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愿》 第一章 籤的默示 传说??人如果带怨恨死亡,临死之际所许下的最后心愿,会形成强大的怨念,这股怨念会让死者成为游盪在人世间的亡魂,驱使着亡魂去实行他人生最后的心愿??。 在中部山区某个知名的旅游景点,现在是凌晨一点左右,一群高中生正在夜游。 这群高中生都是成德高中三年级的学生,正在参加学校所举行的毕业旅行,而带他们夜游的人是他们的班导师。 「哈哈!真是稀奇啊!老师竟然主动要带我们夜游!」说这句话的人是一名叫做张志庆的男学生。 他是个富二代,父亲是间规模不小的公司负责人,仗着家里有钱,花起钱来不手软,在学校呼朋引伴,结为狐群狗党。 平常在学校里作威作福,又会欺负弱小的学生,但是由于他的母亲热心学校事务又是家长会的委员,所以不管张志庆欺负了多少个学生,学校方面都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当作是学生间的恶作剧来处理。 虽然张志庆的行为,或许并不是重大的伤害事件,但是长期下来,对于被欺凌的学生而言,是苦不堪言的霸凌。 「或许是因为老师他怕我们会有危险吧!如果他禁止大家夜游的话,我想大概还是会有同学半夜偷跑出来夜游,于其因为这样出了意外,倒不如由老师带队看着大家,以免到时候出了什么样地意外!」萧文华说着。 萧文华是班上风云人物,不仅学业成绩是班上第一,也是学校红榜上前五名的常客,而且运动神经发达,是文武双全的人物;更重要地是长得帅、个头高,在学校里有许多女同学暗恋着他。 「是是是!不愧是全校前五名的优等生,老师的想法你也猜得到??!」张志庆说着。 张志庆虽然是班上的问题人物,但是他对萧文华却是异常地客气,不仅没有找过萧文华的麻烦,有时还会和巴结萧文华;看似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在他们之间感觉存在一种不为人知的「默契」。 「文华说得对,哪像某个紈絝子弟,仗着家里有钱,都不会用脑思考!」 嘲讽着张志庆的人叫做林靖萱,学业成绩排名前段班,父母都是国内知业企业的专业经理人,家境小康,是个独生女,父母的宠爱都在她一个人身上,因此有些千金大小姐的脾气;长得非常漂亮,是学校里的校花,目前正和萧文华交往中。 「是是是!林大小姐说得是,就萧文华最聪明,其他人都笨得跟猪一样。」 或许是因为萧文华的关係,张志庆对林靖萱也是异常地客气。 「哼!这是当然!」林靖萱骄傲地说着。 林靖萱相当地喜欢萧文华,只要有人夸讚萧文华她都会非常的高兴,似乎萧文华就是她的一切。 张志庆用指了指一旁不远处说:「不过呢??现在似乎有人还你不死心呢!」他的表情略带些嘲弄的意味。 林靖萱顺着张志庆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班上的另一个同学──蔡新堂正盯着他们这边瞧,林靖萱立即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蔡新堂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曾经向林靖萱告白过,但是却被林靖萱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之后蔡新堂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变得沉默寡言,不太与人来往;虽然他变得如此,但在班上仍然有两位来往比较密切的同学,一位是王子豪,另一个是胡正国。 王子豪和蔡新堂是好朋友,他们是成为高中同学后,彼此意气相投才成为好朋友,而胡正国是属于长袖善舞类型的人物,在班上每个小圈圏都交好,不过他本人似乎比较喜欢和蔡新堂与王子豪相处,大概是因为比较单纯,不用顾及到太多人的感受吧。 「有够噁心的??一付呆头呆脑的样子,个性阴沉,家里又很穷,十足十的穷酸鬼,真是有够倒楣,被这种人告白,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啊??。」林靖萱毫不留情地批评,声音大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当然这些话也鑽进蔡新堂的耳里。 蔡新堂听到这些话后,默默地的将头低了下来,周围的同学们有人訕笑着蔡新堂的不自量力,自讨苦吃;有人沉默不语,但觉得林靖萱的话实在是说得太过份了。 这时候蔡新堂的好友王子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在意,别理会这种人!」 王美惠拉了拉林靖萱的衣角说:「小萱,你说得太大声了啊!蔡新堂同学都听见了。」 王美惠是班长,平常热心助人,非常注重班上团体的气氛;她戴着一粗框厚重的眼镜,和林靖萱是好友,不过她们两人是相反的类型,在林靖萱漂亮的外貌下,王美惠显得相当地朴实。 「什么啊!我是故意说得这么大声地,让那个噁心鬼知道,别再痴心妄想,也不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林靖萱说这句话的同时,音量更加大声,似乎怕人听不到她所说的话。 「可是??这样蔡新堂同学也太可怜了吧!」 这时张志庆突然插嘴说:「啊咧??!莫非??班长喜欢那个傢伙??呵呵!」 「不是的、不是的!」王美惠急忙地否认,说:「我只是觉得班上的同学要好好相处??。」 「等一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靖萱打断了王惠美的说话,指着张志庆的鼻子怒怒冲冲地说:「小美是不可能会喜欢那样子的人,她只是个滥好人,同情那个傢伙吧了!」 「你干嘛这么生气啊!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张志庆嘻皮笑脸地的说着。 「就算是开玩笑地也不行!」 林靖萱虽然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但是只要有人欺负王美惠,她就会挺身而出,保护她的朋友。 正当张志庆和林靖萱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时,在前方带队的班导师开口喝斥着:「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 两人立即闭上了嘴,这时萧文华打圆场的说:「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别再说个了;班长也是好心,才这么说的,所以大家不要有什么臆测或乱说些什么,免得破坏了班上的气氛!」 「哼!」林靖萱狠狠地瞪了张志庆一眼后,将头撇向别的地方。 半夜的山区,山里的道路非常难行,仅仅靠着微弱的月光及稀疏的路灯照着弯延难行的前方道路,而且今晚的山区显得异常的安静,不仅没有任何的虫鸣声,连风吹过树林所產生的窸窣声响也没有,总觉得静的让人害怕,有些胆子小的女学生因为害怕,已经开始互相牵着手同行,时不时的张望四周,深怕有恐怖的“东西”忽然从道路旁的树林里窜出。 一行人愈往深山里走,心里一种诡异感愈来愈明显,有些胆子较小的同学,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但是在班导师的带领之下,仍然鼓足了勇气向前行。 在走到两边都是竹林的山路时,原本没有任何一点风的状况下,突然颳起一阵强风,两旁的竹林因为风的关係,互相的碰撞、磨擦,发出了「娑─娑─!」的声响,彷彿有人在竹林里走动似的,现场诡譎气氛迅速的上升,一行人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脚步,胆子比较大的同学,死命盯着竹林里,想要确认是否有人在竹林里。 风停止了,一瞬间风全部都停止了,停止得很突然,停止的方式就像是突然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墙壁挡在出风处,将风全部都遮断,竹林停止了摆动,现场恢復了一片死寂,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声音,恢復成静得让人害怕的死寂。 正当一行人对着这种状况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女性尖叫声,划破了死寂的空气!」 「呀──呀──呀──呀!」凄厉的尖叫声回盪在整个山谷。 每个人左顾右盼地看看自己的同学,发现这个尖叫声并不是自己班上的同学所发出来的。 这个凄厉的尖叫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好像是在附近,又好像是在远处。 这个尖叫声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刺入了每个人的心脏,令人毛骨悚然;有些人身子开始颤抖,有些人不由自主地用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做,这个声音一样地鑽入了他们的耳里。 约莫过了十秒左右,尖叫声停止了,所有的人看着自己的同学们,没有人敢开口说一句话,因为刚刚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太可怕了,每个人都被那个凄厉的尖叫声吓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班导师率先开口说:「同学们没事吧!如果没事的话,大家继续往前进!」 同学们惊魂未定,还有些未回神的状态,但是听到班导师这么说了,勉强地应答着:「喔??。」 一行人跟着班导师的脚步,开始向前进,但是现在的气氛不若刚刚出发时那样的轻松,同学间还能说说笑笑彼此聊着天;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神经紧张。 走了一会儿之后,他们终于来到的他们这次夜游的目的地;这个地点是一个较为宽广的空地,再往上走就是知名景点──瀑布,但是他们的班导师并没有打算带他们前往瀑布,毕竟是在半夜,会有一定的危险因素存在。 这块空地看起来有稍微修整过,大概是为了让开车上山来瀑布游玩的游客方便停车吧;他们在此处稍作休息,等休息结束后便会回到饭店。 「??都已经两点了??!」王美惠看了看手錶后说着。 「是啊,我们走了一个小时呢!」林思庭说着。 林思庭是王美惠和林靖萱小圈圈里的好友;她本人并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长相平凡、成绩普通、运动也还好,并没有多大的个人色彩,被班上的人认为是依附在林靖萱底下的人,也就是跑腿的小嘍囉之类的存在。 「哎──!脚好痠啊!」林靖萱揉着自己的腿,一边抱怨着。 「这样啊!要不要帮你按摩一下脚呢?」林思庭走近了林靖萱的旁边,在她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好啊!」林靖萱毫不客气地将脚抬了起来,跨在林思庭的大腿上。 林思庭仔细轻柔地按摩着林靖萱的小腿,而林靖萱则是一脸很享受着别人对她伺候。 然而这样的行为对班上的同学来说早就怪不怪了,林靖萱在班上有如女王或公主一样,被四周围的人吹捧着,仗着自己的家世好,人又漂亮,时常对着同学颐指气使,一不顺她的意便会大发脾气,甚至会指使亲近她的人对惹怒她的人霸凌。 这时林靖萱她们发现同学们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林靖萱、王美惠和林思庭也来到了同学聚集的地方,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你们在做些什么啊?」林靖萱她们三人一走到聚集处时,开口问着。 「这个??!」其中一名同学指着面前的机器说。 林靖萱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大家围着一台四方的机器,机器的上面部份是四面都是玻璃,玻璃罩里有着一栋看起来像是庙的小房子,在房子的前方站着一个穿着中国风的小人偶;在玻璃罩的外围左边写着「通晓未来」,右边写着「指点迷津」,在机器的正上方有着三个大大的字──「灵籤阁」。 「什么嘛??只不过是一台抽籤的机器而已??。」林靖萱没好气地说着。 不过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似乎在讨论要不要抽个籤试试看。 「中间这个人偶看起来好诡异喔??!」 「对啊!看起来挺可怕的??。」 「会不会抽了之后,遭受到什么样的诅咒啊???」 「我看还是不要抽好了??!」 「哎唷!当做是好玩就好了啊!」 「不要这么迷信,只不过是台抽籤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诅咒??。」 「对啊、对啊!你们这些胆小鬼,我才不相信咧!」 「就把它当作是游戏好了。」 正反两面都有意见,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 「不然这样好了,想抽的人就去抽;不想抽的人就在一旁看着,这样不就好了。」忽然有人提出这样的意见。 此话一出,每个同学都赞同,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去抽籤,彷彿刚刚赞成要抽籤的人都不存在似的。 「这有什么好怕,既然没人敢抽,那我来抽!」说句话的人是张志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狐群狗党们开始起閧奉承,大多都在拍他的马屁。 张志庆站到抽籤机前,伸手到口袋拎了一个十元硬币出来,投进了抽籤机的投币孔里;这时抽籤机响起了轻柔地中国古典乐,但是凌晨时分,又在荒郊野外,这样的古典音乐,让人听起来有些发毛。 只见抽籤机中央的小人偶转身进入身后的那间宫庙造型的小房子里,接着再出现时,小人偶的手上了一卷粉红色的小纸捲;小人偶回到自己原先的位子后,将纸捲投入了前方的孔里,那个粉红色的小纸捲就滚了下来,停留在出籤口。 张志庆拿起了纸捲,准备要将纸捲打开,这时全班同学纷纷向张志庆那边靠了过去,每个人都好奇着纸捲里到底写着什么样的内容。 张志庆故作神秘的将纸捲缓缓的打开,籤里的内容展现在每个人的眼前;看到籤的内容后,全部的人都吓到了,惊吓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籤里写着: “在暗处,死神正窥视着;为曾经的罪恶,付出代价;种因得果,环环相扣;十年内,无人可活。“ 在这段内容的最后面旁边,写着一个和内容文字大小不同比例的“死”字。 一张犹如预言般的籤诗,大大震撼了每个人的内心,这是一张预言着他们都会“死”的籤诗。 同学们同时想起了曾经班上发生过的“那件事“,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感觉到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该不会是??那件事吧??!」有人脱口说出了这句话,但是这个同学的语调听得出来是颤抖的。 「呀──不要啊!我不要死呀──!」一名胆小的女同学太过于害怕,双手抱着头尖叫着。 恐惧、害怕是会传染地,当那名女同学开始尖叫时,恐惧的情绪便开始散播出去,开始感染了其他的同学;有些人开慌张,有些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着,有些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害怕的情绪,一个传一个,顿时全班陷入了恐慌之中。 一听到学生的尖叫声,原本在另一边休息的班导师立刻衝了过来;他眼前所见到是自己的学生们,集体陷入了恐慌中。 「发生了什么事?」班导师焦急地问着同学们,但是同学们似乎没听到的样子。 这时勉强还保持着理性的萧文华,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渗着汗珠回答了他们的班导师说:「张志庆抽了一张那台机器的灵籤,但是、但是??籤的内容??。」 听到了萧文华这么说,班导师看着那台抽籤机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到张志庆的身上;班导师只见到张志庆脸色惨白,六神无主地盯着手上的纸条。 「张志庆,把你手上的纸条给我。」 但是张志庆并没有听见老师所说的话,只是盯着手上的灵籤看,嘴唇微微地发抖着。 班导师走到了张志庆的面前,把他手上的灵籤一把抢了过来;灵籤被抢,张志庆抬起头来,两眼呆滞地看着班导师。 班导师看完灵籤的内容后,脸色微微一变,但是随即恢復了正常,他将灵籤揉成了一团,用力地往地上掷,怒喝着:「是谁准你们抽这个的!」 在班导师的一声怒喝之下,同学们从恐慌之中惊醒了过来,目光纷纷移到班导师的身上。 班导师缓缓地说:「这种迷信的玩意儿,你们不要太在意它的内容。」 听到班导师这么说,同学们纷纷低下头来。 「好了,你们应该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回饭店了!」班导师的口气转为了温和地说着。 「??嗯??。」学生们答应着。 班导师将大家集合起来之后,点了一次名,确认人数无误之后,便领着学生回饭店去了。 然而在大家离开后,刚刚被班导师丢在抽籤机前的那张灵籤,却??消失不见了。 第二章 多年后的同学会〈上〉 「新堂,今天下班后要不要去吃个饭,顺便喝个两杯,反正明天假日,不用早上赶着起床上班。」公司的同事邀约着蔡新堂。 「今天不行吶,我等等要去参加高中同学会。」 「高中同学会啊!你距离高中毕业都很久了吧,到现在跟高中同学还有联络啊?」同事表情有些惊讶地说着。 「之前完全都没有联络,只是最近高中同学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联络方式,所以才联络上的??。」 「好吧!那只有下次了。」同事的表情有些失望。 「抱歉!这次真得不行,下次、下次换我约你!」蔡新堂露出些许的歉意。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蔡新堂──从成德高中毕业后,顺遂地上了他所想唸的大学,服完兵役后,顺利的考上了国营事业,在这个低薪的年代,他拿到了令人称羡的稳定工作。 在他工作几年之后,郊区买了一间坪数较小二房一厅的房子,晋升为有房一族,在同年龄的人当中,他在别人的眼里算是“人生胜利组”了。 这样的他,理应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但是其实不然,他从小父亲因为发生意外而过世,是由母亲辛辛苦苦地抚养长大,在他大学的时候,母亲也因为长期的积劳,最后因病过世,所以他在半工半读的情况下完成了他的学业。 他大学的时候虽然有交过女朋友,谈过几恋爱,但在在交往的过程中,他总是觉得缺少些“什么”,当然这些恋情最终都是已告吹收场;目前单身的他,虽然同事间有人帮他介绍不错的对象,但是他总是兴致缺缺,提不起劲来;或许在他的心里觉得自己不适合谈恋爱,自己单身一人比较好。 「该不会你的高中同学里有你的初恋女友吧?」陈志雄说着。 陈志雄是蔡新堂的同事,虽然大蔡新堂两岁,但是他们是同期考入国营事业,被分发到同一个单位。 蔡新堂愣了一下,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林靖萱的脸。 「什么初恋女友啊!高中生怎么可能交什么女朋友??!」蔡新堂有些心虚地说着。 陈志雄一脸八卦的说:「是这样吗?不过那个时候正值青春期,只要是男生,都会有一、两个倾慕的对象吧?」 「欸??!我想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吧!我那时候家里很穷,又只有和母亲相依为命,没有资格有喜欢的对象??!」蔡新堂囁嚅地说着。 「你该不会有什么心里阴影吧!」 「咦?!」蔡新堂有些讶异陈志雄敏锐的观察。 「看你的表情,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蔡新堂连忙摇着手否认说:「什么、什么阴影啊,我怎么会有什么阴影!」 「是吗?是这样吗?」陈志雄一脸怀疑的样子,他继续说:「不过我倒觉得你太没有自信了,你的条件不错啊,有稳定的工作,又有房子,人长得也不差,为什么不交个女朋友呢?」 「不是不交女朋友,是还没遇到适合的对象啦!」蔡新堂说着。 「我看是你太挑了吧!介绍了那么多女孩子给你,你没一个看得上眼??!」 「嘿、嘿,这个??嘛!」蔡新堂尷尬地抓了抓头。 的确身为同期进公司的同事,陈志雄曾经帮蔡新堂介绍过很多对象,但是蔡新堂总是以“感觉不适合”等理由婉拒,搞到最后陈志雄也不知道该介绍哪种类型的女孩子给蔡新堂了。 陈志雄看蔡新堂说不出理由,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希望你今晚参加同学会愉快!」 「呃??谢谢!」 到了下班时间,蔡新堂早早完成了工作,离开了办公室,前往同学会的聚餐的地点。 在前往餐厅的路上,蔡新堂一直想着一件事;自从国中毕业之后,他搬了好几次家,再加上他也从未和班上同学联络,包括他高中时的好友王子豪和胡正国,所以这次他们竟然有办法络到他,他自己也觉得很讶异。 来到了餐厅后,向服务人员说明自己的来意后,餐厅的服务生便带领着他前往他们班所预定的包厢。 蔡新堂一进入的包厢里,包厢里大约有十多人,每一张脸都是曾经熟悉的脸孔。 「你是??蔡??新堂??吗?」一名戴着眼镜的女子走了过来向蔡新堂搭话。 蔡新堂看了她一眼,立即认了出来这名女子是他们的班长──王美惠,也是这次同学会的主办人。 「是的??你是班长!」 王美惠露出了笑容说:「你果然是蔡新堂,我差点认不出来了,不过真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哈!因为班长还是跟高中那时候一样没什么多大的改变啊!」 「呵呵!你还真爱说笑,都快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没有改变!」王美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似乎蛮高兴的样子。 「啊咧、啊咧!班长可别独佔我的好兄弟阿堂啊!」说这句话的人是胡正国。 胡正国走了过来一把勾住了蔡新堂的肩膀,说:「阿堂!好久不见了!」 「是阿国啊!真得是好久不见了。」蔡新堂说着。 胡正国一把拉住了蔡新堂,往包厢内走进去,说:「来!快来和大家聊聊,你很久没跟同学们见面了!」 「各位同学!看看是谁来了?」 胡正国说完这句话后,每个人的目光都移到他们这边来。 「咦!!是蔡新堂??!」 「真的是他???」 同学间七嘴八舌地说着。 「你也跟大家打打招呼吧!」胡正国对着蔡新堂说。 因为太久没有和同学们见面,蔡新堂略显有些紧张,有些结巴的说:「大、大家好久、好久不见了,那个、那个我是蔡新堂??。」 「真的是蔡新堂!」 「好久不见了!」 「你看起好像有些紧张,不用那么紧张啦!大家都是老同学了!」 同学们热情地向蔡新堂打招呼。 被同学这么一说,蔡新堂尷尬地抓一抓头。 胡正国将蔡新堂拉在空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说:「我们好久没见了,应该来好好地聊一聊。」 两人聊了一会儿,聊着彼此的状况和发展,当然还包括了工作和感情状况。 这时王美惠坐到了蔡新堂旁边的空位上,而服务生也开始将一道道的菜餚陆续地送上桌。 蔡新堂环顾着包厢,问着王美惠说:「我们班上有这么少人吗?现场大约才十多个而已,其他人是失联了还是有事没办法来?」 「有些人晚一点才会到,所以为了不要让大部份的人饿肚子,所以我们就先开动吧!」 「喔──!原来如此!」蔡新堂恍然大悟地说着。 王惠美继续说:「不过有些是真的失联了??。」 「失联?!怎么说???」 「有些同学去了国外之后,就断了音讯,不管用了任何方法也都找不到人,不过呢??比起失联,还有些同学??却已经离开人世了??。」王美惠露出了哀伤表情。 「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蔡新堂听自己的同学有人死了,显得相当的震惊。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要举办同学会之前,我按照毕业纪念册上所留的电话,打到同学们家里去,才知道有些同学已经过世??,只知道有些人是生病,有些人是出了意外??。」 「怎么会这样??,那么有多少人已经??死了???」 「大概是一半的人数???」 「一半!!」这个数字让蔡新堂非常的惊讶,短短到十年的时间,班上竟有一半的人已经过世了。 「其实我想蔡新堂你也不需要为了已经过世的同学伤心吧!??我觉得这??大概都是每个人的命运吧!」王美惠说着。 「呃??是啊!」 其实蔡新堂对于班上有同学过世这件事并没有悲伤的情绪,他只是有些讶异,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班上竟然有一半的人已经死了,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还是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当餐厅上菜上到一半时,有个人在王美惠旁坐了下来,是个漂亮的女人。 「欸──!小萱你来了啊!」王美惠说着。 这个女人就是当年他们班上的班花──林靖萱。 林靖萱看起来有些疲倦的说:「是啊!刚刚赶过来!」 「小萱你快看看坐我旁边的人是谁!」 林靖萱看着坐在王美惠旁边的蔡新堂,一时之间认不出来他是谁,而蔡新堂早就认出她来了。 这个女人是他高中时期初次告白的对象,同时也是是让他吃足苦头的女人,他之所以高中毕业后,和班上的同学没联络,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这个女人。 蔡新堂很有礼貌的对着林靖萱打招呼说:「林靖萱,好久不见了,我是蔡新堂!」 林靖萱露出惊讶地表情说:「你??你是蔡新堂??!」 蔡新堂脸露微笑的说:「是的!」 林靖萱呆了两秒后,有些慌张地说:「啊??真的好久不见了,能再见到你??觉得有些??意外。」 蔡新堂感觉林靖萱似乎有些变了,以前的林靖萱,盛气凌人、骄傲、高高在上,而现在眼前的这个林靖萱变得内歛、客气了许多,她的骄气似乎都被磨光了。 这时坐在蔡新堂另一边的胡正国有些白目的说:「你们现在见面会不会尷尬啊?毕竟之前你曾经对林靖萱告白过??虽然被拒绝了!」 蔡新堂他们呆了一呆,的确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实在是不适当。 「喂──!胡正国,你很白目吔!这时候干嘛提到这件事啊!」王美惠有些生气的说着,她担心同学间彼此好不容易炒起了气氛被破坏掉。 「没关係啦!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是不怎么在意啦!只要林靖萱不觉尷尬的话,我是无所谓。」蔡新堂帮着胡正国打圆场。 「???!」林靖萱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蔡新堂。 「你怎么了吗?」蔡新堂问着林靖萱。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蔡新堂笑了一笑打趣的说:「是吗?或许是我已经“长大”了吧!不是个小孩子。」 听到蔡新堂这么说,林靖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话好有趣喔??!」 「是这样吗?我只是照一般讲话的样子而已??!」 两人逐渐地热络起来,蔡新堂似乎不在意曾经因为林靖萱的关係而受到的伤害,反而展现了君子风度要林靖萱不要在意以前发生过的事。 胡正国表情略带曖昧的看着蔡新堂和林靖萱,笑着说:「你们俩个人感觉看起还不错,有没有考虑要再续未了情??。」 听到胡正国这么说,蔡新堂先是一怔,随后对着胡正国说:「你别乱说话了,你看看你又破坏气氛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胡正国摇着手指头,否认了蔡新堂的说法。 胡正国继续说:「你现在是国营事业的员工,工作收入都稳定,而且连房子都买了,像你这样绩优股已经很少见了,而且你现在不是单身吗?更重要的是你曾经喜欢过林靖萱呀,难道你现在对他没有感觉吗?」 「那是高中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还是未成年的小朋友呢,哪懂得什么恋爱喜欢不喜欢的??,而且林靖萱的男朋友是萧文华啊!」 听到萧文华三个字,林靖萱眉头皱了一下,说:「不要提起那个人??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关係了。」 林靖萱的反应出乎了蔡新堂和胡正国的意料之外;林靖萱的表情和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和萧文华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看着林靖萱的样子,蔡新堂知道这个问题牵扯到个人的隐私,而他也不想知道,但是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过,胡正国似乎想要把他们两人凑在一起,他接着说:「既然林靖萱已经分手了,现在应该单身吧?如果单身的话,可以考虑一下阿堂啊!」 「喂─!阿国─你别在胡说八道了!」蔡新堂试国阻止胡正国。 林靖萱两眼怔怔地看着蔡新堂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缓缓地说:「对、对不起??!我想我配不上蔡新堂??。」 「啊??!又被拒绝了??。」蔡新堂心里闪过了这一句话。 不过这次蔡新堂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或许是他认为这是胡正国在胡乱,亦或是他对林靖萱早就没有恋爱的感觉了。 倒是林靖萱的回答让他有些疑惑,依照林靖萱以前的个性,她绝对说不出「我配不上你」这种卑微的话。 「在她的身上是发生过什么事吗?」这个疑问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第二章 多年后的同学会〈下〉 正当他在思考这个事情时,一个讨人厌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呀!这不是蔡新堂吗?你这个穷酸鬼还活着啊??哈哈!」 蔡新堂发出「嘖!」的一声,但他并没有打算理会,倒是胡正国按奈不住,站了起来说:「张志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你非得嘴这么臭吗?」 这个讨人厌的傢伙就是张志庆,这个富二代现在进入他父亲的公司工作;美其名掛个董事的职称,但实际上整天在公司里无所事事。 「我说的是实话啊!」张志庆一脸嘲弄的表情。 「哼!总比有些人仗着自己老爸有几个臭钱,整天吃喝玩乐的人好多了。」胡正国不屑地说着。 「呵呵!我家就是有钱,更何况我爸死后,他的财產也全都是我的,我只是现在先拿出来花花而已,怎么!眼红吗?你们这些穷鬼怎么会知道钱花不完的痛苦??哈哈哈。」 「你??你??这个人??!」 本来胡正国还想反驳些什么,但是蔡新堂阻止了他。 「阿国别理会他,跟他多说无益!」蔡新堂说着。 张志庆一手搭在蔡新堂的肩说:「别这么无情嘛,这么久没见了多聊两句没有关係吧!」 蔡新堂听着张志庆充满挑衅和轻视的语气,觉得非常不舒服,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张志庆的眼角撇向坐在一旁的林靖萱,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表情,对着蔡新堂说:「你现在该不会还对这个骯脏的女人心存幻想吧!」 原本坐在一旁默不出声的林靖萱,突然被张志庆点到名,身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似乎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蔡新堂不明白张志庆说这句话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张志庆,又转头看了看林靖萱,但他发现林靖萱低着头,身子不停地发抖着。 王美惠猛然地站了起来,说:「张志庆你别太过份了,好好地一个同学会,你非得要把它搞砸,你才高兴是不是!」 「嘖嘖嘖??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说得全是事实啊!」张志庆一脸轻佻地说着。 「你、你、你尊重一下别人行吗?」 「尊重?!哈哈!那也要林大小姐尊重一下自己啊!」 听到这里,蔡新堂心里大概有了一些头绪:林靖萱大概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本人也不想让人知道,而这个秘密关乎到她的名声;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依照目前的状况看来只有王美惠和张志庆知道,至于是不是还其他同学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一名打扮相当妖艳的女子站了出来说:「张志庆说得没错啊!明明在酒店上过班,现在被一个六十多岁的富商包养,现在还在这里装清纯,看了有够噁心,这就像是有人说的『烂梨子假装苹果』,虚偽、无耻、让人反胃!」 「林思庭??你??!」 林思庭的这一段话,现场的同学们全都大吃一惊,开始议论纷纷,没想到昔日的班花、校花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张志庆接着说:「林大小姐,你还不赶快回去,你的『乾爹』正等着你呢!虽然你的『乾爹』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不过看在以前同学的份上,我是不会向你『乾爹』打小报告,但是??要是你『乾爹』知道你在这里钓男人的话??嘿嘿??你知道后果??嘿嘿!」张志庆语带威胁地说着。 林靖萱脸色惨白,咬着下嘴唇,身子发抖着,突然间她站了起来,颤抖地说:「对??我是个骯脏地的女人,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林靖萱话一说完,转身跑离开了包厢。 「小萱、小萱??。」王美惠一边喊着林靖萱,一边追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张志庆得意地大笑着。 这时蔡新堂冷不防地一拳打在张志庆的脸上,张志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你、你??竟然敢动手,你信不信我会告死你!」坐在地上张志庆咆哮着。 蔡新堂鄙晲着张志庆,冷冷地说:「去啊!你??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以前的事??。」 听到蔡新堂的这句话,张志庆的脸色转为铁青,不发一语地瞪着蔡新堂。 蔡新堂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包厢。 蔡新堂离开了包厢之后,张志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愤怒地咬着牙说:「这个穷酸鬼,竟敢威胁我??!」 其他的同学看着气愤地张志庆,心里想着或许是当初排挤蔡新堂的事情,导致两人结下了樑子。 当初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蔡新堂向林靖萱表白过,但是却遭受到林靖萱的拒绝,并且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这件事被张志庆拿来嘲笑,并且联合班上的其他同学一起取笑蔡新堂的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鹅肉??等等的话语,导致蔡新堂在班上变得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来往,除了胡正国和王子豪之外;所以当初的霸凌事件可以说是班上的人都参与其中。 在高中三年级下学期毕业的前夕,他们班发生一件大事,根据学校所公佈的消息,因为张志庆长期地羞辱蔡新堂,而蔡新堂再也无法容忍张志庆欺凌的行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蔡新堂像是发了疯似的,将张志庆暴打了一顿,而那时目赌整件事情经过的班上同学,都被蔡新堂突如其来发狂的行为全都吓了好一大跳。 在那个事件发生之后,蔡新堂的母亲来学校好几次,向张志庆的父母及校方道歉,而张志庆的母亲是学校家长会的委员,在自知理亏的情况下,接受了蔡新堂母亲的道歉,并不再追究。 校方以青少年彼此之间打闹玩耍导致发生衝突事件来结案,但是惩处了蔡新堂,要他在家自学,直到毕业典礼结束前都不准到学校。 由于蔡新堂严重违反校规,原本校方只愿意给予蔡新堂结业证书,但是在张志庆的母亲斡旋之下,理由是怕影响到孩子将来的就业活动,所以改成提早发毕业证书给蔡新堂,但是同样地,蔡新堂依然不能到学校。 张志庆的母亲也因为这样做法,得到了很好的名声,纷纷称讚她的宽宏大量。 这样的惩处对于蔡新堂而言,正合他的意;在班上,他早就待不下去,只凭着一股意志硬撑着,如今要他提早离开校园,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惩处方式。 蔡欣堂步出了餐厅,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他打了一个嗦唆,连忙地将外套的拉鍊拉上,他朝着捷运站的方向前进。 路上他想着刚刚在餐厅发生的事情,最让他感到惊讶的事情是关于林靖萱的事情,他没想到林靖萱现在竟然是在被人包养。 「是拜金吗?还是爱慕虚荣?不过我记得她的父母都是知名企业的高阶经理人,照理讲她的家境应该很好啊!她根本不需要被包养啊??还是??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才落得如此下场?」蔡新堂的脑里想着关于林靖萱的种种事情。 「还有??她不是很萧文华在交往吗?是分手了吗?今天似乎没有看到萧文华的身影,难不成??他是王美惠所说的『班上同学有一半都死掉』的其中一人!」想到此处,他从背脊开始发凉了起来,因为短短的几年间,班上竟然死了一半的人,这种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声音。 「你??你是阿堂吗?」 蔡新堂回头一看,站在他身后的人是他在国中时的好朋友──王子豪。 「阿豪??吗?」蔡新堂脱口而出地说着。 「阿堂!真的是你!」 王子豪快步地走向了蔡新堂,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阿豪!好久不见了!刚刚同学会没见到你,又听王美惠说班上同学有好几人都已经过世了??嘿嘿嘿!」讲到这里,蔡新堂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王子豪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对着蔡新堂说:「刚刚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来晚了??。」 「是喔!是工作的事情吗?」蔡新堂问着。 「??嗯??。」王子豪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你等会儿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们找过地方坐下来好好地聊聊!」 「嗯!好啊!这么晚了,客户应该不会call我了。」 王子豪答应了之后,环顾着四周,找寻着适合的地点。 「不然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好了!」王子豪指着超商的室外座位区。 两人到了超商室外座位区后,捡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蔡新堂进入了超商买了两杯热拿铁,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王子豪。 两人果然是高中时期的好朋友,旋即很热络地聊了起来。 「真羡慕你呢!考上的稳定的工作,哪像我窝在一间小小的贸易公司,领着低薪却每天被老闆和客户追着跑??。」王子豪羡慕的口吻说着。 蔡新堂笑了笑说:「国营事业这种工作的优点就只有稳定而已啊!如果是说有未来性的话,大概是你贸易的工作比较有未来性吧,至少接触到的人、事、物都比我这种稳定的工作多上好多倍,或许将来你想要发展自己事业的话,这些都是你很好的经验和人脉呢!」 「你这么说也是啦!不过??还是很羡慕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但是王子豪频频看着手机,这个举动引起了蔡新堂的注意。 「阿豪,你还有事吗?看你一直再看手机,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王子豪无奈的说:「还不是老闆和那些客户??明明已经下班了,还一直传讯息过来,啊──真是烦死了!」 「是工作上的事吗?那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公事?」 王子豪脸带歉意的说:「阿堂??真的很抱歉,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聚聚,好好地聊聊??!没想到我还要处理公事??真的很抱歉??!」 「不要紧??!公事要紧,你赶快把公事处理完,我们就可以继续聊了。」 「嗯??谢谢你!」 王子豪拿起了手机,开始处理起刚刚传进来的讯息和电子邮件,而蔡新堂则在一旁滑着手机。 这时蔡新堂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手机萤幕,萤幕上显示着一串他不认识的手机电话号码。 「喂!你好!」蔡新堂接起了手机。 「喂、喂!阿堂吗?」电话那一头传来胡正国的声音。 「阿国??!」 「阿堂啊!你怎么走了呢?」 「哈!我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所以就先离开了。」 「蛤──!可是还有很多同学还没跟你聊到咧!」 蔡新堂听到胡正国这么说,他的心里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他跟班上的同学们感情并没有多好,毕竟他在班上被排挤了好长一段时间。 胡正国继续说:「该离开的人是张志庆吧!好好的一个同学会,就被这个王八蛋给搞砸了,你走了之后这傢伙还在那边大声嚷嚷说要告你了咧!」 「他要告就给他告啊!不过我想这傢伙是不敢告的,因为他只是个只会欺负弱小的小瘪三而已!」蔡新堂冷冷地说着。 「???哈哈哈!也是啦!」电话那一头的胡正国想起了国中毕业前夕,蔡新堂痛扁张志庆的那件事。 「对了!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我跟王美惠要的啊!」 「这样啊??!」 蔡新堂心里,这次的同学会是王美惠邀请他来的,所以他有自己的手机号码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他比较好奇的是在之前某一天里,他手机通讯软体里的好友栏突然出现了「王美惠」这个名字,而王美惠也正好传了讯息给他;至于王美惠是怎么加他为好友的这件事,他一无所知;也就是那一次他将他的手机号码给了王美惠。 「啊!你知道我离开餐厅后,在路上遇到了???。」 蔡新堂正想把他遇见王子豪这件事告诉胡正国时,他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了王子豪,但是他却发现王子豪原本所坐的位子上空无一人。 「抱歉、抱歉!我手机快没电了,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反正我们现在都有对方的联络方式,到时候再找一天出来聚聚。」由于手机的电量不足,胡正国说话的速度有些仓促。 「好啊!就这么说定囉!」 「没问题!保持联终喔!」 「ok!拜啦!」 两人结束了通话。 蔡新堂看着刚刚王子豪所坐的那个位子,心里正觉得纳闷,王子豪为什么突然没跟他打声招呼就走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或许王子豪突然有急事要先离开,而又见到自己正在讲电话,所以他不想打扰自己,只好不打声招呼就自行离去。 蔡新堂叹了口气说:「阿豪他??还真是忙碌啊!不过没有和他留下联络方式,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面。」 突然蔡新堂脑中想到一个可以拿到王子豪联络方式的法子,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真是笨啊!既然他是来参加同学会,那么班上同学一定有人有他的联络方式??下次来问问王美惠或胡正国好了,我想他们应该会知道。」 蔡新堂将他手中剩馀的咖啡,一饮而尽,还保有馀温的咖啡香,在他的口中散发开来;将咖啡喝完的他,正准备离开,他稍微整理一下桌面,把他所製造的垃圾收集起来,要一起拿到垃圾桶丢弃。 他伸手去拿刚刚买给王子豪的咖啡,一拿起杯子,他发现王子豪的这杯咖啡似乎完全没有减少;他的手一滑,整个咖啡杯掉在桌上,咖啡全洒了出来,也有一些咖啡喷溅到他的手上。 「咦?!冰的???!」蔡新堂的表情有些讶异。 「刚刚我的咖啡还是温的??为什么阿豪的咖啡是冰的??我明明买得是热拿铁啊!」 「就算今天的天气有些冷,但是也不可能让热拿铁冷却的那么快,而且还变成冰的???」 蔡新堂的脑中出现了许多问号。 「大概是店员弄错了吧??!给了我一杯冰拿铁,难怪阿豪这杯咖啡都没什么喝到??。」蔡新堂找到了最佳解答。 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面纸,将桌子擦乾净后,将空的杯子和面纸一同丢到垃圾桶里;随后离开了超商的室外座位区。 第三章 纠葛的关係〈上〉 「新堂,上星期的同学会结果如何啊????」陈志雄一脸很八卦地问着蔡新堂。 「什么如何啊?就只是同学会而已啊??!」 「少装傻了,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还在那边装!」 蔡新堂叹了一口气说:「唉??就是知道你在说什么才要装傻啊!我上星期已经说过了,就只是普通地同学会而已,你为什么不相信呢!一直往什么初恋、暗恋这个方向想??。」 「我相信你上星期所的啊!只是觉得你和你的同学十多年没见了??,正所谓“女大十八变”,我想你女同学里面应该也有些人的变化应该蛮大的,搞不好你女同学里面,正好有你喜欢的类型呢!」 「变化??!我喜欢的类型??。」蔡新堂重复了这一句话,表情出神地似乎在想着事情。 「嘿、嘿!捉到了、捉到了!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有让你心动的女生??!」陈志雄像是探听到独家八卦般兴高采烈地说着。 「并不是!好吗!」蔡新堂否认着。 「是这样吗???嘿、嘿!」陈志雄刻意地将语调拉高,表示他不相信蔡新堂所说的话。 「是真的啦!」蔡新堂翻了一个白眼。 「不然??你刚刚是在想什么,还想得出神?」 「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同学,她的变化非常大,甚至连个性都变了,我很好奇她??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蔡新堂所说的那个同学指得就是林靖萱。 「你说的同学??是个女生吧!」 蔡新堂讶异的说:「你怎么会知道是个女生???」 「嘿、嘿!我不止知道她是个女生??而且还知道你应该曾经暗恋过对方,虽然你一直不承认你高中时有喜欢的女生??。」陈志雄故作神秘地说着。 蔡新堂十分惊讶地看着陈志雄,彷彿在说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但他转念一想,想到箇中原因。旋即恢復成平常的样子。 「我想你不是知道这些事情,而是猜得吧!」 「咦!!」陈志雄的表情有些惊讶。 蔡新堂继续说:「你故意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实际上你是故意在试探我、套我的话,看我慌张之馀会不会一不小心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哈哈!答对了!」 「嘿、嘿!我才没那么笨,会上你的当!」蔡新堂得意地说着。 「不过呢??你刚刚还是说溜了嘴??!」 「咦?!有吗?」蔡新堂一脸狐疑地看着陈志雄。 「嘿、嘿!你刚刚自个儿说的『看我慌张之馀会不会一不小心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你会说这句话,就代表了你曾经和这个女生有过什么,而这个事情你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你很怕自己会说溜了嘴??。」 「啊??!」蔡新堂张大了口,他没想到自己还是着了道。 陈志雄笑笑地说:「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八卦你的过去,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而我只是希望你赶快找一个伴,不要把标准订得那么高??。」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缘份还没到而已??。」 「所以??你那个女同学不是你的缘份???」 「我想??应该不是吧!」 「这样啊!」陈志雄继续说:「不过关于你刚刚所说的问题,我想她应该曾经遭受过不小的打击吧!」 「打击????」 「嗯!大概就是家道中落或是被欺骗之类的事情吧!」 「家道中落啊??!」蔡新堂想起了林靖萱去酒店陪酒和到后被富商包养的事情。 「她应该是个很坚强的人吧!大多数的人会因为家中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变得心理不平衡,一蹶不振,把自己封闭起来,甚至是轻生??不过你的同学还出席了同学会,证明了她的心理素质应该还蛮坚强??。」 蔡新堂思考着陈志雄所说的话,他认为陈志雄说得并没有错,林靖萱的改变的确非常的大,从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变成陪酒的酒店小姐,一般好人家出身的女孩子,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做得到,而林靖萱却撑过来了。 「如果你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话,我倒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选??!」陈志雄突然说了这一句话。 「誒??这个、这个??嘿嘿,我想应该是??不适合??。」蔡新堂的表情有些顾忌。 自同学会后过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蔡新堂的工作非常忙碌,虽然人人都说国营事业是铁饭碗,但是在这个要求政府相关组织效率提高的氛围里,不管是政府单位或是国营事业,不得不绷紧神经,以免出了差错后被穷追猛打。 也因为工作上的忙碌,蔡新堂暂忘却了同学会后所產生的疑惑,而这一个月来,并没有班上的同学和他有联络,包括胡正国或是王美惠等人。 「啊──!累死人了!总算结束了??。」 蔡新堂回到自己的小窝后,整个瘫坐在沙发上,脑袋放空地望着天花板。 「这样下去还得了!什么国营事业是米虫的聚集地??在我们单位,根本比血汗工厂还血汗??。」蔡新堂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他在沙发上瘫坐了一会儿之后,他爬了起来,他决定先洗个舒服的澡,再来享用刚刚从巷口那家知名排队鲁肉饭名店所买回来的晚餐。 蔡新堂洗完澡之后,换上轻便的家居服,在客厅里,一边打开了饭盒,一边打开了电视,转到新闻台。 由于他的房子格局是属于两房一厅,是没有规划饭厅的格局,所以他吃饭时都是在客厅;毕竟他是单身,又是一个人住,坐在哪吃饭,对他并不是有多大的意义,他反而觉得在客厅吃饭,可以一边吃一边看电视,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他今天买的晚餐是外带限定的鲁肉饭便当,便当里装着鲁肉饭和三样配菜;肥瘦比例适中的肉臊淋在白饭上,硷香的滋味会让人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把饭送入口中,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冷掉了,也不会让人觉得油腻,再加上三样的配菜,更让人觉得经济实惠。 蔡新堂吃得津津有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抱怨一下,「这家的鲁肉饭真得很好吃,只是每次都要排队??!」对于讨厌排队的蔡新堂而言,排队对他来讲是一种酷刑,好几次他经过这家店时,只要见到大排长龙,他就会放弃购买,今天回来经过的时候,正好店家排队的人潮较少,而且他已经想吃这家鲁肉饭想了很多天了,所以他耐着性子排了大约十分鐘的队伍,终于满足了连日来的欲望。 这时电视上的新闻正播放着今天发生在国道上的连环大车祸,十五台的车辆全部撞成了一堆。 起因是一辆大货车在高速行驶下突然爆胎,导致货车失控,行驶在货车旁的车辆闪避不及,遭受到波及;而大货车在擦撞到护栏后,终于停了下来,佔据两线车道。 但是后方的车辆在来不及煞车的情况之下,追撞上去,造成第二次的车祸事故。 看到画面上的车祸惨况,蔡新堂皱了一下眉头,咕噥了一句:「撞得好惨重,真可怕,不知道有没有出现伤亡???」 新闻持续播着:「这起车祸意外事故,总计有两人死亡,受伤人数三十馀人??!」 蔡新堂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么惨烈的车祸,很多车都被压扁了,但是只出现了两名死者,其馀的人还都只是轻伤而已??!这已经算是奇蹟了??。」 突然间,蔡新堂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瞪大着眼睛看着电视画面;新闻画面的跑马灯正播放着伤亡名单,其中死亡名单的两个名字,赫然映入他的眼中。 ──何进发、赖美龄──蔡新堂惊讶地看着电视画面。 「这两个人??不是我的高中同学吗?!」 蔡新堂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毕竟前些日子的同学会上才见面而已,虽然没和他们说太多话,但是知道他们在国中时就认识,上了高中后就开始交往,爱情长跑多年,终于在两年前登记结婚。 「是巧合吧!刚好同名同姓吧!不可能这么刚好!」蔡新堂心里这样想着。 但蔡新堂想起了王美惠所说的话── 「这几年来,班上有一半的同学已经死亡或者是失联??!」 蔡新堂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哇──!」蔡新堂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吓了好大一跳。 「呼─!真是的??!」 蔡新堂抱怨了一声之后拿了手机,看着来电显示。 「??王美惠???!」 蔡新堂心里觉得奇怪,王美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要干嘛?而且刚刚才想到王美惠,而她马上就打了电话过来。 「喂!你好!」蔡新堂接起了电话。 「喂??喂!蔡新堂吗?」电话那一头传来王美惠的声音。 「是的,我是!王美惠吗?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也没什么事啦!只是想看看你这个星期天有没有空???」 「这个星期天啊?!我想??应该??有空吧??。」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誒!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上次同学会的时候吗?」 「记得啊!」 「那你应该记得那场同学会上??并没有看到萧文华吧??。」 「是啊,我是没有看到他???啊──难不成??他已经死了??!」蔡新堂的语调有些惊讶。 「这个??他还活着啦??不过??我想已经也快了吧??!」 「咦?!什么意思?」 「其实他生了重病,现在卧病在床,起不了身!」 「生病?!生了什么病?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他到底生了什么病,连医生也说不出个病名,但是萧文华的病情却是一天比一天还要加重??身上皮肤溃烂的面积愈来愈大,他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虚弱??。」 「咦?!怎么会这样子??连医生也检查不出来???」蔡新堂难以相信王美惠所说的话。 「就是因为这样,而且医生又宣布他大概没有多少时日了??,所以我想找你去看看他??。」 「找我去看他???」 王美惠听蔡新堂的语气有些疑惑,连忙解释说:「我记得你们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感情还很不错,只是到了二年级,你们好像渐渐开始疏远了,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吧!所以我想说??在萧文华最后的日子里??看能不能化解你们之间的不愉快,或许??这也是萧文华心里的愿望也说不定??。」 蔡新堂一怔,缓缓地说:「我和他没什么误会啦!如果要我去看看他,我是会去的啦,毕竟大家同学一场,这些事我还是做得到的??。」 「你愿意去吗?」 「好,我去!」 「耶??真是太好了!」 「那要约几点?在什么地方集合?」 「嗯??我想想??!那我们约星期天下午两点,直接在荣大医院的那个捷运站出口等好了!」王美惠提议着。 「嗯??我知道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星期天见囉!」 就在王美惠要掛电话时,蔡新堂想起了刚刚的新闻报导。 「等等??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一下??。」 「嗯??怎么了吗?有什么事情吗?」 蔡新堂停顿一下后说:「你今天有看新闻吗?是关于国道连环大车祸的那件新闻。」 「呃??抱歉??我今天还没有看到新闻??,怎么了吗?新闻上报导了些什么吗?」 蔡新堂将国道车祸的新闻报导大略的向王美惠说明了一下。 「好可怕喔!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是很可怕??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 「什么事情?」王美惠好奇地问着。 「如果按照新闻报导所说的,这场重大的车祸有两人死亡,其馀的人都是轻伤的话??!」 「果然呢!这么严重的车祸还是会出现死伤人数!」王美惠插嘴说着。 「但是接下来的才是我所在意的地方,正如你所说,严重车祸会出现死伤者,但是除了两个人死亡外,其馀的人全是仅受到轻伤??。」 王美惠开始意会到这场车祸有着奇怪的地方。 蔡新堂继续说:「然而??刚刚电视上出现了死者的名字??那两个人分别是『何进发』和『赖美龄』。」 「噫──!」王美惠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惊呼声,「那不是、那不是我们、我们同学的名字吗?」 「是的!我刚刚看到时也吓了好大一跳,所以想看看你那边有没有其他的同学跟你讲这件事??。」 「没有???。我想大家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们吧??!」 「这么说也是??毕竟这是下午发生的事情??。」 「不然这样好了,这几天我问问看其他的同学,等问到了结果,星期天碰面时我再跟你说??。」 「嗯,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掛上了电话后,蔡新堂若有所思地盯着新闻,而新闻也持续地报导着这则车祸意外。 第三章 纠葛的关係〈下〉 星期天下午一点多,蔡新堂已经到了和王美惠约好的地点等待。 这几天来,蔡新堂的脑里一直想着关于前几天那件的车祸事故,他真正所在意的不是他同学,毕竟他和班上大部份的同学都处不好,他所在意的是“巧合”,如果那两名死者真的是他同学的话,那么为什么是他们死亡,而不是其他同样发生车祸的伤者死亡,更何况其他的伤者同只是轻伤而已,如果发生了死亡车祸,那种撞击程度,绝对不可能只有轻伤,更何况是除了死者之外,全部的人都轻伤。 「新堂,你来很久了吗?」王美惠出现在蔡新堂的面前。 「没有!我也是刚到而已!」 「是喔!那走吧!」 「誒──?不用等其他人吗?」蔡新堂一脸疑惑地看着王美惠。 「其他人?哈哈??没有其他人啦!只有我们两个!」王美惠回答着。 「只有我们两个人!!」蔡新堂的表情相当地讶异。 「是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蔡新堂起了点疑心,心想王美惠不知道单独约他来是有什么样的盘算。 当然蔡新堂怀疑的表情,王美惠全都看在眼里,连忙地说:「我没有其他的企图喔!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单纯地想做和事佬??而且萧文华的事情,班上的同学没有多少人知道??。」 「没有多少人知道?!」对于这一句话,蔡新堂有些讶异。 「是的!这是萧文华他本人的意思??他不希望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哼!还是老样子呢!一直想要维持自己阳光的形象,背地里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蔡新堂充满不屑地语气说着。 蔡新堂突如其来的这一段话,让王美惠感到疑惑,一脸狐疑地盯着蔡新堂瞧,她不明白蔡新堂为何突然这么说。 蔡新堂察觉到王美惠狐疑的眼神,旋即对着王美惠说:「你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或许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误会吧??。」王美惠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她并不打算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蔡新堂什么都不会说。 「嗯??。」王美惠轻轻地应答了一声。 「既然只有我两个人的话,那我们出发吧!」蔡新堂说着。 「好??。」 两人肩并肩地走出了捷运站,朝着萧文华所住的医院前进。 步行了一会儿后,蔡新堂正想开口问王美惠上次国道连环车祸的事情时,没想到王美惠反而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蔡新堂,关于上次你在电话中所说的那件车祸意外死亡的那两个人??。」 「是我们班上的人吗?」 「是??是的!是我们班上的何进发、赖美龄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出门游玩,没想到遇到了死亡车祸!」 蔡新堂并没有说话,表情看起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美惠继续说:「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班上的同学,上个月才开完同学会见过面而已,没想到??那一次同学会竟然会是最后一次的见面??。」王美惠的语气有些感慨。 「嗯???。」蔡新堂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想到蔡新堂你这么关心同学啊!虽然你那时候跟班上的同学似乎处得不太好??。」 王美惠发现蔡新堂似乎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连续叫了好几声蔡新堂的名字。 蔡新堂回过神来,问着王美惠说:「怎么了吗?」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吧。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似乎没在听我说话。」 「抱歉啊!我在想一些事情??。」蔡新堂脸上露出了歉意。 「是什么样事情???要不要说出来给我听听,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意见!」 蔡新堂沉吟了一会儿后,说:「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事情很奇怪?」 「国道的车祸事件,你想想看为什么死亡的人是我们班上的同学,而同样发生车祸的其他人,都只是没什么大碍的轻伤,而为什么唯独是何进发、赖美龄他们两个人死亡呢?」 「或许??是运气不好吧??。」 蔡新堂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能用一句运气不好来带过??。」蔡新堂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看嘛,发生重大的死亡车祸,按照概率来看,除了出现了罹难者,那么一定会有伤势较重的伤者,但是从这件事故来看,除了罹难者外,其馀的人都是爱到轻伤而已。」 王美惠仔细地思考一下,开始觉得蔡新堂所说地有些道理。 蔡新堂继续说:「再加上你曾经说过,班上的同学在这几年来,不管是失踪、失联或是死亡的人,已经佔了全班一半的人数了??!而且你又说萧文华大概剩没几天可活了??!」 王美惠脸色变得很难看,经蔡新堂这么一说,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那??那是什么意思???」 蔡新堂耸了耸肩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事情很奇怪??。」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萧文华所就医的那间医院了,他们坐了电梯直达了萧文华病房的所在楼层。 在病房的门口,王美惠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不进去吗?」蔡新堂问着王美惠。 「那个??蔡新堂??。」 「嗯?!」 王美惠迟疑了一下后说:「蔡新堂??你先做好心里准备,等等你进去的时候??看到萧文华的情况??或许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蔡新堂心里感到有些疑惑,心想萧文华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王美惠会这样说,但是既然王美惠都这么说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准了心理准备。 「嗯!进去吧!」 王美惠推开了病房门,领着蔡新堂走了进去。 这是间单人病房,蔡新堂一进入病房,才在病房门口,一股噁心、腐烂的恶臭立即扑鼻而来,对于这股恶臭,蔡新堂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你??你还好吧?」王美惠问着蔡新堂。 「咳、咳!还可以??!」 王美惠从自己的包包中拿出了一个口罩递给了蔡新堂,说:「戴上口罩吧!这样气味比较不会那么重??!」 蔡新堂接过了口罩,点头向王美惠示意,紧接着将口罩了上去,而王美惠也拿出了另一个口罩戴了上去。 两人走到了萧文华的病床边,蔡新堂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萧文华,心里大骇,心想:「这是国中时我所认识的那个萧文华吗?」 躺在病床上的萧文华看起来焉焉一息;紧闭的双眼、惨白的嘴唇看起来情况很不乐观,更令人骇然的是他脸上长满了脓疮,脓疮流出了黄色的脓,还掺杂了些许的血水,脸上的皮肤有些溃烂;整间病房的恶臭味,似乎就是从他身上溃烂的皮肤散发出来。 看着萧文华现在的模样,蔡新堂除了刚刚的惊骇之外,并没有其他太多情绪;他站在病床前,冷冷地看着萧文华,心里一点同情地感觉都没有。 「萧文华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王美惠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王美惠轻唤着萧文华说:「文华、文华??你看看谁来看你了??!」王美惠弯低了身子在萧文华的耳边说着。 蔡新堂听到王美惠直唤着萧文华的名字,心里有些诧异,心想:「他们的关係有这么好,而且王美惠似乎不太在意萧文华现在的这付模样和身上的腐臭味道。」 萧文华听到王美惠的叫唤,有气无力地缓缓睁开眼睛;两眼无神的看了看王美惠,似乎在确认谁来了的样子。 萧文华发出了「唔」的一声,王美惠面露喜色的说:「文华你看看个人是谁?是蔡新堂喔!他来看你了!」 萧文华将目光移到了蔡新堂的身上,无神的双眼直盯着蔡新堂。 「好久不见了,萧文华!」基于礼貌,蔡新堂拉下了口罩露出了笑脸,对着萧文华打招呼。 突然间,萧文华瞪大了双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伸出了原本在被子的手,指着蔡新堂,而那隻手皮肤溃烂的程度,远比脸上的皮肤还严重。 萧文华的喉咙发出了「咕嚕咕嚕」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文华你认得出蔡新堂了吗?」王美惠的表情显得相当地开心。 自从萧文华的病情急速恶化后,不管是任何人,萧文华都认不太出来,但是这次蔡新堂的前来,却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萧文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口齿不清的说:「对、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死??请放过我吧!」 「咦?!」萧文华的这一句话,让蔡新堂和王美惠同时发出了疑惑声。 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萧文华为何会这么说。 「文华??你为什么这么说?」 就在王美惠询问萧文华时,「碰!」的一声,病房门被用力地打开了,从门口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来干嘛?」林思庭怒气冲冲地说着。 没错这个女子就是林思庭,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美惠出现在萧文华的病房里会这么生气。 王美惠急着解释说:「我带了蔡新堂来看文华,毕竟大家都曾经是同学??。」 「哼!还“文华”咧!别叫得那么亲热,很噁心好不好!」 林思庭说完之后转头看向蔡新堂;她冷眼看着蔡新堂,上下不停地打量着他。 「是你啊!」林思庭冷淡地说着。 蔡新堂已经被目前情况搞混了,在他的记忆中,林靖萱、王美惠和林思庭她们三人在国中时是很要好的朋友,而现在似乎变得跟仇家一样,林思庭不仅羞辱王美惠是“贱货”外,上次在同学会里也当眾给了林靖萱难看。 「怎么了?王美惠勾搭上你了吗?也对呢,这个贱货最会勾搭别人的男人了!」林思庭冷言冷语地说着。 只见王美惠的脸色想当的难看,而蔡新堂则是一脸疑惑。 「我想你误会了,我和王美惠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係,我们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学而已;因为我听说萧文华生病了,所以我们今天才一同来探望萧文华,就只是这样而已。更何况我现在是单身,并没有和任何人交往。」 林思庭冷哼了两声,说:「是喔!所以你现在还喜欢着林靖萱啊??。」林思庭表情有些戏謔。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你现在喜不喜欢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大概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她哄上床了吧,哈哈哈??反倒是你隔壁的这一个女人,最爱抢她好朋友的男人,嘖嘖嘖??可怜的林靖萱,到最后被甩了,还不知道她的男人和她的好朋友搞上了??哈哈哈!」 蔡新堂瞄了王美惠一眼,只见王美惠脸色发白,紧咬着下嘴唇,但却不做任何反驳;看到王美惠的反应,蔡新堂心里大概有个底了,大概是王美惠曾经背着林靖萱和林靖萱的男友交往过,而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躺在病床上的萧文华。 王美惠的身子微微发抖着,她突然「哇!」的一声跑出了病房。 「王美惠、王美惠!」蔡新堂追了出去。 但他跑出病房后,只见到王美惠的背影消失在病房走廊的另一端,蔡新堂放弃了追上王美惠的念头,转身走回了病房。 病房内格外的沉静,林思庭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萧文华,而萧文华一动也不动的躺在病床上,似乎又陷入了昏迷。 林思庭抬起了头看了蔡新堂一眼,冷冷地说:「你还回来干什么?」 蔡新堂走到了病床边,对着林思庭说:「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关係没有兴趣,我今天只是来探望萧文华,不过看到萧文华现在的状况,我有些惊讶,我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是生了什么病?」 林思庭怔怔地看着蔡新堂,沉默了一会儿后,转头看着萧文华说:「他生了什么病??医生也不知道,做了很多检查,都找不出病因来,这两年来,他的身体愈来愈虚弱,前些日子医生说了??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而且文华的状况可能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林思庭诉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蔡新堂轻柔地拍了拍林思庭的肩膀,说:「别难过了,可以讲得详细一点吗?或许我能发现一些端倪。」 林思庭擦了擦眼泪,开始说起了萧文华发病这两年来的状况。 在三年多前,林思庭和萧文华开始交往,从高中开始,林思庭就一直暗恋着萧文华,当时碍于萧文华是自己好友林靖萱的男朋友,林思庭只能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面;高中毕业之后,大家各自考上自己心中理想的大学,而各奔东西,虽然她仍然和林靖萱及王美惠偶尔有联络,但和萧文华却完全失去了联系。 她高中的时候是属于林靖萱的小跟班,跟萧文华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就算毕业后失了联系,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高中毕业后,林思庭考上大学,从高中毕业到了大学,已经过了好几年的时间,但是林思庭对萧文华的爱恋却丝毫没有减少,这时的她也和林靖萱她们大约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联络了。 就在某一天,她从某位高中同校的同学口中得知,林靖萱家道中落,目前流落到酒店上班,而且早和萧文华分手,但是林靖萱家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及为何和萧文华分手的原因,林思庭完全不晓得。 在得知萧文华和林靖萱分手的消息后,林思庭决定要和萧文华表白,一吐这些年来对萧文华的爱意;她积极地寻找高中时同学,看有没有人有萧文华的联络方式,总算在她的努力之下,她找到了萧文华的联络方式。 两人取得连系之后,相约见面;高中毕业的第一次见面,萧文华变更加帅气、挺拔,她完全着迷于萧文华,在几次的约会之后,两人正式地开始交往,也在同一天,林思庭将她的初夜奉献给了萧文华。 在两人交往不久之后,萧文华渐渐对林思庭感到厌烦,原因是林思庭的佔有欲太强了,而萧文华是个不愿被束缚的人,再加上他爱拈花惹草的个性,两人逐渐开始有了争吵。 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之下,林思庭发现萧文华和王美惠的关係;原来王美惠在高中时就和萧文华开始交往,而当时萧文华和林靖萱是男女朋友的关係。 两人背着林靖萱交往,可怜的林靖萱始终不晓得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好朋友搞在一起;在另一方面,萧文华并不是真的喜欢王美惠,只是在追求肉体上的欢愉,但是王美惠却也甘愿自己只是萧文华的洩慾的工具。 之后林靖萱和萧文华分手,但王美惠也没有因此成为萧文华的正牌女友,一样只是个备胎,一个让萧文华发洩的备胎而已,但王美惠还是死心塌地待在萧文华的身旁;这或许是王美惠对萧文华的爱吧,一种扭曲价值观的爱。 在林思庭的逼迫之下,萧文华和王美惠断绝了来往,也断绝了这份扭曲的爱情。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林思庭的疑心病大起,对于萧文华的查勤更加的频繁,同时对萧文华的监控也愈来愈严密,甚至找了徵信社跟踪萧文华。 但是徵信社的调查结果让林思庭更加的崩溃,原来萧文华不只同时脚踏两条船,在外头还有另外两名交往的对象。 听到这里的蔡新堂,感到非常的愤怒,因为萧文华的行为根本就是个渣男。 「然后呢?另外那两名女人呢?」蔡新堂好奇地问着。 林思庭露出阴森的诡笑说:「嘿、嘿!谁知道呢!或许她们两人良心发现,自动消失不见了??!」 看着林思庭诡异的笑容,蔡新堂不由得背脊发凉,心想或许是林思庭用了什么方法让她们消失的吧??。 在林思庭排除围绕在萧文华身边的女人后,她为了紧紧地栓住萧文华的心,便向萧文华提出结婚的请求。 萧文华当然不愿意,但是林思庭每天和萧文华争吵,不仅跑到萧文华的公司大吵大闹,甚至扬言要和萧文华同归于尽,在这种情况之下,萧文华不想刺激林思庭,以免林思庭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在无计可施之下,不情愿地先和林思庭订婚。 此时蔡新堂知道林思庭的精神状况已经出了问题,为了避免刺激到她產生不必要的纷争,蔡新堂顺着她的话说:「那很好啊!萧文华最终还选择了你,愿意和你结婚。」 林思庭兇狠地瞪了蔡新堂一眼,蔡新堂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林思庭有这种反应。 林思庭咬牙切齿地说:「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怕我真的和他同归于尽??!」 “女人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啊!”──蔡新堂的心里是这么想。 「别这么悲观嘛!至少他愿意和你订婚啊!而且订婚后你应该有幸福的感觉吧!」 「幸福??哼!是恶梦的开始吧。」 第四章 “曾经”的青梅竹马〈上〉 萧文华和林思庭订婚后,萧文华也安份了好一阵子。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林思庭觉得幸福来临的时候,萧文华开始生了不知名的病。 就在某一天里,林思庭发现萧文华的下体长了脓疮,她的直觉反应是萧文华出去乱搞,不知道从哪个女人身上染上了性病。 虽然林思庭非常地生气,但是基于她深爱着萧文华,而且两人又已经订婚了,反而没有给萧文华太多的苛责。 林思庭积极地陪着萧文华就医,连跑了好几家知名的大医院,做了许许多多精密的检查,是每一间检查的结果都是一样,就是萧文华身体状况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他下体的那颗脓疮,经过切片化验后也只是普通的皮肤组织。 虽然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但是他下体的脓疮却开始扩散、溃烂,从下半身开始渐渐蔓延到全身,但仅管如此,医生们仍然找不出病因,根本不知要如何治疗起,只能勉强地开一些消炎、止痛的药给萧文华服用。 人类的心理很微妙,只要遇科学无法解决或解释的事情就会往玄学方面寻找答案。林思庭也是这样,她开始寻求宗教方面的解答,在一些熟识友人的介绍下,四处去拜宫庙、神坛,也听说某某老师很准,专程前去问事,请求指点迷津。 「那有问出个什么结果吗?」虽然蔡新堂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他还是好奇地问了一下。 林思庭显得有些犹豫,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一样。 「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也不会追问,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份子??如果说我们相信这种事的话??。」 「这没什么觉得好丢脸??!反正到了这种地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蔡新堂说着。 林思庭对于蔡新堂的回答感到满意,原本紧绷又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其实有件事情我们觉得很在意。」 「什么样的事情?」 「连续有好几位师父,都跟我们讲同样的话??。」 「同样的话?是什么样的话呢?」 林思庭吞了一口口水,脸上有些惊恐的说:「有好几位师父说我们??以前曾经有做过不好的事情,所以、所以现在有冤魂跟着我们要、要报仇!」 「????就这样?!」蔡新堂疑惑地问着。 「我们做了很多法事,也烧了很多纸钱,希望??她能够安息,放过我们??!」 「那有用吗?」 林思庭摇了摇头说:「没有用、没有用!文华他、他的情况愈来愈糟,我想、我想??呜、呜、呜!」林思庭掩面哭泣了起来。 林思庭的情绪崩溃了,长久以来为自己所爱的人努力,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劳心劳力地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但萧文华的状况不仅没有进展,还一天比一天差。 林思庭哽咽地说:「每次只要打听到有哪个师父道行比较深厚,比较灵验可以帮助我们,但是、但是为什么师父一听完我们的事情后,劈头就说有冤魂跟着我们,要我们功德给她;我们听从了师父的指示,也做了许多功德,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放过我们呢!一直一直缠着我们??呜!」 蔡新堂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是??巴纳姆效应啊!很明显地,他们被神棍诈财了!」 巴纳姆效应是一种心理效应,被广泛地使用在偽占星术或偽算命术,术士会依照前来寻求帮助的人,从他的话语里,挑出他所需要的讯息,再依着得到的这些讯息,顺势地推出结论;通常巴纳姆效应对于对现况感到迷茫的人,所產生的效果更大,所以林思庭和萧文华才会一头陷入当中。 蔡新堂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对于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他很难去相信;但是他也很明白目前林思庭的精神状况,他安慰着她说:「我想皇天不会辜负苦心人,你们的努力,上天都看得到。」 「蔡新堂!请你救救我们!」林思庭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蔡新堂感到非常的疑惑。 「我?!救你们?我又不是医生,也不是什么功力高强的大师,我怎么救你们?」 「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文华啊!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都说了我不是医生也不是什么大师,我要怎么救啊!而且我也没能力可以救!」 林思庭突然在蔡新堂的面前跪了下来,抓住了蔡新堂的裤管说:「不是的、不是的,这件事只有你才有办法;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吗?『她』一定会听你的话,我求你了,你去跟『她』说,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场法事,请她放过我们,如果『她』觉得这些还不够,我们还可以替她多做些法事??呜、呜,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帮帮我们??。」 「林思庭!你在说什么啊?你所说的『她』到底是在说谁呀?」此时的蔡新唐心里隐约知道林思庭口中的“她”指的人是谁。 「是她啊!就是“江怡珊”啊!」 蔡新堂脑中一片空白,林思庭所说的话,带给他极大的震憾。 「江??怡??珊!小珊已经死了啊!她早就自杀死了啊!」蔡新堂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些更为复杂的情绪,是一种不捨、难过与激动 ,更多的情绪其实是自责。 「是她啊!是她啊!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是我们害死她的??所以、所以??她变成了冤魂来向我们索命??!」林思庭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地恐惧。 情绪平静下来的蔡新堂默然地看着惊慌、恐惧的林思庭,过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林思庭,你别太迷信了,我很暸解你的心情,但是小珊早就死了,死掉的人就是直接消失在这世界上,不会再出现,更何况小珊的心地很善良,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復仇、索命的事来。」 林思庭不停地的摇着头,说:「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除她还会有谁!当初是全班逼死她的啊??!她变成冤魂来索命了,班上已经超过一半人都已经被她带走了,接下来就、就轮到我们了!」 蔡新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可能帮不了你!」 林思庭瞪大了眼睛看着蔡新堂说:「为什么、为不么不帮帮我们?」 「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我不知道从何帮起,更何况我压根不相信有冤魂存在的这种事情??。」 「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只要对她说请她饶过我们就好了,求求你了!」 「唉!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相信世界有鬼魂的存在,而且就算我相信,那我要怎么跟她说,我又不是通灵人士,难不成我对着空气说,她就会听到了吗?」 林思庭呆呆地看着蔡新堂。 「????啊!你一定是在记恨,恨我们害死了“她”,也恨我们当初在班上一直羞辱你、排挤你,所以你才不肯帮我!」 「不是这样的!」蔡新堂想要反驳林思庭,但是林思庭自顾自的一直说下去,根本不理会蔡新堂想要说什么。 原本态度有些兇狠的林思庭突然转变了态度,变得十分的诚恳,对着蔡新堂说:「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取笑你、羞辱你,请你原谅我们好吗?请你帮帮我们好吗?」 蔡新堂发觉林思庭的精神可能出了些状况,面对精神出现问题的林思庭,蔡新堂很清楚自己无论再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蔡新堂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病房,而林思庭在他的身后,病房门口不停地咆哮着。 「你为什么不帮我们,为什么、为什么?」林思庭歇斯底里地吼着。 蔡新堂走出了医院,由于王美惠和林思庭发生了争执,所以王美惠自行先离开了,现在蔡新堂他独自一人走向捷运站。 在往捷运站的路上,他一直想着刚刚在医院时所发生的事。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同情着萧文华,虽然他和萧文华之间有过恩怨,但是基于同学的立场上,看到他现在的惨样,他无法幸灾乐祸。 虽然他同情萧文华,但他还是认为萧文华是个人渣,萧文华到目前为止不知玩弄过多少女性的感情,但奇怪的是,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这些女性明知道他是这样子的人,还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 「唉!感情的事??真是难以理解啊!」蔡新堂感叹地说着,同时他也为林靖萱、王美惠和林思庭她们三人感到悲哀。 当他走到了捷运站时,拿出了悠游卡准备刷卡进站时,后头有人叫住了他。 「阿堂!蔡新堂──!」 蔡新堂回头一看,看到叫他的人正是王子豪。 蔡新堂迎了上去,脸露喜色地说:「阿豪!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哈哈哈!我也是呢!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啊!对了、对了!上次忘了向你留电话号码,等我离开的时候我才想到??。」王子豪说着。 「是啊!上次怎么一转头回来,你人就不见了,害我吓了一跳,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你,没想到还没留下你的联络方式,你就离开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再你碰面了呢!」蔡新堂边说边拿出了手机。 「哈哈哈!抱歉呀,上次看你正在讲电话,而且我客户那边有些急事,所以没知会你一声就自己先离开了!抱歉啊!」王子豪面带歉意地解释着。 两人互留电话之后,两人进到捷运站附近的速食店,点完餐点后捡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边来?」蔡新堂问着王子豪。 「我是来拜访客户,刚刚从客户那边离开,正想去搭捷运,没想到就遇到你了。」 「拜访客户?今天是星期天吔?」 王子豪叹了口气说:「没办法啊!我们这种小公司,一定要跟客户打好关係,就算今天是星期天,也得来向来客户打声招呼,要是礼数没有做足,哪天客户不高兴,把生意给了别间公司,那我们公司可就完了??。」 「真是辛苦!难得的假日也没办法休息。」 「没办法囉!这是工作嘛!而且等一下还要去另一个客户那里!」 「咦──!你还有工作要作吗?」蔡新堂惊讶地问着。 王子豪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 「那我这样拉着你来聊天会不会妨碍到你下一个工作的行程?」 「是不会啦!反正到下一个行程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还可以先聊一聊。」 「是这样啊!不过要是我担误到你的工作,我会很过意不去。」蔡新堂面露担忧地说着。 「你别担心这么多了,要是我时间快到了,我会和你说的,就算我们这次聊得不够尽兴,反正我现在有你的手机电话号码了,到时候还可以找一天约出来聚聚啊!」 「你这么说也对!」 「你怎么会来这附近?这里附近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热闹的商业,唯一有的就只是那间大医院而已。」王子豪问着蔡新堂。 「我就是来那间医院。」 王子豪听到蔡新堂的回答后,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关心着蔡新堂说:「你人不舒服吗?是生病了吗?还是你家人出了什么事吗?」 看到王子豪紧张的样子,蔡新堂心里觉得好笑,但同时又觉得很感动,知道他这位“好朋友”是真心地在为他担心。 「不是啦!你别这么紧张!」蔡新堂笑着说。「我没有生病,身体很健康。而且也不是我的家人。」 王子豪吁了一口气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蔡新堂接着说:「虽然说也不是我的家人出了什么事??。但是你知道的,我唯一的家人就只有我母亲而已,她在几年前已经过世了??。」 「啊!」王子豪直呼了一声,脸上带着歉意的直向蔡新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哈哈!你别那么在意啦!我妈都已经过世好几年了,我的心情也早就平復了,而且我们失去联络这么久,你不知道这件事也是正常的啊!我怎么可能因为这样而怪你。」 王子豪怔怔地看着蔡新堂说:「阿堂你真是坚强呢!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悲伤一辈子吧!」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吧!不过??我觉得你还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呢!」蔡新堂笑嘻嘻地说着。 「那你去医院做什么?」王子豪问着。 「你还记得萧文华吗?我是去探望他。」 王子豪「嘖!」了一声,脸露出愤怒又不屑的表情说:「那个人渣!」 「他现在也怪可怜的??不知道生了什么怪病,已经医生宣佈剩没几天可活了。」蔡新堂同情地说着。 「喂!我说阿堂啊!你该不会忘记这个傢伙曾经做过什么事了吧!」王子豪的口气有些严厉。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你还同情他!」 「我只是觉得大家老同学一场??。」 蔡新堂话还没说完,王子豪怒吼了一声:「够了!」 王子豪突如其来的大吼,蔡新堂不仅是吓了一跳,但他更怕打扰到其他客人用餐的心情,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发现其他客人似乎不太在意王子豪的大吼大叫,他原本担心会遭到白眼,但看情况似乎是自己太多虑了。 过了一会儿,王子豪的情绪平復后,对蔡新堂说:「抱歉!我应该好好地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没关係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到现在仍然没有原谅那个傢伙,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而已,但是??我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他的报应!只是刚刚在他病房里,听到了一些事情,觉得有些在意而已??。」 「什么事情?」王子豪好奇地问着。 「阿豪,你相信世界上有鬼或是冤魂的存在吗?」 王子豪一脸很疑惑地看着蔡新堂,彷彿告诉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蔡新堂将刚刚在病房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子豪。 王子豪听完之后,脸上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很坚定地说:「相信,我想相信世上有鬼或冤魂的存在。」 王子豪的答案,让蔡新堂有些惊讶,说:「你相信?!」 「嗯,我相信。」 「你不觉得鬼和冤魂什么之类的??有点荒谬吗?」 王子豪摇了摇头后说:「并不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不存在??。」 「可是??这??我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我实在是无法相信。」 「你不相信也不能硬逼你相信呀,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比较“实事求是”的人啊!不过我倒是相信这是那个人渣的报应。」 「我也认为这是萧文华的报应,但是???。」 蔡新堂思考了一会儿后继续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冤魂存在的话,你认为这是“小珊”的復仇吗?是“小珊”要给萧文华的??恶报吗?」 王子豪并没有回答蔡新堂的问题,只是望着窗外,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蔡新堂看王子豪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自己接着说:「我不觉得小珊会做“復仇”这种事,尤其是这么恐怖的“復仇”。」 这时候王子豪回过头来看着蔡新堂说:「怎么说???」 「小珊的心地很善良,连一隻小动物受伤都会哭半天了,她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伤害人的事情。」 「大概吧??我也不认为怡珊会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暸解怡珊呢!你们两个不愧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说青梅竹马什么的??也太夸张了,我们只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同班,一直到高中一年级,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多多少少会暸解对方的个性,不过,话虽如此,有时候仍然不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且她有一些事情也不会说出来??。」蔡新堂有些惆悵地说着。 「如果她肯说出来的话??或许??她就不会自杀了。」王子豪感慨地说着。 第四章 “曾经”的青梅竹马〈下〉 蔡新堂叹了一口长气,江怡珊的自杀,对他来说,是个让他自责的阴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当他想到了江怡珊,他就会开始责怪自己当初没如果再多注意她一点就好,或许这样子??江怡珊就不会选择自杀了。 「如果怡珊真的变成了鬼,我想再见到她??!」王子豪有意无意地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蔡新堂听到了这句话,但王子豪说句话时,声音有些小声,所以蔡新堂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阿豪,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王子豪看了看手錶后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拜访下一个客户了!」 「是喔!时间过得真快!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蔡新堂看着窗外说着。 「要一起去搭车吗?」 「不了,我想自己在这坐一下。」 「那好吧,我自己先离开了。」 「嗯,辛苦了,下次有空我们再约出来见面。」蔡新堂说着。 「好啊。」王子豪欣然地答应着。 「我想你应该也很久没看到阿国了吧?下次我也约他一起出来聚聚!」 「???嗯??好。」王子豪虽然满口答应,但是表情却有些古怪。 蔡新堂似乎没有察觉到王子豪古怪表情,满心欢喜的说:「就这么说定囉!」 「好!等你的邀约。」 王子豪离开了速食店,蔡新堂独自一人坐在速食店里;他望着窗外,看着街上来往的人们,心想:「阿豪还真是辛苦。」 「刚刚阿豪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蔡新堂想起了王子豪的那句话,「如果怡珊真的变成了鬼,我想再见到她!」 蔡新堂回想起他们刚进入高中一年级时的生活── 「咦!!我们又被分到同一班了!」蔡新堂惊讶地说着。 「嘻、嘻!是啊!真是太棒了,又跟小堂同班了!」江怡珊开心地欢呼着。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高兴,我们从小学就开始同班,小学就同班六年了,国中也同班了三年,没想到升上高中后还要继续同班三年,想起来我都开始觉得腻了!」蔡新堂稀哩呼嚕地抱怨着。 「唔??小堂你??讨厌我吗?」江怡珊泪眼汪汪地看着蔡新堂,彷彿受了委屈般。 一向怕女孩子哭的蔡新堂,看到江怡珊这付模样,登时乱了手脚,紧张地说:「我、我没有讨厌小珊你啦!我、我、我??哎唷??我只是在开玩笑的而已啦!你别哭啦!对不起啦!」 「噗哧!」江怡珊看到蔡新堂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厚──!你是在捉弄我吗?」 「才不是咧!我真得很怕小堂你嫌我烦、讨厌我!」 「小珊你也真是的!从小到大,只要每到一个新的环境,你就会特别的紧张和不安,然后就会一直黏着我,幸好我们一直同班,不然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 江怡珊是个内向文静又怕生的人,而蔡新堂正好相反,他活泼好动再加上热心助人,所以他的人缘一直都很不错。 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怕生又内向的江怡珊,在班上没有半个可以一起玩朋友,她常常独自一个在角落看着班上同学互相的打闹、嘻笑,让她好羡慕,但是她也曾努力过,努力地去结交朋友,或许是因为江怡珊个性内向的关係,在交朋友这件事上,并不顺利,久而久之,她变成了班上的边缘人,没有任何的朋友。 就在某一天,那天江怡珊是值日生,那天的值日生要帮老师把全班同学的作业本搬到教师办公室,在搬运的过程中,江怡珊一个不小心,脚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趴在地上,而班上同学的作业本全都散落在地上。 江怡珊忍着膝盖因为擦伤而破皮的疼痛,蹲在地上捡拾着散落的作业本;而周围的同学,有人视而不见快步走过,有人嘲笑着江怡珊笨手笨脚,却没有人上前帮她;这时有一个小男生来到江怡珊前面,蹲了下来,用充满活力的声音说:「我来帮你吧!」,这个小男生就是蔡新堂,从此之后两人就成为了朋友,也是江怡珊上小学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我哪有一直黏着你啊!」江怡珊抗议着。 「你再一直黏着我的话,嘿、嘿!当心你可会交不到男朋友喔──!」 「咦!!男朋友!为什么要忽然说到男朋友什么的?」 「你干嘛脸红啊!」蔡新堂嘲笑着江怡珊,说:「你看看嘛,我们都已经是高中生了,接下来一定会遇到几个自己喜欢的人或是喜欢自己的人,但是呢,你一天到晚跟我在一起,那些喜欢你的人就会误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就不敢跟你表白??。」 「什、什么??你、你??我、我的男朋友??!」江怡珊双手捧着自己潮红的脸颊,结结巴巴地说着。 蔡新堂笑着说:「你说什么啊!结结巴巴地,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而且这没什么啊!总有一天我也会遇上我喜欢的女生啊!」 「咦!你喜欢的女生???!」江怡珊瞪大了眼睛看着蔡新堂,神色中透露出些许的失落。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心情好像忽然变差了?」 「呵、呵、呵!没有啦,那个??祝你早日遇上你喜欢的女生!」江怡珊脸带笑容地说着。 「这是当然的囉!」蔡新堂显得自信满满地样子。 蔡新堂嘰哩呱啦地说个不停,跟江怡珊说在暑假时所发生的各种情,虽然江怡珊面带笑容的听着,但她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原来小堂想要谈恋爱了啊!但是??将来??他会喜欢的人??或许不会是我??啊─啊─!算了,就算他不喜欢我也没关係,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够了!」江怡珊心里想着。 「小珊、小珊!你在想什么啊?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 江怡珊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啦!我只是再想一些关于自己的事而已。」 「难道??你是在想以后要交什么样类型的男朋友吧!」蔡新堂贼兮兮地说着。 「我怎么可么会想这种事,我、我又打算要交男朋友??。」 「誒!!你没要交男朋友!!」 「是啦!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啦!只是觉得小珊你长得这么可爱,不交男朋友似乎有些可惜??!」 江怡珊脸上一红,说:「那??小堂你??觉得我、我??可爱吗?」 「可爱啊!当然觉得可爱啊!」 江怡珊的脸更红了,囁嚅地说:「那、那、那你、你你会会喜??。」 蔡新堂似乎没有注意江怡珊正在说话,打断了江怡珊,他的两根手指头捏着自己的下巴说:「不过??大概是我们认识太久了,有时候又觉得还好??。」 「咦!!你这个人??真的是??很笨吔。」 「誒?你干嘛忽然骂我?」 「我、我不想跟你讲话了!哼!」江怡珊转身准备离开。 「你干忽然生气啦!」 就在江怡珊转身要离去时,迎面撞上了一个男生。 「啊!」江怡珊惊呼了一声,正想要道歉的时候,被她撞到的男生反而先向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这回事!是我没看路才是!我才要向你道歉!」江怡珊连忙地说着。 看着这两人互相的道歉,在一旁的蔡新堂心里觉得好笑。 蔡新堂看着这个男生,觉得这个男生看起来有些木訥、老实,还有一点畏畏缩缩的感觉。 蔡新堂手指着江怡珊,对着那个男生说:「是这个傢伙不好啦!刚刚莫名奇妙的发脾气,才会去撞到你,所以该道歉的人是她才对。」 「我哪有发脾气啊!就算有的话也是气害的!」江怡珊对着蔡新堂做了一个鬼脸。 蔡新堂也不甘示弱地回敬江怡珊一个鬼脸。 「啊对了!你也是一年三班的新生吗?」蔡新堂指着身后的教室问着那个男学生。 那个男学生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今年的新生。」 江怡珊兴高釆烈地拍着蔡新堂的肩膀说:「小堂!他跟我们同班吔。」 「同学你好!我是蔡新堂,也是一年三班的新生;而刚刚撞到你的这个女生也是一年三班的新生,她叫做江怡珊!」 「同学刚刚真得很对不起,撞到你了!」江怡珊露出甜美笑容,向那个男学生打招呼。 那个男学生有些靦腆地抓着头说:「没、没有这回事,是我不好才对??。对了、对了,我叫做王子豪。」 「王子豪啊!嗯──那我以后就叫你阿豪好了。」蔡新堂说着。 「可??以啊!」 「嗯!阿豪,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囉!嘿!」 「朋友、朋友!」王子豪喜出望外的说着。 王子豪原本还在担心到了高中以后,依照自己畏缩的个性,应该很难交到朋友,没想到开学的第一天,就有人愿意和他当朋友。 「你们??交情好像很好的样子?」王子豪问着蔡新堂和江怡珊。 「当然好囉。」蔡新堂口气颇为无奈的说:「从小学一年级同班到现在,之后还要继续同班三年??交情不好都不行了。」 「等等!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说得自己很委屈的样子!」江怡珊手插腰,质疑着蔡新堂的说法。 「不、不、不!能小珊同班是我的荣幸!」蔡新堂连忙摇着手否认。 「哼!这还差不多!」 「真好呢!是青梅竹马呢!如果我也有这样的一个青梅竹马,不知道有多好呢!」王子豪羡慕地说着。 「有这么让人羡慕吗?」或许是江怡珊和自己一直都玩在一块,所以蔡新堂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羡慕。 看着王子豪羡慕的眼神,蔡新堂说:「我是不懂青梅竹马什么的啦!不过,我跟小珊都已经是你的朋友了,所以大家以后就好好相处吧。」 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蔡新堂将桌上的餐盘收拾乾净后步出了速食店。 「仔细地想想??,或许当初阿豪有可能是喜欢着小珊的吧!」站在路口等待红绿灯的蔡新堂心里想着。 高一时期的蔡新堂,很快地和班上同学打成一片,有时会冷落了江怡珊,但是这时候王子豪就会陪在江怡珊的身边,所以班上很多人都在流传,王子豪喜欢江怡珊这件事。 这件事也曾经传到蔡新堂的耳里,但是蔡新堂并不在意,他认为如果他们两人如果真得喜欢对方,他们交往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而且两个人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也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但是这件事却遭到江怡珊的极力否认,而王子豪则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绿灯亮起,蔡新堂跟着一大群路人跨越班马线,准备到对面的捷运站搭车,当他走到班马线正中央时,一名女子和他擦肩而过。 蔡新堂停下了脚步,佇立在马路的中央,内心的惊讶让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甚至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是???是???小珊吗?可是、可是小珊、小珊??她不是已经 、已经??!」 惊讶的蔡新堂,身子微微地发抖着,他双眼直视着前方,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回头确认刚刚那名女子是不是江怡珊。 自从江怡珊自杀之后,蔡新堂就一直活自责的愧疚中,他认为江怡珊会自杀,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尤其当他知道真相之后,这种愧疚感更加深重。 「叭──叭──叭!」急促的喇叭声将蔡新堂拉回了现况。 「挡在路中间干嘛!你是想找死啊!」一名汽车驾驶探出头来飇骂着。 回过神来的蔡新堂,这才发现交通号志早就转变成红灯了;他连忙的向驾驶人道歉并快速地通过马路。 站在马路的这一边,他下意识的往刚刚所在的那一边看过去,或许他的内心深处有着想再见到江怡珊的愿望吧。 他寻找了一会儿,但是刚刚和他擦肩而过的女子早就不见踪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一种松了口气又带有一些失望的感觉涌上蔡新堂的心头。 第五章 报仇!索命!〈上〉 「喂──!小堂你专心扫地好不好!」江怡珊大吼着。 现在是下午扫除时间,蔡新堂和江怡珊拿着扫把在走廊上进行扫除工作,但是蔡新堂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四处张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似的。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好啦!有啦,有在听啦!」蔡新堂有些敷衍地回答着。 「吼!真是的,你到底在看什么啦!」 蔡新堂并没有理会江怡珊,眼睛仍然四处张望。 看到蔡新并没有理会自己,江怡珊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再不好好地做好扫除工作,待会你被骂的时候,我可是不管你喔。」 「好啦!我知道啦!」蔡新堂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哼!不理你了!」 过了一会儿,蔡新堂兴奋地自言自语:「来了、来了!」他的眼睛直盯着出现在走廊另一头的人。 这个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人,正是林靖萱。 「哇!好漂亮喔!林靖萱真的好漂亮喔!」蔡新堂口中不停讚叹着林靖萱的美貌。 当林靖萱走到教室前走廊,准备转进教室时,斜眼看了蔡新堂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视的味道。 「小珊、小珊!你看到了没有,刚刚林靖萱在看我吔!」蔡新堂显得非常地兴奋。 「誒!可是??那个眼神应该是??。」 江怡珊话还没说完,蔡新堂抢着说:「我想林靖萱一定也有在注意我,搞不好、搞不好她也喜欢我!」 「可是我觉得那个眼神应该不是??。」 现在处于发情状态的蔡新堂,完全听不进江怡珊的话,自言自语的说:「我一定要跟林靖萱告白,然后林靖萱会成为我的初恋对象!」 「你??你要跟林靖萱告白?!」江怡珊惊讶地看着蔡新堂。 「嗯!对呀!我好喜欢林靖萱喔,她真得很漂亮。」 江怡珊脸色一沉,说:「是喔??。」 「怎么了吗?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江怡珊摇了摇头说:「没有、没什么!」脸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说你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了,你应该替我高兴、帮我加油才对!」 此时的江怡珊心如刀割一般,说:「嗯??!加油,祝你成功。」 「还有啊!我都快要交到女朋友了,你也赶快交男朋友吧!我会献上好朋友的祝福!」 江怡珊再也笑不出来了,连强迫自己勉强挤出微笑都办不到;她不发一语,默默地低下头来。 蔡新堂察觉到江怡珊的异状,关心着问说:「小珊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好像就不太对劲的样子,是人不舒服吗?」 江怡珊缓缓地抬起头,眼眸含着泪水说:「小堂??其实我???。」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放在床头的闹鐘响起,将在睡梦中的蔡新堂叫醒。 「唔??又是这个梦啊!」刚醒过来还躺在床上的蔡新堂心里想着。 自从星期天看到那个与江怡珊相似女子后,这几天来,蔡新堂每天都做这个梦;「大概是忽然听到有人提起小珊吧??!再加上那一天看到疑似小珊的女子??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意思吧。」蔡新堂为连日来的“梦”下了结论。 他离开了被窝,梳洗完毕之后,换上工作时的衣服,拎起了公事包,匆匆忙忙地出门赶上班了。 上班的通勤时间,捷运车厢里总是挤满了赶上班的通勤上班族,蔡新堂被挤到车厢里的一角,在车厢角落的他,仔细地看着车厢里每一个人的脸孔,这是在“那个星期天”后,他每天搭车时会做的一种潜意识行为,虽然他觉得那一天看到疑似江怡珊的女子,应该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有着想要再次见到江怡珊的奢求??即使他知道江怡珊已经自杀了??! 「啊!到站了!」蔡新堂急忙从车厢内部向外挤,在门关上的那一剎那前,他终于出了车厢,这是每个上班族每天上班时所必需经歷的痛苦。 「呼──终于出来了!」蔡新堂站在月台上喘了一口大气,庆幸着自己有挤出来,不然坐过站再转回来的话,上班铁定会迟到。 出了捷运站之后,前往公司的路上一定会经过一早餐店;单身又一个人住的他,只要是要上班的日子,都会在这间早餐店买早餐。 「老闆娘,小蔡特餐。」 「好!」早餐店的老闆娘应允着。 他的“小蔡特餐”不过就只是火腿蛋三明治加一杯中杯凉奶茶而已,只是他每天都吃着同样的餐点,所以他的这套早餐餐点被戏称为「小蔡特餐」。 早餐店的员工手脚得很俐落,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小蔡特餐」给准备好了。 老闆娘将早餐递给蔡新堂时,眼睛直盯着蔡新堂的脸。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蔡新堂疑惑地问着。 老闆娘一脸担心地说:「小蔡呀!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休息啊?你的脸色看起好差喔。」 「是吗?」蔡新堂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脸,说:「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的缘故吧!所以看起来气色有点差!」 「这样啊!我知道你是自己一个人住,所以你自己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才行!」老闆娘叮嚀着。 「我知道啦!谢谢老闆娘的关心,不过??老闆娘还真像是个妈妈一样,不停地嘮叨着,哈哈。」蔡新堂打趣地说着。 「你这个死小孩,敢嫌我囉唆!」老闆娘一边说着一边将蔡新堂手上装有早餐的袋子抢了回来。 只见老闆娘迅速的将另一块三明治放入了袋子里,说:「喏!拿去,这块三明治给你吃,好好地补一下身体???。」 「唉唷!不行啦!无功不受禄,这个三明治多少钱,我拿钱给你,我不能白白地让你请客啦!」蔡新堂从裤子的后口袋拿出了皮夹。 「你干嘛、你干嘛!我可没说要白白的送给你吃。」 「咦?!」 「这个三明治是之后我们店里要新推出的“猪排三明治”,在推出前我想多收集一点竟见,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善的地方,所以我没有打算要送你吃喔!」 蔡新堂笑着说:「是这样啊!」 「你吃完之后,明天要跟我说感想!让我参考参考。」 「可是你这样还是会损失一份食材的钱啊!」 「年轻人还这么龟毛,婆婆妈妈的,我说这样就这样啦,明天记得要跟我说心得感想啊!」 「可是??!」蔡新堂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被老闆娘推出了店外。 「你快要迟到了,还不赶也去上班!」老闆娘佯装生气的样子。 「好啦、好啦!老闆娘的心意我就收下了,我吃完了之后,明天就跟你说感想。」 蔡新堂谢谢老闆娘的好意之后,便加快了脚步往公司走去。 进了办公室后,蔡新堂匆匆地吃完了早餐,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地快,转眼间就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对于上班族来讲,中午的吃饭问题是门大学问;有家庭的人,大都会从家里带便当过来,而像蔡新堂这样的单身汉又一个人住的上班族,一定是外出用餐或是从外头购买便当回办公室吃,因此这些外食族,光每天中午考虑“要吃什么”这件事,就够让他们伤透脑筋了。 蔡新堂伸了个懒腰,正在考虑中午要吃什么时,他的同事黄凯轩从他的座位旁走过去。 「凯轩!你要出去买便当吗?」蔡新堂叫住了黄凯轩。 黄凯轩是今年才分发到他们单位的新人,是憨厚老实的那一型人,待人温和谦逊,做起事来非常的认真,因此在办公室里还颇受大家的喜爱。 「是啊!需要我帮学长买便当回来吗?」 「嗯!麻烦你帮我买一个排骨便当回来吧!」 蔡新堂拿出了皮夹,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张一百元纸钞,递给了黄凯轩。 黄凯轩接了钞票后说:「请学长等我一下,我马上把便当买来。」 蔡新堂正想叫黄凯轩慢慢来就好,不用这么赶,但他话还没说出口,黄凯轩早就跑出了门外。 这时他们的主管和陈志雄拿着刚加热好的便当走了进好。 主管一进来开口就说:「凯轩在赶什么啊?在走廊上横衝直撞的??。」 接着他看到午休时间蔡新堂仍在坐在座位上,而且桌上没有任何的午餐,便问蔡新堂说:「新堂,你不去去吃饭啊?」 「凯轩要去买便当,我已经顺便请他帮我买了。」 陈志雄听到蔡新堂这么说,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是用你前辈的威严去欺压后辈帮你买便当吧!」 蔡新堂翻了一个白眼说:「你看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是不像??应该是说你看起来像是会只拿十元给后辈,然后叫他买个鸡腿便当回来??哈!」 「喂─!愈说愈夸张了。」 蔡新堂和陈志雄因为是同期进来公司,所以两人的交情很好,常常互相开这种夸张的玩笑。 这时正在吃着便当的主管突然对着蔡新堂说:「新堂,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咦?!不会啊!」 「是吗?我看你气色、精神都不太好,在想你是不是太过于劳累。」 「我气色看起来真得不好吗?」蔡新堂表情讶异地说着。 「怎么?也有人这么说吗?」 「有啊!今天早上早餐店的老闆娘也是这么说,可是我自己却没有疲倦的感觉。」 「看来不只我这样觉得??。不然这样好了,新堂你要不要请个特休休息几天,反正你的特休连一天都没有请过,趁这个时候消化一下你的特休假。」主管说着。 「可是??工作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指派代理人,你就好好地休息个几天!」 「??嗯??这个嘛??。」蔡新堂显得有些犹豫。 「别犹豫了,不然这样好了,后天就是星期六了,明天先让你请特休,下星期一、二再请两天特休,这样加上週休二日,让你连休五天,看你要在家里休息或是出外走走都可以。」 「咦!这、这、这??!」 「就这么决定了,等下把假单写一写交给我!」主管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着。 「喔??!好??。」蔡新堂回答地有些勉强。 在一旁的陈志雄,一脸羡慕地说:「真好!连休五天都可以出国去一趟日本了,真羡慕啊!」 「你别羡慕了,你的特休已经请完了,要休就等明年了,真是的没有人像你这样,年初就把特休的天数完部给请完!」主管说着。 「没办法啊,那时候刚过完年就不想上班啊,所以就拚命地请特休啊!」陈志雄说着。 「你还敢说咧!这种理由你也说得出口,这样好了,蔡新堂休假的这几天,他的职务就由你来当代理人!」 「咦!!怎么这样,当事人跑去玩,我却要当他的代理人!我无法接受啊!」陈志雄哀号着。 「这是命令!你不接受也得要做,你没有反驳的机会!」主管坚定地说着。 「天啊!怎么这样啊!」 下了班之后,蔡新堂回到了家,直拉躺在沙发上,由于明天开始放长假,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意兴阑珊,提不起劲来。 「明天要去哪呢?还是乾脆就待在家里,来个大扫除??但是??又觉得有些懒。」蔡新堂思考着明天要来做些什么。。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有动力想做的事情,他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心想乾脆睡一整天好了,之后四天的休假,明天晚上再想好了。 打定主意后,他的手机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誒!又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话说我的手机最近也太容易响了吧。」蔡新堂碎唸抱怨着。 「喂!你好!」蔡新堂接了手机。 「呃??你好!请问是蔡新堂??先生吗?」电话的那一头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蔡新堂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他转念一想,所有的电话客服、电话行销人员的声音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地说:「是,我是!如果你是打来推销保险、贷款或是任何商品的话,那就免了,不要浪费你宝贵的时间,赶快打给下一个客户。」 他一说完,立即准备要切掉电话,但是电话那头的女子很焦急地说:「新堂不要掛,是我,我是林靖萱!」 蔡新堂一怔,口中默唸:「林靖萱??!」 「对不起!这个时候打扰你!」手机里传来了这句话。 蔡新堂再次将手机拿靠近耳朵说:「林靖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对不起,这个时候打扰你,而且我还擅自跟美惠要了你的电话??。」林靖萱口气里透露着些许的不安与歉意。 「你不用这么介意,我没有觉得不高兴啦,而且这个时候我才刚下班回到家而已??。」蔡新堂说着。 「你刚下班啊!辛苦了。」林靖萱用甜美的嗓音说着。 听到林靖萱这样对自己说,蔡新堂怦然心动了一下。 像蔡新堂这样单身又独居的男人,下班之后有个异性温柔的对你说声「辛苦了」,尤其对象又是个美女,哪怕是透过了手机,依然会让男人怦然心动。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靖萱顿了一下说:「我想请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陪你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林靖萱迟疑了一下说:「你知道萧文华死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蔡新堂知道萧文华命不久矣,但还是吓了一跳。 「死了!我前几天才去探望过他??怎么这么快!」 「我听到时也有些意外,不过,这个混蛋总算遭到报应了!」林靖萱愤恨地说着。 林靖萱的恨意,让蔡新堂感到好奇,心想:「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事吗?林靖萱的恨意,应该不只是被拋弃的那种恨而已??。」 「所以??你是想找我跟你一起去给萧文华拈个香吗?」蔡新堂问着。 「不是,不管这个人是生是死,我都不想和这个人再有任何的瓜葛了!我只是想请你陪我去见一见林思庭。」 「见林思庭?」 「嗯!是的,昨天林思庭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萧文华已经死亡的事情,同时她说她想见我一面,说是有事情要对我说,但是???。」林靖萱的口气突然变得有些恐惧。 「但是什么?」 「昨天的谈话的过程中,我觉得林思庭??她的精神状况好像出了问题,我觉得有些害怕,但是她又坚持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要我一定要过去她那边一趟,所以我想找个人陪我去??。」 「你可以找王美惠陪你去啊!」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但是??美惠她这几天说她都有事情,没办法陪我去,然后她跟我说你前几天和她才去探望过萧文华,所以你应该可以陪我去。」 蔡新堂明白了,王美惠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林靖萱她和萧文华之间的那一段“畸恋”,也就是说林靖萱一直都被曚在鼓里,某个程度上,林靖萱也算是个单纯的笨蛋,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好朋友搞在一起,她都没有发现;然而这次用这样的藉口不陪林靖萱去见林思庭,难道王美惠就不怕林思庭说出她和萧文华“关係匪浅”的事情吗? 「你??愿意陪我去吗?」林靖萱的口气有些哀求着蔡新堂。 「是可以啦!你要哪时候去?」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你了!」电话的那一头传来林靖萱喜悦的声音,「那??明天可以吗?」林靖萱问着。 「明天啊!可以啦,我明天刚好请了特休假!」 电话那头传来了欢呼的声音,林靖萱说:「真得是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这么突然的找你陪我,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刚好你明天休假,真是太好了。」 「那明天要约在哪里碰面?」蔡新堂问着。 「我们明天下午一点约在捷运站出口等,可以吗?」林靖萱说着。 「喔!可以啊!」 这时林靖萱那边传来一个年纪有点大的男人声音,在喊着:「小萱、小萱!你在干嘛?在和谁讲电话啊?」 只听到林靖着大声喊着:「没有啊!」 但她随即压低了声音对蔡新堂说:「记得喔,明天下午一点!」林靖萱说完之后立即把电话给掛断了。 被掛电话后,蔡新堂放下了手机,心想:「林靖萱的父母早就死了,而且她又是个独生女,并没有兄弟之类的家人,这样的话??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乾爹』吧!」 自从在同学会上和林靖萱再次相遇后,蔡新堂一直觉得林靖萱改变了很多;国中时的林靖萱,任性、骄傲、目中无人,但是现在的林靖萱变得很没主见,而且有一种想要讨好别人的感觉,蔡新堂心想,这或许是林靖萱曾经从事过的职业所带来的影响吧。 第五章 报仇!索命!〈下〉 隔天蔡新堂依约来到和林靖萱约好地点,他一走出捷运站的出口时,就看到林靖萱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的眼球深深地被林靖萱吸引住;林靖萱原本就长得相当漂亮,任何经过她旁边的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多看他两眼。 「林靖萱!」 林靖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立刻转头向声音来源看过去,一看到了是蔡新堂,马上露出了笑脸,笑吟吟地对着蔡新堂。 蔡新堂走上前去,说:「好久不见了。」 林靖萱娇笑地说:「哪有好久不见,上次同学会才见过面而已。」 「呵、呵!这么说也对啦!」蔡新堂尷尬地说着。 蔡新堂一靠近林靖萱就闻到淡淡的香水味,这种香水不仅不刺鼻还带有一点甜味,正好是蔡新堂喜欢的味道;他细看着林靖萱精緻美丽的瓜子脸蛋,脸蛋施着淡妆,长长的眼睫毛正对着自己眨呀眨,配上小巧的嘴唇,蔡新堂直觉得这女人实在是长得太美了。 林靖萱穿着白色的上衣,搭配长裙,黑色的长发散披在肩上及背上,显现出一种清新脱俗感,如果不说她曾经从事过酒店工作的话,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风尘味。 蔡新堂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但这个下意识行为被林靖萱发现了。 「呵、呵!你干嘛吞口水啊?」林靖萱娇笑着。 「没、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今天这样??很??好看!」蔡新堂有些慌张地说着。 「嘻、嘻!谢谢!」林靖萱倒是大方的接受蔡新堂的讚美。 「不、不客气??。」 「那我们走吧!」 「走?!我们是要去哪里吗?」 林靖萱的表情有些讶异的说:「你今天不是要陪我去找林思庭吗?你忘了吗?」 「啊!对了、对了,我们今天是要去找林思庭的说??哈哈,瞧我这记性有够差!」蔡新堂尷尬地说着。 林靖萱垫起了脚尖,那张漂亮的脸蛋靠近了蔡新堂的脸,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蔡新堂说:「你今天是怎么了?」 林靖萱的举动让蔡新堂的脸都红了起来,不自觉地身子后仰,视线移向别处,口气有些生硬地说:「啊─啊─我们该出发了,要往哪边走啊?」 「我带你去吧!」林靖萱说着。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蔡新堂略显紧张不知道要林靖萱聊些什么,反而是林靖萱显得落落大方,一直找话题和蔡新堂,让场面不至于冷清下来。 「今天突然要你陪我来,造成你的困扰了吗?」林靖萱突然这样问着。 「咦!!不会啊!反正今天本来也没有事情可做!」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没、没有这回事!我反而要感谢你呢!不然我今天应该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发呆吧!」 「这样啊!如果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跟新堂出来走走呢!」林靖萱露出期待的表情。 蔡新堂有些詑异地看着林靖萱,说:「喔??!可以啊!」 「这可是你说的喔!你可不能反悔!」林靖萱像个小孩子似的,开心地说着。 他们来到了一栋颇为高级的大楼,林靖萱停下了脚步,望着那栋大楼,脸上的表情非常地复杂,有惆悵、有哀怨、有悲伤、有愤怒,而最明显的情绪是仇恨。 「到了吗?是这里吗?」蔡新堂问着。 林靖萱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吔!」 沉默了一会儿后,林靖萱缓缓地说:「这里以前是我家??。」 「这里!?」蔡新堂惊讶地说着。 「嗯!在几年前,我和我爸妈还住在这里,但是因为那个人渣关係,害得我家破人亡,他不仅欺骗了我的感情,还连累了我父母破產,最后被迫轻生,他不仅夺走了我原本幸福的生活,连我的未来也被他给毁了!」林靖萱愤恨地说着。 蔡新堂「啊─」的一声惊呼!他看着林靖萱,发现林靖萱的眼眶充满了泪水,蔡新堂轻轻地拍着林靖萱的肩膀,拿出了手帕递给林靖萱,柔声地说:「你没事吧?」 林靖萱接过了手帕,凝视着蔡新堂,嘴唇掀了两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她最终放弃了,什么话都没说,拿起了蔡新堂给她的手帕擦拭眼泪。 林靖萱的情绪稍微平復后,露出笑顏说:「我没事了,这条手帕??等我洗乾净之后再还你!」 「嗯!好??。」 「林思庭他们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过去吧!」林靖萱说着。 大约走了三分鐘左右的路程,他们来到了另一栋较为新颖的大楼;站在大楼前,林靖萱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安,毕竟现在要和她见面的人,在高中时期是她的闺蜜,现在却是她前男友也是仇人的未婚妻。 看着裹足不前,佇立在原地的林靖萱,蔡新堂知道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林思庭,于是他对着林靖萱说:「不然这样好了,我自己一个人上去看她有什么事要跟你说,那你就在楼下等我下来。」 林靖萱听到蔡新堂这么说,心里满是感激,她知道蔡新堂瞭解她的心情,才会这样提议。 「谢谢!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要自己去面对,你陪我上去就好!」 「好!尊重你的决定,我陪你上去!」 林靖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和蔡新堂一同走向大门,伸手准备按大门电铃。 「砰──!」的一声巨响,从他们两人身后传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他们两人吓了好大一跳,同时回头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骇人的景象让人忘却了如何呼吸! 血泊之中倒卧着一名女性,大概是因为从高处坠落造成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因素,她的手、脚及身躯,呈现各种奇异角度,不符合人体构造的扭曲,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名女子的脸部头骨似乎没有受到撞击,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蔡新堂和林靖萱,而脸上还掛着一抺诡异的笑容,彷彿是在向他们打招呼似的。 「是??是??是林思庭!呀──呀──呀!」林靖萱认出了眼前的这具尸体是林思庭,她放声尖叫着,紧紧地抓住蔡新堂的手臂。 而蔡新堂看到这骇人景象时,由于画面太过于震惊,他第一时间呆滞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听到林靖萱的尖叫声后,他回过神来,看到林靖萱紧抓着自己的手臂,身子不停地发抖,他旋即将林靖萱搂入怀中,安抚着林靖萱的情绪。 大楼的管理员听到巨响后,又听到有女性的尖叫声,急忙地从大楼里的管理室跑了出来;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林思庭,惊恐地说:「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跳楼啊!有人跳楼啊!还不赶快报警!」蔡新堂喊着。 「喔喔喔!对对对,要报警、要报警!」管理员慌张地跑回管理室报警。 不一会儿的功夫,警察已经来到了现场,在现场围起了封场线,在封场线外围观的民眾愈聚愈多,议论纷纷着这起命案。而蔡新堂和林靖萱则是被警方带到一旁做笔录。 「你们是目击者吗?」一名年轻的警员问着蔡新堂和林靖萱。 「是的!」蔡新堂回答着。 在一些简单的询答后,蔡新堂向警察说明了他们和林思庭的关係及来这里的理由。 「既然你们是她的高中同学,那你们可以联络到他的家人吗?」年轻的警员问着。 蔡新堂摇着头说:「虽然我们是高中同学,但是我们是在前阵子的同学会上才重新碰头的,在这中间好几年的时间,完全没有联络,我所知道他的家人,只有她的未婚夫而已,不过她的未婚夫两天前已经过世了,其他的家人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她的未婚夫?你们也认识吗?」 「认识,他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上个星期天时,我还去过医院探望过他,不过他那时已经病了很严重了。」 「生病?是生病死的吗?那你知道是生什么病吗?」 「不知道吔!据说是一种怪病,全身溃烂,而且连医生也查不出来病因。」 年轻的警员眉头一皱说:「虽然整件案子看起来像是轻生的案子,但是有些地方我们警方还是有些疑虑,尤其楼上他们住处的墙壁上,留着一段奇怪的??话,我们警方不敢大意,怕是有他杀的嫌疑。」 「奇怪的??话?什么讯息?」蔡新堂好奇地问着。 「这样好了,请两位上楼一看就究,若是看了那段话,有想起什么的话,请麻烦告诉我们,或许这个案子会朝其他方向侦办!」 「好!」 蔡新堂和林靖萱跟着年轻的警员上楼,前去林思庭的住处。在行走的过程中,林靖萱仍然紧紧地抓住蔡新堂的手臂,表情看起来十分地恐惧。 到了林思庭住处所在的楼层,一出了电梯,另一名员警要他们先在外头等一会儿,因为里头还有些鑑识科的警察还在收集着相关地蛛丝马跡。 在外头等待时,林靖萱的身子一样不停地发抖着,脸色十分的惨白,或许是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衝击让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回復。 看着她这个害怕的模样,蔡新堂心中有些怜悯,他牵起林靖萱的手,发现她的手异常地冰冷,他柔声地对着林靖萱说:「你没事吧!」 林靖萱抬起头来望着蔡新堂,小巧的嘴唇颤抖着,说:「我??我??我??。」连说了好几个「我」字,没办法说出任何话来。 一群穿着鑑识科工作服的警察,从林思庭的住处鱼贯走了出来,经过了他们两人面前,这时刚刚那名年轻的员警对着他们说:「蔡先生、林小姐,麻烦你们可以进来了。」 蔡新堂牵着林靖萱的手,往林思庭的屋子内走了进去。 他们一进门,一股浓厚的酒臭味跟垃圾的恶臭味扑鼻而来,屋内的环境脏乱不堪,客厅的桌上推满了便利商店微波食品的餐盒,有些吃完,有些只吃一半,桌上、地上处处可见空酒瓶,由此可知,林思庭这几天以来喝了不少酒;整间房子脏乱的程度,让人不免皱起了眉头,从这样的环境来看,很显然地这间屋子已经很多天没有打扫了。 蔡新堂在客厅里环视一圈后,问着年轻的警员说:「你刚刚所说的那一段“奇怪的话”是在哪里?」 「在里头房间的墙上!不过???。」年轻的警员迟疑了一下后说:「你们可能要有一点心里准备,里面那个房间??看起来有些诡异。」 「诡异???」 「总之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年轻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蔡新堂和林靖萱往他口中的那间房间走过去。 一进到房间,蔡新堂和林靖萱真的被房间内的景象吓到人;房间内的地上摆着供品,供品的前面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柱未燃烧完的香,整个房间内撒满了纸钱,最可怕的是还有一对纸扎的眼睛被涂黑的金童玉女悬掛在墙上,而墙上还用红色的颜料写满了「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要来找我」等等的字眼! 蔡新堂一进到这个房间内,看到这幅景象,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那一对纸扎的金童玉女,漆黑的眼睛似乎是死命地盯着自己瞧,他感觉到有些晕眩。 「蔡先生??你还好吧?」年轻的员警问着蔡新堂。 蔡新堂定了定神后说:「嗯!还可以。」 年轻的员警指着某一面的墙壁说:「最让我们警方觉得可疑的是这一面墙壁??。」 蔡新堂和林靖萱顺着年轻警员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面墙上的字和其他三面墙上的字,完全不同,上面写着; ──她回来报仇了,她回来索命了── 蔡新堂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有一股冷风从他的后方吃过,令他汗毛直束、背脊发凉,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小珊、是小珊吗?」 「呀──呀──!」这时林靖萱突然放声尖叫,双手摀着自己的耳朵、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去。 「林靖萱、林靖萱!你别怕,你冷静点!」 但是,林靖萱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昏了过去。 第七章 同学的求助〈上〉 下班后,蔡新堂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他正等着王美惠的到来。 就在下班前,他接到了王美惠的电话,在电话里王美惠语气听起十分着急跟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当面和他说,希望和他儘快碰面;蔡新堂心想,王美惠这么着急,反正自己下班后也没事,所以便和王美惠约下班后在咖啡厅碰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蔡新堂在咖啡厅里已经待了超过半个小时了,但是王美惠还没有出现;他曾传讯息给王美惠,但王美惠只回传她快到了,之后便没有任何下文。 在等着王美惠的过程里,蔡新堂想着王美惠到底要跟他说什么事,是关于萧文华、林思庭的事,还是班上其他同学的事,难不成是林靖萱出了什么事,一想到林靖萱,自从上星期和她吃完饭之后,林靖萱便再也没有和他联络了。 正当他想到林靖萱的时候,从咖啡厅的门口走进来三个人,其中的两个人是王美惠和胡正国,至于另一个人他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是谁。 「阿堂,抱歉我们来晚了。」胡正国一到了蔡新堂这边,一屁股地在蔡新堂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你们??。」蔡新堂很好奇地看着这样地组合。 王美惠和另一个男子也坐了下来,王美惠对着蔡新堂说:「我们发现到有些事情很诡异??!」 「很诡异?」蔡新堂不明白王美惠的意思,但是看他们神色凝重,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单纯。 「阿堂,你还记得那个人是谁吗?」胡正国所指的当然是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个男人。 蔡新堂看着这个眼熟的男人,觉得这男人脸色苍白,而且一付畏首畏尾的样子,但是他丝毫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誒??这个嘛??嘿、嘿、嘿!真得很不好意思,我只觉得他很眼熟,但是却想不起他是谁???」蔡新堂尷尬地说着。 「他是叶冠安??。」胡正国说着。 听到这个名字,蔡新堂先是一呆,他渐渐地想了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他往桌上一撑,奋力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吼着:「是你!」 这个声音之大,整间咖啡厅的人都往他们这一桌看过来,连服务生都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正国和王美惠感到很尷尬,频频地向服务生和其他的客人道歉。 「阿堂,你先坐下来,这边很多人在看,不要影响到其他人!」胡正国一边劝着蔡新堂,一边将蔡新堂拉回座位上。 而叶冠安畏畏缩缩重复地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这傢伙??当初是怎么欺负小珊的??!」坐在椅子上的蔡新堂愤恨地瞪着叶冠安,眼睛像是快要喷出火来一样。 看到愤怒的蔡新堂,叶冠安更加的畏缩了,身体还不停地发抖着。 蔡新堂为什么看叶冠安会如此的生气,因为叶冠安是霸凌江怡珊最严重的人;他不只是言语上的霸凌,更会对江怡珊作各种相当恶劣的恶作剧,曾经有一次叶冠安故意在楼梯上推了江怡珊一把,江怡珊因此摔得头破血流,自这件事后,江怡珊的头上就留有一块摔伤的疤痕。 但是叶冠安造成了同学的受伤,却没有受到严厉的处罚;原因是他和张志庆常常廝混在一起,是张志庆的跟班,或许是张志庆的母亲运用家长会的权力让这件事被掩盖下来,也因为没有受到多大的处罚,所以叶冠安对江怡珊恶劣的恶作剧都没有减少或停止过。 「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我吗?」蔡新堂怒气冲冲地质问着叶冠安。 「我??我??。」面对蔡新堂愤怒的质问,叶冠安说不出任何话来。 感觉到现场火药味愈来愈重,胡正国怕蔡新堂等等耐不住情绪又再次爆发,连忙地对蔡新堂说:「阿堂,你先别生气了,先听听看王美惠这些日子以来所得到的“诡异”消息。」 「对啊!我是有些地方觉得很“奇怪”,所以想知道你听完之后有什么看法。」王美惠在旁说着。 蔡新堂听到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了,先消了消气,脸上的表情虽然还很难看,但是口气已经稍微缓和下来了,说:「说吧!是什么样的事情?」 王美惠神色凝重,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蔡新堂,你知道吗?我们班的同学几乎都快死光了??。」 「咦?!什么?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王美惠继续说:「自从上次同学后,我们班上又死了一些人??。」 蔡新堂一脸讶异地看着王美惠说:「怎么会这样???」 「除了萧文华和林思庭,还有上次新闻上连环大车祸丧生的何进发和赖美龄外,还有一些同学也死了,只是死因有些“奇怪”??!」 「“奇怪”,怎么样的奇怪法?」 「像是喜爱溯溪的王大鹏,被人发现溺死在溪谷里??!」 「是发生意外吗?」 「依照警方的调查结果,是以意外结案,但是??!」王美惠的表情有些害怕的样子。 蔡新堂追问:「但是什么?」 「王大鹏被发现时??他是??是身上缠着渔网,然后在溪谷里被打捞起来!」 「咦!!是有人在那里捕鱼,把渔网遗留在那里,然后王大鹏在溯溪时不小心缠到溪里的渔网吗?」 「关于这一点,没有人可以证实,但是那条溪水的深度大概只到脚踝再上面一点的位置,照理说,那里的溪水太浅,应该无法用渔网捕鱼,而且那个地点很少人会去,会去那个地点的人,大都是溪钓的钓客。」 听到王美惠的敍述,蔡新堂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接着胡正国说:「另一个人是陈瑞慈,她是被人发现在她住处的电梯里,上吊死亡!」 「上吊?!是自杀吗?可是在电梯里要如何上吊?」蔡新堂觉得很不可思议。 胡正国摇了摇头说:「是以意外结案???但是??。」 「又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蔡新堂问着。 「是的!陈瑞慈是她脖子上的丝巾被捲入电梯的抽风机里,然后整个人被拉离地面,活活被吊死??。」 蔡新堂的脑海中闪过陈瑞慈在电梯被吊死的画面,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这太荒唐了吧!怎么可能丝巾会被捲入抽风机里,而且丝巾有可能可以承受一个大人的重量吗?还没有断裂??!」在蔡新堂的认知里,觉得这样的事情很荒谬。 「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他就是发生了??。」 虽然和蔡新堂的认知不同,但是蔡新堂却毫无办法反驳。 「不过真的让人感到害怕的是这些事情背后的共同点。」王美惠说着。 「共同点?什么样的共同点?」 「我问过了与何进发和赖美龄交好的其他同学,他们说在何进发和赖美龄出事之前,他们两个人都??都??!」王美惠吞吞吐吐地说着。 「都什么?不要话讲到一半就不讲了!」蔡新堂口气有些不悦地说着。 王美惠似乎被蔡新堂兇恶的口气吓到了,有些慌张地说:「他们两个人在出车祸前的天,都有看到──江?怡?珊???。」 「江怡珊」这三个字一说出口,王美惠的脸色登时煞白。 坐在蔡新堂旁的胡正国接着说:「王大鹏和陈瑞慈那一方面,根据他们要好的朋友或同事的说法,说他们在出事前几天,还一直跟亲近的友人嚷嚷着看到高中时轻生的同学???我想他们指得应该是江怡珊吧!」 「还有啊、还有啊??我知道林思庭在跳楼轻生前,在她家中的一个房间里,写着『她回来报仇了,她回来索命了』这两句话,这、这个她指得应该、应该是江、江怡珊吧??。」王美惠的表情显得非常不安。 「你们的意思是小珊变成了冤魂,回来报仇吗?」蔡新堂说着。 胡正国、王美惠和叶冠安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也太迷信了吧!这个世界不可能会有什么鬼魂的存在,更不要说什么报仇之类的??。」 蔡新堂的一直採取着“眼见为凭”的立场,这种鬼神之说,他一向嗤之以鼻。 看到蔡新堂不相信的样子,胡正国和王美惠有些着急,对着蔡新堂说:「你听听叶冠安怎么说,听完之后你就会相信了。」 蔡新堂的目光移向了叶冠安,恶狠狠地盯着他,很显然地,蔡新堂的气还没有消;而叶冠安因为心里有愧,再加上蔡新堂兇狠的眼神,下意识地不敢和蔡新堂的眼神有所接触。 「说话啊!你要说什么?快说啊!」蔡新堂的口气非常兇狠地命令着叶冠安。 叶冠安被蔡新堂吓了一跳,冷不防地抖了一下,囁嚅地说:「是??是这样地,我要说关于、关于??张志庆??的事情??。」 蔡新堂非常不耐烦地怒喝着说:「你大声点可以吗?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啊??是!」叶冠安如同惊弓之鸟般。 眼看蔡新堂又要发火了,胡正国连忙打圆场地说:「我来说好了。」 「嗯!」蔡新堂默许地点了点头,他自己也知道,他一看到叶冠安就很火大,更不用说能好好地听他说话。 「阿堂,你知道吗?张志庆生病了!」胡正国神色凝重地说着。 听到张志庆生病,蔡新堂没有任何替他感到难过的感觉,反而心里有一种爽快的感觉。 蔡新堂知道不能表现出自己真实地情绪;一脸不屑地说:「是喔,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係?」 「你知道吗?张志庆得到的病和萧文华一模一样,从生殖器那里开始溃烂,现在已经蔓延到全身了??!」 听到张志庆的病情,蔡新堂虽然有些讶异,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冷冷地说:「那又怎样!」 「你不觉得事情很诡异吗?两个人生同样的病,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毫无病例可循的疾病??。」 其实听到张志庆得了和萧文华一样的病时,蔡新堂隐约感觉到这一定和“那件事”有关,只是他不愿意再想起“那件事”。 蔡新堂冷冷地说:「一点也不奇怪,他们两个人“要好”的很,会一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到蔡新堂这么说,王美惠头了下来,而胡正国脸抽动了一下后说:「不论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好不好,但是张志庆自发病后,常常喃喃自语的说话,但是他说来说去都『请原谅我』、『我错了』、『我还不想死』等这些的话。」 蔡欣堂一怔,心想:「这不是和那一次去探望萧文华时,萧文华自言自语时所说的话一模一样吗??。」 胡正国继续说:「如果按照何进发他们所说,在出事前几天都有看到江怡珊的话,我想张志庆会这么说??大概他也是感觉到江怡珊来找他復仇了吧!」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认为小珊她变成了恶鬼回来復仇了!」蔡新堂的口气有些不高兴了。 胡正国知道蔡新堂已经有些不高兴了,毕竟这是牵扯到他的青梅竹马─江怡珊─的事情,那时候江怡珊在班上被霸凌时,蔡新堂也曾为了江怡珊和班上的同学起过好几次的衝突,仅管如此,在被霸凌几过月后,江怡珊最后还是选择了轻生。 「阿堂,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不相信鬼、幽灵的存在,但是我希望你能先听我说完。」胡正国说着。 蔡新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就继续说下去吧!」 「你们还记得国三毕业旅行时所发的事吗?」 胡正国的这一句话,让蔡新堂他们三个人想起了同一件事???。 “在暗处,死神正窥视着;为曾经的罪恶,付出代价;种因得果,环环相扣;十年内,无人可活。“ 这一段籤的内容。 「等等??!你的意思??!」王美惠表情相当地恐惧。 胡正国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许多的巧合,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这件事??这恐怕是江怡珊的復仇了??!」 「你们会不会太迷信了,那只不过是“一张纸”上面写得字而已,为什么非得把事情牵扯到什么鬼魂、什么灵异上面去??!」蔡新堂说着。 「那你怎么解释这么多的巧合,将近这十五年来,我们班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离世,不管是轻生也好、意外也罢,为什么这样碰巧都是我们班的同学,更何况有许多很难解释的诡异问题,就如同何进发的那场连环车祸事故,为什么只有何进发、赖美龄身亡,王大鹏的溺水、陈瑞慈在电梯里被自己的丝巾绞死??这些事情要如何解释?」胡正国说着。 蔡新堂沉默了,他自己很清楚,这些事情已经不能用一般的常识来解释,但是他还是不愿相信江怡珊就算变成了鬼,会做出这种伤害别人的事。 「好!如果假设在个世上真的是有所谓的鬼魂或幽灵存在的话,但这些事也不能确定是小珊所为,毕竟小珊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从小到大都不愿意伤害任何的生命,怎么可能会在死后变成一隻恶鬼,来伤害别人,甚至让人死亡。」 「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江怡珊??。」王美惠说着。 蔡新堂反驳地说:「你们所说得证据只不过是你的臆测而已,并不能代表真的是小珊她回来復仇。」 胡正国他们三人沉默了,因为蔡新堂说得没错,这些关于“见到江怡珊”后就会死亡的事情,也是他们到处打听后所作的推论。 蔡新堂继续说:「而且如果你们的推论是正确的话,那么小珊回来找你们復仇,我也觉得是你们的自作自受??。」 蔡新堂的这一句话让胡正国他们三人大吃一惊:「你??你??。」 「班上大部份的人也对我做个同样的事情??!」蔡新堂继续说着。 王美惠和叶冠安听到这句话羞愧地低下头来,在蔡新堂对林靖萱告白失败后,不知道是从开始,班上的同学对蔡新堂的排挤和言语羞辱,就没有停止过。 「我去参加同学会并不是代表我原谅了你们,只是因为我不想和你们计较这些蠢事??。」蔡新堂冷冷地说着。 「阿堂,你别这么说,当时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并不懂事啊,我想他们现在应该知道为自己当年所做的错事感到后悔了。」胡正国说着。 「唉!阿国你还真是个滥好人呢!在高中时,你不仅没有因为班上气氛,还继续和我当朋友,你现在还替他们讲话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嘿、嘿、嘿!」胡正国搔着自己头笑着,只是这个“笑”感觉似乎有些尷尬。 胡正国向王美惠和叶冠安使了个眼色,王美惠立即知道了胡正国的用意。 「蔡新堂??对不起,当初是我们的不对,我在这边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们。」王美惠非常诚恳地向蔡新堂道歉,而叶冠安更是以土下座的方式,整个人伏在地上,乞求蔡新堂的原谅。 看到王美惠他们诚恳地道歉,而且叶冠安又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了,蔡新堂虽然嘴上说得很强硬,但实际上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蔡新堂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找我出来,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有事想找我帮忙吧!」 胡正国笑着说:「阿堂真是个聪明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少拍马屁了!虽然我对班上的同学没什么好感,但是我也不希望有人受到伤害,甚至失去性命,所以,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吧,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就帮吧!」 叶冠安突然哭了起来,哽咽地说:「蔡新堂??呜、呜!谢、谢谢你,呜??不计前嫌的肯帮忙??呜呜呜,谢谢??。」 叶冠安突如其来的大哭,蔡新堂吓了一跳,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地说:「这、这又没什么,你没有必要感动成这个样子吧!」 「其实你有所不知??!」胡正国说着。 「嗯?!什么意思?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蔡新堂好奇地反问着。 「其实??叶冠安他??前几天看到了江怡珊??。」 「他看到了小珊!」听到江怡珊这三个字,蔡新堂瞪大的眼睛看着叶冠安。 「是的!我看到了江怡珊??。」叶冠安啜泣地说着。 「是你眼花了吧!」 叶冠安连忙否认地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绝对没有眼花,我是千真万确的看到了江怡珊??!」 「你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阿堂吧!」胡正国说着。 叶冠安迟疑了一会儿,想到那一天的情形,脸上露出了非常害怕的样子,说:「上个星期,我和客户喝完酒,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好像有人盯着我的样子??。」 蔡新堂仔细地听着叶冠安的敍述他看到江怡珊的经过。 第七章 同学的求助〈下〉 ─上个星期的某一天─ 叶冠安对于不知从何而来的视线感到有些不安,在些醉意的他停下了脚步,找寻让他不安的视线来源,但是在这接近午夜的时刻,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只有少数和他一样晚归的人,在街上走着,更别说有人盯着他??。 在确定自己周遭没人盯着他之后,他又拖了沉重又疲惫的步伐向前进,但是那个让他感到不安的视线并没有消失,反而他除了不安之外,还开始感到浑身发冷;他眼角馀光瞥到对街似乎有人正站在那儿,正朝着他这边看。 叶冠安转头朝向对街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留着学生头,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孩子,面向他这个方向,头低低地站在那里。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自己站在街上??大概是蹺家的不良少女吧!」叶冠安心里想着。 他不以为意,继续地往前走,但是走了一会儿,那股让他不安地视线却依然没有消失。 「咦咦咦!!」叶冠安惊讶地看着对街,刚刚那名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依然站在他的对面,而且和刚刚的姿势一模一样。 「是我喝醉了吗?还是我眼花了?」叶冠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 但是那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依然站在对街,此时叶冠安内心升起了无数个疑团。 「为什么她一直跟着我,而我都没有发现?」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为什么会站在街上?」 「可是为什么经过她身边的人,看起来好像都是当她不存在似的???」 「难不成??这个女孩子是???!」叶冠安想到这里心里直发毛。 虽然心里有些恐惧,但是叶冠安为了不让自己吓自己,他鼓起了勇气,决定到对街去,找那个少女一探究竟。 正当他下了这个决定后,准备过马路到对街去时,那个少女在此时缓缓地抬起了头,朝他这边看过来;毫无血色的脸孔,脸上掛着一抺诡异的微笑,正与他四目相望着。 叶冠安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那少女整体给他的感觉,让他感到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这个女孩子身上的制服??好眼熟??这不是以前高中时候的女生制服吗?」 突然叶冠安觉得这个女孩子很眼熟,印象中不知道曾经在哪看过这个女孩子??,当他在脑海中拚命的回想这个少女是谁之际,这名少女突然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誒!她向我这走过来了!她认识我吗?可是我不记得她是谁啊!」 当少女走到马路正中央时,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朝着少女衝了过来,而那辆汽车似乎没有发现前方有人似的,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咦──咦──!小心??!」正当蔡冠安要出言提醒时,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这个名字是──「江怡珊」。 叶冠安发现自己想起了这个名字,登时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上了那个少女。 惊悚的画面让叶冠安往后跌坐在地上,而那辆高速行驶的汽车似乎没发现自己撞到了人,依然高速地向前方扬长而去。 叶冠安呆坐在地上,过了半响,他回过神来,立刻爬了起来,跑到刚刚少女被撞的地方。 在路中央,并没有任何被撞的人,也没有任何的血跡,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诡异的情形让叶冠安背脊发凉,因为在那名少女被撞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江怡珊」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在高中时早就已经轻生死亡了??。 讲到后头,叶冠安的脸色愈发惨白,他的身体也微微地发抖着;蔡新堂看他这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但是要他相信种事,他实在是办不到;虽然他自己也曾两次看到「疑似」江怡珊的人,但他觉得那只是长的「相似」的人罢了。 「你刚刚说你是喝完酒要回家时所发生的事情,那会不会是有可能你眼花看错了?」蔡新堂问着。 「我没看错,我可以肯定那个人绝对是??是她,跟高中时一模一样!而且、而且??那辆车看起来像是撞到人,可是却又没有撞到人??所以我想那是、是她、她回来了??她变成了厉鬼回来了!」叶冠安的表情极度地恐惧而且有些语无伦次。 蔡新堂心里產生了一个疑问,如果叶冠安所说的是真话,那么和她那两次所看到的江怡珊就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他所看到的「疑似」江怡珊的人,感觉是长大的江怡珊,并不是还维持在高中容貌样态的江怡珊。 叶冠安看到蔡新堂疑惑的样子,声音还在发抖地说:「你、你该不会认为我说的是假的吧?」 蔡新堂看到叶冠安不停地颤抖,脸上表情因为惊恐而变得扭曲,原本相当痛恨叶冠安的他,也开始觉得叶冠安有些可怜。 蔡新堂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地说:「我本来就不太相信鬼或幽灵之类的??,但是我既然答应要帮你们了,我就一定会帮你们,说吧!你们需要我怎么帮你们的忙?」 「我们想请你跟江怡珊说,请她放过班上的同学,只要她肯放过我们,我们愿意每年都帮她举办法会,将功会回向给她。」王美惠说着。 「要我跟小珊说???但是小珊已经??我怎么跟她说?你们的提议也太奇怪了吧!」蔡新堂不清楚王美惠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抱歉!我说的不够详细。」王美惠脸带歉意的说:「其实下个星期我们要举办个法会给江怡珊,超渡她的亡魂,希望她能够原谅我们,但是我们是当初霸凌她的人,怕她不肯接受,所以、所以??想到你和她是青梅竹马,由你出面来和说,或许她会听你的话??。」 「你们觉得举办法会有效?我曾听林思庭说,她和萧文华也都办过很多场法会了,但是从结果来看,似乎是没有效果。」蔡新堂觉得很可笑,认为这些人为了避免被復仇,任何方法都想得出来。 听到蔡新堂这么说,胡正国他们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原来他们也办过法会啊??。」王美惠一付惆悵的样子,王美惠继续说:「其实我并不知道有没有效,但是在想不到方法的情况下,只要有人提供方法,我都愿意试试看??。」 蔡新堂看到王美惠茫然的眼神,知道她应该已经不知所措了,再加上自己刚刚已经答应他们要帮忙了,所对着他们说:「嗯??,那举办法会的地点是在哪里?还有确切的时间呢?」 王美惠他们听到蔡新堂这么说,知道他已经愿意帮这个忙了,连忙地将时间和地点告诉了蔡新堂。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我直接去现场就可以了吗?」 「是的!到时候麻烦你了,谢谢你愿意帮忙!」 王美惠他们三人心怀感激地向蔡新堂道谢,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安心不少。 步出了咖啡厅,因为蔡新堂和胡正国要往同一个方向,所以他们俩人一道离开。 两人边走边聊着,聊天话题围绕着刚刚在咖啡厅所说的事情上。 「你还真个好人呢!」蔡新堂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胡正国一脸狐疑地看着蔡新堂,显然不明白蔡新堂为何这么说。 蔡新堂笑着说:「难道不是吗?小珊的事??当初你根本没有霸凌过小珊,而且有时候还会主动关心她,甚至还帮助她??。」 胡正国不发一语,默默地听着蔡堂说话。 「这次的事情,基本上和你没有多大的关係,既然你没有霸凌过小珊,自然不用怕小珊会来找你报仇,但是你却陪着他们来拜託我帮忙,淌这趟浑水,你说你是不是人太好了一点!」蔡新堂说着。 「???呃??这个我想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胡正国的口气有些心虚。 「你真的是滥好人啊!」 「嘿、嘿、嘿??!」胡正国笑得有些尷尬。 蔡新堂突然语重心长地问说:「阿国,你真的相信有鬼魂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胡正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考了一下后说:「相信??吧!我认为这种未知的领域,我抱持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或许有着我们无法想像的事情??。」胡正国说了一个很中性的答案。 蔡新堂仰望着天空,说:「如果真的有鬼魂的存在,如果小珊真的变成了鬼魂,我??想再见她一面??。」 「阿堂!你???。」 「或许我对她有愧疚吧!」蔡新堂意有所指地说着。 「啊!抱歉抱歉,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你和江怡珊??。」 「捷运站到了,我要去搭车了。」胡正国话还没讲完,蔡新堂打断了胡正国的说话。 「咦!你要搭捷运吗?我的车停在前面,我开车送你回去就好了!」 「不用啦!我们住的方向又不同,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让你开车载我回去,对你来讲那多不方便啊!我自己搭捷运回去就好了!」蔡新堂婉拒了胡正国的好意。 胡正国看蔡新堂很坚持的样子,说:「那好吧!我们下次再见了!」 「嗯,再见!现在有点晚了,开车小心点。」 「嗯!再见。」 第八章 无法传达〈上〉 蔡新堂走出了捷运站,看了看錶,发现他自己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一个小时到达这里。 他站在捷运出口旁,责怪自己的糊涂,没想到自己会看错了时间,本来以为自己快要迟到了,一路上赶个不停,但是到了目的地之后,才会发现自己是个笨蛋,自己居然看了错时间。 「林靖萱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蔡新堂自言自语着。 前一天晚上,林靖萱打电话给蔡新堂,约他今天碰面,但是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找他有什么事,只是和他约定好时间地点后,便匆匆的掛上了电话。 他又再次看了手錶,嘴里咕噥着:「唉!才过十分鐘而已!」百般无聊的他盯着路上人来人往的行人看。 原本他打算到附近的书店逛逛,但是想想那间书店离捷运站有些距离,搞不好走到书店后,逛没几分鐘又得折返回捷运站,于是乎他打消了这念头,继续在捷运站出口旁等着林靖萱的到来。 「咦!那不是??。」 蔡新堂衝上前去,喊着「王子豪」的名字,王子豪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蔡新堂,很显然地,他明明有看到蔡新堂,但是他却故意视而不见,从蔡新堂的面前走过。 「有什么事吗?」王子豪冷淡地说着。 「那个??关于上次那件事??。」 王子豪面对着蔡新堂,平举着手阻止蔡新堂继续说下去。 「你喜欢谁都没有关係,我只是替怡珊感到不值而已??!」 「你误会了!我和林靖萱并没有怎么样,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係而已??。」 「“朋友”!你跟当初霸凌你青梅竹马的人是“朋友”!」王子豪有些动怒地说着。 「你先别这么气,这是有原因的,如果你知道林靖萱的过去,你也会同情她,觉得她很可怜;如果瞭解她的个性,你就会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个单纯的傻女孩而已??。」 「哼!」王子豪冷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还是喜欢着她吧!虽然口头上说不是,但是你还是处处替她辩驳!」 「你很固执吔!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听不进去!」王子豪的固执,让蔡新堂有些动怒了。 「我固执!不然你说说你在这里干什么?」王子豪反问着。 王子豪一句话就把蔡新堂堵得哑口无言,彷彿他知道蔡新堂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呃??这个??!」蔡新堂因为心虚,而有些结结巴巴地。 「我看你八成是和林靖萱约好了吧!」王子豪斜眼看着蔡新堂,一付相当鄙视蔡新堂的样子。 「是!我是和林靖萱约好了,做为朋友,见个面、吃个饭,是正常不过的事!」蔡新堂的表现让人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王子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消失在蔡新堂的眼前。 「真是难以沟通!」蔡新堂气呼呼地说着。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只要是关于江怡珊的事,王子豪会这么地固执,似乎从高中时就是这样了。 忽然间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该不会阿豪他??一直喜欢着小珊吧!就算小珊已经死了,他仍然放不下对小珊的感情,??那岂不是和??。」 蔡新堂感觉到有人正戳着自己的后背,他回头一看,林靖萱笑嘻嘻地站在他背后。 「你来了啊!」 「嗯!你在想什么啊!想得很出神的样子??。」 「没、没什么啊!只是一些普通的事情而已。」蔡新堂胡乱说些话,搪塞过去。 「嗯??!这样啊!」林靖萱疑惑地看着蔡新堂,但是她并没有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她随即露出了笑容,拿起掛在手上的纸袋,递到蔡新堂的面前说:「喏!这个,给你!」 蔡新堂好奇地左右端倪着这个纸袋,但他并没有伸手去接过来,问着林靖萱说:「这是什么啊?为什么突然要送我礼物?」 被蔡新堂这么一问,林靖萱反而觉得有些尷尬,将纸袋推到蔡新堂的胸前,迫使蔡新堂必须接住纸,脸微红地说:「是领带啦!我觉得这条领带还蛮适合你的。」 蔡新堂从纸袋里把领带拿了出来,这一条深蓝色的领带,领带的样式、花色,及领带整体给人的感觉,都很稳重,还蛮符合蔡新堂给人的印象,可见林靖萱在挑选这条领带时,非常地用心。 「这条领带??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也没关係??。」林靖萱看起来有些紧张地问着蔡新堂。 「嗯!我很喜欢喔!谢谢你。」 听到蔡新堂所说的话,林靖萱松了一口气地说:「啊──真是太好了!我好怕我挑的领带你会不喜欢。」 「不会啊!你很会挑领带吔!我很喜欢这条领带。我本来想说今天拜託你陪我去买领带的说,毕竟我现在上班用的那条领带已经用很久了,想要换一条新的领带,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会送我领带当礼物,真是谢谢你囉!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蔡新堂看起来相当地开心。 「你怎么会忽然想要送我领带啊?」蔡新堂好奇地问着。 「前一阵子去欧洲的时候,有看到不错的领带,而且还蛮适合你的,所以我就把它给买下来??。」 「欧洲!你去了欧洲啊!难怪前一阵子都没有你的消息,是跟谁一起去的啊?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吗?还是跟??嘿嘿??男朋友吗?」蔡新堂一脸很八卦地问着。 「是、是??朋友??。」林靖萱很心虚地问着。 这时蔡新堂突然想起了在同学会上,张志庆曾说过林靖萱「乾爹」的事;他当下觉得对林靖萱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林靖萱似乎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随即打哈哈地说:「不管在哪买的!总之谢谢你啦!哈、哈、哈,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为了答谢你的礼物,今天你要去哪,我都奉陪到底!」 「噢─!真的吗?那让我好好地想一想。」林靖萱装出一付认真思考的样子。 林靖萱猜想到蔡新堂一定是想到自己和「乾爹」去欧洲,为了避免自己尷尬,才故意转移话题;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和「乾爹」的关係持续下去,那么自己和蔡新堂的关係根本不可能再进一步。 「但是??他会接受我这个有着骯脏过去的女人吗?」林靖萱心里想着这一点。 「怎么了?还没考虑好要去哪吗?」 「啊─!这个??。」林靖萱的表情略显尷尬,其实对现在的她而言,只要和蔡新堂在一起,不管到哪儿,都是天堂。 「不能这样好了,我们先去看个电影,看完电影后再去吃个饭!」蔡新堂提议着。 「好啊!」林靖萱满心欢喜地答应着。 两人到电影院,电影院同时上映着好几部片子,他们挑选了一部颇受好评的恐怖片,在进场时,害怕恐怖片的林靖萱就已经紧紧拉着蔡新堂的手臂,蔡新堂知道她害怕,也就任由她了,但在旁人的眼中,他们就像一对情侣一样。 看完电影之后,他们找了一间日式料理用餐,用餐期间,俩人讨论着刚刚电影的剧情。 「刚刚那部电影好可怕喔!」林靖萱心有馀悸地说着。 「是吗?我觉得还好吔,不过倒还蛮好看的。」蔡新堂笑着说。 「唔??真是的!新堂你是男生当然不会怕啊!我可是怕得要命,尤其是背景音效和突然出现的恐怖画面,我每次都被吓到呢!」 「哈哈哈!你还真是胆小呢!」 「没办法啊!每个人都擅长跟不擅长的东西啊,我就是对灵异的事情会特别害怕嘛!」林靖萱为自己辩解。 听到林靖萱说自己害怕有关灵异方面的事情,蔡新堂突然想起了星期六的法会。 「林靖萱,你知道下星期六王美惠他们要举办法会的事情吗?」 林靖萱点了点头说:「知道,美惠她有跟我说,还问我要不要一块去。」 「那你要去法会吗?」 「会??!因为美惠跟我说了很多事情,我觉得有些害怕??。」林靖萱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关于小珊的事情吗?」 林靖萱点了点头说:「是??高中那时候一直欺负着江怡珊,长大后,这些年来,经歷过人情冷暖后,一直为了自己那时候所做的那些蠢事,感到后悔,所以我想向江怡珊道歉,希望她能够原谅我??。」 看着说得诚挚的林靖萱,蔡新堂相信她是真心地想向江怡珊道歉,毕竟人生经歷过了这么大的波折,在个性上、在心态上都会成长许多。 从林靖萱的反应来看,如果之前王美惠他们所说的─在死亡的前几天会见到江怡珊─这件事情属实的话,害怕灵异的林靖萱,到现在应该还没有见到变成亡灵的江怡珊。 「林靖萱??!我问你一件事喔!」 「怎么啦!你要问什么事,神色这么凝重???」 「如果??我是说如果喔?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小珊的话??你会怎么办?」 林靖萱一语不发,怔怔地看着蔡新堂,似乎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蔡新堂看到林靖萱没有回答,继续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么害怕灵异的东西,如果有一天小珊真的出现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鼓起勇气的面对她,并且好好地向她道歉!」思考一会儿后的林靖萱,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对于林靖萱的答案,蔡新堂感到欣慰,至少跟其他人比起来,林靖萱敢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并且想好好地道歉。 「我想小珊应该会原谅你的??!」蔡新堂说着。 蔡新堂和林靖萱俩人今天四处逛了一整天,对林靖萱而言,只要和蔡新堂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她巴不得时间能够停止,彷彿和蔡新堂在一起时,她才感受到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满足。 今天蔡新堂依然陪着林靖萱在林荫大道上散步着,直到了林靖萱住处附近,蔡新堂才和林靖萱道别。 林靖萱望着蔡新堂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自己住处的大楼走去。 打开了大门,屋内漆黑一片,林靖萱按下了在门边的电灯开关,室内登时灯火通明。 这间房子是「乾爹」买给她的,是「乾爹」金屋藏娇的地方;在林靖萱的内心,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只是一个提供她遮风避雨的住处而已。 这时屋内客厅传来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小萱!你回来了啊!」 林靖萱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张地说:「乾、乾爹??!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林靖萱的乾爹是姓马,是国内知名的富商,虽然年逾六十岁了,但是身体还是相当硬朗;自从在酒店遇见林靖萱后,就看上了林靖萱的外貌,不仅替林靖萱还清了债务,还包养了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贪图林靖萱的美貌和她青春的肉体。 「今天本来和陈董有约,但是那个傢伙突然有急事,取消了今天的行程,所以我就过来这边了。」马姓富商说着。 「是这样啊!」 「你今天去哪了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个、那个??今天我和老同学有个聚会,没有留意到时间,所以回来晚了!」林靖萱有些心虚地说着。 马姓富商走到林靖萱的背后,从后头环抱住林靖萱,耳鬓廝磨着林靖萱,双手不安份地在林靖萱的身体上游走,抚摸着她的身体,正当他的手伸入林靖萱的衣服内时,林靖萱挡住了他的手。 「乾爹!不要这样,我今天??有点累??。」这是林靖萱第一次抗拒了马姓富商。 马姓富商有些不悦地放下了双手,说:「小萱,你该不会忘了是谁帮你还清了债务;是谁让你不用去酒店上班,让那些男人吃豆腐;是谁让你过这么优渥的生活,不要跟我说你都忘了??。」 林靖萱垂下了双手,放弃了抵抗,说:「是??乾爹??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乾爹给我的??我没忘??。」 马姓富商一脸很满意地说:「你没忘就好??。」 马姓富商褪去了林靖萱身上的衣物,恣意地享受着林靖萱身上的每一吋诱人的肌肤,在她美丽的胴体上,尽情地发洩着他的性慾。 夜半时刻,林靖萱一丝不掛地和马姓富商躺在同一张床上。 林靖萱看着熟睡地马姓富商,剎那间,她觉得自己好骯脏,觉得自己身上沾满了污泥秽物,散发出阵阵的噁臭。 她下了床,进了浴室,不停地刷洗着自己的身体,想把身上这些污秽之物洗乾净,但是无论怎么样的刷洗,皮肤都已经刷洗到成红肿状态,她仍然觉得自己很骯脏,洗都洗不乾净。 两行眼泪默默地从脸庞滑下,林靖萱呜呜咽咽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骯脏的女人??我配不上你,我没有资格喜欢你??呜、呜呜!」 第八章 无法传达〈下〉 蔡新堂伸了一个懒腰,松了松筋骨,发出了「唔──。」的一声。 中午了,蔡新堂先暂停手边的工作,等着便当店送便当过来。 他看了看手錶,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十分了,他早就肚子饿得咕嚕咕嚕叫了,好死不死的今天便当店或许是生意太好,原本应该是在十二点前送来的便当,竟然迟到了。 他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休息室的桌上,心里只想着便当怎么不快点送来;忽然有同事大喊:「便当送来了!」 听到这一句,蔡新堂立刻起身去领取他的便当。回到椅子上,正准备享用便当时,陈志雄也拿了便当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他们两人打开了饭盒,一边吃着午餐,一边聊着天。 「新堂,你最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陈志雄眼神很曖昧地问着。 「蛤?女朋友?我吗?」 「哈哈哈!你少装了啊!我都看见了囉??。」 「什么啊?看见什么了啊?」 「你还继续装傻呀!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在逛街咧!真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交然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错嘛!」 听到陈志雄这么说,蔡新堂知道陈志雄所说的“女朋友”是谁了。 「你误会囉!那个女生是我的高中同学喔!我们那天是基于老同学的关係一起吃个饭如此而已。」蔡新堂平淡地说着。 「少来了!吃个饭而已需要一起逛街,而且那个女生一直勾着你的手臂,我看你们的关係没有这么单纯,你就老实招了吧!」 「招什么啊!我们就真的只是老同学而已,那一天她会勾住我的手臂是因为刚看完恐怖电影,她因为惊吓过度才借我的手臂扶一下,就只是这样而已。」 「跟老同学去看电影!」陈志雄再次露出曖昧的表情,说:「你还真行啊,故意带女孩子去看恐怖电影,你很会喔!」 蔡新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就说不是了,真是的不管说什么,你都能扯到那边去,真服了你了!」 「所以??真的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蔡新堂斩钉截铁地说着。 陈志雄看到蔡新堂坚决的否认,失望地说:「誒??真失望呢,我还以为你交女朋友了呢。」 「你到底有多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啊!」 「当然会关心啊!我可是很怕你会孤独终老呢!」 「是是是!谢谢你的关心,这种事还是要看缘份。」 「如果对方是个不错的对象,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陈志雄正经地的说着。 蔡新堂一怔,随即回答道:「不可能啦!对方身边可是有人在。」 「这样啊!」陈志雄黯然地说着,似乎在替蔡新堂感到可惜。 这时黄凯轩拎着他的午餐进来。 「你又出去外面买午餐啊!你怎么不一起订便当就好了,省得麻烦!」陈志雄问着。 黄凯轩坐了下来,打开了碗盖后,说:「便当太贵了,而且我喜欢吃乾麵。」 「便当会贵吗?」陈志雄一脸很疑惑地看着黄凯轩。 蔡新堂心有同感的说:「我暸解你的意思,对我们这种一个人生活的人来说,不仅要负担生活费,还有租金的压力,有时候不得不节省一点??。」 黄凯轩像是找知音人一样,看着蔡新堂说:「果然还是学长瞭解这种生活,尤其我又刚考进来,薪水虽然还过得去,但是这里物价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啊!跟我南部老家的物价比起来,实在是贵上太多了。」 蔡新堂和黄凯轩“英雄惜英雄”的对话,让陈志雄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囁嚅地说:「说得我好像不知人间疾苦似的。」 「你一直住家里的人当然不暸解这种生活的辛苦,不仅不用房租,回到家还有热腾腾的饭菜,我们的辛苦你怎么会懂呢!」 「是、是、是!我就是好命人。」 黄凯轩端详了蔡新堂好一会儿,突然说:「学长,你的气色很差吔!」 「嗯?!」被黄凯轩突如其来的一问,蔡新堂有些摸不着头绪,说:「气色差?!会吗?可能是我最近有些睡眠不足吧!」 黄凯轩摇了摇头说:「学长你那个看起来不像是过劳或是失眠之类的气色不好,比较像是运势差或是沾染到不乾净的东西,那样子的气色不好!」 「噗──!」蔡新堂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誒誒誒!我说错了什么吗?学长怎么笑的这么大声?」黄凯轩有些慌张地问着。 蔡新堂笑岔了气,连忙对着黄凯轩摇了摇手,示意要他等一下,等到蔡新堂笑得差不多,气比较顺时,对着黄凯轩说:「你突然冒出这些话来,而且还一付算命师父的口吻,实在是很难跟你的形象联结起来,所以我才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这样啊!」黄凯轩靦腆地抓了抓头,但是他似乎不怕被蔡新堂取笑,继续说:「学长你有所不知,虽然我父亲是个农民,但他也是我老家当地庙宇里的主委,同时也是替神明服务的乩童??。」 「咦!!」蔡新堂和陈志雄从未听黄凯轩说自己家里的事,今天是他们两个头一次知道黄凯轩家里的事情。 黄凯轩继续说:「我从小就在庙里进出,常常看到许多来找我父亲帮忙处于关于玄学方面事情的乡亲们,虽然我没有玄学或灵学方面的能力,但在耳濡目染之下,我大概可以分辨出这个人是单纯的身体状况差或是沾到坏东西??。」 蔡新堂打趣着说:「这么说来我是沾到不乾净的东西囉!」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么篤定的说,毕竟我不是这方面的师父,我只能说“疑似”??,要不这样好了,这个星期六我会回老家,请学长跟着我一起回去,我请我的父亲帮你看一看,看到底你是不是遇上了不好的东西。」黄凯轩说着。 蔡新堂愣了一下,黄凯轩这些话有点打动了他;他本来不太相信神鬼之类的事情,但是太多的巧合发生在他的周边,尤其是王美惠他们言之凿凿,说班上同学这一连串的死亡事件都是江怡珊的冤魂在作祟,使得他原本不相信神鬼之说的立场开始有些动摇。 而且他自己内心也想再次见到江怡珊或是和江怡珊取得连结,哪怕是透过别人也没关係,毕竟江怡珊的自杀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对江怡珊说。 蔡新堂虽然有意和黄凯轩回他老家一趟,但是这个星期六早就答应了王美惠要去参加法会,所以他婉拒地说:「谢谢你的邀请,但是这个星期恐怕不行,我和几个高中时的同学约好了,有事情要办??,不然改天好了!」 「这样啊??既然学长有事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黄凯轩的表情看起有些担忧的样子。 看到黄凯轩为自己担心的样子,蔡新堂心里过意不去,提议说:「不然这样好了,下个星期六,我去你的老家拜访你的父亲,到时你再陪我去一趟,好吗?」 「好啊!这个没问题,我还以为学长不相信玄学方面的事情呢!」 「原本是不太相信啦!但有些事情实在是无法用科学解释??。」蔡新堂訕訕地说着。 「嗯?!」黄凯轩一脸疑惑地看着蔡新堂。 「啊──!反正就是这样,我现在对这方面的事情就是抱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蔡新堂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一方面是觉得整件事情牵扯范围太广,太麻烦了;另一方面是他本来就鲜少在别人的面前提起他自己的事。 「如果你们要去的话,也算我一份!」陈志雄一付兴致高昂的样子。 「你也要去??这件事应该跟你没关係吧?」蔡新堂问着。 陈志雄张大了嘴,做出了夸张地表情说:「怎么会跟我没关係!第一、我跟你共事好几年了,而且我们的交情这么好,我当然也会担心你啊!第二、身为前辈,当要去拜访一下,后辈的父母,打一下招呼嘛!」 蔡新堂叹了一口气说:「唉??都是你的理由。」 陈志雄问着黄凯轩说:「凯轩,我也可以去你老家吗?」 黄凯轩满脸笑容地说:「欢迎之至,如果学长要一块来,那真是太好了。」 陈志雄得意地对着蔡新堂说:「你看吧!凯轩欢迎我去他老家!」 「是是是!」突然一个想法,闪过了蔡新堂的脑中,他说:「那你开车去好了,我和凯轩搭你的车。」 「咦!!」蔡新堂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陈志雄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就这么说定囉,我和凯轩就坐你的车,省得我们还要买车票!」 「等、等??!」 「身为学长,开个车戴我们,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蔡新堂笑嘻嘻地说着。 陈志雄虽然觉得好像被摆了一道,但是他似乎还蛮乐意地,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 他们约好了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后,刚好午休的时间结束,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座位上,继续下午的工作。 庄严肃穆的佛寺里来了阵阵的诵经声,王美惠他们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祈求着,这场法会的功德可以回向给江怡珊,并且可以原谅他们。 今天是星期六了,早在几天前,王美惠将举办法会的地点和时间传给了蔡新堂,而蔡新堂早在约定时间前的半个小时就到达了这间佛寺。 这一间位在于郊外的山脚下,虽说是山脚下,在下车后仍须朝着山上的方向走个十来二十分鐘,才能到达这间佛寺。 他在佛寺外的寺埕上等着其他人的到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胡正国他们陆续抵达;和王美惠一起抵达的林靖萱,一看到蔡新堂,不知道什么原因,立刻将头撇到一边去,让原本想要和她打招呼的蔡新堂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美惠看了看现场的人后说:「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这次参加这场法会的人包含蔡新堂只有六个人。 蔡新堂有些讶异地说:「只有我们?!」 「是的??只剩我们了??!」王美惠的语气有些哀伤。 蔡新堂脸色大变的问说:「只剩我们??那其他人呢?我记得同学会时大约还有十多个,将近二十个人??怎么会只剩我们??。」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许多人都陆续的??死了,只剩我们还活着,还有一个张志庆??不过我看他也差不多了??。」 听到王美惠这么说,蔡新堂感觉到事态很严重,就算是铁齿如他的人,也知道这些事情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了,感觉就像是他们班上的同学像是被针对着,像是被一种“无形力量”给谋杀了。 蔡新堂看了看其他的五个人,除了林靖萱他们外,还有一个他不太熟悉的同学,他叫做王大维,他是班上成绩仅次于萧文华的优等生,不过他却是个讲话尖酸刻薄之人,常常用言语羞辱别人。 蔡新堂礼貌性的和他打了一下招呼,却发现王大维对他异常地恭敬,和国中时期根本是天差地远。 蔡新堂心想,或许是王大维也看见了江怡珊,而且王美惠他们可能跟他说自己是能解救他的人,性命悠关当前,不然以他那么高傲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把他放在眼里。 六个人一同进入了佛寺之中,在王美惠和佛寺住持说了一会儿话后,一名僧侣安排他们六个跪在佛像前,然后一眾僧侣从内寺鱼贯而出,在佛前坐了下来,开始唸起经文。 祥和的诵经声,繚绕在整个大殿,或许是受到诵经声的感染,蔡新堂的心逐渐地平静下来,思绪也变得透彻。 这时蔡新堂他回想起他和江怡珊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从小学一年级认识开始,一同参加校外教学、小学运动会、考试前一起唸书、在公园游玩、国中时的毕业旅行、毕业典礼,然后一路进入了高中。 但是上了高中之后,两人之间起了变化,随着蔡新堂告诉江怡珊说自己喜欢林靖萱后,江怡珊便不再黏着蔡新堂,也开始鲜少和蔡新堂吐露心事,似乎有点要和蔡新堂保持距离的味道。 在高一的某一天,江怡珊开始被班上的同学排挤、霸凌,虽然蔡新堂帮江怡珊出头,要班上同学停止无聊行为,但是蔡新堂的出头,不仅没让霸凌停止,反而让事态更为严重,各种不堪入耳、恶劣的流言开始在班上流窜;但是江怡珊的个性较为柔弱,并不懂反抗,总是笑笑地说:「她会忍耐下去,因为这里有值得她等待的东西??。」这样的反应让蔡新很火大,因此两人之间產生了一些隔阂,之后蔡新堂做出了一个让自己懊悔的决定,他决定先对江怡珊冷淡一阵子。 就在蔡新堂和江怡珊两人关係转为冷淡后的一段时间,江怡珊──轻生自杀了,而这一天正好是蔡新堂对林靖萱表白的日子。 一天之内,被羞辱性的拒绝和好朋友自杀身亡的双重打击之下,蔡新堂变得沉默寡言,但是在此时,由于他向林靖萱表白的事情在班上传开来,各种嘲笑、羞辱的言语,开始向他袭来,逐渐地,蔡新堂开始被排挤、霸凌,他成了班上新的霸凌对象,而班上的同学也没因为江怡珊的自杀身亡,认为自己有错。那时班上除了王子豪和胡正国之外,每个人都视蔡新堂为瘟神,不与他有所交流,蔡新堂渐渐变成了班上的边缘人。 江怡珊死后的蔡新堂,终日鬱鬱寡欢,他终于知道了,在他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人其实是─江怡珊─,但是江怡珊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时的他才察觉到江怡珊在自杀前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开始回想上高中之后的江怡珊,在他几经推敲后,他发现江怡珊有可能对自己存着“另一种”感情,而自己却丝豪没有察觉,却追求着所谓的校花,或许自己的迟钝说不定伤害到了江怡珊;但只要想到自己有可能是间接害死江怡珊的兇手,蔡新堂感到痛苦万分。 接近两个小时的冗长法会终于结束了,由于他们跪了近两个小时,双脚发麻,在勉强站起来后,僧侣带着他们到偏厅稍作休息。 休息了一会儿后,佛寺的住持走了进来,对他们表示法会已经圆满结束了,如果蔡新堂他们休息够了之后便可以自行离去;听到了住持这么说,王美惠他们纷纷地向住持道谢,只有蔡新堂一个人感到一头雾水。 虽然蔡新堂认为自己什么事都没做,也无法确认江怡珊是否有收到他们给她的“道歉”,但是看到同学们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不少,不像在举办法会之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掛着担心与忧愁,非常地紧绷! 蔡新堂心想:「既然大家都安心了,那么??这场法会应该有算成功吧??!小珊??应该收到他们的道歉吧!」虽然他的心里仍有些疑惑。 「阿堂!你在发什么呆啊?大家要走囉!」 被胡正国突如其来地叫了一声,蔡新堂有些吓到。 「誒──!没、没什啦!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蔡新堂站了起来,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六个人一走离开了偏厅。 「你刚刚在想些什么?想得有些出神!」胡正国好奇地问着。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大家好像安心不少。」 「这倒是真的!从刚刚在大殿里,一听到诵经声,就觉得心情逐渐地平静下来,脑子里也不像之前一样乱糟糟地胡思乱想,真神奇吔!看来这场法会没有白举办了!」胡正国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对!我也是这样吔!真得好神奇哟!」其他纷纷赞同。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大殿,来向住持表达感谢之意,顺便向住持辞行,虽然住持刚刚有说,他们休息够了后可以自行离去,但是基于礼貌,他们还是来跟住持打声招呼。 和住持道别后,他们一行人走出了佛寺大殿,走在寺埕上,正前往佛寺旁的大停车场,他们刚刚已经决定好要搭胡正国和叶冠安的车一起下山。 这时林靖萱正好走到了蔡新堂的旁边,蔡新堂转头看了林靖萱一眼,林靖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立即向外侧横移了一步,和蔡新堂保持距离的举动相当地明显。 蔡新堂相当讨厌这样的事,这会让他想起当年的江怡珊一样,不说明原因地和自己保持距离,最后在他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憾事。 「林靖萱!」 听到蔡新堂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林靖萱身子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囁嚅地回答说:「有、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似乎怪怪地,是人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蔡新堂的话,林靖萱低头不语。 沉默了一会儿后,蔡新堂又问道:「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了!」 「没??没有!」林靖萱轻声地回答着。 「那??你是怎么了?」 林靖萱再次选择了沉默,低着头咬着下嘴唇。 「唉??!我很不喜欢这样,这样的情况会让我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在什么都不晓得状况下,就???。」蔡新堂无奈地说着。 林靖萱抬起头看着蔡新堂,说:「我想??我??。」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胡正国走到他们的旁边,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我和叶冠安去把车开过来,你们在这边等一下。」 「嗯,好!」 或许是为了让前来佛寺礼佛的民眾停车方便,这个停车场的范围比起一般停车场大上一倍,而胡正国和叶冠安的车停在停车场的深处。 蔡新堂、林靖萱、王美惠和王大维他们四个人就在停车场出口处等着胡正国和叶冠安把车开过来。 这时一辆汽车快速地朝蔡新堂他们这个方向急驶过来! 第九章 无法原谅吗?〈上〉 蔡新堂他们四人等在停车场出口处时,并没有多馀交谈;王大维本来就和王美惠及林靖萱不熟,而林靖萱今天一整天都刻意地躲避着蔡新堂,连王美惠都感觉到林靖萱和蔡新堂之间怪异地气氛,但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四人各自低着头、滑着手机,注意力都放在手机萤幕上,并没有注意周围的状况。 第一个注意到那辆汽车的人是蔡新堂,他看到那辆车子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跡象,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急忙地大喊着:「小心!那辆汽车朝我们这边衝过来!」 蔡新堂喊完的同时,伸手拉着离他最近的林靖萱向一旁闪避,而王美惠则是机警的往旁边闪躲。 他们三人能够顺利的避开这台车辆的撞击,似乎是因为这辆失控的汽车,主要是针对王大维而来,车子笔直地撞上了王大维。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失控的汽车连同着王大维,撞上了停车场的围墙。 迎面撞击而来的车辆,尤其又是在高速行驶下,这种撞击得力道何其之大,听到王大维惨了一声,他的下半身卡在车子的正前方,他的上半身伏在引擎盖上。 「发生了什么事?」这时胡正国和叶冠安正好把车开过来,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声,连忙下车查看。 受到惊吓的王美惠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连同着王大维撞上围墙的那辆车,结巴地说:「王、王大、王大维他??被、被那辆失控的??车撞了??!」 车子和围墙几乎是零距离的紧贴着,刚刚车子行驶轨跡上拖着鲜红的血跡,看起来好不吓人;王大维整个上半身不动也不动地趴在引擎盖上,他的下半身在猛力地撞击下,早就被撞稀巴烂,下半身的尸块四散,散落在车子的周围,看到这样的惨况,任谁也知道,王大维已经没命了。 「是哪个混蛋这样乱开车!」叶冠安愤怒地怒吼着,一付兇神恶煞地样子快步地走向驾驶座。 在叶冠安走向驾驶座的同时,胡正国拿起了手机打电话报警。 「你们两个还好吧?」蔡新堂正安慰着脸色吓到发白的王美惠和林靖萱。 她们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身子不停地发抖着;看到自己同学这样的惨状,两人惊吓过度,讲不出话来。 「誒──,这、这、这???!」叶冠安突然大喊,一个踉蹌,往后跌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 这一下引起了胡正国和蔡新堂的注意,两人立即跑到叶冠安的旁边,问着叶冠安说:「怎么了,你是看到什么了?」 叶冠安手指着驾驶座,断断续续地说:「车、车子上??上头??没有、没有??没有人呀??!」 蔡新堂和胡正国朝着车子看了过去,发现驾驶座上正如叶冠安所讲的一样,空无一人,而且车子的车身、车窗玻璃上,佈满了灰尘,看来这辆车应该许久没有人开过的样子;而车子外头上的灰尘,溅上了鲜血,凝结成一团团的血块,黏着在车身上,看起来更加的恐怖。 蔡新堂和胡正国,对望了一下,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一辆看似很久没人开过的车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而且还撞死了人,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蔡新堂顺着车身往前看了过去,只见王大维的上半身伏在车头的引擎盖上,但是更加令他发毛的是,王大维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照理来说,在强力的撞击下,他生前的最后表情应该是疼痛、痛苦的表情,但是他却不是这种表情,取代的是一抺诡异的微笑,和林思庭跳楼死亡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蔡新堂心头一惊,心想:「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靖萱和王美惠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她们想来暸解一下状况,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但是蔡新堂看到她们走了过来,连忙出声地的阻止她们。 「你们先别过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听到林靖萱惊声尖叫了一声后,林靖萱脸色发白,双腿发软的蹲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手臂,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因为她到了王大维的表情,竟和前些日子所看到林思庭的表情一模一样。 蔡新堂衝了过去,蹲在林靖萱的面前,刻意地挡住了林靖萱的视线,不让她再次看到那个恐怖的画面;因为人类的特性里,在看到恐怖地画面后,有时候会下意识地一直往那边看,蔡新堂为了不让林靖萱加深对这个画面的印象,所以挡住了林靖萱往王大维那边的视线。 「别怕!别怕!有我在。」蔡新堂柔声地安慰着林靖萱。 林靖萱面对着温柔地蔡新堂,现在的她,极需要她信任的人给她安全感;林靖萱直接地靠向蔡新堂的怀里,颤抖的身子,不停地啜泣着。 蔡新堂抚摸着林靖萱的秀发,柔声地安慰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眼泪沾湿了他的上衣。 现场围观的群眾愈来愈多,不一会儿的功夫,警察赶到了现场,拉起了封锁线,这时佛寺方的行政人员也走了出来,协助警察处理这场“诡异”事故。 他们五个人,因为这场事故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需要做更进一步的釐清,所以他们被请到警局製作详细的笔录。 王美惠、胡正国和叶冠安他们三人在製作完笔录后,先后离开了警局;蔡新堂和林靖萱在做完最后的笔录后,一道走出了警局。 「你还好吧?」蔡新堂在警局门口外,温柔地关心着林靖萱。 林靖萱大概是因为受到那个恐怖又诡异的画面影响,一直处于惊恐的情绪当中。 「???嗯??。」 「我送你回去好了!」 蔡新堂准备拦计程车时,林靖萱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啊?」 「我??我不想回去??一个人会??怕??。」林靖萱心有馀悸的看着蔡新堂。 「你要不要先去暂住亲戚朋友那儿,等你心情平復后再回家?」蔡新堂提议着。 林靖萱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亲戚???。」 蔡新堂想起了林靖萱她的父母破產后就自杀了,加上又有鉅额的负债,或许那些亲戚早就不相往来了。 「那朋友呢???」 林靖萱并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蔡新堂。 蔡新堂想到了王美惠,于是他拿起了手机,拨了通电话给王美惠,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他原本打算让林靖萱去住王美惠家,但是王美惠或许也还在惊恐中,她并没有接电话,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办呢!王美惠没接电话??还是??你要不要去住饭店?」蔡新堂说了一个莫名奇妙的提议。 林靖萱又摇了摇头说:「一个人??会怕!」 蔡新堂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叫林靖萱自己一个人去住饭店,跟叫她一个人回家不是一样的吗?林靖萱的问题是在于不想一个人独自待在一个空间里,而不是家里有着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蔡新堂拍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地想着有什么样的好方法。 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时,林靖萱拉了拉蔡新堂的衣角,用手指了指蔡新堂。 蔡新堂看着林靖萱,思索着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突然间,蔡新堂恍然大悟地说:「你该不会是想来住我家吧?!」 「嗯??可以吗?」 「这、这不太好吧??孤男寡女??这样好像不太好吧!」蔡新堂一脸为难地说着。 「不行吗???」林靖萱露出哀求的眼神,看着蔡新堂。 蔡新堂实在是敌不过这样的眼神,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 听到蔡新堂答应了,林靖萱原本惊恐紧绷的表情,登时缓和了不少。 之后他们两个人搭上了计程车前往林靖萱的住处。 到了林靖萱住处的附近后,蔡新堂的路口等着,林靖萱独自回去拿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她不想让蔡新堂知道她住处的正确位置。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靖萱提着一袋行李袋出现在蔡新堂的面前,蔡新堂礼貌性的接过了行李袋后,带着林靖萱回到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之后,他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林靖萱,而自己则是拿着一张折叠床到书房去,打算自己今晚就睡在书房里。 洗完了澡,走出了浴室,蔡新堂打算看看林靖萱的状况如何,毕竟她今天因为王大维的事情,受到了太大的惊吓。 「林靖萱、林靖??萱!」 蔡新堂发现林靖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心想着:「她今天真得是累坏了!」他并不打算叫醒林靖萱,想让她好好地休息,于是他回到了房里,拿出了一件薄被子盖在林靖萱的身上,之后将客厅的灯关上,自己则是回到了书房休息。 这一晚蔡新堂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折叠床睡得不习惯,他整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蔡新堂觉得自己的身子好轻,好像飘浮在半空中的感觉,他睁开眼睛一看,他吓坏了,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深山里,而自己真的飘在半空中。 他旋即冷静下来,他判断自己应该是在睡梦当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会这么真实,意识会这么清楚;他看了看四周,觉得这周围的景色相当地熟悉,似曾相识地感觉。 「呀──!」突然一声女子凄厉地尖叫声响遍整个山谷,这个凄厉地尖叫声勾起来了蔡新堂的记忆。 「这、这是毕业旅行时发生的事!」 飘浮在半空中的蔡新堂往下一看,发现一名老师带着一群学生正在山里的道路上行走,但是因为刚才的个尖叫声,全部的人都停了下来。 「那些学生是高中时期的『我们』!」这下蔡新堂更加确定自己是在睡梦中,而且这个梦是让他回到高中毕业旅行的时候。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为什么明明是在睡梦中但是感官却还是这么清晰?彷彿就是身歷其境一样!」蔡新堂心里犯着嘀咕。 他还在纳闷疑惑整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又开始往前行走,蔡新堂急忙地跟了上去。 蔡新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要跟着『我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展。 跟在『我们』后头的蔡新堂,看着『我们』夜游的过程,和他当年的记忆一模一样,但他发现了一件事,他和『我们』之间一定要保持一段距离以上,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我们』,只要他一想要靠近,就有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他的面前,等着他和『我们』拉开了一定距离后,这堵无形的墙才会消失。 很快地,蔡新堂和『我们』来到了「灵籤阁」前,一样是由张志庆抽出了一支籤,之后的发展就和记忆一样,直到班导师将籤诗揉成了一团丢到地上,带着『我们』回到饭店。 就在这个时候,蔡新堂看到一个人刻意放慢的脚步,之后迅速的跑回「灵籤阁」那台机器前,弯下腰捡起了被班导师揉成纸团的籤诗,捡起来后随即放入了口袋里。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去捡回那张籤诗?」蔡新堂的心里出现了大大的问号。 由于蔡新堂和“那个人”之间有段距离,加上“那个人”的脸似乎有被某种物质屏蔽住,导致蔡新堂看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绝对自己班上的同学。 「呀──!」又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蔡新堂立即从折叠床上弹坐起来。 「是林靖萱!」 蔡新堂立即辨明了这个尖叫声是从客厅传进书房里,而且声音的主人是林靖萱所发出来地。 蔡新堂立刻衝出了书房,看到林靖萱全身裹着被子瑟缩在沙泼上,身子不停地发抖。 蔡新堂打开了客厅的电灯,问着林靖萱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靖萱不敢看向客厅的角落,只是用手指着,颤抖地说:「那??那边有??人??!」 蔡新堂顺着林靖萱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是客厅的那一角落空无一人,并不像林靖萱所说地一样,那边站着人。 「没有啊!那边没有人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啊!」蔡新堂在林靖萱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有啦、有啦!真的有啦!我真的有看到!」林靖萱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和蔡新堂争辩着。 「你别害怕,真的没有人,而且我就在这里,你用不着害怕。」 听到蔡新堂这么说,林靖萱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往她刚刚看到人的地方看过去,果然那个角落什么东西都没有。林靖萱鑽出了被子,一把紧抱住蔡新堂的手臂,身体还不停地发抖着。 见到林靖萱的这付模样,蔡新堂心里觉得怜惜,温柔地说:「别怕!别怕!你是做了什么恶梦吗?」 林靖萱摇了摇头说:「不是做恶梦??我是真的看到了??看到了??。」林靖萱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敢说出口。 「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看到了??林思庭??和王大维??站在那儿,一直、一直对着我笑!」林靖萱脸色苍白、心有馀悸地说着。 「林思庭和??王大维吗???」 「嗯!」林靖萱猛点着头。 蔡新堂立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大概是因为白天时,王大维的死状勾起了林靖萱对于林思庭死亡时那个样子的记忆;这种现象就是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林靖萱才会在睡梦时看到疑似林思庭和王大维的幻觉。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白天时看到那样恐怖的画面,才会出现这样幻觉吧!不然这样好了,你要不要去房里再睡一下,睡饱了,精神充足了,自然不会再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那??你要陪我睡吗?」 「咦!这个??好像不太好吧!」蔡新堂十分为难的说着。 「那我不要了!我一个人睡的话??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又来找我的话??!我会怕??。」 不管蔡新堂如何的劝说,林靖萱就是不肯自己一个人进房睡,就算已经相当疲惫了,也不离开蔡新堂的身旁;蔡新堂看了看墙上的时鐘,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蔡新堂实在是拗不过林靖萱,最后终于妥协了;他和林靖萱回到了房里,肩并肩的躺在床上;林靖萱娇嫩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蔡新堂的手,似乎握住了蔡新堂的手,能为她带来安全感。 不一会儿的功夫,蔡新堂的身旁传来了微微的鼾声,转头看着熟睡的林靖萱,在他确认林靖萱已经完全熟睡后,想要挣脱她的手,离开房间,但是他发现在不吵醒林靖萱的情况挣脱她的手,根本不可能的事,林靖萱犹如深怕失去蔡新堂似的,用力地紧握住蔡新堂的手。 没多久蔡新堂放弃了,他望着天花板,想起刚刚做梦的事;刚刚的梦有些地方那他很在意,最在意的是捡起籤诗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用意?再者,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这个梦和班上连环死亡事件有什么关联?有太多的问题盘旋在他的脑里。 林靖萱突然说出一连串让人听不懂的话,原本在想着事情的蔡新堂,转头看着林靖萱。 「原来是梦囈啊!」蔡新堂心里觉得好笑,他没想到林靖萱竟然会说梦话,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唔??唔??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双眼紧闭的林靖萱,眼角泛着泪光。 蔡新堂怔怔地看着林靖萱,心里寄于无限的同情;家里的变故,父母的双亡,背上了巨额负债,因此堕入了红尘,而现在沦为富商豢养的宠物,她所承受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 蔡新堂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寻思:「倘若林靖萱还是当初的那个大小姐,现在恐怕连正眼瞧都不会瞧他一眼,更不用说和他同床共枕了。」蔡新堂不禁苦笑着。 他看着林靖萱细緻的脸庞,他依然觉得她很美丽。 第九章 无法原谅吗?〈下〉 不知睡了多久,蔡新堂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拿起了摆在床头的手机一看。 「快十点了啊??!」 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起了昨晚林靖萱还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而现在他的旁边空无一人。 「林靖萱??她回去了吗?」蔡新堂心里这样想着。 这时从房间外传来了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一会儿后又听到了碗盘摆上桌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正在准备早餐。 蔡新堂倚在房门边,看着林靖萱忙进忙出地准备着早餐,这时林靖萱发现蔡新堂已经醒了,而且还站在房门口,便对着蔡新堂说:「你先去刷牙洗脸,等等就可以吃早餐了!」 「喔!」 刷完牙后的蔡新堂,走到了客厅,看到了桌上摆着一锅刚熬好的粥和几样小菜,他突然有一种怀念的感觉;他已经多久没有吃到别人为他准备的饭菜了,自从他的父亲过世后,母亲为了将他养大成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赚钱,只留饭钱让他自己解决三餐,母亲过世后,便开始独自生活,三餐一样是靠外食解决,根本不会有人为他准备饭菜。 蔡新堂坐在沙泼上,呆望着桌上的料理,心里满是感动,这时林靖萱手上拿着两副碗筷从厨房走了出来。 林靖萱盛了一碗粥递到了蔡新堂面前的桌上,然后也替自己盛了一碗。 「你怎么了啊?怎么不快点吃呢?」看到蔡新堂迟迟不动筷子,林靖萱好奇地问着。 「谢谢??,已经很久没有人做饭给我吃了。」蔡新堂心有所感地向林靖萱道谢。 「哪会啊!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谢谢你让我住在这一晚。」 听林靖萱这么说,蔡新堂才想起林靖萱住在这里的理由;他仔细看着林靖萱的气色和精神,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被蔡新堂这样瞧着,林靖萱脸上微微一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啊──!对不起!」蔡新堂发现自己这样盯着女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我看你的气色好像比昨天好多了!」 「嗯??!你赶快吃吧!不然等等这样东西都凉了!」林靖萱催促着蔡新堂。 饱餐一顿后,蔡新堂揉着肚皮一脸很满足地说:「饱了、饱了!吃得好饱!」 林靖萱微笑不语,收拾着桌上的碗盘,不一会儿的功夫,桌子已经被她收拾地乾乾净净;紧接着洗完碗筷后,开始帮蔡新堂打扫屋子。 坐在沙发上的蔡新堂,看着忙进忙出如此“贤慧”的林靖萱,忽然感觉到「啊!这原来就是『家』的感觉啊!」,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困苦家庭的他而言,这种「家」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你??你干嘛这样一直看着人家?」林靖萱发现了蔡新堂一直盯着自己瞧。 蔡新堂略显尷尬地说:「没、没什么啊!我只是很意外你有这一面,不仅会做饭,还会整理家务。」 面对蔡新堂的夸讚,林靖萱脸上微微一红,说:「什么嘛!人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这些基本家务还是会做的好不好???而且??如果我以后有结婚的话??我希望能够当个称职的家庭主妇,让先生回家时有热腾腾饭菜可以吃,有个乾净舒适的家可以回!」 蔡新堂没有想到林靖萱有着这么平凡的愿望,或许对于经歷过人生重大波折的林靖萱而这,这种平凡才是她最大的幸福。 「喂─!新堂我问你喔??!」 「要问我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喔!如果我有一天喜欢上了某一个男生,想和他过一辈子??那、那??不知道他、他会不会嫌恶我的、我的过去??!」林靖萱试探性地着。 「应该是不会吧!」蔡新堂相当认真地回答着。 「誒!」对于蔡新堂的回答,出乎林靖萱的意料,同时她也感到有些惊喜。 「我想如果知道原因的话,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介意你的过去,更何况你这么的贤慧,人长得又漂亮,男生应该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嫌弃你的过去。」 听到蔡新堂的这番话,林靖萱有些感动,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说:「谢、谢谢??!」 「誒誒誒!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蔡新堂慌张了起来。 林靖萱摇了摇头的说:「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话???!新堂你人真好??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话的人??。」 「哈哈!这也没什么,而且我是这么认为的啊,更何况我们是朋友啊!」 「新堂??如果我???欸??!」林靖萱话到一半时,蔡新堂的手机突然响起。 原本正在听着林靖萱要说些什么的蔡新堂,整个注意力全都移转到手机上。 「你??要不要接个电话?」林靖萱说着。 「对不起??我接一下我同事的电话!」 蔡新堂接起了电话走到了阳台,约莫过了十分鐘后,蔡新堂从阳台回到了客厅。 「真是麻烦啊!别的事情都不关心,偏偏只执着在这件事情上。」蔡新堂抱怨着。 「怎么了吗?」林靖萱好奇地问着。 「唉!就我同事啊!一天到晚要帮我介绍女朋友??真是受不了他。」 林靖萱心里微微地一惊,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是喔,那??他要帮你介绍的女孩子是哪一种类型的啊?」 「呃??这个??他好像说??是个单纯、乖巧的老师,然后说了一大堆什么跟我很相配,什么杂七杂八的话??。」 「所以??你答应他要和那个??女生见面吗?」 「没有啊!他要我今天下午去跟那个女孩子见面,不过我拒绝了!」 「咦!?为什么?」林靖萱虽然很惊讶,但是她的内心其实是有点开心。 「没为什么啊!我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帮我介绍,总觉得这样很麻烦,而且我认为感情这种事情随缘就好!我并不会特别在意这种事!」 「是喔!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嗯??!没有喔,我总觉得我是感情绝缘体,而且我还蛮喜欢单身的生活!」 「这样啊??。」林靖萱有些失望地说着。 蔡新堂忽然想起刚刚要接电话前,林靖萱似乎本来有要说什么似的,他问林靖萱说:「对了,你刚刚本来要说什么?」 「没、没啊!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样啊!」 听到林靖萱这么说,蔡新堂也没打算追问下去;他反而提议说:「下午的时候要不要和我到这附近走走,我家这边附近有蛮多值得去的地方。」 「嗯!好啊,我要去!」林靖萱一口答应了。 「哗啦─哗啦─」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下起了大雨。 蔡新堂和林靖萱两边跑边躲雨的跑回蔡新堂的家中。 「呼─呼─!终于到了!」蔡新堂边喘气边说着。 两人湿漉漉地进了屋子里,地板被他们两人身上滴下来的雨水给弄湿了;林靖萱看着地板似乎打算去拿条乾净的抺布将地板擦乾。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免得感冒了!地板等我换好衣服我再来擦!」蔡新堂似乎看穿了林靖萱的心思。 「咦!喔??。」面对蔡新堂的贴心,林靖萱顺从地接受了,脸上露出了甜笑,快步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的功夫,浴室飘出了阵阵地白色水蒸气。 蔡新堂换下了湿透的衣服,擦乾了头发后,拿起了拖把,沿着水渍将地板拖乾。 当蔡新堂打算坐下来稍作休息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林靖萱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边走了出来。 林靖萱走出来的那一刻,蔡新堂看呆了眼;林靖萱侧着头擦着自己的秀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站在浴室门口的林靖萱,在浴室灯光的透射之下,她姣好地身材展露在蔡新堂的面前。 蔡新堂惊觉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地将头撇向别处,反倒是林靖萱,不太在意的走到客厅,对着蔡新堂说:「热水的我已经放好了,你赶快去洗吧!」 「喔??喔??。」 蔡新堂洗完澡之后走了出来,林靖萱坐在沙发上嘴里哼着歌,手里拿着吹风机正吹着她那一头长发,而她的身上还是穿着刚刚那件衬衫。 蔡新堂走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但是他有些心慌意乱,原因就出在林靖萱的穿着上,害他不知道他的眼睛该往哪摆。 林靖萱吹完了头之后,发现蔡新堂的神色有些怪怪地,移动位置坐到蔡新堂的旁边,好奇地问说:「你怎么了啊?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既然林靖萱都已经开口询问了,蔡新堂心想那就趁这个机会请林靖萱不要穿成这个样子。 「你这件衣服??。」 「啊??抱歉!」蔡新堂话还没说完,林靖萱立即双手合什的向他道歉。 林靖萱继续地说:「我刚刚一时拿错了你的衬衫,所以穿了你衣服,对不起??!我会洗乾净再还给你。」 「那、那倒是无所谓??我要说的是??。」 「轰隆─轰隆─!」 一道闪电伴随着巨大的雷声,林靖萱吓得尖叫了起来,她抓住了蔡新堂的胳臂,整个身子靠在蔡新堂的手臂上。 「咕嚕─!」蔡新堂吞了一口口水,他从手臂上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在林靖萱身上那件薄薄的衬衫下,里面没有穿任何的衣物,林靖萱柔软地胸部偎在他的身上,加上刚洗完澡,身上传来了阵阵似乎有催情效果的芬芳,正不断地侵袭着蔡新堂的理智。 「喂!新堂,刚刚那声打雷好可怕喔!好像是打在这附近??。」林靖萱抬起头来看着蔡新堂,脸上的表情十足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般。 「唔??嗯??!」蔡新堂很勉强的回答着;温柔美丽的林靖萱正紧靠着自己,蔡新堂极力地让自己保持理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汗珠。 「誒!?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贴心地林靖萱,手掌裹着衬衫的袖子,伸手过去,替蔡新堂抺去额头的汗珠。 蔡新堂突然抓住了林靖萱的手腕,这个举动让林靖萱有些惊讶,说:「新堂你??!」林靖萱话还没有说完,蔡新堂低头吻上了林靖萱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吻,林靖萱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忘了要挣脱被蔡新堂束缚住的手。 或许这林靖萱所期待的事情吧,她知道自己是喜欢着蔡新堂,愿意给蔡新堂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等她回过神来后,她立即回应着蔡新堂的吻,两人的嘴唇互相交叠、缠绵,林靖萱从蔡新堂的嘴唇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温柔。 两人热烈地交织着,彼此贪婪地从对方身上汲取温存,彷彿这一刻,时间完全停止。 「嚶???!」林靖萱发出了一声娇喘,两人缠绵地双唇分开了。 林靖萱的脸上泛着潮红,微微地喘息着;这时她身上的衬衫已经有些凌乱,襟领敞开,大半的雪白酥胸展露在蔡新堂的面前,随着她呼吸的节奏,高低起伏着。 面对着美丽又撩人的林靖萱,蔡新堂的呼吸愈发急促,他两眼发直地盯着林靖萱,恣意地欣赏着林靖萱魅惑的体态,此时的他就像是头发现猎物的饿狼??。 林靖萱的慾火似乎被撩起了,有别于刚刚的被动,她主动地跨坐在蔡新堂的身上,双手捧着蔡新堂的脸,主动地吻上了蔡新堂,两人就像是眷恋着彼此的嘴唇,又再次忘情地交叠着。而蔡新堂的双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他的手伸进了林靖萱的衬衫里,在林靖萱的身上游走,他抚摸着林靖萱身上的每一吋柔嫩肌肤,想探索、想掌握林靖萱身体的每个秘密。 林靖萱发出了一声娇喘,但她仍然不愿意离开蔡新堂带给她温暖地吻,她的纤纤玉手,正开始准备解开蔡新堂裤头的绑带??。 蔡新堂停下了在林靖萱身上游移的手,转而抓住了林靖萱的双手,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就在林靖萱察觉到蔡新堂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同时,蔡新堂抓住了林靖萱的肩膀,用力的向后一堆,迫使林靖萱的香唇离开了让自己的嘴唇,虽然林靖萱还是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两人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突然被蔡新堂推开的林靖萱,双眼迷濛地看着蔡新堂,柔声地问说:「怎么了啊?」 「???唔??。」蔡新堂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林靖萱搂住了蔡新堂的脖子,亲暱地说:「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蔡新堂囁嚅地说着。 「嗯?什、什么意思?」林靖萱一脸疑惑地问着。 「我想??如果我们发生了关係??是不是会对不起??你的『乾爹』??。」 听到「乾爹」这个字,林靖萱呆了一下后,震惊地说:「你??你说什么!」 蔡新堂略微沉吟了一下后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但是??我们不能继续下去??!」 这番话就像是给林靖萱浇了一桶冷水一样,无疑是明确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 「这个??。」 林靖萱打断了蔡新堂的说话,情绪激动地说:「为什么??如果你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蔡新堂脸带歉意地对着林靖萱说:「对不起!一开始我只是认为要帮助同学而已??但是我们之间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是我实料未及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乾爹』对你这么好,不仅替你还清了负债,还照顾你的生活,所以??我想我们不能??。」 「你在说什么啊??!」林靖萱听到蔡新堂这么说,整个人崩溃了,「你知道吗?他帮我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兽慾而已,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他的洩慾工具、是他所豢养的宠物而已,他根本不把我当成人来看待、尊重??!」 「可是仅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这样做,毕竟他有恩于你,而且他还接受了你的过去??。」蔡新堂惊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林靖萱的脸垮了下来,随后大声地尖叫着。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是个骯脏的女人,被一堆男人睡过的贱女人!」 林靖萱跑回了房间,将房门关了起来,而蔡新堂在房门口不停地敲着门说:「林靖萱,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任凭蔡新堂在门口怎么喊话,林靖萱就是在房里相应不理。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林靖萱已经换上别套衣服,手里提着行李袋走了出来,一路往大门口走了过去。 「林靖萱,你听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任何瞧不起你的意思??!」蔡新堂跟在林靖萱的旁边,不停地解释着。 「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林靖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蔡新堂的屋子。 蔡新堂并没有追上去,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伤害了林靖萱,同时他也知道刚刚提到林靖萱和她「乾爹」的事,只不过是他临时想到的藉口罢了。 第十章 虚偽的面具〈上〉 上班时,蔡新堂非常的不专心,时不时地就把手机拿起来看。 「新堂,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这两天看你好像神不守舍的样子!」主管发现了蔡新堂的异状,关心地问着。 「没什么!只是假日时有些小状况而已!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样啊!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上班专心一点,不要一直看手机,这两天你工作上出了很多疏忽,虽然都不是什么样的大疏忽,但这不像你工作的态度喔!」主管叮嚀着。 「抱歉!我会注意的!」蔡新堂脸带歉意说着。 从两天前,林靖萱离开蔡新堂的家后,就处于失联的状态,不仅打电话给她都没接外,连传讯息给她,都是显示“未读”的状态,这让蔡新堂非常的担心,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蔡新堂吓了一跳,慌张地将手机接起,说:「喂!你好!」 「蔡先生您好!我们这边是xx银行,请问您现在有资金上的需求吗?我们银行??。」 蔡新堂不等对方说完,直接拒绝地说:「没有!」随即掛上了电话。 蔡新堂原本以为是林靖萱回他的电话,但并不是;他之所以会这么担心林靖萱,除那一天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之外,最主要是他看到了“江怡珊”。 两天前的晚上,蔡新堂和林靖萱正在沙发上热情地激吻着,就在这个时候,蔡新堂突然看到了江怡珊站在客厅的角落,那个角落就是林靖萱疑似看到林思庭和王大维的那个角落。 原本蔡新堂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是定睛一看,江怡珊死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自己和林靖萱;这下蔡新堂恢復了理智,推开了林靖萱。 在林靖萱离开之后,蔡新堂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对林靖萱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他对林靖萱的好,只是因为他高中时曾经喜欢过她,再加上他知道了林靖萱身上所发生的事,出于同情地对她好而已。 他心里知道林靖萱喜欢自己,但他无法好好回应林靖萱,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心里有着另一个人──江怡珊。 自从江怡珊死了之后,他的心里出现了一块“空缺”,他一直不明白这个“空缺”到底是什么,直到年纪渐长后,他才明白这块“空缺”是他对江怡珊的感情;他喜欢着江怡珊,而这份喜欢不只是青梅竹马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最重要的存在,但是,为时以晚,江怡珊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此后,他寻找着和江怡珊相似的女孩,并和她们交往,在交往的期间,蔡新堂一直在这些女孩的身上找寻江怡珊的影子,但是,这些女孩并不是真正的江怡珊,当蔡新堂发现在这些女孩身上找不到和江怡珊相同的特点,态度上便开始转为冷淡,最终都以分手收场,所以蔡新堂的每段恋情都是短暂又快速地结束;慢慢地,他不再追求恋爱,他很清楚,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江怡珊,也没有人可以取代江怡珊在他心里的位置。 对于林靖萱对他的感情,他无法回应,只能对林靖萱说抱歉;对于那一晚差点擦枪走火,他责怪自己没有保持好理智;但是一个单身已久的男性,面对突如其来的魅惑,而且对方还是个对自己有好感的美女,实在是很难克制住。 在江怡珊突然的出现,蔡新堂虽然不晓得那是江怡珊的鬼魂还是自己的幻觉,但至少他恢復了理智,在他恢復理智后所说的那番话,的确是他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的藉口,用来搪塞林靖萱的理由,但这些话确确实实地伤害了林靖萱,对此蔡新堂感到懊悔。 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林靖萱想为他说错话的事情向林靖萱道歉,但是林靖萱却都没有接电话,连他传讯息给林靖萱,林靖萱也都没看。 「唉??!」蔡新堂叹了口气,对于自己伤害了林靖萱,感到懊悔。 手机铃声又再次的响,将蔡新堂拉回了现实。 「喂!你好!」 「喂、喂!阿堂,我告诉你一件事??!」胡正国的口气有些慌张。 蔡新堂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心想:「不会是林靖萱她??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难不成又有人???」蔡新堂的语气透露着他的不安。 电话的另一边,胡正国正说着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蔡新堂心情很复杂地按下了手机上的停止通话键。 下班后,蔡新堂快步地走在街道上,他赶往到胡正国约定的地点。 下午时,胡正国告诉他张志庆和叶冠安他们两人在前一天死亡的消息;对于这两个人,从国中时期开始,蔡新堂对于他们没有多大的好感,但是让他们的死,有些点却让他有点在意。 在星期一的时候,叶冠安来到了张志庆家的豪宅,到张志庆家后,叶冠安逕自进入张志庆的房里。 两人在张志庆的房里聊了一会儿后,叶冠安扶着张志庆走出了房间,向张志庆的母亲说他们两人有事情要出去一下。 原本张志庆的母亲并不让正在生病的张志庆出门,但在他们两人的坚持下,还是让他们两人出门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才走出家门不久,张志庆的母亲就听到了巨大的声响。 张志庆的母亲急忙地跑出去一看,看到电梯门是开啟的状态,但是电梯门内却没有电梯厢,而张志庆和叶冠安却不见踪影;她惊觉不妙,鼓起了勇气往电梯靠近,朝里面一看,旋即放声尖叫,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叶冠安摔死在电梯内。 「小珊???仍然不愿意原谅吗?」蔡新堂心里想着。 原本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发生了太多巧合,而且胡正国和王美惠又言之凿凿地说着,加上他两天前也看到了江怡珊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这些情况都让他不得不相信,江怡珊真的变成冤魂回来了??。 蔡新堂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见到江怡珊鬼魂的人,之后都会死亡,那么两天前他也见到了江怡珊,那是否意味着自己即将死亡,但他旋即一想,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江怡珊的鬼魂了,前一阵子就已经在路上看见过“疑似”江怡珊的鬼魂,但是自己也没发什么事。 「啊??莫非??小珊的目标是林靖萱!」想到这一点蔡新堂冷汗直流。 他又拿起了手机,看着和林靖萱的讯息记录,讯息仍然是“未读”的状态,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愈来愈扩大。 蔡新堂和胡正国碰面后,一同前往张志庆的家;他们这趟目的除了探望张志庆的母亲之外,是主要的是想要知道张志庆和叶冠安死前是不是有什么样的异常行为。 两人来到了张志庆居住的豪宅大楼,这栋大楼前仍然有一些记者守候着,毕竟张志庆他们家算是国内知名企业,而企业的第二代意外的死亡当然会引起媒体的注意,尤其是张志庆在外的风评并不太好,所以这些记者大概是在等有没有八卦消息或是任何有争议性消息传出来。 进到了大楼内部,虽然表面上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一般,但是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到电梯前面,两部电梯的其中一部被黄色封锁线给围住了,蔡新堂和胡正国心里很明白,那一部电梯就是张志庆和叶冠安摔死的那一部;两人搭了另一部电梯上楼,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事件影响,他们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自在,似乎电梯里有人正盯着他们两个人,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等待电梯到达他们要去的楼层。 电梯门开的那一剎那,两人松了一口气,故作镇静地步出了电梯,那种不安感瞬间消失;来到了张家门口,按了门铃后,来应门的人是张志庆的母亲。 张志庆的母亲一身酒气地站在门口,看了胡正国一眼后将视线移向蔡新堂身上,露出一脸「你是哪位?」的表情。 「张妈妈您好!我是胡正国,我旁边这位是蔡新堂,国中时跟我们同班。」胡正国介绍着。 一听到「蔡新堂」三个字,张妈妈的表情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恢復了稍有醉意表情。 「是你们啊!进来吧!」 蔡新堂和胡正国两人跟着张妈妈的后头进到她家里,看到张妈妈走路摇摇晃晃地大约有七、八分醉了;他们心想张妈妈面对丧子之痛,藉着酒精来麻醉自己也是人之常情,他们只希望张妈妈不要因为伤心过度把身体弄坏就好。 张志庆的母亲在他们还是高中生的时候,是学校家长会的委员,只要是关于学生的权利,都会非常热心地帮忙争取;虽然她的儿子张志庆在学校里是个到处惹麻烦的小恶霸,每每只要张志庆惹出麻烦时,张妈妈总是第一时带着张志庆出来道歉,并且在眾人的面前教训张志庆,因此学校里的其他学生、家长、教师都认为她是大公为私、明辨是非的人,因此大家都十分地喜欢她,每个学生都称她作张妈妈。 第十章 虚偽的面具〈下〉 张妈妈接待他们坐下来后,家里的帮佣立即送上了热荼。 张妈妈拿起了酒杯,啜了一口酒杯里的威士忌,有些醉意地问着他们两个人说:「你们来这里要做什么?」 「张妈妈??你还好吧?别说那么多酒??!」胡正国一脸担心地劝着张妈妈。 张妈妈瞪了他一眼后,说:「好?!儿子都死了怎么会好!」张妈妈的口气十分不友善。 「对不起??!」胡正国连忙道歉着。 「哼!」张妈妈向他们白了一眼,说:「你们到底来这里要做什么,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就请你们离开。」 蔡新堂和胡正国对望了一眼,均觉得眼前的这位「张妈妈」和他们在高中时的「张妈妈」相差甚远,高中时的「张妈妈」热心又温柔,对每个同学都很好,就算是她自己的儿子做错事也不会偏颇于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尤其是蔡新堂感受最为深刻;在高三下学期毕业前夕,蔡新堂打伤了张志庆,张妈妈不仅没有追究,反而还帮蔡新堂向学校方面说情,这让蔡新堂很感动。 「或许是丧子之痛吧!才让张妈妈心情不好??。」两人在心里都体谅着张妈妈。 「是这样的??张妈妈??。」胡正国开口问着张妈妈说:「我们想请问张妈妈,叶冠安来的时候有跟张志庆说什么事或是您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话吗?」 「叶冠安一来就直接进到了志庆的房里,我没有听到他们有说些什么??这件事??很重要吗?」张妈妈回答着。 「这样啊???!」 张妈妈看胡正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追问着说:「所以你问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我想关于张志庆病情和死亡,应该和班上的某些事情有关??!」胡正国说地有些含糊。 「哼!当然是有关啊!这还需要你说!」 张妈妈的反应出乎蔡新堂和胡正国的意料之外。 「张妈妈??您知道??。」胡正国问着。 「哼!当然知道,我们家志庆的病就是林思庭那个女人传染给他的!」张妈妈气愤地说着。 「咦!这个???!」蔡新堂和胡正国睁大眼睛互相对看了一眼,很显然地他们两人并不知道张妈妈为何这么说。 张妈妈继续说:「难道不是吗?那个贱货,她的未婚夫萧文华染上的那种怪病,我们家的志庆怎么也会染上那种怪病,一家是林思庭那个贱人传染给他;那个贱女人一看到她的未婚夫快不行了,马上来勾搭志庆,志庆也真够笨的,这种水性扬花的贱女人他居然也敢跟她上床,最后倒楣的是自己,染上这种怪病!」 他们两人全然不晓得有这一段,他们回想起来,才发现同学会那一天,张志庆和林思庭是一起出现在同学会上。 「我看萧文华的病也是这骯脏的贱女人传染给他,林思庭这个女人,在外头不知道在外头和多少男人上过床,萧文华也真够呛的,都还没正式娶进门,头上就多了好几顶绿帽,最后还被怪病给折磨致死!」很显然地张妈妈对林思庭非常地感冒。 蔡新堂听到张妈妈的这番话不禁眉头一皱;虽然他对林思庭没有多大的好感,但是他知道林思庭深爱着萧文华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他猜测,林思庭极有可能是为了筹措萧文华的庞大医药费,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才向张志庆求援,但是这个性好渔色的紈絝子弟,有可能提出要林思庭和他上床的要求才肯出手援助,林思庭迫于现实的无奈之下,答应了张志庆的要求,和他发生了关係。 但是蔡新堂并不想替林思庭辩驳些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些是“他们的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插嘴,而且张妈妈刚经歷丧子之痛,现在又有些喝醉的状态,或许因为这样,讲话有些偏激一点;但是,张妈妈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蔡新堂火冒三丈。 张妈妈看了他们一眼后,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就像当年你们班上那个什么??江??怡珊的一样??!」 一听到「江怡珊」这三个字,蔡新堂心头一震。 「就是那个江怡珊,我看八成是他勾引我们家的志庆,最后还用自杀来污衊我们家的志庆??真是不要脸呢!」 蔡新堂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尤其是从一向温柔明白事理的张妈妈口中所说出来。 胡正国一脸惨白地说:「张妈妈??您说这些话??实在是??。」 张妈妈打断了胡正国说:「我有说错吗?事实就是如此!」张妈妈的态度十分地轻蔑。 「嘖嘖嘖!真是有够糟糕,小小年纪就懂得用肉体来勾引男人,我们家的志庆当时年轻气盛,一时忍耐不住才被那个小骚货给勾引了,幸好那个小骚货自杀早死,不然不知道还会有多人会受害呢!」张妈妈狂妄地说着。 蔡新堂再也按捺不住,怒目瞪着张妈妈,大声地说:「张妈妈,你在胡些什么啊!明明就是萧文华和张志庆他们两人性侵小珊,才害小珊自杀!」 张妈妈冷哼了一声,说:「哼!她分明是想用自杀来恐吓我儿子,只是一个弄假成真,让自己变成真的自杀!」 蔡新堂激动的说:「你胡说!」 「喔─!对了对了,听说你是那个小骚货的???姘头是吧!我看这事八成和你有关,该不会整件事是你在背后策画的吧,你怂恿那个小骚货这么做,目的是要陷害我儿子,然后藉机敲诈高额的金钱吧,毕竟你家这么穷,呵呵??,幸好老天有眼,让你们弄假成真,那个小骚货真的死了,让你的计划泡汤囉!」 面对着张妈妈这番颠倒是非的言论,蔡新堂握紧了拳头怒目瞪着她。 张妈妈毫不在意蔡新堂的愤怒,肆无忌惮地继续说:「当初要不是怕你到外面乱说话,你殴打我儿子的事,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你、你说什么?」 「哼!要不是为了封你的口,怕记者胡乱写,毁损我家的名声,我要对付你这种穷酸小子,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哪还需要跟你在那边做做样子,表现我的宽宏大量??。」 蔡新堂明白了,他一直视为好人的张妈妈,当年的行为只是不想让自己家族的名声受损,才表现出宽大为怀的样子,想必她也不会认为张志庆有错,更视人命如草芥,人命比不上他们家的名声;他开始认为自己是个笨蛋,这十几年来,一直把张妈妈的“恩情”谨记在心,由衷地感谢她宽宏大量,而如今看起来极为讽刺。 在极为愤怒的情绪下,蔡新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像是快喷出火来似的,瞪着张妈妈,而张妈妈也是一脸愤恨地盯着蔡新堂,彷彿把这一切的事情都怪罪在蔡新堂身上。 面对这样一触及发的场面,胡正国伸手拉了拉蔡新堂,示意要他冷静一些,别那么激动。 蔡新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胡正国原本以为蔡新堂听了他的劝,不跟张妈妈计较这些事,但是蔡新堂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尤其又是扯到江怡珊的事。 蔡新堂冷静下来后,面无表情冷冷地说:「这样啊,原来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就是註定要给有钱人看不起的啊,我们的人命就比不上有钱人家所谓的名声啊??。」 张妈妈冷哼了一声后,等着看蔡新堂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但是呢!我还是相信世界上有公平正义??!就好比这件事??!」蔡新堂意有所指地说着。 张妈妈的脸色微微一变,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哼、哼!」蔡新堂冷笑了两声后说:「就像张志庆和萧文华这种败类、人渣,虽然当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到最后仍然是会有报应??。」 张妈妈气得脸色涨红,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但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蔡新堂突然大声怒喝:「他们这两隻畜牲,得到了怪病后惨死,这就是他们害死小珊的报应,哈哈哈,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蔡新堂说完之后大声地笑着。 张妈妈气炸了,将客厅桌上的酒瓶、酒杯及一些杂物全都扫到的地上,发出了「乒乒砰砰」的杂乱声响。 张妈妈咆哮着说:「你们、你们给我出去,这儿不欢迎你们,你们给我滚出去??!」 蔡新堂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走去,而胡正国知道自己在待下去也没有意思,起身走在蔡新堂的后头,往大门走去。 在他们身后的张妈妈则不停咆哮着:「你是什么东西啊!你这个王八蛋??!」 他们走出了大门,仍然听到张妈妈不停地咒骂着。 「抱歉,我实在是太衝动了,害你想要问得的事情都没有问到!」步入电梯后,蔡新堂带着歉意说着。 「呃!不会、不会??这种事情不是那么重要??!」胡正国神色有些慌张地说着。 「谢谢??。」 「你、你??跟我谢什么?」 蔡新堂道歉完又跟胡正国道谢,胡正国更加地慌张了。 「谢谢你当年跟我说关于小珊自杀轻生的真相??!」 「呃??这个??我只是做应该做的事??。」胡正国神色有些不自然。 「对了!你当年怎么会知道萧文华和张志庆对小珊做了这种事?」 「叮咚」电梯门开了,两人走了电梯,步出了这栋大楼。 「因为??因为??班上有传言,说他们两人性侵了江怡珊??。」胡正国不由自主地将眼神飘向别处。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说?」 「那个、那个是因为之后你在班上没有跟任何人有来往吧??所以、所以你没有听说吧??大概是这个原因??。」 「这样啊!」 这时一名记者跑了过来,说:「我是某某台的记者,你们刚从楼上张家下来的吗?可以让我访问一下吗?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一下。」 蔡新堂不发一语地向那名记者摇了摇手,和胡正国快步地离开。 回到家的蔡新堂,对着刚刚张妈妈的态度,仍然感到很气愤,他终于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原来当年的宽容、原谅,都是为了他们自己,而不是真为他儿子的恶行,感到羞愧、懺悔。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回想起从前的事──。 第十一章 懊悔的回忆〈上〉 在上学的途中─ 「小珊,听说萧文华向你表白了!」蔡新堂一脸曖昧笑嘻嘻地问着江怡珊。 「誒誒誒!小堂、小堂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江怡珊有些惊慌失措地回答着。 由于蔡新堂和江怡珊他们两人家离的很近,所以从小学开始,两人都会结伴上下学。 「哈哈哈!我就是知道啊!而且萧文华还叫我帮他在你面前多讲讲他的好话呢!」 「所以??你打算帮他??吗?」江怡珊说句话的同时,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心。 「嗯,当然要帮啊!他是我的好朋友嘛!」蔡新堂笑嘻嘻地说着。 「这样啊??。」江怡珊有些失望地说着。 「干嘛啊!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萧文华没什么不好的啊!人帅又聪明,运动神经也不错,我们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很喜欢他吔!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拒绝他?」 「没什么啊!就不喜欢啊!」 蔡新堂突然凑近了江怡珊的脸庞,直盯着江怡珊瞧。 「你、你干嘛啊!突然靠这么近!」 「难道??小珊你??有喜欢的人了!」 「誒!」江怡珊的脸瞬间涨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我、我??」 「喔─喔─!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我哪有啊!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你可别乱说!」 「是吗?」蔡新堂一脸不太相信地说着。 两人步行了一段路后,江怡珊突然对着蔡新堂说:「喂!小堂我问你喔??。」 「嗯??怎么了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喔!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会怎么办?」江怡珊看着蔡新堂,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蔡新堂不假思索,直接回答说:「当然是替你高兴啊!」 「是喔??!」很显然地这并不是江怡珊想要的答案。 「不过呢??。」 「不过什么?」听到蔡新堂还有话要说,江怡珊的脸上露出了一线希望。 「我会把你的个性啊,优、缺点什么的,全都告诉那个人,好让那个人有心理准备,知道『江怡珊』不是个好搞的人!」 「咦!什么啊!讲得我好像是个难相处的人!」 「你会问这样的问题??照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囉!」 「我、我??!」 「不管你喜欢谁,我都相信你的眼光,到时候??你交了男朋友,我和『林靖萱』也开始顺利交往,我们两对情侣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蔡新堂开心地说着他自己的梦想。 听到「林靖萱」的名字,江怡珊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但立即恢復成回来的表情;她知道蔡新堂一直单恋着林靖萱;她并不是讨厌林靖萱,而是因为她知道一向高高在上、大小姐脾气的林靖萱根本不会喜欢蔡新堂,甚至是瞧不起穷人家小孩的蔡新堂;而蔡新堂却是一头热地喜欢着林靖萱,甚至已经打算向林靖萱告白。 两人走进了教室,到了江怡珊的座位前,他们两人不禁傻了,因为江怡珊的桌面上被人用粉笔写了「丑八怪」这三个字。 「嘖!」蔡新堂眉头一皱,大声吼着说:「是谁?谁这么无聊在别人的桌子上写字!」 已经先到教室的同学们,面面相覷着,没有一个人承认是自己做的。 蔡新堂怒目看着班上的同学说:「没有人承认吗?」 这时班长王美惠走了过来,说:「蔡新堂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现在是早自习时间,你这样会吵到同学们安静自习。」 蔡新堂手指了指江怡珊的桌子,说:「你自己看。」 王美惠顺着蔡新堂的手指往江怡珊的桌子一看,惊呼着:「怎么会这样!」 「你看到这情况会不会生气!」蔡新堂气呼呼地说着。 「是??会觉得不舒服啦??,但是这件事请交给我处理,毕竟我是班长,所以蔡新堂请你先回座位上去,不要吵到其他的同学,好吗?」 「不行,我一定要现在就要把兇手给找出来!」 王美惠有些为难的说:「不好吧!这个时间大家都在自习,而且等等就要去操场集合开週会了??不然这样好了,週会完的第一堂课是班会时间,到时候我再来问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蔡新堂摇着头,显然是不接受王美惠的提议。 「小堂,算了啦!不要让班长为难了!」江怡珊突然插嘴说着。「我想这也不是有什么恶意的恶作剧,大概是同学一时兴起的恶作剧罢了。」 蔡新堂叹了一口气说:「小珊你啊,就是这么善良,这明明就已经是辱骂性字眼了,你还认为对方没有恶意,我真是服了你了??。」 「哈哈!没关係啦,桌子擦一擦就好了,反正我人又没有怎样。」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蔡新堂无奈地说着。 蔡新堂有时候会觉得江怡珊太过于善良,所以常常会被人欺负,也是因为这样,每次只要有人在欺负江怡珊时,他就会替江怡珊出头抱不平。 蔡新堂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放下了书包,拿起了抺布,帮江怡珊把她的桌子擦得乾乾净净地。 接下来开班会的时候,王美惠把这件事在班会上提了出来,并希望恶作剧的同学能够自己自首,并向江怡珊道歉,但是班上却没有任何人承认自己是兇手,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王美惠只能告诫班上的同学不要在作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但是,并没效果,接下来的日子,对江怡珊的恶作剧反而更变本加厉。 再加上江怡珊息事寧人的态度,让对她恶作剧的人似乎愈来愈多,这或许是人类的劣根性,当受害者不反抗时,只会引来更多的加害者,最后演变成集体霸凌的状况。 这一天,江怡珊清扫着自己座位周围的垃圾,班上的同学又把垃圾桶的垃圾倒在她的座位上了。 看着每天被欺负的江怡珊,蔡新堂再也按奈不住情绪,对着班上的同学大吼着说:「喂──!你们可别太过份了,小珊是哪里惹你们了,你们每天都这样欺负她。」蔡新堂怒目地看着班上的同学。 但是班上的同学没有半个人回答,每个人脸上都是一付无所谓的样子;看到同学们的反应,让蔡新堂更加火大了。 「你们这些混蛋──!」蔡新堂怒吼着 暴怒的蔡新堂举起椅子准备往讲台上丢,但这时江怡珊衝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蔡新堂的手说:「小堂,你不要这样,如果等一下不小心伤到同学怎么办?」 「你就是这样,这些人每天都欺负你,你还担心他们会受伤,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啊!」蔡新堂厉声地说着。 「我又没有怎样??只是位子脏了,扫一扫就好了,更何况我又没有受伤??。」 「还说没有受伤!上次不是有人推你下楼吗?你却坚持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我??我??是自己摔下去??。」 「你还说谎──,明明其他班级的同学们就有看到,你还帮这些混蛋说话!」 从未看过蔡新堂生这么大气的江怡珊吓到了,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囁嚅地说:「对、对不起??小堂??你不要生气嘛?」 「你干嘛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道歉!」 「对不起!」慌张的江怡珊,不禁脱口而出又道歉了一次。 「你干嘛又道歉啊!」 「我??我??!」 这时萧文华走了过来,对着蔡新堂说:「新堂你用不着这么生气,江怡珊只是比较善良一点,她不想波及到其他无辜的同学。」 「所以呢!」 「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上台跟班上同学讲一下,讲他们不要再欺负江怡珊。」 「哼!随便你,我不想再理这个笨蛋了!」蔡新堂说完之后,拖着椅子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听到蔡新堂这么说,江怡珊的心都凉了,从蔡新堂的表情来看,她知道蔡新堂是认真的,而萧文华也如他自己所言,站上讲台请班上同学们不要在欺负江怡珊,但对江怡珊来说,最大的霸凌是蔡新堂不再理自己的这件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对江怡珊身体上的霸凌真的减少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语言、精神上的霸凌,班上开始流传着关于江怡珊的不实谣言。 「你看、你看,那个人就是三班的江怡珊吔!听说是个花痴喔!」 「听说她为了跟萧文华在一起,把前男友给甩了吔!」 「还有、还有听说她已经跟很多男生发生过关係了!」 「她在外头还有在援交喔!」 「真的、假的!好可怕喔!没想到我们学校的学生有人在做这种事!」 各种光怪陆离的谣言传遍了整个校园,学校的老师们也为了这些谣言找了江怡珊好几次。 但是,这些关于中伤她的谣言,她并不在意,她心里最在意的是??。 蔡新堂朝着她走了过来,江怡珊鼓起了勇气,准备开口喊住蔡新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说:「小???!咦!」 蔡新堂无视她的存在,直接从她的身旁走了过去。 江怡珊低下了头,眼眶忍住了泪水,不让泪水流下来;自从那一天之后,蔡新堂真的不再理江会怡珊了,不仅没有交谈,蔡新堂还直接把江怡珊当作是透明人一样,完全地忽视她,这让江怡珊很心痛。 在某一个下午的扫除时间── 「新堂,我问你一件事!」手中拿着扫把的萧文华问着。 「干嘛?什么事?」 两人在开学时被分配到同一个扫除区域,常常在扫除时间聊天。 「你不是喜欢林靖萱吗?」 「咦!你怎么、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蔡新堂慌张地说着。 「喔─喔!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了!」 蔡新堂尷尬地说:「呃??呃??这个吗!嘿嘿!」 「你不打算向她表白吗?」萧文华问着。 「是有想过啦??可是??!」蔡新堂的态度显得犹豫不决。 「可是什么?你怕被拒绝吗?这么胆小啊!哈哈!」萧文华嘲笑着蔡新堂。 「笑什么笑啊!谁胆小啦,告白就告白,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我不是故意要取笑你,我只是觉得只要喜欢就去追啊!如果你告白的话,至少还有机会,但是如果没有告白的话,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蔡新堂点着头,认为萧文华说得很有道理。 「就像我对江怡珊告白一样,虽然被拒绝了,但至少我试过了??。」 「小珊啊???。」蔡新堂低声地嘀咕了一声。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嘿、嘿。」 「这样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我可以帮你约林靖萱出来!」 在蔡新堂的认知里,他认为萧文华和林靖萱她们那一群女生很要好,面露喜色地说:「真的吗?等我计划好了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到时候可要请你帮忙囉!」 「好啊!当然没问题,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嘛!」萧文华爽快地答应着。 扫除时间后就是放学时间了,蔡新堂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校门,他已经好一阵子没跟江怡珊结伴而行了;他并不是还在生江怡珊的气,他只是认为江怡珊实在是太过于软弱,很容易被人欺负;他检讨着自己,认为是自己太过于保护江怡珊,导致江怡珊没有办法坚强起来,所以他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地锻鍊江怡珊,希望她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能够让她的个性变得坚强一点。 蔡新堂虽然是这么打算,但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江怡珊,于是他拜託了王子豪,在这段时间,多关心、注意一下江怡珊,而自己表面上依然装作对江怡珊冷漠。 很快地,蔡新堂拟定好了告白计划,他将这个计划告诉了萧文华,萧文华也依他所承诺蔡新堂的事,帮蔡新堂约了林靖萱,好让蔡新堂向林靖萱表白。 约定告白的日子到了,林靖萱也依照约定前往蔡新堂指定的地方;看到林靖萱依约前来,蔡新堂满心欢喜,认为自己有机会可以告白成功,能和自己心仪的对象交往,但是,事与愿违,蔡新堂失败了,不仅被拒绝,还被狠狠地羞辱了一顿;就如同江怡珊所说的一样,千金大小姐的林靖萱,怎么可能会喜欢蔡新堂,不只是不喜欢,根本就是瞧不起穷人家小孩的蔡新堂。 第二天,蔡新堂向林靖萱表白的事情马上就在班上传开了,蔡新堂一进教室时,立即遭受到无情的嘲笑和羞辱,他心里很明白,这件事一定是林靖萱传出去给班上同学知道,并且把他当作是笑话看待;但是蔡新堂并不责怪林靖萱,因为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自受罢了。 原本告白失败就很失落的蔡新堂,再加上同学们的嘲笑,让他觉得很难堪。 「如果让小珊知道了,大概会被她笑死吧!」蔡新堂的心里冒出了这一句话。 他下意识的往江怡珊的座位看了过去,「咦?!小珊还没来学校吗???是迟到吗?」蔡新堂的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是他仍然感到疑惑,因为江怡珊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从小学到现在,江怡珊没有上学迟到的记录。 第一节课过去了,第二节课过去了,江怡珊仍然还没有来学校。 蔡新堂觉得很奇怪,因为江怡珊上学从来都没有迟到过,更何况两节课都已经过去了,人还没有到学校,这根本已经是旷课了。 「阿豪,小珊今天怎么没来?」 王子豪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晓得?」 「是喔!她该不会今天请假吧!」 虽然蔡新堂这样猜测着,但是他的心里有着一股不安的感觉。 到第四节课,江怡珊仍然还没有来学校,而这一堂课是班导师的课,但是过了快半堂课的时间,班导师却还没有进教室来上课;蔡新堂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来愈重。 第十一章 懊悔的回忆〈下〉 这时教室的门打开了,班导师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各位同学,老师要跟你们讲一个不幸的消息??!」班导师站上讲台后说着。 听到班导师这么说,蔡新堂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刚刚江怡珊的父母打电话来学校说??!」班导师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江怡珊昨晚轻生自杀??到早上她的父母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江怡珊自杀的消息,蔡新堂的脑中如响起了一声轰然巨响。 「小珊??自杀!」这句话盘旋在蔡新堂的脑子里。他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语地说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什么、为什么?」 「蔡新堂、蔡新堂???!」班导师在讲台上连叫蔡新堂好几声,蔡新堂像是没听到似的,完全不理会班导师。 坐在蔡新堂座位旁边的胡正国推了蔡新堂一下说:「阿堂,老师在叫你呢!」 蔡新堂回过神来,惊觉地答了声:「是!」 「蔡新堂,你和江怡珊从国小就开始同班,平常也都看你们常在一块,你知道江怡珊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会选择轻生呢?」班导师问着蔡新堂。 忽然听到江怡珊自杀的消息,对蔡新堂来说,太过于震惊,他眼神茫然地回答说:「我??我不晓得??。」 「这样啊??。」 这时有同学突然插嘴,嘻笑地说:「他怎么会晓得啊!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林靖萱身上,他哪有空去理江怡珊啊!」这一句话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好了好了!你不知道的话就算了,不过我听说她在班上被同学霸凌??,班长是不是有这回事?」 王美惠站了起来,说:「报告老师,之前江怡珊同学好像有遭受到“疑似霸凌”的行为??。」 「我们班上真的有霸凌同学的事情发生?」班导师的脸上露出一付好像惹上麻烦的表情。 「不过呢!江怡珊同学本人并不在意,她觉得是同学之间的恶作剧和开玩笑而已!」 「咦?班长你??!」 蔡新堂听到王美惠的说法,立刻站了起来正想出言反驳时,他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看,连班导师都一付觉得很麻烦地表情看着他。 在这种压力之下,蔡新堂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喉咙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在这一刻他退缩了,他默默地坐了下来。 「蔡新堂你有话要说吗?」班导师问着。 蔡新堂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并没有理会班导师。 「呿!现在的小鬼真是麻烦!」班导师咕噥了一句后说:「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江怡珊的死并没有替这个班级带来多大的改变,同学们每天还是一样的嘻笑怒骂,彷彿江怡珊原本就不存在于这个班上一样;唯一改变的是蔡新堂,自从江怡珊自杀后的那一天,他变得沉默寡言,和原本活泼外向的个性截然不同,也因为他认为江怡珊是被班上同学霸凌而想不开自杀身亡,所以他开始不和班上同学来往,再加上向林靖萱告白的事情,他成了被嘲笑的对象,渐渐地变成了班上的边缘人。 对于江怡珊的自杀,蔡新堂相当地自责。 如果不是当初自以为是为了江怡珊好,要训练她独立坚强,刻意选择冷落她的话,或许江怡珊不会走上轻生这条路。 之后,蔡新堂好几次前往江怡珊的家,想要探望江怡珊的父母,毕竟蔡新堂和江怡珊从小学一年级就认识,自然对江怡珊的父母也有一定的熟识,但江怡珊的父母似乎不想见到蔡新堂,均以不方便和不需要等理由拒绝蔡新堂探望,不过蔡新堂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仍然定期前往江怡珊的家,在他心里自己认为江怡珊的父母会把江怡珊轻生的原因怪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希望能够得到江怡珊父母的谅解。 就在某一天,他再次前往江怡珊家时,看到江怡珊家的门口贴上了大大的「售」字,而房子里的人早就搬离了;蔡新堂崩溃了,这段日子来探望江怡珊的父母,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微小的救赎,虽然都被拒于门外,但是他的心里面期朌着江怡珊的父母总有一天会原谅他,但是现在这一盏微弱的救赎灯火也消失了,而蔡新堂就在自责与懊悔中过了两年??。 在高三下学期,在毕业前的一个多月,胡正国告诉了蔡新堂一件事,听完这件事后,蔡新堂怒气冲冲地往旧校舍的天台跑过去。 蔡新堂来到了天台,见到张志庆和萧文华两个人正在天台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志庆和萧文华他们两人在表面上装作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关係,但是他们两人在私底下却是好朋友,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要做这样的“表演”,真实的理由没有人知道。 两人看到蔡新堂来到天台,先是一愣,心里均觉得:「他来这里干嘛!」 张志庆开口调侃说:「哎呀、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咧,原来是我班上的边缘人啊!怎么!脸这么臭,是被谁欺负了,要跑这个天台上,躲起来一个人哭吗?哈哈哈!」 蔡新堂并没有回答,他手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两个人走过去。 走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蔡新堂停下了脚步,满脸怒气地瞪着他们。 「干、干嘛!」被蔡新堂这么一瞪,张志庆似乎有些胆怯。 「你们两个,是不是对小珊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蔡新堂的口气非常的愤怒。 「小珊??江怡珊?!」张志庆和萧文华一时会意不过来。 「回答我!」蔡新堂怒吼着。 「哦──!你是指我们『上她』的那件事吧!」萧文华回答着,但是他表情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你这个傢伙!你不是喜欢小珊吗?不是向她表白吗?你怎么还对她做出种事来!」 面对蔡新堂的质问,萧文华一派轻松地说:「喜欢?!呵呵,你可别误会了,谁说告白就一定要喜欢,我对她告白只是因为她看起来是个好欺负的笨蛋,玩腻了会比较好甩而已??呵呵!」 「你??你这傢伙!」 「不过她竟然敢拒绝我的表白,真是不知好歹,为了给她一点教训,我只好『上她』囉,让她知道拒绝我的下场??呵!」 蔡新堂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双眼似乎快要喷出火来了。 萧文华继续说:「这一切都要感谢张志庆啊,帮我完成好这些计谋,既然他帮了忙,所以??嘿??我就和他一起“分享”了江怡珊,哈哈哈!」 张志庆一脸猥琐地说:「是啊、是啊!江怡珊她啊!还真不错呢,细皮嫩肉的,而且看不出来她的身材还不错的,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还是处女啊!我还以为你早就上过她了咧!哈哈哈!」 蔡新堂双手紧握着拳头,拳头微微地颤抖着,似乎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啊!对了,这里可是她当年被我们上的地方,哈哈哈!不过她也真是的,只不过是“被上”而已,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唉??早知道我那一天就多上???啊──!」张志庆吃痛发出了哀嚎声。 蔡新堂在张志庆话还没说完时,早已按奈不住怒火,一拳打在他的鼻樑上,鼻血瞬间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张志庆痛得蹲在地上,手摀着鼻子,但鼻血仍从指缝间渗透出来。 「你干什么啊!」萧文华一脚踹向蔡新堂,蔡新堂整个扑倒在地。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打我!」张志庆用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鼻血。 这时蔡新堂站了起来,又再次地衝向他们两人;这次蔡新堂的目标是萧文华,他一拳朝着萧文华的脸打了过去;萧文华的运动神经超群,反应奇快,他立即地向后闪避,虽然没有直接被打中,但也打到了他的脸颊,他感到脸颊上一阵疼痛。 张志庆看到萧文华被攻击,他趁机从旁偷袭蔡新堂,一拳打在蔡新堂的脸上,除了为萧文华化解危机外,也为自己刚刚被蔡新堂打的那一拳报仇。 已经被愤怒冲昏头的蔡新堂,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他反而将张志庆压倒在地,几近疯狂地一拳又一拳往张志庆身上招呼。 原本要上前架开蔡新堂的萧文华,看到蔡新堂骇人的神情、疯狂的行为,心生胆怯竟然丢下了张志庆独自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学校方面的老师赶来,两个壮汉般的体育老师将蔡新堂架开来,而张志庆早就奄奄一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天台的地板上。 在这件事之后,蔡新堂虽然没有遭受到退学处分,但是他等同于被逐出了学校。 在漆黑的客厅里,蔡新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从高三下学期的那一年起,他愈来愈思念江怡珊,同时也因为知道江怡珊轻生前的遭遇,他对她的罪恶感也愈来愈重??。 第十二章 那时的预示〈上〉 一台银灰色的小客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车上坐着三个人,分别是蔡新堂、黄凯轩及陈志雄。 今天是星期六,也是他们三人约好要跟黄凯轩回他老家的日子。 「真是的!完全是把当司机使唤嘛!七早八早就叫我去你们住的地方,一个一个接你们。」陈志雄边开车边抱怨着。 「学长,真是很不好意思,还要劳烦你来载我们。」坐在副驾的黄凯轩脸带歉意地说着。 「黄凯轩,你不必太在意,他只是嘴巴没办法閤上,爱碎碎唸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坐在后座的蔡新堂说着。 「什么啊!讲得我好像是个上了年纪又爱碎唸的老人一样。」陈志雄抗议着。 「本来就是了,我们当同事都几年了啊,难道我还不认识你吗?呵呵!更何况这次是你硬要跟着我们来,所以你稍微付出一点劳力不为过吧!」 「等等??,你这话的的逻辑不太对,好像是在说我没钱参加旅行团,想要参加必须用劳力来换取旅程??这不对啊!我明明是担心我好朋友的状况才硬要跟来的啊??!」陈志雄用夸张的语调说着。 「是是是!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看你只是想知道我的八卦而已吧!」蔡新堂没好气的说着。 「哇咧!我是那样的人吗?虽然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啦!哈哈,但是我担心你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呦!」 「好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请你专心开车,我可不想因为跟抬槓而出了意外!」蔡新堂不想和陈志雄在这件事上继续「练肖话」下去。 接近中午时分,他们在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稍作休息,在休息站里的饮食区里,胡乱地买些熟食填饱肚子后又继续上路。 到了下午时,从高速公路上下了交流道,在黄凯轩的指引下,终于到黄凯轩的老家,是一栋位在农田中央的独栋住宅。 根据黄凯轩自己所说,原本老家是三合院的老房子,但几年前一颱风过后,三合院的老房子有些毁损的状况,所以才改建成现在这种独栋的农舍住宅。 陈志雄将车停在门前的埕上,三人同时下了车,而黄凯轩的妈妈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阿轩!你回来了啊!」黄妈妈开心地说着。 「妈,我回来了,这两位是我工作上的前辈,平常他们两位很照顾我的!」黄凯轩向母亲介绍着蔡新堂和陈志雄。 「黄妈妈您好!」 「你们好、你们好!谢你们平常照顾阿轩!来、来会进来坐,别站在门口了。」 「是,谢谢黄妈妈。」 蔡新堂和陈志雄跟着黄凯轩进去他家,而黄凯轩的妈妈一下帮他们泡茶,一下又拿出切好的水果来招待他们两个;热情的招待直让蔡新堂和陈志雄直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来人家家里打扰,还让长辈忙进忙出的。 「你们别客气,尽量吃、尽量吃,把这当作自个儿的家!」亲切的黄妈妈,热情地说着。 「谢谢黄妈妈,不过您也别忙了,这些已经够多了。」蔡新堂说着。 「是这样吗?你们可别跟黄妈妈客气吶!」 「真的够了,黄妈妈您别那么辛苦了!」 「哈哈!你这个年轻人还真体贴呢!」 黄妈妈转身入内,过了一会儿手上提着一只菜篮走了出来说:「阿轩啊!你先和你两位朋友在这等着,你爸爸待会就回来了,妈妈先去一趟黄昏市场买些菜啊、肉啊、鱼啊,回来,晚上烧一桌好菜给你们嚐嚐!」 「喔!我知道了!」黄凯轩回答着。 黄妈妈转头对着蔡新堂和陈志雄说:「你们把这当作自己的家,我去买个菜,等等回来就作饭给你们吃。」黄妈妈一说完就出了大门,骑上了机车就出菜市场了。 「哇!你妈妈还真是热情呢!」陈志雄讚叹着。 「哈,我父母还蛮好客的,吓到学长了吗?」 「哈哈!只是觉得让你妈妈这么忙有些过意不去。」 「如果我妈没这个样子,我才觉得奇怪咧!」 黄凯轩说完句话,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约莫过了十分鐘后,埕上又传来了摩托车的引擎声。 「咦!你妈妈回来了,怎么这么快?」陈志雄脸露惊讶地对着黄凯轩说。 黄凯轩微笑着说:「不,是我爸回来了,这是我爸摩托车的声音!」 「咦!」陈志雄和蔡新堂同时感到惊讶,没想到黄凯轩凭着摩托车的引擎声就知道是谁。 果然走进来的人是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一进门后就对着黄凯轩说:「阿轩你回来了啊!」 「是啊,爸!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工作上的前辈,蔡新堂和陈志雄!」 蔡新堂和陈志雄连忙站了起来说:「黄伯伯,您好!」 原本笑瞇瞇地对着两人点头打招呼的黄伯伯,看到蔡新堂时,脸色却凝重了起来,他对着黄凯轩说:「他就是那个让你感到“有状况”的同事吗?」 「是的,我说的人就是蔡新堂学长??。」黄凯轩说着。 黄伯伯连忙地请他们坐下后,自己则是坐在蔡新堂的正对面,仔细地端详着蔡新堂。 蔡新堂显得有些坐立难安,因为黄伯伯的神情异常地凝重,而且过程中不发一语,有时头偏向一旁,好像是在思考事情又好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似的。 过了一会儿,黄伯伯终于开口了,他对着蔡新堂说:「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面露『死相』了!」 蔡新堂他们三人听到黄伯伯这么说,脸色大惊。 「面露『死相』,这、这是什么意思?」蔡新堂追问着。 黄伯伯啜饮了一口茶后说:「所为的『死相』就是此人已离死期不远了,而『死相』与『寿终正寝』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寿终正寝』指得是人活在世上有一定的阳寿,当阳寿尽时,自然会死亡,解脱俗世的一切,而从反方面来看,会面露『死相』之人??通常不会是『寿终正寝』之人??。」 「那意思是指??我会遭遇横祸意外死亡吗?」蔡新堂问着。 「可以这么说??但是又可以说不是这样??! 黄伯伯的回答让蔡新堂一头雾水,蔡新堂一脸疑惑地说:「那、那应该要怎么说呢?黄伯伯你的解释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先别着急,在我解释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最近??不,应该说是这几年来,你周遭的同学、朋友里是不是有人因为意外、轻生或是生病死亡,但是这些人的死亡,看似普通却又让人觉得很诡异。」黄伯伯说着。 蔡新堂神色大惊;他一听黄伯伯这么说就知道指得是他同学们的事,而这些事情他从未在同事间说起,连陈志雄和黄凯轩根本完全不知道这些事,而黄伯伯却很清楚地说出来。 「是??是的,我同学一一的出事死亡,然而这些事情虽然看似很合理,但却都有一股诡异地违和感??!」 「真的假的!我们怎么都没听你说过!」陈志雄和黄凯轩惊呼着。 「这也没什么好到处告诉人的??。」 黄伯伯正色地说道:「通常有几原因会显现『死相』,其一、此人运势低,其二、前世恶因,今世恶果偿还,其三、恶灵纠缠,怨恨不散??!而按照你皊状况看起来应该是属于第三种??!」 蔡新堂默不出声,心里想着:「啊──!原来小珊这么怨恨啊!她怨恨的对象应该??包含我在内吧!」 黄伯伯继续说道:「凡带着怨恨死去的人,这股恨意会化作怨念,这就像诅咒一样,会施加在人世间的人身上,所以??你刚刚说得是你同学是吧!你的同学们会死,就是遭受到这股怨恨的侵袭所致。」 「那、那该怎么办啊?」在一旁听着的陈志雄,比蔡新堂还紧张,连忙问着黄伯伯。 「如果想要躲过这个死劫的话,只能消除他的怨恨??。」黄伯伯说着。 「怎么消除?烧纸钱、还是去坟前向她懺悔、还是做场超渡法会??。」陈志雄接连说出了好几个方法。 「我想应该是行不通的??!」蔡新堂冒出了这句话,让在场的人有些傻眼。 「新堂!你试都没有试过,怎么可以放弃!」陈志雄焦急地说着。 「是啊!学长,你不要这么悲观,或许事情会有转机!」黄凯轩说着。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上个星期,我和我同学们办了一场法会??。」 蔡新堂将上星期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包括了为什么要办法会和办完法会后王大维、叶冠安和张志庆他们三人接连死亡的事情也告诉了黄伯伯、黄凯轩和陈志雄。 陈志雄和黄凯轩听得目瞪口呆,到现在他们才晓得蔡新堂竟然遇到那么多诡异的事情。 黄伯伯听完蔡新堂的敍述后,直觉反应地说:「他恐怕是不愿意接受你们的道歉??。」 「我想也是??。」蔡新堂的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似乎他早就知道黄伯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样。 「你们曾经到底做过什么,怎么会让对方如此的怨恨你们,这股怨恨大到无法化解,如果可以的话,蔡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和你的同学们曾经做过什么样恶劣的事,好让我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黄伯伯问着蔡新堂。 蔡新堂先是一怔,随即露出犹豫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不想在说起这件事的样子。 黄伯伯察觉到蔡新堂异样的表情,说:「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也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这牵扯到其他人的一些隐私问题??,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好好的保护她的话??。」 蔡新堂实在是不愿再提起江怡珊曾经被性侵的事,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他的心上,是永远不会癒合的伤口,他也因为这件事,对江怡珊的自责,与日俱增。 黄伯伯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也不好勉强你,只是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说明??。」 「什么事?」 「以往只要是这种跟神佛玄学有关的事情,我都是把当事人请到我所信奉的庙里请神明作主处理,只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听到父亲这么说,黄凯轩一脸狐疑地问道:「是啊!为什么呢?两天前忽然打电话给我,叫我直接把前辈们带到家里来?」 黄伯伯又喝了一口荼后说:「三天前,庙里的神明突然降驾指示说,这次的事情,祂无法介入处理??。」 「誒!为什么?」黄凯轩惊呼地问着。 黄伯伯叹了口气说:「神明指示,这件事是不单单只是冤魂作祟的而已,还包括着诅咒,死者应该抱着极大的恨意轻生,而且他死前应该有许了什么样的愿望??才会產生这么强大的怨念,而且这件事主因,不管直接或间接,都是你和你同学们一手造成的,所以旁人也无法插手,更何况在多年前已经有给过你们预先示警过了,但是你们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件事??。」 「多年前?预先示警?」 突然蔡新堂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件往事,惊呼着说:「该不会是毕业旅行时的那张籤吧?」 「什么籤?」陈志雄和黄凯轩异口同声地问着。 第十二章 那时的预示〈下〉 蔡新堂将多年前他们毕业旅行时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当然也包含了张志庆在抽籤机所抽中的那张籤的内容。 「当时班上的同学只是觉得很可怕而已,并没有想到那么多,不过倒是引起了一场骚动??。」 「那后来呢?那张籤呢?」陈志雄问着。 「最后因为同学们因为开始恐惧,导致人心、情绪有些躁动不安,老师为了稳定学生们的情绪,便把籤抢了过去,揉成一团丢掉了,并且训斥我们太迷信了。」 陈志雄的表情有些失望地说:「这样啊??那你还记得那张籤上的内容吗?」 「我想一想??。」 竭尽脑力地回想一会儿后,蔡新堂说:「我记得它的内容好像是??“在暗处,死神正窥视着;为曾经的罪恶,付出代价;种因得果,环环相扣;十年内,无人可活。“??我记得它的内容好像是这样子!」 客厅里一片寂静,这张籤现在看起来似乎真的在暗示着当年的他们。 黄凯轩打破了寂静,说:「这张籤和平时我们所用的籤,好像不一样,我们平常所用的籤都是四句一组,像是一首诗一样,而你们所抽的籤??看起来好像不是正统的籤诗??!」黄凯轩提出了疑问。 「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平常并没有涉猎这一块的知识,而且抽到这张籤的时候,我们还只是高中生而已,更不可能有这方面的知识??。」蔡新堂说着。 「从这张籤的内容看来,这真得是一张预警的籤,只是你们年纪小不晓得,无法得知到它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天意啊!」黄伯伯感叹地说着。 「爸──!你一定要帮帮蔡新堂学长啊!虽然不知道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蔡新堂前辈他有他的苦衷,而且我和他共事的这些日子以来,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我想这件事他一定是受到他同学的牵连。」黄凯轩说着。 黄伯伯面有难色的说:「要帮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能不能够化解掉他的怨念??这是个未知数,毕竟对方连你们为他办得法会都不肯接受了??!」 「什么方法?」陈志雄和黄凯轩看起来很着急地问着,反倒是当事人蔡新堂,看起来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你们现在唯一能做,就是到他的坟前诚心诚意地道歉,请他原谅你们,不过他愿不愿意原谅你们,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黄伯伯说着。 「这??恐怕有困难??。」蔡新堂面有难色地说着。 「怎么!你们不肯为当初的过错道歉吗?还是你们不认为你们有错?」黄伯伯生气地说着,他误以为蔡新堂他们不认为自己有错,因此有些生气。 蔡新堂急忙地解释说:「黄伯伯不是这样的??。」 「不然是怎样?」黄伯伯的脸色看起来相当地不悦。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她葬在哪里,她轻生死后不久,她的父母也搬家了,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父母搬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不知道她骨灰葬在哪里??。」蔡新堂解释着。 「这样啊??那可能就没办法了??,我再想一想有没有别的法子??。」 情况之困窘,超乎了他们的想像,就如同身处在一片大雾之中,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方向一样。 「不过有一个??嗯??算是情况吧!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什么情况?你说出来,我听听看!」 原本苦无良策的黄伯伯听蔡新堂这么说,直觉反应感觉这个状况或许是个希望。 「其实我们有发现,每个已经死亡的同学,在死亡前几天都会见到她的鬼魂,我也曾在家里看到过她的鬼魂??!不知道这个情况,能不能帮黄伯伯想到好的方法??。」蔡新堂说着。 黄伯伯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说:「如果真的就会是你说的一样,那我想最后的一个法子就是在你们见到他的鬼魂时,请跪下来向他叩头认错,请求他原谅你们,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我不能跟你保证一定会有效??。」 「这我知道,我们要为以前的过错付出代价,我回去以后就把这个方法告诉我还存活的同学们,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陈志雄从刚刚就一直觉得蔡新堂的言行举止、神情形态有些怪异,他的反应不像一般人一样,遇到这种事情会担心、害怕,反而有一种好像已经决定好要怎么做的感觉。 突然他从蔡新堂刚刚说话的内容里,发现了一件矛盾的事情,他对着蔡新堂说:「新堂,你刚刚说你同学在死前几天都会见到那个轻生死亡的鬼魂,是不是?」 蔡新堂点了点头说:「是啊!怎么了吗?」 「那你又说你曾在家里看过那个鬼魂的出现??。」 「是啊!没错,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应该是三次了吧!其中两次在街上看到的,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她??!」 「既然如此,你都快没命了,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淡定,一付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你不怕死吗?还是你根本??有什么不好的打算?」陈志雄不解蔡新堂的态度为什么能这么从容。 蔡新堂苦笑地说:「谢谢你为我这么担心,我并不是不怕死,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该负起的责任,毕竟我亏欠她太多了,如果她要我用这条性命来赔偿的话,我义无反顾地可以把命给她,但我只求她能够放过其他剩下的同学们。」 蔡新堂的回答出乎陈志雄他们的意料之外。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要为了你的同学们而牺牲自己,你这么做他们会感激你吗?这种事本来就是要你们一起承担,凭什么要你一个人负责?」陈志雄有些生气地说着,他认为蔡新堂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了。 「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激,更何况当年我在学校时就曾被他们排挤,我是班上的边缘人??。」 「那你还要为他们牺牲??!」陈志雄实在是不明白蔡新堂的想法。 「就像我刚刚所说的,我认为这件事我要负很大的责任,当初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要由我来善后,而且??我其他的同学们,他们都有父母家人,如果他们突然地死掉,我想他们的家人会很伤心,但我自从我母亲过世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并没有家人,所以我牺牲的话,所造成的伤害会比较小,至少我没有家人??。」 「但是你有我们啊!难道你觉得我们不关心你吗?」 「不不不,我很谢谢你们,但是我同学们也有朋友啊!他们死掉的话,他们的朋友也会伤心??,他们有家人和朋友,而我这边只有朋友,两边相减的话,他们还有家人会伤心,所以我牺牲的话,这样造成的伤害会比较小。」 「你你你这是什么歪理啊!」陈志雄无法认同蔡新堂的理论。 陈志雄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在一旁看着两人争吵的黄凯轩打圆场的说:「我想新堂学长有他自己的想法吧,我们实在无法去左右他的决定!」 「可是、可是??这种决定也太离谱了吧!」陈志雄气愤地说着。 看着蔡新堂心意已决的黄伯伯说:「既然你决定这样的话,我也不方便劝你,只希望亡魂能够察觉到你的善念,放其他人一马??。」 「我想会的,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我想她一定能接受我的提议??。」 「唉??你真的是个善良又乐于助人的人啊!真是抱歉啊??我刚刚还一度以为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黄伯伯感慨地说着。 「我没有那么好啦,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该做的事情而已!」蔡新堂谦虚地说着。 这时黄妈妈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从菜市场回来了。 「今天你们就在家里吃个晚饭好了,我买了很菜回来!」黄妈妈亲切地说着。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来打扰你们还让你忙进忙出的??。」 「哪的话!不忙,一点都不忙,平常你们在工作时那么照顾我们家的阿轩,今天就让我们好好地招待你们??!」 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把大包小包的食材拎进厨房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厨房里传出切菜及炒菜的声音。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蔡新堂说着。 黄伯伯说:「你们就留下吃个便饭吧!顺便在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黄伯伯突然加码要他们留宿,更让蔡新堂觉得不好意思。正当他想要拒绝时,黄凯轩抢先开口说:「前辈你们就留一晚吧,反正明天还放假,我想留下来陪陪我爸妈,不然我在外地工作,很少有时间回来陪他们。」 「这样啊!那我们只有打扰一晚了。」蔡新堂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在这一栋若大三层楼的透天厝,平常只住黄凯轩的父母而已,所以只要有人来时,他的父母都会热情的招待,更何况今天来的客人是儿子工作上的同事,尤其这两个同事在工作上常常帮助自己的儿子,所以招待起来更加地热情。 由于是乡下地方,到晚上时并没有什么消遣活动,所以蔡新堂他们三人就聚在埕上乘凉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虽然陈志雄一直劝着蔡新堂放弃那个愚蠢的念头,但是蔡新堂有一番说词,眼看劝说无效后,陈志雄逐渐放弃。 之后黄凯轩替他们两人各准备一间房,他们三人早早就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的蔡新堂,并没有马上入眠,反而脑子里想着各式各样的事情。 他所认识的江怡珊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是那种寧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伤害别人的人,但是这次的事件,从他亲身遇到的来看,萧文华死前所说的话,林思庭在墙上留下的死亡讯息及其他同学的证词,让原本不信鬼神之说的他,也渐渐开始觉得这是江怡珊的復仇。 「小珊!你真的这么恨吗?」蔡新堂咕噥了一句。 他一想到江怡珊的遭遇,心里一阵抽痛。 「如果??你要恨的话,就恨我一个吧!当初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撇下你不管,不应该做那样的决定,不应该让你受到伤害??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的话,就来找我吧??!」 混乱的思绪在蔡新堂的脑海中翻腾着,他对于自己的自责不亚于对江怡珊的思念。 不知过了多久,蔡新堂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睡梦中,他呢喃着:「小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门板传来一阵敲门声,把蔡新堂从睡梦叫醒。 「学长、蔡新堂学长!你醒了吗?」门外面传来黄凯轩的声音。 回过神的蔡新堂连忙地回说:「喔、喔,我醒了!」 「可以下来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后我们就要出发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梳洗完毕的蔡新堂下楼来到了饭厅,而黄妈妈早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饭等着他们。 「学长昨晚还睡得好吗?」黄凯轩问着。 「嗯??还可以!」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大概是换了床舖的关係吧!」 「这样啊??。」 这时黄妈妈又从厨房里端了到菜出来,笑呵呵地说:「快吃吧!趁热吃!」 蔡新堂看到满桌的菜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黄妈妈真不好意思,让您这么忙碌!」 「哪儿的话,一点都不忙,来、来,你们快点吃!看你们吃得开心,黄妈妈就开心了。」黄妈妈笑着说。 「是!谢谢黄妈妈,黄妈妈您也一块来吃!」蔡新堂说着。 「好好好!」黄妈妈拿了一付碗筷在黄凯轩旁边坐了下来。 「咦?!黄伯伯呢?他不在家吗?」蔡新堂问着。 「我爸啊!他一早就去庙里了!」黄凯轩说着。 「是喔!不知黄伯伯吃过早饭了没?」 「哈哈!这前辈倒是不用担心,在庙那边他有早斋可以吃。」 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新闻,这是黄家的习惯,大概是因为平常家里都只有两个长辈在家,因为太过于冷清,所以黄伯伯和黄妈妈吃饭时会开着电视,将电视频道转到新闻台,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新闻,但是新闻在播报什么样的内容,两个长辈根本没有在注意 「嘖嘖嘖!有钱人??真是夸张啊!」突然陈志雄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一句话。 「你??在说什么啊?」蔡新堂一脸狐疑地看着陈志雄。 「哈哈哈,没什么啦!我是看到电视上播的新闻,一个有钱的富商,在他金屋藏娇的豪宅里,杀死了他的情妇!」 「是喔!真是可怕,有钱人都胡搞嗐搞地??!」 蔡新堂好奇地转头过去看着电视,只见新闻台画面上斗大的标题写着「马姓富商,活生生掐死情妇!」看到了这个标题,蔡新堂打了个哆嗦,直说着:「活生生掐死!这也太残忍太变态了吧!」 「这标题也下得太悚动了吧!」黄凯轩说着。 「这也没办法呀,现在的人就喜欢口味重一点,各电视台为了抢收视率,不下点猛药不行!」陈志雄半开玩笑式的说着。 这时新闻台画面拍到了马姓富商手上戴着手銬,左右两边各有一名员警搀扶着,行动缓慢地出现在画面上。 一看到马姓富商出现,各台记者一拥而上;从电视画面来看,马姓富商脸色惨白,神情木然,嘴唇不停地动着,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一群记者开始七嘴八舌地提问。 「马先生你为什么要杀害死者啊?」 「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你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你们交往多久了?听说死者以前是酒店小姐,是这样吗?」 「死者不是你的情妇吗?你下手杀害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连续好几个问题轰炸着马姓富商,马姓富商一脸茫然地看着现场的记者。 突然有一名记者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她要跟你分手,所以你一时气不过才失手杀了她?」 马姓富商听到这个问题,身体抖了一下,这个动作全都看在记者的眼里,记者连忙再追问一次:「是不是她要跟你分手,所以你杀了她!」 原本和员警缓慢前进的马姓富商停下了脚步,情绪有些激动的说:「我是很生气,但是我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我??我明明??不想要这样的啊??。」马姓富商有些语无伦次。 「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记者继续追问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叫我、叫我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我不想啊!我很爱她啊!我不想杀她啊??!」马姓富商这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地,从他的外表判断,他似乎精神出了些状况。 随着马姓富商被带上了警车离开,新闻画面也跳回了摄影棚内。 「根据我们掌握到的消息,死者名叫『林靖萱』??!」主播播报着。 一听到「林靖萱」这三个字,蔡新堂整个人呆掉了。 他自言自言地说:「是林靖萱吗?是林靖萱吗?」 新闻画面上出现了林靖萱的照片,虽然眼睛部分有打上了马赛克,但是蔡新堂一眼就认出来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林靖萱。 「新堂、新堂!你怎么了?」看到神色有异的蔡新堂,陈志雄连忙问着。 「这、这个人是??是我的同学??!」蔡新堂指着新闻画面说着。 第十三章 始作俑者〈上〉 ─上个星期天晚上─ 林靖萱离开了蔡新堂的家,在街上游盪了一会儿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原来他和一般人一样??觉得我是骯脏地女人??!」林靖萱倒卧在自己的床上,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原本她以为蔡新堂和其他不一样,不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而蔡新堂也的确是在看待林靖萱时,不带有其他的眼光,就只是把她当做老同学般看待。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见面,林靖萱渐渐地被蔡新堂的温柔及体贴吸引,加上蔡新堂从未对她的过去表现出嫌恶或鄙视,她开始喜欢上蔡新堂,认为这个曾经向她告白过的男人,是在她灰暗的人生里,出现来救赎她的人。 但是???那一晚,蔡新堂提了那个人,她的「乾爹」──马姓富商。 林靖萱很感谢「乾爹」的帮忙,帮她还掉鉅额的债务,让她不用在酒店上班,还给了她优渥的生活;所以林靖萱认为自己必须报恩,报答「乾爹」的恩情;当马姓富商提出要她做作情妇时,她认为这是报答马姓富商最好的方式,所以她一口答应了马姓富商。 成为马姓富商的情妇后,她把「情妇」当作是一个工作来看,因为对她而言,当「情妇」和做「酒店小姐」是一样的工作,最大的不同是从「公共汽车」变成「私家车」;以往在做酒店小姐时,在夜晚她常常需要陪伴不同的男人,而成为情妇后,她只需要陪伴马姓富商一个人,但是本质是一样的,都是男人洩慾的工具。 或许是从小受到父母亲恩爱的影响,林靖萱一渴望着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天不从人愿,一夕之间,她从父母的掌上明珠变成了在慾海里挣扎的女人;在酒店里她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这些男人平时都是一付道貌岸然的模样,但是到了夜晚便化身为只有兽慾的畜牲。 每每这些男人在她身上发洩完之后,便会露出一付鄙视她、嫌弃她的表情,彷彿是再告诉她:「你这个贱货,老子用钱就可以买到你??。」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是她的内心非常不好受,若不是遭遇这样的变故,她也不会踏入这个红尘里。 儘管受过各种的伤害、屈辱、欺骗,但林靖萱的内心深处仍然渴望着有人可以来救赎自己,直到同学会的那一天蔡新堂出现了,让她感觉到在载浮载沉的大海里,抓到了一根浮木。 就在她认为可以和蔡新堂有进一步发展时,蔡新堂却以会对不起她的「乾爹」为由,拒绝了她,这让她非常地受伤,认为蔡新堂也和其他男人一样,轻视、嫌弃她。 于是她决定要断绝和蔡新堂往来,要忘记蔡新堂,要蔡新堂离开自己的生活,所以她开始不读蔡新堂传来的讯息,不接蔡新堂电话,期盼自己对蔡新堂能够消逝;但是她愈是这样做,却愈是思念蔡新堂,到最后她发现自己早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蔡新堂了。 与日俱增的思念,林靖萱终忍不住了,她拿起了手机点开了蔡新堂传来的讯息,一个字一个子地仔细阅读蔡新堂所传的文字??。 她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她知道她误会蔡新堂了;从蔡新堂传来讯息的字里行间,她知道蔡新堂并没有瞧不起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自卑心作祟;同时她也知道了蔡新堂对自己并没有所谓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一个老朋友而已。 经过这几日来思念的折磨,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失去蔡新堂,就算蔡新堂现在对自己没有爱恋的情感,她也要以行动来感动蔡新堂,让他爱上自己。 由于当时蔡新堂是以会对不起「乾爹」为理由拒绝她,所以她决定要和「乾爹」分手,好让善良又温柔的蔡新堂不会因为「乾爹」而感到愧疚;林靖萱的心里想着与「乾爹」分手后,以后会没有优渥的生活,但是只要能和蔡新堂在一起,就算日子不若现在轻松,她也甘之如飴。 打定主意的林靖萱,滑着手机看着自己和蔡新堂出游的合照,脸上浮现了小女人般的甜笑,她开始觉得自己幸福的人生快要展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蔡新堂传给她的讯息她都会看,但是她仍然不接蔡新堂的电话,在她的心里认为,只有在完全做出改变时,她才有资格面对蔡新堂,所以在改变未发生时,她仍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样去面对蔡新堂;但是她至少知道蔡新堂仍然关心着他。 很快地到了星期六,每次到了星期六,马姓富商都来林靖萱这过夜,除了出国或临时有事外,几乎都会来这儿。而今天也是林靖萱要和马姓富商摊牌的日子。 「小萱你怎么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呢?是在等乾爹来吗?」马姓富商进来之后说着。 「乾爹??。」 「怎么了?有心事要跟乾爹说吗?」马姓富商察觉到林靖萱的神情有异。 「那个??乾爹,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是不是看上哪件名牌衣或是名牌包啊!跟乾爹说,明天乾爹叫人去帮你买回来。」 「不是的??乾爹,你已经送给很多衣服和包包了,我用不了那么多东西??。」 「我的小萱还真是乖啊!既不贪心又懂得替乾爹省钱。」马姓富商很满意地看林靖萱说:「那你有什么事要跟乾爹说呢?」 「那个、那个??乾爹帮了我很多忙,也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我、我??。」林靖萱显得有些踌躇不决;她不是贪图马姓富商的财富,而是突然要和这个人分手,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嗯??,小萱怎么了啊?」 但是林靖萱一想到这几天在自己脑中勾勒和蔡新堂未来生活的情景,这些情景是她想要的未来,她遂鼓起了勇气说:「乾爹??我想和你分手!」 马姓富商听到林靖萱这么说,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彷彿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他脸色一沉说:「小萱为什么想要跟我分手?」 「我、我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想在像宠物一样,被人圈养着??。」 「是这样吗?小萱你没有任何工作技能,你离开我你要如何生活下去,难不成你要回酒店上班吗?」 「不、不!我不会回酒店上班,我会找一份工作,就算是薪水低的工作也没关係,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够了??。」 林靖萱的这些理由当然不是真的理由,这些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想出来要用来搪塞马姓富商的理由,或许有可能是真的,但绝对不是要和马姓富商分手的最主要理由。 「这样啊??!」马姓富商神色凝重地看着林靖萱。 「我真的很感谢乾爹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想要过新的生活,我想要为我自己的将来努力,我不想过这种被人看不起的生活了??!」 「嗯??你真的确定要这样???」 林靖萱看到马姓富商似乎有意愿要放了自己,连忙地说:「是的!请乾爹成全,拜託了??。」 马姓富商突然冷「哼」的一声,说:「不是因为在外头交了男朋友,想和那个男人长厢廝守,才打算和我分手吗!」 「咦!这??!」马姓富商的这一段话,让林靖萱的脸色发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马姓富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是张林靖萱和蔡新堂的合照,照片中的林靖萱,甜笑可人,一付是沉浸在爱河中的模样。 「乾爹??你、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那次蔡新堂林靖萱他们两人在家庭餐厅用餐时所拍下的照片,之后在他们两人的同意之下被张贴在店内的「恋爱墙」上。 马姓富商并没回答这张照片是如何拿到手,口气有些酸溜溜,嫉妒地说:「你跟着我这么久了,我从未看过你露出这样的笑容??。」 「乾爹??这个人不、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高中同学而已??。」林靖萱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向别处。 「你喜欢这个男人是吧???你竟然为了这个男人说谎骗我。」 「我??我??我没有??他的确不是我男朋友??。」 马姓富商又再次冷「哼!」了一声,他显然不相信林靖萱所说的话。 「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马姓富商冷眼看着林靖萱,说:「就算不是,你们应该也上过床了吧?嘿,你上星期不是住在他家吗?以你这股骚劲,没有一个男人忍耐的了吧!」 林靖萱脸色发白,身子微微地发抖着,很明显地,她的「乾爹」有找徵信社跟踪调查她的一举一动;和这个男人相处久了,她的心里很清楚,她「乾爹」什么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不然没有办法爬到现在的地位。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他不喜欢??我!」林靖萱颤抖地说着。 「是吗!」马姓富商用质疑的口气问着林靖萱。 「嗯??嗯??,是我很喜欢他??想要和他一起生活??。」 马姓富商大笑地说:「哈哈哈哈哈!他知道你过去吗?他有办法忍受你曾经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女吗?还有他知道你现在被人包养的情妇吗?像你这样子一无是处的女人,凭什么想要跟男人共度一生,过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 马姓富商的这一段话,刺中了林靖萱心里的伤口,同时也激起林靖萱小时候那种不服输的个性。 「我喜欢他,我非常喜欢他,他知道我全部的过去,但是他却不像你一样,打从心里的瞧不起我,他知道我变成这样不是自愿的,而是遭遇了种种不幸地事情,他发自内心的对我好,给我信心、给我早就被拋弃的尊严,就算他不喜欢我也好,我和他没有未来也罢!我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不想再被任何人瞧不起??所以、所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未来!」林靖萱眼神坚定地说着。 马姓富商呆住了,他没想到林靖萱的决心竟是如此的强烈,他的内心开始动摇,他真的觉得会失去林靖萱。 林靖萱说完这一番话后,转身往大门走了过去,她很清楚,一旦走出了这扇大门,她立刻会变得一无所有,但是她不会后悔,因为她至少可以抬起头来去见蔡新堂。 「小萱??你别走??!」马姓富商衝上前去,拉住了林靖萱的手。 这个举动让林靖萱吓了一跳,在商场上的马姓富商呼风唤雨,对每个人都是摆出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而这是林靖萱第一次看到「乾爹」露出哀求的眼神,而让他露出这种眼神的人竟然是她这个被他称作是「妓女」的女人。 「乾爹??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请你成全我!」 「小萱你别这样,是乾爹不好,乾爹不应该说那些话来伤害你,你原谅乾爹好不好,不然这样好了,你想要什么乾爹都可以买给你,乾爹以后每个星期多抽点时间来这陪你好不好??。」 林靖萱摇了摇头说:「谢谢乾爹,乾爹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得,但是我想要的东西,乾爹无法给我,只要我和你在一起的一天,我就我无法忘记我是个骯脏的女人,所以??我想要改变,我想要追求属于我的幸福??。」林靖萱轻轻地拨开了马姓富商拉住自己手腕的手,转身准备开门离去。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了回来,一个踉蹌,林靖萱跌坐在地。 「再怎么说,你就是为了那个臭小子要离开我是不是?」突然暴怒的「乾爹」,兇狠地质问着林靖萱。 面对情绪突然失控的乾爹,林靖萱的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屈服,她一旦屈服了,便只能永远背负着“爱钱的骯脏女人”这个臭名。 她鼓起了勇气大声地说:「是,我是喜欢他,我是为了他想要改变我自己。」 马姓富商的脸部肌肉变得扭曲,双眼似快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着林靖萱,不停地喘着气,随着喘气次数增加,喘气声愈来愈浓厚。 「乾爹??你、你还好吧!」林靖萱知道马姓富商有高血压的病史,怕他身体不适,关心地问着他。 马姓富商突然扑向林靖萱,将她压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 「既然我留不住你!别人也别想得到你??!」双眼佈满血丝的马姓富商,嘴里咕噥着。 林靖萱拚命挣扎着,她嚐试地想要扳开紧箍在她脖上的双手,但是无论她再怎么样地用力,终究女人的力气还是比不上男人,更何况对方是个近乎疯狂的男人。 「咳??咳??乾??咳??爹??咳咳??不??要??!」脖子被掐住的林靖萱,根本无法好好地说出一句话。 这时门铃响起,外头有人喊着:「林小姐、林小姐!马先生、马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有邻居反应你们好像在争吵!」 原来是楼下保全接获住户反应,上来暸解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失去理智的马姓富商,根本不理会外头的人如何的喊叫,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一付要致林靖萱于死地的模样。 原本林靖萱想要向门外的保全求救,但是无奈她已经无法发出声音,手脚逐渐瘫软,意识逐渐模糊??。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蔡新堂的模样! 「我想我快要死了,我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啊??好不甘心,我真的好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新堂??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林靖萱在心里说出了她人生的最后一个心愿。 临死之际,林靖萱看到了「乾爹」背后站了一个女人,正俯身在乾爹耳边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突然间这个女人突然转头朝着她看了过来,阴惨灰白的脸上掛着一抺诡异地让人发毛的微笑。 「啊??这??是“江怡珊”。」 马姓富商松开了双手,呆望着躺在地上双眼瞪着老大,一动也不动的林靖萱。 「啊──啊──啊──啊!」马姓富商崩溃地歇斯底里大吼着。 第十三章 始作俑者〈下〉 在解剖室外的长廊上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是蔡新堂和王美惠,他们两人是来处理林靖萱的后事。 林靖萱被马姓富商杀后,立即被警方逮捕,由于林靖萱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警方按照她手机上的通讯录,一通一通的拨电话,希望她的亲友能够出面来处理她的后事。 林靖萱的一些远方亲戚根本不想与她有所牵扯,认为她是亲戚间的耻辱,而林靖萱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直到联络上了王美惠和蔡新堂,才找到人愿意帮她处理后事。 由于法医还在替林靖萱解剖,以确定她的死因,所以蔡新堂和王美惠在解剖室外头等着。蔡新堂和王美惠各站一边,等待林靖萱的遗体解剖结束,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的交谈,因为林靖萱是被人杀害死亡,而且死状凄惨,所以两人的心情都是非常地沉重。 天色已晚,林靖萱的遗体仍然还未被送出来,他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为了保险起见,不影响到单位的运作,他决定明天要请假;他拨了通电给他的主管,向主管表明请假的原因。 「这样啊!没想到社会新闻上的死者竟然是你朋友啊??!」电话那头的主管说着。 「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蔡新堂口气有些哀伤地说着。 「你就好好的帮她处理后事,当做是你对这个朋友的心意,至于你明天的工作我就先让陈志雄代理你的职位,假单等你来上班时再补就好了。」 「是!谢谢主管。」等到主管的同意后,蔡新堂掛上了电话。 「心意啊??。」 此时此刻蔡新堂的心情是复杂地,他并不是不知道林靖萱对他的心意,只是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已经是他永远见不到的人。 他之所以无法接受林靖萱,并不是林靖萱的过去,也不是高中时期林靖萱给他的羞辱,而是因为他忘不掉江怡珊,他深爱着江怡珊;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和别的女性交往,虽然他曾经也跟别的女性交往过,但是他始终在寻找江怡珊的影子,这样对另一半来说是件残忍且不公平的事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分男女没有任何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另一半心里有着其他人的存在,所以他只能辜负林靖萱对他的心意。 但也因为如此,对于林靖萱的死,他认为自己有很大责任。 「如果那一天我讲话的方式能够再委婉一点就好了??!」 「如果那一天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伤害到她就好了??!」 「如果我早一点和她取得联系就好了??!」 蔡新堂在心里找着各式各样加在自己身上的理由,他对于林靖萱的死,耿耿于怀。 面对幽暗的长廊,蔡新堂叹了一口气;而站在另一边的王美惠正低头啜泣着,原本想要安慰王美惠的蔡新堂,一时之间想不出任何话来安慰她。 过了片刻,蔡新堂开口说:「王美惠,节哀顺便,我能体会你的心情,毕竟你和林靖萱从国中开始就是好朋友??我想你会比任何人都还要伤心??。」 王美惠并没有答话,只是不停地啜泣着。 「你也别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是伤心过度,因此累坏了身体,我想??这不会是林靖萱想要看到的??。」 蔡新堂将一包面纸递给了王美惠,王美惠接过面纸后抽出了一张擦拭着眼泪。 「都是我害的??是、是我害死了小萱??是我害死了她??!」王美惠哽咽地说着。 听王美惠这么说,起初蔡新堂有些讶异,心想:「王美惠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转念一想,认为王美惠应该是和自己相同的心情。 「啊??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我想我也有责任,如果能够多关心林靖萱一点,或许??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蔡新堂感叹地说着。 王美惠似乎没有听见蔡新堂所说的说,喃喃自语不停地说:「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是我害死小萱的??。」 蔡新堂看到王美惠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深怕她太过自责导致精神出现问题,于是走到她的旁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地对她说:「王美惠,你不需太过于自责,林靖萱的死,我们大家都有责任,你不用把全部的责任全都往自己的身上担,如果说真正害死林靖萱的人,一定是那个杀害林靖萱的兇手??。」 王美惠眼神呆滞地说:「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的错,小萱是我害死的??不只是小萱,其他人也是我害死,如果不是我的话,『江怡珊』不会回来报仇??不会回来找全班同学报仇??。」 突然出现「江怡珊」的名字,蔡新堂有些惊讶,但是他冷静想一想之后,觉得王美惠会这么说也没什么好奇怪地,毕竟这一阵子所有诡异的事情,似乎都围绕着江怡珊打转,所以王美惠认为林靖萱的死,是江怡珊回来復仇,也是意料中的事。 「关于小珊的事情,这两天我有去请教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他告诉我一个方法,虽然不见得会成功,但是可以试一试??。」蔡新堂说着。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我们连法会都做了,江怡珊还是不肯原谅我们??一定是她太恨我们,如果当初我没有怂恿小萱带头霸凌江怡珊就好了,江怡珊就不会想不开自杀,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王美惠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蔡新堂。 「你你你说什么!」蔡新堂的表情相当震惊。 「蔡新堂??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王美惠开始说起国一时的事情。 王美惠考上高中后,第一次见到萧文华时,或许是孽缘吧,她就深深地被萧文华所吸引。 王美惠的外貌虽然朴素但并不差,但在漂亮脸蛋、精緻五官的林靖萱和清纯可人、邻家女孩气质的江怡珊面前,相形失色;苦苦单恋萧文华的她,在某一日知道了萧文华向江怡珊表白并被拒绝了,她开始对江怡珊起了嫉妒心。 她认为江怡珊只不过是长得比她好看一点,其他各方面远不如自己,她凭什么得到萧文华的告白,加上她看到江怡珊和蔡新堂的互动,认为他们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的关係,而萧文华为什么会向江怡珊告白呢?很快地她的心里得到了一个答案──王美惠认为一定是江怡珊刻意勾引萧文华,故意让萧文华对她表白。 逐渐地,王美惠由原本的嫉妒之心转变为憎恨之心,虽然表面上她仍然装作一付和善热心的样子,但是私底下她一直寻找机会要给江怡珊“好看”。 「其实??我还蛮喜欢萧文华??如果他向我告白的话??!」在某次闺蜜间的私密悄悄话时,林靖萱娇羞地说着。 听到林靖萱的自白,王美惠相当地震惊,她没想到一向高傲的林靖萱会主动说出自己喜欢萧文华的事情,而且从林靖萱的口中主动说出来,就可以知道林靖萱有多喜欢萧文华了。 在王美惠的眼中,林靖萱是个完美的人,不仅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和萧文华在一起根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和这样的对手,她根本很难获得萧文华的青睞。 在友情和爱情之间,王美惠陷入了两难,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单恋的对象,但她不愿意放弃,最后她选择终于自己的欲望,为了得到萧文华的爱情,她决定一次排除掉两个碍事的傢伙。 表面上她和林靖萱还是维持着好朋友的关係,在私底下却策划着阴谋;她打算怂恿林靖萱,利用林靖萱在班上女生团体居于领导的地位,对江怡珊霸凌,目的是要逼江怡珊休学或转学,之后再出面揭发林靖萱是带头霸凌江怡珊的“真相”藉此打击林靖萱的形象。 事情一开始进行地很顺利;林靖萱虽然有着娇纵的个性,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但她从小被父母过度保护,因此个性也比较单纯没有心机,她一下就被王美惠怂恿成功,开始带头霸凌江怡珊,而霸凌这种恶行,只要是被害者不敢反抗或抱着息事寧人的态度时,会引起群体仿效,一同霸凌被害者。 事情发展的结果却不如王美惠所想像的一样;江怡珊自杀了,害死江怡珊绝非她原本的目的,但是班上同学对于失去一条宝贵生命,毫不在乎,这让原本内心有些罪恶感的她,渐渐地也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后她甚至觉得江怡珊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班上。 在江怡珊自杀不久后,萧文华和林靖萱开始交往,反而这件事让她的打击很大,消沉了好一阵子。 但之后王美惠压抑不住自己对萧文华的爱慕,在林靖萱不知情的情况下向萧文华告白;王美惠原本就长得不差,萧文华这个渣男对于突然飞来的艳福当然乐于接受。自此之后,王美惠就成了萧文华的地下情人。 王美惠太过于迷恋萧文华,她自己也知道萧文华只不过是把她当作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当他身边没有女伴时的洩慾工具而已;但是感情白痴的王美惠,还傻傻地安慰自己,总有一天萧文华会回应自己对他的感情。 听完王美惠的述说,蔡新堂的脸上犹如罩上一层寒霜;原来江怡珊会被霸凌,全是出自眼前这个女人无谓的嫉妒心。 「蔡新堂??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自私无耻,怂恿林靖萱霸凌江怡珊??害江怡珊她、她自杀??对不起!」王美惠不停地道歉着。 蔡新堂不发一语,颓然地坐在地上,这时他脑中一片空白,他很生气、非常地生气,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的想一想。 正当王美惠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时,蔡新堂向她挥了挥手,要她别再说了。这时林靖萱的遗体解剖堪验完毕,被推了出来。 蔡新堂站了起来,来到了遗体旁,他呆望盖着白布的林靖萱,心情有些复杂;他和王美惠一同处理着相关手续,但是过程中他一言不发,直到相关手续完成将林靖萱的遗体送到太平间。 工作人员即将把林靖萱遗体推入太平间,蔡新堂看着工作人员的背影及林靖萱的遗体,正一步步地往太平间内前进。 他心里同情着林靖萱,生前遭到男友的背叛,好友的欺骗,人生从天堂瞬间掉落到地狱;从被人捧在手心上的千金小姐到沦落风尘的烟花女子,在这过程里,嚐尽了人情冷暖,受尽了鄙视羞辱,到最后被人杀害,死于非命。 蔡新堂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太平间的门关上了,林靖萱已消失在他的眼前。 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之际,王美惠开口叫住了他,他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应王美惠。 「那个??蔡新堂??那个??对不起,当年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王美惠说着。 「嗯??!」 「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很不要脸,很厚脸皮,但是你??会原谅我吗?原谅我那时候的幼稚无知吗?」王美惠用着哀求的语气说着。 「你应该先跟林靖萱和小珊道歉吧。」蔡新堂冷冷地回答着。 「咦!!这个我知道??可是她们两个、她们已经??。」 「已经死了是吧!」 「嗯??对??!所以我想先跟你??道歉??。」 蔡新堂冷峻地口吻说:「既然你知道她们人都已经死了,那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蔡新堂的回答让王美惠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还有你跟我道歉也没用,因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蔡新堂露出气愤地眼神瞪着王美惠。 王美惠露出了失望的眼神,呆站在原地,蔡新堂头也不回地离开,此时此刻他不想看见这个虚偽的女人。 在蔡新堂向前走了一小段路后,他的身后传来王美惠嚎啕大哭的声音,王美惠哭喊着:「小萱、江怡珊,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对不起??对不起啊!」 蔡新堂并没有回头,与王美惠的距离愈来愈远,王美惠的哭声也逐渐变小,最终王美惠的哭声完全消失在蔡新堂的耳边。 蔡新堂心里明白,江怡珊会自杀,这个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是霸凌却是导致整起事件的开端;他打从心底怨恨着王美惠,要不是王美惠为了自己自私的嫉妒心,江怡珊也不会被霸凌,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件事作出对江怡珊冷淡的决定,更不会有江怡珊被性侵的事情。 回想起高三那一年,当胡正国告诉他江怡珊自杀的原因时,他崩溃了;而当时萧文华和张志庆以“自己要和江怡珊和好“为由,诱骗江怡珊到校舍天台,在天台上性侵了江怡珊;每当蔡新堂想到江怡珊“赴约”时的心情,却惨遭狼爪后的惊恐绝望,蔡新堂的内心就如同遭受到千刀万剐般的疼痛,而引发这一连串事情的始作俑者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蔡新堂在路边招了一台计程车,搭上了计程车,扬长而去。 第十四章 出乎意料之外〈上〉 今天蔡新堂回到了工作岗位,主管和陈志雄他们担心蔡新堂的状况,纷纷询问着蔡新堂目前的情况,蔡新堂简略地向他们敍述说明,但他省略掉王美惠的事情。 那天蔡新堂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幸好有事先向主管请假,所以他不担心要上班的事情;经过一整天的沉淀与休息,他恢復了些许的冷静;他推敲着王美惠那一天所讲的话,他觉得王美惠应该是不晓得江怡珊自杀的真正原因,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江怡珊是受不了霸凌才走上绝路。 所以不管王美惠是受不了内心的谴责或许是她害怕江怡珊回来復仇,如果她不认为是自己有错的话,根本不可能像那样不顾一切地想要请求原谅;想到这一点,蔡新堂心软了,虽然他并没有要原谅王美惠,但是他打算将在黄伯伯建议的方法告诉王美惠,毕竟心地良善的他,还是无法看到自己的同学丧命。 「真没想到你的身上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啊!」陈志雄说着。 「嗯!是啊??原本不相信神鬼玄学之说的我,现在不能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我所不瞭解的世界。」蔡新堂说着。 「我是不想看到你自我牺牲啦??但是我希望黄伯伯建议的方法能够有效,让你和你的同学都能取得冤魂的谅解,全部都活下来。」 「啊─!对了!」蔡新堂刻意地转移话题,说:「凯轩!上次匆忙的离开来不及跟你父亲打过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新堂学长不会啦!我爸他不是个会在意这种细节的人,不过他昨天有打电话给我,要我提醒你一件事??。」黄凯轩一付想重要事情的表情。 「咦?!要提醒我什么事?」 「我爸说你遇到的这种情况啊!像怨念这么强的亡魂,死前有着很深的怨恨,在死亡那一刻许下最后心愿,而这个心愿会被这股怨恨驱动,死后会化成怨念深重的亡魂,执行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 「这也太可怕了吧!」陈志雄惊呼着。 「那??我该怎么做呢?」反倒是蔡新堂看起很淡定。 「我爸说你要找出亡魂怨恨的原因,针对这个原因好好地向对方道歉,或是看亡魂有什么样的要求,尽可能地完成他的要求,取得对方的谅解,或许这样比较有机会消除亡魂的怨念。」 「这么说起来还不是无法百分百解决,只是提高成功的机会而已??。」陈志雄有些失望地说着。 「是的!我爸一开始就说过了,这件事本来就不好解决,再加上神明不许他介入,所以他只能提供建议而已,至于事情的成败,我爸他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出问题的根本,然后诚心诚意的懺悔,乞求对方的原谅。」黄凯轩说着。 「为什么神明不许黄伯伯介入啊?」陈志雄好奇地问着。 「嘿、嘿!这个我也不知道吔!我爸他没说,或许存在着各种我们所不瞭解的因果关係吧!」黄凯轩猜测着。 「嗯??!我知道了,凯轩帮我好好谢谢你父亲,我会照着黄伯伯的建议去做。」蔡新堂说着。 「嗯!我会转告我父亲,也希望学长能平安解决这件事??。」 此时的蔡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下班后就约胡正国和王美惠见面,把黄伯伯的建议告诉他们;因为按照目前所知道的来看,每个人在死前都会看到江怡珊的亡魂,所以他必须儘快告诉他们两个人,好让他们两人做好准备,看谁先遇上了江怡珊,谁就先照着黄伯伯的建议去做,除了增加成功机会外,如果先取得江怡珊的谅解,其他还存活着的人也会比较安心。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胡正国打来的。 「喂!阿国喔!我正想打电话给你,你就打来了。」蔡新堂接起了手机后说着。 手机那一头传来胡正国焦急的声音说:「阿堂!不好了、不好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东西不好了?你慢慢说,不要急。」 「那个、那个??王美惠她、她跳河溺水死了??!」 「什么!王美惠死了!」蔡新堂霍然站了起来。 这出乎蔡新堂的意料,他原本打算约他们见面,没想却先得到王美惠的死讯;他确切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和急迫性,所以他立即和胡正国约好下班后见面的时间。 下班之后,蔡新堂火速赶往约定的地点──捷运站的一号出口。他到达一号出口时,四周看了一下,没看到胡正国的身影,于是他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等待胡正国的到来。 过没多久,胡正国出现了,他气喘吁吁地在蔡新堂的面前停了下来。 「呼??呼??抱歉!我迟到了!」胡正国边喘气边说着。 「王美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蔡新堂似乎不打算给胡正国喘息地时间,马上追问关于王美惠的事情。 胡正国气稍微顺了一点后说:「王美惠昨晚跳河自杀了,今天接近中午时,尸体在河岸被发现了??。」 「她是从河边跳下去的吗?」 「不,是桥上,在疑似她轻生的那座桥上,留有她的鞋子和遗书??。」 「遗书!?有留遗书?!」 「是的??,那封遗书上的字跡经过她家人的确认,是王美惠的笔跡没错。」 「那你知道遗书里的内容吗?」 胡正国点了点头说:「我看过了,我刚刚在警察局里就看的??!」 「警察局!你去警察局干嘛?」蔡新堂的表情非常地惊讶。 「还不是因为王美惠遗书的内容,她遗书的内容太过于??离奇吧!遗书里面牵扯到高中同学们,所以警察从她的手机里找到了我的电话号码,请我协助调查王美惠的死因,我才会被叫到警察局,我也是接到警察的电话后,才知道王美惠跳河自杀??。」 「嗯、嗯!」蔡新堂认真听着胡正国的述说。 「警方在调查过程中,询问了目击民眾,据说王美惠在自杀前曾坐在河岸堤防上,彷彿在和人对话似的,之后像个疯子般在堤岸上一边鬼吼鬼叫一边四处乱跑,但是附近的民眾却没有看见她的身旁有任何人??根据遗书内容和河岸边自言自语地情况,在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像是精神状况出问题才去轻生,但在我看来,王美惠应该是被逼去自杀的??。」 「你的意思是??王美惠是被小珊的亡魂所逼死的吗?」 胡正国脸露恐惧地点了点头说:「很难不会这样想像,因为她的遗书内容写着江怡珊回来找她报仇之类的话,希望江怡珊能够原谅她,还有这两天??江怡珊一直出现在她的??面前之类的事情,要来向她索命??等等这类的话??。」 「嘖!还是晚了一步??。」蔡新堂有些懊恼地说着。 「晚了一步?什么东西晚了一步?」胡正国一脸疑惑地搅着蔡新堂。 「其实前两天我去了我同事的老家一趟,我同事的父亲他是这方面的??大概是称作是专家吧,他给了我一个建议,虽然无法保证一定能完美解决这个事件,但是我想姑且试一试,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我们就只是坐以待毙而已,所以我认为可以姑且一试。 「是什么样的方法?」胡正国连忙地问着。 蔡新堂遂将黄伯伯所建议的方法告诉了胡正国。 「阿国你可以联络到多少同学,我想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蔡新堂问着胡正国着。 「我想不必这么麻烦了??!」 「咦?!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班??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咦!什么!只剩我们??!」蔡新堂非常地的震惊,他反问胡正国说:「是真的吗?真的只剩我们两个人??吗?」 胡正国吁了一口气说:「是的,张志庆和叶冠安的事件后,我和王美惠曾通过电话,那时候她说她有注意我们班上同学的近况,但是同学会后一个接着一个死亡,那时候就只剩下她自己、林靖萱、蔡新堂和我,我们四个人;而如今林靖萱和王美惠也都??死了,那不是只剩我们两个人而已吗。」 「天啊!怎么会这样??!」蔡新堂皱起眉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问着胡正国说:「那??阿豪呢?我前阵子还有遇见他咧!」 「阿豪?!哪个阿豪?」胡正国虽然反问着蔡新堂,但是他的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蔡新堂说的人是谁。 「誒!你忘记了吗?阿豪、王子豪啊!」 「王子豪??你说得是王子豪??吗?」胡正国表情有些惊恐。 「是啊!我前一阵子才遇见他好几次??可是看你的表情,该不会阿豪也??死了吧?」 「是??是??阿豪他的确已经死了??!」 听到胡正国的回答,蔡新堂的情绪有些激动的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阿国你明知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啊!为什么你没告诉我?」 「阿豪他、他已经过世很久了!」 「很久?是有多久,同学会后我还遇见他好几次,而且我还留了他的电话??。」 蔡新堂话还没说完,胡正国插嘴说:「阿堂??你确定你遇到的“阿豪”是真的“阿豪”吗?」 「咦?什么意思?阿豪就是阿豪,哪有分什么真的假的吗?」 「可是??阿豪??他高三那一年在家中上吊轻生,他家人发现后,已经来不及了??!」 蔡新堂一阵晕眩,口中直嚷嚷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阿豪轻生的事情是发生在你被禁止到学校后的事???难怪你会不知道??。」胡正国说着。 「不对啊!我真的遇见了阿豪,还和他聊天,我还有他的电话!」蔡新堂急忙地拿出手机。 蔡新堂点开手机萤幕后,点进了通讯录,滑动着萤幕找寻着王子豪的电话号码。 「奇怪!怎么会??我明明有输入阿豪的名字和电话。」蔡新堂找了老半天,在通讯录里就找不到王子豪的名字。 不放弃的蔡新堂,他紧接着点入了通讯软体,在好友栏里,王子豪的名字已经消失不见,而原本两人对话的聊天室,对象也变成了“没有成员”四个字,而里面的对话记录也被删除一空。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蔡新堂对这个状况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阿堂??你碰到得该不会是阿豪的鬼魂吧??!」 蔡新堂一怔,随即骂到:「阿国你别蠢了,怎么可能,我见过他这么多次,而且还一起喝过咖啡??怎么可能阿豪是鬼??。」蔡新堂愈说愈小声,他回想起每次和王子豪碰面时,似乎好像都有些违和感,譬如说他们都是在街上突然地不期而遇,而且王子豪总是静悄悄地出现,除此之外蔡新堂有注意到,每次和王子豪碰面时,周遭的人都会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蔡新堂一脸正经地看着胡正国,缓缓地说:「或许你是对的??我有可能看到的??是阿豪的鬼魂??!」 看到蔡新堂突然改口,胡正国知道蔡新堂一定是想到什么事情了,他对着蔡新堂说:「如果真的是阿豪的鬼魂,那来找你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跟你说吧!」 「有事要跟我说?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胡正国点了点头说:「是,如果他真的要害你,早就害死你了,而且你还遇见他这么多次??,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事情要传达吧!」 「这样啊??!可是后来阿豪就没有再出现??,不知道他想要跟我传达什么?」 蔡新堂思考了一会儿后,问胡正国说:「阿豪当初为什么会自杀,他自杀的理由是什么?也是被霸凌吗?还是遇到什么困难没有办法解决的事?」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豪自杀的事情,关于他为什么要自杀没有人知道,阿豪的家人好像也没有跟学校方面说,而且学校方面也一直把这件事情压着,毕竟一个班级上有两个同学自杀,而且那时候还发生了你殴打张志庆的事,以学校的立场来说,这些都算是丑闻,一旦传了出去对学校的校誉有损害,所以学校方面并没有很深入的去关心暸解,感觉就是很敷衍地随便应付一下,想要让事情赶快落幕!」 「呿!我们唸的得学校真是有够烂!」蔡新堂不满地说着。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想我们去一趟阿豪的家,或许会有线索!」蔡新堂提议着。 「可是这样冒然地去打扰阿豪的家人好吗?而且不知道他的家人还是不是住在原来的地方,而且搞不好阿豪的父母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阿国你先别考虑这么多,先去了再说,至于你说的问题,等碰到了再说!」 「唉!你这种剑及履及的个性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只好这样了??。」胡正国无奈地说着。 第十四章 出乎意料之外〈下〉 蔡新堂和胡正国来到市区里的一条小巷弄内。 高中时蔡新堂和胡正国都曾经来过王子豪他家,而蔡新堂来过的次数比胡正国来过的次数多上好几次;他们凭藉着高中时模糊记忆,努力地寻找着正确位置。 「应该是这附近没错!」蔡新堂自言自语着。 在这一条巷子里,两旁都是四层楼的旧公寓,而且看起来都非常的相似,两人在巷口张望着,看起来像是可疑人物似的。 「到底是哪一间呢?」蔡新堂苦恼着。 为了唤起蔡新堂模糊的记忆,他们两人走进了巷子里,但是来回走了两趟,蔡新堂和胡正国还是想不起来王子豪的家到底是哪一间。 「不然这样好了,向邻居打听看看。」胡正国提议着。 「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从巷口那个方向,有个年约五十多岁的妇人走进巷子里来,蔡新堂见状立刻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可以请问一下吗?」 蔡新堂突然上前搭话,那名妇人有些吓到的样子,但是她警觉性很高地立即拉紧掛在肩上的包包,死盯着蔡新堂,似乎误以为蔡新堂是个抢匪。 看到对方的反应,蔡新堂知道被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说:「您、您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事情想要请教您一下!」 那名妇人并没有答话,依然警戒着,但是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蔡新堂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让那名妇人的误会加深,于会他直接问着那名妇人说:「不好意思,我是来这找人的,不过我要的那个人已经过世了??!」 说到这里,那名妇人更加警戒,而且还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更加拉紧肩上的包包。 「不、不、不,我知道我的说法有些奇怪,但是真得是来找人,那个人是我高中同学,他叫做王子豪??。」 听到「王子豪」三个字,那名妇人怔了一下,露出疑惑的表情,彷彿是在说:「你找这个人有什么事吗?」 蔡新堂继续说:「我知道王子豪他已经过世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找到他??啊!不对,应该是要找到他的家人吧!??可是,这样讲又好像怪怪地??啊??到底要怎么讲啊??!」蔡新堂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想着该怎么表达会比较清楚。 「你??你是“蔡新堂”吗?」那名妇人突然问着蔡新堂。 「誒!我是??!」蔡新堂对于妇人知道自己是谁,有些吃惊。 「原来真的是蔡新堂啊??我就觉得你很眼熟!」妇人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不若刚刚那般的警戒。 「请问您是???誒??那个,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记您是哪位?」 「我是子豪的妈妈!你不记得了吗?」 听到王妈妈这么一说,蔡新堂想起了眼前的这名妇人是王子豪的母亲;他只和王子豪的妈妈见过两、三次,对王妈妈的印象不是那样的深刻,而且又大约十多年没见,第一时间他认不出王妈妈的样子。 「啊!我想起了!是王妈妈,好久不见了。」蔡新堂惊呼着。 王妈妈带他们两人上楼后,各倒了一杯茶给他们。 蔡新堂向她说明了来意,也把班上所发生的约略事情告诉了王妈妈。 「王妈妈真的很抱歉,阿豪那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却没来送他最后一程。」蔡新堂带着歉意说着。 「你别太内疚,这都是他的命,而且我想他应该不会为了这种事怪你吧!」王妈妈是个温柔的长辈,安慰着蔡新堂。 「关于你们班上事情,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是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儘管说!」 「其实我这一阵子常常遇见阿豪??。」 「你遇见了阿豪?!可是阿豪他已经??!」王妈妈的表情有些惊讶。 「是的,我真的遇见了阿豪??!」 蔡新堂将遇见王子豪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妈妈。 王妈妈听完之后,一脸不可置否地说:「这、这是真的吗???」 「我说的话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当初阿豪过世的事情我并不晓得,所以我一直以为阿豪还活着,但是今天阿国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才知道阿豪早就不在人世了??。」 王妈妈突然哽咽了起来,说:「这个不孝子,妈妈这么想他,他竟然连一次都没出现在妈妈面前??。」 蔡新堂体认到王妈妈虽然能和自己侃侃而谈关于王子豪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坚强,但是她的心里还是非常思念着自己的儿子。 「王妈妈??对不起,提起您的伤心事??!」 「没事、没事!你不必太在意。」王妈妈擦拭完眼泪后,继续说:「告诉王妈妈,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事情是这样的,我觉得阿豪他会现身来找我大概是有什么样的讯息想要传达,或是有着什么样的心愿尚未完成,我想要知道他来找找我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原因,或是他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想来找看看阿豪有没有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或许在遗书里会有重要的线索??。」 王妈妈听完了之后摇了摇头说:「没有??这孩子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一句话也没留下来??!」 「这样啊??。」蔡新堂和胡正国两显得有些失望。 「不过,当初子豪的房间我们还是保留着,你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或许会有你们想要的线索。」 「可以吗?我们可以进去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不过请不要把房间弄乱,我想要完整保留好这孩子生前使用这个房间的模样、摆设??。」王妈妈的表情有些黯然。 「这是当然的,我们只是看一看而已!」 王妈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带着他们两个人进到了王子豪的房间。 王子豪的房间佈置地相当简洁,一张单人床,床头旁摆着一张书桌,其他的空间就摆着衣柜和两座书柜,就像是一般高中生的房间,只是这个房间很乾净,看得出来王妈妈定时会来打扫这个房间。 蔡新堂一进到这个房间,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在他变为班上边缘人后,在班上唯二的朋友,王子豪时常邀他在家里玩,虽然来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是这里有着他和王子豪的共同记忆;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房里的一切,正沉浸在回忆里,对他来说,在高中的黑暗歷史里,王子豪是给他过温暖的人。 「阿堂!你发什么呆啊?」胡正国将沉浸在回忆里的蔡新堂唤了回来。 「啊──!没有??只是正好再想一些事而已。」 「是喔!赶快找找有什么样的线索??。」 「喔!好。」 两人在房内四处走动、到处看看;蔡新堂走到了书柜前,书架上摆着满满的书,而这些书的种类大多是介绍歷史人物传记之类的书,是王子豪喜爱的那种类型的书籍;他从书柜的最上层,一层又一层地往下瀏览,瀏览到下层时,他发现了有几本跟上面完全不同类型的书,显得有些突兀。 「咦?!阿豪会喜欢这种书吗?」蔡新堂盯着两本玄学方面的书,心里出现了这样的问号。 这两本书是「灵魂的去处」和「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吗?」,蔡新堂脑子里充满了疑惑的盯着这两本书。 「王妈妈,阿豪他喜欢看玄学方面的书吗?我印象中他好像对这方面的书没有兴趣吔??。」蔡新堂问着。 「这个??我倒是没有特别注意,我只知道他喜欢看书,而且他习惯把书从买的时间来做分类收藏,书柜上层就是买来的时间比较早,愈下层就代表这本书是后来才买的。」 「这么说来??这两本书是最后才买的??吗?」蔡新堂自言自语着。 正在书桌那一边的胡正国突然说道:「这个是??阿豪的日记吗!」 蔡新堂走到了书桌旁,看到胡正国手指得是一本蓝色外皮,外观看起来相当简约的日记本。 王妈妈点了点头说:「是的。」 「那我们可以看一下吗?或许里面有什么样的线索??。」胡正国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 「这个??这个??。」王妈妈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对不起王妈妈,我们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让王妈妈感到为难,我看还是算了,毕竟这牵扯到阿豪的隐私??。」蔡新堂说着。 「这??这??因为这里面有写到??这孩子曾经好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所以我觉得好像不太好??。」 「喜欢过的女孩子??。」蔡新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说:「这个女孩子是叫做江怡珊吗?」 王妈妈瞪大了眼睛,惊呼着:「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猜想阿豪会喜欢的对象大概是小珊吧!」 王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凄苦地说:「那、那个孩子是个笨蛋啊!为了这个女孩子而自杀??。」 「什么?」蔡新堂惊呼着。 王妈妈拿起了桌上的日记本,递给了蔡新堂说:「这日记给你们看没有关係,里面或许有着你们所需要的线索,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係?」 「我和小珊是青梅竹马,从小学开始就同班,一直到高中??!」蔡新堂虽然不瞭解王妈妈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如实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王妈妈嘀咕着。 蔡新堂和胡正国翻开了日记本,从第一篇开始写着他刚上高中时的生活,包括和蔡新堂成为朋友的事情。 文字间透露着他愉快的高中生活,虽然没有太多的朋友,但是他很庆幸能和蔡新堂和江怡珊成为好朋友。 接下来,王子豪在日记提到蔡新堂的次数愈来愈少,而提到江怡珊的次数却大幅增加;蔡新堂看了看日记上的日期,这段时间是他刻意冷落江怡珊的那段时间。 在日记里记载着王子豪陪着江怡珊去哪里,江怡珊心情低落时,适时递上温暖,情绪随着江怡珊的心情起伏;蔡新堂看到这儿,知道王子豪在这个时候已经喜欢上江怡珊了,他所有的一切彷彿是围绕着江怡珊转动。 他翻开了下一页,看到下一篇日记内容时,蔡新堂忍不住地发出了「啊!」的一声。 日记上写着: 今天我向小珊告白了,但是我被拒绝了,小珊很明白地告诉我,她有喜欢的人,就算这个人现在对她很冷淡,喜欢着别的女生,她依然喜欢着“他”;她愿意一直等着“他”,因为她知道“他”如果受伤的话,一定会很需要她,小珊要在“他”受伤时,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陪伴着“他”,所以她不会接受任何人??。 小珊向我说对不起,但是我并不会怪她,因为我知道感情是需要两情相悦,只是、只是我很不甘心,为什么小珊喜欢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蔡新堂看完这一段日记,心情很复杂,他知道日记中的“他”指的人就是自己;因为自己的关係让两个人受到了伤害,甚至走上了不归路,某种程度而言,自己算是间接害死他们的人。 往后几篇都是写着王子豪的心情记事,他被拒绝后,仍然把江怡珊当作是生活的重心,依然围绕着她! 其中一篇写着: 小珊要我别对她那么好,这样她会觉得她自己很对不起我,但是我笑笑地对她说:「没关係,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小珊听完我这样说,皱着眉头,似乎很苦恼地样子,不过我觉得她苦恼的样子挺可爱的。 我知道小珊苦恼的原因,但是我总是会忍不住地对她好,这不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 「阿豪他??还真是喜欢小珊啊??!」蔡新堂心里想着,但是他也同时察觉到王子豪在这个时候,心理应该出现些偏差了。 连翻好几页,出现了一篇是在江怡珊自杀后所写的日记,但是这一篇的内容让蔡新堂愈看愈心惊;这一篇不仅仅记载着他对江怡珊的思念,也在日记中大骂着蔡新堂,虽然在日记中王子豪并没有指名道姓,全以“他”来代替,但是蔡新堂很清楚地知道,王子豪说的人是自己。 在日记中,王子豪将江怡珊的自杀全都怪罪到蔡新堂身上,除此之外,还在日记中大骂着蔡新堂的不是;蔡新堂愈看愈感到害怕,他从来不知道王子豪是如此憎恨着自己;在江怡珊自杀后,蔡新堂被班上的同学排挤,变成了边缘人,而这时班上唯二会和自己说话的人就只有王子豪和胡正国,而蔡新堂也将他们两人视为好朋友,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所认为的好朋友,心里竟然是如此地憎恨着自己,剎那间,他觉得王子豪好虚偽,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他认为王子豪变成这样,自己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蔡新堂叹了一口气,继续翻动着日记,下一篇的日记,上面的日期已经是两年后的日期。 日记上头只写着短短几个字: 小珊对不起,我没能好好地保护你,让你受到这种凌辱了。 两年前我没保护好你,是我不好,我不再让人欺负你了,所以我要去找你,好好地陪在你的身边??。 蔡新堂和胡正国对望了一眼,心里均想:「莫非阿豪知道小珊被性侵那一件事???」 他们两人都很确定,高三胡正国告诉蔡新堂这件事时,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在现场,但是为何王子豪会知道这件事,他是听谁说的? 「看来阿豪轻生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了小珊的事情??!」蔡新堂说着。 蔡新堂顺手将日记本给閤上,在閤上的那一瞬间,一张粉红色的小纸片从日记本里飞了出来,飘落到地板上。 这张小纸片看得出来曾经被揉得皱巴巴的,纸片上尽是乱七八糟的摺痕,但长时间被压在日记本里,纸片已经变得有些平整;蔡新堂他弯下腰拾起了地板上的小纸片,眼角的馀光瞄到了纸片的内容。 「嗯!」他察觉到纸片的内容有异,连忙地再次看清楚确认纸片上的内容。 「这是??!」蔡新堂惊呼着。 这声惊呼引起了胡正国的注意,他靠了过来,说:「怎么了?这么吃惊!」 「你自己看看!」蔡新堂将纸片递给了胡正国。 胡正国接过了纸片,和蔡新堂一样发出了惊呼声,说:「这不是我们毕业旅行时所抽到的那支籤吗?当时不是已经被老师扔掉了,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蔡新堂想起了他曾经做过的梦,梦中那个模糊不清捡起灵籤的人竟然是王子豪!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王子豪要捡起这张灵籤。 看到他们两个人惊恐的样子,王妈妈好奇地问说:「这纸片上是写了些什么?会让你们两个人这么害怕。」 胡正国将这张籤递给了王妈妈,王妈妈接过之后,细细读着籤的内容。 「这是什么!感觉好不舒服??!」王妈妈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这是我们毕业旅行时,有同学在一台抽籤机抽到,但是那个时候被班导师没收扔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阿豪的日记本里,王妈妈你之前有看过这张籤吗?」蔡新堂说着。 「没有??这本日记本我翻了好多次了,但是都没有看过这张籤??!」 「奇怪??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蔡新堂对这件事感到疑惑。 「阿国!你觉得呢?」 「蛤?!什么??我、我不知道??。」胡正国像是被吓到一样,慌张地说着。 原本蔡新堂打算听听胡正国对这张籤突然的出现在这里有什么样看法,但是看到他一付坐立难安、焦虑的样子,心里对胡正国的反应感到很疑惑。 蔡新堂眼看王子豪的房间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地方,加上现在已经晚上接近九点了,于是他和胡正国向王妈妈告辞后,离开了王家。 第十七章 (最终回) 蔡新堂开着车载着江怡珊奔驰在东部的临海公路上,一边是陡峻山壁,而另一边悬崖,悬崖下就一片蓝色的大海。 这是他们俩重逢一个多月后的第一次出游,车上两个人的心情都很轻松愉快,而且为了这次的旅游,蔡新堂还特地向陈志雄借了他的爱车来开,虽然陈志雄不太愿意,但是他的好朋友终于找到了人生伴侣,为了好朋友的幸福,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你的同事人都很好呢!」江怡珊说着。 「是啊!尤其是志雄他帮了我很多忙!」 「所以!我们要买一些土產回去送他。」 「是!小珊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江怡珊听了蔡新堂的回答,不停地娇笑着。 时间回溯一个多月前── 自从他们两人重逢后,蔡新堂一直很忙碌,除了工作上的事外,其他的时间都忙着处理同学们死后的相关事宜。 由于林靖萱没有家人,她的远房亲戚也不愿出面帮她处理后事,所以林靖萱所有的后事都有蔡新堂一手包办;除此之外,胡正国和王美惠的死也有太多疑点,警方也多次请蔡新堂协助调查;虽然蔡新堂将所有的事件如实地告诉警方,但是相信科学办案的警察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说法,最后胡正国和王美惠的死亡就以意外和轻生结案。 午休时在办公室里,蔡新堂正转动着脖子在做伸展操,嘴里直嚷嚷着:「累死人了!」 这句话被陈志雄听到了,语带曖昧地说:「累!你晚上都这么激烈啊!也对呢,毕竟刚开始交往总是会热情一点??。」 「誒?什么?」蔡新堂一开始还听不懂,但随即意会到陈志雄的意思,没好气地说:「你喔!不管什么样的事,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会朝色情的方面发展!」 「咦!难道你们没有??那个吗?」陈志雄好奇的问着。 「关你屁事啊!」 陈志雄哈哈大笑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也没什么!」 蔡新堂不想和他谈论这事情,所以并没有回应陈志雄。 陈志雄继续说:「不过说真的,你能找到一生的伴侣,我真的很替你感到高兴,不然我真的很担心,你老了之后,我要带着我的孙子去老人院看看你这个孤单老人??。」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我真的很高兴能和小珊重逢??。」 「看你幸福的样子,感觉你们快要结婚了呢!」陈志雄半开玩笑式地说着。 「是啊!我们是有这样的打算。」 蔡新堂的回答,出乎陈志雄的意料之外,说:「真的、假的?哪个时候?」 「哈哈哈!没这么快啦,至少也要一、两年后吧!」 「嗯!是喔,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该来准备礼金了,不过才交往一、两年就要结婚??这也算是有点快了。」 「不会啊!毕竟我和小珊是从小就认识,如果从那时候开始算起,我和小珊也t差不多认识二十年了??。」 「这么说也对,如果结婚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儘管向我开口,我一定会帮你。」陈志雄拍胸脯保证着。 「喔!那先谢谢你囉!不过??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你下星期就可以帮我了??!」蔡新堂露出狡獪地笑容。 这个笑容让陈志雄不寒而慄,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地问说:「什、什么事?」 「嘿嘿!其实是这样,我下星期不是请了特休吗?」 「是啊!所以???」 「我打算和小珊来个四天三夜的小旅游,所以我要向你借车??。」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陈志雄非常地惊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 「我说──我要向你借车,和小珊去旅行!」蔡新堂再说了一遍。 陈志雄不发一语地看着蔡新堂,过了半响,他才问蔡新堂说:「你有驾照吗?」 「有啊!我当然有驾照!」蔡新堂从皮夹里掏出了驾照,拿给陈志雄看。 「你还真有驾照啊!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哪时候去考的?」陈志雄讶异地说着。 「我早就有驾照啦!我只是没说而已啊。」 「那??那你会开车吗?有驾照不一定会开车,而且我从来没看到你开车,你这样忽然说要开车,我有点??担心??。」 蔡新堂不服气的说:「当然会啊!我以前也是开过车,只是后来我觉得没有必要开车,而且现在大眾交通工具这么方便,我才开始不开车??。」 「唔??嗯??。」陈志雄的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正在思考的样子。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志雄终于开口了,他说:「车可以借你啦!不过??。」 「不过什么?」蔡新堂追问着。 「不过你这么久没开车了,我有些担心,所以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你说,我都答应你。」 「这个条件很简单,从今天开始到下星期你休假前,每天下班后你都要留下来“特训”!」 「特训?什么特训?」 「当然是开车的特训啊,不然还有什么特训!」 「咦──!下班后还要留下来练习开车啊!真麻烦!」蔡新堂抱怨着。 「当然要练习啊!我担心你的技术很差,到时候把我的车弄坏了怎么办!怎样要不要答应这个条件?」 「唉!好吧,答应你就是了。」蔡新堂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 黄凯轩拎着便当走了进来,看到蔡新堂和陈志雄两人聚在一起聊着天,好奇地问:「学长们在聊些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这傢伙在炫耀他跟他女朋友有多恩爱而已??。」陈志雄指蔡新堂说着。 黄凯轩露出羡慕的眼神说:「好羡慕学长啊!有着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凯轩你也不要羡慕我了,你赶快去交女朋友就好了啊,你的条件又不差,应该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吧!」蔡新堂说着。 「哪有啊!我身边又没有什么女孩子,而且??我也不晓得要怎样才能认识到女孩子??。」黄凯轩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样子。 「这样啊!」蔡新堂手突然指向陈志雄,对着黄凯轩说:「如果想要认识女孩子的话,就交给志雄吧!他最喜欢帮人介绍女朋友了??。」 「真的吗?」黄凯轩的眼睛看着陈志雄,彷彿像是看到人生曙光一样。 「咳??咳??!没错,我做为一个可靠的前辈,一定要照顾后辈,尤其是认真上进的后辈一定要好好地关照??。」陈志雄摆出了一付大前辈的架势。 「谢谢志雄学长!」黄凯轩开心地说着。 「陈志雄你可要快点帮凯轩介绍啊!你看凯轩开心成那个样子。」蔡新堂说着。 「这种事情包在我身上!」 「真是太好了,这下我回去的时候,就不会被我爸妈一直烦着要我快点交女朋友这件事了!」 「我看黄伯伯和黄伯母是想抱孙子吧!」陈志雄开玩笑地说着。 「大概是吧??嘿嘿!」黄凯轩笑得有些靦腆。 蔡新堂和陈志雄看到黄凯轩这种反应,全都笑成了一团。 「说到你的爸爸,凯轩你这次回去有帮我跟你爸爸道谢吗?」蔡新堂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有啊!不过我爸说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提供点意见而已,叫你不要这么客气,反而还叫我一定要再邀你到家里面玩。」 蔡新堂笑着说:「黄伯伯还真是好客,下次找一天我带小珊一起去你家玩好了!」 「好啊!」黄凯轩接着说:「我有把你这些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爸,他说你从亡魂身上看到散发掉的那股黑气,其实就是怨气,既然怨气已经散发掉了就代表他的怨恨已经消失了,所以你才得以活下来,而亡魂也自愿地回去他该去的地方。」 「哦──!原来如此。」 黄凯轩一直往蔡新堂的脸上瞧,这一点蔡新堂也发现了。 「凯轩,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什么吗?」蔡新堂一边问着,一边摸着自己的脸。 「啊啊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怪怪??。」被蔡新堂这么一问,黄凯轩有些吓到。 「怪?!哪里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蔡新堂一脸疑惑地问着。 黄凯轩解释着说:「我这次回去,除了向我爸爸说了新堂学长的事情外,我爸爸还多教了我一些有关于玄学方面的事情。」 「喔!那以后可就叫你大师了!」陈志雄开玩笑地说着。 「大师??咦!我没那么厉害啦!」每次他们看到黄凯轩的反应,都觉得很有趣。 「那你是多学了哪些事情?」蔡新堂好奇地问着。 「嗯!这我爸教我“如何看出死相”。」 蔡新堂有些惊讶地说:「誒──!这样很厉害了吔!不过这跟一直盯着我看,又有什么关係呢?」 「我从刚刚就注意到学长脸上的“相”好像怪怪的,好像是我爸爸所说得的“死相”??。」 听到黄凯轩这么说,蔡新堂和陈志雄都有点吃惊。 「你说什么??我的脸??又呈现??“死相”吗?」 黄凯轩急忙解释说:「我不确定??只是很像我爸爸所说得“死相”??。」 「可是问题不是都已经解决了,阿豪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了,为什么我的脸还是呈现“死相”?」蔡新堂满脸疑惑地问着。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啊!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黄凯轩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这一定是凯轩他学艺不精啦!」陈志雄突然冒出了这句话,蔡新堂和黄凯轩两人一同转头看向陈志雄。 看着他们两人惊讶的眼神,陈志雄继续说:「凯轩他才刚向黄伯伯学而已,怎么可能马上就能上手,精确地看出是不是“死相”,所以一定是他看到“好像是、类似”就误以为是“死相”,更何况事情都解决了,哪还有什么亡魂、冤灵之类的,要来要他的命,如果真得是说“死相”的话,现在大概只有他的女朋友会骂他“死相”而已吧。」 「咦!??噗??你的比喻也太好笑了吧!」蔡新堂和黄凯轩同时笑了出来。 「你也真是的,一直拿我和我女朋友开玩笑,真受不了你!」蔡新堂边笑边抗议着。 黄凯轩笑地流出眼泪来,说:「大概就像志雄学长所说的吧,应该是我还学艺未精就在卖弄,而且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噗??“死相”来??哈哈!」 「哈哈哈!我想也是这样。」蔡新堂大笑着。 时间回到现在── 蔡新堂驾着车奔驰在公路上,经过一个星期的特训,他的驾车技术已经相当地熟练。 「今天的天气真好呢!」坐在副驾座的江怡珊说着。 「是啊!这可是出游的好天气呢!」 蔚蓝的天空、湛蓝的大海,搭配着他们的好心情,江怡珊开始跟车内音响哼起了歌。 蔡新堂笑着说:「小珊你的心情还真好!」 「当然囉!这可是我跟小堂第一次出远门旅行呢!」 「是这样吗?」蔡新堂仔细地想一想后说:「好像真的是吔!」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了。」江怡珊抗议着。 「哈哈哈,也是啦!」蔡新堂尷尬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蔡新堂问着江怡珊说:「小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怡珊努力地思考一会后说:「我不知道吶!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蔡新堂故作神秘地说:「嘿嘿??其实呢!十年前的今天,是我们班的毕业旅行??。」 「咦!是喔,怎么会这么巧!」江怡珊惊讶地说着。 「哈,其实我是刚刚才想到的,不过那时候你并不在班上??。」 「是啊!我早就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离开了那个班,所以我高中应该跟你不算是同班同学吧!」江怡珊说着。 「誒!是这样吗?」 「所以呢!我们是同班同学的青梅竹马只有到高一而已喔!」江怡珊俏皮地说着。 「蛤!怎么这样!少了两年觉得有些落寞??。」蔡新堂有些失望地说着。 看着蔡新堂失望的表情,江怡珊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怡珊的突然发笑,蔡新堂觉得有些莫名奇妙,连忙问江怡珊说:「你在笑什么呀?有什么的事情那么好笑?」 「你这个笨蛋,我是在笑你啊!」 「我?」 江怡珊止住了笑意对蔡新堂说:「你这个笨蛋,干嘛去计较那两年,我现在不就是你身边吗?」江怡珊眼带甜意地看着蔡新堂。 「哈哈哈!我还真是个笨蛋!明明小珊就在身旁,我还在想以前的事情。」蔡新堂自嘲着。 车子又向驶了一段路后,前方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马路。 「这段路还真直呢,刚刚都是蜿蜒的道路,我都一直绷紧着神经,现在稍微可以不用那么紧绷了。」蔡新堂说着。 车子开了一会儿后,江怡珊指着前方不远处说:「小堂你看前面!」 「前面?前面有什么吗?」 「前面好像有个女孩子在拦车吔!」 蔡新堂仔细一看,在前方真的有个穿长裙的女孩子向他们挥手。 「她是想要搭便车吗?」蔡新堂说着。 「大概是吧!小堂停下来载她好不好,不然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还蛮危险的??。」江怡珊说着。 「好啊!小珊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蔡新堂打了方向灯,将车子慢慢减速,往那个女孩子的方向开过去。 路边的那名女孩子,留着一头披肩的长发,苍白的脸孔掛诡异的笑容,而她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蔡新堂的身上,而那隻手似乎也是对着蔡新堂挥手。 车子终近了那名女孩子,蔡新堂终于看清楚那名女孩子的样貌;突然间,蔡新堂猛力地一踩油门,车子像脱彊野马一样,向前直衝了过去。 他的这个举动让江怡珊吓了一大跳,江怡珊说:「小堂你干嘛啊??。」 但是江怡珊看到蔡新堂的神情不太寻常,额头渗出了汗珠,表情十分惊恐的样子。 「那个、那个人是??是林靖萱啊??!」 「林靖萱?」江怡珊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林靖萱是谁。 「是我们班上的林靖萱啊??她已经死了啊??怎么会在这里???」 「林靖萱!!」江怡珊想起了林靖萱是谁。 当江怡珊想起了林靖萱是进的那一剎那,他们眼前的道路突然变成了蜿蜒的道路,车子没有减速的状态下,直接衝下了悬崖???! 意外发生后,路过的车辆紧急报案,警消救难队迅速地赶到现场;车子卡在悬崖边坡的树干上,有根树木直接贯穿车内;经过一番救援后,车子被吊回地面,这时救援人员发现江怡珊仍然还有生命跡象,马上施以急救,之后立即送往医院;而蔡新堂在车子衝下悬崖后,树木贯穿车内时,也穿透了他的身体,蔡新堂当场死亡。 「啊??好不甘心,我真的好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新堂??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林靖萱在临死前曾经许下这个心愿。 传说??人如果带着怨恨死亡,临死之际所许下的最后心愿,会形成强大的怨念,这股怨念会让死者成为游盪在人世间的亡魂,驱使着亡魂去实行他人生最后的心愿??。这个心愿??称之为「诡愿」! 《─诡愿─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