人气儿,脏东西本就容易聚集。”他捡起那几枚铜钱,随手向上一抛,当啷一声稳稳地落在那托盘上。“就好比那些老房子,就算再破旧,只要有人居住其中,哪怕不加修整,也很少会有倒塌的现象。而一旦人搬走了,没几年就会变成残垣断壁,这就是人气儿的力量。” 他皱着眉盯着那几枚铜钱,开口道:“小凡这会儿身体虚弱,阳气不足,最容易被那些脏东西沾上,还好你想起了那张符,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我妈听到这对他已是深信不疑,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也别无选择,连忙问道:“小李,不,李神仙,那我儿子该怎么办呀,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才十八岁,他……”说到伤心处,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嫂子,你放心,小凡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起来的,我一定尽力。其实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这也不怪你们,毕竟我这人前半辈子确实不是啥正经人,但我也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这事儿我一定认真对待。” 说罢,他又从桌子下掏出两片龟壳,研究了起来。 我们一家人在一边等得心中焦急,但又不敢出言打扰,只能看着他在那里念念有词,手里还时不时掐两下。 这水果李和之前去看的那位神婆走的明显不是一个路子,之前那位更偏向于用法术治病,而水果李连我的脉象都没看,完全是依靠卜卦来寻找破局之法。 如此等待了接近一个时辰,那水果李也是累得满头大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终于,他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道具一收,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有办法吗?”我爸连忙递上一支烟问道。 水果李眉头紧皱,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大哥,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瞒你了,这确实是他命数里该有的一劫,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帮他躲过去。”他斟酌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师父临走前曾经给我留下过一张大聚阳符,这符让小凡贴身佩戴,补充阳气,多少能起到些缓和症状的作用。不过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这符,至多也只能让他余下的寿命延长到一年左右,但至少在这一年以内,他不会再这么孱弱无力。” 我妈听到这,不禁有些眼前发黑,险些向后仰倒过去。我爸赶紧上前扶住她。 我勉强控制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要颤抖,问道:“那……一年之后呢?” “小凡,这事儿在于你,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水果李转向我,严肃的看着我道:“第一条路,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地享受剩下的人生。至于一年之后,情况可能会比现在还糟糕……”他话只说了一半,不过我也能猜得到这条路的结局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儿。 “第二条路,我刚刚为你卜了一卦,根据卦象来说,你的机遇在西方。” 他停顿了一会,好像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我这种门外汉听懂。 “但是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用了数种方法卜算了好几挂,得出的结论却各不相同,有的显示西方是机缘,是一条生路,而有的则显示西方凶险至极。”他苦笑着说道。 “我以前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按理说即使是用不同的方法,得出的结论也应该是相似的,可以相互印证才对,可惜我学艺不精,我也只能暂且将这种情况归结为:这是一条机遇与危险并存的道路。” wap. /110/110816/28784462.html 第5章 第五章 一直往西方开 我默默地接收着这些有点玄乎的信息,突然我好像想到了卡bug的方法:“那我要是先选第一条路,先玩上他三百六十天,然后再去西行赌上一把呢?” 他似乎有些无语,“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想法就是不一样呢,别想那花里胡哨的了,这次机遇是千载难逢的那种,属大机缘,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那……如果我选了第二条路,具体我又该怎么做呢?”我伸手干搓了一把脸,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机缘在西方,自然是要往西方走,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仙,根据我所能推演出来的内容来看,就是需要你一路西行。”水果李点上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说道。 “不过我可以再多告诉你一个关键词:‘山’。那机缘和山有关,亦或者说它就存在于西边的某座山上。” 水果李起身回房,随后屋里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片刻他便手拿一个黄色的精致小锦囊复返。 “不过这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大概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考虑,权衡一下利弊,再花一天用来做好上路前的准备工作,第三天就该趁早出发了,要是再拖,恐怕你便会与那机缘擦肩而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一根红绳儿,把那锦囊挂在了我的胸前。 “哦对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次西行,你只能只身一人,独自前往。” ………… “不行,我不同意。”一回到家,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我妈便抢先开口说道。 因为她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一定会选择西行这条路。 我刚想开口解释,她却又抢先一步:“首先,他只说了在西方,和山有关,但我们家可是在华国东部地区,那西边可远了去了,难不成要你像麦哲伦一样环绕地球一周沿途寻找?这不就是大海捞针么?”我无言,她说的也确实是个问题。 “其二,你不能只看到机遇而忽略了他说的危险,他连凶险至极这种词都用上了,肯定不容小觑,你身体又不好,自己一个人要是遇到了危险……”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我也能感受到她话里浓浓的担忧之意。“你从小就和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就连让你一个人去外地上大学我都有些不放心,更何况是这么危险的事儿,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水果李给我的那道符还真是神奇,甫一带上,就有一股暖意从那符上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我的胸前,继而流向四肢百骸。此时的我已经恢复了些独自站立行走的能力。 我活动了下筋骨,挺了挺胸膛开口道:“妈,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我深吸一口气,“您既然这么了解我,也该知道我对我做过的决定有多执着,无论此去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抉择。”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但如果你让我就这么庸庸碌碌的活完这最后一年,我觉得我做不到。 即使能安安稳稳地活着,这一年里我也是活一天少一天,得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在这些与病魔展开拉锯战的日子里,我的心态也在渐渐地发生着变化。 我是怕死,可我更怕活得生不如死。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我死在了在寻找救赎的路上,也只不过是把那个日期提前了一年罢了。 毕竟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妈的,干! 给我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接下来就该说服我妈了,这才是我最头疼的部分。毕竟在我自己眼里,我这烂命一条,阎王想收,那便收了去。 可我妈不行,我了解她,也了解母爱的伟大,即使对方是阎王爷,想动我,她拼了命也得骂上两句掐上两下不可。 好在我爸似乎也是支持我的决定的,他还能帮着我说两句话。 我爸不是不爱我也不是不心疼我,只是他相对而言更能理解我的想法而已,他此时已经把我当成一个成年男人来看待,他也愿意尊重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决心。 最终,我和我爸花了几乎一整天的功夫,好一番唇枪舌剑,终于让她勉强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我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和大学导员联系,申请了一年的休学,还好我这导员人比较好说话,在我说明生病的事儿后就同意了。 毕竟我要是能活着回来了,这生活总还得继续不是? 余下的半天,我都花在了陪伴父母上,我害怕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很是珍惜这短短的半天时间。 …… “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耳机里播放着痛仰乐队的《公路之歌》,我强忍不舍,终究还是离开了家门。我甚至不敢回头和他们告别,因为我怕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怕看到我妈脸上的泪水,怕看到我爸那夹着烟微微颤抖的手,那都是我最大的软肋。 至此,我终于踏出了上路的第一步。 一条没有目的地,属于我的救赎之路。 …… “哥们,我看你这印堂发黑啊……你这可是……”一位头挽道髻、身着白袍,一副道士打扮的年轻人坐在我的身旁,对着我滔滔不绝地说道。 虽说是要西行,可这场漫无目的的旅途还是让我觉得两眼一抹黑,只得随意买了一张开往西方城市的火车票,想在沿途碰碰运气,看看什么时候碰到让我心有所感的城市,我便下车去走走。 说好听点,这叫看缘分,毕竟机缘机缘,看的就是一个缘。说难听点,就是纯靠蒙。 而这道士,就是我在火车上厕所的时候碰到的。 这哥们儿自打在厕所门口看到我起,就一路尾随着我,直到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见我身旁的座位都空着,也是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开始自说自话。 我没理他,这年头扮成道士招摇撞骗的坏人太多了,我自是不可能信任一个陌生人说的话。 wap. /110/110816/28784463.html 第6章 第六章 小镇遇险 尤其是这哥们明明长得年轻俊逸,偏偏要在下巴留上一撇小胡子,越发显得他整个人猥琐至极,再配上那吊儿郎当的走路姿势和那做贼心虚般四处乱瞟的眼神,哪里有一点道士该有的仙风道骨之姿。 “哥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得到过高人相助,那人给了你一张符箓或者一件法器,让你随身携带,补充阳气延长寿命,对不对?”他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仍然没有说话,但还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我的胸前,那装着符箓的锦囊我一直贴身佩戴,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的,他竟然能看得出来?又或者说他是猜的? 我这个动作其实已经暴露了我的心中想法,他也是眼尖,立马顺杆子往上爬:“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别看哥们儿年轻,其实也是老江湖了,在我们内行人眼里,这点小事只要有心留意,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尽量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淡淡地开口问道。 “我想说咱们相逢即是缘,我呢这人呢,也算是菩萨心肠,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帅小伙儿就这么从此消逝于人间,打算帮你一把罢了,价格咱也好商好量,不过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 我只觉得好笑,先不说你一个道士竟把自己比喻为佛家的菩萨,打一开始在那一通忽悠的时候我就懒得理你,这会儿你还搁这儿跟我俩拿捏起姿态来了? “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麻烦你了。”我下了逐客令,天知道这哥们儿一会儿还能给我整出什幺蛾子来。 “那行,那我就先告辞了,对了,要是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这货倒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还是接过了那名片,看都没看就随手揣到了兜里。 此时的我还没意识到,接过这张名片这一小小的举动,将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 “前方到站,密城站……” “前方到站,潍城站……” “前方到站,博城站……” …… 接连响起的报站声使得我有些心烦意乱,中途我也曾犹豫过,要不要下车去看看?免得错过了?可我却始终没感觉到有什么令我心中一动的地方,这让我开始渐渐地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是不是我的方法有问题?是不是现代化的交通方式影响了我的感应?是不是我就不该因为水果李的一句话就只身一人跑出来,漫无目的地去寻那劳什子机缘? “前方到站,泰城站。” 泰城?泰山?我焦虑不安的心似乎突然抓住了什么。是啊,真要说山的话,有什么山能比得上泰山呢? “不管了,就当是来旅游也好,死前来爬一趟泰山,倒也不算亏了。”心中焦虑的我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牙一咬心一横,从行李架上抓起我的背包,赶在高铁门关闭之前下了车。 下车在站台附近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坐车而有些僵硬的筋骨,我越发感觉我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哪怕只是为了这一口新鲜空气,这车下的就不亏。 正当我伸懒腰之际,我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熟人的身影。 这不是火车上那位猥琐道士吗? 泰城也算是个旅游大城,选择在此下车的人很是不少,因此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混在人群中的我,也就是他穿的太过标新立异,我才能一眼发现他。 “这哥们儿不会是为了跟踪我才下的车吧?难道他偷看了我的车票?”我暗自思量着,但随即我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我的火车票是随意买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泰城,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而我又几乎是最晚下车的人,也可以排除他尾随我的可能。 “管他呢,应该是只是巧合吧。”我甩了甩头,不再烦心于他的事。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我决定先找地方安顿下来,吃顿午餐,休整好了再去泰山也不迟。 毕竟水果李给的那符只能暂时缓解我的症状,此时的我也只有正常人的六七分力气而已。这一上午的舟车劳顿,让本就精力不旺的我此刻更觉困顿。 出于离泰山的距离、酒店的价格等多方面考虑,我将落脚点选在了山口镇。 小镇因为被泰山三面环绕而得名,很符合我的要求,窗外就能看得到泰山。这让我多少能安心一些,不会因为怕错过机缘而一直焦虑不安。 随便找了家小馆子,一顿富有当地特色的火烧配糁汤吃的我是满头冒汗。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思睡觉。我祭好了五脏庙,只觉困乏异常,于是便回到了租住的小酒店,简单冲了个澡,随后便倒头睡下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夕阳西斜,给威严的泰山披上了一层温柔的外衣。让泰山在我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更多了一份亲切感,也让我越发迫切的想要登上泰山,一探究竟。 由于一下午的时间都用在了睡觉上,此时的我倒也不觉饥饿,于是背上包决定先出门溜溜,为登山准备些物资。 因为一直心心念念着泰山,在我溜达的过程中,也不自觉地向着泰山的方向走近了些,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走到了一个名为西太平村的地方。 这边相对镇子中心来说显得要更偏远一些,我怕过会儿打不到去泰山的车,于是决定转身回去。 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我的背后袭来,让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吹了个透心凉。 wap. /110/110816/287844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