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灭世后穿进娱乐圈了(NP)》 第一章我灭世了,也穿越了 “还剑尊呢?要不是松枕云这种恶毒的人,六界还用得着遭这么多罪!” 客栈里几个刀修一边喝酒赌钱,一边聊着百年前那场浩劫。 一百年的时光在修真界并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在座的大部分修者都是亲历者,既有着太平时期对松枕云一剑荡魔界的记忆,又有刻骨铭心的恨。 “她确实曾经诛尽邪魔,但谁能想到会嫉妒自己小徒弟,做出那种下贱的事,还招惹魔尊,差点灭世!” “嘘,你疯了!现在人家可是无上天尊!” “怕什么,如今六界和平共处,‘魔’之一字,也不是什么禁忌。” 话音刚落,大堂内烛火就灭了一瞬。 刀修们此时已醉得不轻,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 “哎呀你干什么,别动——” “咔。” 只是一瞬,五个刀修就成了无数尸块。 “师尊,徒弟做得好吗?”黑衣少年眷恋地戳了戳自己肩头的冥冥鬼火,一点不在意它正啃噬自己的生气。 他手里提了把剑,剑身黑雾缭绕,依稀可见“天光”二字,正是传说中剑尊松枕云的本命剑。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年的旭日之光,竟变成现在这副可怖的样子。 天光剑沾了血,激动地发出嗡鸣,黑衣少年一时控制不住,竟被它伤到虎口。 “呵……师尊,您的剑还是这么讨厌我。” 他身形灵巧,穿梭于鳞次栉比的楼阁之间,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朱红高塔之上。 那座高塔内外写满密密麻麻的阵法,正是早已失传的密法聚灵阵。 “我们回来了。” 那淡蓝色的鬼火倦鸟归林般飘落于高塔之上,明明灭灭。 只见少年用天光剑割开自己手腕,鲜血如瀑布般落在阵法之上。直到他面色苍白,那阵法中央才凝出一根红线。 少年立刻飞身追上,不知多久,才见红线尽头。 正是六界灵力之源,涓流不息的神泉“无念”。 她用全部守护着的神泉。 而在那里,有个高大的人影—— “等等!” 红线暴起,一抹蓝色光晕飞过,顷刻间天旋地转。神泉无念,不知为何停止了流淌。 少年心中大骇,一时间竟失去全身力气,眼睁睁看着那根红线越来越凝实,轻松避过那个守在神泉旁边的人,直冲无念。 又是轻微的声响,那神泉竟凭空消失—— 他眼前一黑,耳旁响起六界毁灭的声音。 竟是石子掠过水面的声音。 宋韫珍在一阵铃声中睁开双眼。 她看向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眼前这是一大块琉璃镜?身下座垫有点弹性,摸起来却很粗粝,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还有旁边这个圆形的东西是什么? “小宋?小宋!” 她这才发觉旁边坐了个人。 奇怪,是谁修为如此高超,让半步神境的她毫无察觉。 还如此大逆不道地叫她小松? “哎呀小宋啊,我求求你别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旁边那女子摇了摇她的肩,语气很不耐烦。 “再不走是想挨骂吗?你们那个谭导最讨厌不上进的小爱豆了,快起来吧!” 檀岛?这不是西天的地名吗,还有小……小爱斗又是什么? 宋韫珍转过头来,轻声道:“莫吵。” 旁边人呼吸一滞,又疯狂摇起她来。 “大小姐快点吧!” 自己的身体似乎很弱,无法摆脱这个人的桎梏。 还有这人穿的好奇怪,是哪里的衣裳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皱起眉来。 虽说修为到她这个地步,已不在乎表象,但她从来没穿过布料这么粗糙的裙装。 既然穿了裙装,就是要赴宴的,可这臃肿的白纱、媚俗的红梅图案,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她是闭关了多久,修真界的品味竟变化得这么快? “侍候吾更衣。” 她立刻决定换件衣服。 旁边侍女不知为何如此蠢笨,竟没有立刻应声。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那人发出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宋,你不会假装自己入戏了吧!只是个网剧,别演大艺术家了,你以为谭导吃这一套?” 话音刚落,旁边的琉璃镜被人打开,一个装扮还算体面的黑衣男子拽住了她的手臂。 宋韫珍挑眉,还未来得及惊奇自己的金刚罩没被催动,就被拽了出去。 “宋小姐,谭导不等人。” 她没站稳,差点跌在地上,立刻扶住旁边的男子。一抬头却看见一群衣着打扮更奇怪的人——大部分是女子——正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卷轴,左面写着“可可XXX有X袋”,右边则是“珍珍枕枕不XX”,上面还有“世X珍X”等字样。 那些女孩一看见宋韫珍,就爆发出尖叫。 还有一些闪光和咔嚓声。 宋韫珍被闪得眯起眼,转瞬间大量的记忆涌入识海。 “阿怜,随为师安心练剑,不好吗?” “阁下与阿怜之事我已知晓。阿怜如我亲生女儿,我不会允许她和一个邪魔结契。” “你与我走的是天之道途,岂能为情爱所困?” “阁下,慎言。” 是她自己的声音——啊,她想起来了。 剑尊松枕云,作为修真界唯一一个半步神境之人,拣回一个小徒弟。 这个小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能招桃花。 为了保护爱徒,她与魔尊斗了数百年。 可为何,明明自己修为独步天下,却始终无法诛杀最恶之魔? 爱徒与魔尊珠胎暗结。她本想放手,不料二人情深缘浅,又起干戈,闹得六界不消停,甚至到了灭世那一步。 她付出了爱剑,修为,神魂,却被魔尊轻松击溃。只剩下一缕残魂,在世间浑浑噩噩—— 世人口中是另一个故事。 剑尊松枕云一生降妖伏魔,谁知恋上魔尊。 和魔尊两情相悦的,却是她的小徒弟苏卿怜。 因被妒忌冲昏头脑,松枕云移花接木,让苏卿怜修了无情道,平日更是百般刁难陷害。 魔尊爱而不得,闹得天崩地裂。直到最后,苏卿怜步入神境,解除了无情道的限制,才和魔尊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恶毒的剑尊松枕云留下最后的一道神魂,被封印在魔尊掌心的伤口里,受无间折磨。 可两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估计都没能想到,就算只有残魂,松枕云还是毁了这六界—— 然后穿越到宋韫珍身上。 她后脑隐隐作痛,不知为何,明明对“宋韫珍”的人生一无所知,却似乎对这三个字更亲近。 也许是太想逃避前世的一切? 她落下一滴泪,在面前那群女孩子的惊呼之中,晃晃悠悠地直起身来。 第二章当红男演员?好长的名号,是什么东西 宋韫珍拿起那把剑。 比天光剑重了不少,却是一把实打实的未开刃烂剑。 她不知是要做什么,看了眼把剑递给她的黑衣男子。 那黑衣男子一脸微妙地说:“第五十三场。” “比剑么?”宋韫珍有些嫌弃。现在应该是压制了灵力,给弟子喂招。 男子看着手上的剧本,点了点头。 这活她百年前常做,虽心里不喜,也犯不着为此发作些什么。 于是轻轻松松提着剑,走进房屋。 宋韫珍环视一周,也许因为刚刚见到太多莫名其妙的事物,她并未对这简陋狭小的道场有什么意见。 只是亮出剑,视线扫过坐在不远处的三四个男人,和旁边举着黑色不知名法器的女人。 最终落在面前俊朗的男子身上。 这男子总算穿了件可理喻的衣衫,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 只是他双目中的轻蔑令人不爽。 宋韫珍细眉微拧,并未动作:“如果你继续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尊,这场剑就不用比了。” “哦?”那男子挑起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剑尊脾气大,还管别人怎么看?” “可别仗势欺人,再挖去一对招子罢。” 宋韫珍没听明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挖了别人的眼。 略一思索,还是先把剑比完,后面再细细盘问那个侍女就好。 “别废话,出招吧。” 宋韫珍起势,等待男子第一招。 那男子气势汹汹,剑法却一般。宋韫珍察觉出现在这副皮囊不太趁手,用上宗门的基础剑法,依旧和他打了个有来有回。 喂人最基础的招式有什么用?宋韫珍内心嘀咕,又换回自创的流云剑法。有趣的是,这人虽然基础不行,招式太慢,但依旧能凭着一股气势勉强应对她的攻击,即使被划伤也不在乎。 宋韫珍一边随便喂招,一边趁机看着坐着的那几个男子。 这里面总该有个人来喊停吧。 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宋韫珍察觉出自己渐渐没了力气,也就不恋战,寻到一个刁钻的角度将对方的剑挑飞,收势后卓然立在那里,冷漠道:“你的实力,还不配和我比。” 语毕,望向坐在中间的男人:“如何?” 中间的男人轻笑,鼓了下掌。他身侧的人也象征性拍了两下。稀稀落落,好不敷衍。 宋韫珍一时傲气泛上来,不肯说话,只盯着男人看。 “宋,韫珍,是吧……”他不甚熟悉地念出她的名字,撑着下巴看她,“练过武术?” “当然。” 这不废话。 “基础还不错,你跟过老师?” “只是基础不错?”宋韫珍皱眉,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下自己的师尊,“跟过。” 她的师尊,也是一代剑豪。 几个男人在那说了些什么,可惜自己修为被压制,什么也听不到。 “宋韫珍,今天表现不错,你回去等结果吧。” 靠门的男人对她如是说。 就这么把她打发走了? 宋韫珍觉得十分古怪,微微颔首,立刻走出门外。 那黑衣男子还守在那里,对她态度似乎好了一点,给她带路到一个房间。 “记得把衣服挂起来,别弄皱了。” 终于能把这件丑裙子换了!宋韫珍心里轻快一些,阖上门后,习惯性掐了一个诀作封印。 不过当她打开衣柜,一颗心又沉到了谷底。 这些东西是衣服吗? 她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这些似布非布的东西如何包住自己,叹了口气,先把身上裙子脱了,几乎全裸地认真分辨每一件衣物。 刚想拿出那件硬质裤装,门口那里突然来了动静。 刚刚过招的男子竟然闯了进来,大喊一声:“你怎么还在这!” 他已经换下那身体面的衣衫,穿得奇奇怪怪。 宋韫珍冥想修炼之时,也曾在识海裸身,见过一个男子。她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不知自己的阵法为何失效。 “是你闯进来的。” 这男子明明没有灵力的痕迹,到底怎么进来的? 她这才感受了下自己的丹田——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所谓半步神境,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状态,因此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空空落落的感觉,正是没有灵力的表现。 她心下慌乱,厉声道:“出去!” 那男子被她吓一跳,呆楞着转过身关门,却又用力敲了起来:“喂!你太没礼貌了!明明自己不锁门还怪我!” “你可千万别借这个和我炒作啊!听见没?” 什么朝左?宋韫珍照着男子的模样,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 手臂就这么没有衣料盖着,有点不适,但却是凉快很多。 她现在是宋韫珍,宋韫珍是…… 宋韫珍是谁? 她一把打开门,不欲多说。 “借过。” 那男子却不依不饶跟了上来:“听见没有?宋……宋韫珍?” 宋韫珍叹气,停下脚步:“我又不认识你,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只见那男子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利索话。 “你不认识我?我是穆森啊。” 见宋韫珍不理人,穆森急急追了上来:“你吃演员这碗饭还不认识我?哦,你不是演员……” 慌乱之中,竟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随着她走出屋外:“……只是个小爱豆罢了,什么态度!” 宋韫珍的粉丝们见到二人,立刻放下手幅,举起手机。 “是穆森诶!” “穆森,拜托你照顾我们家珍珍啦!” 突然一个气音说道:“照顾什么照顾,没听他说什么吗!” 虽是气音,但没收敛音量,在人群中格外明显。 当下一片寂静。 宋韫珍已经发觉,这应该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没有灵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她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判断了下局势,立刻扬起一个笑容。 “你们好呀,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先走一步。” 又回过头看着穆森:“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快步走向原来的方向,看到那个镶嵌着琉璃镜的仙舟,加快了脚步。 “小宋,这就结束了?那不是穆森吗,你们一起出来的?” “穆森是谁?”她放慢脚步。 为什么认识穆森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那她松枕云呢? “现在最红的男演员啊,别傻了,上来再说。” 这又是哪里来的名号?宋韫珍只听懂了最红与男这三个字。 听着像赤水人。 那女子帮她开门,立刻从另一边上来:“哎,怎么样啊,有戏不。” 宋韫珍这才发觉自己在抖。 “我想问……”她纠结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别人,“我有点忘了,这是在干什么啊?” 第三章娱乐圈在六界何处 “你脑子瓦特了,还是我脑子瓦特了?” 女子又开始摇宋韫珍的肩。 “求求你快恢复正常吧我受不了了天啊……面个小配角怎么这么难!” “等等,我是真的不晓得!”宋韫珍被摇得头晕,“能不能拜托请你告诉我……” 那女子一脸祈求地看着宋韫珍,希望她赶紧恢复正常。 无果后,还是一脸惋惜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小宋,你实话告诉我,脑袋是不是还没好?” “我知道你因伤退团,着急想复出,但身体是最重要的。” “以前付哥就跟我说,你是这一批里底子最好的女孩,也有野心,叫我好好带你。” “所以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宋韫珍几百年没听过什么掏心窝的话,沉静的心泛起一点涟漪。 于是下定决心开口:“你是谁?” 这听上去比问自己是谁要好一点吧! 身旁女子陷入史诗级沉默,那张可爱的小脸几乎游走崩溃边缘。 然后掏出一个法器,按了按,放在耳旁。 “付哥,小宋又老毛病了,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于是她们前往医院。 “我叫李靖,没错,就是那个托塔李天王的李靖,”李靖痛苦地闭了闭眼,“你的临时经纪人。” “什么是托塔李天王?” “……” 这下连前面的御者也透过小琉璃镜奇怪地看向宋韫珍。 “你先听我说,不要问问题,好吗?” “好的。” 李靖一脸难色,最终尴尬地笑了一声:“不要玩这个梗了好吗……不是……” 宋韫珍困惑地点头。 李靖清了清嗓子,说:“你之前是me1ove忙内,去年发生了舞台事故,变成植物人,一直到三个月前。” 宋韫珍一个字没听懂,但还是点头。 “这算工伤,你能拿到不少赔偿,但你既然已经在娱乐圈,也有一点粉丝,嘉悦……也就是咱们公司,不太想放弃你,跟你签了个新合同,先一起发通稿洗了一下舞台事故,之后会给你资源捧你。” “不过咱们公司也确实没什么适合你的资源嘛,尽量找一些本子,从小配角开始锻炼,也挺好的不是?” 终于有能听懂的了:宗门资源紧缺,她在接受锻炼。 也不知是去幻境,小世界,还是直接去魔界杀敌? “然后你已经有一个家庭喜剧的女四了,下周开机,大概拍一个月就能杀青。现在面的这个《卿卿恋语》是大ip,只能给你小炮灰的角色。那个谭导……谭衡,这人有点龟毛的,估计开拍最少要两三个月后了,正好排得开。” “好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宋韫珍吞下那句“好的”,问:“我们所在之处,是娱乐圈,对吗?” “老天爷……”李靖欲哭无泪,“这你问付哥吧,换个问题。” “那付哥是谁?” “付哥要是知道你最先问他,一定很欣慰,”李靖叹了口气,“他是me1ove的策划,带了你半年,就出事了。之后一直挺照顾的,你可不能再把他忘了啊。” “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嗯嗯很好,”李靖拽了拽她的袖子,“所以你在谭导那表现得怎么样?” 宋韫珍语调轻松:“那个叫穆森的很弱,所以我应该完成了我该完成的吧。” “算了,待会儿再问你。” 李靖掩面。 你一个新人,说对戏的前辈很弱,这应该吗! 宋韫珍见李靖不说话了,就往琉璃镜外看。 外面还有很多类似的仙舟,颜色各异,大部分都脏兮兮的。有的时候会开过一艘扁的,不太好看。 不过,这里的仙舟是在车道上行驶,不知道马车要在哪里行驶呢。 远处有各种高大的房屋,不知道是用什么建造的,各有各的怪奇丑陋之处。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到魔界的时候,也是这样好奇地看着一切。 不过现在这些,比魔界还要怪上许多。 宋韫珍深呼吸,准备打坐,又突然睁开了双眼。 这种感觉是……幼时才拥有的,对一切事物的新鲜感。 和弱小时才有过的惴惴不安。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又开始颤抖—— 这种感觉令她喜悦非常。 穿越到这里,虽然失去修为,失去曾有的名誉,但她得到的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玩……且珍贵。 灵府一片清明,她微笑着享受着现在,心想。 原来如此……半步神境之后再无进阶,是因为无法回到赤子之心。 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修炼,到了最后,还能不能保持这个心境? 李靖再睁眼的时候,觉得宋韫珍气质又变了一点点。 如果说刚开始是古怪的冷淡与高傲,中间流露出混乱与迷茫,那么现在就是平和与坦然。 也许这是自己心太乱,想迷糊了吧。 医院离得不远。宋韫珍没什么名气,刚刚面角色时遇到的两排粉丝,有一半是原团里的怜爱粉,因此李靖只是让她戴上口罩。 付哥已经在医院大厅等着了,他一身西装,剃的寸头,在人群里格格不入。 宋韫珍看着他,扯了扯李靖,小声问:“付哥是佛修……不,是和尚吗?” 李靖花容失色:“小宋你说什么呢!” 她一把扯过宋韫珍,快点把人带了过去,生怕她又说什么怪话。 “付哥!”李靖把人带到,忸忸怩怩地问,“那我还跟上去吗?” 她倒不是不愿意陪自己的艺人,只是之前都是付哥跟,进去后要干嘛,她是一点不知道。 “没事,你走吧。”付哥点点头,然后看向宋韫珍。 “珍珍,我是付星。” 宋韫珍惊诧于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回道:“付哥。” 付星顿了顿:“你可以直接叫我付星,不用跟她们一样叫哥。” 宋韫珍从善如流:“付星。” 付星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道:“跟着我。” 宋韫珍稍微落后他一步,慢慢走着。付星个子很高,也许是为了照顾她,步子迈得小,步伐也缓慢。她看着这背影,觉得确实有点熟悉,心中多了几分信任。 他似乎极其熟悉她的情况,走进一个小房间,就开始解释:“这是电梯,会带我们上去,不用走楼梯。” 宋韫珍自然回道:“和机关梯差不多。” 付星笑了:“对,和你的机关梯差不多。” 第四章名存实无战斗少女精神分析 宋韫珍短短一路,学了不少新词,也不知能记进去多少。 付星人看上去很凶,但很温柔,细心到能察觉出她的每个疑问。 他们一路来到精神科,在一面没挂牌子的门前止步。 付星敲了敲门:“常颖桦,开门。” 门打开,里面是个一脸疲倦的白衣男人。 他从兜里摸出一副眼镜,好不容易架到鼻梁上,对着宋韫珍仔细端详了很久,才退后一步。 “请进。” “老毛病又犯了?”他坐在老板椅上,往旁边摆了摆手,示意宋韫珍躺在那张黑色长椅上。 付星“嗯”了一声,自己坐在木板凳上。 那板凳不知放这是给谁坐的,反正不适合付星这种手长脚长的人。 宋韫珍还没完全躺下:“什么叫老毛病?”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常颖桦开了口:“你以前也有过比较严重的幻觉。” “幻觉?什么样的?”宋韫珍有点紧张,她可不想这具身体有心魔。 常颖桦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付星像哄小孩:“听医生的话。” 宋韫珍一向很尊重丹修医修,也就把这个问题放在肚子里,认真躺好。 “今天突然有的?” 宋韫珍心想,她今天才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吧:“嗯。” “之前发生的事,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她摇头,“之前的事全都不记得。我是谁,李靖是谁,付哥……付星是谁,都不记得。”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头有点晕,四肢乏力,丹田空虚,感受不到灵力……” 常颖桦向付星点点头:“又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法器,递给宋韫珍:“这是iPad,你先玩着吧。” 付星走过来,把爱派德拿走:“她不会玩。” 常颖桦又把爱派德塞回宋韫珍手里:“你先教她认字吧。” 付星耸耸肩,就着宋韫珍的手点了点爱派德,把原来似字非字的文样变成她能看懂的字。 “没事,她能看懂繁体字。” 看到熟悉的字,宋韫珍开始自己揣测一些意思,津津有味地玩了起来。 这法器着实厉害,每点开一个小格子,都会蹦出完全不同的东西。 等到付星和常颖桦谈完事回来,她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并运用一些功能了。 “这个留影石好好用,”她按住home键,倒回去看,“相……机……” “……倒是可以当养小孩,但多来几次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吧。你行吗?” “目前为止还挺顺利的。” “你叫这个算顺利?”常颖桦抽走爱派德,放回桌子。 问:“你还记得什么?” 宋韫珍有点可惜地看了一眼又一眼:“我记得一些做剑尊时候的事,还有我死后……” “停,”常颖桦扶额,“估计是事故前看多了仙侠小说,后面撞到脑子,产生了记忆错乱。” 付星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还是把iPad再给她玩玩吧。” 看这眼巴巴的样子就难受。 他们又到另一个房间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到“卿卿”、“剑尊”之类的词。 宋韫珍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如果他们知道这些,是不是意味着,那是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之类的? 如果自己当时真的……她头疼,想起灵力乱窜般不受控制的感觉,和那口干涸的灵泉。 如果自己当时真的毁坏了灵泉灭世,那么这个世界没有灵力也就有了原因。 她又随意点开一个白色的小方框。 ——她从不为已发生的事后悔。 “所以,你还没……但是让她去……” 看不懂的字。 她回忆着刚刚付星的操作,点着点着,把字变成能看懂的样子。 但只是能看懂字面意思而已。 她点了点,掌握了上下滑动之术。 除了文字之外,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图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葱郁。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宗门,有的时候会去魔界清剿,再后来是为了小徒弟四处奔走,看上去好像什么地方都去过,但基本没有什么时间让她好好欣赏美景。 而且眼前的美景,确实从未见过。 热带雨林……什么意思?热的森林? 她兴致勃勃地点开,一条条看了下去。 这个冰川像她自己的山头,那片草原像西面那个叫什么来着…… 她想不起来,手一滑,不小心点了什么,爱派德上显示“关注成功”。 宋韫珍有点心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干了错事,很快又被新东西吸引了。 这是……炉鼎?穿成这样是炉鼎吧。 眼前的图画上,有两个男人穿着十分贴身的黑色法宝,每块肌肉都十分清楚,而且看上去十分光滑。他们都带着面具,完全看不出长什么样。 以前也有人给她送过炉鼎,但当时她刚收了徒弟,不想带坏小女孩,一直放着没用也没看过。此时起心动念,一发不可收拾地看了起来。 自然也有女人的图画,虽然穿得也很贴身,但大多手持鞭子,应该地位比较高。 原来这个法宝,也可以选炉鼎么。 她立刻给所有觉得不错的图画都点了红色爱心。 没过多久,那两人又回来了。 常颖桦拿起爱派德,沉默片刻。 “付星……”他有点崩溃,“你家小孩怎么在看latex。” “那是什么?”付星一愣,刚想凑过来看,那爱派德就被常颖桦收了起来。 “咳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既然咱们说好了要提前给她看,干脆就在这吧。” 他皱着眉划了几下。这人竟然还自己学会了怎么设置繁体模式,也不算蠢得无药可救。 幸好她没刷到更多不该刷的。 常颖桦现下了阅星app,点开《仙侠之非卿不可》,毫不犹豫地购买了全部付费章。 这正是《卿卿恋语》的原着。 宋韫珍看着《仙侠之非卿不可》,心里一咯噔。 付星又把爱派德拿了回来:“她的幻觉是第三世的内容,只有这一世,苏璃璃才叫苏卿怜。” “苏卿怜怎么了?”宋韫珍至今还很关心她的小徒弟,对她本人没什么怨恨的情绪。 付星把爱派德递了过来:“你自己看吧。” 宋韫珍点了几页,快速把内容看过去了:“你们现在的史书还挺别致的。” “珍珍,”付星碰了碰她的手,示意她停下,“这不是史书。” “这是小说……是话本,是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话本,你能明白吗?” 宋韫珍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 久久,又滴下一滴眼泪。 “话本……?” 第五章津津有味品读版本更新后的自己 宋韫珍把《仙侠之非卿不可》第三世看了两遍,又从头开始看。 原来苏卿怜不是苏卿怜,苏卿怜只是苏卿璃的一次转世,前两世,她都叫苏璃璃。 苏卿璃原本是上古神族后裔,一直在神界享受万年孤独。一次游玩,让她遇见了仙界战神孟怀戈,两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却因身份问题无法相守。不光因为神族后裔已和天帝独子订婚,还因上古预言中,神族的爱会毁天灭地。 为了六界安宁,苏卿璃决定牺牲小情小爱,将全部爱意封印于自己的分身上,令其下界经历轮回,洗清爱意。这一切都没能瞒住孟怀戈——在他眼里,就是苏卿璃为了躲避他的爱,甘愿逃到人界轮回受苦。 卿卿已坠入深渊,自己如何独自留存仙界?孟怀戈自然也从诛仙台一跃而下,追随苏卿璃而去。 人间轮回没让他们爱意变迁,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法力与气运也在增强。到第三世,竟然接近以凡人之身修仙成神的地步。 这一世,终于轮到松枕云出场。 她是天才剑修,近三百年岁就跨越仙阶,接近成神。 她收留苏卿怜做自己最小的徒弟,百般爱护。 同时在苏卿怜与在二世爱而不得中堕落为魔的孟怀戈之间徘徊不定。 和她自己的故事不同,也与世人流传的故事不同,她在这个话本里,同时爱着两个人。 没错,她同时爱上了苏卿怜和孟怀戈——因为二人身上强大的气运,无论男女,天生便会吸引拥有剑骨的松枕云。 无父无母、无爱无恨、骨与心都属于剑与天道的剑尊,甚至有一个不似人间的名字。 松枕云。 她诞生于天地之间,于是也眷恋天道所眷顾的二人。 但在人间淬炼的心除了纯粹的占有欲,更多了分游移不定与怜惜。 于是有了后面的种种悲剧。 她属于人性的那一部分,伟大而卑劣。既可以献出一切守护世界之源,又会在最后爆发出无限邪恶,毁天灭地。 ——宋韫珍在爱派德上做了标记:原来这也是话本的一部分。 恢复了神族之身的苏卿璃,为师尊洒下几滴眼泪后,也献祭了自己的身体,让万物之灵力重新流转。 从神族变成仙人,又天人五衰,跌落到人族、魔族、妖族,最后化作一片琉璃瓦,落在孟怀戈掌心。 原来她本不是神族,只是上古至高无上的神的一个念头,寄托在其日夜把玩的琉璃盏上。 曾经那些阻碍,都像笑话一样——但是,幸好幸好,只要不是神,他们的爱就不会真的毁天灭地。 万年之后,孟怀戈终于在琉璃瓦中滋养出神魂,和苏卿璃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放下爱派德,揉了揉眉心。 “所以真的是话本?” 此刻她无比冷静。 常颖桦清了清嗓子:“理论上,你产生的那些幻觉都是这本小说的剧情,所以很有可能是脑部受到冲击后,和之前阅读过的内容产生交互。” 宋韫珍摇了摇头:“我并未爱上他们二人。” “我没想过要占有他们,只是觉得仙……仙魔殊途。我算是苏卿怜半个母亲,屠杀千万邪魔,与魔尊有不共戴天之仇。苏卿怜和他结契,如何面对这份仇恨?让她纠结,非我所愿。之后种种,我也只是规劝,并未强行改变她的意志。” 常颖桦:“每个人看完小说之后,都会有自己的见解。况且松枕云在原文中着墨并不多,供你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 “但我依旧记得一些剑招,以及如何运气,如何施展法力。” “有不少案例证明,人在大脑受损时会产生特异效果,比如西藏有的人,高烧之后突然会吟诵一些长诗。” “这不能说服我。” 宋韫珍扫视房间,折断了一颗绿植的枝条,在常颖桦痛苦的目光里负手而立。 “你找个人和我打架。” 常颖桦:…… 付星:…… “我去哪给你找人?”付星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确认她没什么崩溃的情绪,“这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就是你今天刚试镜的《卿卿恋语》,你即将饰演的就是松枕云——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饰演?什么意思?”宋韫珍躲开他的手,有点生气,“吾从未矫饰自我。” 她此时确实有剑尊的气势。 只要不是穿着乐队衫和牛仔裤…… “好,”付星抽走她手里的植物断肢,“我们珍珍从来都是这样。” “不过‘饰演’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工作。品读他人,扮演他人,然后呈现在画面上供人欣赏,是一种艺术形式。” “与吾有何相干?“ “你下个周,就要扮演一个大家族里的小女儿。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这是我们签订好的契约,”付星又揉了一下她的头,“生活需要钱,钱从劳动来,我们的契约就是你付出扮演他人的劳动,我们付给你工资……钱财。” “毕竟我们的剑尊,如今已经没有灵力了。” 宋韫珍“啪”的一声,打了付星一巴掌。 剑尊脾气真大——付星突兀地笑了一声,温柔地握住她那只手。 “珍珍,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另一边脸颊,“不解气的话就再打一下,好不好?” 宋韫珍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倒是常颖桦先受不了,一把打开付星的手:“这是在干什么,要打架别在这打,像什么样子。” 宋韫珍思索片刻,放下了手:“你说的这个工作要如何做,我还不知道。我需要你给我献上……咳……给我一些书籍阅读,否则,我不知道该如何做。” “当然,”他为宋韫珍理了一下头发,“我会为珍珍准备好一切的。” 第六章预订的炉鼎怎么还未送进洞府 宋韫珍还是觉得不对,回去的路上偷偷问李靖:“付哥是不是有点奇怪?” 李靖大惊失色:“付哥咋啦?” 宋韫珍思考片刻,说:“他像那种老大的小弟。” 李靖:“……不好意思我们做经济做助理的就是这个样子捏……” 她倒不是在贬低,只是怎么想怎么像她以前的掌门师弟。 每次她想要做什么,掌门师弟都会帮忙准备好,但不会帮她做完。 就像只是为了她能好好游玩而费尽心血。 不过准备几本书,也不算费尽心血。她也没觉得有压力,毕竟这比心法、道法、剑谱、棋谱都容易太多。 只是字而已。 付星贴心地准备了她能看懂的字的版本,还附有纸条告诉她,如果想学习现在的文字该看什么书。 她又凑到李靖身边:“我也想要爱派德。” “iPad?”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嘉悦都有配啦,不在你家的话我帮你问问。” “你这个法器又叫什么?”她指了指李靖手上。她刚刚偷瞄了,简直是缩小版的爱派德。 “这是手机啊,iPhone,和iPad一个公司的,”李靖哭笑不得,“小宋,要不是付哥嘱咐了,我真的会以为你是古人穿越来的。” “爱凤?好名字,”她点点头,“我也想要爱凤。” “这个公司不给配的,不过你不可能没手机吧,来看看,在不在你兜里?” 她们左翻右找都没发现。 “对了……你去试镜前,闹钟还响了。那可能扔在桃果了?” 李靖紧接着又解释,桃果是《卿卿恋语》制作并播出的平台方,也就是她的顶头大老板。 她之前,就在桃果专门的会场里试镜了松枕云这一角色。 宋韫珍的洞府不在市区,稍微有点偏,据李靖说,是因为她之前喜欢住大房子,不想租公寓。 她们一进房子,就到处找爱派德,果不其然,爱派德就在书房的抽屉里。 李靖教她充好电,笑道:“还有小宋,你这英语发音也要练练,怎么这么奇怪啊。来和我一起念,iPad——‘d’要轻声,不要发实了音——对对对就是这样,别再爱派德爱派德了。” “iPad!”宋韫珍很高兴,拉着李靖一起研究,“是不是有个可以找炉鼎的法宝?快帮我看看在不在我这里面!” 李靖虽然不是那个世界来的,毕竟也浸淫网络文化,知道炉鼎是什么东西。 此时她终于绷不住笑,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这个……那个……炉鼎……好特别的称呼呢呵呵……这个本人并不知道有这样的app……实在不行您去酒吧看看?” “这个酒吧是怎样的地方?” “酒吧就是……你打车给司机这个这个或这个地址,他就会带你去啦。不过你去那种地方千万要戴好口罩,被拍到会被骂死的。” 李靖不觉得宋韫珍的需求有什么奇怪的,连她自己也有炮友,只要做好安全措施,找几个炉鼎……不是……男人,都没什么所谓。 宋韫珍已经可以慢慢把李靖的话翻译成自己能懂的东西,感谢地点了点头:“那就不麻烦你啦。” “嗨呀不麻烦不麻烦,要不是待会儿还要带别人录节目,我就和你一起了!” 像宋韫珍这种级别的小艺人和她这样的小经济,都不会是彼此的专属。 “对了,”在李靖走之前,宋韫珍又问,“那我在医生的iPad上挑选的炉鼎,什么时候送到我洞府啊?” 李靖没想到她看病还会点鸭,面露难色:“这个……你自己联系医生吧!毕竟用的是别人的iPad,我也不知道。” “哦。”想到她精挑细选了那么久,还是有点可惜的。 付星给准备的书也在书房,迭了一摞。 她从《电影导论》翻到《迷影》,基本没有看得懂的,于是打开iPad,点开刚刚提到过的桃果TV小方框,随便点着看了起来。 这桃果TV和她知道的留影石完全不同,也比相机高级太多,不过大部分都没什么意思,多是男男女女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初的新鲜劲一过,她就不想继续看了。 眼看快到李靖嘱咐过的时间了,她就来到自己的衣帽间,手里拿了几本所谓时尚杂志,乱学一通后擅自搭配了起来。 至于戴口罩,她已知道李靖是担心自己身份暴露。 但她学过易容术,一来到化妆间,看到那些瓶瓶罐罐,就知道是用来易容的。 宋韫珍触类旁通,手法也好,不一会儿,一张乍一看有点微妙的相似,又完全不同的脸就出现在镜子中。 她打开滴滴,叫了辆豪华型,走到洞府之外,四下无人,院子里的小小秋千,在风中微微摇摆。 反正没人会看到……就算有人看到了,这世间也无人识得剑尊,自然不会说什么。 于是她坐在秋千上,轻轻荡了起来。 童年的时候,也经常像这样和师尊一起荡秋千,之后,旁边那个秋千上的人变成了师弟。 再之后,师弟变成掌门师弟,自己也成为了一代剑尊,从此没人敢陪她一起荡秋千。 于是她把另一个秋千拆掉,没用任何灵力,亲自砍树劈柴,给她的小徒弟做了个木屋。 门口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宋韫珍如临大敌,心想实在不行就把秋千拆了当武器。 来的却是一个仙……车,又扁又绿,怎么看都丑得要死。 车里的人摇开车窗,是个黄头发,脸上还全是小宝石。他冲她往后面一努嘴:“没见过这么好的车?上来啊。” 她可不想上丑车! 低头一看,滴滴上显示的车型就是这样,她悔不当初,这也叫豪华啊! 宋韫珍刚走到后门那,车门就自动打开,里面还坐了一个娃娃脸少年,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边用力拍了拍前座的椅子:“哎哎哎,你看,我帮你接了个美女的单,是不是要谢谢哥哥!” “去,滚你丫的,”前面的男人一脸不耐地看着宋韫珍,“上车啊,走,哥俩护送你去sand land!” 宋韫珍满脸不愿意地上了这辆丑车。 “美女,今天运气不错啊,林哥这车全球限量,要不是打赌输了,不可能让外人坐的。” 坐这丑车还成了了不得的事?宋韫珍不大高兴,回想起小时候师姐非要她坐那个被她弄秃毛了的仙鹤,闷声回了个“哦”。 “哇,好高冷,”娃娃脸少年又开始狂拍前座,“林哥林哥,谢熙川那小子不就喜欢这一款嘛,叫他来一起玩?” “有病吧廖飞飞,咱们接的美女,凭什么给他玩?” “也是,他正陪我姐呢,估计也没空。” 眼见这个叫廖飞飞的又要开始拍前座,宋韫珍有点头疼:“可以别这样拍吗?有点危险吧。” 那只秃了的仙鹤,就把她颠得七荤八素! 第七章帅哥,你挡着我看帅哥了 廖飞飞继续狂拍:“林哥,美女心疼你!” 宋韫珍后脑勺又开始隐隐作痛,干脆拽住廖飞飞的手,紧紧箍着:“说了别拍了,吵。” 车厢陷入诡异的寂静。 廖飞飞动了动,没挣脱开,这女的手劲还挺大的。 于是干笑两声:“你握得我有点疼了。” 宋韫珍松手,心想好弱的人族。 廖飞飞甩了甩手腕放下,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宋韫珍的手。 这只手白白嫩嫩,手腕也很细,到底哪里来的力气? 前面那个黄头发哈哈大笑:“你可要把皮裹紧实点,千万别被弄回去当兵啊,怎么被美女抓下胳膊都疼成这样。” 廖飞飞立刻抓住宋韫珍的手往前伸:“你也给他一下让他试试!” 宋韫珍不动如山,完全没把他这点力气当回事,手腕翻了个巧妙的角度,一下子就挣开了。 黄头发看不见后面的动作,趁等红灯看了眼手机:“你运气还怪好的,今天是tofubeats的场。” 宋韫珍心道:投斧彼此,听上去好厉害。 “是吗?那太好了。” “所以美女一个人去吗?” 廖飞飞贼心不死,继续搭话。 她点了点头。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正好我们俩没什么事,要不要一起?” 宋韫珍转过头,仔细打量着旁边的少年。 娃娃脸,天生笑眼,梨涡浅浅,就算他行仪不佳,语言无礼,她也没生出多少厌烦。 她又透过挂在前面的小琉璃镜端详起黄头发的脸。 可能因为剃了眉毛,看上去和付星一样凶凶的,眉骨、鼻梁、耳朵、嘴唇都镶着宝石,别有一番风情。 她很快作出了判断:“可以。” 如果没有更称心如意的炉鼎,这两个人也未尝不可。 宋韫珍和合欢宫宫主打过交道,从她那里得知,修为越高,其炉鼎气血亏损的程度就越大。既然宫主可以夜御七男,那作为剑尊的她,就算穿越到这具弱小的身体上,也应该至少用上两三个才行。 黄头发嗤笑一声,安静开车。 酒吧很快就到了,车门自动开启,宋韫珍一下车,就沐浴在注目礼之中。 果然坐这种丑车会引人注目…… 她有些羞耻,快步走到旁边。 红色的“Sand Land”招牌在黑夜中闪耀,招牌下俊男美女都在一边玩手机一边排队,至于其身上衣装,宋韫珍现在已经不再感到惊奇。 她自觉走到队末尾,却被廖飞飞一把拽了回来。 “不是一起玩吗,别自己偷溜。” 他转而牵住宋韫珍的手,走到黄头发身边。 黄头发递给门口的守卫一张黑色的卡片,说:“林钲。” 廖飞飞跟宋韫珍咬耳朵:“林哥是这里股东。” 见她无动于衷,又补了一句:“在这他罩着我俩呢。” “那我待会亲自道谢。” “你谁啊还亲自道谢……”廖飞飞撇撇嘴。这女的住的房子地段不错,不然也不会打车打到他们俩。但这边有钱有权人家的女儿,他社交场上都见了个遍,肯定没有这号人物的。 他想到这里,品出一点可惜。这美女挺对他胃口,如果家世好点,早见面了,他也不至于天天被逼着相亲。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滴滴上是初始名称,也没有头像,什么都看不出。 宋韫珍想起李靖的叮嘱,随便说了个以前取的化名:“云诺。“ 姓云?没听说过。 “你多大了?我该叫你诺诺姐,还是诺诺妹妹?” “大概三四……”她刚想说三四百岁,就想起现在大家都是凡人,“三四十岁。” 廖飞飞:“你诓我呢。” 他心里又嘀咕:女生们化妆很厉害的,三四十岁也没有太老,勤保养再加上全妆,未必不会看起来就二十多。 但和对胃口的美女骤然差了十几二十岁,他还是不大舒服。 “那我叫你姐姐好了。” 三四十的姓云的,可能自己当网红做小老板卖衣服吧。 宋韫珍跟着他们俩进去,她两手空空,什么都不用存,也就打量起里面黑红色调的装潢。这里和魔界有点像,反而让她很适应。 绕过前厅,后面是一些桌椅,再里面是一个下陷的巨大的舞池,灯光闪烁,照亮舞池中打扮如魔族的众人。 宋韫珍双眼立刻亮了起来:有魔族就有灵力,也许她在这个世界还能继续修炼。 让她专注的不光是即视感,还有几个裸着上半身的健壮男子。 除了魔族,谁还会这么打扮? 她现在没有修为,也就分辨不出魔气,最好是能近距离接触观察一下。 于是她直接往舞池走去。 “诶?等会儿再跳,我们先一起喝一杯,不然人多找不到你了。” 廖飞飞看她刚进来就直奔舞池,有点不高兴。 怎么像是迫不及待找男人一样。 林钲拉住他:“让她去呗。” 然后给宋韫珍塞了张卡:“累了就把卡给酒保,让他带你上来。” “哼,”廖飞飞眼见宋韫珍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满地拍了一些林钲,“就该把她扔这别管。” 林钲不知道廖飞飞哪来的火气:“走吧,林铎要是知道我带姑娘来sand land没管人死活,又要教训我。” “还姑娘呢,她都三四十了,”廖飞飞嘟嘟囔囔跟上去,“你舅管的真宽,出什么事就说我带的呗。” 林钲有自己的包厢,平时就算不来,包厢也一直给他们留着。里面空间极大,配备小舞池和ktv,还有三大柜子名酒。 他自己开了一瓶白州,夹起两三块备好的冰放杯子里,倒好两杯酒,沉默地看着下面的舞池。 要不是送这女的来,他都忘了今天是tofubeats第一次来国内演出,给她上来的权限,也算是谢礼了。 他自诩比廖飞飞脑子灵点,没信她三四十岁。 女孩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身形高挑,穿了一身cdg,在全员辣妹装的人群中很显眼。 只见她一下舞池,就开始僵硬地摆动身体,一看就知是头几次来。不过她似乎也意不在跳舞,边抖动不协调的四肢,边往一个裸男走去。 然后把他那张独一无二的黑卡,塞进一个男人的胸肌之间。 第八章香男人 宋韫珍一拿出那张黑色的卡片,就感觉周围男人的目光灼热起来。 怎么大家都知道这是很不得了的东西么。 几个裸男轮番上场展示肌肉,其中一个明显是领头的,率先靠了过来,示意她将手放在他胸肌上。 宋韫珍没来得及犹豫,手心就自动贴上了胸肌,然后是腹肌…… 男人的肌肉随着动作微微隆起,她心念一动,将黑卡放在两块胸肌之间。 只见他勾唇一笑,将黑卡夹在了胸前。 宋韫珍:哦吼,下次开宴还要看这个! 紧接着悲伤地想,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集齐整个修真界才俊的仙盟大宴了…… 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宋韫珍眼疾手快,把黑卡抽了出来放兜里。 眼前男人随她的动作柔若无骨地贴了上来,环抱着她,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温柔地像是在哄睡一只小猫。 宋韫珍一边乖乖被抱着,一边轻轻嗅闻起来。 魔族与魔修,身上会自带一股让人沉溺到腐烂的香气。 这个人身上有的是肤浅的清香。 她的手又摸上另一个人的胸膛。 所有人都在随音乐舞动身体,她这里的裸男虽然扎眼,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搔首弄姿的男人,她收敛着气息,尽量不引人注目,从这里离开,在人群中穿行。 不巧灯光暗了下来,人们突然停下动作,边欢呼边鼓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舞台上。 ——投斧彼此,要开始了? 眼见人群开始往前挤,她只能往后退,很快就到了舞池边缘。 一道光骤然打到舞台,一个男人立在那里,开始说一些宋韫珍完全听不懂的话。 后面还是有人往前挤,宋韫珍一不小心没立住,眼看就要摔个十成十,却硬生生凭借平衡能力稳稳站住。 就在这一瞬间,她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有些甜,有些暖,但过了几瞬,就慢慢品出里面的苦涩来,就像明亮的烟火乍然升起,将谢未谢,几抹星花刚刚被重力拉住,来不及悲愤就失去全部力气,垂下头去。 而宋韫珍是被护住双耳的孩童,听不见美艳的哀鸣,只知道烟花炸开又消失不见,等会儿又会有新的烟花。 她不由自主往旁边靠去。 那个有着妖异香气的男人没有下舞池,而是在旁边的吧台坐着。他前面放了一杯血红色的酒,在蓝、黄交错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依旧穿了一身西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不得体的地方,仿佛他手里的不是酒,而是刚炼出的一颗丹药。 所有人都被舞台吸引了目光,吧台正好空出了两个位子。宋韫珍坐在男人身边,对酒保随便指了一行字,展示了一下那张黑卡。 男人的目光也被黑卡吸引,如果她没看错,那是有点……呆滞? 没想到的是,他率先开口:“一个人?” 宋韫珍先点头,很快想起一起来的那两个人,摇了摇头。 “你点的酒有点烈,最好先联系一下你朋友。” 宋韫珍不置可否:“我不会醉。” 神仙酒她都不怕,一杯人族的酒有什么的? 不过她也顺势搭话:“我第一次来,你有什么推荐吗?” 男人沉默片刻,似乎绞尽脑汁思考:“这里只能点一些基础的鸡尾酒,或者啤酒威士忌,你想喝点特别的酒可以去二楼。” “什么是特别的酒?” “二楼有个银头发的调酒师,可以根据你给出的词语调,每一杯都是独一无二的。” “唔,那我不去了。总不能每一杯都独一无二的好喝。” “怎么说?” “让人觉得好的东西,大抵都差不多。” 男人轻声笑了起来:“确实,喝到最后,都差不多。” 她点的是一杯完全透明的酒,只有底部似乎有蓝色隐隐发光。 她喝了一口,没觉得有什么,就放心大胆地继续喝了下去。 “你经常来?” 男人似乎被问住了,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那你……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林。” 他没再多说,宋韫珍也就回道:“林道友。” 林道友:“……我不是道士。” “算了,你叫我林柯吧。” “林柯,”宋韫珍点点头,也报上自己的名号,“我叫松……宋云诺。” 林柯眯眼笑:“可爱的名字。” 说实话,这个场合让宋韫珍有点如坐针毡。以前的宴会,她只用坐在高位,等着别人祝酒、庆贺、献上礼物,就算有人来攀谈,坐她下首的掌门师弟也会帮忙。更别提之后有了冰雪可爱、人见人爱的小徒弟,比掌门师弟还会应付人。 让她就这样跟一个男子搭话,实在是太为难了。 “所以你是第一次来?” 宋韫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有着魔修香味的男人至少对她没有恶感,还会主动搭话。 “我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炉鼎都在哪。” “什么?”林柯没听清,“你想找什么?” “炉——鼎——!” 他还是没听清,凑了过去。 但宋韫珍因为猛然大声说话呛到,咳了个半死。 “咳咳……咳……” 原来嗓子还会这么难受? 这就是凡人之躯吗。 “没事吧?”林柯顺着她的背往下轻抚,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既让人感觉安慰,又不至于产生被冒犯的恶感。 她脸颊潮红,眼角沁出眼泪,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和刚刚截然不同,让他手下的动作一滞。 “没,没事……”她深呼吸,“谢谢你。” 林柯摇头:“没事就好。” 又说:“你既然拿着这张黑卡,有什么想要的,跟酒保说就行。” 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该走了。” “走?”宋韫珍愣了下,“这就要走了?” 林柯似乎有些疑惑:“需要我帮你找到你朋友吗?” 她实在找不出别的话,问:“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林柯闻言转过身来,把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想见我?为什么?” 第九章仙人碰瓷 宋韫珍一时无语。 因为你有魔修的香气? 就算对方真的是魔修,也不能直接这么问吧。 她现在倒是可以耍一耍花架子,使一下剑,再多的就不行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魔修,想杀人灭口可怎么办? “因为……因为……”她努力回想着那些要跟她搭话的人。 因为敬仰剑尊,因为希望被剑尊收为徒弟,因为只有剑尊可以救我的孩子,因为剑尊可以帮忙劝劝掌门…… 面前出现一个戴着锈迹斑斑的青铜面具的黑衣男人。 “因为对你,一见钟情。” 林柯愣住,没想到眼前的女人会突然表白。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忍不住要想,黑灯瞎火的,能看出什么? 不过都来这家酒吧了,会随便对人一见钟情也不奇怪。 他叹了口气:“还是帮你找你朋友吧。” “不用,我在这里就好,”宋韫珍见他要走,决定在这里找下一个香男人,“酒还没喝完呢。” 林柯刚离开座位,右手抚平西装的褶皱,闻言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 “我也没喝完。” 一想到这女人估计是要继续猎艳,他心里就不太舒服。 林钲那小子都把卡给人了,还放任她在这对别人一见钟情?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游戏。 “那喝完这一杯,你再帮我点一杯?” 林柯看着她的脸,过往贫乏的经验让他看不出这里究竟是否有勾引的意思。不过,多点一杯就多点一杯吧。 结果他刚点完头,宋韫珍就把酒一口闷了。 林柯:…… 他没看酒单,直接点了两杯“大都会”。自己原来那杯放在旁边,没再动了。 宋韫珍看着他轻抿一口大都会,心下了然,原来他酒量不好。 她此时表面上喝得开心,但内心其实急死了。 这林柯倒是没走人,但是之后呢?之后呢??? 她哪知道啊! 宋韫珍现在巴不得苏卿怜在,她主意多,总能帮上忙吧。 “所以,之后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吗?” 林柯又是停顿了很长时间:“我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来。” 宋韫珍小声抱怨:“不是说经常来吗。” 林柯:…… “我又不是天天来。” “你也不要……天天来。” 宋韫珍:“我也没说非要来。那你其他时间在做什么?洞府在哪?” 林柯又没听清,往旁边挪了挪。 “我说,你白天在做什么?” 林柯:“上班。” “唔,”宋韫珍双眼眨都不眨,注视着他,“那我要是想见你,该去哪?” 林柯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或者说点什么严词拒绝。但今晚也许他喝得有点多,也许这女人太过大胆,让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你想加我微信吗?” 宋韫珍撇了撇嘴:又是没听说过的。她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林柯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主动加人微信,却被口口声声说对他一见钟情的人拒绝了。他皱起眉,有些不信邪:“怎么?” 宋韫珍:“我没有。” “小骗子,”他拿起杯,抿了口酒,“下次换个好点的理由拒绝别人。” “没有下次,”宋韫珍头有点晕,手肘搭在桌子上,撑着头,“你都知道我没有了……” 他摩挲着杯壁。 是只找他的意思? 他余光扫过宋韫珍,欲盖弥彰地捂住嘴,笑了笑。 也许是他看上她的美貌也说不定。 撩人的手段很低下,但他不是还好端端坐在这里,坐在她身边? “那手机号?”他拿出手机,假装在看新消息,尽量不经意地问。 但是却没有回应。 宋韫珍完全趴在桌子上,右手握着杯子,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杯中冰块融化掉了尖锐的棱角,泡在酒水中,“咔”得一声,碰撞杯壁,然后又“咔”得一声,撞向另一边。 “宋小姐?”他推了推她的肩膀,“醉了?” “我怎么会醉……”宋韫珍嘟囔着,“阿怜,他们是不是又给我吃药了……” “嗯?”他听着好像在叫谁的名字,凑得更近了些,“谁?我帮你找。” “别给我……药……不想吃药……” 女人轻柔灼热的吐息贴上他的耳朵,留下若有如无的濡湿。 他下意识想要避开,但是听到了“药”字,让他有些犹豫。 “什么药?” 他的唇贴紧她的耳朵,每个字都吐得很慢。 宋韫珍侧脸已是一片绯红,那只精灵般的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还随着他的声音,微微动了两下。 “怜……每次吃药……都要麻烦……”她眉头皱得好紧,“呀!……好难受……” “需要看医生吗?”他一边护着宋韫珍,一边打开手机。 一时不察,竟被抱了个满怀。 林柯干脆搂住了她,刚要拨出电话,又犹豫了起来。 这个时候该打给谁? 怀中人不知为何意识不清,似乎被人喂了什么药,也有可能现在需要吃药。 他倒是相信林柯不是会给人下药的那种人,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没什么信誉可言。 最终还是选择给家庭医生发了消息。 林柯见到那边立刻有了回复,将那张黑卡从她兜里抽出来,递给酒保:“还回去,不要多说话。” 酒保手里刚打完一瓶啤酒,也不管递给客人,双手接了过去,立刻离开。 他拿着卡,心里开始犯嘀咕:卡是少爷的,女人应该也是少爷的,那那个男的是来截胡? 心中又有点后悔,早知道刚刚多问几句,怎么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他敲了敲包厢的门,开门的是这里的熟客,少爷的朋友,廖飞飞。 廖飞飞一看见他就满脸嫌弃:“你是谁?她呢?” 酒保感觉自己开始流冷汗,硬着头皮说:“那位女士已经走了。” “走了?”廖飞飞一脸不信,往他身后瞅,“这么没有眼力见啊。” “算了,”林钲走了过来,把卡拿走,放进兜里,“你走吧。” 他原本坐在最靠窗的椅子,现在则坐回里面的沙发,翘着二郎腿,玩起手机。 窗边只能看到大部分舞台,从那女人退到边缘开始,他就看不见她了。 心里是不太舒服,但他也没有强迫人来的道理。 “你说她叫什么来着?” “云诺。” “唔。” 这个微信加了四五百人,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朋友的女朋友,前女友,暧昧期对象,和各路网红。他平时用的是另一个号,也就从来都没清理过。 输入“云诺”,零结果。 他皱眉,问:“你嫂子是不是开了mcn公司?” “你不会让我嫂子查人吧,”廖飞飞有些困惑,“这么几分钟就够你一见钟情了?” “就是好奇,不行?” 过了一会儿,廖飞飞冲他摇了摇头:“没这个人。” 林钲边刷手机边咬舌钉,闻言头也没抬,说:“算了,这样吧。” 第十章三百年没吃过饭,两百年没洗过澡 “林总,”穿着兜帽衫的男人打了个哈欠,“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如果怀疑是中毒或过敏,最好去医院一趟。” “那她现在怎么回事?” “喝多了困了?” 他揉了揉眉心:“麻烦你了,回去休息吧。” 兜帽衫幽幽来了一句:“林总,犯法的事最好不要做。” 林柯:“……还不至于。” 把家庭医生送走后,他坐在阅读椅上,查了查明天的行程。 早上八点就要开会,开完会赶飞机去外地,路上可能还要处理一个视频会议。 不算最忙的时候,但最好也别出什么意外。 尤其是眼前这种意外。 此时那个叫宋云诺的女人正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肆无忌惮地伸展着手脚,活像一只八爪鱼。 她似乎好受了些,脸上潮红已褪去大半,刚刚还紧皱的眉松开,面无表情阖着双眼的样子,让人想起圣母玛利亚的造像。 林柯摇头笑了笑,给她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盖上被子。 今晚第一个失误,没有及时离开。 第二个失误,没把她送到医院。 第三个失误,没有去酒店开房,而是带人回了公寓。 第四个失误是,他心中有股莫名的渴望,希望她立刻醒来,和他说说话。 她身上似乎没带手机也没带钱,不知道提前给她订好车,留纸条说明情况,再附加自己的手机号码……会不会显得太上赶着了? 宋韫珍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她几乎是身体一恢复正常,意识就清醒了。 她立刻睁开双眼,稍微往上一看,就和林柯对视上。 林柯有些措手不及:“你刚刚晕倒,我就先把你带了过来……带到我家。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宋韫珍点了点头。她嗓子干渴,丹田处还隐隐作痛,有种极度空虚的感觉。 “哪里难受?”林柯走到床边半跪下来,“要喝水吗?” 他把旁边的抱枕堆在一起,将宋韫珍扶了起来,倒了半杯温水,递了过去。 宋韫珍啜饮几口,突然捂住了肚子:“丹田好难受。” “丹田?你是说腹部吗?”林柯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见她没什么反应,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有点趁人之危了。 宋韫珍歪着头,仔细感受着:“不是疼痛,而是有点空虚,好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像她的修为一样。 林柯顺着她的脑回路一想,又急刹车,转回了正常人的思考方式:“你饿了?” 她立刻摇头:“说什么傻话呢,我都辟谷三——三十年了。” 林柯:? 他以为只是冷笑话,配合地笑了笑:“我给你下面吃吧。” 宋韫珍心里嘀咕,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 但是面条端上来的时候,还是十分自然地产生了渴望。 她手似乎不太能使上劲,每次夹都只能夹上来那么几根,但明显吃舒服了,双眼微微眯着,十分惬意。 林柯见她吃得香,对自己的手艺有些得意,坐回阅读椅,问:“好吃吗?” 宋韫珍狂点头。她辟谷之后三百年间,只有宴会上会稍微吃一点,都是山珍海味,但对于她来说吃什么都没什么区别。 这碗简单的面,却让她十分喜欢,恨不得一口气全吃完。 汤底都喝光了,林柯又端上一小碗粥:“刚泡好的速食,再垫垫。” 宋韫珍三口就给喝完了。 他将桌板和餐具收好,回来时,看到宋韫珍双眼亮亮地,似乎这短短的时间里,一直在盼着他回来。 意想不到的可爱。 “你身上没带手机,要不要我联系司机,把你送回家?” 宋韫珍一愣:“你这就要赶我走?” 林柯以为她还不舒服:“那你在这睡到早上,我再叫司机送你?” 她摇头:“你不想和我抱抱吗?” 林柯沉默。 在酒吧相遇,带人回公寓,这听上去确实是为了那件事。 她说得轻松,让他产生了微妙的不悦。 于是摇头:“你身体不舒服,先休息吧。” 宋韫珍又开始焦虑了。 可能因为那两碗吃食,她丹田充盈又温暖,之前闻到的那股香甜邪恶的味道,又在她鼻尖萦绕。 她实在需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离他再近一点,即使对方早早下了逐客令,也要厚着脸皮想方设法在他身边。 这样的话她从没说过,尴尬与屈辱的感觉几乎让她颤抖。 林柯坐在她身边,犹豫着挑起一缕头发放在手心。 她在抖。 怕他还要说这样的话? 又忍不住雀跃——也许是太过喜欢自己,也许是,她并不常对男人发出邀请。 宋韫珍都快绝望了,这人怎么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自己。 难不成是察觉出什么? 她心一横,说着“那我来抱你”,双手张开冲他扑来。 林柯见她紧闭双眼,一脸痛苦,视死如归,还是没让她再难堪下去。 他抱住宋韫珍,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喜欢我?” 虽是疑问句,但其中的笃定几乎要满溢出来。 宋韫珍靠近他的脖颈,细细嗅着,哼了一声。 林柯当她不好意思,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他不是轻浮的人,这么多年既没有喜欢过人,也没被这样大胆地示好过,快三十了还没上过床。 这似乎不太正常,甚至他的朋友们以为他只是不想轻易结婚,总是默认他有女伴。 只是因为开了娱乐公司且自己的卖相不差,凭空就有无数流言,传得有模有样。 林柯抱着怀里的女人心想,是时候让一切流言终结了。 进展太快也无所谓,喜欢都喜欢了,快一点岂不是效率更高? 宋韫珍正在仔细分辨气味,没想到林柯猛然抱紧了她,结结实实亲在了他的侧颈。 惊讶地抬头时,又擦过耳垂。 宋韫珍一边惋惜自己的一世英名,一边担心到手的男人被冒犯,想要拉开点距离,耳边却传来他低沉的笑声,双臂被箍得愈发紧,几乎是紧紧贴着了。 他咬着她的耳朵问:“云诺,先洗澡吧?” 宋韫珍还没来得,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感受到双脚离开地面,她开始思考:自从发现灵泉对她修为没有进益后,她都只用清洁咒净身,仔细算下来,竟然是两百年没沐浴了。 她脸一阵红一阵白,抱紧了怀里的男人。 和魔修双修……也是双修!总之这个修为她必须要拿回来! 第十一章尖舌头(H) 从进浴室开始,宋韫珍就开始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这里很像她的行宫,只不过小了许多许多。 上面摆着的东西,她都大致能猜出是什么,有点洋洋得意于自己的绝顶聪明。 然后目光流连于几个扶手。 林柯感受到她的视线,顺了顺她的头发,红着脸解释:“是barrier-free的设计,这里以前是我朋友的房子。” 宋韫珍胡乱哦了一下,大概猜出是帮助借力的。 林柯心想,不能让她以为自己穷到住朋友家,补充道:“我还有别的房子,只是这里最近,生活用品也多。” 这里开车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嘉悦,每次有什么事他都会住着。 宋韫珍没懂他解释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像认真听了一样点头。 林柯把人放到凳子上,有些踌躇:“我帮你脱衣服?” 宋韫珍大惊失色,提议:“我们各脱各的吧。” 他俩都尴尬到了极点,但还是硬装出熟悉流程的样子,只是双双背过身时,动作间突出一个狼狈。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赶走,利落地脱光衣服,转过身一看,林柯还基本没动。 魔族会这么羞涩吗? 不过她确实闻到了更浓重的香味,想了想,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林柯清晰地感受到后背的触感,尤其……那是女人的胸部。 他彻底僵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身后那人伸出双手,轻轻捏了下他的腰侧,环抱过去。 然后顺着他的腹肌向上,找到他还未来得及解开的那粒扣子。 她在帮他脱衣服——仅这个事实,就让他几乎要神智不清。 以至于直到她的手指触碰到裤腰,他才意识到自己彻底勃起。 这欲望太过凶猛,他既没办法预测,也没办法控制。 只能在她手下收紧了腹部——他有六块腹肌,不怕有小肚子,但还是下意识地希望自己在她眼里更性感一点。 更……讨人喜欢一点。 “林柯,”身后人的下巴印在他肩膀上,“怎么这么慢?” 那双手继续向下,扒开了他的内裤,似乎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动作。 此时他扣子被尽数解开,内裤也被褪去,可那衬衫和裤子还好端端在他身上。 他突然心中升起许多不满,不满还没和身后的人肌肤相贴,不满自己如此被动,不满自己还还没被触碰到要害,那处就已经兴高采烈地张扬着,甚至渗出一点前列腺液。 林柯没有让自己继续忍耐,扣住她的双手,转过身亲了一下她的脸。 他的裤子彻底落了下去,被他踩在脚下。那件白衬衫也被甩在一边。 本来是想亲嘴的……也许是时机不对,她刚好侧过头,错开了。 于是他从刚刚吻的地方,一路向下吻去,吻到锁骨的时候感觉被她推了一下。 “还没沐浴呢。” “很香,”他珍重地吻了吻锁骨,心想怎么这么瘦,“我们现在洗。” 他打开淋浴头,瞬间有点懊恼,洗了头的话还要吹头,等真正上床,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但二人头发已经淋湿,他就只好装作本就要洗头的样子,彻底将两人打湿。 “闭眼,让我来,”看着女人在水流中拼命睁大双眼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得意,“待会儿让你看个够。” 水中的宋韫珍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尤其脆弱。 像这样乖乖闭上眼……真的让人想要偷偷做点坏事。 林柯又低头亲了一下她,这次印在唇上,让他心中十分甜蜜。 这是他的初吻。 却不知是她的第几个吻。 他打了一些洗发液,摩擦成泡沫,轻轻覆盖着她的头揉搓起来。 眼见泡沫要滑到她的眼睛,立刻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擦掉。 然后顺着她的头发冲洗,看她有些不适但紧闭着眼、信任着他的样子。 “云诺,”他又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洗好了。” 她下意识睁开双眼,被水流打了一下,很快紧紧闭上。 “我也帮帮你?” 林柯轻笑:“不用,还有别的。” 他又打了一点沐浴液。 从哪里开始呢? 这么近的距离,怒涨的阴茎几乎要打到她的腹部。他几乎是难耐了,自暴自弃地想,他就这样给她擦沐浴液,如果蹭到了……就是他走运。 蹭不到,他会努力让自己转运。 他从脖子开始。女人脖颈曲线优雅,很像他听说过的天鹅颈。他轻轻碰着,有些害怕自己手劲过大,伤害到她。 “痒……你别蹭。” 林柯惊醒,不再留恋于脖颈,而是向下,欲盖弥彰地擦过乳尖,将沐浴液涂抹在胸前,一层又一层。 然后又打了一泵。 他轻轻托住胸,打着旋揉了两圈,恋恋不舍的离开,顺着腰线滑到臀部。 轻轻擦了一下,停了许久。 然后宋韫珍感受到有什么不像手指的东西,拨开了她的阴唇。 他在舔她。 先是试探般的舔舐,很快就变成进攻,那根舌头几乎要挤到里面,却不怎么娴熟地立刻退开,只在外面流连,时不时触碰一下阴蒂。 就算她极擅长忍耐,还是忍不住轻哼出声。 “……你别。” 他却更起劲了,到最后,竟不知是水流喝进去的多,还是流出来的水喝进去的多。 宋韫珍羞耻地想:这人……舌头有点尖。 他又接了一泵,从腿根擦到脚跟,轻轻捏着她的小腿腹。 如此两遍才收手——宋韫珍早已面红耳赤,抿着唇做鸵鸟了。 林柯半蹲着,捏了捏她的大腿肉,从下往上仰望着她,就算被水滴击中也没舍得眨眼。 “云诺,”他每说一个字就亲一口她的膝盖,让她忍不住要踹他,“你看看我。” 宋韫珍睁开双眼——那确实是,极香艳的模样。 男人俊朗的脸绯色荡漾,一双桃花眼痴痴地注视着她。肩颈的线条极美,然后是那……那阳根,不知翘了多久,轻轻碰了她一下小腿。 然后又一下……男人起身,距离更近了,“啪”得一声,打在小腹上。 第十二章做了,但我修为呢(H)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也帮帮我。” 宋韫珍深吸一口气,也打了一大泵沐浴液,十分快速地从脖子抹到小腹。 那根阳具一跳一跳的,在她腹部不停磨蹭,让她有点怂。 “……你转过去。” 林柯乖乖转了过去。后背的话,她动作仔细了许多,然后没忍住,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宋韫珍:…… 林柯:……好吧。 他又火速转了回来,说:“继续。” 宋韫珍感觉自己脸颊狂烧,打了一小泵,双手颤抖着捉住他的阳具。 “轻点,”他脖颈处也开始染上赤红,“……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竟觉得痛也极舒服。 宋韫珍:我什么都不想做。 她没敢多摸,飞速撸了一下。 定睛一看,怎么沐浴液还在…… 不对,不是沐浴液。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怎么就就就……” 他立刻用嘴唇堵住她还没说完的话。 麝香味在小小的空间内蔓延,很快被冲刷走了,徒留暧昧的温热留存。 刚刚释放的阴茎在她手中又慢慢涨大。 他一直吻着,虽然十分笨拙,但还是一点点坚定地顶开,深入内里。 她骤然松手,想要将手藏在身后,却被桎梏住。 林柯攥着她的手腕,让她没办法动作。 然后痴迷于品尝她的嘴唇、她的齿间、她的上颚、她的舌根。 那根阴茎摩擦着她的小腹,贴得如此之紧,以至于阴囊也拍打在她的腿根。 林柯无法再忍耐,环视一圈四周,遗憾地觉得这里实在不是第一次的好地方…… 他的第一次,最好还是在床上。 在他最熟悉的床上剖开自己……喜欢的人。 他关上水龙头,急不可耐地扯来两条浴巾,一条围在她身上,一条用来擦头发。 她感受头发被温柔地触碰着,但眼前一片阴影,有些不满。 “你还没洗头呢。” “我每天早上洗,”林柯隔着浴巾吻了下她的头顶,“乖乖的。” 宋韫珍“你你你”了半天,紧闭起嘴。 这太羞耻了。 他动作越来越慢,似乎沉浸于擦干她的头发。 然后搂着人往外走,站在洗手池旁,拿出吹风机。 “我帮你吹干,别怕。” 他似乎将她当作不谙世事、十分脆弱的孩童,但实际上她确实没比小孩子好多少。 宋韫珍被热风和巨响吓到,睁大了双眼。 却被林柯的动作很好地安抚——只要她的腰窝没有被什么东西抵住的话。 他放下吹风机时,那阴茎渗出的液体已经几乎打湿了浴巾。 林柯亲了一下宋韫珍,让她先出去,然后快速把自己的头发吹了个半干。 他踌躇了一瞬,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渴求着的人依靠在卧室的门框边,双眼濡湿地看着他,匆匆裹上的浴巾几乎遮不住什么。 她手在胸前揪着浴巾的边边,却不想下身几乎要展露出来,稍微肉感的大腿根若隐若现。 林柯坚定地走了过去,搂着人躺到床上。 真可爱。 他本想再多做点前戏,但是拉开浴巾的时候发现,那里早就湿了一大片,于是心满意足地笑着,亲了亲她的肚脐旁。 “真可爱。” 他这样夸着,身下人似乎不太适应,扭了扭身体,挣脱未果。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凭借着本能吮吸着她的乳房。 “啊……“ 宋韫珍惊呼,推了推他的头,却忘了他正轻轻叼着她自己的乳肉,如此一拉,有点痛。 林柯立刻松嘴,上前亲她的嘴角。 “我要进去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做这样的预告,可不提前声明的话,会让他觉得自己在欺负她。 果然,就算如此,她眼神还是多了许多惊恐与无措。 “我会轻轻的。” 早已忍无可忍的阴茎不太顺利地挤了进去,刚进去一个头部就感受到无限压力。 他额角沁出一点汗,咬着牙坚定往里送。 “疼……”宋韫珍也有些难受,差点忘了默念双修的心咒。 不对,那心咒是什么来着? 林柯察觉出她的走神,不满地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身下更是开疆拓土,直到入了一大半,才堪堪停下。 他怕她受不了。 “我开始动了。” 依旧是预先声明,却不给人任何反应时间。他一开始动作有些滞涩,很快就大开大合起来,似乎锚定主意要将那甬道与他彻底契合。每动作十几下,他就多往里一分,到最后竟然让那紧窄的小穴吞进他的大半。 他动作慢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在她耳边吃吃地笑。 “真厉害,吃进去好多。” 宋韫珍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服输地强迫自己回忆,默念一遍后,下身带来的疼痛感立刻减少大半。 而林柯呻吟声大了起来。 “别吸……”他痴迷地贴紧了她,顾不上有节奏地动作,而是将自己彻底送了进去。臌胀的阴囊拍在她的会阴,声音几乎连贯起来,没有断绝的时刻。 “云诺……”他急切地亲着她的脸颊,一声声唤着,似乎想让她永远记住这个时刻。 “别叫我……”身体最深处被打开,她也开始意乱情迷,“林……” 又顾不得默念心咒了。 “林柯……轻点……呜……” 到达顶点的那一刻,她的双眼几乎失去了焦点。 回过神来,自己还在大口喘息着,而身上的男人还在动作,甚至速度更快—— “别……哈……林柯,别顶了……” 林柯完全失去了控制,冲刺了一百多下,牢牢掐住她的腰,在最深处射出今晚的第二股精液。 第一次在女人的阴道中射精,时间长得让他有些赧然。 竟然像是,把过去二十多年的精液尽数射出去一样…… 他眯着眼寻找宋韫珍的眼,见她也是痴迷的,满意地捂住她的眼。 他怕再看下去,会…… 不,已经再次勃起了。 这次他更加肆无忌惮,一次次喊着“云诺”,几乎要操到子宫口般深入。 而身下的女人看上去也失去了神智,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时不时喊出他的那个名字—— 他不叫林柯,或者说,绝大部分人不叫他林柯。 但“林柯“这个名字对他,却更亲切、更隐秘。 现在……只有她会喊这个名字了。 第二次漫长又激烈,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一遍遍诉说着她的名字,又射了出来。 这次,宋韫珍也同时高潮。 她恍惚着想。 怎么就告诉他这个名字了呢。 “师尊又毁约。” 她最珍视的小徒弟一脸不爽地揪着她的衣摆。 “阿怜,你弄皱为师的衣服了。” “都是因为师尊不理我!还带了别人出去玩!” 松枕云失笑:“怎么能说是出去玩呢,我和师弟是去魔界做任务呀。” “下次带我好不好?” 看着小徒弟饱含期待的双眼,松枕云实在无法拒绝,便点了点头:“我带你出去玩。” 上元节的夜晚,她们两个一人戴着一个狐狸面具在人潮中走着。 路旁有个算命的,支着一个破败的旗子,抱着胳膊坐在那里。 庙会里这么多人,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松枕云笑着摇头,从芥子袋掏出两片银叶子,放在他的破布兜里。 “客人可是要测字?” 松枕云突发奇想,说:“我叫云诺,先生帮我看看我的名字吧。” 那胡子拉碴的老人一动不动,说:“红鸾星动……” 松枕云刚想继续听他胡编乱造,却被小徒弟扯住袖子走了。 “云诺……云诺仙尊?”她的小徒弟似乎异常开心,握住了她的手。 “是呀,以后可不能说为师毁约了……” “云诺。” 她在高潮的末尾回神,捧住林柯的脸。 然后拼尽全力微微起身,吻了一下。 他怔愣了一下,脸颊急急继续贴上她的手,然后歪了一下,将脸埋进她的掌心。 那只尖舌头舔了一下又一下,又顺着掌纹一路舔到手腕的小痣。 “这里有颗痣。” “师尊,”阿怜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满脸绯红,“师尊手腕有颗痣呀。” 她许久才回神。 但是,等等,怎么—— 双修也双修了,心咒念也念了,但丹田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立刻搂住林柯,紧紧抱住,鼻尖几乎要埋进他的颈侧—— 那股香味呢??!!! 第十三章勤快的演员生闷气 宋韫珍大失所望:不是魔修就算了,也不是炉鼎,甚至不是炉鼎体质的人! 连调教的价值都没有! 虽然和他双修还是舒服的,但……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一边痴汉地按着她的肚子,一边趴在那里给她清理的男人。 “你干嘛呢?” 林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对不起老婆,我忘记带套了……” 宋韫珍思考了一下,女修一般很难怀孕:“没事,我怀不了。” “老婆……”林柯眼神有些哀怨,“是,是吃药了吗?吃药对身体不好,老婆以后别吃了。”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凭什么叫她老婆。 “你起开。” 宋韫珍踹了踹他的肩膀,自己侧过身躺好。 是她没找对人,还是说这个世界没有魔修……没有修者? 这里确实没什么灵气,而且就算有,以她这具身体细弱的灵脉,也很难修炼到看得过去的地步。 想她前世呼吸即修炼,修为蹭蹭涨,谁能想到重活一世这么憋屈? 最主要的是,她三百年的时间,几乎都用于修炼,俗务一概不理,除了琴棋书画在她眼里属于修身养性的范围,略懂一二外,竟然没有任何才华!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做人,要按时吃饭,每天洗澡,还要时刻警惕着不能死。 林柯在旁边开始有点慌乱。 做完一次后,他已经将人当作妻子看待了,但她却如此冷淡。 难道是自己不行? 他有偷偷看时间,都超过一个小时了,对于第一次来说应该算不错吧。 难道老婆真的不满意? 他不知道该不该凑上去,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前去抱住了她。 宋韫珍立刻睁开双眼,想了一会儿,问:“你之前的香味哪来的?” 林柯有点胆战心惊,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是觉得那个香水是女香,以为是女人用的,还是觉得难闻? 他声音颤抖:“是我喜欢的一款香水……没什么工作的时候,会用。” 香,水。 宋韫珍心里防线逐渐崩塌。 “什么香水这么妖里妖气的?” 她声音里夹杂了丝咬牙切齿,被林柯敏锐地捕捉到。 “是,让八度1000。” 他越来越觉得羞耻。 宋韫珍闭了闭眼,心想,算了,不怪他。 自暴自弃:“挺好闻的。” 林柯松了口气,紧接着是狂喜—— “那我天天穿给老婆看。” 宋韫珍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你能送我回家吗?” “现在吗?”他起身看了眼时间,“太晚了,等我早上让司机送你吧。” 宋韫珍没坚持,那阵子激动过去,疲惫彻底席卷上来:“我兜里有地址,到时候别叫我,我想睡觉。” 林柯笑了笑,温柔地亲亲她的额角:“遵命。” 等到醒来时,果然已经日上三竿。 宋韫珍感受着浑身的酸痛,把林柯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又忘了自己不是修者…… 凡人,应当是,会怀孕的。 李靖走之前教了她如何用iPad打电话,但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 付星。 她深吸一口气,拨了出去。 付星接的很快,刚开始那边还有点吵,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珍珍?” 宋韫珍觉得比起脸面,自己的肚皮更重要点:“……你有避孕的药物吗?” 付星“哈”了一声,问:“你说什么?” “避孕药。” 那边瞬间挂断了电话。 宋韫珍拍拍自己的脸,望向镜子的时候发现脸已经红了。 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继续洗脸。 她今天也算有点任务。 “扮演他人”一事,还未彻底了解,而过几天就要处理那个叫“家庭喜剧女四”的任务了,她实在没心情胡思乱想。 她拿着iPad,点进李靖推荐的“豆瓣”小方块。 里面已经调成她能看得懂的字,毫无阻碍地点进书影音-电影。 她要演喜剧,点进喜剧榜单后,惊喜地发现第二个至少图画上的衣服是她熟悉的。 《西游记第一百零一回之月光宝盒》? 她十分满意,打开桃果搜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哟,像一条狗。” 宋韫珍关上屏幕,有些恍惚:这是喜剧? 又打开豆瓣页面,仔仔细细看了好几条长评,顺便记录下看不懂的地方。 然后看向“演员列表”。 是了,因为一开始以为是留影石,所以她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些都是真的。 但和折子戏差不多呀。 知道自己演的是留影版的折子戏,她放心许多,直接拿来付星留下的剧本看了起来。 很多用语她都看不懂,但付星很贴心地写了许多笔记,看着看着,感觉自己学到很多东西。 然后翻开另一个本子,里面也是他留下的概括与提示。 她马上就要出演的电视剧,叫《最好的一家》,是围绕一家五口人展开的轻喜剧故事。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小妹,是这部剧的核心人物。而她作为女四,是二哥的初恋女友孟爱爱,一个富家小小姐。她和这“最好的一家”不属于同一个阶级,第一次出场就趾高气扬,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十分讨人嫌,不光被那对父母排挤,还被大哥数落一通,哭着跑回家。 宋韫珍叹了口气,笑出声来。娇贵的女孩,她见得多了,但一个有点教养的人都不会那么没礼数,何况大家出身的小姐。这个叫编剧的,是没见过有钱人吗? 而且还跑回家?坐个车不行? 往后看,才发现里面有钱男人都很正常,甚至很吸引人。 爱上小妹的一个富二代,一个创一代,都彬彬有礼,对二老十分谦逊,只有在面对小妹的时候会展现出霸道的一面。 最绝的是之后他们两个也各自教训了一下富家小姐,美其名曰敲打——就这么把人家家族产业敲打没了。 破产的孟爱爱,也就在二哥的剧情里退场,再没出现过。 宋韫珍有点生气,也有点发愁。 这怎么演? 别说她不大会“骄纵”了,就她这三百岁的,还演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真是为那个不尊。 在修真界算青年人的宋韫珍禁止自己对自己使用那个字。 她正发愁,却听门铃响了。 走过去发现,可视门铃上映着付星阴沉的脸。 第十四章手把手的娇纵教学 93p e.co m “你要的药。” 付星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在桌子上。塑料袋没系紧,一两盒药落了出来。 “全是避孕药?”宋韫珍有些惊奇,把塑料袋彻底打开,“真的诶,为什么买这么多?” 付星冷笑:“够你吃的。” 他本就有点凶相,此时阴沉着脸,一点佛修的影子都没有了。 宋韫珍打了个激灵,收回了手:“不小心嘛,以后不会了。” “是以后不和别的男人上床了,还是以后记得戴套?” 宋韫珍认真思考:“记得戴套?” 付星坐不住了:“你真好样的。” 她见他生气,有些莫名其妙的:“干嘛啊。” 他恨得牙根痒,却也确实找不到更正当的立场,只能说:“你是明星,不能随便约。” “我没随便啊。”夲伩首髮站:712t.c om 虽说是找错了人,但她目标还是很精准明确的。 “没随便?”他抬头,“你还认真的?” 宋韫珍摸摸鼻子:“也没有特别认真……”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沉默了许久,说:“那你记得戴套吧。” “哦。” 她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剧本。 付星应该很忙吧,为什么还不走? 她撑着头,往那边看,被捉了个现形。 “看我干嘛?心虚了?”付星声音还是很严肃。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我就知道你心虚。” “我凭什么心虚——”她话说了一半就止住。 小孩子吵架吗? “对,”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确实不用心虚。” 他皱着眉,似乎花了很长的时间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心。 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半跪,握住她的手:“你不用在我面前心虚。” “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不要瞒着我。” “就像今天……一样。” “既然我已经给你买了这么多,”他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就别再为这个事找我了。” “好的,不会了……” “但是吃药对身体不好,我会检查剩下药的数量。” 她往旁边瞟了一眼,这么多,数得过来? “一共十盒,一盒十二粒,总共一百二十粒,”他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每次……吃两粒,这次之后还有一百一十八粒,下次我检查的时候,最好一粒都不要少。” 宋韫珍:……那为什么要一口气买这么多。 她敏锐地没有问出口。 然后又随便翻起剧本。 他一直半跪在那里,不求任何回应,只是在看她马上要睡着时,轻轻摇了摇她的手。 “剧本怎么了?” 宋韫珍烦恼地捂了下眼:“不会演。” “哪里不会?”他站了起来,自然地贴近她,“指给我看。” 于是她从第一页开始点到最后一页。 “别吓我,”付星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天才珍珍总不能交白卷吧。” “不交白卷,”她又使劲用笔点了点她的第一句台词,“有人这么说话吗?” “你念念试试?” 宋韫珍深吸一口气:“白丰年!这就是你家?!怎么这么破啊,连朵花都没有……哎呀,什么味道?白丰年,这里好臭……呀!鸡!” 那个振聋发聩的“鸡”字拐了山路十八弯,充满了演员本人充沛的阴阳怪气之情,可谓炸裂得掷地有声。 付星闻言闷笑几声:“演技好烂。” “我就算是周星驰也不能把这段话演出花来吧。” “还知道周星驰?进步好大。” “我刚看的,”想起剧情,她心里更悲伤了,“月光宝盒这折戏不错,要是能演那个就好了。” 付星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委屈珍珍了,以后给你挑些好本子。” “没事,我演技好了,自然也就能演好的了。” 倒是挺有志气。付星基本忘了刚刚的不快,俯下身又读了遍剧本。 说实话,她这些台词和剧情,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甚至都能倒着背了。 确实不是什么正常台词就是了。 “你别带任何感情,平板地念一遍。” “稍微带点感情?” “什么叫‘稍微’?” “有点起伏,但别把自己代入。” “这也代入不了啊……” 她照做一遍。 她声音清冷,正好中和了台词里的痴态,听起来好像是高岭之花,对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事物表达了困惑。 “嗯,可以了。” “什么叫可以了?” “这么演就可以了。” 宋韫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听上去确实比较像正常人在说话。 “这种夸张的台词,不适合表现得也夸张,”他把那几行台词划线,在旁边写上繁体备注,“尤其《最好的一家》只是有喜剧色彩,和真正的喜剧不一样,太夸张反而会奇怪。” “我倒觉得这台词就是为了夸张得独树一帜设计的呢。” 付星轻笑,又半跪了下去。 “珍珍,带上表情念遍台词试试?” 宋韫珍冷脸念完。 他叹着气,捏了捏她的脸:“冷美人。” 她刚出道的时候就被骂空有美貌却毫无表情管理,就算实力还算中等,也一直被揪着这一点踩。 演戏虽然不需要像抓舞台镜头那样抓镜头,也不需要表现出外放、夸张得表情,但面无表情是不可以的。 或者说,怎么在镜头下控制自己的表情,到达一种适当、微妙的平衡,是演电视剧的重中之重。 “我实在不行,”宋韫珍摇头,“别说娇纵了,我连这样的女孩都没见过,参考都没得参考,怎么演?” “我教你。” 他捏了捏她的右脚。宋韫珍吓了一跳,立刻要收回去,却被牢牢捉着,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她觉得痒,有些急,另一只脚也踩了过去,想要挣脱——然后也被握住了。 “付!星!你变态吧!”她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见对方没躲,下一巴掌轻了许多,“付星,你快放开,太痒了!” “再打我一下?”付星笑得眯起了眼,“真可爱。” 宋韫珍鸡皮疙瘩起了一片:“有病吧你……我真打了!” 然后轻轻碰了下他的脸,几乎一点劲没用。 “不用心疼我。” 宋韫珍惊讶地看了他好久,高高举起手,不痛不痒地拍了他的脸一下。 “嗯,”他侧着头,眷恋地蹭了蹭,“宋韫珍,照镜子。”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大名。 宋韫珍一愣,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落地镜。 镜中女子脸颊微红,眉毛高高扬起,嘴角勾着小小的坏笑,眼神里写满了“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她也不管付星了,趁热打铁,按照刚刚的语气,把台词又念了一遍。 付星点点头:“你猜观众看了你这样子会怎么想?” “嗯?”她回头,眼里亮晶晶的。 “会觉得……让大小姐来这种地方,确实是白丰年的不对。” 第十五章演员的自我修养之引气入体 她好像琢磨出一点做演员的技巧了。 就算台词人设不好,一个好的演员,依旧可以通过自己的理解与演技,吸引观众。 “这个有点像……”她翻了翻那摞书,抽出底下的一本,“我忘记具体怎么说的,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她拿的是《巴赞论电影》。 付星挑眉,没太惊讶。 不过还有力气看书,昨天那人不是很行? “找不到了……我记得大概意思是说,话本……小说的话,作者可以一锤定音地写‘付星是个大坏蛋’,然后读者会接受这个观念。但是电影不是这样的,你想告诉观众‘付星是个大坏蛋’,没有像小说那样方便直接的办法,而且因为演员的表现,会让观众产生其他的印象。” “付星是个大坏蛋,但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也觉得很有魅力;付星是个大坏蛋,但他低头抿嘴时让人觉得可怜,背后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只要演到位了,观众就可能会有这样的印象……” “我很有魅力?” 他指了指自己。 “举个例子!”宋韫珍脸一红,想说的话都忘了。 “你再看看镜子,”他说,“记住。” 记住这个可爱的样子,然后迷倒别人吧。 宋韫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张脸和前世剑尊的脸重迭,明明一模一样,却又有些许不同。 以前,她也曾这样红着脸吗? 如果脸上的热意是明证的话,她确实有过。 “一见钟情?阁下不要说疯话,”她皱眉,“阁下与我应是血海深仇才是。” 戴着漆黑面具的男人低沉地笑了两声,说:“我对剑尊,只有仰慕之心。” “那些没有理智的东西,剑尊高兴就杀着玩吧。” 他出其不意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剑尊可怜我,念着我,却也不想想它们怎么会是我的同族?” 她愣在那里,一是不知道,这魔尊区区一个下属竟然就有这么高的修为,可以轻易近她身。 二是…… “我才不可怜你!”她扔下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开梦境。 却又转过回来,说:“你再来烦我,我就不打坐了!” 她双颊绯红,双眼里似乎有火苗闪烁。 这副样子真的…… “遵命,”那漆黑的面具似乎滑过一道光亮,“我的……剑尊大人。” 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 宋韫珍摇了摇头,把记忆清除掉。 面对魔族,她应该没失态吧。 “怎么了?”付星碰了碰她的脸。 宋韫珍没反应过来,立刻躲开了。 付星看着自己停在中间的手,收了起来,什么也没说。 他又翻了一页剧本:“还有什么不会的,我们一点点试?” 他们边读剧本,边理顺人物性格与表演方式,不知不觉竟然三个小时过去了,那支毛笔本来墨囊是满的,现在已经有点空了。 “我要怎么磨墨?”她戳了戳付星。 付星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做的笔袋:“从钢笔开始学吧。”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写字,宋韫珍已经用习惯刚刚那支毛笔,适应起来没有那么难。 “谢谢你,”她咬了咬笔杆——好硬,“你今天是不是很忙啊?” “现在想起问了?”付星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拉开抽屉,拿出一包草药一样的东西泡着喝。 “这不是太沉迷于剧本了嘛,”她撑着头看他,“你生病了?” “嗯……有点。” “什么病?” “心病。” 宋韫珍紧张起来:“心那里难受么?要不要紧?吃的什么药?” 付星低头看着杯子:“从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开始难受,吃的药嘛,叫宋韫珍。” 宋韫珍:“……就知道逗我。” 付星摇晃了下杯子:“还有一味药,叫咖啡。” 他又教她如何泡咖啡。 宋韫珍皱着鼻子:“好难闻,我才不喝。” “行了,我走了,不然待会儿有人找了。” 他掏出手机,敲了几下,突然顿住。 “珍珍,你把手机落在桃果了?” 宋韫珍都快忘了这码事,点点头。 他环顾了下四周,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走到她的卧室,沉默地看着她换下的裙子。 然后每个兜都掏了一遍。 “怎么了?”宋韫珍好奇。 也许是错觉,总觉得他手里好像新握着什么。 “本来以为……算了,”他又看了眼屏幕,“桃果的员工想约你去咖啡厅还手机,顺便跟你谈一下合同的事。” “咖啡厅?”宋韫珍皱眉,“我不要喝药。” 他神情慢慢放松,说:“我载你过去。” 付星先给她拉开车门才上车。宋韫珍留意了一下,感觉他好像把一个白色的小东西放在了车门那里的置物盒里。 应该不是她的东西,她也没在意,惴惴不安地想在咖啡厅能不能不喝咖啡。 她下车,被付星带到一个光线昏暗的座位,然后获得一个冰淇淋球。 她吃着好吃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一想到爱凤马上就能到她手上,还有点小激动。 宋韫珍不会知道,距离她所在的这座咖啡厅不远处,就是她的公司“嘉悦”。 而昨晚那个男人,正在嘉悦大楼顶层火急火燎,差点摔坏一个手机。 “三个多小时?做什么能呆三个多小时?”他嗤笑一声,“看清楚脸了吗?” 手机那边的男人支支吾吾:“老大,那男的好像察觉到我们了,我们就走远了一点。” “照片总拍了吧?” “啊……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他心里又酸又涩,几乎忍不住怒意,“长什么样总能看见吧?” “挺高挺瘦的,剃了个寸头,像黑社会的。” 林柯歪过头去,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他多大?” “这个真没看清。” “给你的感觉呢?” “三四十了吧,一身西装的,很正经的样子。” “老男人。”林柯哼了一声,心里舒服了一小点。 他料想这些蠢货也不可能查到什么,而且他也没变态到那个地步,只是想确认云诺安全到家……安全呆在家……安全出家门罢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兮兮。 于是他让保镖回老宅,自己翻来覆去地看手机。 这么久了,应该发现那张纸条了吧。 等等,也许人家脏衣服脱了就扔那,等家政人员收拾呢? 那再等等? 他决定给她留点时间,于是拨了内线电话:“可以买下一班的机票了,我们今晚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