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愿do的一百个理由(伪骨科1V1H)》 理由一:过于娇气 季延之自己要求的四人聚会,他自己倒迟到得干脆利落。 挂在黑板旁的时钟里的黑色秒尖滴滴答答地转,豆大的雨滴被哗哗的风吹进教室。他擦黑板擦到一半,臂上的衣袖被吹得飘飘然,“放这,我一会来擦。”他一手还捉着黑板擦,又殷勤地跑去关窗。 临走前,其实这个时间他已经迟到了,但季园园给了他一个笑容,他便晕得不知所以然。 他踮着脚,哼着歌,一路晃悠到了包厢门口。 此时,他的一只手刚触上包厢门把柄,余光却恰好瞄见走廊末的窗前站着一个人。 他停住,眯起双眼。外面下着大雨,那人却任由两扇窗户大开,风把他敞开的外套吹得往两边翻飞,厚重的窗帘布拍打墙壁的速度越来越快。 哦。季延之有了判断。那人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他一眼就看出那身西装是私人订制的,再加上他一只手抬起放在耳边的姿势,季延之可以确认是骆悟深无疑。 他打了个寒战,趁骆悟深没有看见他,闪身进了包厢。 “我的朋友们——”包厢里如暖春般的温度让他舒服地叹了叹,“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我们开学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陈榕晨是他们四个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他本来正苦兮兮地蹲在一个角落里研究一个包满五彩鳞片的大马赛克球,试图用它折射出不同的光芒。 “哥!”季延之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陈榕晨吓了一跳,“你迟到了!” 他哼哼唧唧地告状,“何其不肯陪我研究这个球,而且一来就知道低着头看平板,我说十句他只应我半句!而且还说,如果你还不来他就要杀了你。但我的态度还算温和。” 季延之也跟着看过去,一看,他又被吓了一跳。 “何其啊——”他赶紧凑上前,用手勾起他的一缕头发,“这是红色吧?我没看错吧?” 红毛何其可以忍受季延之摆动他的头发,但是很难忍他整个人立在这把自己的光源挡住了。他一把拍掉季延之的手,阴恻恻地说,“希望贵校以后不会因为有你这么一个学生而被无辜蒙羞,毕竟你除了对时间缺乏必要的感知,还难以辨认基本的颜色。你是什么未开化的人种吗?” 何其一向都是这副死样,季延之不止一次怀疑他浑身上下得到最充分锻炼的是嘴部肌肉。他早就习惯了,拉着陈榕晨顺势在旁边坐下,“对,何其说得对啊!我这不是新转的学吗?” “新学校、新班级、新同学、新同桌,很合理吧?” “其实我今天迟到,”他佯装惋惜的摇摇头,“和我的新同桌也有关系。” “我的新同桌,特别爱使唤我干活。” ——“爱”使唤“我”。 “下课给她装水吧,太热了不喝,常温的不喝,非要五分之三温水混合五分之二热水,就为了这个,她还特地换了一个有刻度线的新杯子。” ——她为我!新换了一个!杯子! 季延之的语气听着实在是太诡异了,五颜六色的光映在他的眸子里,使他的眼睛绽放出奇异的光彩。 他明明是被使唤干活的那个人,语气里却有着压都压不住的得意,“早餐呢,每天都得换着花样买,今天吃了这个,明天就不能再带。不然你等着,她准不会吃。” 听到这,何其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 季延之还在滔滔不绝,“你们都没看见她瘦了吧唧那样,还这不吃那不吃的,一打风马上给她吹走喽。” “哎——”他好像才想起来一样,“你们说巧不巧?今天她值日,又下这么大的雨,她擦个黑板还得搬椅子,费老大个劲。” “等她擦完,雨都给学校淹完咯。我能看得过去?马上就帮她干了。” 陈榕晨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就算再傻也听出哪里不对头来了,“哥.....”他挠挠头,“你这怎么.....?” 他一直是一个很擅长找朋友优点的人,无论他的朋友干了什么蠢事又受了什么批评,他都只会说:好不好都是主观评价,你说不好,在我这就是好。 于是他抓耳挠腮,思考良久,终于冒出一句,“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一直没吭声的何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头鲜艳的红发在他笑得左摇右晃之际越发像一个烤得正旺的火把了,“陈榕晨……哈哈哈哈哈哈……我说你傻兮兮的你还总不认....哈哈哈哈。” 陈榕晨忿忿不平,“你有什么证据?” 何其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那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季延之转去哪里了?” “转去和园园一间学校了呀,就在我们对面——”说到这,陈榕晨一拍大腿。 何其对上他恍然大悟的眼神,半是欣慰半是鼓励的对他点头。 “哥,你既然和园园在一间学校,为什么不让她帮帮你?你这明显是被你的同桌欺负了!”他郑重其事:“我可告诉你,不要对那群书呆子滤镜这么重,老让着他们干嘛。” “我们谁不是人了?” “......” “......” 总是会出现这样的场面,陈榕晨说着说着就发现大家都不吭声了。 何其憋着笑,十分努力顺平气,“是,我们都是人,但耐不住人和人的脑袋是有区别的。” 陈榕晨看看在左边举头狂笑的何其,再看看神情闪烁、眼神飘忽的季延之,他再次恍然大悟。 “你们两个又来——”他指责道:“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我可没有,”何其举起双手,一脸无辜,“这次真没。” “那你摆出这副样子!” “季延之,你真的是——”何其假装责骂,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想着祸水东引,“其实他的新同桌就是季园园。” 陈榕晨不可置信地偏过头,“什么啊?!” 不怪陈榕晨没有把季园园和季延之想到一个班上,两个人学习的方向本来就大相径庭。 “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使唤季延之?” “你能吗?我能吗?”他摸摸下巴,“嗯....骆悟深倒是能。” “简而言之啊,就是有人舔妹妹,舔到人家学校还不行,舔到人家班还不行,非要舔到人家隔壁座。” “得亏园园性格好,受得了你。” “对吧,”他挑了挑眉,转换方向,对上季延之那张怎么憋都憋不住春风得意的脸,怪里怪气地喊了一句:“哥?” 季延之刚想开口缓和一下陈榕晨的情绪,包厢门却在此时被打开,门外是穿着黑西装的骆悟深,他颔首,“有点事要处理,这次挂我账上。” 季延之总感觉骆悟深好像多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讲。 门又被关上。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骆哥怎么了?” “有公事?”季延之回忆起他刚刚在走廊末尾打电话的场景,“是吧?毕竟他是个工作狂。” 何其一人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我们同时也要充分尊重工作狂狂其他的权利。” ———————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好!我开新文啦! 这章人物有点多,我简单介绍一下:主角是季延之(哥哥),他的好朋友是毒舌红毛何其,热情金毛陈榕晨,以及总是不见人影的骆悟深(年纪最大) 求珠珠收藏和评论!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下你们想说的话~俺看到都会回复 醉鬼哥哥夜闯妹宝房间 临走前,黑曜石长桌上还剩下一瓶开了但没人喝过的啤酒,陈榕晨把酒塞到了季延之的怀里,并且他还要亲眼盯着他喝下去。 亲近的人都知道季园园不让季延之喝酒,所以他为自己的行为找的理由是,“我看你回去怎么被你的新同桌杀掉。” 酒本身的酒精含量并不高,但奈何季延之回家心切,他仰起头,喉结滚动了几下,一瓶酒便灌入了肚中。 他在寂静的路边等车,感受酒精慢慢在血液内挥发。下雨后的闷重空气从半开的车窗中涌入,他有点热,扯了扯衣服,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这是他成功转学的第一周,她对他笑的时候,他完全回忆不起她骂他的样子。 洛可可风格的木质时钟显示时间为11点半时,他回到家。家里依着妈妈的习惯,这个点万籁俱寂,除了必要的守夜人员,其他佣人都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地去最近的厨房洗了洗手,而后回到一楼最靠边的房间内,这是他后来换的房间——家里最受宠爱的大少爷怎么可能被安排在这种位置。 他的房间内有一扇双开的巨大的落地长窗,几乎占据了墙面的四分之三,它正对着绿意葱葱的大片花园。 每个季节,花园散发出的植物香味都不同,像不停更新的气味沙拉。季延之对外宣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常看绿植呼吸新鲜空气让他灵感如涌泉。他妈妈还想到了另外一层:对身体好。 每个站在落地长窗的人,只要朝外撇去一眼,都不可能忽视掉庭院中那座好像凭空升起的木屋。 就大小而言,它像是一个放置旧物或者园丁用具的仓库;就形状而言,它就是一个有着三角形屋顶的普通木屋。它的款式老旧得甚至会让你怀疑屋顶哪里会不会突然冒一截烟囱出来。 但就外观而言,如果你眯起眼睛,只看这一座小木屋,它的确很容易让一些守旧的人感到亲切。它是那种童话里的庇佑木屋,也是晚间迷路小孩会遇到的散发着糖果甜香的木屋。 但屋子里住着的不是什么会念咒语女巫,是季园园,他的妹妹。对于季延之来说,她的美能把所有带着露珠的花朵、怪诞的金属饰品、清晨阳光下的细小微粒融合得自成一派。 即使拉紧窗帘、躺在床上、被子扯到头顶,他也能感受到小屋对他无声的召唤。光是知道她住在那,季延之就觉得那间木屋从早到晚都散发着勾人的甜香。当然,所有的香味只有他能闻到。 今晚临放学的时候,他和季园园说今晚没法和她一起乘车回家了。他觉得季园园马上就生气了,因为她一直赶他走。他自己更是认真思考,如果他照她句意去做,那他一定会完蛋的程度有多少。 于是他执意表现自己,把教室里的清洁工作都完成才提出离开。 他没有错过在他乘上车离开之后她才展露的那一抹笑容——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后视镜呢。 此时,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木屋仿佛披上了一层奶白色纱衣。 季延之想起那个传说:牛郎把织女的纱衣拿走之后,织女对他说,好吧,你真惨,那我们在一起生活吧。我们结婚吧。 “结、婚?”他有点像一个神神叨叨的醉汉了,“结、婚?”他推开巨大的窗户,扶着窗框,踉踉跄跄地从窗户跨出。 他对这个动作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一点酒精根本阻止不了他。 他反而觉得自己没有现在更清醒的时候。窗外在他眼里就是一条洒满光辉的仙境之路。一阵又一阵的愉悦朝他席卷而来。 他来到木屋前,把鞋子放在门口,静悄悄地打开门。季园园的屋子内部才叫一个混乱无序,但他没有踢到任何东西,除了偶尔走过某片木板发出的吱呀声,他连呼吸都在刻意控制。 他走到床尾,掀开那层薄被,像一条夜袭的蛇,灵活而又危险地从底部钻了进去。 引逼水(h舔逼) 季园园一如往常,睡觉时只穿了一件长到屁股的T恤,一条内裤。她睡着睡着衣服总会卷到腰腹上。 季延之轻而易举地分开了她的双腿,匀出空间容纳他精壮的身躯。他拥有最灵敏的嗅觉,很快就找到他心心念念的蜜穴宝地。 首先陷入软肉的是他高挺的鼻子,然后是眉骨、嘴唇。等到整张脸都埋进那块软肉时,他的鼻骨早就深陷两瓣阴唇之中。 他像个变态色情狂魔,朝着少女的蜜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透过内裤的布料,软穴散发出复杂矛盾的淫靡气味:洗衣液是冷淡的白花香、沐浴液是熟透的橙子混着茶香.....但最后让他痴迷无比的永远都是阴丘本身的腥骚味。那种味道像是幽林里的沼泽深地养育生命时会散发出来的。 他自己就是沼泽地里的生物。 门外忽然吹起一阵大风,木门晃晃悠悠的咯吱一响。 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忘记把门关上了。 空调的冷风源源不断的从张大的门缝处流失。房间内逐渐变得闷热,热气正朝着地板处升起。 闷被子里的季延之喉咙感到发热发痒,他舔了舔发干嘴唇,认为自己需要一些东西解渴。 他把脸从少女的软穴中挪开,一只手朝外掰住她的大腿根部。他没有拨开她的内裤,一是因为他的手只是刚刚在厨房简单的洗了洗,二是他对她的敏感高潮点实在太过熟悉。 隔着内裤让她喷水的尝试他总在孜孜不倦的实践,慢慢便也摸索出一些经验。很多时候季园园都不允许他脱下她的内裤,他只能隔着一层布料蹭逼,精液也是射到布料上。她说射在阴部上精液干了会让阴毛变得浆直,很麻烦。季延之当然愿意帮季园园做事后清理,但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熟门熟路的把拇指戳进两瓣肥厚的阴唇中间,揉搓出一点汁水,先湿润一下布料,而后找到她的阴蒂头轻轻打转。 他的前戏刚开始总是温柔轻缓的,等到她流出潺潺汁液,难耐地扭腰之后,他才装腔作势地开始询问,这个力度怎么样?要不要再重一点?我们客人的小逼要求真的很高噢。 可惜今天他没有机会对一个熟睡的客人问出对服务是否满意的种种问题了。 他滚动喉结,口渴到快要爆炸。他要叫她涌出汨汨春水,好哺育口干舌燥的他。他用手指压住冒失探头的阴蒂,快读抖动手腕。 她的腿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没关系的。她一向睡得很熟。 吸水性极好的内裤已经被洇湿整一片了。天知道他有多想直接吸上她会流出蜜汁的嫩穴,舌头和软弹的嫩肉好好勾缠一番,然后插进她温暖紧润的甬道里面。 他会鼓起嘴巴,像用力吸住猎物的章鱼一样,嗫走她所有的逼水。他全身心都想象着自己伸长了舌头在她软嫩湿滑的逼肉尽力游走的场景,他早就硬了,不知道像一只发情的公狗一样挺着腰往自己妹妹的床单上撞了多久——真是淫荡到不知人伦为何物。 隔着布料,他张开嘴,伸出艳红舌头,仔仔细细从上到下舔了一口,收回舌头,绕着口腔转了一圈。咂吧咂吧,是熟悉的逼水味道。 “圆圆,”他眼神不禁变得越发迷蒙起来了,他口齿不清地小声嘟囔,“圆圆湿透了。” 少女想翻个身,却被他按在大腿上的手强行制止,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腰,发出了快要苏醒过来的时候像小动物似的嘤咛。 于是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他急切地抬起头,一只腿的膝盖顺势插进少女两腿中间,另一只腿跨过她右腿稍稍压着她,双手撑在她枕头的两侧,低下头,借着门外细碎的亮光,季延之细细观察起她的睡颜。 他看到季园园眼皮颤了颤,她一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她微睁双眼,露出静谧又迷茫的神情。 季延之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眼睛中绽发出奇异的痴迷光彩,他可没机会在季园园完全清醒的时候看到她显露出这种带着点脆弱意味的神情。 他鼻间的呼吸过于炙热,本来房间就已经够闷了,睡梦中的季园园一直感觉有一个重得要死的火炉突然压到她的身上,简直烫得她无法忍受。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一张放大的俊脸悬在她的上方。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僵硬地扭头,看见一只青筋暴起手臂。 “季延之——!”她想都没想,一脚踹了过去。随着重物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她气急败坏地支着手臂撑起身子。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在家里乱来?” ———————— 哥哥就是叫妹妹“圆圆”的不是打错字噢以后的章节会解释(#^.^#) 妹宝训妹宝的哥哥亲哥哥的 季延之被踹,落在床边一大片不规则的树皮棕地毯上,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很快调整好姿势,双膝跪地,直着身子一下一下挪到季园园前。 季园园揉着眼睛按开了床旁的苔藓绿台灯,靠着床头的两扇小窗染一下上了橙黄色的光芒。 她双眼适应过来,环顾四周,发现了大开的房门。 “搞什么——”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埋怨,“季延之你今天发什么疯?” 她踩上地板,内裤和阴部贴合的瞬间她察觉到下体不正常的濡湿,她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板上的季延之。可惜季延之没接收到,他的头垂着,看起来像无法去游乐园垂头丧气的小孩。 从季园园赤脚下床的那一刻,季延之的目光就垂下了,她的脚掌修长白皙,脚趾圆润可爱,站在地板时脚背上显出的细细长长的青筋像紫色小树的树干。当她居高临下、抬起一只脚踩他阴茎的时候同样会露出这颗紫色小树。 他冷不丁伸手握住少女欲抬起的纤细脚腕,“圆圆,别下床,我去关门。” 季园园被男生手掌异于常人的温度烫得一颤,“你现在不让我光着脚走路?那你进我房间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关门?” 她微微俯下身子,眼神像夜间活动的生物般锐利,“我说我怎么越睡越热,原来是有人专门过来解救冷气。” “不过也正常,大少爷不在乎开空调要给的那点钱。” 她鼻头皱了皱,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接骨木花和苹果发酵过后的味道,被男生握住的脚腕热得想让她缩脚,但她没动,只是直直朝他的嘴唇嗅去。 “你喝酒了,季延之。” 季园园下了简洁有力的判断。 ——“我看你的新同桌怎么把你杀掉!”陈榕晨刚刚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脑海里来回响彻。 季园园伸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像是在摸他,他忍不住蹭了蹭,舒服地叹了叹。他多想旁边架着一台摄影机:闪光灯一闪、照片自动传到他的手机上、迅速按下发送键。他要叫陈榕晨看看,季园园怎么会杀掉他?他在家里过得有多好,他们知道吗? 接着,他就听到季园园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怎么回事?大晚上跑去喝酒,你喝了多少?” “要是让妈妈知道你——” 说到这,她猛地直起身来,像一个小旋风,疾步走去关上了门,“妈妈知道了吗?” 床垫重重一颤,季园园坐下,两只小腿就像是心情不好跑到湖边荡水的小孩一样甩来甩去。 她在床上着急地一顿乱翻,翻出自己的手机,“不对……妈妈还不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你现在不应该在这。” 她支起一条腿,撑住自己的脑袋,手指用力在屏幕上按按戳戳,“要是你敢这么晚吵醒妈妈,信不信我送你去见鬼。” 因为她的姿势,她腿心的美景半露出来,这个姿势挤压着她的嫩肉,在内裤的包裹下更显丰满。肉嘟嘟的,季延之又想亲了。 季延之挪动膝盖,整个人跟显摆似的凑到她的跟前。 “季延之,我让你说话,你在这装鬼呢?” 她明显生气了,撑起一条腿又要朝他踹来。季延之直直地捉住她的小腿肚,往自己鼓起的胸肌放。他让她的脚完全抵住自己的胸膛,就像是她踩在地板上时一样,这样她的腿就能完全直起。 他的手看上去只是松松覆在她的脚上,实际上她使劲挪都挪不动。青年的掌心又湿又热,像一个冒着水汽的热水壶,他还用手指时不时揉弄着她脚背上的皮肤。 “你现在要怎样?松手!” 季园园看到季延之从善如流地......低下头,在她小腿肚上轻轻啄了一口,“圆圆问这么多问题都把我问糊涂了,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 他感受到季园园想把腿缩回去,于是落下了更多细碎的吻。 那些吻濡湿,像羽毛划过一样轻盈,传来细细的痒意。季园园忍不住微笑,那并不是代表原谅的笑,只是生理反应。 ———————————— 宝宝们 以后我周一到周五是晚上六点更新!周末就早上九点更新 妹宝喊哥哥自己撸 季园园实在是被他的贱样弄笑了,她不说话了,身体放松下来,微微向后靠,双臂支撑在床上,像是一个在沙滩度假的少女,用她一贯的微笑打量起季延之。 她有种居高临下审判季延之的意思,因为他跪着,只在她的腿间露了一个头。他歪着头亲她的腿,露出线条紧致流畅的侧脸,眼眉低垂的样子显得十分乖顺。 季园园出了会神。季延之浑身上下和妈妈最像的地方就是他的侧脸。 他的脸颊上带着一点不正常的潮红,非常轻微的、吸引人的潮红。像是他被情欲勾得受不了时会浮现出的颜色。季园园暗暗思忖,他究竟是喝酒喝的?还是要发烧的征兆? 如果明天他病恹恹躺在床上,妈妈眼圈红红守在旁边,那她只能默默站在后面。 “季延之——”她微微贴近他一些,腿也跟着曲起,“你到底喝了几瓶酒?” 床头橘色的灯光无声地闪烁。屋外的飞虫在黑蒙蒙的夜空中看到亮光便撞向玻璃窗户。 “嗯?”他的吻细碎像游鱼,游到了她的大腿根部。他张嘴,咬住她根部的嫩肉,并如愿听到她的哼声。 “嘶——” 季园园又想踹他了。 她顿了顿,踩在他胸前的腿曲得更近些。两人的脑袋一上一下的,像两个重合的煤炭球,“哥哥。”她妥协道。 她用脑袋轻轻撞了撞他的脑袋,这动作带着无可言说的亲昵,也交代了她求和的意图,类似于有些昆虫互相接触头上的触角以此交换信息,“你告诉我你到底喝了几瓶酒?我真不想你生病。” 季延之头也不抬,“一瓶,3.5度。” “噢。一瓶,一瓶还好。”季园园心里大喜,面上丝毫不显,“哥你下次还是别去喝酒了,早知道你今晚是去喝酒的,我说什么也要跟着你一起去。” ——我要跟你一起去。 季延之愣了愣,他猜想这是不是今晚放学的时候她生气的原因,她是想和他一起去的。他不是没想过要带她一起去,但是她和何其一见面就会拌嘴,从开始拌到结束。而他自己,半个眼色都分不到。 季园园真的困得要死,她的脑袋在知道他喝酒的那一刻就开启了应急反应:醒酒汤等于家里这个位置这么晚了根本点不到外卖,去厨房现做马上就被人发现;找家里医生咨询等于被人发现;什么都不管明天再看他等于给自己找更多事情干。 现在听到他只是喝了一瓶且酒精度数并不高之后,季园园一下放松下来,她往后一躺,床垫的弹簧重重一颤,她直直地瘫在床上。 “我要睡觉,明天要陪妈妈吃早餐的。”她眨巴着眼睛,眼睛刚刚一直保持着警醒状态,现在干涩到直冒泪水。她擦了擦眼泪,打了一个惺忪的哈欠,“我说真的,我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圆圆要睡觉了。季延之不亲了,默默跟着挤上了床。他揽着她调整位置,前胸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季园园的床就是普通单人床大小,睡两个她倒是可以,睡一个她一个长手长脚的季延之就显得有点挤吧了。所以季延之在她床上总是蜷缩着身体,保持这个姿势。季园园不舒服,抱她一会就会被威胁要送他去见鬼。但是在公寓里的大床她又不愿意和他睡一起。 季延之抱啊抱,感觉自己抱了好久了,还没被她踹走。他小心翼翼,控制呼吸,甜蜜中带着一点心惊。 怀里的少女突然挪了挪屁股,冷不丁地询问,“你还硬着?”说话的同时她伸手直直往后探,摸了摸他胯部的一大团,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你还硬着。” 她很快就把手挪走了,在被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自己撸。”下一秒,一条内裤被她准确无比地覆到他的脸上。那股淫水带着的馨香让他的不自觉的阴茎在裤子里跳动了一下。 “用完帮我洗了,顺便再给我穿一条新内裤。”她似乎是在用自己最后的神智把事情一一交代好,“再敢把我吵醒我真的要送你去见鬼。” 他默默感受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位置,耐心的等了又等,只等到了她绵长的呼吸。 哥哥听话自慰(h) 季园园困是困,但没有困到下一秒就丧失意识的程度。她处于混沌和清醒状态之间,对周围事物存有隐隐约约的感知。她听到季延之按掉床头灯的声音,眼前一暗,房间内再次陷入如婴儿在母体般令人心安的黑暗。 她一边睡着,一边感觉到自己的小床似随波浪起伏的小木船,她并不头晕,反而觉得此时的氛围像是睡在了行驶中的绿皮火车,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大体上是让人充满期翼的。 在床的另一侧,紧贴着少女的季延之身体逐渐往下滑,他用鼻尖难耐地抵住被她发丝藏起来的后脖。他的手心紧紧攥着那一小团布料,连内裤带手通通塞进自己的裤子里。 他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他一定拿季园园的内裤干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不然怎么能在黑暗中准确无比地用带着黏腻汁液的那一小块布料包裹住自己的龟头。 他的拇指隔着那团布料来回揉搓,内裤的布料平常穿着再舒适用在龟头上也显得粗糙,细小的纤维颗粒突然一下全冒出来,全方位地包裹住高热敏感的龟头。季延之捏住布料,收紧手指,它们就自然地变成严丝合缝符合龟头形状的飞机杯,颗粒不断挤压摩擦,像是在用粗粝的砂纸打磨本来就已经足够光滑的龟头。 季延之咬紧牙关,人又闷到季园园的发丝里。他一边用力嗅着她的味道,几近窒息,一边闷声忍着龟头上的疼痛直到它由疼痛慢慢转变为爽感。 他隆起的肱二头肌爆发出大段的青筋,动作越发越狂狼,顶得怀里少女的屁股上的两团嫩肉一颤一颤的,好像他真的在用力在操她。 他很快发现即使在他这么大动作的影响下,怀里的少女依旧睡得香甜。他干脆不再忍耐,任由自己的呻吟泄出喉咙,他甚至有点自娱自乐地故意凑到她耳边低低喘着令人耳红的粗气。 “圆圆.....你的内裤操得我好爽.....嗯.....圆圆,”他越喘,就越卖力。 曾经的季延之每次被情欲折磨过后,下嘴唇都像在路边被人践踏踩出花汁的花一样鲜艳红润,他不屑于喘气、呻吟那一类的,他也不屑于意淫,正儿八经的人在他面前为什么要意淫?他还不习惯,那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以色侍人的牛郎,或者是处于下风的捕猎者。 “嗯....再用力一点.....圆圆再用力一点——”他的呻吟越发高昂。 七月,季延之宣布了自己打算转学的计划。而后,兄妹两度过了一个汁水淋漓、纵欲无比的情欲暑假。那段时间,季延之看什么都是玫瑰色的。 从那之后,他拆散筋骨重新组合,什么骚话她操他他操她、这个逼很好吸、想整天埋进圆圆的小逼里之类的,通通信手拈来。没脸没皮之后,他很快发现了一个全新的情欲世界。 季延之撸得飞快,小泉似马眼上的汨汨清液紧紧吸住了内裤,内裤边缘上的细带子随着他的动作翻飞又落下,每次都用力卷过膨胀的根部。他用拇指隔着内裤狠力戳了一下马眼,一阵通天的快感从他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绷紧了屁股,抖着腰,噗嗤噗嗤射在了她的内裤里。他射太多了,内裤兜不住他的精液,有些渗出滴在裤子里。 “呼.....呼.....”他张着嘴用力呼吸,像一颗被砍倒的大树一样陡然瘫软下来。 屋内重归安静。 他静静感受着怀里的温热身躯绵长而令人心安的呼吸。 ———————— 作者有话说:我发现我晚上写文效率不是很高 所以以后应该还是会固定在早上九点发(gt;ω?*?)? 理由二:喝逼水能饱(微h) 清晨的阳光透过床头的两扇小窗洒满整个小床时,床上的少女睫毛微颤,悠悠转醒。 一夜睡醒不觉遥,季园园不舍得睁开眼睛,她显然还沉醉于自己睡了一个无梦的绝顶好觉中。 她动动手臂,又晃晃腿,它们都是自然垂下的,不像平常睡得歪七扭八的姿势。“嗯.....”她双臂懒懒地朝三角形的屋顶伸展。 刚一动,她就发觉自己全身泛着不自然的酸软。 搞什么。 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用力睁开惺忪的双眼,一脸茫然。 昨天是……季延之来过她的房间吗?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一切物品摆放位置都没有变动:左边稍微鼓起的衣柜、右边架子上按颜色排放的书籍、连近一点的红蘑菇圆凳上随便扔的一堆衣服都没变化啊。她皱起眉,努力回忆,到底是来了还是没来? 她按着习惯盘起腿,在内裤贴上阴部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不自然的濡湿。 “哈——”季园园倒吸一口气,漂亮的大眼睛里装满了不可置信。 “季园园——”季园园本人听到这把声音就火起。自己房门被人打开,穿着西服正装的青年半倚在门框上,恰好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来人更加丰神俊朗。 如潮水般的回忆一下涌入季园园的脑子里。 “季延之!”她炸毛了,压着喉咙以不被外人听到的最大分贝吼了出来,“我昨晚不是让你给我换一条内裤吗?你自己爽完就算了?” 青年身形明显顿了顿,他收敛神色,合上门,快步向着她走来。 “什么意思?” 季园园张牙舞爪,骂骂咧咧,“还什么意思——?我的内裤是——” 她滞住了。话要说出嘴她才意识到不对,她的内裤怎么会到现在还是湿着的?她的火焰一下降了下来,嘴巴嗫嚅道:“没什么,没什么。” 季延之和季园园日夜相对了11年,他们之间存在很多只有对方才能看懂微表情,看懂这些表情太自然了,自然到双方都没有察觉到。 他微微笑着,在床边半蹲下来,以无法抗拒的力道伸手稍微掰开她的大腿。 一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房间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季园园使着一分合上腿的劲,季延之便使上多一分掰开腿的劲。 “嗯,”青年率先开口,他轻轻感叹,“我们圆圆的水真是从晚流到早。”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湿溜溜的布料上面细细刮弄,逼水丰盈到一挤就渗出布料,“早知道圆圆这么多水,上学的时候我就不用自己去装水了,口渴了蹲下来嘬一口小逼不就好了?” “吸一口就能吸上满满的水,再不行,我插一根长吸管进去,上课的时候爱怎么喝逼水就怎么喝。” “我们圆圆的小逼真是……”他的食指陷进两瓣阴唇中间,整根按着挤压,两边的布料随之收缩,露出一点点艳红的逼肉,“真是个宝物。” 他收回手指,慢条斯理地放进嘴巴里,就像是手指上有奶油那样吸了吸,“到点和妈妈吃早餐了,还不起床换衣服呀季园园?想着在床上再被我舔喷一次?” “你要是愿意我当然也是OK的。” 青年慢悠悠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未卜先知般的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下一秒就从床上蹦起来的季园园。 她扯着衣服跺着脚跑走,“还有十五分钟你才告诉我!你不等我死了再和我说?” 浴室很快传来水声,季延之听出季园园正在刷牙,他眼珠子好奇地转了转,季园园用的是什么味道的牙膏? 她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又充满新鲜的朝气,“你帮我选一下衣服再走季延之!” 哦。季延之想起来了。季园园的牙膏是薄荷味的。 “着急鬼” 对于季家来说,季延之简直就是天降紫微星般的存在。所有人都说,他生下来就是为了发扬光大季家的产业的。 他对美、时尚和商业有着足够灵敏的触觉,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把三者协调统一起来。 季园园是他的缪斯也是他的试验地。他常常直勾勾地盯着季园园看,看得她莫名其妙,脸上还挂着令她鸡皮疙瘩竖起的笑容——太过了,就像是一个人在欣赏某种高级作品。 无数个带着雾气的清晨、太阳高悬的下午、露水缀满青草的夜晚,青年歪着脑袋坐在他的设计桌前,珍珠白的缝纫机闪烁着亮眼的光芒,银针快速落下抬起,于是蓝紫绣花纱连衣裙、层迭错落而成的棕色纱绸长裙、青果领公主线女套裙.....一件件新衣服便接踵而至。 从针脚稚嫩的小喇叭裙再到点缀着繁杂花纹的金鱼扣斜襟旗袍,季园园的衣柜默默见证了季延之一路以来的成长。 季延之有天赋又有钱,想学什么学不到?不能去外边,家里不远万里一掷千金也要把掌握那门技术的师傅请过来一对一教他。 季园园衣柜里的衣服逐渐多得塞不下了,衣柜门常年关不紧,她在来例假的时候会看凸出的柜门不爽,其他时间基本上懒得理它。虽然季延之给她做了这么多衣服,但她最常穿的还是短袖配松紧带的运动裤,那些衣服都被她一股脑放在红蘑菇凳子上。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季延之是对季园园衣柜最熟悉的人。 季园园从浴室急急忙忙跑出来的时候,冷不防看见本来已经识趣消失的季延之还大喇喇地立在眼前。 他单手插兜,饶有趣味地盯着来去匆匆的房中少女。 少女的脸上挂着几滴盈盈的水珠,配着清晨的空气就像是早晨刚绽放的一朵鲜花。 “你还在这干嘛?” 不过她只需要一开口,就让大家知道她是属于玫瑰、荆棘那一类带刺的植物了。 季园园一眼扫到床上迭好的衣服,她一把捉起,裙子徐徐垂下,那是一件绣着青花瓷花纹的莹白真丝旗袍。 “旗袍——旗袍——”季园园快速脱下身上的T恤,拿着旗袍的样子像是在处理一件棘手无比的事情,她一时忘了旗袍是怎么穿的,像平常穿T恤一样能不能穿进去?她急得团团转。 “圆圆。” “干嘛?”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季延之。 他手指了指一直安然躺在一边的胸罩,“你内衣还没穿。”不怪季园园没发现内衣,她平常就总不穿,再是这件内衣的颜色和她淡色的床单简直要融为一体了。 “还有,你要把上面的扣子松开才能穿上,这件旗袍没有拉链。” 他既然伸出手,季园园便把旗袍扔给他让他处理。 屋内的少女浑身只着一条内裤,胸前的鸽乳随着她的走动一颤一颤的,季延之非常确定自己现在是以欣赏大于情欲的角度观察她,他当然想亲亲她挺立俏皮的粉色乳粒,但他更想隔着一段距离,现在这段距离就很好,来整体观察她。 在恰到好处的阳光中,季园园就如西方油画里的美神,同样泛着温柔的光辉,显出美丽,系文胸扣时肩胛之间的凹弧也让季延之目不转睛。 他看她扣好文胸,便把旗袍递给她。 季园园还是套头穿的裙子,穿得太急,刚梳好的头发又被弄乱了几缕。但在季延之眼里,那种蓬松的无序感反倒自成一种美。 他趁她单脚站立穿袜子的空隙,闪身移到她的身后。他捉起她脖子后的长发,发丝轻轻划过她的脖颈,她觉得痒,晃了晃脑袋,“先别动,我给你绑个头发。” 他以手指为梳,简单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其实以季延之的技术和季园园头发的长度,他不需要发带也能给她绑一个出来。 但他此刻刚好站在季园园的榆木歪柜子旁,所以他一只手轻轻提起她的头发,稍稍扭过身子,用另一只手取出柜子里的木簪。 他衬衫的袖子在他刚刚决定要给她绑头发的时候就已经挽起,灵巧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而过,不过几秒,一个简洁大方的低盘发便被木簪牢牢固定住。 “好啦,”他按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转到自己面前,又露出那种欣赏高级作品的笑容,“特别漂亮。” “这么着急干什么?”他单膝跪下,一只手抬高她的脚,替她穿上挑好的鞋子,“又不是什么稀奇的早餐,你都吃过几百遍了。” “走吧,”季延之重新站好,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褶皱,手臂作出邀她来挽的姿势,“着急鬼。” “我想和你一起走” 季延之盯着灰色石板路上偶尔会浮现出的一抹绿色,“这块长了青苔喔。” 顾自走在前面的少女既不回头,也不低头,她带跟的鞋在石板上发出细密似小雨的声音。 长眼睛的人能通过走路速度看出她很急,没长眼睛的东西也能从声音听出来她很急。 草坪上的这段石板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被设计得狭窄而细小,只刚刚好允许一人通过。季延之和季女士反馈过这个问题,他说了很久,一直说到“一个走那管家怎么在旁边给你撑伞遮阳啊”这句时,她神色才稍微松动,随后浩浩荡荡的遮阳棚便被几十根白色浮雕圆柱撑起。 “我要走这边咯——”他故意大喊,果不其然看见少女迅速转头,像小猫似的瞪圆了眼睛,提着裙子就要朝他跑来。 他笑着享受她飞奔向他的每一秒。 “你干嘛走那边?你不许走那边!”刚刚拒绝挽住他的手此刻却主动捉上了他的手臂,“你走那边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后果你来承担?” “我走我房间还要承担什么责任?那么大的落地窗我放着不走我是傻子呀季园园?”他忍不住捏了捏她气得鼓起来的脸颊,“绕近路喔——”他反手拉住她,一扯,两人偏离原有路线,落到松软的草皮上。 他微微笑着,一脸轻巧地说:“你平常也走的不少啊。” 他们在拐角处僵持,季延之作势要离开,季园园死死扯住他。 她有点尴尬和心虚,她的确经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潜入季延之的房间,把那扇落地窗当成门。拜托,走那可以省去一半的路程。再说,在他没有住进那间房之前她就已经这样干了很久了。 想到这,她底气足了些,“我平常走那的时候都很小心的!没人看见我才走,你现在贸贸然穿过去.....屋里肯定很多人,你整个人突然冒出来不奇怪吗?” “有多小心?” “就很小心很小心啊,你要确认周围都没人,比如夜深人静的时候。” “像做贼一样小心?” “对——”季园园顺嘴说完才觉得怪怪的,“什么啊?什么叫做贼?” “也就是说,你在自己家里,走哪都行,怎么走都行。把草坪踩秃了那我们就多修一条路出来。”他的眼睛像小孩子玩的玻璃球一样亮,“你不会把事情弄糟糕的,也不要担心破坏什么东西,这就是你家。” 季园园真是恨死他说这话时的神情了,因为她看出来他是真心对她那样说的,他也是真心认为在家里怎么都行的。她抿起嘴巴,很想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她甩开捉住他的手,“好啊,你爱走哪走哪,总之我不要走那边。” 她重新踏上石板路,脚下的路硬得让她脚底发疼。 她感到喉咙干涩发紧,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也控制不住要发红的眼圈。她也恨这样的自己:情绪起伏过大又控制不住、爱哭(并且总是在季延之面前落泪)、说话总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人。 “圆圆——”她听到身后青年匆匆追上来时衣服互相摩擦的声音,她裸露在清晨空气中的手臂被温热的手掌握住。 她不去看他,“我的意思是,这条路太窄了,但我想和你一起走。” 他补充到,“我想和你并排着走。” 季女士闪亮登场 兄妹两走到正门的时候,于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们两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知道自己迟到了。 “少爷、小姐,”于管家颔首,“你们来了。” “小姐今天穿得.....”他眼里满是赞赏和欣慰,“很漂亮。” 季园园笑笑,眼睛向下看自己的鞋子。于管家是一个年近40气质儒雅的男人,每次出现在人前都穿着浆洗过的雪白衬衫、黑色的背心、领结,笔挺的黑色长裤和锃亮的黑色皮鞋,再配上一丝不乱的头发和永远笔挺的身板。那套装束好像就是他天生的皮肤。季园园都不敢想象他穿其他衣服的样子。 季家找的管家也对时尚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诸如什么袜子配什么鞋子,什么领结配什么衬衫之类的。有好几次季园园穿着她那套宽松运动服在屋子晃的时候,她都注意到于管家的嘴巴张开又合上,一副有口难开的神情。 “老于,你就夸她?”季延之挑眉,“我这身也很不错的吧?” 于管家笑着说:“那是因为少爷总是看起来自信得不需要夸赞。”他挥挥手招来旁边的佣人,“可以去叫夫人下来了。” 不过早晨八点的光景,屋内便一片热闹。十几个穿着燕尾服的佣人端着发亮的盘子穿梭而过,奶油和香料混杂着花的香味充斥在每一次呼吸之间。 兄妹两人往前走,他们要走到会客室,季女士会从那边的楼梯下来。 会客室的墙壁是加了奶油调和后的那种浅绿色,让本来就很大的空间看起来更大了。进房正对的那面墙上做了八个拱形内陷,每个拱形里面都放着一盏季园园看不懂是什么设计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台灯。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壁炉(但季园园从来没见过这个壁炉烧火过),壁炉一边刻着吹笛子的少年,另一边刻着弹风琴的少女,上方悬挂着一张巨大无比的油画。靠着壁炉是珍珠白的花纹沙发,一套六张,错落的分布在房间各个位置。一个庞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 季女士在看了《简爱》后,便对欧洲那种古宅子的装修风格大感兴趣。她表示她也想晚间有一堆人坐在壁炉前,有人在弹琴,几个人在玩牌,这时一个陌生人突然进来,说要给大家提供免费占卜。 季园园在一个单人沙发前坐下,这间会客室什么连十八世纪的古董花瓶都有一堆,但是偏偏没有时钟。季女士不喜欢有人和她吃饭的时候看手机,所以季园园没有带。 “几点了?”她只能求助坐在对面的季延之,“妈妈怎么还没下来?她不会生气了吧?” 季延之正低头刷手机,“生什么气,她不一向喜欢最后才出现?”他狡黠地笑了笑,“砰!季女士闪亮登场!” 就在这时,于管家从会客室的另外一个门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窗边的一张放着唱片机的桌子前,放下提示杆,柴可夫斯基的花之圆舞曲悠悠响起。 季延之收起手机,一副“季园园你看”的神情,“季女士要登场咯。” 季园园看向旋转楼梯,竖起耳朵。 季女士人还没有出现,季园园就已经听到她走动时手上一堆镯子互相碰撞叮叮当当的响声。响声越来越近,“小兔崽子,你昨晚跑哪里去了?” 人影浮现。季女士穿着印第安女人的美丽长裙,搭配着衬裙和蕾丝;她用棕色丝绒缎带把头发编成辫子,耳朵上古董珍珠耳环散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脖子上、手臂上都迭戴着好几条链子。 季园园和季延之走到楼梯下方迎接季女士,“刚转学我这不是要和之前的同学也聚一聚嘛。”季延之一手搭在扶手上,嬉皮笑脸的,“没我也照样吃呀季女士,而且没我在场你吃的不是更安心?” “你不回来吃饭又不早说,一大桌饭都浪费了。我还让老于吩咐下去,全都做你最爱吃的菜。” 她走到最后一个阶梯,挽住季延之的手臂,“下次不许这样了听到没。”她正要和季延之一起走去餐厅,季延之却停住不动,她一脸不解。 “什么意思?你没和圆圆一起吃晚餐吗?” 她看到自己儿子露出焦急的神情,“不是,妈,你为什么这样?这顿饭不是非要有我才能吃的吧?” 季女士不回答,她的目光越过季延之的肩膀径直投向站在后面的季园园,季园园刚想喊一声“妈妈”的时候,她蓦地收回目光,笑着问季延之,“我听医生说,你已经逃了好几次的体检了?” ———————— 祝福今天考四六级的每一位宝宝顺利通过! 理由三:妹妹要跑了可怎么办 “听医生说,你已经逃了好几次的体检了?” 季园园心下一惊,她不由自主走上前几步:“哥哥,你逃了好几次体检了?” “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妈,你为什么不和圆圆一起吃晚餐?” 季女士单手向后一伸,勾住季园园,把她拉前来。她一边挽着季园园,一边挽着季延之,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儿子,“圆圆担心你,都吃不下饭。” “圆圆没吃饭?”季延之不敢相信,“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是没有——没有吃任何东西?是你不让她吃东西?” “一个星期你就只回家住这两天,饭也不来吃,体检也不做,我们担心你不是应该的吗?”她眼神凌厉了一秒,“好了,都站在楼梯口不动干嘛,我们去吃早餐啊。” 花之圆舞曲达到高潮时的热烈气氛,季女士两只手一上一下的包住季园园的手,由于她的一只手是挽着季延之的,所以在她伸手握住季园园的时候,季延之也被她拉动了,他们三个人组成一个有缺口的圆形,她脸朝着季延之,季园园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还不走?想饿死你妹妹?” 餐厅和会客厅有一段距离,三个人都落座之后便再也听不到悠扬轻快的音乐了。 季女士坐在主座,季延之季园园一左一右坐在旁边。铺着白布的红木餐桌一眼似乎看不到尽头,桌上的餐品琳琅满目,明明还是早上,却摆放着一堆肉类、涂满奶油的蛋糕、稠糊糊散发着复杂香料味的汤以及大量的冷食,像一顿专门为饥肠辘辘的流浪汉准备的食物,不去考虑食物的搭配。 季园园从头到尾极快地瞥了一眼,餐桌上连一朵花都没有,花瓶也被移走了。 季女士像是没察觉些奇怪的食物一样,面色如常的端坐在位置上,于管家为她切下一瓣香草烤鸡的肉,她修长光洁到一看就是没有干过任何重活的手拿起银色的刀叉,“你们怎么不动?” 季园园问:“有粥吗?” 季女士说:“圆圆想喝粥?先喝着汤吧,喝粥差不多。” “妈——”季延之几乎要喊出来了,“是我想喝粥,我昨晚喝酒了。我一会就去体检。” 季女士停住,她手里的叉子在碟子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喝酒了?” 她嘴角的弧度像是机器设置好的那样准确,“我和你说过的,如果为了找所谓的灵感或者是想证明自己长大了选择酒精是很愚蠢的一件事,当酒精无法提供给你你需要的东西的时候,你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季女士,那只是一瓶酒。” “你三叔药物上瘾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季延之举起双手,“好了,我保证我再也不喝了行吗?” 季女士意味深长地看了季延之一眼,“你三叔.....他之前也很有才华。而现在他在戒断所等死,他看到掉下的花只会踩下去,抬头看到天空只会说好蓝,这个行业的人如果失去创造能力和尸体有什么区别?” “好了,一会吃完让圆圆和你一起去体检吧。” 往常话题进行到这里,季延之就明白这是季女士缓和态度的意思,她会搬出季园园做奖励。 但今天,她话锋一转:“毕竟以后圆圆可能就不能陪你去体验了。”季女士手指轻点玻璃杯子边缘,站在后方的于管家就知道要上前给她倒水,“她也不能一直绕着你转啊。” “我们圆圆也是一个独立个体。” 季延之笑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笑多没底气,“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过多一个月,我们打算在法国开的分店,圆圆要和我一起去。” 她喝下柠檬水润嗓,“你知道的,就是先去看看什么情况,顺便再待上一会,归期未定,去的具体日期也没有定,但不会太迟。” 季延之感觉到一股恶心,胃里的酸水好像纷纷要涌上、聚集,“你带圆圆出去就是尊重她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了?” “圆圆的确同意了啊。”季女士一脸轻巧。 “季园园?” “哥——”季园园坐在她的对面,她双手放在桌上,她的眼睛还是这么漂亮,看不出半分被人胁迫的意思,他知道她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再问了,“我是自愿和妈妈去的。我很开心。” ———————— 作者有话说:有没有人可以在评论区和我说说话不投珠珠也没关系我看见有评论就很开心了(#^.^#) 星期三返校 星期三,季延之睡迟了,季园园没来喊他,其他人不敢来喊他。他脸臭的根本无法调节表情,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他本来就是三白眼,平常不做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凶中带点时髦精的感觉,还稍微吸引人一些,要是本来就已经凶巴巴了再配上他的眼睛,简直让人不敢靠近。 他背着书包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到第二节课上完之后的大课间了。这段休息时间特别长,有25分钟。学校的跑操、国旗下讲话之类的活动都安排在这个课间。 而星期三没有跑操也没有国旗下讲话,一些人会趁着这段时间去饭堂或者便利店买点吃的,其他人则哄哄闹闹的聚在一起聊着天。 头顶黑云、面露怨夫之容的季延之站在后门,默默看着教室。 季园园两个活动都没有参加,她腰板挺得直直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就像是下课也安然不动认真解题的那种好学。但她的身子稍微侧着些,膝盖肘立起撑在课桌上。季延之对这个姿势最敏感了,因为这意味着她不愿意和他沟通。 他小心地探了探头,让视野变得更开阔些。 天杀的——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为什么元结会坐在他的位置上!那是他的位置! 季延之咬着腮帮子,气势汹汹地走进教室,他的书包“不小心”、“刚刚好”掉在了课桌上,“哎——对不起啊元结,我溜肩,挂不住书包。” 元结手里拿着季园园的一缕头发,她在给季园园编小麻花辫。而季园园面前平摊着一张试卷,她真的在做题。 季延之嫉妒得冒酸水,什么地位——居然可以在圆圆做题的时候打扰她。 元结抬起头,颇为无语,眼前的男生肩宽到能挂十串咸鱼风干,“你直说你故意的得了呗,爱装的男的就是烦。” “妒夫的面容实在丑陋,圆圆本来就是我同桌,你搁这摆啥面子。” “我要是回来和圆圆坐同桌还有你的分?”季延之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秒凶巴巴说话的少女下一秒就小鸟依人的缩进季园园的怀抱里,“圆圆你说,你爱我还是爱他更多?” 他还看到季园园放下了做题的手,捏了捏元结的脸,“元结你恶心一个人就够了,答案不在你心中吗还问问问。” 然后元结摆出胜利的姿态朝他挑眉。 季延之真的觉得这个世界疯掉了。季园园即将要离他而去、远赴他国、归期还未定。但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为这件事崩溃。 他看着笑得志得意满的元结,突然意识到,她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他也笑了,“我要告诉你哥你在学校和女生过分亲近了,顺便问他知不知道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元结“咻”一声弹起,“你敢?” “说到底你也是我的妹妹,我关心一下你的日常生活不是应该的?” “你书都藏哪呢?不会还藏床底吧?或者是你让圆圆叫我做的那柜子里?” 季延之也挑起了志得意满的眉,“这可太好找了吧元结。” 元结的哥哥是骆悟深,他们一个随爸爸姓,一个随妈妈姓。一个作风颇为老古板,一个作风过于豪放,两个人待在一起就是火星撞水星。班上只有季延之季园园兄妹两知道这件事。上次班上有一个女生写了骆悟深的梦女文学,元结看了反应之大差点在班上吐出来,她扬言梦骆悟深的上辈子可能是把他当成猪杀了。 元结哼哼了几声,她站起身来,“来来,季哥你坐。我先撤退。圆圆加油。” 她临行前做了一件好事(季延之自认为),她把橡皮圈一股脑塞给他,并嘱咐,“这未完成的艺术品就交给你了季哥。” 元结 和元结、骆悟深大相径庭的名字不一样,季园园和季延之的名字以及他们在班里熟稔亲密的来往很容易让人猜到他们两个是兄妹,瞒着这件事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季延之没来之前,元结一直和季园园当同桌。她聪明、友善、大方、有耐心也有亲和力,元结暗中认为她是竞选总统的不二人选。 她绸缎一样的的乌黑头发总是乖巧的披在两肩上,给人讲题的时候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班上女生写的那种恶心透的文(特指骆悟深那篇梦女文学)她都能给出鼓励。她的皮肤白皙柔软有弹性,像年画宝宝一样可爱。她半月牙一样的眼睛就更亲人了,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班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欢她。 元结不一样,元结戴着普通款式的黑框眼镜,一年到头穿着普通款式的校服,绑着一成不变的马尾。她想当一个默默观察的NPC,呆在季园园身边是很好的方法,即使时不时有人过来问问题,他们的注意力都会在季园园那块。偶尔想起她,不过也是“哦,那是我们班班长季园园的好朋友,不怎么爱说话。” 这绝对是元结要的效果。她多想校园生活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可是天杀的——季延之那个死男人为什么会转来这里!他和她的哥哥待在那间富家公子最喜欢待的学校不好吗?他平常见圆圆的时间还少吗?为什么还要转来这里!元结真想把他脑子里“要转学”那一部分想法撕出来再把剩余部分塞回去。 暑假的时候,她听圆圆提过一嘴。她们两个当时都不相信季延之能转学成功,因为要转来这间学校必须要通过地狱难度的笔试。这间学校不允许莫名其妙进来一个差生拉低他们的平均分。笔试诶?季延之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考个鬼东西出来。 然后季延之就从暑假开始学习,开学前一周参加考试,紧接着是面试。然后他就通过了...... 元结恨啊。她更恨的是,在她和季园园当同桌那期间,季延之这鬼人每天下课晃着一张大脸,跟个门神一样栋在季园园隔壁。 他是社交花一样的存在,和坐在季园园周围的人很快打得热乎,和不坐在季园园周围的人也打得热乎。元结感觉自己每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裹起来,沸沸腾腾的人声从未停止。 她已经因为骆悟深那篇文章在班里诡异的发了一次疯了,再然后季延之招来的一堆人里,有一个女生居然问她眼镜的款式是什么,她说觉得很好看。 元结怕自己控制不住又要发疯。这是她精心挑选的老掉牙中不失平常的款式,之前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今天居然被人要链接?她不敢想象自己再待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有时她会幻想如果季延之像骆悟深一样烦人就好了,那她可以劝圆圆痛揍他一顿,她们两个抗争到底。但他是个烦人的优秀服务员。 他每天给圆圆带不同的早餐,分量多到能分给周边四个人吃饱。往圆圆桌子旁边一站的时候,手就摸摸她的水杯还有多少水。有时候她都把季园园幻视成一个千金大小姐,她每天光是坐在那里,季延之就会给她端水沏茶、穿鞋梳头。 又或者季园园是神像一类的东西,季延之是她的忠实信徒。她看他恨不得天天把季园园抱在怀里着走路。 季园园有时也会和元结一起暗中吐槽季延之。但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是真的,她做题的时候受打扰的次数变少也是真的。她笑的样子是真的,她连打季延之的时候都在笑。 元结想,也许爱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放手。所以她走了,季延之来了。 理由四她还是一个不会绑头发的小孩 班上的人不知道,季园园绑着低马尾或者干脆披头散发来上学的日子,其实都变相说明了季延之起晚了,没能赶上她起床的时候给她绑好头发。 她的洗发水、护发素、护法精油是他买的,她的梳子是他挑的,她的发绳是他选的。她的吹风机经他手吹她的头发最多。毫不夸张的讲,季延之都能通过季园园每天掉头发的程度来判断她最近的心情以及焦虑程度。 季延之六岁的时候回国,他赶到寒潮来的时候落地。他太小了,于是觉得机场是那么大,一眼看不到尽头,无边的玻璃透着冷蓝光。这时他看到季女士牵着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走来。那个时候的她留着蘑菇头,穿着天蓝色金丝袄子,袖子边有一圈毛绒绒的白毛,看着就很暖和,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的就像一只小企鹅。 别人都说季园园长得像贴在门上的年画娃娃,能给季家带来福气。 小孩子的头发总是嫩生生的,很柔,还散发着一股香香的的味道,要凑近闻才能闻到。季延之有事没事就摸摸她的脑袋,摸着摸着就顺手给她绑了两个小揪揪。他双手按在她肉肉的肩膀上,离远了一看——整一个小哪吒。 她笑得甜甜的,月牙形的眼睛眯起来,完全信任他的样子,“哥哥,你给我绑得素森莫呀?好看吗?” 季延之很难准确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心脏酸酸涩涩的,像是一双小手揪住。他知道自己的记忆里会存在一个鲜明的季园园,他看待很多事情都与她单个的身影相连。 从那之后季园园的发型都让季延之包圆了。他什么都会绑,季园园是班上头发绑得最好看的小孩。老师也很喜欢季园园的发型,因为小孩闹起来很疯,有些发型撑不住很容易松掉,他们就要帮忙再绑一个新的。而季园园的发型,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放学之后还是什么样子。 时间飞驰而过,两兄妹逐渐长高,季延之更是一路拔高的长,从一开始两个站在镜子前的小孩变成季园园站着季延之坐着给她绑。季延之一路以来上的学校作风都属于自然派,没那么多规矩,迟到早退通通不管。他睡得迟,起得晚,却会在早上订个闹钟提醒自己爬起来给妹妹绑头发,她离开之后再睡个回笼觉。 在她还是他单纯意义上的妹妹时,两个人一天见面的时间往往只有早上给她绑头发的时候。季延之无论如何也要爬起来的。 但是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季延之连着三天没能起来,季园园也就连着三天披着头发来上课。 他在她旁边坐下,勾起一缕她的头发缠绕在指间,她甚至连绑个低马尾都不绑。意识到这点,他心情突然大好。圆圆怎么会离开他?她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照顾。 “季园园,”他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不想和妈妈一起去国外。” “你在那边又没有熟悉的人,你又从来没有学过法语。我知道你会很害怕。” “别担心,我不会让妈妈带你走的。她就是想逼我干点什么,我听她的就是了。” 季园园转过头,季延之看到她咬着下嘴唇,似乎很难受,“哥,你不用管我。” 她停下笔,“我说真的,你不用管我,我和妈妈去法国你有空也可以来看我。” “你在这边照常做你的事情就好了,你不是还要准备你的作品集申请大学吗?” 那种心脏被小手揪住的感觉又来了。季延之可不想在班上哭唧唧的,“圆圆,我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