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异能力是抽卡系统》 分卷(1) 《异能力是抽卡系统》作者:唇齿留香 文案: 松谷莲在即将成为社畜的前夕获得了一个奇怪的抽卡系统。 第一抽,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攻可守灵犀一指了解一下。 第二抽,卡牌背景直接从古典武侠劈叉到高科技神秘国度,想要使用它,只需大喊一声: wakanda forever! 第三抽 第四抽 第n抽之后,松谷莲终于懂了,氪不如欧! 【阅读须知】 1.ooc是必然的,不ooc是不可能的。 2.cp织田作 3.作者水平有限。 4.专栏完结文推荐:在成为三日月的日子里/魏紫[清穿]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松谷莲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当什么社畜,我要去拯救世界! 立意:无论身处什么岗位,都要爱岗敬业。 第1章 天降系统 正值盛夏,刚走出图书馆,松谷莲就控制不住地眯起了眼睛,退半步回了室内。 因为之前一直在放空思绪,所以毫无防备地被太阳光线糊了一脸,眼眶都有些泛红。 一旁踌躇许久的男生抓住松谷莲难得顿住脚步的机会,一个跨步上前,对上松谷莲带着疑惑的碧绿色眼睛,抖着嗓子问道:今晚的流星松谷同学要一起看吗? 松谷莲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才隐约想起今晚似乎有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文奇景。 他空闲时间倒是多得很,也对天文奇景挺感兴趣的,但是 抱歉,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太想外出了。松谷莲委婉道。 他认出来了,男生是同学院一起上过大课的同学,好像姓黑田什么的。 黑田同学难掩失落:没关系,松谷同学身体不舒服的话要照顾好自己啊 松谷莲点点头,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走路带出的风拂开长至锁骨的黑发,却连一片衣袖都无法被触及,只留下浅淡的香味。 像是衣物洗涤剂洗过的棉质衣物晒过太阳后蓬松绵软的味道。 对黑田同学怅然若失的小心思一无所知,松谷莲顶着太阳步行回到了他在横滨大学旁租的公寓。 他是横滨大学的大三生,这学期的课业差不多快要结束了,最近正在忙着课程考试和找实习。 实习工作 松谷莲叹了口气,将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放在常用的书桌上整理好,拿起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或许这就是人生一步步必须经历的阶段,但养父母都在国外,也没什么朋友的松谷莲一个人面临这个转折点时还是会难免有些紧张不适。 也许是因为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些事,他最近多少有些焦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洗完澡后,松谷莲便开始筛选公司,投递简历。 不爱出门也不爱社交的东京人士松谷莲并没有亲友作为参谋,只能向规模比较大的正规公司投递简历。 横滨作为一个港口城市有些地方确实治安不太好,但是一些支撑经济的大公司还能比较可信的吧。 不知不觉地忙碌到下午四五点,松谷莲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时间后决定去超市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顺便吃个晚饭。 到了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不怎么毒辣了,隔公寓一条街的地方就有一家大型连锁超市。 松谷莲熟门熟路地补充着家里缺乏的必需品,在补充到卷纸时还遇到了一个怪人。 穿着黑色风衣,挑染了发尾的青年在卷纸门类旁蹲了好久,手指悬在空中一直在游移,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正巧松谷莲常买的卷纸就被他挡住了,等了一会儿都不见青年下定决心,他只好出声道:那个,可以让一让吗? 青年咻地一下往后跳了半步,动作之迅速把松谷莲都吓到了,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发尾挑染了白发的青年却已经偏过头,回避了视线,并没有与松谷莲交流的意思。 松谷莲只好歉意地笑了笑,弯腰拿起卷纸,就要离开了。 那个,青年突然开口,有些生硬地问道:那个牌子的卷纸好用吗? 松谷莲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卷纸,回答说:还不错吧。 所以说什么样的卷纸算是好用啊? 青年自然是听不到松谷莲心中疑惑的,松了口气一般似的也跟着提起一袋卷纸,点点头,一脸认真:多谢。 说完便提着卷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松谷莲提着另一袋卷纸,推着购物车在原地呆了呆,才把卷纸放进购物车里,莫名有些想笑。 啊,真是个怪人啊。 晚上八点整,松谷莲窝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中,盖着空调被,捧着冰可乐耐心地等着百年难遇的天文奇景。 今夜的天格外黑,星星格外亮。 群星在空中扑闪,像是知道观众的急迫,陆陆续续地,火红的流星纷纷从天际划过,在夜幕中留下一道道痕迹,这是一场红色的流星雨。 记不住天文专家科学解释的松谷莲只觉得流星雨很美,将他最近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状态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颗格外闪亮的流星由远及近划过 划过 这颗流星是不是在朝他这个方向来啊,怎么越来越近了? 松谷莲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秒,流星倏然加速,一举穿透玻璃,径直砸到他身上。 眼前红光一闪,松谷莲失去了意识,装着可乐的玻璃杯从手中滑落,坠到厚厚的地毯上,打湿了一片。 奇怪的是,流星砸入松谷莲家中就像水滴入海,没有造成一丝破坏,也没有引起一人注意,仿佛从头到尾这颗掉了队的流星只有松谷莲能看到似的。 松谷莲猛地睁开眼,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在懒人沙发上将就了一夜的身体便发来抗议,他顾不得地毯上的狼藉,扶着墙壁将自己拖到了卧室床上。 额角上挂着冷汗,眼睛却定在空气中的某一点,有规律地左右移动着,仿佛在阅读一样。 事实上,异常精神的松谷莲确实是在阅读。 读一封来自高等位面的信,大概意思是:昨晚砸向他的流星实际上是某个无限流游戏中的玩家将主脑拆分后留下的抽卡系统,因为扔掉太过可惜,干脆略作修改后投放到了别的位面,会自动绑定有缘人并以本世界力量体系形式出现。 而松谷莲就是这个被抽卡系统选中的幸运儿。 天上还真的能掉馅饼。 松谷莲本来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但是这悬浮在空中半透明的信纸以及关掉系统后出现的抽卡界面让松谷莲有了些许动摇。 现在的科技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吧? 抽卡面板整体灰蓝色,顶端能量值,中部左右各有抽卡按钮,左为一次,右为十连抽(备注着必出ssr),底部有已获取卡片。 其实想要验证一下也很容易,目前的能量值为初始绑定赠送的100,正好够一次抽卡。 所以说要不要抽一下试试呢? 松谷莲再三犹豫后将抽卡面板关闭了,一方面是心里确实拿不定主意,这种二次元中才有的桥段放在现实中只让人觉得荒谬,另一方面是身体的抗议已经到了不容人忽视的地步了。 任谁在懒人沙发里窝了一夜第二天起来都会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想到昨天他在图书馆回复黑田同学的推辞,松谷莲不禁感叹果然言语是有力量的,话不能乱说啊。 松谷莲拖着残躯做了些拉伸动作,毕竟是个年轻人,他偶尔也会运动,因此身体也还不错,等到中午点完外卖睡了会儿,下午的时候就好多了。 这时松谷莲才有心情检查邮箱,然后震惊地发现森氏会社居然回复了他的求职邮件,请他在三日后前来公司面试。 仔细浏览邮件,松谷莲才发现他当时似乎将求职邮件发到了森氏会社旗下的一间律师事务所中,而事务所唯一向实习生提供的职位正好是财务部门的实习生。 虽然不是主公司的职位,但是森氏会社即便是消息不甚灵通的松谷莲也知道,那是横滨的支柱企业,主营港口货物运输及对外贸易。 所以总体来说,这份实习工作还不错 最近运气也太好了吧,先是从天而降的抽卡系统,然后又一天之内收到了十分不错的面试邀请。 运气。 松谷莲缩到沙发里,揉了揉有些泛红的脸颊,打开了抽卡界面,出神地望着灰蓝色的面板。 不如试试看? 松谷莲眼睛一闭,破釜沉舟般迅速伸出食指,点在了半透明的单抽按钮上。 眼前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当一切都平复之时,松谷莲才缓缓睁开双眼。 「技能卡灵犀一指」 「品质:sr」 「一句话介绍: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卡牌介绍:传说中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身怀秘技,一双手指能够接下任何武器。」 「使用说明:装备后,防守姿态可以接住所有武器并使其停止,进攻姿态触及目标便可造成大量伤害。」 所以说,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吧! 中二魂蠢蠢欲动,松谷莲点击装备,卡牌化成一束光投向已获取卡牌,点开一看,里面卡牌的名称已经变为: 「技能卡灵犀一指(已装备)1/3」 目前来看技能卡最多只能装备三张,但既然有技能卡,其余类型的卡牌应该也有。 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 但现实生活终究不是游戏,他可以对抽卡系统抱有好奇心,但是不能沉迷于这尚存疑点的馅饼。 现在嘛,先来试一试这个灵犀一指吧。 松谷莲比对着卡片上的手势,伸出食指和中指,其余手指成握拳姿态,就像是比出一个合拢版的y一样。 只是简单验证一下,松谷莲懒得再跑去厨房拿刀叉,那便先实验一下进攻姿态好了。松谷莲挥动手臂,两指划破空气,刺向桌面。 他本是可有可无一试,却没想到纯木的桌面就像是豆腐一样轻易地被穿透,两根手指直接把桌面捅了个对穿。 而他的手指却毫发无损,连根汗毛都没掉,余光中的卡牌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技能卡灵犀一指(已装备)1/3」 「冷却时间:无cd」 「技能喊话:无」 卡牌竟是不会给出所有信息,还有隐藏信息需要自行探索。灵犀一指是无cd技能卡,就说明还有卡牌是需要冷却时间的。 而技能喊话不管了,总之这个卡牌不需要喊话。 松谷莲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平平无奇的手指,十分想知道像他这样的普通人装备了技能卡后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心动不如行动,松谷莲也不犯懒了,立刻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在家里找东西戳来戳去。 在家里戳出数个洞之后,差不多可以确认灵犀一指可以穿透十厘米厚度的铁板,接住所有迎面而来的武器,更多的却没有条件去测试了。 但这种程度的杀伤力已经很让松谷莲惊喜了,更何况灵犀一指可攻可守,不需冷却且使用十分简单。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的松谷莲坐在地上平复着因兴奋而急促的呼吸,几缕微长的黑色发丝贴在脖颈上。 他忍不住去想,灵犀一指对有形之物能做到这种地步,那 无形之物呢? 第2章 神奇医学 逢魔时刻的横滨街头像是被笼罩了一层蜜糖外衣,泛着暖融融、甜腻腻的滋味。 一处单向封闭的巷子里堆满了杂物,无人踏足的昏暗角落里有不明小生物匆匆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向来鲜有人至的地界此刻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带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松谷莲停在巷子入口,心口砰砰直跳,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紧张的情绪在胸口逃窜。 不爱外出,一部分是因为性格因素,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偶尔可见的奇怪生物。 就像松谷莲贴在墙壁上,侧过头看向巷子里杂物箱上的东西,大约成人手臂大小,长着密密麻麻的手脚和长长的两条额触,一动不动地趴在杂物箱上。 这些东西往往长得奇形怪状,巷子里这种应当是最低级的,缺乏活力和攻击性,只会待在固定的地点,有时候甚至会自己消失。 但并非所有的怪物都这么安静,松谷莲在东京的时候曾经见过更加庞大也更加诡秘的怪物。它在某一日突然出现,挂在教室里的空调上,用一种垂涎欲滴的眼神看着教室里的人,露出的齿缝上粘着红腻的碎肉。 是一种不用任何专业性判断都能看出来其危险与邪恶的怪物。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松谷莲,大家似乎都看不见这些怪物,除了他,但当时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年幼的松谷莲浑身僵硬,不敢轻举妄动,几乎以为自己和同学们再也无法活着离开每日读书的教室了。 谁知当天突然进行安全演习,有个奇怪的男人进入教室疏散了他们,等到演习结束,松谷莲战战兢兢地从窗外窥探时,那个怪物已经如出现时那般又突然消失了。 松谷莲并不觉得会用那种看自助餐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怪物会自己离开餐厅,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安全演习,他更倾向于有人或组织处理掉了它。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进入教室疏散他们的男人。 万物相生相克,有以攻击人类的怪物,就自然会应运而出对抗怪物的人类组织。 松谷莲感到一丝安心,但从那之后就愈发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与其盲目地认为,对抗怪物的组织会尽全力保护好人类,不如自己也多些警惕,少给那些怪物威胁到生命的机会。 之后偶尔碰到没有攻击性的怪物,松谷莲也曾鼓起勇气,试着尝试对它们进行攻击,但无论是刀枪棍棒还是水火土木都没有办法真正对怪物造成伤害,他逐渐放弃了,愈发避着它们。 直到现在。 他突然之间得到的抽卡系统,似乎赋予了他超乎寻常的力量,也许也许能够对怪物们造成伤害。 分卷(2) 松谷莲并不期望着变成救世主,像超级英雄一样拯救身处危险而不知的人类,他只是他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例如,手臂上趴着低级怪物而时长感觉手臂越来越酸痛却查不出病因的导师。 他没有冒失地立即对导师手臂上的怪物出手,而是想起了偶然路过的巷子里面的低级怪物。 巷子里的这只低级怪物比导师手臂上的还大上那么一点点,若是能够解决它,导师手臂上的应该也不在话下。若是不能反正这种低级怪物也不会伤人,也不会损失什么。 就算这种怪物的实力和大小无关,这么多年的暗中观察,也能让松谷莲确认巷子里的这只和导师手臂上的都是最低级的怪物。 所以,无论怎么想,对这种怪物出手都不亏。 所以别把它当做生命,就算是生命,同种的高级怪物以人类为食也不是与人为善的生命体,低级怪物也是怪物,对人体有害,所以导师才会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了。 松谷莲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他本来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戴,后来想到对抗怪物的组织又转回去戴了帽子口罩。 他不确定没有清扫低级怪物的组织会不会监控到低级怪物的动向,但是万事小心为上,自身的异常不能暴露。 松谷莲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放轻,走到了杂物箱旁,那只怪物仍旧痴痴呆呆地趴在上面流口水,与松谷莲料想的一样,怪物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牙齿密布的口器包裹着含糊不清的声音。 可怖又恶心的躯体让人看了就掉san值,也就松谷莲从小到大看过那么多才能如此冷静。 松谷莲知道他要做的事不能耽搁太久,即便是人迹罕至的小巷也不是一定没人会进来,否则他当初怎么发现这只怪物的?更何况还有可能会注意到他的神秘组织,灵犀一指若是被人看到真的解释不清。 松谷莲抿着泛白的嘴唇,微微下垂的眼角总是让他的目光带着犬类的温润湿漉,此时也让他显得格外脆弱,但他并不是外表显露出来的这样。 即便普通寻常,但他也有自己想要做到的事! 双指绷紧,闪电般迅速地刺向怪物的额心,松谷莲甚至听到了劈开空气的声音。 坚硬的皮肤丝毫阻止不了灵犀一指的攻势,指尖的力道轻而易举地将怪物整个掀倒,几乎将其钉在了杂物箱上,却没有猜想中血液腥黏的触感。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被戳穿头颅的怪物只来得及颤动了下额触,便悄无声息地化成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谷莲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这些怪物,比起动物之类的,更像是一种虚拟的、概念上的存在,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猜测。 但是无论如何,灵犀一指能够对付这种低级怪物,导师手臂上那只有办法解决了。 松谷莲松开紧抿的嘴唇,面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他将手抄进口袋,带着满身的轻松愉悦小跑着离开深巷。 横滨并不是处处都有监控,松谷莲将帽子口罩放进宽大的口袋,两面穿的衣服翻了个面,拎着从便利店新买的快乐水回了家。 啊,快乐。 心头一件大事得以解决,松谷莲对这抽卡系统的感官也提升了不少,临入睡前还特意打开看了一眼。 诶? 能量值从之前的0变成了10。 因为之前没想过会再抽奖,因此当能量值变成0时,松谷莲并没有什么想法。但解决了怪物之后,能量值变成就是让他有些在意了。 帮导师处理手臂上那只怪物之后,再看一下这个能量值吧。 松谷莲身心俱疲,连思考的力气也不剩,陷入了黑沉的睡眠。 次日,松谷莲挑着导师有空的时间打了通电话。 喂,莲吗? 导师有些惊讶,横滨大学实施了本科生导师制,松谷莲是他的学生之一,认真而安静,得知松谷莲的父母都在国外后,自己也很照顾他。只是这孩子性格腼腆文静,很少主动打扰他,今天倒是稀奇了。 老师。听筒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仍旧带着松谷莲语气独有的认真温和,您的手臂有好一点吗?我父母从国外寄了一些膏药,可能会有些用,如果可以的话,老师不妨试一试。 导师心中十分熨帖,没有拒绝学生的好意,多谢你啊,莲,你也知道我的手臂是老毛病了,什么都愿意试一下,你在家还是在学校,我去找你吧。 松谷莲不想让手臂受伤的导师再跑一趟,但同样导师也不想让他大热天坐电车,最终松谷莲也没有说的过老师,只好在家等老师和师母过来。 父母寄来的膏药确有其事,但松谷莲本来是打算找个机会给导师的,没有如此着急。这次正好借着膏药的机会,处理掉那只怪物。 导师夫妇很快便到了,还带了很多礼物,松谷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请导师夫妇坐下,拿出父母寄来的膏药。 看上去很不错呢。师母笑着说:真的麻烦阿莲了。 没有的事。松谷莲抽出一帖,低声道:老师先试一试有没有过敏反应吧? 导师拿着膏药看了看成分列表,笑说:没关系,直接用吧。 直接用更好,这样处理掉怪物之后的轻松感可以归功于膏药的作用。 松谷莲点点头,将膏药贴在了导师所指的最痛的地方,借着膏药帖的掩盖,迅速解决掉了连反应都没有的怪物。 导师夫妇没有看到松谷莲隐秘的动作,只含笑看着一脸认真的松谷莲。 就如同导师说的,他这手臂是老毛病了,去了多少家医院都没有结果,别说治疗方案,连病因也查不出。他本身也没有寄希望于几贴膏药,愿意尝试更多的也是因为感动于学生的一片心意。 谁知膏药刚刚贴上去,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便消失了,消失得让导师措手不及。 这!导师激动地捂住手臂,有些说不出话,最终千言万语化成一句:真是神奇的华夏医学。 父母去华夏出差长居的松谷莲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3章 咖喱饭友 在发现这膏药的作用不只是片刻的止痛,似乎是真的有效之后,师母跟导师一起激动了起来,师母甚至忍不住喜极而泣。 这么久了,终于看到了丈夫手臂痊愈的曙光。 师母想让导师现在就去医院再检查一下,谁知导师摆了摆手,说: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等贴完这一个疗程,再去做个详细的检查。这次真的多亏了莲 他想说些什么来表达内心的想法,却有些嘴拙,还是师母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话说回来,阿莲的实习工作敲定了没有? 导师一敲手,是了,莲现在正要找实习工作,他父母都不在国内,也不知道有没有熟悉的亲友帮忙参考。 昨天刚刚投递的简历,已经有一家公司约了面试。松谷莲老实回答:是森氏会社旗下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松谷莲这种外地人不知道很正常,但导师和师母面色都有些异样,师母斟酌着言辞:森氏会社是很不错,但是阿莲知道横滨的五栋大楼吗? 松谷莲毫不犹豫地点头,那是横滨标志性地标之一。 是呢,那里就是森氏会社总部办公地。你也知道横滨因为历史的原因,有些地方挺乱的。那家森氏会社,据说有些黑道背景。师母又安抚道:不过那都是小道消息传的罢了,毕竟如果真的是黑手党,森氏会社怎么发展成横滨数一数二的企业啦。但是这些小道消息还是多多了解为好。 导师也道:这也是普通人保护自己的手段。面试你尽力准备,我也会为你留意合适的实习工作,最后再决定也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多问问父母长辈,心里会安定些。 我们也是阿莲的长辈哦。师母似乎看出了松谷莲的不好意思一样,轻声说:就像阿莲一直关心老师的手臂,老师们也关心阿莲的成长和生活,这是人之常情。 松谷莲被这一记直球打得脑袋发懵,丧失理智,直到导师夫妇离开许久才反应过来。 用微凉的手敷了敷自己泛红的脸颊,松谷莲就着托着下巴的姿势点开抽卡系统,能量值已经变成了20。 所以这个能量值是按照处理的怪物数量及质量来决定的吗? 一只低级怪物赋予的能量值是10,更加强大的怪物能量值可能会更大? 虽然目前看起来就是如此,但是闲着无事的松谷莲秉着认真的态度,实验了几种与能量有关的物质,像是煤炭、火焰什么的,没有任何反应。 松谷莲决定到此为止,他对于更加庞大的力量有好奇和期待,但并不执着,所以还能不能抽卡什么的就随缘吧。 日后碰到低级怪物就顺手处理掉,更加可怖的如果对抗怪物的组织反应不及时危害到大家了,他愿意尝试阻止,但是还是以自保为主。 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几家公司回复了松谷莲的求职邮件,一一与他确认了面试的时间及地点。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松谷莲就在这些公司之间忙得团团转。 去森氏会社旗下那家律师事务所面试时,松谷莲还有些警惕,当时师母的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 好在面试全程都很常规,面试官也没有表露出额外的意思,这也让松谷莲松了口气。因为森氏律师事务所确实是所有公司里条件比较不错的一档了。 因此当所有面试都结束,收到了offer之后,松谷莲还是决定去森氏律师事务所实习,这也是深思熟虑,与父母师长商量之后的结果。 确定的入职时间是下个月十号,在次之前还要进行体检一系列的琐事,不过总的来说,找工作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松谷莲能够在家咸鱼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左右。 啊,还没上班就已经不想上班了。 读书时比较轻松的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松谷莲难免有些惆怅,但好在那些怪物们不再难以对付,即便律师事务所没有学校那么近,日日外出也不再让人担忧。 叮咚一声,松谷莲低眉看向手机,是同班同学发来的信息,问他明晚有没有空,大家伙一起吃个饭,这学期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如果是从前的话,松谷莲还要犹豫一下,现在 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松谷莲回复说自己会去,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只是向外迈出一小步的松谷莲并没有想到,负责给他发信息的同学差点怀疑自己眼睛不好使了。 这可是松谷同学啊,经济学院有名的高岭之花,不爱交际也不爱校园活动,平时连班级聚餐都极少参加,怎么这次忽然松口了? 不管了,有松谷同学在,本来没空的许多同学一定又有空了。 果不其然,松谷莲会参加聚会的消息一出,之前许多有事的同学瞬间又没事了,甚至还讨论起明晚吃什么比较好。 最终还是一年级时与松谷莲同住宿舍两个月的前室友的一句松谷好像挺喜欢吃咖喱的让众人决定在咖喱店聚餐。 至于在咖喱店聚餐有点不太合理这件事正好吃饭时认真吃饭,吃完饭再去唱歌或者滑冰嘛! 松谷莲有些苦恼地看着手里的菜单,这家不大的咖喱店被一群活力十足的大学生所占领,瞬间变得拥挤起来,不想在人群中央的松谷莲躲在角落里还是免不了与同学们搭话。 松谷,别看这家咖喱店不大,但是老板做的咖喱超级好吃哦! 松谷松谷,尝试一下这个! 松谷同学你要喝汽水嘛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所有跟他搭话的人,松谷莲又因为被推荐了好几种咖喱而选择困难了。 不吃辣的话,可以尝试一下招牌咖喱。 坐在松谷莲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陌生男人忽然道。 松谷莲抬头看向对方,微微睁大的碧瞳中透着点好奇。 眼前的男人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材的高大,下巴上有些没有刮干净的青色胡渣,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平和,见松谷莲看过来,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突然出声十分抱歉,但是看你有些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给了点建议。 没有,只是松谷莲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的? 织田前杀手现黑手党底层成员作之助之前点了份辣味咖喱,咖喱端过来的一瞬间旁边的年轻男孩呼吸就变了,显然是不常吃辣的人闻到浓厚辣味的反应。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下,面不改色道:刚才好像听你同学说的。 年轻人在一起都十分闹腾,过来与松谷莲说话的也不乏格外大嗓门的,松谷莲以为打扰到他了,有些歉意道:是我们声音太大了,不好意思。那个,老板,点一份招牌咖喱。 今日格外忙碌的老板遥遥应了声好。 松谷莲注意力转回来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已经低头吃起咖喱刚来了。 看他吃得很香,松谷莲也有些嘴馋了。幸好老板的动作很快,不至于让他当众出丑。 一口咖喱送入口中,松谷莲忍不住眯起眼睛,有些享受地细细咀嚼着。 果然是十分不错的咖喱,这一趟真的没来错! 于是等到吃完了咖喱,有人提议去唱歌的时候,就听到松谷莲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 咖喱太美味忍不住一盘都吃光了,所以有些困倦,想先回去休息了,大家玩得愉快。 呔!是哪个大聪明提的主意去吃咖喱的! 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吃得肚皮滴溜圆,松谷莲慢慢溜达回了家,还顺手处理了一只低级怪物,喜提10能量值。 完美的一天! 后来这家咖喱凭借独特的风味,清幽的环境成为了松谷莲的新宠,拿不定吃什么就跑去吃咖喱,不仅和老板混成了熟人,还交到了很合性格的饭友。 新饭友就是第一次来吃咖喱时给他建议的胡茬男人,他叫织田作之助,与松谷莲一样是名社畜,每天工作都很辛苦,但是十分喜欢吃咖喱,一周至少要吃三次,这也是松谷莲会常常碰到他的原因。 遇见的次数多了,两人就会聊一聊,聊多了便成了饭友。 甚至松谷莲还知道他收养了五个孩子,就住在咖喱屋的楼上,因此工资不低但也不敢乱花,不是一般的独居男人。 分卷(3) 对于他收养了五个孩子的行为,松谷莲只觉得敬佩,尤其是发现他深爱着每一个孩子之后,更觉得他秉性善良。 这样的好人真的不多了啊。 松谷莲时常这样感叹。 第4章 证券公司 lupin酒吧 调酒师在吧台后有条不紊地清理着玻璃杯,三花猫咪伏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甩着尾巴,浑身绑着绷带、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百无聊赖地望着手里的玻璃杯,鸢色的眼睛中毫无情绪波动。 诶,没有加洗洁精。太宰治忽然有些不满地瞪着手里的玻璃杯。 早已习以为常的调酒师兼老板微笑着,并没有回复,在将所有的玻璃杯归置完毕之后,用指尖蹭了蹭三花猫的下巴,又打开水龙头,冲洗指尖。 三花猫咪对于调酒师的行为视若无睹,抖着胡须打了个哈切。 晚上好,织田作。太宰治歪着头看向从门外刚刚进来的织田作之助,以及紧随其后的坂口安吾,鼓起了脸颊,怎么织田作和安吾是一起来的! 织田作之助脱下外套,坐下,将外套放在膝盖上,摇头道:正好在门口碰到了,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不客气道:你应该告诉他我们是一起来的。 织田作点了点头,重复道:我和安吾一起来的。 诶?太宰治愈发不满,又忽然笑道:说得太晚,我不信。 那就没办法了。织田作之助说着接过了调酒师递过来的酒,低头喝了一口。 坂口安吾无奈: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嘛,比起这个,织田作你是谈恋爱了吗?太宰治忽然语出惊人道。 坂口安吾瞬间聚集注意力,皱着眉头看向织田作之助。 倒不是他不满织田作之助谈恋爱或是怎样,只是下意识地在为友人担忧。 毕竟织田作之助是港口黑手党的底层成员,工作危险,虽然薪水不少却养着五个孩子开销甚大,因此日子过得很拮据又不精致,如果谈恋爱的话很容易被人抛弃的吧? 织田作之助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感觉织田作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又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所以是谈恋爱了吧。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很不负责任地推测。 坂口安吾脸顿时垮了下来,明白这是太宰治在胡说,他刚才一通思考都白费了。 没有谈恋爱,硬要说值得开心的事的话,可能是因为最近认识了一个一样喜欢咖喱的人。织田作之助回答道。 是这样吗,可是,我刚是在诈织田作诶。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坂口安吾已经听不下去这个话题了,直接道:晚上不加班,来一杯烈酒。 安吾因为织田作交了新朋友借酒消愁吗? 那是你吧? 诶,我没有哦,是安吾吧是安吾吧 正式入职的第一天。 松谷莲将不知不觉已经长到锁骨的黑发扎成低马尾,碎发拢到耳后。穿上不会出错的黑色西装,踏进了森氏律师事务所的大门。 本科专业为会计学的松谷莲在森氏律师事务所的财务部门实习。 虽然只是森氏会社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但森氏律师事务所的规模并不小,在业内也赫赫有名,因此财务部门也相当忙碌,这次一下招聘了五名实习生,松谷莲是其中之一,剩下四个一半都是校友,但是并不怎么熟悉就是了。 主管将他们五名实习生分别交给前辈们来带着熟悉日常工作,打打下手什么的。负责松谷莲的前辈名叫芥下顺一,是个看上去比较严肃的四十出头男子。 不过他看上去严肃,却并不苛刻,似乎比起其他太过有活力的实习生,反而更喜欢松谷莲这种比较安静的类型,带新人带得也很细致。 啊,好羡慕松谷。同期一副疲惫不已的神情,不用帮前辈接孩子,平时能跟着前辈一起做事,还很少挨骂。 他就比较惨了,带他的前辈十分小心眼,半个月下来不仅没教会他什么,还让他做了一堆杂事。 帮前辈做杂事很正常,但是一点东西都没学到未免太让人气馁了。同期只觉得自己前途无望。 松谷莲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事也是运气,带新人的前辈都是主管随机分配的,他只好帮同事倒了杯咖啡当做安慰了。 下班时,松谷莲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在一栋办公楼的空调外机上发现一只低级怪物。 不知道为什么,办公楼密布的这片区域怪物出现的频率比之前在学校时高很多,难道怪物与人口密度有关吗? 类似于食谱里面有人类,所以人口越密集的地方,怪物就越多? 可是也没见低级怪物吃过什么啊。 松谷莲熟门熟路地处理掉那只低级怪物,在这10能量值到手之后,他就能抽卡了。 这还是他平日比较随缘除怪的结果,要是他勤奋一点,特意在城市里寻找这种怪物,估计这会儿都抽好几次了。 松谷莲本来想直接抽卡,但是想想午休时同事游戏里抽奖抽到血本无归的惨状之后还是回到家焚香沐浴后才虔诚地点击单抽。 希望能够延续好运气。 依旧是熟悉的白光一闪,松谷莲眼都不眨地盯着抽卡面板,与第一次的随随便便比起来可谓是十分重视了。 一张卡牌由虚变实,在松谷莲眼前逐渐清晰。 「道具卡瓦坎达防护罩」 「品质:r」 「卡牌介绍:来自瓦坎达的高科技,覆盖整个瓦坎达,曾抵御来自宇宙军队的袭击,居家守卫必备良品。」 「使用说明:使用后,以自身为圆心,半径十米生成半球型防护罩,抵御一切攻击,直至能量耗尽。」 「可使用次数:3」 在看到使用次数的时候,松谷莲才恍然大悟,这样强悍的、可抵御宇宙中军队攻击的防护罩才r品质,原来因为它是有使用限制的。 三次。 这让松谷莲无法像测试灵犀一指一样去测试瓦坎达防护罩了,毕竟三次用一次少一次。 但能够抵御一切攻击,绝对是保命底牌了。 就目前来看,他还没有从抽卡系统中抽到过真正意义上用不到的卡牌,反而抽到的卡牌都对他十分有用。 是因为他最近运气不错,还是因为这抽卡系统里面就没有垃圾? 松谷莲习惯性地将得不出答案的问题抛之脑后,如果一切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会很累的。 抽卡的喜悦一会儿就消散了,打工人开始为自己收拾起后天出差的行李。 这次出差是因为一直进行合作的证券公司的账务出了点问题,准备起诉负责那一块的财务人员,森氏律师事务所为其提供法律援助,作为证券公司的律师出庭,因为涉及到一些账务问题,芥下前辈也一同前往,协助律师同事理清状况,顺便捎上了正在带着的实习生松谷莲。 出差的地点是东京,松谷莲出生长大的地方,到时忙完了正事还能回家看看。 他这学期还没有回去过,即便有保洁公司定期打扫也不太放心,还是得回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坏掉的电器家具什么的,及时更换掉。 又是可预见的忙碌。 七海前辈,森氏律师事务所的人已经到了,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七海建人点头,拿着资料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老实说,当年他刚刚得知自己所在公司与森氏会社旗下公司保持合作往来时无语极了。 森氏会社,说起来好听,实际上不就是港口mafia吗? 横滨的黑夜掌控者,异能力者组织。 但这也怪不得公司里的人,毕竟港口mafia的名声只流传在黑暗世界,若是人尽皆知,那横滨官方还要不要面子了。 知道港口mafia并不意味着七海建人也是黑暗世界的一员,他身份比较特殊,一名脱离了咒术界的咒术师,目前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社畜。 若不是突然有人做假账,七海建人也不会有机会跟森氏会社旗下的人对接。 不过 七海建人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几人。 普通社畜,普通社畜,普通社畜和长得好看的社畜。 各位久等了,我是七海建人,负责与几位对接工作,财务部门的人马上就到。七海建人放松了些警惕,虽然是森氏会社旗下的公司,但目前看来,来的都是普通人。 松谷莲坐在末尾看着诸位职场精英寒暄,财务部门的人没让他们等多久,会议很快便正式开始。作为实习生,他只需要递递材料,做做会议记录,跟精神全程紧绷的前辈比起来十分轻松。 从早上八点一直沟通到中午十二点,工作还没完成,但所有人已经又饿又累,即便是松谷莲都有些打不起精神。 两边沟通后一拍即合,先去吃个午饭然后休息一会,下午三点会议室再见。 芥下顺一还有些额外的报告需要整理,因此需要提前一个小时过去。 松谷莲看着累得腰都弓下来的芥下顺一,轻声道:待会我帮前辈整理一下报告吧。 芥下顺一抬眼看他,有些意外地发现这个后辈似乎是真的出于尊老爱幼的心态,沉吟片刻道:那就辛苦你了。 松谷莲笑了笑,眼睛弯出了好看的弧度,只是吃饭的速度更快了些。 下午一点四十五,松谷莲再次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其他人。 是今早证券公司最早到的那个人,已经摘掉了奇怪的眼镜,手臂撑在桌子上,揉着眉心,能看得出锻炼良好的躯体被合体的西装包裹着,弯起手臂上隐约可见的线条,紧扣领口上凸起滚动的喉结都是成熟男性的魅力。 是偶尔觉得自己缺乏些男子气概的松谷莲十分想要成为的类型。 开门的动静让他动作顿了下,戴好眼镜后才看了过来。 他语气十分平静地跟松谷莲打招呼:松谷先生,提前过来整理材料吗? 对,松谷莲侧身进门,声音因为打扰了对方的歉意而轻缓许多:打扰到七海前辈午休了,不好意思。 七海建人双手调整了下眼镜的位置,语气并没有明显的起伏,反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道:没有,这里是会议室,我也在整理东西,刚才只是中场休息,请自便。 松谷莲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边翻看报告,一边想道: 七海前辈意外的是个很随和体贴的人。 第5章 十划咒法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 『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不知从何时起,会议室外来往走动的动静就没了。 松谷莲望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有些苦恼,他来的时候没有带雨伞,不知道待会能不能跟芥下前辈挤一挤。 想到芥下前辈,他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14:46 有点奇怪。 按照芥下前辈的性格,就算将整理报告的工作交给了他,也会提前一会来检查一下才对。 是身体不太舒服吗?是了,中午的时候芥下前辈看上去就十分疲惫的样子这次住宿安排的是每人一间,万一芥下前辈哪里不舒服没有被发现也是有可能的。 松谷莲不再犹豫,拿起手机准备到会议室外面给芥下顺一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七海建人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窗外的天色,余光中看到了松谷莲拿起手机准备起身的动作。 松谷先生。七海建人将视线从外面的『帐』上转移到松谷莲身上,语速飞快:你在会议室里不要出去不,你跟着我。 □□就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下了『帐』,这只咒灵的等级低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在这边工作,日日进出,不可能一点残秽都没发现。 还是说,刚刚逃逸过来的吗。 七海前辈。 七海建人收敛思绪,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实习生。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实习生不明白外面突然变得昏暗的天色真正原因是什么,只是被他突然严肃冷凝起来的神色给唬住了而已,看上去有些茫然失措。 你先跟着我。七海建人说。 这个『帐』范围不小,他们不一定会遇到咒灵,只要能确认咒灵的位置,七海建人就会立刻把实习生安排好,然后去支援负责这个咒灵的咒术师。但是贸然将实习生独自留下,反而说不定会糟,却也不能就这样给他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麻烦只麻烦在疏散人群怎么会偏偏漏下他们两个。 松谷莲握紧了手机。 窗外忽然暗下来的天色,寂静的证券公司,神色凝重的前辈这一切让他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只垂下了眼睑,看着刚刚修剪过指甲的手,低声道:我听前辈的。 带着听话的人总比不听话的轻松许多,七海建人没有再多说,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眼睛将走廊快速扫了一遍,抬腿向楼梯间走去。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坐电梯了,不仅有声音而且可能会出故障。 松谷莲沉默地跟在七海建人身后,努力放轻自己的脚步,比不上七海建人的悄无声息,但也没有什么大动静。 七海前辈不简单,但他并不想窥探别人的秘密。 松谷莲点击装备了瓦坎达防护罩。 「道具卡瓦坎达防护罩(已装备) 1/3」 他武装好了自己。 他们穿过了一层楼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反而看到了公司里的乱象,倒了一半的咖啡杯随意放在地上,打印好的文件无人整理所有人都是临时离开的。 只怪他刚才全部精力都在整理报告上,回过神来外面已经十分安静了。 连下了十二层楼梯,到一楼的时候,松谷莲已经有些气喘了,七海建人却连呼吸都没有乱。 七海建人注意了一下松谷莲的状态,确认他问题不大后才移开视线。 『帐』的边界很近了,这一路上都没有咒力残秽,附近应该是安全的,得赶紧把实习生送出『帐』。 分卷(4) 一般的『帐』对普通人的限制条件都是只出不进,所以松谷莲走出『帐』不会被阻拦。 七海建人抬腿往前走。 松谷莲则是有些震惊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只手臂忽然横在他身前。 七海建人止住松谷莲的脚步,另一只手拉开西装外套,单手脱掉了半身西装。 在他背后赫然绑着缠了斑点条纹的钝刀。 七海建人反手握住刀柄,将钝刀抽出,又将外套穿上,动作十分熟练,显然这么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松谷莲已经顾不得疑惑为何他这把钝刀这么大,一直走在他身后的自己都没有发现了。 因为 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巨大怪物从拐角处缓缓出现,密密麻麻的复眼堆满头部,细长的肢体支撑着躯干,它用挑选食物的眼神在松谷莲和七海建人身上游移。 这是松谷莲见过的、前所未有庞大而邪恶的怪物。 这是咒灵,由人类负面情绪而诞生的诅咒。七海建人不得不解释,语气平板毫无起伏: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是无法看到咒灵的,特殊情况除外。 特殊情况是指使用特殊咒具,濒死之际以及遇到咒灵危及生命时。 眼前这只咒灵已经是准特级级别的咒灵了,甫一出现,旁边的实习生就看到了。 危及到生命了吗。 七海建人握紧钝刀,眼神盯住准特级咒灵,微微转头道:找个掩体躲起来,待会我和它打起来之后,有机会你就朝我们之前走的方向一直跑,跑出昏暗的天色外。 松谷莲已经平复完心情了,听到七海建人的话瞬间明白过来,他粗略称为怪物的生物就是咒灵,而七海建人就是对抗咒灵组织中的一员。 而他在为自己指名逃离这里的道路,然后准备独自对付这只咒灵。 只是,这样危险的咒灵,七海前辈能够独自应对吗? 自己呢?松谷莲身体素质丝毫比不上七海建人,灵犀一指也没有对这样的咒灵使用过,瓦坎达防护罩可能会有效,但一切都是未知数。 要不顾一切地保守住自己的秘密吗? 我知道了,但是,松谷莲抓住七海建人的手臂,犹豫了一下,深呼一口气快速道:我能在十米之内升起防护罩,就算没办法打败它大概率也能让我们不受伤害 七海建人反应过来,实习生一直都能看到咒灵,并不是被危及到了生命。 至于防护罩,可能是术式什么的吧。 这样更好。七海建人余光注意到蠢蠢欲动的咒灵,打断了松谷莲的话,我能祓除它,你保护好自己。 松谷莲看向七海建人的眼睛,那里被镜片挡着,却挡不住沉稳而坚定的神色。 那样的眼神让松谷莲无法不相信,没有时间留给他耽误,他只能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打起来拖七海建人的后腿。 好,我会保护好自己,前辈小心。 他松开七海建人的手臂,找到一处能够掩护自己的角落,努力缩小存在感,紧张地注视着七海建人的背影。 很可靠,松谷莲脑海中闪过模糊的想法,随后又被巨响惊回,又想起刚才七海建人听到他说防护罩时的反应。 太平淡了。 对于防护罩这种超出现实的存在的反应太平淡了。 松谷莲恍然间想起当时随着抽卡系统而来的那封信中粗略带过的一句话。 「会以本世界力量体系形式出现」 本世界力量体系松谷莲默默看着全身泛起蓝色光晕的七海建人,他好像明白是什么了。 他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不会被什么奇怪的组织拿去解剖了。 松谷莲晃晃脑袋,这一次终于将精力集中到了战场上。 看得出来,七海建人绝对是实力高强那一挂的,攻击迅捷而精准,防守也滴水不漏,虽然目前看起来似乎与咒灵打得有来有回,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看咒灵周身愈发混乱的气场就能发现,破局时刻近在眼前。 只是他们就在前方唯一的道路上打架,松谷莲暂时找不到可以突围的缝隙,只能趁着气等着。 七海建人借力在翻起的石块上跳起,跃在半空中,几乎在空中停滞了两秒,视线中准特级咒灵的身躯已被划成十等分。 『十划咒法瓦落瓦落』 七海建人的术式,将目标按长度化为十等分,并在7:3的分割点强行制造弱点,能够击中这个点便会暴击。 像是从七海建人的行动中意识到了什么,咒灵惊声狂啸,足肢随之挥舞。 暴露出来了,弱点。 下落之时,七海建人一脚踢开准特级咒灵细长锋利的足肢,裹着布条的钝刀一闪而过,在空气中几乎出现了残影,势不可挡地砍向弱点。 镜片闪过暗芒,七海建人知道,这一击必中。 即便是准特级咒灵不死也要重伤。 然而就在钝刀刀锋与咒灵接触的一刹那,七海建人的表情瞬间变了。 这只准特级咒灵的术式怎么会是 松谷! 第6章 咒术高专 狗卷棘奔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高专校服的领子遮住了他脸颊上的蛇目咒纹,也遮住了微抿的嘴唇。 今天,一年级四人一起出一项准特级咒灵的任务,本来已经在咒灵固定的巢穴布下了帐,可他们进去之后却一无所获。 那只准特级咒灵竟然在帐布下之前,离开了巢穴。 准特级咒灵没有使用术式,因此留下的残秽微不可察,他们通过窗的帮助才重新锁定咒灵的位置,疏散人群,布下帐。 但因为只是测算的原因,这次的帐格外的大,不仅给疏散工作增添难度,也让一年级的四人浪费了许多时间在搜寻咒灵上,没过多久,四人便决定分开寻找,找到后再统一行动。 狗卷棘忽然停住了脚步,银色的脑袋侧向某个方位,自言自语: 鲑鱼。那边是不是有声音。 狗卷棘果断地转动脚尖,调转方向,朝着传来声音的位置疾驰而去。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送来了愈来愈清晰的打斗声。狗卷棘一边给一年级另外三个人发信息,一边加快速度。 那是准特级咒灵,不知道对上它的人能不能应付。 咒灵庞大的身躯率先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是与其缠斗的、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咒言师良好的视力足矣让他辨认出与咒灵缠斗的男人是谁。 七海建人,有过几面之缘的前辈。 已经不做咒术师的七海前辈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在上班吧。 狗卷棘站定,拉开高领,正准备发动咒言,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墙角的人影。 这里还有别人? 咒言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在这个当口,七海建人已经发动术式,钝刀直指弱点。 松谷 狗卷棘看到七海建人失态地大喊。 下一秒,他也瞪大了灰紫色的眼睛。 被击中了弱点,本该丧失行动能力的咒灵身形在一瞬间变得虚幻,再次凝实之后却由一化三,分散到三个方位。 一个被七海建人的钝刀劈成两半,一个出现在狗卷棘身前,还有一个 在墙角的松谷莲身后! 【别动】 较近的咒灵已经被咒言控制住,隔着一段距离的咒灵却只身形僵了下,细长的足肢高高抬起,落点正是下意识抬头的松谷莲。 说真的,刚才七海建人与咒灵打得十分激烈,以松谷莲薄弱的作战意识只能看出七海建人还没用大招,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只咒灵也有杀手锏。 从七海建人发现端倪大喊一声,到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年控制住咒灵,再到松谷莲抬头看向咒灵,只是短短几秒间发生的事。 而现在,银发少年被他身前那只咒灵缠住,七海建人离他还有段距离。 但咒灵闪着银芒的尖锐足肢已经近在咫尺。 七海建人咬着牙:打开 他想告诉松谷莲别发呆了快打开你说的防护罩! 松谷莲战斗意识弱归战斗意识弱,但他反应并不慢,甚至算得上是反应很快的人。 他就地打了个滚,开启卡牌效果。 wakanda forever! 控制不住的激昂口号从松谷莲口中吐出,声量十分可观。 这张卡牌竟然有喊话! 淡蓝色的防护罩在松谷莲周身十米的位置升起,泛着幽幽荧光,充斥着满满的高科技感。 但在瓦坎达防护罩打开之后,松谷莲不喜反忧,甚至顾不得窘迫于之前的喊话。 因为这瓦坎达防护罩确实在离他十米的位置升了起来,但它没有把防护罩内有威胁的东西驱逐出去啊! 虎视眈眈的咒灵别说十米了,离他三十厘米都不到了,松谷莲甚至能闻到尖利足肢上腥臭的味道。 电光火石之间,松谷莲伸出了双指。 「灵犀一指」 庞大扭曲的准特级咒灵的攻势被两根手指轻巧地阻挡,身形停滞了片刻,只这一瞬,足够让奔袭而来的七海建人从背后将其一刀砍成两半。 萦绕在心头的愤怒,让七海建人下手迅速而狠厉。 随之而来的粘稠血液铺头盖脸地浇到松谷莲身上,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淡蓝色的防护罩如同短路的电器似的闪了闪,原地消失了。 七海建人回过头看到的便是身形清瘦的青年沾着满身不属于自己的血液僵硬地坐在地上,下垂的狗狗眼湿润润的,即便被糊了一脸的血也能看出瞬间变得魂魄出窍般的神情。 好在最后一只咒灵很快便被狗卷棘解决了,松谷莲身上的脏血也随之化成灰烬消失在了空气中。 松谷,你还好吧?七海建人蹲下身,望着松谷莲有些呆滞的眼睛。 松谷莲一时之间并没有回话。 接连而来的几道身影落在气喘吁吁的咒言师身旁,一个默不作声地扶住了他,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说:棘,不错嘛,那可是准特级咒灵。 另一个则是走向七海建人和松谷莲。 七海前辈,这个人是受伤了吗? 七海建人正了正眼镜,站起身,心绪有些复杂地啊了一声道:心灵受伤了吧。 血液消失之后,七海建人便飞快地扫了一边松谷莲的体表,只有一些蹭伤,至于呆滞的眼神与其说是后怕、恐惧什么的,倒不如若是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被血液洗了个澡。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让他自己慢慢反应过来吧。 七海建人避过这个话题,向刚才打招呼的咒骸熊猫询问起这只突然出现的准特级咒灵的情况来。 如果工作地点一直潜藏着一只准特级咒灵,而他毫无发觉的话,这真的是件大问题。 不远处的狗卷棘则是好不容易才用饭团语解释清祓除准特级咒灵的主力军是七海前辈,他们看到他祓除的那一只只是准特级咒灵咒术发动后仅仅拥有三分之一实力的咒灵。 鲑、鲑鱼?你们明白了吗? 禅院真希慢了半拍地点点头。 狗卷棘叹了口气,完全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嘛。 好在乙骨忧太是个老实人,连蒙带猜地翻译了一下狗卷棘的意思,引得狗卷棘连连点头,禅院真希也跟着点头。 去跟前辈打声招呼吧。 乙骨忧太松开了已经缓过来的狗卷棘,三人一路向熊猫和七海建人走去,刚靠近就听到七海建人说:我明白了,剩下的就交给辅助监督吧。 七海前辈。三人道。 七海建人看到狗卷棘时就明白这次一定是一年级一起出任务,咒术界再缺人也不会让只是二级咒术师的高专生独自对付准特级咒灵,因此见到四个一年级生毫不惊讶。 禅院同学,狗卷同学以及乙骨同学。 乙骨忧太,险些被除以秘密死刑的转校生。 七海建人看到乙骨忧太时便想起来他的身份以及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果然咒术师就是狗屎。 还没说些什么,七海建人忽然回过头,看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的松谷莲,一年级生们也跟着看了过去。 松谷莲一抬头对上五双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或许是被松谷莲退半步的动作提醒到,一年级几人不约而同收敛了视线,在场与松谷莲最熟的七海建人则是担起了沟通的责任。 松谷先生,有哪里不舒服吗? 松谷莲摇摇头,道:七海前辈叫我松谷就好,我没事,但是这里 七海建人与准特级咒灵交手的主战场一片狼藉,地砖上被凿出坑坑洼洼的洞,垃圾桶、路牌倒了一地,几家离得近的商店玻璃都被砸裂了几块。 不用担心。七海建人道:会有负责善后的人员。 帐从底端开始逐渐消散,一辆车从远方驶来。 伊地知洁高开着车,目光忍不住落到后视镜上,镜子中坐在后座的黑发青年缩在座位上,面色有些微苍白,原本利落的束发也散乱了开,眼睛认真地盯着正给他科普咒术界常识的七海建人。 一辆小汽车自然是坐不下那么多人的,尤其还有个咒骸混在其中,伊地知洁高换了辆面包车才载下所有人。 其中就包括意料之外的人,后座上的青年。 松谷莲。 副驾驶的熊猫小声道:认真开车啊,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洁高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 不知道这一切的松谷莲则是一股脑被灌输了许多咒术界的常识,迟疑道:所以即便是咒术师也可以辞职回到普通人的世界吗? 是的。七海建人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车流,但是偶尔撞见咒灵,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七海建人看着车窗,无人能看到他的神情。 松谷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松散下来的视线忍不住飘向副驾驶那个一直穿着熊猫玩偶服的人。 这个人不热吗? 或许视线真的是有重量的,熊猫若有所感地看向后视镜,对上松谷莲的视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分卷(5) 啊松谷莲有些恍惚,玩偶头还能做出表情吗? 还有牙齿?! 七海先生。松谷莲听到自己飘忽的声音问道:也有善良的咒灵吗? 七海建人顺着松谷莲的视线看过去,对着熊猫爽朗的笑容,棒读道:或许有,但是熊猫是咒骸。 接下来,七海建人又给刷新世界观的松谷莲科普了一下咒骸是什么,以及咒骸的核心。 等到面包车晃晃悠悠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松谷莲才装着一脑袋未完全消化的常识晕乎乎地看过去。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第7章 棘的疑惑 空手接住了准特级咒灵的攻击。 家入硝子抱着双臂倚在病床边,复述了一遍七海建人的话,目光有些微妙地落在病床边的青年身上。 那是家入硝子在咒术界最少接触的一类人,简单且好懂,就那么端正地坐在病床边上,双腿并拢,只穿着袜子的双足自然垂着,手指交握放在大腿上,目光澄澈又干净,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好奇却礼貌克制。 片刻后,家入硝子平静地移开目光。 肉体十分强悍的人并不少见,但是如果能够看到咒灵,即便无法成为咒术师,也达不到『天与咒缚』的地步了家入硝子声音渐渐变低,更别提空手接住准特级咒灵的攻击。 术式吗?七海建人问道。 不,他没有觉醒术式。家入硝子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唇中含糊道,异能力? 如果不是术式效果,应当就是异能力了。 如果是异能力,反而没什么,毕竟奇奇怪怪的异能力多了去了。在松谷莲身上显得独特也只不过是能看到咒灵的异能者少见,因而零星的几个便显得独特。 如果想要测试是否是异能力,只有那一个办法吗?七海建人问道。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 那个。松谷莲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异能力和术式这种东西听起来就不一样,顾名思义的简单,只要是年轻人多少都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觉醒异能力,拯救世界之类的。 但松谷莲没想到现实世界竟真的有异能力,目前他自己又被认为疑似拥有异能力,而不是他之前猜想的术式。 他能看得出来,七海建人已经在考虑口中那个测试异能力的方法,但是从两人的语气听起来测试异能力似乎并不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 明明只是合作公司有些接触的前辈,却在遇到危险时不遗余力地保护他,给他耐心科普咒术界的常识,带他做身体检查,再让七海前辈为难的话,松谷莲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种事。 更何况,松谷莲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当初获得抽卡系统时读到的那封信说是抽卡系统以本世界力量体系出现,可万一哪里理解错误,检测出不是异能力又该怎么办? 所以最好不要去测试,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 我其实对这个,松谷莲摊开自己的手,不自在地避开目光道:有点了解,所以不用测试之类的,太麻烦前辈了。 家入硝子目光移到七海建人身上,只见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 是这样没错。七海建人放弃了一段比较长的话语,改为较为简短的句式,你不用感到压力,异能力其实也是比较常见的。 松谷莲有些期盼地看过去,七海前辈要科普吗? 触及他冒着星星一样的目光,七海建人只好道:全世界各地都有异能者,在我们国家的话,横滨的异能者最多,有专门的异能者组织,不过不会大张旗鼓地行事。 在横滨的话,平时小心一点为好。家入硝子淡声道:那里可不太平,跟咒术界不,横滨可是人类互相厮杀的战场。 松谷莲微微睁大了眼睛。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七海建人补充道:只是有些黑手党罢了。 松谷莲忽然想起之前师母说过的话。 那家森氏会社,据说有些黑道背景。 森氏会社 七海建人顶着松谷莲的目光,点了头道:森氏会社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港口mafia,虽然听起来很随便,但实际上是横滨黑暗势力的龙头组织。 森氏会社现任职工松谷莲一脸窒息。 救命,他找个实习工作怎么找到黑手党那里去了?! 家入硝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也是一脸无语,又想起自己之前的疑似恐吓的话语,也说:倒也不是森氏会社所有人都是黑手党,那只是港口mafia明面上的公司,大部分人应该都是清白身家,正经做生意的。 两人又是一番科普。 松谷莲一日之内连接被刷新世界观,精神疲惫得差点说不出话,到最后目光都有些飘忽。 好在细心的职场前辈看出他的已经陷入了万物皆虚无的状态,提前结束了科普讲座,送他回了暂住的宾馆,又留下了联系方式让松谷莲有事可以找他。 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松谷莲终于叹出了憋在胸口许久的那一口气。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危险幸好今天碰到的是七海前辈。 认真,负责且靠谱的成年男性。 啊,好累。 祓除准特级咒灵的任务结束后,一年级四人当天就没有了其他任务或课程,最后齐齐跑到训练场加训去了。 禅院真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视线中咒言师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不止一点,一看就是在开小差,她用手肘戳了一下身旁的咒骸,压低了声音: 感觉棘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训练上啊。 可能是太累了吧。熊猫不以为然,他们三个倒还好,狗卷棘确实是消耗不小,这时候提不起精神来也很正常吧。 禅院真希摇摇头,直觉告诉她不是这个原因。 正好这时乙骨忧太与狗卷棘也停下休息,禅院真希便直接过去问道:棘,你在想什么? 慢了一步的熊猫捂住额头,这也太直接了吧! 狗卷棘倒没有觉得禅院真希说话太直,他犹豫了一下,觉得饭团语解释不清,于是从背包里翻出手机打了一行字,转过来给三人看。 乙骨忧太读了出声:使用术式时大声喊出术式名称会增强术式效果吗诶,有这种事吗? 禅院真希虽然看不见咒灵,也没有术式,但是自小生活在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可谓是家学渊源,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说法。 熊猫也从没有听夜蛾正道提起过类似的事。 『公开术式』这种束缚能增强术式效果,大声喊出术式名称可能也属于『公开术式』?熊猫有些不确定地猜测:悟貌似经常用术式的时候喊出术式名称。 但是五条悟经常有奇奇怪怪、随心所欲的行为,所以他们从来没在意过,现在看来,难道真的能增强术式效果? 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禅院真希果断道: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狗卷棘眼睛一亮,赞同道:鲑鱼! 松谷莲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有些出神地盯着抽卡界面上端的一行字。 「能量值:100」 是他在梦里还没睡醒,混淆了现实,还是他其实有双重人格,每天晚上他睡着之时,另一个人格就会出现,用他的身体行侠仗义,祓除咒灵,自己为自己打工? 等等。 祓除咒灵。 不会是昨天被七海建人和高专那个银发少年祓除的准特级咒灵吧? 这样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能量值一夜直接猛增100,毕竟按照咒术界咒灵等级的划分,那可是准特级咒灵,比他之前见过的四级咒灵厉害不知多少。 只是这个情况看来,仅仅只辅助祓除咒灵,做出了一点点的贡献也会被抽卡系统判定为能量值来源吗? 想起被腥臭血液兜头浇了一脸的诡异感觉,松谷莲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就因为那些血,他昨天累得不行都认真洗了一个小时的澡才放过自己。 连忙将不堪回首的记忆丢到脑后,松谷莲再也不想回忆起那种触感了,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在不愿回首的记忆更前面一点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松谷莲社死当场。 就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候,在银发少年和七海建人都关注着他的时候,他就那么大喊了一声wakanda forever,然后升起瓦坎达防护罩 就算当时大家都体谅他不会多想,事后就没有人会回忆他那一声大喊吗?! 要被当做中二病了吧! 松谷莲仰天呜咽一声,力竭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恨不得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他不想再去证券公司面对七海前辈了 第8章 蜘蛛感应 昨天七海建人送他回宾馆的时候,他曾询问过办公楼那边的动静是怎么对群众解释的。 七海建人当时很淡定,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是瓦斯爆炸或者水管破裂之类的借口吧。 晚上的时候芥下顺一特意给他发信息说,水管破裂排查修理的工作还没完成,后天才能继续对接工作。 松谷莲当时便怔愣了一瞬被七海前辈说中了。 准特级咒灵当天便已经被祓除了,多出来的另外一天应该是处理现场用的,毕竟主战场已经破烂成那样了。 也正是因为需要修复的现场,这才有了今天一天给松谷莲缓过来的时间,不至于让他带着满心的羞耻去见七海建人。 床上团成一团的被褥中钻出一个黑色的脑袋,白皙的面颊被闷出嫣热的红晕,发丝纷乱。 松谷莲情绪渐渐低落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动着,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昨天的场景。 他没有想到咒灵的背后隐藏着一整个咒术界。 松谷莲曾见过的咒灵与咒术师只是那隐藏在另一侧咒术界的冰山一角。而仅仅只是这偶然的一次窥探,就足以让他知道自己的弱小与现实暗藏的危机。 他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会因为咒灵的存在减少外出,隔离世界与自己,现在却觉得自己无处遁形,赤身裸体地行走在大街上。 平日里出现在新闻中的各类事故,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意外,有多少是咒灵所致,亦或者是异能力者? 当真实变为谎言,丧失了真实感的生活仅仅只能算是活着。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 有些空茫的碧色眼眸渐渐凝实,无声地注视着灰蓝色的抽卡面板。 这个他曾以为是生活调剂品的神奇抽卡系统给予了他超乎常人的力量。准特级三分之一实力的咒灵被灵犀一指牢牢困住。 使用灵犀一指还算有些经验的松谷莲隐隐明白,如果防守姿态的灵犀一指能够完全控制住咒灵的攻势,那么进攻姿态的灵犀一指就很有可能直接祓除它。 按照七海建人的说法,仅仅看杀伤力的话,他已经拥有一级咒术师的水平了。 只是一个无cd的sr品质技能卡就能够让他拥有一级咒术师的实力。 那么ssr品质的呢?更多的呢? 若说威胁巨大的咒灵出现是罕见事件,那他现在正在工作的森氏会社可以说的上是垂在头顶的刀了。 正经人谁能想到自己找个工作还能找到了港口mafia去的啊?! 被迫沦为不正经人的松谷莲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这两天叹的气比之前半年都多,感觉皱纹和白发都要长出来了。 离职的话相当于要放弃现在已经适应的环境和已经步入正轨的工作。 不离职的话又感觉为港口mafia打工总有一天会被抓进小黑屋里吃牢饭。 松谷莲苦苦思索许久。 最终因为觉得森氏律师事务所表现得像正常企业,实习期已经过去一小半的松谷莲决定暂时不离职。 这日子可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毕竟要松谷莲说,横滨大学对学生要求的工作实习只有三个月,他已经在森氏律师事务所待了二十多天了,离职再找的话又要浪费更多时间。 再说了在横滨这个地方,谁知道下个实习公司什么背景,指不定还不如森氏律师事务所呢。 话是这么说,但不能坐以待毙。 松谷莲惆怅地看着已获取卡牌。 「道具卡瓦坎达防护罩(已装备)1/3」 「可使用次数:2」 「冷却时间:3天」 「技能喊话:wakanda forever!(备注:声音越响,能量越多)」 第一次瓦坎达防护罩就那样白白浪费了,还让他差点钻进地里去。 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松谷莲连忙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是他用力不当,本来已经恢复的脸颊被拍的半边脸都红了。再加上本就黑而明亮的瞳仁,下垂弧度圆润的眼尾,清醒又兴奋的神色,顿时有种被凌虐的感觉。 至少在窗看来确实是这样。 于是因为陌生人出现在咒术高专而被窗注意到,进行例行调查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笔尖飞快,在记录册上填写着信息。 松谷莲,横滨大学三年级生,就职于森氏律师事务所,无术式,异能力情况未知,性格孤僻,疑似表演欲望强烈,拥有一定自虐倾向,威胁程度中等。 工作人员点点头,准备明天在松谷莲离开房间的时候再拆除摄像头。至于现在嘛,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偷窥癖的工作人员直接远程关闭了摄像头。 松谷莲并不知道自己被监视了,也不知道自己被误认为是变态,他只是把自己打醒了,然后准备抽卡。 当然抽卡之前要先洗手! 湿润柔软的指腹按在了虚拟的屏幕上。 满天白光刺得松谷莲不得不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卡牌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特殊卡蜘蛛感应」 「品质:ssr」 「卡牌介绍:蜘蛛能够在结网后,蛛网受到外界碰撞时,提前感应危险。蜘蛛侠自然也能在危险来临之前预知,这是蜘蛛学第一定理。」 分卷(6) 「使用说明:装备后,预知危险。」 使用说明出奇的短,但这个卡牌出乎意料的强且适合松谷莲。 毕竟松谷莲的身体素质只能说是比较健康的普通人,别说七海建人了,连会点体术的普通人都完全比不上,属于碰到危险都不用想着正面反抗,反抗也反抗不了的那种。 有了蜘蛛感应,哪怕他自己察觉不到危险,蜘蛛感应也能给他提示,让他有时间去使用瓦坎达防护罩或者灵犀一指。 所以不用担心那天会有人在公司里火拼然后流弹乱飞了! 松谷莲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那么问题来了,蜘蛛感应怎么给他提示呢?目前卡牌给出的信息只说可以预知危险,却没说危险被预知到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 隐藏的卡牌信息会在卡牌使用之后出现,但现在蜘蛛感应还没有被触发过,没有触发自然不会显示隐藏的卡牌信息简直是死胡同。 而且这些卡牌的介绍都奇奇怪怪的,有四条眉毛会中国功夫的人,有宇宙军队,现在又出来个蜘蛛侠 感觉都不是会在一个剧本里出现的人物,甚至这个蜘蛛侠是不是人都不确定,万一是会说人话的超级大蜘蛛呢。 松谷莲腹诽着装备了蜘蛛感应,然后惊奇地发现特殊卡牌竟然不像技能卡或者道具卡一样有装备数量限制。 真好,他果然是个欧皇。 这时高兴至极的松谷莲并没有意料到他很快就有了了解蜘蛛感应隐藏卡牌信息的机会,并且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第9章 这里危险 芥下顺一带着松谷莲去证券公司继续对接工作的时候,七海建人的表现十分平常,甚至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与松谷莲的熟稔,这让松谷莲也慢慢放平了心态,找回了工作状态。 事实上七海建人当天并不是没有听到松谷莲的那一声大喊,毕竟距离不远他听力又很好。只是咒术界里有特殊爱好的人实在太多,他甚至还见过某位信赖的前辈开心主动地穿女装,所以七海建人只是惊讶了一瞬原来松谷莲这样斯文的人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后来归功于人之常情之后就将此事放过了。 在咒术界之外的工作时间,七海建人自然也不会给松谷莲增添烦扰,确认了他状态不错之后就心照不宣地开始了表演。 这次没有突发情况,工作交接的很顺利,森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还要准备接下来的开庭,而芥下顺一和松谷莲已经可以打道回府了。 松谷。芥下顺一喊住了正在收拾资料的松谷莲,语气很平常地问,我记得你家就是东京的? 是的,只是在横滨上学。松谷莲回答道。 芥下顺一点了点头,接过整理好的资料,状似随意道:走吧。对了,公司给了两天假,周五再上班。 他提着公文包走在前面,与律师同事打了声招呼,回首让松谷莲跟上。 松谷莲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他记得这次出差是没有休假的,因为就在国内而且任务不重,怎么突然又有了假期? 芥下顺一像是看不出松谷莲的疑惑似的,到了证券公司办公楼一楼便说:酒店明天下午两点退房,我还有别的安排,接下来就不同行了,周五见。 他用的是平常给松谷莲布置任务的语气,说完后就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步伐很快,明显不想让松谷莲跟上。 于是松谷莲带着满心的疑惑站在大门口,有点像是突然被抛弃的小狗。 芥下先生今早在茶水间似乎给事务所打了个电话交涉了一番。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松谷莲回过头,看到正向他走过来的七海建人。 七海前辈。 松谷莲语气有些弱气,生怕七海建人问他昨天大喊的口号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不禁提高了声音:假期是芥下前辈交涉来的为了我? 所以才问他是不是东京人,还让他自由活动。 大部分应该是。七海建人没有对这个话题进行过多的探讨,解释道,之前在会议室里那样是因为不好解释咒灵的事。 突然熟悉起来肯定会被好奇原因的,他还好,身为职场新人的松谷莲可不会被注重隐私,大概率会被直接询问,而说谎是最不可取的办法。 我明白的。松谷莲先将芥下前辈的事放到一边,正色道,昨天发生的事太多,我还没有好好感谢过前辈。昨天真的谢谢您。 没有,你也帮了很大的忙。七海建人正了正眼镜,看了一眼他的背包,要去哪里,我送你。 松谷莲笑了下,摆手道:我家就在附近,走两步就回去了。我知道前辈今天很忙,不用送我。 好,那我就回去了。七海建人本也就是下来再确认一下松谷莲的身心状态,此时便道,有事联系我。 我知道的,谢谢前辈。 松谷莲送别了七海建人,回到东京的家中检查了一下家电家居后当天就回到了横滨。 他猜测,芥下顺一可能是想让他跟家人团聚一番,却没想到自己的家人压根就不在国内。 但是能多出两天休息时间也是很好的了。 赞美芥下前辈! 回到横滨后,松谷莲先带着特产去拜访了导师,被投喂了一顿才被放着离开,走出导师家门的时候头发都被揉乱了。 阿莲。师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几天没见感觉你忽然成熟了不少,工作太辛苦了吗?要多注意休息,做什么都要循序渐进知道吗? 松谷莲微微垂着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小半张脸,他低声嗯了一声,心里忽然有些委屈。 他能够看到咒灵,却没有觉醒术式,从小到大只能自己摸索着躲避骇人的咒灵,因而行为显得格外奇怪,交朋友格外困难。后来养父母收留了他,但是因为工作原因总是聚少离多。来到横滨之后,导师夫妇一直很照顾他,然而他逃避惯了,不敢主动靠近。 上一次有人这样细心地留意他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师母给他整理了下碎发,提醒他记得理发。导师在玄关处站着,让他平日多过来坐坐。 松谷莲一一都应了。 他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但是没让导师送,只说自己想散散步。 他也确实想走一走,看看有没有可祓除的咒灵。 松谷莲现在对于抽卡的热衷度高了不知几何,放在从前他宁愿多看几集新番也不会主动出门寻找咒灵。 实在是生活所迫。 松谷莲一边散步注意着周围,一边心里做着规划。 武术课需要报一个,他身体素质不错但是闪避什么的完全不行。明天去一趟咖喱屋,好久没吃咖喱了,顺便给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几个孩子送特产。 他想着想着,步调又轻松了起来。 老板,一份招牌咖喱! 松谷莲熟门熟路地坐到了角落里,把从东京带来的特产放到桌面上,道:这是给孩子们带的特产,老板回头帮我给他们吧。 那群孩子太闹腾了,松谷莲真的应付不来。 老板会心一笑,爽快地应下了:放心吧,等你走了我再给他们。 松谷莲颇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织田作之助把孩子们介绍给他,他的头发都被咲乐编了好几个麻花辫,拆了半天才拆开,第二天还变成了卷发,连芥下顺一都多看了好几眼。 小孩子既是天使又是魔鬼。 养了五个孩子的织田作之助是神人,给孩子们提供住所、日日相处的咖喱屋老板也是神人。 咖喱很快便端了上来,依旧是熟悉的味道。这会儿没什么人,老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松谷莲闲聊。 因为来过太多次,松谷莲跟老板也慢慢熟络了起来,因此聊起天也很轻松,没有压力。 最近织田工作好像很忙,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陷入打工漩涡的松谷莲深有感触:工作上的问题也是没有办法,孩子们都还好吗? 老样子,不过还是很奇怪。老板有些担心,他和孩子们都是知道织田作之助的工作其实是黑手党的,不免有些担,以前从来没这么忙过。 大概是被老板赏识了吧,忙完这阵应该就好了。老板越说越是忧心,松谷莲连忙岔开话题,对了,老板知道有什么风评比较好的武馆之类的吗? 老板有些诧异:你要练武吗? 松谷莲正要说话,忽然浑身一僵,就在刚才,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慌焦虑席卷了全身,仿佛全身每一处角落都在提醒他。 危险! 他低下头。 手臂上的汗毛已经全部倒竖了起来。 「特殊卡蜘蛛感应(已激活)」 第10章 森的烦恼 蜘蛛感应激活前一天,横滨美术馆 吾会让阁下认识到吾等本质,这样阁下就会明白,阁下与吾之间必须拼个你死我活。 拭目以待吧。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座美术馆,白发黑袍的男人逆着光踏进车门,车门关上的那一刹,织田作之助看到了他势在必得的目光。 身后友人的部下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织田作之助垂下目光,转身将芥川龙之介搀扶起身,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 芥川龙之介此时已经没了之前嘶喊的气焰,力竭地挂在织田作之助身上,在听到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时,浅淡的眉梢不自觉颤了颤,眼中一片黑沉。 我知道了。听筒里的太宰治说:接应的人马上就到,你把芥川放在那里。我有别的事,现在往银座去,挂了。 织田作之助知道了太宰治的未尽之意,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扶着芥川龙之介停留在原地。 他没有跟芥川龙之介说话,芥川龙之介也不搭理他,恐怕若不是他自己站不直根本不会让别人扶他。 不管怎么样,总比刚才芥川龙之介想要了他的命好。 接应的人很快便到了,他们熟练地将芥川龙之介抬到病床上,配上呼吸机,检查伤势。 芥川龙之介看了一眼随行的黑蜥蜴部队,转头闭紧了双眼,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平缓。 又一队车队驶离美术馆。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天色,离开了美术馆,前往东京银座。 次日 织田作之助去便利店买了些东西,抱着沉甸甸的纸袋往咖喱屋走去。 门从外面被打开,棕色的皮鞋踏在入门的绿色地毯上,织田作之助将门带上,扫了一眼屋内。 老板没在一楼,吧台上吃剩一半的招牌咖喱还冒着热气,地板上有许多人踩踏过的痕迹,但是没有打斗的迹象。 织田作之助抱着东西上了二楼,孩子们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一张被匕首钉住的地图出现在双层床的侧板上。 纸袋从织田作之助臂弯中滑落,东西洒了一地。 横滨下起了雨,阴沉的天色像是天上破了个洞。 织田作之助迎着绵密的细雨疾驰,迎面而来的一张雨伞砰地一下撞在他身上,他毫无反应,撑着雨伞的人却被撞得滚出去两圈。 好疼疼疼疼。面容稚嫩的少年眯着眼睛控诉:你怎么搞的!走路怎么不看路?难得社长送了我一套名侦探装备 织田作之助眉心一动:你是侦探?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 慢着!自称是侦探的少年站起身,叉着腰道:不是侦探,是名侦探!但是你撞了乱步大人,乱步大人才不要帮你。 果然只是说说的侦探吗织田作之助失去了与他纠缠的兴趣,转过身就要离开。 咖喱屋里空无一人,纪德留下的邀请函却那么显眼,已经认识到纪德不择手段本质的织田作之助并不能确认老板和五个孩子究竟在不在地图的目的地处,可他不得不去。 你给我站住!身后本来等着恭维的少年从口袋中掏出眼镜,气鼓鼓地戴在鼻梁上,嘴里嘟嘟囔囔着:你只要见识过我的能力,就不会这么说了诶? 少年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翡翠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趣味又很快消失,他把伞撑好,懒洋洋道:不要去目的地了,你找的人不在那里,让我看看好好想一想你在之前的地方看到了什么,应该就在今天来的人那里,就这样,不用感谢乱步大人,乱步大人走了。 织田作之助想上前拦住他仔细问清楚,却突然被击中般的停在了原地。 东京的特产。 吃了一半的招牌咖喱旁有一份来自东京的特产。 招牌咖喱,会给咖喱屋里的人带特产,东京的特产 织田作之助连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 喂,织田吗等等,幸介这个不能动! 织田作之助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他恍惚间听见谁在大笑,仔细听后竟然发现是他自己。 太好了太好了。 松谷,你们在哪里? 对了,我们在 听清了几人的所在地,织田作之助不禁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他挂断电话,拨通了另一个。 喂,太宰,我知道他们在哪了,但是按照你之前的猜测,我可能不太方便过去。 在出发去纪德留下的目的地前,太宰治先一步赶到了咖喱屋,想要阻止织田作之助。 多日来的违和感在太宰治得知首领前去参加与异能特务科的秘密会晤时达到了顶峰。 这件事有隐情。 这是一场阴谋,一场关于最优解的阴谋。 但是太宰治无法阻止织田作之助,他只能看着织田作之助的背影离开,就像他很久之前就明白的一样。 那些不想失去的东西终究是留不住的,一切值得追求的东西,在到手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会失去。 分卷(7) 坂口安吾是这样,织田作之助也是这样。 然而离开不久,织田作之助打来了电话,老板和孩子们没有被纪德的人带走,而是在森氏律师事务所。 换句话说,就在港口mafia的地盘上。 太宰治笑出了声,通知黑蜥蜴部队去森氏律师事务所护卫,真想看看首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现在嘛,首领恐怕要想想怎么让中原中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横滨了。 松谷莲努力地抱紧幸介,这孩子是五个人中最闹腾的一个,控制住他另外四个不成气候! 老板在旁边看着已经睡着的咲乐,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声音都有些发抖:松谷,幸好你有个好前辈。 是啊。 今天明明是芥下前辈争取来的假期,他却给前辈打了电话询问能不能带家属在公司休息一会,理由是他们路过有孩子中暑了。 这么错漏百出的借口,芥下前辈竟然答应了,还让他们去他的办公室,只要注意不乱碰东西就行。 芥下前辈是什么天使啊!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来律师事务所,就要从蜘蛛感应被激活的时候说起了。 当时那种下一秒就要被炮轰的恐惧感让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语无伦次地让老板快把孩子叫下来,骑上老板的小三轮赶紧跑。 好在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连黑手党的孩子都敢收留,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当机立断带着五个孩子就跟松谷莲私奔! 不是!是逃跑! 但是逃跑去哪里呢? 好端端地在咖喱屋里坐着就能预知到危险,要么是整个横滨都有危险,要么是针对咖喱屋的危险。 他向老板询问,事急从权,老板犹豫了下就说出了织田作之助的身份。 港口mafia的底层成员,一个不杀人的黑手党。 看来大概率是针对织田作之助的麻烦,想要打击他的软肋,既然这样的话,回他家也不行,很快就会被找到。 只能去那里了。 森氏律师事务所。 既然森氏会社就是港口mafia,它总不会让自家的公司被炸了吧! 这总比他到家不明不白地就使用道具卡好得多,能量有耗尽的时候,但在森氏律师事务所一定会有救援的! 只是他们刚到律师事务所还没来得及给织田作之助发信息说一声,织田作之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织田作之助让他们小心,他立刻找人过去接应。 到这时候,松谷莲才放下一半的心来。 第11章 避如蛇蝎 砰一声枪响从楼下传来,像是打响了什么的开端,幸介浑身一抖,反手抱住了松谷莲的腰。 松谷莲险些喘不上气,忙拍了拍幸介的手让他松开些,这才重新自由地呼吸。 在第一声枪响之后,密密麻麻的声响接连不绝地响起,枪口的硝烟味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飘了上来。松谷莲面色渐凝,与老板对视一眼,老板揽过幸介,宽厚温暖的怀抱给予了小朋友极高的安全感,松谷莲则是走到窗边眺望。 森氏律师事务所办公楼楼下两拨人马正在对峙,背靠着办公楼的一群人皆穿着黑色西装,为首的是个灰白头发的老年绅士。与之对峙的一群人则是披着漆黑的斗篷,宽大的兜帽挡住了张张面容。 在阴沉灰暗的天色之下,这一幕像是老旧的画报经受着雨水的冲刷。 松谷莲按住了手臂,一直如影随形的紧张急迫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虽然底下正在械斗,但是对于身处办公楼之中他而言,已经没有危险了。 松谷,我们要离开吗?看到这一幕的老板紧张地询问:虽然在港口mafia的地盘上,但是那些人看起来也不是会轻易厌弃的样子。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松谷莲转过身,眉眼间有些迟疑,片刻后,道:我感觉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离开这里反而不一定。 老板哑然,在横滨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这世间有太多奇人异士的道理,见过的事物许多人想都想不到。在咖喱屋的时候松谷莲的状态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特殊能力,所以他果断地带着孩子们跟他走。 至于现在,当然也是选择相信他。 于是老板坚定道:好! 忐忑不安的孩子们因为大人尚且端的住的状态纷纷安定下来,也不再吵闹,被老板赶离了窗边,坐在看不到楼下械斗的地方。 松谷莲目光复杂地看着排排坐着的孩子们,很难想象如果今天他没在咖喱屋,结果会是怎样 只是没想到织田作之助竟然是黑手党,一个奇怪的不杀人的黑手党,从某种奇怪的角度上来说,他们也算得上是同事了。 楼下的枪响声突兀地消失了,松谷莲回过神,快步走到窗边,探着头看下面的情景,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械斗现场,之前港口mafia这边领头的老年绅士站在他身后半步。 少年不知说了些什么,对面的黑斗篷便犹疑了起来,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更是匆匆离开。 这场突如其来的械斗竟这样平静地被解决了。 松谷莲目瞪口呆地看着,正想跟老板说他们安全了,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芥下顺一的办公室在七楼,办公楼下没有种植什么绿植,因而松谷莲一眼就能看见少年脖颈和右眼上的绷带,以及他意味深长的笑容。 松谷莲倏然往后退了两步,呼吸急促起来,刚才那个人看了他一眼,就让他头皮发麻。 那是什么人? 是织田作之助口中来接应的人吗? 不,松谷莲由心地希望他不是,与那样的人打交道太提心吊胆了。 然而好的不灵坏的灵,当松谷莲看到织田作之助和那个黑色风衣的少年一起出现时,就知道最坏的猜想应验了。 织田作! 以幸介为首,今天一天差点被吓成鹌鹑的孩子们齐刷刷地扑到织田作之助的腿上,将他围了起来。 好可怕咲乐闷闷道:我还以为是、是回到了过去。 他们都是龙头战争留下的孤儿。 织田作之助在心中做出一个决定,蹲下身抱住五个孩子,认真承诺: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厢父子重逢,那厢松谷莲差点被绷带少年堵到角落里。 初次见面,我是太宰治。太宰治用轻松的语调发问:明明是初次见面,松谷君怎么好像有些害怕我的样子? 太宰治离得越近,松谷莲头皮越紧,他垂下眼睛,半躲着目光道:没有,太宰先生就是织田喊来帮忙的朋友吧,非常感谢。 道完谢了,快离他远一点! 听了松谷莲的话,太宰治反而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太宰。安抚好孩子们的织田作之助喊了一声。 太宰治笑了笑,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织田作之助走去,语气很轻:好嘛好嘛,我知道啦。 随着危险源的远去,松谷莲有些发白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看向织田作之助的目光满满的感激。 谁料织田作之助比他更感激:松谷,老板,今天谢谢。 老板摆了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做,你谢松谷就行了。 老板的话更加印证了这件事的真相,毕竟老板是个普通人,只有在场的另外一人松谷莲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才会有连太宰治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异能力?术式? 松谷莲侧对着太宰治,一点都不想对上他的目光,如果可以甚至想控制一下声音都不要飘过去。 也是运气好。正好前一天抽到了蜘蛛感应,不然今天他恐怕得陪着老板和孩子们一起共赴黄泉了。 织田作之助看出了松谷莲对于太宰治的避如蛇蝎,或者说连织田作之助都看了出来,至于松谷莲为何这样,织田作之助没有细想,只隐约猜测这或许与他的能力有关。他配合地快速略过这件事,顺着松谷莲的意思让他一个人离开。 这让松谷莲松了一大口气,立刻就道别离开,走到楼下的时候甚至有种莫名感动。 啊,对了。然而太宰治的声音又调皮地、阴魂不散地传了过来,他本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松谷莲身后,在他耳边低语:松谷君,如果我是你的话,会尽快辞职的。 松谷莲垂着眉眼,轻声道:多谢太宰先生,告辞。 说完便加快脚步溜走了。 太宰。织田作之助道:不要老是吓松谷。 太宰治手指勾下脸上的绷带,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上勾勒出浅淡的笑容,慢悠悠道:谁让他那么害怕我的样子,不过我刚才可是提醒他了哦,再不逃的话 小心被森首领抓到。 破坏他全盘计划的异能力者。 多有趣。 第12章 被我碾碎 织田作之助的朋友,太危险了。 「特殊卡蜘蛛感应(已激活)」 「冷却时间:无cd」 「附加buff:直感」 这是蜘蛛感应被激活之后,卡牌显示出来的隐藏信息,在松谷莲看来蜘蛛感应就是超乎寻常的直感,能够让他对危险十分敏锐,当危及生命的时候就会出现在咖喱屋里的剧烈反应。 刚才仅仅只是被太宰治看到,与其共处一室,蜘蛛感应带来的直感一直没有停止过提醒他眼前这个人有多危险。 但与其说太宰治会带来危险,不如说他就是危险本身。 毕竟作为织田作之助的朋友,以往与松谷莲毫无交集的太宰治没有理由针对他。 或许他一直并无恶意,但装备着蜘蛛感应的松谷莲无法与他离得太近。 甚至会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仍然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倍感清醒,思维也异常活跃。 刚才,太宰治提醒他辞职。 这有些解释不通,按照刚才的情景来看,是港口mafia与另外一股势力的纷争,直接原因是另外一股势力试图抓住织田作之助的软肋,被他们从咖喱屋逃脱之后仍然紧追不舍,所以才会在森氏律师事务所下面发生械斗。 但是这中间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按照织田作之助的性格,一个底层成员的他怎么会招惹到连港口mafia都不惧怕的势力。比如,如果是想要抓住织田作之助的软肋,威胁他做些什么,蜘蛛感应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那不是被抓走挟持会有的反应,更像是要掉脑袋了。比如,能看出在港口mafia拥有较高地位的太宰治提醒他辞职,是因为他有心借用港口mafia力量的行为会被人清算,还是他在这次事件中惹怒了比太宰治更高地位的人。 正想得入迷,口袋里安静躺着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松谷莲掏出手机一看,是芥下前辈的电话。 芥下前辈 松谷。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芥下顺一斩钉截铁般地打断了松谷莲的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已经给你办好了离职手续,东西也清理了,你不要再去事务所了。 前辈,松谷莲艰难道:是因为今天的事吗? 电话那头的芥下顺一沉默许久,似乎在思索什么,最终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处理掉了会暴露你信息的东西,但是时间太紧恐怕会有疏漏,至于别的,不用担心。 这次芥下顺一没有给松谷莲再开口的机会,结束了通话,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声。 松谷莲握着已经不会再有声音传来的手机,眉心紧皱,这样突发的、事态严重的意外事件已经是最近的第二起了。 第一起自然是前两天准特级咒灵袭击事件。 仿佛从他获得了超出常人的力量之后,就慢慢地被卷入异常的事件之中。 芥下前辈,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芥下顺一对松谷莲的帮助已经恩情都无法概括的地步了,而他做出这一切的原由松谷莲都不知道,仅仅是因为芥下前辈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吗? 电话中芥下前辈那样的口吻,让松谷莲明白这恐怕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了,不仅他要远离森氏律师事务所,为他清扫了痕迹的芥下前辈也要离开了。 械斗发生时不在事务所的芥下前辈,消息如此灵通,下手如此果决迅速,与他平日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判若两人。 松谷莲决定明天就离开横滨,他之前只知道横滨不太太平,却没想到这是个当街都能发生械斗的地方。 本以为这个夜晚会就这样在纷杂的思绪中过去,却没想到一件同城快递被快递小哥送到了松谷莲的手中。 那里面是一份文件。 一份已完成的实习证明。 港口mafia的约法三章。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绝不背叛组织、收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 事务所内部的监控录像全部被销毁,相处过的同事说不出姓名,经手的文件已经化成灰烬 港口mafia顶部办公室门窗紧闭,不通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人靠着欧式座椅的椅背,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 穿着繁复长裙的幼女跪坐在办公桌前的空地上,握着蜡笔在纸上涂鸦。 林太郎遇上麻烦喽。 森鸥外一副受伤的表情:爱丽丝酱不要幸灾乐祸嘛一个在事务所待了五年的卧底,突然地暴露撤离,至少有三方人为他清除痕迹 三方。 一方是卧底方势力,一方极有可能来自港口mafia内部,最后一方异能特务科。 而促使卧底主动暴露的直接事件是在律师事务所楼下发生的mimic与黑蜥蜴部队的械斗。 这个卧底与出现在律师事务所的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孩子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中间还有被隐藏起来的一环,连上了卧底与织田作之助。卧底深知械斗事件之后,自己会被森鸥外查出来,因此先下手抹除了所有痕迹,包括丢失的那一环。 若是太宰治在,他的异能可以使所有异能无效化,使被隐藏起来的一切浮出水面,只是 分卷(8) 托太宰的福,三条守约全被违反了。 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叛逃了。 这明明就是林太郎想要的。爱丽丝扔开蜡笔,将画纸撕成好几片,目标都被达成的大叔不要露出这副模样! 森鸥外捂着胸口心疼不已:爱丽丝酱怎么把画撕烂了,还没有给我看过呢! 爱丽丝撇开头,不给林太郎看! 爱丽丝酱! 中原中也进入办公室时听到的便是首领拉长尾音的惋惜声,以及丝毫不留情的爱丽丝的声音。 他整理了下帽檐,提醒道:boss。 森鸥外与爱丽丝齐齐转头,看着被抓来收拾残局的中原中也,身量不高的青年难得面上有些疲惫,神情甚至有些复杂。 林太郎笨蛋!爱丽丝站起身,抱着变成碎片的画纸哒哒哒地跑进隔壁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森鸥外按下手边的按钮,玻璃上的电流被断开,逐渐变得透明,然后阳光洒了进来。 mimic的事已经解决了吗?森鸥外问。 中原中也道:解决了,报告下午提交。 mimic首领纪德的异能力实在是难缠,即便是中原中也也废了不少力,更别提此战造成的损失了。 辛苦你了,中也。森鸥外欣慰地看着中原中也,双手在身前交握,语调忽然变得低沉:你已经知道了吧,太宰叛逃的事情。 中原中也脚步飞快地行走在走廊中,肩膀上橙发发尾随着走动微微起伏。 他要先回办公室把这次行动的报告补上。 中原干部。 中原中也停下脚步,回过头,嘴角扯了下。 该死的混蛋青花鱼叛逃了,却扔下了他的直属部下,这个愣头青恐怕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青花鱼叛逃的事情,正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四处晃荡着。 芥川。中原中也没有想要迁怒的意思,只是看着芥川龙之介,问:你的伤好了吗? 他不在横滨时发生的事,部下已经全部告诉他了。 芥川龙之介面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单薄的身躯裹在黑色风衣中,胸膛起伏着,已经没事了太宰先生他,他真的 他叛逃了。中原中也道:他背叛了港口mafia,会被通缉,会被我亲自碾碎。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次中原中也没有再与失去声音般的芥川龙之介说话,径自离开了。 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想明白为好。 芥川龙之介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发丝在眼前垂落,血腥味涌上喉口,熟悉却依旧让人难以忍受。 第13章 伏黑少年 我大概知道是谁送过去的。电话中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隐约的、呼啸的风声,是我的朋友。 松谷莲屏住呼吸。 不是太宰。织田作之助似乎知道松谷莲在想什么,直接道:是另一个朋友,他给的不会有问题,正好能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松谷莲确实挺需要一份实习证明的,毕竟森氏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打了水漂,去东京找工作也需要一段时间,如今有了实习证明,他能先安静待一段时间了。 帮我谢谢你那位朋友还有太宰君。松谷莲轻咳一声,走离了窗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吗?织田作之助说话的声音很轻:先销声匿迹几年,避避风头,顺便写小说。 松谷莲愣了一下,笑着说:小说吗,出版了一定要告诉我。 如果是织田作之助的话,一定能写出很棒的小说,松谷莲没由来地这样感觉着。 出不出版还有的说,只是之前都没动过笔,趁着这个机会,准备开始了而已。织田作之助继续道:老板和孩子们也会和我一起离开横滨,听老板说,你想锻炼体术? 松谷莲闻言便是叹息:是有这个打算,幸好没有急着报名,不然要花冤枉钱了。 毕竟他就要离开横滨,如果报了班也去不了了。 我可以帮你锻炼体术。很意外地,织田作之助说:等你安定下来,就把地址发给我吧。 松谷莲却有些担忧:来回往返会不会 不用担心。毕竟他也曾是顶尖的杀手,隐蔽行踪还是不在话下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松谷莲也不会再拒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了下来。 通话结束之后,松谷莲给导师发了封邮件,说明了自己近期要离开横滨的事情,理由是感觉森氏律师事务所有点奇怪,准备在东京重新找一份实习工作。随后便卧在沙发里,抱着膝盖,点开了抽卡系统。 灰蓝色的面板出现在眼前,无人可见的荧光映在碧绿色的眼瞳之中。 比起之前被准特级咒灵袭击的时候,现在的他好像已经有点习惯这种异常的生活了。 只是回想起七海前辈可靠的面容、家入小姐细心的检查总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错过了温柔可亲的新手村,转头把自己放置于噩梦模式之中了。 松谷莲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力图把不清醒状态下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回顾他拥有的卡牌,自保能力已经足够,攻击手段却有些薄弱了,等到了东京之后要认真刷小怪不是,祓除咒灵,多抽几次卡。 松谷莲收拾了些常用的东西,第二天便马不停蹄地回了东京。 也正巧他前几天出差的时候回东京家里检查了一下,这会儿直接入住就行。 上次回来的时候,松谷莲就发现这片居民区里几乎没什么咒灵,不知是因为这附近不容易诞生诅咒还是因为这里有咒术师定期清扫。不论是哪种猜测,于松谷莲而言都是件好事,至少阔别四年重新回来,会住的舒心一些。 拖着行李开门的时候,旁边一户姓伏黑的人家正好有名少年准备外出,两人打了个照面,动作都迟疑起来。 伏黑家的少年大概十四五岁左右,一头黑发有些微炸,手里拿着面包片,背着双肩包,墨蓝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泛着一层金边,有些诧异地看着松谷莲。 是个比自己小好多的少年人。 莫名有了责任感的松谷莲先打了招呼:你好,我是松谷莲,刚刚搬回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伏黑家应该是这两年才搬过来的,在松谷莲上大学前,旁边住着的还不姓伏黑。 松谷君日安,我是伏黑惠,请多多指教。伏黑惠注意到松谷莲身旁体型惊人的行李箱,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松谷莲哪里会让比自己小的人帮他提行李箱,连忙拒绝:不用了,箱子很轻。伏黑君是要外出吗? 伏黑惠这才想起来无良监护人貌似很着急的短信,连忙与新邻居道别,小跑着离开。 望着少年人朝气蓬勃的背影,松谷莲心想,下次碰到伏黑君要告诉他不要一边跑步一边吃饭,这样对肠胃不好。 指尖拂过名牌,松谷莲提着行李箱打开了房门,昨天提前沟通好的保洁已经在他回来之前打扫过家里,处处一尘不染。 松谷莲穿着白色袜子踩在地板上,低头看着在地板上留下滑行痕迹的行李箱,果断把行李箱在玄关处打开,将日用品一个个归置好。 东京的房子与他在横滨租的高层公寓不同,是非常典型的日式住宅,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并不破旧,反而有种特别的味道。 松谷莲重新将地板抹干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一阵满足。 回家了。 将地址发给织田作之助后,松谷莲将手机放到一边,冲了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外出觅食顺便祓除咒灵。 若说回到东京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吃不到咖喱屋老板的咖喱了吧。 伏黑惠见到五条悟的时候,他正从长长队伍的最前端拎着沉甸甸的打包袋走开,看见伏黑惠哟了一声:惠,来得好慢。 我已经很快了。伏黑惠完全不受干扰,直奔主题:你说的很紧急的事情,是什么? 或许是要排队买甜点的缘故,今天的五条悟没有戴眼罩,而是戴着黑色墨镜,银色的头发柔顺地垂落着,不说话的时候还有几分欺骗力,一说话不正经的气息就掩盖不住了。 那个啊五条悟挠了挠下巴,表情愉快道:已经解决了! 他没有要继续往下解释的意思,伏黑惠静静看了他两眼,表情逐渐变得平静,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 反倒是五条悟,他笑完之后,微微低下头,让墨镜自然地滑落下来,仿佛将无穷无尽的碧空塞入瞳中的『六眼』在伏黑惠身上扫过。 惠在来之前,有见过什么人吗?五条悟将墨镜推回去,笑吟吟地问道。 伏黑惠疑惑地看着他,回答说:一路上碰到许多人,有交集的人的话只有一个,搬回来的新邻居,怎么了吗? 没事哦,问一问。 伏黑惠:有够无聊的,没事我先回去了,作业还没写完。 开学就去高专了,作业不写也没问题的吧?即将成为伏黑惠班主任的五条悟不负责任地提议。 伏黑惠沉默了两秒,很想知道五条悟为什么今天这么闲。 第14章 暗中观察 五条悟今天为什么那么闲? 身为当代咒术师最强的他自然是不闲的,但想想也知道,凭五条悟这个性格怎么可能愿意每天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地不是在祓除咒灵就是奔走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更何况,那些指派给他的任务每一个都是非他不可的吗? 倒也不见得。 五条悟心知肚明,咒术界的这些高层总喜欢在这些小事上用些能恶心到他的小动作,换个人恐怕捏着鼻子认了,偏偏五条悟不吃这套。 他不想去做的任务,直接忽视掉就好。毕竟他毕业后留在东京咒高不是为了方便烂橘子们差遣的。 不过这次的罢工倒是让他注意到伏黑惠似乎遇到了奇怪的人。 『六眼』会源源不断地将收集身边的信息,若不是有反转术式撑着,咒术最强的脑子早就被烧坏掉了。 今天五条悟看见伏黑惠的时候就发觉,可爱的学生似乎接触了不得了的人,甚至因为对方不会控制的原因而被留下了复杂的、难以理解的能量波动。 不是术式,应该是异能。 学生及被监护人身边出现了这样的角色,五条悟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决定要调查一番。 他挥着手送走了伏黑惠,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喂。五条悟拎着打包袋,往东京高专走,伊地知,帮我查一下今天惠接触过什么人,嗯嗯,直接发邮件。 电话那头的伊地知洁高看着从接通到挂断都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的通话记录,幽幽叹了一口气,甚至觉得五条悟这个要求还好,毕竟他夹在高层和五条悟中间受气受惯了,查人反倒简单了起来。 于是不过几个小时之后,身在咒术高专教师宿舍的五条悟就收到了伊地知洁高发来的邮件。 看嘛,不是五条家的人查不了,只是这种事情还是官方的人工作起来快一点。 五条悟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快速翻着打印出来的资料。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不是。 诶? 五条悟眼睛一亮,抽出一张附带着『窗』的观察报告的简要资料。 惠提到的新邻居,竟然曾经被『窗』暗中观察过,原因是曾经卷入过证券公司准特级咒灵袭击事件,与七海建人及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生一同返回学校。 七海? 五条悟愈发觉得有趣,将『窗』的报告翻开来。 松谷莲,横滨大学三年级生,就职于森氏律师事务所,无术式,异能力情况未知,性格孤僻,疑似表演欲望强烈,拥有一定自虐倾向,威胁程度中等。 就职于横滨森氏律师事务所的话,怎么会今天搬回东京呢? 五条悟摘下眼镜,绚丽的苍天之瞳中闪过一丝兴味,横滨前两天可是刚刚发生过大事,尤其是港口mafia,入了不少人的眼。 这个松谷莲。 亲自去看一看好了。 至于任务什么的,丢给其他人吧,就当是锻炼他们了。 五条悟本来是想带着伏黑惠一起,以拜访邻居的名义来借机观察一下松谷莲的,但很巧,伏黑惠不在家,松谷莲也不在。 伏黑惠的话,五条悟大概知道他去哪里了,因此并没有再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骚扰。 五条悟当机立断地调转了脚步,顺着异能残秽找人,毕竟一身疑点的人,不亲眼看一看就任由他出现在伏黑惠周围太危险了。 尤其是几个月前,伏黑惠身边还出了那样的事。 五条悟顺着异能残秽很顺利地就找到了松谷莲的踪影,不过此时的松谷莲正对上一只刚刚诞生的二级咒灵,于是五条悟想了想,稍微隐匿了一下行踪。 想用『六眼』观察一个人,有比围观他的战斗过程更好的方法吗? 松谷莲看着眼前的咒灵,比之前祓除的四级咒灵强上许多,但是远远比不上曾经见过的准特级咒灵,缺少评判咒灵经验的他粗略地将眼前的咒灵定在准一级与二级之间。 讲实在的,虽然他出门之前本就报着想要祓除咒灵的想法,但也没想到会直接碰到与以往祓除过的差距甚多的咒灵。 他很确信灵犀一指能够应付这只咒灵,毕竟灵犀一指能够牵制住三分之一版本的准特级咒灵,七海前辈也说过光看杀伤力他已经有了一级咒术师的水平。但他对于自己能否躲避开咒灵的攻击以及做出有效攻击十分没有信心。 分卷(9) 然而咒灵并没有给松谷莲再作思考的机会,在松谷莲看到咒灵的那一刹,它几乎在同一时刻就盯住了松谷莲。 膨胀扭曲的身体异常灵活,咒灵俯低了身体,以冲锋的姿态直冲松谷莲而来。 蜘蛛感应在这一刻做出了反应,松谷莲有些狼狈地往侧方一扑,勉强躲开了咒灵的攻击。 虽然没有捕捉到目标,但咒灵与松谷莲之间的距离已经十分之近,它咧着牙齿,再度扑了上去。 松谷莲侧身跑了几步,两指并拢,半转过身体,将咒灵的手臂从一半处截断。 手指有点疼,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松谷莲努力控制着呼吸,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咒灵身上,紧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有蜘蛛感应的提醒,这只咒灵的速度勉强还在松谷莲可以闪避的程度内。比起贸然上前,他还是更适合防守反击。 咒灵痛失一臂,哀嚎之余,对眼前看似弱小的人类也生出了警惕心,不再横冲直撞。 它甩着长长的尾巴,将受伤的手臂往后藏了藏,在松谷莲挪动有些僵硬的腿脚时,猛然发起冲锋。 松谷莲早有准备,侧身躲过,谁知咒灵往右一转,尾巴借着惯性重重甩了过来。 松谷莲后退数步,脊背撞到了墙壁,手指堪堪夹住尾巴的一层肉皮,钳制住了咒灵。 被夹住的一层皮肉甚至没有被咒灵感觉到,当它试图转身时才发现自己的尾巴动弹不得,咒灵愤怒地回过头,却对上了抬起另一只手的松谷莲燃烧着火焰般明亮的目光。 松谷莲心脏跳得极快,绷着一根弦,咬紧牙关,另一只手双指如剑,刺进咒灵的尾巴中,从中部划开,将一整条尾巴都撕了下来。 咒灵几乎要怕了眼前这个人类,从没听说过祓除咒灵还要把它们肢解的! 它已经心生退意,正对着松谷莲,步步往后退。 松谷莲怎么可能让它逃掉,当然是紧追不舍。 几番缠斗后,被拆卸得不成样子的咒灵终于化成了灰烬,松谷莲顿时腿软地瘫坐在地。 他呼吸又急又快,第一次独自对付有些气候的咒灵,简直累掉他半条命。 主要是体术稀烂,攻击手段又过于单一,如果没有蜘蛛感应带来的直感让他好几次身体自己躲开攻击,怕是要受重伤。 倒也不是松谷莲托大,觉得自己又行了,什么咒灵都敢打。 关键是这只咒灵反应太快了,刚看了它一眼,立马视线就飘了过来。 清脆的鼓掌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松谷莲警惕地看过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过来。 这人身高目测190+,身上穿着与之前见过的咒术高专学生制服很像的衣服,走近了松谷莲才看到这人戴着纯黑的墨镜,蓬松柔软的银发在渐渐昏黄的日光中发亮。 真是残忍的祓除手段。逆光而来的银发咒术师停在松谷莲身前三步,慢悠悠道:很有创意。 第15章 善解人意 残忍吗? 思及咒灵彻底消失前破破烂烂的样子,以及那智商有限却依然看得出解脱的表情,松谷莲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下来。 他只是在努力、认真地祓除咒灵啊,不会被误认为有特殊癖好吧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有什么特殊癖好,眼前这个咒术师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毕竟咒术师后半句就是有创意,很难听不出其中暗藏的赞赏意味。 或许是松谷莲沉默了太久,银发咒术师很是善解人意地询问道:没有力气了吗? 松谷莲下意识地抬起头,只看到了黑得一点都看不见眼睛的墨镜,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在咒术师似乎想伸手扶他的时候,猛地回过了神,避开对方的手,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松谷莲站起身,仰着头道:谢谢你。 希望对方不要误会,他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这么突然地拉近距离。 咒术师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语气十分轻松: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五条悟。 被轻松带入沟通节奏的松谷莲也道:你好,我叫松谷莲。 那么,莲。五条悟十分自然地直接喊了松谷莲的名,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有使用咒力的你能够祓除咒灵呢? 五条悟笑吟吟地看着松谷莲。 那么多的异能者,五条悟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用异能对咒灵造成伤害的,更别提祓除咒灵了。他看过松谷莲的资料,自然知道他是罕见的拥有咒力,能够看到咒灵的异能者。 但是『六眼』看得清清楚楚,从头到尾,松谷莲可是一点都没有使用咒力啊那么,他是怎么祓除咒灵的呢? 松谷莲又没有『六眼』,自然不知道自己从第一次祓除咒灵起就没有用过咒力,或者说他本身就不会使用咒力,此时被五条悟一问,也是懵了一下。 随后便是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七海建人当初给他科普咒术界常识的时候,由于时间有限以及考虑到松谷莲的非术师身份,科普内容偏向平和的方面,也没有细节到告诉松谷莲异能者是无法祓除咒灵的。 现在被五条悟一问,松谷莲才恍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特殊的存在,而特殊是他最不想要的东西。 碧瞳与墨镜相对,松谷莲实在不知道怎么把五条悟敷衍过去,一时之间只能沉默。 诶,你也不知道吗?五条悟放下了举着的手指,转而摸着下巴猜测:所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使用异能去祓除咒灵了吗?真是勇敢啊。 松谷莲维持着没什么表情的神态,在心中默默纠正,不是异能是技能卡牌。 不过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被五条悟堵着说话啊后知后觉的松谷莲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五条悟牵着思绪走了。 五条悟也正端详着松谷莲。 说实在的,若不是松谷莲年龄大了些,他还真的想把松谷莲拐去咒术高专上学。 什么?异能者就不能是咒术师了吗?要知道看不见咒灵的禅院真希都能成为咒术师,异能者为什么就不行? 虽然禅院真希是用本该拥有的术式换取超出常人肉体素质的『天与咒缚』,不能算是纯粹的普通人,但是那又怎么样,松谷莲不也不是普通人吗? 所以不是普通人的禅院真希可以是咒术师,同样并非普通人的松谷莲也可以成为咒术师,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五条悟又想了想,觉得二十岁也不算很大,学习知识怎么能拘泥于年龄呢,于是好心情地提议:既然都搞不清楚,不如转校吧!学习之后说不定就明白了。 这件事跟他转校有什么关系 松谷莲想也没想,立刻拒绝:不了,我已经快大学毕业了,而且,没必要事事都弄清楚。 他没有问五条悟要他转校去哪里,一方面是因为松谷莲一点都不想转校,另一方面是他知道咒术界一共就两所学校,两所都差不多。 你知道的蛮多的嘛。五条悟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拒绝,刚准备继续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顿了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 松谷莲想借机告辞,却被五条悟一个嘘的手势给制止住,进退不得地被迫听他打电话。 怎么了,惠? 啊,我在你家附近。五条悟道:没什么事啊,顺路过来看看你写作业。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五条悟嗯嗯嗯地回答着,不过一会儿就挂了电话,明明看不到五条悟的眼睛,松谷莲却莫名觉得他看了过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五条悟问:刚才莲想说什么? 松谷莲这才来了精神,道:没什么,就是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五条君再见。 五条悟这次没有阻止他,笑眯眯地挥手道:再见。 松谷莲这才得以脱身,先是一场恶战,又是一番耗费精力的对话,他也不准备继续寻找咒灵了,直接打道回府。 刚才不知道五条悟看了多久,看出了什么这人太过自来熟,偏偏松谷莲最不会应对的就是这种类型,对话中屡屡落入下风,好在脱身及时,也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什么的,希望近期都不要碰见才好。 松谷莲站在自己家门口,看着从另一个方向缓缓走过来的五条悟,恨不得再出去走一圈。 但五条悟已经看到他了,甚至打了招呼:哟,莲,好巧啊,又见面了。 松谷莲勉强地露出微笑:好巧,五条君,你也住附近吗? 谁知五条悟摇了摇头,脚步停在了伏黑家门口,我的学生住在这里,和你是邻居呢。 所以说,刚才电话中的惠就是他之前遇到的伏黑惠吗? 不过,学生? 五条悟是老师? 难道说他之前说的转学指的不是转到咒术高专,还是说伏黑惠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清理了附近咒灵的咒术师是五条悟还是伏黑惠? 对了,刚才你走的太急忘了告诉你,五条悟忽然道:拥有强大术式的咒术师在看到咒灵的时候,咒灵会也会察觉到自己被看着。 果然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已经在了但是他并没有术式啊。松谷莲暗自思索。 莲的话,大概是特殊的异能吧。五条悟随口道。 不管怎么样,五条悟确实告诉了松谷莲一个重要信息,松谷莲很认真地向其道谢:多谢你的提醒,五条君。 五条悟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又戴着遮住小半张脸的墨镜,松谷莲实在是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看见他摆了摆手,打开了伏黑家的门。 第16章 心惊胆战 带着满身的灰尘和细碎的伤口进了家门后,松谷莲回想了下自己遇到过的咒术师,发现像是七海建人、五条悟、送他们去高专时开车的人以及高马尾的高专学生都戴着各式各样的眼镜。 难道说戴着眼镜会有助于遮挡视线,不让咒灵发现自己被察觉? 有这个可能。 松谷莲没怎么犹豫就决定日后出门的时候也戴个眼镜,否则万一碰到了他无法处理的咒灵,对方也发现了他,岂不是危及生命。 如果眼镜没什么用的话,也不会影响到他什么。 松谷莲提着医药箱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检查着身上的伤口,没什么大伤,都是擦痕蹭痕,伴随着青紫肿胀,落在白皙的皮肤上难免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但能看到这一幕的只有松谷莲,他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就处理好了伤口,连血丝都渗不出来。接着把医药箱放好,拿了换洗衣物直奔浴室。 随便冲洗一下还是稍微泡个澡呢 松谷莲最终还是没抵抗过热水澡的解乏功效,将稍微严重一点的伤口用保鲜膜缠起来,放了热水等待。 话说回来,今天遇到的两个咒术师都有点奇怪。住在隔壁、年龄尚小但有着奇怪照顾人举动的伏黑惠,围观别人战斗又透露重要信息的五条悟,偏偏两个人之间还有着师生关系。 若不是蜘蛛感应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他也没觉得这两个人心怀恶意的话,松谷莲都要以为这是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了。 松谷莲有点点无语地敲了敲脑袋,感觉自己多少是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了。只打了一个照面的伏黑惠暂且不提,那个五条悟总感觉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的样子。若要问他原因的话,只能说是虚无缥缈的强者气势了。 稍微复盘了一下今天一天的经过后,松谷莲踏进了放满热水的浴缸,点开了抽卡系统。 之前遇到的蝇头等四级咒灵是10能量值,祓除时出力微乎其微的准特级咒灵是100能量值,今天这只 50。 灰蓝色面板中的能量值由0变成了50。 这种看着能量值缓慢增加的感觉,大约就像是有着收集癖的人收集收藏品时会产生的的满足感吧。 很过瘾。 接下来的话,要更加小心一点,不要对上目前无法祓除的咒灵,跟着织田作之助锻炼体术,积攒能量值,然后再抽卡,这样就能将整体实力提升上去了。 被热水蒸的嫣红的面颊被清水拂过,整个人潜入水中复又坐起,松谷莲手臂一伸,勾过浴巾,擦拭起身体。 想要提升实力自然不是为了滥用能力来为自己牟利,而是松谷莲渐渐明白,对于那些非同寻常的事物,知道得越多,牵扯得越深,这是无法避免的。 以前看见咒灵他还能装作看不到,现在再装作看不到的话,被他忽视放过的咒灵在日后的某一日危害到别人,他很难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所以力所能及的事情,松谷莲一定会去做,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莽撞的人,也早就认清了自己胆小鬼的本质,保护好自己以及在意的人才是首要准则。 再加上可能会被港口mafia注意到,他当然更要有实力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了。 所以说嘛。 生存,都是为了生存。 不过看着咒灵烟消云散,抽出新的卡牌,遇到不同的人还蛮有意思的,松谷莲由衷地这样认为。 轻手轻脚地把保鲜膜撕掉,扔进垃圾桶里。松谷莲瞥了一眼全身镜中略显单薄的身材,想象着锻炼之后覆上肌肉后的模样,回过神又有些羞赧,因为他刚才不自觉地参考了七海建人的身材。 他真的能锻炼成那种身材吗 松谷莲有些泄气地穿上浴袍,走出了镜子能照到的范围。 短期内暂时不想看到全身镜了,有点伤自尊。 织田作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到的,门铃被按响的时候,松谷莲还有种如在云端的飘忽感,盘腿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下楼开门。 路过时钟的时候,松谷莲眯着眼睛瞄了一眼。 8:30。 这是当代大学生熬夜之后第二天能看到的时间吗? 从可视门铃中看到戴着鸭舌帽的织田作之助,松谷莲才带着一脸的恍惚打开了门。 织田作之助披着晨光走了进来,目光略过松谷莲翘起的发尾,脸颊上的压痕,动作顿了顿:刚醒吗? 嗯,我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松谷莲挠了挠脸颊,关上了门,把织田作之助领到客厅,冰箱里有喝的,稍微等我一下。 分卷(10) 他踩着拖鞋乒乒乓乓地跑上了二楼,织田作之助独自坐在客厅里,发着呆。 织田作之助和松谷莲面对面地站在庭院里,织田作之助呼吸平稳,松谷莲半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之前织田作之助先带着松谷莲跑了几圈,松谷莲本觉得应该会很轻松,结果在发现一圈有那么远的距离之后,立马觉得不妙,果然停下来的时候他差点找不到自己的腿去了哪里。 事实上这还是织田作之助推算松谷莲体力,控制之后的结果。 松谷莲的底子比他想的要好一点。 等到松谷莲差不多都平复下来了之后,织田作之助才道:我认为体术主要是体力和经验,再多的训练和教导都比不过实战总结出来的经验。 接下来织田作之助给松谷莲制定了训练计划,每天固定的体能锻炼,以及与他的实战练习。 松谷莲已经可以预料到后面日子的鼻青脸肿了。 松谷莲提着塑料袋从便利店里走出来,低头看着手机,织田作之助发短信告诉他自己明天有事来不了东京,让他照常体能训练。 说实在的,他现在看到织田作之助都有点害怕,实在是被花样击倒的经历太多了,这三个多月来,他完全意识到了织田作之助的武力值有多高。 于是便有些好奇,为什么这样的织田作之助之前在港口mafia只是一个做杂事的跑堂工?港口mafia实力未免也太深不可测了。 好在他们都跑得远远的。 松谷莲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口袋里,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他毕业论文的大纲还没搞定,得赶紧回去。 也幸好横滨大学的大四生可以申请不返校,不然现在就回横滨的话,织田作之助也不好每天都过去。 至于为什么目不斜视,不看看附近是否有咒灵松谷莲已经放弃在离家较近的这篇区域找到咒灵了,这片的咒灵刚刚诞生就会被祓除掉,不知是隔壁邻居还是住在附近的其他咒术师。 上次被他碰到的那只恐怕是刚诞生的漏网之鱼,在那之后,整整三个月松谷莲一共才祓除了三只四级咒灵。 更远的地方不是松谷莲不想去,而是每天经过织田作之助特训的他爬都爬不起来了,也是最近才稍微习惯下来。 在路过一家冰淇淋店的时候,松谷莲就走不动路了,在论文大纲与冰淇淋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冰淇淋。 五分钟后,松谷莲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拿着冰淇淋,弯着眼睛走出了冰淇淋店,正欲吃下第一口冰淇淋时,前面小巷中踉跄走出来的黑色身影吸引住了松谷莲的视线。 是伏黑惠! 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滴在卫衣的帽子上,翘起来的黑色头发上也沾了灰尘,伏黑惠只踉跄了那一下便用手撑住了墙壁,头颅低垂着似乎不想引起路人的注意。 松谷莲顿时冰淇淋都不觉得香了,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差点又摔倒的伏黑惠。 松谷莲猜想得不错,一直以来清理着居民区附近咒灵的人就是伏黑惠,只是没想到今天这边诞生了一只有术式的二级咒灵,伏黑惠祓除它费了不少力气,此时有些力竭,被人搀扶住的时候心中还叹了一声,不知道还要如何解释,谁知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伏黑君,你还好吗? 这个声音 伏黑惠抬起头,看到了皱着眉头,满脸担忧的邻居,他手里的冰淇淋都化了,湿漉漉地沾在手上,臂弯里还挂着塑料袋。 我没事伏黑惠心中松了一口气,碰到熟人总比热心的陌生人好解释一点,他站直了身体,绞尽脑汁道:刚才碰到了不良,已经把他们赶走了有点累,正准备回家。 松谷莲一手沾了满手的冰淇淋,只好用另一只手点了点伏黑惠帽子上的血液,伸到他面前给他看,意思是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 伏黑惠沉默了一瞬间,有些僵硬道:这是不小心碰到的。 松谷莲其实隐约察觉到他碰到的不是不良而是咒灵,但是街上人来人往的,他不好直说。而且伏黑惠已经缓了一会儿,没有刚才看上去那么虚弱了,表情更是自然,没什么痛苦隐忍的神色。 你不想去医院就算了,走吧,我顺路送你回家。松谷莲左右看了看,把冰淇淋扔进垃圾桶,用纸擦了擦手,又递给伏黑惠干净的纸让他擦一擦脸颊上滴落的血,防止吓到行人。 伏黑惠老实地任由一身冰淇淋冷甜味的松谷莲扶着,十分安静,生怕他询问自己碰到的什么不良,平日里也被不良堵截吗等等问题。 两人十分安静地走了一段距离,就在伏黑惠缓缓放下心的时候 啊,对了。松谷莲忽然想到之前就想问的一个问题。 伏黑惠瞬间就僵硬了一下。 第17章 什么渊源 在被人扶住的一瞬间,伏黑惠就明白自己必须得给这一身打斗过的痕迹找出个理由来,然而时间太过有限,仅仅那么几秒钟,伏黑惠在有限的经历里翻来覆去地寻找也只找到跟不良打架这一件会受伤的事来。 但是刚说出口没多久伏黑惠就反应过来,一般人碰到疑似被霸凌的初中生,第一反应就是帮忙出头吧 万一被问了关于不良的事,伏黑惠要上哪里找出些不良来,他初中都不是在东京上的啊! 所以一直胆战心惊的伏黑惠听到新邻居忽然出声的时候很是吓了一跳,身体都僵硬起来。 他要问什么 松谷莲是一点不知道旁边的少年心思,只是好奇地问道:五条悟是你的老师吗? 之前五条悟说是伏黑惠的老师也只是一面之词,如果两边说法能够对得上,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五条老师?伏黑惠没想到会从松谷莲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个人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的。他不太清楚松谷莲知不知道咒术界的事,因此说话也格外谨慎:是我开学之后的班主任,松谷君认识他吗? 松谷莲感受到了伏黑惠的这一份谨慎,由于之前猜测他遇到的是咒灵而不是不良,联合起来五条悟咒术高专教师的身份应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说实话,看到咒灵这二十年来,松谷莲在前不久才遇到了能够交流这一切的七海建人及咒术高专等人,和其后碰到的五条悟和伏黑惠。从心底某个隐蔽的角落来说,他对咒术师们抱有一种初始的好感,是拥有同一个小秘密而心照不宣的存在。 加上伏黑惠的谨慎小心,此刻便有种秘密接头的感觉,身边车辆和行人的络绎不绝更是加深这一感觉。 于是松谷莲的目光在擦肩而过的路人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稍微靠近了伏黑惠一些,低声道:有过一面之缘刚才伏黑君碰到的不是不良吧? 伏黑惠飞快地抬眼看向松谷莲,松谷莲下意识地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 实际上,伏黑惠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为什么新邻居会给他一种地下接头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伏黑惠心头也多出了一抹凝重,使他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不是。 他选择了折中回答,如果松谷莲是咒术师就知道他碰到的是咒灵,如果松谷莲不是咒术师伏黑惠有些苦恼地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解释。 但是既然松谷莲提到了五条悟,就应该、大概率、或许是咒术师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决定回到家里再继续这个话题。 伏黑惠被松谷莲邀请到了家中,在被黑发青年按到沙发上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就看到了提着医药箱过来的松谷莲。 松谷君,我的伤口很小,不用处理的。伏黑惠过来只是想在安全的地方和松谷莲交流清楚而已,没想到对方会想要帮自己处理伤口。 毕竟在过往的经历中,受伤过重会被送到家入小姐的医护室,轻伤则是自己随便消毒或者在津美纪的要求下进行包扎,还没有被别人处理过伤口的经验,伏黑惠下意识地就拒绝了。 少年人的慌张和难为情实在是太容易被看出来了,松谷莲没有强求,只是将碘伏和棉签拿出来,往伏黑惠的方向推了推。 伏黑惠看了看碘伏和棉签,又看了看静静等待着的松谷莲,终究是向松谷莲询问了哪里有镜子,握着碘伏和棉签匆匆过去了。 松谷莲也没闲着,打开冰箱想了一下,拿出了可乐、牛奶和清水,放到茶几上。 稍微等了一会儿,把额发拨到一边的伏黑惠就回来了。他额头上的伤口大概三、四厘米长,并不深,血液也止住了,只是出现在少年尚且略带几分稚嫩的面庞上,让人看了有几分不是滋味。 伏黑惠坐到了松谷莲对面,把碘伏和棉签放进了医疗箱里面。 清理附近咒灵的人是伏黑君吧?松谷莲其实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但看到伏黑惠点头的时候还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伏黑惠则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用再想理由了,他实在是不擅长撒谎。 你也是咒术师吗?伏黑惠其实有点疑惑,因为和对方当邻居的三个月来他从没在隔壁看到过咒力残秽,这也是他之前仍存有疑虑的原因。 松谷莲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咒术师,只是能看的到咒灵。 他稍微保留了一下,没有把被认为是异能的技能卡能够祓除咒灵这一点说出来。按当时五条悟的态度来看,他的情况是很特殊的,但是身为师长的五条悟既然没有对伏黑惠提起住在隔壁有着特殊情况的松谷莲,应当是有他的原因的,按照松谷莲的猜测应该是因为伏黑惠还比较小,重心应该在学习上。而从松谷莲的本心上来说,一上来就突兀地告知对方自己的特殊之处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伏黑惠了然,这也能够解释隔壁一直没有咒力残秽的原因了。 但是与此同时一个新的问题也涌上了伏黑惠的心头,对方是怎么知道五条悟是他的老师的,毕竟他还没有正式入学,知道他是未来一年级生的不过几个人。 这个嘛是五条君自己说的。 伏黑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中把脑海中想的问题给问出来了,看来他确实是有点累了,累得脑子都不转了。 不过,仅仅是一面之缘的话,五条老师会告诉别人自己是他的学生吗 似乎是看出了伏黑惠的疑惑,坐在对面的青年主动解释了起来:之前在门口碰到过五条君,他说学生住在隔壁,所以今天碰到伏黑君才会贸然询问。 伏黑惠更觉奇怪,五条老师怎么看都不是会帮他联络邻里关系的人,更何况联络完也没告诉过他。 新邻居和五条老师到底什么渊源? 伏黑惠揣着新的疑惑和被塞进手中的牛奶一头雾水地回了自己家。 而解决了五条悟遗留的困惑的松谷莲则是好心情地哼着歌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将之前遇到的奇怪的高专老师的疑点彻底放到了脑后。 所以说,那善意的提醒以及转学的邀请都是身为老师的职业病吧,五条君可真是个好老师啊。 回到自己家中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的伏黑惠犹豫再三还是给五条悟打了通电话。 很神奇,今天的五条悟接电话速度很快,只是背景音有些噪杂。 喂,惠嘛,怎么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了五条悟话说了一半,瞬移到最后一个咒灵的背后,一个苍便将咒灵解决掉,继续说:怎么了吗? 伏黑惠握着牛奶,组织了下语言,你认识松谷莲吗? 猛然一听这个名字,五条悟还愣了一下,毕竟对方特殊是特殊,但一不是咒术师,二并不是很强,三不能加入他的教育计划,所以当时关注了一二确认对伏黑惠没有威胁之后很快就因为别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因此也没有来得及跟伏黑惠提过松谷莲的事。 现在听起来,似乎是两个人自己搭上线了。 但被问到五条悟也一点都不慌,欢快道:莲啊,上次看到他在祓除咒灵稍微指点了一下,你们已经认识了吗? 祓除咒灵? 伏黑惠疑惑道:松谷君不是非术师吗? 这个嘛,当然是因为他是特殊的能够用异能祓除咒灵的异能者了。五条悟毫不心虚道:之前没有告诉惠是在考验你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识了邻居了。 完全没有感觉被夸到的伏黑惠很是无语,他太熟悉五条悟了,直接吐槽:什么啊这样的事也能忘掉。 五条悟自觉回答了学生的问题,也不在乎细枝末节,直接道:那就这样吧,我要去买限定甜点了。 伏黑惠放下手机,腹诽道挂电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快。 不过能够用异能祓除咒灵的异能者? 第18章 我很喜欢 虽然从五条悟那里得知了邻居的特殊之处,但伏黑惠仍像往日一样与松谷莲相处,偶尔碰到了会打声招呼,平日里却很少主动接触,因此在那之后过去了十来天,伏黑惠才隐约意识到,最近周围的咒灵似乎在他去清理之前已经被别人祓除掉了。 而那个别人,伏黑惠觉得就是邻居松谷莲。在生出这个想法之后,他就不自觉地对隔壁多了几分关注。 原来每天清晨,隔壁住着的青年都会去晨跑,有时是独自一人,有时有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人陪同。偶尔伏黑惠起得晚了点的时候,还会看到松谷莲和红发男人在庭院里对招。 伏黑惠没有多看,每次都是匆匆掠过视线。 但实际上,伏黑惠第一次从二楼看到庭院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就注意到了陌生的视线,他在动作转换之间状似随意地投过一眼,发现是个一脸睡痕的少年,转过头语气很淡定地说:隔壁的邻居在看你。 正躺在地上平复呼吸的松谷莲猛地睁开眼,看向悠哉悠哉得像是在散步的织田作之助,静默了几秒,才转着咯吱咯吱僵硬的脖颈往隔壁看。 但是窗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诶?松谷莲坐起身,疑惑的目光投向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说:几秒前就走了。 所以大概只是随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吧。 分卷(11) 松谷莲对自己此刻的惨样很有自我认知,但是看都看到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默默地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堪称乖巧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很明白他为什么这副模样,爽快地点了头:今天就到这里吧。 耶! 松谷莲左右拉伸着筋骨,见织田作之助似乎打算离开的样子,忙出声留人,织田,中午不一起吃饭吗? 织田作之助垂下眼思考了两下,抬眼笑了下:不了,中午和朋友一起吃饭。 松谷莲立刻沉默了下来,欲言又止地望着织田作之助。 是太宰。织田作之助残忍道:其实,也是太宰建议我帮你锻炼体术的。 因为老板提及松谷莲在找武术老师的时候,太宰治就在场,如果没有他的提醒,织田作之助也想不到自己完全可以帮松谷莲这个忙。 原来是这样。松谷莲有些不好意思。太宰治从头到尾都没对他做什么,反而帮了他两次忙,倒是松谷莲因为蜘蛛感应的缘故单方面地躲避太宰治,应该让太宰治挺尴尬的,毕竟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 朋友的朋友毫无缘由地对你避之不及之类的 这么一想松谷莲就觉得自己好混账,有些太不顾织田作之助以及太宰治的感受了。 太宰君有喜欢的东西吗?松谷莲打起精神,至少要向对方表达谢意才像话吧。 喜欢的东西?织田作之助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道:绷带吧。 绷带? 松谷莲记得之前在森氏律师事务所里见到太宰治的时候,他身上就绑着许多绷带。当时松谷莲以为那是各种火拼受的伤,现在看来,或许是个人癖好之类的。 绑带吗我知道了。松谷莲记在了心上,又想起织田作之助另一个给他寄了实习证明的朋友,那另一个呢?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太方便。 不知是朋友不太方便还是他自己不太方便,但松谷莲很知情识趣地没有继续询问了。 过了几天,松谷莲将包装好的装满了各式各样绷带的礼盒交给了织田作之助,不论太宰治此时是否仍在港口mafia,由织田作之助转交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他是想表达谢意,而不是让太宰治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忌惮。 不知道织田作之助是不是跟他同一个想法,总之他直接就答应了帮他转交礼物这一件事,倒是让人松谷莲松了口气。 最近一次见面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就将松谷莲为太宰治准备的礼物转交给了他。 他们此时并不在之前的lupin酒吧,自从mimic事件后,织田作之助偶尔会和太宰治见面,但基本都是在白天且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 至于lupin酒吧,太宰治去没去过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但他自己确实是怀着某种期盼又隐秘的念头去过几次。可惜,每次都只有他自己。 深灰色的礼物盒与五彩缤纷的游乐场十分不搭,太宰治有些新奇地接过礼物盒,拆开看到满满的绷带时顿时露出了星星眼。 哇 旁边的小朋友听到这声惊呼,好奇地望过来,看到双手举起绷带的太宰治时表情瞬间垮掉,毫无兴趣地转头吃儿童餐。 松谷君的礼物真是太合我心意了~太宰治将绷带放回去,盖上了盒子,笑着说:不过一定有织田作在帮忙出主意吧。 织田作之助笑了笑,最近工作还好吗? 他说的工作指的不是港口mafia的工作,而是太宰治从港口mafia叛逃后,与异能特务科种田长官达成交易后的洗白工作。前港口mafia干部太宰治想要洗白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据种田长官推测大约得两年左右的时间才差不多,现在不过才几个月,不知道太宰治适不适应这种工作。 太宰治撇了撇嘴,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意味,都是些无聊的工作,跟之前差不多。不过嘛你最近还在天天往返东京吗? 见织田作之助点头,太宰治表情稍微收敛了些,撑着下巴,低声道:东京这边可不太安宁啊 发生什么事了吗?织田作之助有些在意地问道。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为新交的朋友兼过去的饭友问这个问题,他稍微想了想,没有具体回答,只道:只是感觉会有什么大动作,现在还没什么。 东京这谭死水下面藏着的暗涌太多了,现在隐隐有些波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浮出水面成为惊天巨浪。 与此同时,又攒够了一次抽卡所用能量值的松谷莲虔诚地坐在床上,点击了单抽按钮。 第19章 基础忍术 在松谷莲自己看来,他当下最需要的卡牌是偏向于拥有较高攻击力的卡牌。目前他的体术在织田作之助的悉心教导下正稳中有进地提升着,最短板的地方正在慢慢被补齐。 但是那次独自祓除二级咒灵的经历让松谷莲意识到,他的攻击手段太过单一,恐怕稍微智商高一点的咒灵都能看出他的弱点。在没有新的卡牌之前,灵犀一指的战斗方式太过有限,而关于咒力方面的训练又是松谷莲目前无法触及的部分。 七海建人早就告诉过他,即便是普通人也是拥有咒力的,但并非拥有咒力就能看到咒灵,这其中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只有达到了某一水平线,才能够看到咒灵,才能够使用咒力攻击咒灵。 松谷莲已经达到甚至超越了这个水平线,但他没有生得咒术,大脑也不是咒术师的大脑结构,因此想要使用咒术界的方法去祓除咒灵就只有使用咒力这一种方法。 所以问题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松谷莲目前无法进行咒力操作方面的训练。 他所认识的几个咒术师里,咒术高专的几个学生暂且不提,七海建人每天都需要通勤,伏黑惠甚至都还没有入学,五条悟五条悟虽然是个好老师,也曾邀请他入学。 但是已经大四的松谷莲怎么可能现在抛弃学业再去入学高专啊! 更何况他并非除了咒力操作其他一点对付咒灵的办法都没有,松谷莲还有抽卡系统。 这也就是他为何如此虔诚地期盼抽出一张攻击向卡牌的原因了。 松谷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万分希望欧气能够继续眷顾他。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泛着莹莹白光的卡牌。 「技能卡火遁豪火球之术」 「品质:r」 「卡牌介绍:宇智波一族最基本的忍术,上至火影下至五岁幼童皆可使用,性价比极高,童叟无欺。使用到极致可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使用说明:使用后,以巳、未、申、亥、午、寅顺序结印,施展豪火球之术,对攻击范围内对象造成巨额伤害。」 松谷莲摸着下巴凝视着这张卡牌,兀的一看上去这张卡牌的品质不算很高,但同瓦坎达防护罩一样,都是相当实用的卡牌。 尤其是这张卡牌透露出了不少信息忍术,既然有火遁,说不定也会有别的什么遁,日后抽到其他忍术的概率应该不会很低。 而且这还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这些卡牌画风迥异,丝毫不像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东西,再联想一下最初得到抽卡系统时附带的那封信,果然抽到的卡牌都是其他位面中的存在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抽到松谷莲本身所在世界中的特殊技能。 松谷莲站起身,准备到庭院中试一下新技能卡,好得到隐藏的卡牌信息。 至于为什么不在卧室里试他怕把卧室点燃了,毕竟到处都是可燃物,还是空旷的庭院里安全一些。 熟练地装备上新的技能卡,松谷莲站在庭院正中间,仰起头左右看了看,确认能看到这边的窗户旁都没人,才使用豪火球之术。 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短短一秒之内在身前迅速地变换了六个手势,最终停在一个类似双手交握,中指、食指及大拇指竖直的手指。与此同时,一种奇怪的盈涨感充斥在口腔到胸口之间。 松谷莲深吸一口气,再次从口中呼出的时候,半人高的火球随着呼出的气体向前翻腾,最终消失在离松谷莲三米左右的位置,将围墙的墙面烧得一片漆黑。 松谷莲: 最基本的忍术? 最基本的忍术就能这么凶残? 松谷莲舔了舔嘴角,确认刚才空口吐火的嘴巴没有被烤熟之后才缓缓放下差点抽筋的手指。 刚才结印结的太快,松谷莲自己都没有看清六个手势分别是什么样子,只知道手指都快出残影了。 不能说不满意只能说是有些奇怪的满意。 怀着这种奇怪的心情,松谷莲点开了抽卡系统,查看隐藏的卡牌信息。 「技能卡火遁豪火球之术(已装备 2/3)」 「冷却时间:30s」 「技能喊话:无」 看到技能喊话为无的时候,松谷莲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上次瓦坎达防护罩的喊话实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今偶尔想起都还是会让松谷莲想用脚趾扣出一套别墅来。 不过松谷莲倒是一直很好奇这个冷却时间,之前的三张卡牌只有瓦坎达防护罩有冷却时间,但是那张卡牌有使用次数,他不好随便使用,现在有了豪火球之术他倒是可以好好探索一番了。 松谷莲看了一眼冷却时间,还有7、8s,趁着冷却时间还没结束,他屏气凝神,心神一动,试图发动技能。 毫无反应。 嘛松谷莲松懈下来,叉着腰无奈,真是说冷却就冷却啊。 等到冷却时间全部结束之后,松谷莲再次使用了豪火球之术,全程瞪大了眼睛,却仍是看不清全部的结印动作。 试了好几次之后,松谷莲终于想起自己有手机,忙跑回房子里,找出手机和支架,架在不会被火焰扫到的一侧,点击录像之后,再次施展豪火球之术。 有工具的协助,松谷莲磕磕绊绊地将六个结印手势全部学了下来,练习到可以顺畅地比划下来的程度,但是无论结印手势怎么熟练,口腔至胸口的位置都没有之前那种感觉,更别提喷出火球了。 折腾了老半天,手指酸疼的松谷莲只好放弃了脱离卡牌自己使用豪火球之术的尝试。 不过这个墙面怎么处理。 松谷莲站在黑漆漆一片的围墙前,苦恼地打电话预约了装修公司来重新粉刷墙面。 并暗自提醒自己,豪火球之术好是好,就是要注意使用范围,在祓除咒灵的时候不要伤到别人或者引燃了什么物品才好。 装修队很快就到了,工头看着面积甚广的一片火烧痕迹,狐疑地看了松谷莲好几眼。 松谷莲半捂着脸道:之前和朋友在家烧烤没有把控好火候。 工头表情更加奇怪了,那得多大的烧烤架啊? 松谷莲:哈哈是很大。 大概是松谷莲长了一副太温和无害的皮相,加上工头在附近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痕迹,最后还是带着奇怪的眼神重新粉刷好了墙面。 松谷莲全程安静地站在一旁。 谁知就在松谷莲迫不及待地送装修队离开的时候,隔壁的伏黑惠回来了。 工头眼睛一亮,喊道:那边那个小哥! 他喊完人之后还用一种大概是歹徒,你躲不掉之类的微妙目光看了松谷莲一眼。毕竟整个装修队都在,工头当然不必害怕,反而整个人由于正义加持而格外振奋。 松谷莲顿时有些背后发凉,感觉越来越说不清了。 不远处,伏黑惠慢慢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左右看了看,发现叫的似乎是自己,而出声喊他的人正跟松谷莲站在一起,旁边还有许多扛着梯子,拎着油漆桶的人,大概是装修队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吗? 伏黑惠一边往那边走,一边用疑惑地眼神看向松谷莲。 显然,比起突然出声喊他的陌生人,伏黑惠更加想从熟悉一些的松谷莲这里获知发生了什么事。 松谷莲忽然间灵机一动,在工头之前出声道:伏黑君,昨天我在家和朋友自助烧烤动静大了些,没有吵到你吧? 工头也跟着看过去,好似伏黑惠摇个头,他就要报警了。 正常人家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夸张的火烧痕迹。 松谷莲试图用眼神传达给伏黑惠让他配合的消息。 伏黑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几秒,开口时语气有些微生硬:还好,只有一点声音。 没有人知道,做伪证的高挑少年微长黑发下的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了。 工头目光缓缓移开,与一脸无辜的松谷莲对视了许久,才算清了费用离开。 留下松谷莲和伏黑惠两人,松谷莲实在是哭笑不得,语气都有些不自在:真是多谢伏黑君了,不好意思让你碰上这样的事我刚才实验一点东西,弄坏了墙壁,装修队的工人大概是以为我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我迫不得已才那样说,好在你理解了我的意思,实在是感激不尽! 没关系。伏黑惠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伏黑惠大概知道实验什么东西是使用异能之类的事情。但他想邻居先生应该是没有暴露自己异能者身份的打算的,他从五条老师那里得知了邻居先生的身份,邻居先生却不知道他知道,所以还是装作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不要细问好了。 松谷莲没有注意到伏黑惠的神色变化,再次感激地向伏黑惠道谢后,两人才分开,各回各家。 松谷莲只觉得应付装修队工头比施展那么多次豪火球之术还累人。好在伏黑惠没有很好奇的模样,让他免于再用谎话解释。 有机会的话,要好好报答伏黑君。松谷莲望着洁白如初的墙面,揉了揉因长时间紧张而绷紧许久的面颊。 第20章 他说的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辛苦啦。松谷莲选了七八种甜点,等待服务员帮忙打包。 听说竹下路这边有家甜品店有特别好吃的可丽饼,很受年轻人的喜欢,松谷莲就特意过来多买了些,准备给邻居家的少年送一些。 分卷(12) 承蒙惠顾,一共 后面的声音松谷莲都听不到了,他的注意力已经随着目光飘到了店外,理论上视线应当看不到的地方。宽松卫衣下的手臂寒毛直竖,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心跳变得急促,身体已经被调整到了战斗的状态。 「蜘蛛感应」被触发了,与在横滨咖喱屋时的不同,这一次松谷莲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是从某一个方向、某一个地点传来的混乱不堪的力量波动。 先生? 松谷莲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一共多少? 付完钱,拿起了甜点。松谷莲临走时,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那边有什么? 服务员顺着松谷莲的目光看过去,想了一下说:似乎曾经是一所学校,现在已经搬迁走了。 啊,怪不得。松谷莲喃喃道。 回忆过多的地方就容易诞生诅咒,尤其是学校,每当被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成为负面情绪的收容器,囤积起来就会诞生诅咒。 更别提,这是一所已经被废弃的学校。 松谷莲没有犹豫很久,转过身将打包袋放在台面上,语速飞快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东西能不能先寄存在这里一下?拜托了! 当然可以了,不过请在下班之前过来拿哦。服务员笑着接过了打包袋。 松谷莲感激地点点头,转身跑着向废弃学校的方向而去。 甜品店里依旧是一片平静,混杂着甜品的甜香与来来往往人群身上携带的香水味。 店内就餐的客人中,身着五条袈裟的青年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向松谷莲身影消失的方向,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似是有所思忖。 夏油大人,可丽饼非常好吃喔,不尝一尝吗? 夏油杰转过头,笑着说:菜菜子和美美子吃就好了,我去把东西回收一下,一会儿来接你们。 菜菜子和美美子习以为常地点点头,目送夏油杰步伐不紧不慢地离开甜品店。 离开甜品店之后,松谷莲跑得更快了,几个月的体能训练没有白费,能够让他一边疾跑,一边仍有余力思考。 那种感觉,是诞生了强大的咒灵吗? 不知道咒术界什么时候能派遣咒术师过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不让咒灵离开诞生地,好尽可能地保障周围群众的安全。 但若是拖延不了 松谷莲咬紧牙关,皱紧了眉头。 不会拖延不了的。 没有时间留给松谷莲再去仔细分辨究竟是不要趟这滩浑水好还是拼尽全力拦上一拦好。他只知道,如果现在没有人去阻止新生的咒灵,刚才他所经过的所有街区都将被屠戮殆尽。 等等为什么这只咒灵这么久了还这么安静,连位置都没有变动过? 是有咒术师拦截了,还是 看到学校正门的一刹那,松谷莲的心沉到了谷底。 废弃学校的门口停着三辆车,看车身新旧以及地面留下的痕迹,绝对不是废弃车,而是今天刚刚驶来的。 里面有人。 这就是为何新生咒灵会停留在废弃学校的原因。 松谷莲闭了闭眼,手指紧握成拳,冲进了学校。 蜘蛛感应附带的直感让他几乎在踏进学校的一瞬间就锁定了咒灵所在的方位。 几乎不过几秒钟,松谷莲的视线中便出现了类似人形的高大咒灵,它漂浮在半空中,双臂下垂,手指延伸出细长的藤蔓,插在被迫挤在一起的人群身上。 松谷莲摘下眼镜,接下来要进行的战斗一不小心把镜片弄破就糟糕了,说不定会伤到眼睛。 这只咒灵带给他的压迫感不亚于当初与七海建人战斗的那只。 准特级吗 松谷莲掏出手机,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敲点点,随后深吸一口气。 「火遁豪火球之术」 控制好距离的半人高火球将没有把松谷莲放在眼里的咒灵后背烧到焦黑,一声愤怒的嘶吼之后,它果断放弃了到手的猎物,藤蔓齐齐抽出,张牙舞爪地环绕在咒灵身旁。 被袭击的受害者们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昏倒在地上。 松谷莲没有办法经过挡在中间的咒灵去救人,只好拉好仇恨,带着正愤怒到极致的咒灵远离他们。 松谷莲一边跑一边用灵犀一指夹断从各个方位袭来的藤蔓,一切本来都很顺利,咒灵离晕倒的受害者越来越远,他的体力也还够牵制咒灵许久。但突然在某个瞬间,松谷莲心跳忽然停顿了一刹,平坦的水泥地下仿佛隐藏了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松谷莲踏着一根方位较低的藤蔓,猛地一跃,跳出五步开外。 刚才松谷莲所站的地方已经被从地底窜出的巨型藤蔓所挤占。 有术式的咒灵。 「火遁豪火球之术」 之前他就发现,那股哽在口腔至胸口间的气息越足,火球就越大,只是场地有限,他从来没有这样用尽全力地呼出去过。 这一次,让他看看吧。 势不可当的冲天火光奔腾向前,带着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气势将从地底伸延出,已经糅合成球形的藤蔓烧成灰烬,炙热的火焰几乎将漂浮在半空中的咒灵烫熟,它数颗眼球齐齐翻滚,决心要将下面乱跑的小虫子吞之入腹。 然而就在他俯身侧冲的时候,另一股铺天盖地的咒力威压席卷而来,压得咒灵分毫都动弹不得。 松谷莲看向操场边上的足球框。 那上面正站着一个人,松谷莲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人是何时过来的,就如同之前突然出现在巷口的五条悟一样。 呼啸的风将宽大的袖袍吹得翻滚作响,扎着丸子头的黑发青年用一种新奇的、堪称喜爱的目光注视着松谷莲。 在地上翻滚许久,一身灰尘的松谷莲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有些警惕地望着他。 倒不是因为这个人如何狰狞,而是丸子头青年的身边还漂浮着另一个咒灵。 比学校里诞生的咒灵更加类似人类,甚至披散着长发,身着和服,用袖口掩着下半张脸。 场面很焦灼,松谷莲和藤蔓咒灵不敢轻举妄动,而突然出现的男人依旧用目光打量着松谷莲,看得松谷莲手脚都有些不自在。 可以再用一下那个吗?夏油杰指着藤蔓咒灵,说:对着它。 被指到的咒灵浑身一僵,随后面露怒容。 松谷莲看了看藤蔓咒灵,看了看捂脸咒灵,最后看向一脸期待的丸子头咒术师。 巳、未、申、亥、午、寅。 「火遁豪火球之术」 这次的火球跟第一次使用的差不多,完全不见第二次那种铺天盖地般荡尽九野的架势。 夏油杰却不失望,他笑了笑,挥了下手。 在他身侧一直很安静的咒灵忽然如被开启了开关般,冲上前将翻滚在火焰中藤蔓咒灵打成一个团,随后举着那个团漂浮回夏油杰身旁。 夏油杰面不改色地将咒灵的核吞进肚子里,对着一脸震惊的松谷莲再次露出一个笑容。 下一秒,夏油杰出现在松谷莲身前。 初次见面,我是夏油杰。 夏油杰微微低下身,狭长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问道:你求救的咒术师,来了吗? 他看到了。 从自己给七海前辈发信息的时候,自称是夏油杰的男人就已经在旁观了。 松谷莲往后躲了躲,眼睑微微下垂,答非所问道:多谢你祓除了这只咒灵我先去看看晕倒的人。 我劝你不要去哦。夏油杰伸手按住了松谷莲的肩膀,几乎没怎么用力,你应该是没什么经验的咒术师吧?没人告诉过你吗,猴子们被诅咒污染的样子。 短短两句话,槽点太多,松谷莲甚至顾不上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反驳道:我不是咒术师。 猴子们这个人是咒术界中的科学家之类的吗?用猴子做实验的那种? 夏油杰笑出了声,按在松谷莲肩膀上的手都随着微微颤抖,他笑了一会儿,看向松谷莲的眼神更加怜爱了。 成为咒术师最基本的素质是能够看到咒灵。夏油杰说:也就是说,你已经能够成为咒术师了。难道非要去咒术协会拿个证才能证明自己是咒术师吗你已经是咒术师了,这位 松谷莲。松谷莲其实对夏油杰感官还挺好,他祓除了藤蔓咒灵,还像七海建人一样给他科普,就是有点太自来熟了,他不习惯刚认识就勾肩搭背的。而且术式有那么一点反人类但是术式这种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天生的,也怪不得夏油杰。这么一想,松谷莲就对刚才他吃咒灵的那一幕释然了,甚至有点好奇咒灵是什么味道。 松谷,你拥有着与众不同的、非凡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夏油杰忽然侧目看了一眼天边,嘴边弧度平了平,手臂放了下来,下次吧,希望下次能跟你好好聊一聊。 他往后撤了两步,身边出现了一只巨型的鹈鹕咒灵。夏油杰轻轻一跃,盘腿坐在了鸟背上,撑着下巴冲松谷莲笑了笑。 夏油杰坐着咒灵走了。 松谷莲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夸赞,大概是在寒暄吧。他跑着过去查看晕倒受害者的情况。 刚才那只咒灵的藤蔓,有的插在他们大腿上,有的插在手臂上,不知道伤口有多大,止血了没。 松谷莲掀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衣袖,目光刚一搭上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瞬间眼前发黑,松谷莲连挣扎都不带挣扎地晕倒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夏油杰说的对 第21章 棘又烦恼 你亲自去过现场了吗? 五条悟倚在窗边,双目被纯白的绷带层层包裹着,只露出高挺俊秀的鼻梁以及微微弯着的、亮晶晶的嘴唇。 去过了。五条悟双手抄在口袋里,不松不紧的衣袖因褶皱而勾勒出紧实匀称的手臂线条,他转头看向夜蛾正道,虽然很淡,但那就是杰的咒力残秽。 夜蛾正道放下了手中的针毡玩偶,隐在黑暗中的头颅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最近一直很安分,几乎没闹出什么动静。但正因如此,夜蛾正道对他的忌惮更深,因为他很清楚夏油杰不是会这么安分的人,他叛逃也不仅仅是为了创立一个宗教,在安分的背后,谁也不知道他在绸缪什么。 但就在气氛渐渐紧张的这个时候,夏油杰偏偏又突然出现了。 所以说,处理掉特级咒灵的应该就是他了。五条悟轻飘飘地说着,似乎对于最凶恶的咒灵操使手下有多了一只特级咒灵没有丝毫触动,反而弄一种显得奇怪的语气继续道:他不会看着年轻的咒术师死在他眼前。 他忽然笑了笑:更何况,虽然莲又变强了一些,但也还没到可以独自祓除特级咒灵的地步。 提及那个因为感受到咒灵就独自前去牵制它,最后因为消耗过大又看到刺激性画面晕倒过去的咒术师,夜蛾正道面色柔和许多,询问道:他和受伤的群众都没事了吧? 硝子为他们治疗过了,受害者们被送去了医院。莲嘛,还在医疗室里。五条悟抬起手,伸了伸懒腰,放下手臂时顺手掏出了刚才振动了两下的手机,手指随意滑动几下,悬停在屏幕上方,面上又带出一抹笑意,真是巧啊,莲已经醒了。 夜蛾正道点点头,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针毡玩偶,在五条悟吊儿郎当走出去的时候提醒了一声:别忘了问问他都说了什么! 啊,知道了。五条悟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松谷莲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惺忪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天花板上,被白炽灯照久了才慢吞吞地扭过头,看到了床边的柜子。 上面放着一杯水以及包装相当眼熟的甜品。 醒了?坐在一旁目视了这一切的家入硝子懒洋洋地喊了一声,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站起身走上前来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黑发青年身形本身就偏向清瘦,几个月的体术训练也只不过让他肌肉更加凝实了些,这样包裹在纯白的被褥里,不免生出几分脆弱感。尤其是那双水润的下垂眼不感任何情绪地看过来的时候,甚至有几分可怜。 然而家入硝子看多了病人,丝毫不为之触动。 好在松谷莲之前就见过家入硝子,对她一副颓丧不已的状态也有了抵抗力,缓缓眨了两下眼就回想起了晕倒之前发生的事。 他沉默片刻,语气虚弱:心里不舒服。 这是实话,松谷莲现在想起被诅咒污染的伤口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心里发毛,恨不得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他见过那么多掉san值的咒灵,也扛不住一眼被诅咒污染的伤口。夏油杰当时不让他去检查是对的,反观他还在介意夏油杰直接的肢体接触,实在是不应该。 松谷莲幽幽叹了口气。 家入硝子听他这么说,又想起辅助监督发现他晕倒时的位置还有什么不懂的,哼笑了两声:习惯了就好。当然了,下次碰到这种事不要去看最好。 看了又治不了,看它干嘛,还让自己给看不舒服了。家入硝子十分不赞成这种行为。 松谷莲思及目前站在自己面前这位可是咒术界的医生,不免心生敬畏。 家入小姐说得对你也辛苦了。 呀,下午好啊。 举着手打招呼的五条悟推开门走了进来,在病床前走了两圈,点了点头:看上去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嘛。 家入硝子跟五条悟打了声招呼,便打着哈气走了出去。低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医疗室里只剩下松谷莲和五条悟。 是家入小姐医术高超。松谷莲撑着床,半坐了起来,蓬松的被子从胸口处滑落到腰腹上,又被放在上面的双手压实。 松谷莲在这里看到五条悟并不惊讶,顶多是再次证实了他咒术高专教师的身份,是七海前辈把我送过来的吗? 分卷(13) 说起来惭愧,他又麻烦了七海前辈一次。 五条悟摇了摇头:不是喔,七海离得太远,赶不过来。但是他通知了附近的窗,临时调派了最近的咒术师。谁知道过去一看,咒灵都被解决了嘛。 若不是冥冥察觉出了不对劲,五条悟也不会再去现场查看,继而发现夏油杰的咒力残秽。 换作其他的咒术师,这件事说不定就这么漏过去了。 五条悟直接坐在了床边,翘起了二郎腿,歪着头问道:不过咒灵是莲解决的吗? 不是我。松谷莲摇头否认道:是一个叫夏油杰的咒术师,他祓除完咒灵就走了。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五条悟面色不改地问道。 松谷莲只好将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当然夏油杰夸他的那些话都用一句话带过去了,全部复述出来也太羞耻了。 诶?谁知五条悟听了却说:莲给杰展示了什么? 松谷莲支支吾吾:没什么一点小伎俩罢了。 我也想看!五条悟靠近了些,笑容灿烂:杰能看的,我不能看吗? 松谷莲整个人都快贴到墙壁上了,对五条悟的攻势完全招架不住,只好转移话题道:五条君和夏油君是朋友吗? 问完他自己就觉得也不一定,因为夏油杰自来熟,五条悟比他还自来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直接喊他莲了。直接喊夏油杰的名字也证明不了他俩就很熟,果然问了个蠢问题吧。 结果五条悟爽快地点了点头:是啊,杰是我的朋友。 真、真巧啊。松谷莲意外地有点接不上话,目光无措地落到五条悟的脸上,才注意到他眼上缠着绷带,五条君的眼睛怎么了? 之前见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还带了个墨镜。 五条悟不甚在意地说:这个啊,只是遮挡用的,没什么。 说完又道:莲给杰看的不说我也能猜到,是火焰之类的吧? 现场痕迹那么明显,稍微想一下就能想到。 松谷莲只好说:差不多 五条悟就那么看着他,松谷莲一想五条悟连他老底都掀过,看个技能又怎么了,反正他之前见到的灵犀一指看上去普普通通,就告诉他那只是体术,豪火球之术才是异能好了。 回头给五条君看一下吧。松谷莲思来想去,还是松口了。 五条悟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对了,五条君能帮我感谢一下去到现场的咒术师吗?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 可以哦。五条悟很好说话。 这下松谷莲更加觉得刚才不该那么严防死守,五条悟都帮过他那么多次,于是态度更加柔和了,谢谢你,五条君。 正好余光中注意到一旁的甜品袋,松谷莲拿过来一看果然是他买的,于是往前一伸,这是我上午买的竹下路那家的甜品,五条君要尝尝吗? 五条悟噌地一下凑过来,是可丽饼很好吃的那家吗?我一直很想去,结果没时间。 松谷莲怔了一下,没想到瞎猫撞上死耗子,五条悟正好是个喜欢吃甜食的。 五条君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松谷莲决定后面再给伏黑惠买,这份先送给他老师好了,不对甜品不是寄存在甜品店里了吗? 五条悟没有推脱,直接收下了甜品,刚拿出一个还没塞进嘴里,就听到松谷莲有些茫然的声音。 甜品也是被调派的咒术师帮我拿过来的吗? 嗯?五条悟疑惑地咬了一口可丽饼。 松谷莲前前后后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是放在了甜品店里,我本来把甜品寄存在了甜品店里,想要之后再去拿的。 可是被调派过来的咒术师是怎么知道他有甜品放在甜品店的。 五条悟稍微想了一下,很快得出了答案:大概是杰,他应该也在甜品店。 夏油杰太细心了吧 松谷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能是想拉拢你去他那里吧。五条悟又拿起一块可丽饼,毕竟他可是特级诅咒师啊。 诅咒师?! 夏油杰是诅咒师?! 夏油君是诅咒师?松谷莲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五条悟擦了擦手,拎着甜品袋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俯视下来十分有威慑力,他却摸着下巴道:走吧,去个空旷一点的地方比较好吧,毕竟把医疗室烧了硝子可是会不乐意的。对了,你能走路吗? 五条悟好像不太想提这件事的样子松谷莲察觉到这一点,即便是再震惊再好奇也问不出口了,只默默掀开被子,下地试了试,点头道:可以的。 那我们就走吧,就去操场好了。五条悟想了想,这个点的话大概没什么人吧? 五条悟和松谷莲站在操场边上,看着互殴的一年级生们,齐齐沉默了。 松谷莲是没想到咒术高专的教学方式这么的原生态,那戴着平光眼睛的高马尾少女一棍子敲下去得有多疼啊,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少年却用双手接了下来还面无异色。 他的体术还是太废柴了,连咒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都比不过。 五条悟则是觉得现在的学生也太卷了,想当年他一年级的时候哪有这么刻苦卖力。 最终还是把乙骨忧太痛扁了一顿的禅院真希先注意到了场边的两人。 悟?禅院真希眯起眼仔细看了看他旁边的人,旁边那个是上次和七海前辈一起的人? 乙骨忧太把自己从地上拔起来,揉了揉肩膀,跟着看了过去,肯定道:真的是诶。 狗卷棘和熊猫也停了下来,一起看了过去。 狗卷棘尤其想到了上次就是这个人令他好奇喊出术式名称是不是会增强术式效果,他们一起实验时正好被五条老师看见,被嘲笑了好久 现在两个人倒是一起出现了。 海带。真巧。 银发的咒言师将下半张脸往高领里藏了藏,清澈的紫色眼眸映着场边两人的身影。 五条悟冲他们挥了挥手,低头问道:就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 说实在的,要是别人松谷莲就想换个地方了,结果那边四个学生里里正好有个上次目睹他大喊wakanda forever的银发少年,不刷新一下印象就这么走开,松谷莲回去之后还要继续为这件事羞耻。 没办法,他面皮太薄了,一件丢人的事都能记好久。 于是在听到五条悟的询问之后,松谷莲犹豫了一下,说:就在这里吧。 这个回答五条悟反而没有想到,他以为要换个地方的,仔细观察了松谷莲的表情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还有事。 但五条悟没有直接问,毕竟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看看松谷莲的新异能,别的都可以暂且不急,所以只是带着松谷莲往操场里走。 狗卷棘看着他们越走越近不由得想,五条老师不会自己嘲笑完还不够,带着别人一起来笑吧这种事,五条老师也不是完全做不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同学们,只觉得知道太多也很苦恼,毕竟他们都不知道他当初有那种想法就是起源于五条老师身边的人。 而熊猫又提出了五条老师作为作证,四人才决定试一试。 结果现在这两个人又凑一起了。 木鱼花不会吧。 熊猫耳朵动了动,扭头道:怎么了吗,棘? 狗卷棘:木鱼花。别问了胖达你不会想知道的。 第22章 一年级生 狗卷棘的少年心事无人得知,总而言之,在咒言师略带着些紧张点的视线中,五条悟和松谷莲缓缓靠近。 但两人并没有完全走到一年级生们旁边,反而离了点距离,背对着一年级生们。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松谷莲背对着一年级生们,而五条悟站在松谷莲正对面。 五条悟随意地站着,从容自如地等待着松谷莲使用异能。 松谷莲眨巴了两下眼睛,见五条悟丝毫不动,于是自己转了九十度,避开了正面对着的五条悟,准备使用豪火球之术。 不是哦。 谁知五条悟两步迈过来,双手握着松谷莲的上臂将人转了个方向,再次正对着自己,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对着我用那个。 松谷莲只觉得这个要求十分奇怪,之前夏油杰也只是让他对着咒灵喷火,怎么五条悟反而自己上阵了。 还是说,他理解错了? 于是松谷莲试探性地用灵犀一指戳了他一下,并没有怎么用力,但感觉戳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停了下来,没有真正碰到五条悟。 哈哈哈不是这个啦。五条悟把他的手指拿下来,笑说:这个我已经见过了,对我用你给杰看的那个。 松谷莲还在低头看着五条悟被咒术高专校服包裹着的腹部,刚才那种触感不像是衣服,甚至还没有碰到衣服。 那是我的术式,『无下限术式』。简单来说就是,越靠近速度就越慢,到最后永远都触碰不到我。所以手指也好,火焰也好,都没有关系的。五条悟三言两语公开了术式,往后退了几步,招了招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来吧,莲。 明明是五条悟要求松谷莲攻击他,但松谷莲却感觉自己无助极了。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真的能抵挡得了豪火球之术吗从来没有见过五条悟出手的松谷莲迟迟无法下手。 五条悟说:我可是最强的,放心来吧。 最强的吗? 松谷莲浅吸一口气,双手合十,迅速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半人高的火球从微微张开的口中呼出,速度极快地向前翻滚奔腾,就在路径中间的五条悟不可避免地被火球整个击中。 虽然这次的豪火球之术只是最基本的火球,但在火球吞并了五条悟的那一刹,松谷莲还是紧张了,往前跑了几步。 五条悟毫发无伤地走出了浓浓黑烟,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缺少一片。 嗯嗯,原来是这种,再来一次!五条悟换了个方位,依旧让松谷莲正对自己,这一次可要拿出些真本事啊。 他真的毫发无损。 松谷莲心理压力顿时减轻不少,在听到五条悟让他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也有了余力思考。五条悟会这么说大概是看到了废弃学校里火球留下的痕迹吧,第二次用出全力的豪火球之术哪是低保版豪火球之术能比的。 五条悟已经找好了位置,松谷莲也只好满足他,不然一次又一次恐怕没完没了了。反正家入小姐就在学校里所以没关系的吧。 五条悟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松谷莲眼神变了,从带着担忧的松散变得专注认真。这样正好,让他看看是什么样的异能会让杰都为之心动,想要拉他入伙。 下一秒,漫天掩地的火焰席卷而来,像是一片火海倒灌进了操场,将五条悟整个淹没。 本来在一旁围观的一年生们在火焰蔓延过来之时便迅速地离开了攻击范围。 不是术式啊熊猫低声嘟囔着。 松谷莲一口气呼完,顿时沉默了,他之前在废弃学校的时候也没有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零星火光飘到了他的身上,却没有带来炽热火焰应有温度,反而像是在撒娇般在松谷莲手臂上转了转,随即消失了。 松谷莲的目光随着火星的消失而移开,落在了五条悟原来站着的位置上。 火焰渐渐消失,五条悟的身影也随之出现。 他依旧轻松写意地站在原地,脚下踩着的地面已经被高温度的火焰灼烧成了一片漆黑,却没有在他的鞋子上沾到一点灰尘。 真不赖啊。五条悟想,若是一开始就用这招的话,恐怕废弃学校里的特级咒灵也等不到杰来收拾了。 短短几个月,就从祓除二级咒灵都吃力,到现在连特级咒灵都能祓除。而且还没有完全掌握住这种力量 莲真的不考虑转来咒术高专吗?五条悟啪地一下双手合十,笑容十分愉悦地看着正在平复呼吸的松谷莲,你平时也在祓除咒灵,不想学习如何使用咒力吗?这样的火焰,你并不是每次都能用出来的吧。 是。松谷莲坦然承认了这一点,但是仍然拒绝了:但是我已经快要大学毕业了,不想在这个时候转学。而且我只是碰到咒灵才会去看一看,不像你说的那样。 他哪有那么高尚啊。 诶。五条悟惋惜地叹了口气,松谷莲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坚决,甚至流露出一二分想要告辞的感觉。 好吧。不过硝子刚才给我发短信说了,让你明天再走,所以今天先在医疗室将就一下吧。缺的东西啊,正好,棘,忧太! 旁观许久突然被点名的两人先是一僵,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才走上前去。 这是莲,他今晚需要在咒高住一晚,就交给你们照顾了。五条悟一手搭在松谷莲的肩膀上,一边摊开,给两个一年级生介绍。 明天会有辅助监督送你回去,不过要等到硝子确认你完全康复了之后了。五条悟像是完全注意不到另外三个人的僵硬,自顾自道:那就这样吧,老师还有点别的事。同学们好好尽一下东道主的义务哦。 等等,五条君 松谷莲无助地对着空气伸手,发蒙地看着已经在数十米开外的五条悟。 家入小姐什么时候给你发的信息啊难道是在火焰中的时候吗?! 莫名感觉有点受伤的松谷莲回过头,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的两个同学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你们好要麻烦你们了。 分卷(14) 明明是五条悟的安排,为什么他要这么心虚啊 后面的禅院真希和熊猫也走了过来,几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空气又陷入了沉默。 你们刚才是在互相锻炼体术吧。松谷莲硬着头皮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以旁观你们训练吗? 当然可以了。熊猫搓了搓爪子,觉得让被不良教师托付过来的客人主动找话题很不应当,主动热情道:不过这样你不会很无聊吗? 怎么说呢,无聊是可以预见的无聊。但是松谷莲也不想让本来有自己训练计划的学生们带他参观学校或者是家入他们原生态的训练,于是连忙摆了摆手,力图让自己看上去很期待,不无聊的,我也挺想看你们训练的。 说实在的,几个一年级生都感受到了松谷莲那种极力迁就他们的心态,这种被照顾的感觉难免让人局促。毕竟他们都糙惯了。 松谷莲恨不得刚才跟着五条悟一起跑了。为什么要让他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啊! 那我们就训练吧。禅院真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安排道:旁边正好有座椅,松谷君先休息会,刚才消耗了挺多不是吗。 松谷莲感激地看着她,对我这会儿有点累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明明对方才是年长者,但这样布灵布灵的眼神望过来,禅院真希也招架不住,胡乱把松谷莲带过去坐下,与乙骨忧太再次站在操场里的时候,不禁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傻站着沉默了。 坐在一旁的松谷莲默默用手臂环住了双膝,眼神固定在了操场中间。 殊不知他的目光把一年级生们看得纷纷紧张起来。 这种目光跟老师们的或者是咒灵们的目光都不一样,是一种单纯的、好奇地目光,投在身上有种清晰的被人在意的感觉。 松谷莲看着看着也发现了几个少年都有些不自在,于是便移开了目光,专注地数起了地上的蚂蚁。 场中几人纷纷松了口气,训练也渐渐步入状态。 等到日光西斜,几人训练结束的时候才发现,长凳上坐着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整个人蜷缩在长凳上,或许是有些硌得慌,眉心微微皱着,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模样。 腌鱼子?怎么办? 咒言师看着自己被对方手臂压住的外套,率先用气音询问了同学。 乙骨忧太犹豫道:要喊醒吗? 不太好吧,他上午才进了医疗室,应该挺累的。熊猫双爪捂着嘴,小声道。 那先送去医疗室吗?乙骨忧太提议道。 木鱼花。他还没吃晚饭。 他们就是因为要去吃晚饭了才结束了训练,准备带松谷莲尝尝咒术高专食堂的味道的。 我和熊猫先送他去医疗室,棘和忧太打份饭过来?禅院真希提议道。 狗卷棘点了点头:鲑鱼。就这么办。 最后把人抱起来这个工作毋庸置疑地落在了熊猫身上,用禅院真希的话来说就是,让胖达抱不会把人吵醒。 毕竟胖达平常状态下全身都软乎乎的,肯定比硬邦邦的长凳卧着舒服多了。 熊猫轻手轻脚把人横抱了起来,顺手颠了颠,在禅院真希扫过来的目视中嘿嘿笑道:好轻哦,比真希咳,好轻。 狗卷棘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扣好了扣子。与背好了剑道包的乙骨忧太先去了食堂。 禅院真希则是跟熊猫一起去了医疗室。 医疗室里家入硝子并不在,熊猫把松谷莲放到床上,又贴心地帮忙盖上了被子,掖好了被角。 看不出来你还挺贤惠的。禅院真希抱着手臂,看着熊猫说道。 因为松谷君有种很可爱的气质。熊猫推着禅院真希往边上走了走,依旧用气音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边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兵分两路,乙骨忧太去食堂打包了五份饭菜,狗卷棘则是回宿舍拿了些可能会用得到的物件。 不多时,一年级生们便再次齐聚在医疗室,沉默地吃完了晚饭,又将医疗室收拾好,免得家入硝子发飙。 然后齐齐陷入了沉默。 直接走吧,不太好。虽然五条悟不靠谱,但他把客人交给了他们,他们总不能像五条悟一样不靠谱,让人空腹睡着醒过来又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医疗室。 只好四个人都待在这里,要么玩手机,要么发呆。 直到时间渐渐晚了,床上睡着的人也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几人才又开始商量。 禅院真希毕竟是女生,首先被决定回宿舍睡觉。乙骨忧太因为里香的原因,照顾别人恐怕会有风险,也被pass掉。狗卷棘因为饭团语的原因,万一松谷莲醒过来也不能沟通,最后一个pass掉。最终只好将陪床的任务交给了熊猫。 禅院真希有点不放心地看着熊猫,你真的可以吗算了,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吧。 我当然可以了。熊猫拍着肚皮道:相信我,你们都回去吧。 在熊猫的强烈谴责下,想要留下来的几人都被赶了回去,纷纷表示有事直接打电话,他们明天会早点过来。 熊猫叉着腰目送他们离开,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还能比悟更不靠谱? 织田作之助在固定的时间来到了松谷家门外,只是今天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 是昨晚又熬夜了吗? 织田作之助心想。 他转过头,看向隔壁打开门的少年。 他昨晚好像没回来。 伏黑惠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留宿在别人家,结果今早红发青年又过来了,不像是提前说好的样子,这才下楼告知松谷莲昨晚没回来这件事。 织田作之助眉心缓缓压了下来。 如果松谷莲今天回不来不可能不告诉他的,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 第23章 贴心的棘 松谷莲是被口袋里振动的手机振醒的,他睁开眼看到医疗室的天花板时还有种重复场景的错觉,感觉好像类似的场景曾经经历过。 松谷君。听到动静从隔壁床上坐起来的熊猫揉着眼睛打了声招呼,感觉还好吗?几点了硝子应该过一会儿就过来了。你饿吗?昨天的饭已经不能吃了,棘他们过来的时候应该会带早饭。 松谷莲直直地看着熊猫自言自语,直到手机停止了振动才反应过来,一边拿手机,一边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 给五条悟看了豪火球之术,然后五条悟把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学生,然后他看一年级生们练习体术,然后数蚂蚁数着数着睡着了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现在不仅非常失礼,而且昨天忘记告诉织田了,刚才电话应该就是他打来的。 昨天实在不好意思,谢谢你们。松谷莲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定然通红着脸,估计跟西红柿一样,我、我先回个电话。 熊猫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他刚才也一直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还以为是闹铃来着,现在看来应该是电话。 松谷莲低头一看手机,刚才打电话的果然是织田作之助,他连忙打回去,几乎是刚刚打通的瞬间,电话就被接通了。 织田,我昨天忘记给你发信息说今天不在家了。松谷莲语气十分懊恼,又羞愧:让你白跑一趟,还害你担心了。 电话一直未接通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想了很多,是不是港口mafia那边不肯放手?还是松谷遇到了什么意外?这种在事发之后只能补救的无力感是继当时发觉咖喱屋空无一人之后,织田作之助第二次感受。 靠在门边并未离开的伏黑惠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面前红发青年周身在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杀意,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 这个人,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和无害。 然而就在电话回拨的一瞬间,织田作之助的气息就柔和了下来,接通了电话之后更是像从没有生出杀意过一样。 我本来今天就要来东京一趟,你没事就好。织田作之助说:需要我去接你吗? 松谷莲不想告诉织田作之助待会有医生来检查,他肯定会担心,只好含糊地说:还有点别的事不过上午一定能回去,你急着走吗?我发现一家好吃的咖喱店,中午可以一起去吗? 织田作之助一边听着,一边向伏黑惠点了点头,示意他松谷莲没事,见伏黑惠了然地转身回了屋子里,才从门口的地毯下摸出钥匙,进了松谷莲家。 能跟他约好中午的行程,语气也很轻松,说明真的没有遇到棘手的事。织田作之助终于放下心,在决定加强松谷莲体术训练的同时,答应道:好,我在你家等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松谷莲顾及着这边还有熊猫在一旁没有聊很久,很快便结束了通话。 熊猫一直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玩手机,他体型比较大,躺的是两张拼在一起的病床,因此还算宽敞。听一旁没了声音才又坐起来,把昨天狗卷棘准备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这个是洗漱用品,棘没有穿过的新衣服,可能会有点小,不过看样子蛮宽松的嘛还有,一次性内裤!熊猫暗暗点头,棘还蛮细心的嘛。 一次性内裤? 松谷莲几乎听到了自己脸红到烧出蒸汽的声音,怎么会、怎么会连内裤都准备好虽然他是真的需要,但是、但是这也太 熊猫东西放完,一打眼就注意到了整个快熟透的松谷莲,赶紧胡言乱语地补救:这个这个,因为我们都很有照顾人的经验,顺手就都拿过来了。 松谷莲勉强把快垂到胸前的头抬起来,没事找事地整理头发,装作自己其实很忙,小声道:是吗 熊猫:总感觉他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当然了!熊猫拍了拍胸脯,语气十分令人信服:因为经常要出任务什么的难免会受伤,我们都是医疗室的常客了,彼此也会准备一些在医疗室留宿用得到的东西不然悟也不会让我们照顾你嘛! 是这样吗松谷莲有些狐疑地看着熊猫,在他坚定的目光中,慢慢地认为让一年级生照顾他,似乎是五条悟深思顾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了。 熊猫几乎快把自己说服了,相信我!对了,隔壁就有淋浴室,你要先去洗漱吗? 松谷莲立刻就答应了,他昨晚睡得很仓促,也没来得及洗漱什么的,这会儿乱糟糟地坐在这里说话都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没有安全感。 松谷莲抱着东西去了隔壁,门被关上之后,熊猫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啪叽一下整个熊瘫了下来。平时没皮没脸惯了,突然遇上一个脸皮薄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好圆得快,还好还好。 狗卷棘给松谷莲准备的是某次网购买大了一号的卫衣卫裤,比狗卷棘高五公分左右的松谷莲穿上刚刚好,甚至比自己的衣服穿起来还多了几分少年气,恐怕跟衣服的原主人狗卷棘站一起都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五岁的年龄差。 松谷莲将换下的衣服放进之前装洗漱用品的袋子里,回到医疗室的时候,里面仍然只有熊猫自己。 熊猫刚才去另外一个盥洗室洗漱去了,转头看到推开门进来的松谷莲立刻竖起了大拇指,松谷君穿上真好看! 松谷莲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坐到床边上,心情在淋浴间已经整理好了,这会儿也很坦然,问了一个洗漱时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胖达君,你刚才说的出任务是什么意思? 熊猫竖耳听着,发觉松谷莲问的不是他担心的问题瞬间放松了下来,解释道:因为咒术界人才稀缺,咒灵又层出不穷,在上学的我们也是相当重要的战力,所以上面会通过高专给我们发任务,去祓除咒灵。高专的课程里实践课也占很大的比重。 松谷莲没忍住,这不是压榨童工吗。 其实更相当于入职之类的吧,咒术师祓除咒灵的薪水相当高。熊猫情况更复杂一些,他的薪水是汇到夜蛾正道账户上,夜蛾正道再给他发零花钱,而且咒术师是很危险的职业,不好好提升自己的话,会陷入危险的境地的。 不过偶尔,有时候熊猫也会觉得很累。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有咒术师能祓除咒灵,放任不管的话,世界都要毁灭了。 松谷莲怔怔地听着眼前的咒骸用平淡的口吻说着堪称残酷的现实。 虽然不知道熊猫有多大,但之前见到的那几个少年都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就已经有了这等觉悟,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松谷莲一时之间觉得心情十分复杂,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但熊猫说这些的本意并不是想让气氛变得沉重,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话说第一次与松谷君见面还是上次和七海前辈一起来着,松谷君是怎么认识七海前辈的? 七海前辈! 松谷莲猛地坐直了身体,把熊猫都吓了一跳,我之前实习的公司跟七海前辈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多亏了胖达君,我差点忘了感谢七海前辈。 松谷莲本来想打电话,但是一看今天是周三,七海前辈应该在上班,于是编辑了短信发送了过去。 抬起头时看向熊猫的目光温柔得不像话,胖达君真是细心又体贴。 熊猫哈哈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狗卷棘就到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穿着自己衣服的松谷莲,挥手打了招呼:海带。 松谷莲不明就里地下意识学道:海带? 棘是咒言师,就是用语言来祓除诅咒的咒术师,为了防止平时不经意间诅咒了他人,都是使用饭团语。海带是打招呼的意思。熊猫起身接过狗卷棘手里提着的早饭,一边解释道。 松谷莲把桌面上收拾了一下,方便放早饭,学以致用道:海带! 狗卷棘看了松谷莲两眼,由于被高高的衣领挡了下半张脸看不太清,但好像是笑了下,冲着他点了点头:海带。 分卷(15) 别海带了,快吃饭。熊猫看了一眼手机,真希和忧太今天有任务,已经出去了。 松谷莲捧着被塞过来三明治,鼓着脸颊感叹道:好辛苦啊。 最近其实任务少了点,可能是大家都过得很顺心吧,所以咒灵都少了。熊猫随意地说着,嗷呜一口吞进整个饭团。 松谷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真的,熊猫看上去完全和真正的大熊猫一模一样,随意动一动身上的毛发都会软绵绵地飘起来。 好想摸一摸。 松谷莲咬了一口三明治,艰难地将目光从熊猫身上撕下来,余光中注意到狗卷棘似乎看了他好几眼。 松谷莲吃三明治的动作慢了下来。 差点忘了就是狗卷同学给他准备的洗漱用品,所以,一次性内裤也是 松谷莲越想头埋得越低,到最后已经完全低了下来。 其实狗卷棘只是有点担心他吃不惯自己带过来的早餐,因而有些关注,看到他头垂了下去,疑惑地将目光投向熊猫。 熊猫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也歪着头吃饭装作看不到狗卷棘的目光, 咒言师左看看,右看看,只好认真吃饭了。 用过早饭没一会儿,家入硝子和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就过来了,她给松谷莲检查了一下,大手一挥道:没问题了,麻烦伊地知先生待会送他一下。 伊地知洁高忙道:好的。 松谷莲带着自己的衣服,跟在伊地知洁高身后离开时,顿住脚步对狗卷棘道:狗卷同学,衣服我回头洗完送给你那个,那个也会补上的! 说完便跑得不见人影了。 狗卷棘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头雾水道:腌鱼子?哪个? 因为他们还在医疗室,家入硝子就在一旁,熊猫不好说得太直白,便扭腰撞了撞他,语气婉转:那个啊~ 狗卷棘想了好一会儿,默默把自己埋进了衣领里。 那边已经坐上车的松谷莲则是接到了七海建人的电话。 第24章 两张卡牌 松谷莲在看到七海建人打来的电话时还讶异了一瞬,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正在上班的时间,他没想到七海建人会抽出空给他回打电话。 但在讶异之后,浮上心头的便是充盈的暖意。 七海前辈早上好呀!松谷莲离开了咒术高专,之前挥之不去的羞赧便渐渐消散了,甚至因为这两天休息得相当不错的缘故,声音也中气十足。 让七海建人听了便知道他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早上好,听起来你似乎在咒专待得还不错。 提起这个松谷莲便不住掩面,是还不错倒是七海前辈,今天没有去证券公司吗? 听到这个问题,拎着钝刀的七海建人默然看了一眼刚被祓除完咒灵的场地,一边等钝刀上的血液散尽,一边冷静道:我已经不在证券公司上班了。 松谷莲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吗? 之前织田作之助还告诉他,黑手党的世界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祸不及家人。无论有什么恩怨,在当事人身上解决就算是结束了。 难不成港口mafia格外不要脸,连七海前辈都感到困扰了?那导师和师母他们 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七海建人将钝刀放好,拂平了西装衣角,平静地说:只是突然意识到,劳动就是狗屎。所以不想再做这一行了,现在姑且算是又回到老本行了吧。 松谷莲听得一脸震惊,他还是第一次听七海前辈讲粗话还蛮帅的,果然是有成熟男性魅力的七海前辈,他要不要学习一下 一边胡思乱想着,松谷莲道:是咒术师吗?虽然很危险,但这样的职业还蛮适合认真负责的七海前辈的。 不。七海建人说:咒术师也都是狗屎,这是我在咒术高专上学的时候就明白的事实了。两厢对比之下,我还是选择了更适合我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了。松谷,咒术师也没什么特别的,反而疯狂的人很多。 原来是这样吗。松谷莲再次被刷新了三观,颤颤巍巍道:其实我感觉碰到的咒术师都是格外坦诚的好人对了,七海前辈,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七海建人以为他说的好人是指一年级生们,可以,你想打听谁? 是一个叫夏油杰的诅咒师。松谷莲眉心微蹙,没有发现驾驶座的伊地知洁高面色陡然变得慌张起来,其实我昨天碰到的那只咒灵,就是他祓除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诅咒师 明明人那么好,还细心地提醒他。 七海建人没想到会从松谷莲口中听到夏油杰这个名字,一时之间仿佛被拉回了还在咒术高专的日子里,面色恍惚一瞬便镇定了下来,夏油杰,他确实是特级诅咒师。他认为非术师没有存在的必要,只有咒术师才是同类。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伊地知洁高频频通过后视镜往后看,松谷莲注意到了这一点,顿了一下说:没说什么特别的,他似乎不想和别人交流,在来救场的咒术师赶到之前就离开了。我其实是想问他为什么会把咒灵吃了?咒灵是可以吃的吗? 反正五条悟听了那番话也没说什么,应该没什么要紧的。至于为什么自称最强的五条悟会和特级诅咒师夏油杰是朋友,松谷莲是很好奇,但是探究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因此还是按耐住了好奇心,没有问出口。 那是夏油杰的术式,『咒灵操术』通过吃下咒灵的核来控制没有主从制约的、自然生成的咒灵。七海建人察觉到松谷莲可能并不是独自一人,也没有在夏油杰的事情上多做停留,不过你怎么会在东京? 就跟松谷莲知道今天是上班时间一样,七海建人也疑惑本该在横滨实习的松谷莲怎么会在工作日出现在东京。 松谷莲叹了口气:因为我也不在森氏律师事务所实习了啊那边真的是好危险,我来东京避难来了。 由于他提起这件事来坦坦荡荡,语气也很随意,七海建人便以为是他只是单纯地碰到了什么械斗现场,故而没有深问,不在横滨实习也好,你有找到新的实习工作吗? 松谷莲说:朋友的朋友直接给我寄了一份实习报告,我就暂时偷懒了。 七海建人问了实习报告上的公司,略微思索了一下说:这家公司没问题。 非常清白的一家公司,跟森氏会社完全不同。 你的账户发我一下。七海建人道:虽然没从咒术协会那里过明路,但是祓除咒灵的薪水该有还是会有的,从我这边他们不会直接给你派任务。 松谷莲哪里会要,推拒道:但是并不是我祓除的咒灵。 七海建人似乎是笑了笑:我说的是上次的,证券公司附近的那只。 最近忙着重新回到咒术界,七海建人一时没有顾得上这件事,趁着机会一并提了。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当时是七海前辈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松谷莲打着哈哈道:这边信号不太好,回头再聊,七海前辈再见! 说着便将电话挂了,还松了一口气。 伊地知洁高将松谷莲送到了楼下,在松谷莲打完招呼要进门的时候喊住了他,松谷先生。 松谷莲疑惑地转过身。 夏油杰如果再联系你的话伊地知洁高低声道:还请松谷先生多与五条先生商量,或者七海先生,总之,那是个特级诅咒师。 松谷莲愣了一下,连忙道:我知道的,谢谢你。 伊地知洁高推了推眼睛,笑了下,发动了车子。 路上提及夏油杰的时候,司机先生一直看他,他还以为是探究监视之类的,没想到是在关心他。 松谷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又用小人之心去看待别人了,实在不好。 拎着衣物,松谷莲一边开门,一边喊道:织田,我回来啦! 只是松谷莲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那天松谷莲难得回一次横滨,主要是为了确认一下导师夫妇的状态如何,顺便帮忙清理一下周围的咒灵,没想到离开的时候,看见路边的路灯让正站着一个人。 松谷莲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看清了路灯下的男人,语气也有些迟疑:夏油先生 夏油杰转过头,笑了一下:松谷,有时间聊一聊吗? 他这次的状态比之前看起来平和得多,双手抄在宽袖中,面貌柔和地站在等下,像是什么得道高僧,而不是特级诅咒师。 松谷莲没怎么犹豫,一方面是夏油杰看上去很平和,但松谷莲根本打不过他,虽然五条悟说过夏油杰不会让年轻咒术师死在他面前,但没说夏油杰不会暴揍年轻咒术师。另一方面是他们就在导师家附近,松谷莲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有时间,不过可以换个地方吗?松谷莲轻声提议。 当然了。夏油杰往前走了两步,离开了灯下,背着光有些看不清表情,我听说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咖啡厅,就去那里吧。 虽然在横滨待了三年,但一点都不熟悉横滨的松谷莲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他们去了一家楼上有侦探社的咖啡厅,点好了咖啡和甜点之后,两人就面对面坐着。 夏油杰环视了一遍店内,最后目光落在了松谷莲身上,他看出了松谷莲的紧张警惕,直接问道:是因为知道了我是诅咒师才这么紧张吗? 有一点。松谷莲没想到夏油杰会这么直接,回答过之后便拿起了勺子,尝了下蛋糕,抿开了口中的甜味,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跟诅咒师打交道,紧张也是正常的吧。 夏油杰静静看了他两眼,垂眸看了下他勺下的草莓蛋糕,抬起眼时神态便改变了,多了些压迫感,你刚才清理咒灵是为了保护那里住着的人吗? 夏油杰当然知道松谷莲的导师住在那里,但他并不想提起这种会让对方变得更加警惕的事情。 算是吧。拿着勺子的手指颤了颤,松谷莲索性放下了勺子,双目专注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往后一仰,叹了口气:这样煞费苦心地为猴子们营造安全的社会环境,这就是咒术师应当做的吗? 你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诅咒吗?夏油杰问道。 这道题松谷莲会,他老实回答道:诅咒是由人类负面情绪 人类。夏油杰挑起唇角,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不是人类,是非术师。 松谷莲话头被截住,又被夏油杰的话语步步紧逼,目光飘忽了下,看向下意识点出来的抽卡系统。 那里多了两张卡牌,也正是松谷莲在得知夏油杰特级诅咒师之后还敢跟他单独相处的底气之一。 第25章 「道具卡沙漠之鹰(已装备) 2/3」 「品质:n」 「卡牌介绍:无限子弹的沙漠之鹰。」 「使用说明:拉开保险栓, 扣动扳机。请放心,这是一款无需更换弹夹的沙漠之鹰,但小心别被旁人发现它的异样。」 「冷却时间:无」 「卡牌喊话:无」 虽然是松谷莲抽出卡牌中的历史最低品质, 但是松谷莲认为,在合适的场合, □□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以及 「道具卡大天使的吐息(已装备) 3/3」 「品质:ssr」 「卡牌介绍:贪婪之岛出品。怜爱众生的大天使会为所需之人治愈一切伤痛。」 「使用说明:选中目标使用, 使用后大天使会为目标治愈一切重伤和绝症。」 「可使用次数:1」 「冷却时间:99h」 「卡牌喊话:无」 大天使的呼吸只要松谷莲还没断气, 还有一息尚存,就能被卡牌治愈,满血复活。 松谷莲只将目光落在抽卡界面上短短一瞬,为了防止对面的夏油杰看出什么来, 立刻就关闭了抽卡系统,全神贯注地听他说话。 跟非术师相比,咒术师的咒力会在体内流转,因而几乎不会泄露咒力。夏油杰手臂撑在桌面上, 手指抵着额头,目光对准一脸茫然的松谷莲, 慢慢道:也就是说,出现在这世间的咒灵, 都是咒术师们拼尽全力保护着的非术师们的杰作。 这 松谷莲的脑海中闪过医疗室中坐在病床边上无意间露出倦容的熊猫,背对着他与咒灵周旋的七海建人以及被手臂上的蝇头困扰许久却无可奈何的导师。 数不清的咒术师为此而死去。夏油杰没有错过松谷莲一瞬间的恍惚, 语气低缓:真是奇怪, 明明与咒术师们无关,却偏偏因为拥有强大的能力,就要为了非术师们奉献一切。难道他们死去的时候并不痛苦吗? 松谷, 你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夏油杰隔着桌子, 握住了松谷莲的手腕, 松谷莲甚至感觉被他握着的地方在发烫。 我希望你能来帮我,加入我,一起实现属于咒术师的理想。对松谷莲性格有些了解的夏油杰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使用的措辞非常收敛,当然也有身处全是猴子的公众场合而必须要注意的原因在。 松谷莲垂眸看着夏油杰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发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夏油杰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当然是,杀光非术师,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了。 夏油先生,恕我直言这完全是因噎废食的行为。松谷莲对着夏油杰的目光,说:我不认为你在骗我,所以咒灵是因为非术师的咒力外泄而产生应当是真的。但是,但是是不是咒术师不是人生来自己能够决定的,难道就因为投胎成了非术师就要被剥夺活下去的资格吗所有生来就伴随着的东西,都不是应当被责怪的原因。 分卷(16) 松谷莲用另外一只手一点一点的推开了夏油杰握着他手腕的手指,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手指变得冰凉,亦或是夏油杰的手太过滚烫。 我认为夏油先生是个好人,只是思想有些太偏激了,或许或许应当另寻他法。这是松谷莲的真心话。 夏油杰不以为然地笑道:咒术师也是天生的,却天然地被赋予了祓除咒灵,暗中维持一般社会秩序的责任。你会怜悯非术师,是因为仍然认为他们是同类。可他们不过是未开化的猴子罢了。对猴子而言,咒术师与神明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猴子们根本不愿意承认真的有优于自己的存在。 猴子原来夏油杰之前说的猴子指的就是非术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发自内心地将咒术师与非术师区分开来。 夏油先生松谷莲不认为自己三言两语能够扭转夏油杰的思想,只是有些痛惜,这样一个好人,却因为思想滑坡,走上了歧路。 看来我们是注定无法成为家人了。夏油杰目光漠然地看着他,却并未做什么,只是喝完了身前放着的咖啡,颔首后便离开了。 松谷莲独自坐在座位上,目送着他渐渐离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 在得知了夏油杰是如何想的之后,再去看他特级诅咒师的身份,居然蒙上了一二分伤感的色彩。 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客人,这是活动加送的冰淇淋球。笑容甜美的侍者将冰淇淋球放在松谷莲面前,见独自坐着的客人面色发白,语气有些担忧:您的面色有些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松谷莲抿着唇摇了摇头。 侍者笑了笑,退了回去。 松谷莲拿起勺子,一勺又一勺地吃着冰淇淋球,眼神却有些空茫,甚至都没尝出冰淇淋球的味道来。 好晚了松谷莲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自言自语道。 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回东京了,只能先回横滨的公寓住一晚,明天再回东京。 松谷莲起身去结账,却被告知这一桌的账单已经被先离开的客人结过了。 松谷莲长叹一声。 夏油杰 回到公寓之后,松谷莲还记得伊地知洁高之前叮嘱他的话,顾不上时间已晚,给七海建人打了通电话。 比起五条悟,他当然是更信赖七海前辈了更何况他也没有五条悟的联系方式啊! 在这个时间点接到电话的七海建人半靠在床边,接通了电话,喂,松谷。 七海前辈。松谷莲卧在沙发里,束着头发的发绳已经解了下来,微微蜷曲的黑发自然垂落,搭在脸颊旁,我今天回横滨看老师,碰到夏油杰了。 这次身边没有其他人,松谷莲没有丝毫隐瞒地将今晚的会面全部给七海建人复述了一遍。 或许是向可靠的前辈寻求了帮助,说完之后松谷莲的情绪便平稳了下来。 七海建人一直耐心地听着,待到那边话音落下,才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深夜的东京。 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去找你了。过了一会儿,七海建人才开口。他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嗓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带着睡意的沙哑,因而也就掩盖住了那份不为人知的失态,夏油杰他经历过一些事情,非常仇恨非术师,但是他对咒术师容忍度很高,既然知道你不会为他所用,他就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七海前辈。松谷莲犹豫着将心声吐露:能被称作特级诅咒师,夏油先生一定也曾是非常优秀的咒术师吧哪有人一开始就是诅咒师呢。或许,或许你之前说得对,咒术师里有很多疯狂的家伙,是不是也是因为总是跟诅咒打交道,影响了心理状态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七海前辈要不还是回证券公司上班吧! 他不想七海前辈以后也因为什么事情影响了心性,亦或是像夏油杰说的那些不知道死去时痛不痛苦的咒术师一样为了祓除诅咒而悄无声息地离开人世。 七海建人无声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我好不容易脱离无意义的劳动。 松谷莲也知道自己胡言论语地失言了,叹了口气说:咒术界可太难混了。 薪水再高,命悬一线地工作,整天绷着神经,任谁也承受不住吧? 七海建人也这么觉得,但他已经懒得吐槽了,别想这些了,早点睡吧。这件事我会跟上面说,不用担心。 结束了通话,七海建人却迟迟没有重新回到床上,而是握着手机深思,金发遮住了眼眸。 夏油杰,为什么认为松谷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松谷的异能七海建人也见过,一个奇怪的防护罩,总的来说是罕见的防御型的异能。但在咒术界,防护罩除了可能会被高层青睐或者配合其他咒术师进行保护任务外,用处有限。夏油杰是有什么计划,必须要用到这一环吗? 七海建人揉了揉眉心,心里反复对今晚松谷莲告诉他的会面过程进行措辞修改。这件事是得告诉咒术界上层,但是不能这样直接告诉他们。 不然松谷莲就要有麻烦了。 松谷莲本想第二天一早就回东京,但或许是临睡前情绪波动太大,睡得太晚,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将将醒过来。 前一天忘了拉窗帘,松谷莲睡着睡着就不自觉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醒来时也只是探出一只手臂,四处摸索着手机。 当然,他昨晚临睡前跟织田作之助发信息说了今天不回东京的事,没有再重蹈覆辙。 摸到冰凉的长方体,松谷莲将手机拖到被子里,迷瞪着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一点多了 下午一点多。 松谷莲踢开被子,扭来扭去地伸了个懒腰,宽松的上衣卷到了胸膛,露出一截劲瘦的窄腰,上面覆着一层肌肉,显然是最近良好锻炼的结果。 虽然估计还比不上七海前辈,但也算是有料了。 想到昨晚刚刚通话过的七海建人,松谷莲用手臂撑着身体,坐起身眯着眼睛学道:劳动就是狗屎。 嘛,完全不像啊。 怎么样才能像七海前辈那样,又冷静,又漫不经心地随口说出一句粗话呢? 松谷莲直到外出觅食的时候才勉强放下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在诸多餐馆中,选择了一家中餐厅,走了进去。 这会儿已经错过了用餐高峰期,店里没什么人,松谷莲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刷刷几下点好了餐,便边玩手机边等待。 不远处坐着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男人,他紧紧护着臂弯里的公文包,只偶尔夹几筷子菜,目光却总是落在店里的其他客人上。 直到松谷莲点的菜一盘盘送上来。 咕咾肉,宫保鸡丁,地三鲜! 就是他! 男子双眼一亮,抱着公文包跑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松谷莲旁边的座位上,在桌下将公文包塞了过去。 黑蜥蜴已经盯上我了,你要的我都做到了,好自为之吧! 男子说完便匆匆走了。 只留下下意识抱住公文包的松谷莲,拿着筷子一脸迷茫。 第26章 松谷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好像,或许,又惹上麻烦了。 真的不是他反应慢了, 而是松谷莲脑子里一直想着别的事,难免对外界的反应稍微迟钝了些。而且塞给他公文包的男人并无恶意, 蜘蛛感应也没有反应, 男子似乎只是完成任务似的把公文包给他之后就跑了。 松谷莲缓缓地低头看向公文包, 这里面总感觉是什么危险物品啊! 刚才那个人的反应,恐怕是把他认错成本该与他接头的人了吧,松谷莲心想,早知道在家煮方便面了, 要命。 一开始松谷莲想把这无主之物交给店家,这样真正的接头人还能拿到公文包。但转念一想,这里面八成是什么常人不宜的东西,交给店家难免有危险, 还是送到警察厅交给警察叔叔吧。 松谷莲留恋不舍地看了几眼热气腾腾的,刚端上来的饭菜,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速扒了好几口,抹着嘴角起身结账去了。 好歹垫了个肚子。 老板, 刚才有个客人好像把我认错成认识的人,给了我一个公文包, 我打算送去警察厅。如果失主来找, 麻烦你告诉他东西在警察厅。松谷莲一边付钱,一边这么告诉老板。 谁知老板听了,大惊失色, 让店里的客人赶紧走, 他要关门回老家了, 还让松谷莲赶紧走,最好离开横滨。 松谷莲: 这就是属于真正的横滨人的敏锐吗。 松谷莲一边感叹,一边用手机导航了一下最近的警察厅,发现距离不是很远,准备步行走过去。 平时走在路上没什么特别的,饿着肚子的时候却总是能够看到好吃的。 松谷莲几乎是顶着满街的诱惑,眼含热泪地往前走,直到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杀意。 左右都是人,这里正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松谷莲不可能去赌暗中跟随的人会不会克制自己不去伤及无辜,只好转头走向了人迹罕至的小路。 这反而让隐藏在黑暗中的暗杀者愣了一下,与上司重新沟通了一下,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松谷莲走进巷子中,蹲下身似乎要重新系一下鞋带,整个人毫无防备的样子。 一道暗芒闪过,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贴近了纤细脆弱的脖颈。 在刃锋与皮肤接触的前一瞬,两根手指无可撼动般地夹住了刀身。 「灵犀一指」 松谷莲降下重心,一个肘击将暗杀者击飞,手指微微用力夹断了匕首,缓缓站起身。 锵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小巷中十分震耳,碎成两半的匕首孤孤零零地坠落在地。 松谷莲定睛一看,袭击他的是个身材瘦小,蒙面束发的黑衣人。一击不成,又见识了松谷莲徒手夹断刀刃的本事,那人便贴近了墙壁,准备翻墙逃离。 松谷莲还有话想跟他说,怎么会让他离开,手指结印,口中喷火封了所有能离开的方向。 在黑衣人掩面低咳的时候,松谷莲上前扭住他的手臂,将他锁在了地上。 即便是趁其不备,擒住了黑衣人,松谷莲也感觉得出这人虽然瘦小但十分有劲,如果让他缓过来,自己可能控住不住。 该怎么办。 松谷莲眼睛一闭,抬手一秒结印,扭头又喷了一次火,弄到整个巷子里都是黑烟,黑衣人不住咳嗽的地步才停下。 还好这是他的技能,黑烟也呛不住他。 总算能好好说话了。 你是来拿公文包的吗?松谷莲娓娓道来:刚才有个人似乎把我认错成什么人,公文包塞给我就跑了,如果是你的东西,你就直接拿走吧。 黑衣人: 不过你拿走了必须当作没有这场意外。松谷莲不想再在横滨招惹另一股势力了,苦思冥想地威胁道:不然我只能把你和公文包一起送到警察厅了。 黑衣人: 银!樋口一叶咬牙,怒砸桌面。 今天有一份重要的情报以纸质的形式要送往港口mafia的情报部门,结果有叛徒卷走了情报,森首领下令让武斗派黑蜥蜴部队追回重要情报,清理叛徒。 目标只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负责调度的樋口一叶便让银去处理,本该是万无一失的安排,中途竟然出了岔子,银的联络器中断了。 可恶。樋口一叶起身,准备带着人亲自去看看。 身后隐约传来一阵低哑的咳嗽声,樋口一叶顿住了脚步,看到一道身影慢慢走来。 樋口,情报还没有追回来吗?芥川龙之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低下头的樋口一叶。 樋口一叶有些紧张地回道:负责去追回情报的银失联了,我正准备带人过去支援。请芥川前辈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 不用了。芥川龙之介转身,无人看见他的瞳孔正在急剧地紧缩,里面是不可抑制的慌张,我亲自去,地址给我。 樋口一叶以为是自己让芥川龙之介生厌了,却因芥川龙之介生硬的语气无法解释,只能默默把地址发给他,看着迅速离去。 太差劲了,樋口。樋口一叶自言自语道。 黑衣人一直沉默不语,甚至渐渐不再咳嗽,松谷莲觉得情况不妙,刚抬手准备结印,便被人从下往上揍了一拳,揍得眼冒金星,耳边生鸣。 啊痛痛痛痛! 松谷莲眼里泛着泪花,感觉下巴处一片震麻,忍着痛重新结印。 「豪火球之术」 这次的豪火球之术与之前单纯为了封路而释放的不同,声势浩大,铺满了整条小巷,除了松谷莲身边没有任何一处安全的地方。 如果想强行突破,只有被火焰烫熟一条路可走。 黑衣人无法,只得回身,抬腿一脚踹向松谷莲。松谷莲早有准备,迎着劲风,双手夹着袭来的裤子上的布料,将黑衣人摔在地上,右手一伸,凭空出现的沙漠之鹰枪口便对准了黑衣人的后脑勺。 黑雾蔓延,黑衣人不住咳嗽。 松谷莲痛得掉眼泪,哽咽道:我们装作从没见过不好吗?非要这样,黑暗势力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他心中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人送去警察厅,接受法律的制裁。 先把人打晕吧。 芥川龙之介刚赶到地方,便遥遥望见有人用枪口指着银,另一只手抬起似乎要做什么,顿时大怒。 罗生门连门颚 正欲敲晕黑衣人的松谷莲忽地心中一悸,果断大喊:wakanda forever! 数丛张着巨口的黑色巨兽扑撞在淡蓝色的防护罩上,几番角力后,黑色巨兽渐淡散去,防护罩扑闪几下,依旧坚固。 放开她!芥川龙之介站在瓦坎达防护罩外,怒瞪着防护罩内的人,心中的杀意翻滚。 分卷(17) 是你?松谷莲认出了这个人,之前在超市里遇见过的奇怪的人,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而不是他。 黑衣人是个女孩子。 松谷莲一时之间颇感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啊,他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新来的这个人与黑衣人不一样,肉眼可见的强,真的不好脱身了啊刚才不应该耽搁这么久。 芥川龙之介早就把无意间碰到过的人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无心祸犬之名远扬,他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人是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此时冷哼一声,异能力化作的黑兽便接连不绝地攻击防护罩,目光冷冷盯着松谷莲。 松谷莲知道防护罩撑不了多久,拼命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刚才这个人说,放开她。 他是来救她的。 在防护罩破碎的瞬间,松谷莲对着黑衣人脖颈偏离几寸的地方开了枪,后来的人果然目眦欲裂,黑兽纷纷转换目标要替黑衣人挡下子弹,带她离开。 「豪火球之术」 五条悟见过的火海在此刻重现,漫野之火呼啸而来,松谷莲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的黑衣人,敲晕了她,把她和公文包放在了一起。 在火焰消失之前,松谷莲迅速离开了小巷。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咳咳芥川龙之介弓着腰站起身,目光在黑烟中搜寻,看到不远处躺着的人影时快步跑了过去。 咳咳,银咳咳。芥川龙之介颤抖着手将芥川银翻过来,探了一下鼻息,瞬间卸了力。 巷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芥川龙之介怒不可遏,却无法放下芥川银去追击,心里几乎咽不下这口气,顿时血气翻涌。 哥哥芥川银已经醒了过来,慢慢坐起身,迟疑道:我好像,真的弄错目标了。 如果是与叛徒接头的敌对组织人员即便是离开也不可能将情报留下,至少应该销毁才对。而且对方敲晕人的手法太生疏了,刚才只让银失去了几分钟的意识。 况且从最后一击来看,此人之前压制她时都在收手。这样的人,不可能是背叛港口mafia的叛徒,更不可能是黑手党。 芥川龙之介将她扶起来,拿起地上的公文包,咳咳先回去,那个人,在下会让他为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 攻守兼备,能够呼出火焰,释放防护罩的异能力者,森鸥外看着手中的报告,声音低沉:从芥川君的手中逃脱。横滨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异能力者。 那附近偏僻没有监控设备,但在下已经记住了他的样貌。芥川龙之介站在不远处,咬牙切齿道:下一次,在下会让他为冒犯港口mafia付出代价! 森鸥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不,芥川君,下次见到他,把他活捉回来。 是。 第27章 离开小巷后, 松谷莲一路避开监控设备,找了家服装店,换了身衣服才重新走上街道。 之前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 松谷莲就发现自己下颌处已经开始肿胀发紫,黑衣人那一拳打得结结实实, 他甚至觉得有些脑壳晕。 留在横滨难免夜长梦多, 松谷莲顾不上空荡荡的肚子, 直接回了东京。 次日织田作之助来上课的时候,松谷莲的下颌处已经变成了紫黑一团的肿胀,配上那张可怜兮兮的面容,冲击力十足。 你这是怎么了?织田作之助目光落在松谷莲的伤口上, 难得有些失态。 松谷莲一张嘴就疼,只好微微张着口,含糊不清地说:昨天我回横滨看老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被一个陌生人塞了一个公文包, 送去警察厅的时候被暗杀者袭击,好不容易把他、她制服, 结果又来了一个人我再也不想回横滨了。 前港口mafia底层成员织田作之助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恐怕是被认错成接头的人了, 暗杀者的样貌你还记得吗? 还在港口mafia的时候,织田作之助也经常做一些交接情报的杂活, 当然都是些不重要的情报。 一个是蒙着面具的瘦弱女子, 还有一个是身影瘦削,发尾挑染了白发,穿着风衣的男子。松谷莲一边用冰袋敷脸, 一边感慨:好在那边没有监控, 我跑得还算及时, 确认没人跟着我我才回来。 织田作之助已经辨认出了男子是谁,那个男子应该是港口mafia的游击队队长芥川龙之介,他的异能是不是布料化成的黑兽? 听到港口mafia的时候,松谷莲的心就已经死了,再听到了对得上号的异能力时更是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之前的事还没有过去,他怎么又招惹上了港口mafia。饶是松谷莲自己都觉得这太不合理了。 织田作之助又详细问了问昨天的情景,点点头道:应该没关系。如果芥川龙之介找上门的话,你就说你知道太宰治在哪里,然后伺机逃跑太宰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更倾向于在东京保护你一段时间。 松谷莲其实并不惧怕,甚至已经习惯了各种麻烦事环绕,听了织田作之助的话第一反应是 织田,你的写了多少了。 织田作之助老实地说:三千字左右。 这不行啊织田!松谷莲一激动,冰块压在了伤口上,顿时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好在织田作之助拿过了冰块,比他手稳多了,松谷莲便继续道:都好几个月了怎么才写了三千字感觉每天往返东京耽误了你好多时间,我思考不周了。 跟这个没关系。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我还没太构思好,所以动笔很慢,闷头写作也是行不通的。 松谷莲靠近了一点,认真盯着织田作之助的双眼,确认他是认真的才作罢,幸介他们还好吗,你离开一阵子他们肯定会担心的。其实我还好,真有危险我能察觉到的。 织田作之助大概知道他的异能力,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果然还是要加强体术训练。 松谷莲:是、是啊。不过那个芥川,跟太宰君有仇吗?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当时太宰治评价芥川龙之介的话。 他是一把无鞘之剑,在不久的将来,他或许会成为港口mafia最强的异能者,到现在必须有人教会他掌握分寸。 不如说是,太宰很重视的部下和弟子。织田作之助补充道:虽然他们相处起来有点奇怪。 松谷莲吃惊:太宰君原来在港口mafia地位这么高的吗? 连芥川龙之介都只是他的部下和弟子。 太宰治在港口maifa的传闻相当之多,没什么不能说的,织田作之助棒读道:太宰是港口mafia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当时都说太宰的敌人最大的不幸就是成为他的敌人。2 松谷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无外乎蜘蛛感应会对太宰治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了。 差不多了。织田作之助拿下冰块,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问道:松谷,你有去医院检查吗? 松谷莲还以为伤口比想象中更加严重,顿时紧张起来:还没有。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还是去一下吧,伤在头上很容易脑震荡。 于是当天的体术训练取消,松谷莲去医院做了检查,提了一堆药物回来,还吃到了织田作之助从咖喱屋老板那里学来的招牌咖喱。 织田作之助完全学到了精髓,熟悉的味道,赞! 从芥川手上逃脱的异能者。中原中也将腿架在办公桌上,挑着眉问道:boss怎么说? 部下恭敬道:森首领要活捉。 活捉。中原中也刚刚结束出差任务,一回来就听说了这样的事,顿时一点都不累了,兴致盎然道:有画像什么的吗? 部下道:没有。 橘发青年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挥挥手让部下退下,起身亲自去寻找芥川龙之介打算问个明白。 中也先生。芥川龙之介起身问候。 啊,芥川。中原中也直接坐到沙发里,问道:我来问问boss要的那个异能力者,有什么样貌特征吗? 芥川龙之介在中原中也的示意下坐到了对面,思考了一会回答道:黑色头发,到肩膀。绿色的眼睛。 中原中也等了一会,没了吗? 芥川龙之介疑惑地看过来,仿佛在问还有什么,中原中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没有画像了,他噎了一下,换话题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在下已经痊愈了。 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十分强大,身体却远不如异能力的强度,常常是伤上加伤,总是带伤出任务。 太宰治叛逃后,作为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的芥川龙之介免不了与港口mafia最强战力中原中也打交道,他也就发现了这一点。 不要老是勉强自己。中原中也看出了他的嘴硬,奈何说再多眼前的祸犬也不会听,他便压了压帽檐,准备起身走了。 中也先生。芥川龙之介噌地一下跟着起身,执着地问道:太宰先生有消息了吗? 中原中也回过身,面色不愉:不要老是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的,真是的,那家伙躲得严严实实,谁也找不到。 想起太宰治叛逃当日,他离奇爆炸的爱车,中原中也觉得这事绝对跟青花鱼脱不了干系,找到太宰治,他非要把他揍成两半才行! 是这样吗。芥川龙之介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 中原中也不想再跟他讨论什么青花鱼的问题,转身走了。 感兴趣的事没什么进度,其他的事也不能落下啊。 坂口前辈,就是这里了。 地面、墙壁上满是烈火灼烧后的痕迹,四处都有被什么尖锐物刺穿过的地面,挥之不散的烟雾味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睛,伸手在墙壁上一一摸索过。 堕落论 待到坂口安吾在整个巷子里走了一遍,负责记录的文员才上前,询问道:有发现什么吗?坂口前辈。 只能看到打斗的一方是港口mafia的芥川龙之介,另一方大约是使用火焰的异能者,从芥川龙之介的攻势中脱身了。坂口安吾拧着眉头,堕落论能够看到的画面中与芥川龙之介争执的人总是被火焰遮挡住了外貌,看不真切。 文员道:这与近日搜集到的情报相符,港口mafia那边似乎在找什么人,不过没什么进展的样子。 对于港口mafia而言,找不到人才是奇怪的事情。也正因如此,文员对这件事记得格外清晰。 走吧。坂口安吾不欲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的,坂口前辈。 远在东京的松谷莲丝毫不知自己被港口mafia和异能特务科一起盯上了,正在家里一边养伤一边养肥膘。 之前他虽然婉拒了织田作之助想要保护他的心情,但之后的几天里,虽然不用体术训练,织田作之助也照旧每天都过来。有时候松谷莲甚至都觉得织田作之助把他当作幸介他们一样养着。 被这样对待,松谷莲也想给织田作之助回礼,思来想去,恐怕只有孩子们过得开心,织田作之助才会开心。 然而松谷莲对送孩子们什么礼物一点头绪都没有。 松谷莲短暂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收到过的礼物试卷、文具什么的,感觉现在的小朋友根本不会喜欢的吧?! 小心翼翼地在床上滚了两圈,松谷莲幽幽叹了口气,仍旧完全没有半分思绪。 正当松谷莲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松谷莲跳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少年似乎又比上次见面时高了一点,他抬起头,冲松谷莲点了点头: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虽然内心里告诉自己,伏黑君并不知道袋子里都放了什么,但松谷莲还是不由自主地顶着张西红柿脸问道:狗卷同学有说什么吗? 他后来将狗卷棘的衣物洗干净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咒术高专的具体位置,正好出门碰到伏黑惠便询问了一下,伏黑惠描述了一下见松谷莲有些迷糊,便接下了帮松谷莲送东西的活。应该是今天正好去了一趟咒术高专,把东西给了狗卷棘。 伏黑惠想了一下说:狗卷前辈说,金枪鱼蛋黄酱。 是、是什么意思呢?松谷莲虚心地请教。 大概是,他收到了的意思吧。伏黑惠有时也搞不太懂饭团语,咒术高专里能完全明白的恐怕就只有熊猫了。 松谷莲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紧张了,多谢你了,伏黑君,想请你中午吃个饭可以吗?麻烦了你这么多,真的过意不去。 伏黑惠犹豫地看了一眼他下颌上犹带青紫的伤。 松谷莲捂着脸笑了笑:确实不太好出门,就在家里可以吗?我下厨。 伏黑惠还在犹豫,他身后便冒出一颗银色的脑袋,诶?莲下厨,好耶! 第28章 不知何时出现在伏黑惠身后的五条悟笑得一脸开朗, 一边拍着伏黑惠的肩膀,一边从他身后走出来,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虽然之前在咒术高专时五条悟把松谷莲丢给一年级生的行为差点让他产生心理阴影, 但此刻见了五条悟,松谷莲心中还是好感居多。再加上五条悟是伏黑惠的老师, 可能他在场, 伏黑惠也能更放开一点。 这样想着, 松谷莲相当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啦。 无人注意的伏黑惠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在松谷莲和五条悟身后进了房子里。 分卷(18) 五条君和伏黑君先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开饭。松谷莲把饮料和零食放到桌子上, 一边系围裙,一边想着做起来比较简单、又不简略的菜单。 五条悟一个人霸占了一整条沙发,伏黑惠则是坐在单人沙发上,撑着脸低头玩手机。 倒也不是伏黑惠故意不搭理他, 或者冷落他什么的,而是明明之前刚在咒术高专两人刚刚见过, 五条悟也知道他之后要回家,但这无良教师一点也没有透露自己会跟过来这件事。 亦或者是五条悟就想看到伏黑惠在松谷莲家门口见到他时的表情。 见多识广的伏黑惠非常清楚, 五条悟是来找松谷莲的,不然有什么事之前在咒术高专他就说了。 或者这家伙就是来蹭饭的, 也不是不可能。 惠真的是不理会老师, 新生代的低头一族。五条悟一脸幽怨:算了算了,老师还是去找莲联络感情吧。 伏黑惠扶额,果然是来找松谷君的。 那厢五条悟站在厨房门口望了望, 松谷莲正一心多用, 忙得不亦乐乎, 甚至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个人。 需要帮忙吗? 啊!松谷莲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五条悟,不用的,五条君不知道我要怎么处理食材。 五条悟捏着下巴想了想,转身出去从餐厅拖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厨房门口,反坐着椅子,双臂撑在椅背上,两条长腿大大咧咧地敞着。 那我就坐在这里看着莲吧。 松谷莲切菜的手也下不去了,五条君是感到无聊吗?楼上还有电动游戏影碟什么的,我去拿下来吧。 五条悟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需要那些,不是哦,我想看看莲是怎么做料理的。 诶?松谷莲能怎么办,只能让他看着了。 偏偏五条悟光看不行,嘴巴还不停,莲的体术老师真不错啊,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教出了这样的成果。他有兴趣来咒术高专执教吗! 松谷莲手一抖,差点放进去半罐盐,他有自己的理想,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理想啊。五条悟拉长了音调,我也有哦。 一般这样说出来,就是想要倾诉的吧。松谷莲这样想着,便问道:五条君的理想是什么? 其实有点想不太到,五条悟的理想会是什么。 我想要把已经坏掉的烂橘子换成新鲜饱满的好橘子。垂在半空中的手臂晃了晃,五条悟用抱怨的语气道:但有时觉得麻烦也会想要直接把烂橘子们都踩烂。 这是隐喻吧?绝对是隐喻! 不能直接踩烂一定有不能踩烂的理由吧?松谷莲根据字面意思回答道。 他记得五条悟喜欢吃甜食,多做两个甜口的菜好了,松谷莲顿了下,从冰箱里又拿出几样材料。 五条悟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莲有被杰拉拢过去吗? 松谷莲转过身,确认这才是五条悟过来的目的,无奈地说:真的没有啊,五条君是从七海前辈那里听来的还是哪里? 啊,我看了烂橘子们的会议报告,就是咒术界的上层会议。五条悟歪了歪头:七海跟他们说得太语焉不详了,我问他也不肯告诉我。 所以只好来问问松谷莲本人了。 真的没有,我只想搞定我的毕业论文,夏油先生的抱负离我太远了。提及夏油杰,松谷莲难免有些惆怅,转过身自己做菜去了。 我就说嘛,与其加入杰还不如来咒术高专。五条悟趁机又安利了一番咒术高专,结果松谷莲丝毫不为所动,五条悟便安静了许多,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后面没了五条悟打岔,松谷莲动作更快了,不过一会便大功告成。 五条悟进了厨房帮他端菜,低头一看:哇,是中餐! 松谷莲有点点无语,所以你刚才看半天究竟看了些什么啊。 在客厅听到动静的伏黑惠也过来帮忙,三人忙活几下之后便落了座。 松谷莲其实手艺一般,但好歹有几道拿手的菜,今天全摆上了桌。这是他同常年定居华夏的养父学的,味道十分正宗,五条悟吃了都说不错。 锵!五条悟站起身,宣布道:我吃了莲的饭总不能白吃。 伏黑惠睁着一双半月眼望着五条悟,倒要看看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松谷莲终究是不太熟悉五条悟的本性,此时还拿着筷子一脸茫然。 这样,我来教莲如何控制咒力好了!五条悟竖起大拇指,笑道:这也是莲现在需要的吧。 松谷莲确实挺需要学习咒力操作的,但是但是也没想用一顿饭来作为报酬让五条悟教他,当即道:我之前听胖达君说五条君很忙的,一顿饭而已,不用这样的。 任务有学生帮我处理,觉得不好意思的话,莲以后多多照顾惠就好了。五条悟说完以后忽然变做一副含忧带怨的模样,我知道莲每天上午的时间都给了别的老师,我就晚上来好了。 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语气松谷莲简直坐立不安。 伏黑惠想说自己不用照顾,但是张了张口,换成了一句:松谷君还是考虑一下吧。 松谷莲还能怎么办,他又不是嫌弃五条悟或者怎样,只是怕太麻烦五条悟,结果师生两个都这样说了。 松谷莲:辛苦五条君了。 叫我悟就好啦。 五条悟和伏黑惠离开松谷莲家后,伏黑惠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乎没怎么纠结就问出了口:你刚才为什么一定要教松谷君咒力操作? 不是说五条悟没有善心发作的时候,但是他从来没这么热心肠过啊哦,伏黑惠自己不算,他是个意外。 这个嘛,五条悟绷带下的眼睛眯了眯,想起今天六眼在松谷莲身上看到的信息,慢悠悠道:莲不是快毕业了吗,到时候把他拐来高专好了,不当学生就当老师嘛。 伏黑惠沉默了下来,五条悟这浓眉大眼的竟然还会耍心眼? 惠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东西? 伏黑惠扭头,没有。 关于修行的地点,五条悟选择了松谷莲家隔壁伏黑家的地下室,这里被五条悟改造过,有特殊设施,适合进行咒力方面的学习。 五条悟难得没有穿那身咒术高专的校服,而是穿着休闲装,结实流畅的身材线条在柔软轻薄的布料下依稀透出几分。 莲应该是知道的,你只有咒力,但是没有术式,因此修行的重点就在控制咒力上。五条悟一只手斜插着兜,另一只手上泛出湛蓝色的光晕。 松谷莲曾在七海建人对战准特级咒灵是看到过。 咒术师的基本功是从微小的情绪中提炼咒力。五条悟墨镜下的目光在松谷莲身上扫了一圈,莲的话,其实已经使用过咒力了。 已经使用过咒力了? 松谷莲忽然想到每次使用豪火球之术的时候哽在口腔到胸口间的那股气。 是那个吗?松谷莲做了个喷火的动作。 就是那个,你的异能力很神奇,但是也不会凭空创造出火焰,也就是说火焰一定是由你自身的力量转化成的。五条悟伸出手,竟然复刻出了豪火球之术的结印手势,但是并没有释放出火焰,比起异能力术式什么的,这更像是忍术可惜并没有忍术这种东西。 这个异能力相当于一个转换器,将你体内的咒力转换成了另一种能量来释放火焰,真是神奇。五条悟笑了笑:虽然是用异能力强行提取的咒力,但那种感觉应该很容易记住吧,去保持住那种感觉,控制在一个平稳的状态才算合格。你之所以每次释放的火焰都不同,是因为每次的情绪都不同,紧张、焦虑一类的也是负面情绪,即便是强行提取也是会受影响的。 五条悟忽然嘟囔道:所以那次莲很紧张吗? 松谷莲僵硬了一下,确实,他当时被那么多人看着,真的是越来越紧张。在横滨的巷子中面对芥川龙之介的时候更是焦虑不已。 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针毡玩偶,双手捧着道:这可是我从夜蛾那里偷渡来的!因为莲刚刚受过伤,我还改造了一番,只有源源不断地注入平稳的咒力,它才不会出声哦。来,莲今天的任务就是让他一直保持安静。 五条悟松手没多久,针毡玩偶便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十分刺耳。不比早就用咒力防护住耳朵因而格外游刃有余的五条悟,松谷莲被这声音震得感觉脑震荡都要加重了。 平稳的、源源不断的咒力 松谷莲想着每次使用豪火球之术时出现的气,借着因鬼哭狼嚎而产生的烦躁情绪 针毡玩偶停止了声波攻击。 五条悟满意地点了点头:很不错。 松谷莲还没轻松一下,针毡玩偶再度鬼哭狼嚎起来,他只好持续注入咒力让它安静下来。 反复几次之后,松谷莲就学会了不松懈,一直保持咒力的注入。 莲把这个带回去吧。五条悟挥了挥手:下次修行,我再教你点有意思的。 嗯,辛苦你了悟。 对了,五条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莲有在别的地方使用过火焰吗?你别的异能力还好,异能残秽除了我没人能看到,火焰可是会留下咒力残秽的。 松谷莲渐渐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别的异能力啊五条悟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听织田作之助说过,异能者的异能力只有一种,少许异能者能开发出许多招数,但都是基于一种异能力的基础,从没听说过有多种异能力的异能者。 因此不到危急关头,松谷莲都不会一下使用两种以上比较显眼的卡牌。 像灵犀一指没什么特殊效果,发动起来就像是他本身力量很强,因此松谷莲使用起来都很随意。 但是豪火球之术还有瓦坎达防护罩这两个都太醒目了,除了上次急着从芥川龙之介那里脱身迫不得已使用过,松谷莲再没同时用过。 直到五条悟刚才说了一句别的异能力,松谷莲才反应过来五条悟之前还说过什么这个异能力之类的话,他竟然都没有注意过 五条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短暂地思索了一下,摘下了在室内也一直戴着的黑色墨镜。 那是一双倒映着无尽苍穹的眼瞳,泛着朦胧的雾气,像是将一幅画刻进了双目中。 美丽得令人不忍惊扰。 直到五条悟开口说话。 哟,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呢是六眼。 松谷莲刚才还扑通狂跳的心,瞬间死去了。 心中忽然有个很不礼貌的想法五条悟哪哪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第29章 六眼能够看清所有的咒力和异能, 也就是说,能够看清所有的术式和异能力。五条悟不知道有一颗心已经为他死去,仍旧无知无觉地眨巴着眼睛, 你的异能是奇怪了一点,最根本的信息竟然无法被六眼获取, 但那不重要啦, 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在别的地方释放过火焰? 似乎是看出了松谷莲在担忧什么, 五条悟继续补充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担心, 虽然没有多种异能力的异能者, 但是现在异能者的异能力都花里胡哨得很。我之前听说有个超越者的异能力能操控亚空间,还能控制尸体,十分复杂。就算有人对你的异能力感到疑惑你也不用告诉他们, 这跟术式不同, 公开了也不能增益效果, 你不说他们反而会自己脑补。 听五条悟说话的时候, 松谷莲心神难免松懈了一瞬,怀中的针毡玩偶立刻发作, 松谷莲连忙注入咒力。 但是你为什么松谷莲说不下去了,他想问五条悟为什么对于他这种特殊的情况都不好奇。既然五条悟能看出他有多种异能力, 就一定也看出了他的异能力数量在不断增长。 结果五条悟不仅之前从没说过, 还告诉他隐藏的方法。松谷莲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亲近到这个地步, 五条悟也不像是烂好人, 之前他要教自己咒力操作的时候, 松谷莲就十分受宠若惊了, 更何况是现在。 但是五条悟也不像是心存歹念的样子, 弄得松谷莲纠结不已。 啊, 这个嘛。五条悟向前走了走,弯下腰与松谷莲双目对视,苍天之瞳中闪过一丝笑意,我当然也有我的小心思,莲既然不想转来咒术高专上学,那不如之后来当执教吧。 执教?松谷莲吃惊地瞪大了碧绿眼眸,手里的针毡玩偶差一点又发出扰人的声音,他连连摇头:关于咒术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执教悟不要拿我开玩笑。 五条悟说:这也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发出的邀请嘛。实在不行,你来教文化课也是可以的。再说了,你本来就在做着咒术师的工作,却一直没有薪水,难道要一直打白工吗?在咒术高专执教,在任务的选择上就会轻松许多,不比一边当打工人,一边无偿祓除咒灵好得多? 我也只是力所能及地去祓除咒灵,真要当成一份工作可能还不适应。松谷莲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但是还尚未做好真的将咒术师当成一份工作的准备。 你可以先考虑考虑。五条悟在针毡玩偶鬼哭狼嚎的前一秒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反正我是没什么坏心思的,你感受的到吧? 松谷莲抬眸,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莲之前有没有在别的地方释放过火焰嘛,我可不希望有人来挖墙脚。五条悟语气又变得随意起来。 我还没考虑好呢,悟君。松谷莲严谨地提醒了一下,才说:在别的地方也用过的,那个有名字,叫豪火球之术。咒术高专,我家的庭院里,之前的废弃学校还有横滨的一个小巷子里。 分卷(19) 横滨?五条悟微微歪了下头。 嗯。松谷莲解释道:之前碰上了点麻烦,遇到了港口mafia的芥川龙之介,为了能早点脱身顾不得那么多。 等下你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明天去横滨清理一下残秽。五条悟直起身,忽然好奇地问道:火焰有名字的话,那个有名字吗? 松谷莲疑惑地看向五条悟,见他双指并拢便明白了,灵犀一指。 这个名字起得还不错。五条悟嘟囔了一下,放开了针毡玩偶,好了,接下来就是莲自己的修行了。 松谷莲点点头,顿了一下,道:悟,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五条悟戴上墨镜,那你可要好好考虑啊。 是是是。 翌日。 五条悟坐在车里,在一堆任务里挑挑拣拣,选了几个地点在横滨的任务,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搜索横滨有什么好吃的甜品店。 今天他的辅助监督还是伊地知洁高,他坐在驾驶座上迟迟没有发动车子,在五条悟抬起头看过来时,才紧张地说:五条先生,今天有几个比较紧急的任务 刚才那堆任务五条悟都看过了一遍,没有任何一个是非他不可的任务,当下便毫不犹豫道:不要,我就要去横滨,听说有家漩涡咖啡厅非常值得去打卡,快点走。 好、好的。伊地知洁高刚才飞速地走了遍过场,现在便毫无顾忌地发动了车子。 毕竟那几个加急任务是咒术总监部直接派下来的,五条悟可以不接受,但伊地知洁高不能不提醒。 这一点,五条悟本人也十分清楚。 他手臂撑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对于这种小把戏实在是见得太多,都懒得计较了。 到了横滨之后,五条悟便甩开了伊地知洁高,可怜的辅助监督只来得及提醒一句请一定要布下帐啊五条先生就再也看不见五条悟的身影了。 完全的撒手没,伊地知洁高已经习惯了,他驱车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就算看不到五条悟,也好歹看看现场才行啊。 五条悟飞速地完成了所有任务,照着松谷莲发过来的地点找到一个暗巷,里面能量波动十分复杂,看样子前前后后来过不少人。 五条悟懒得小心翼翼地只清理松谷莲留下的残秽,便粗犷地将所有残秽都清除掉,伸了个懒腰,施施然转移到了漩涡咖啡厅。 竟然是在这里。五条悟看了一眼咖啡厅楼上的武装侦探社,感叹横滨真是小,随后便兴致勃勃地研究起菜单来。 咖啡厅的角落里,趴在桌面上休息的黑发侦探打着哈切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睛之后,直呼晦气,连忙跑上了楼。 黑发侦探气呼呼地推开门时,国木田独步看了一眼时间,讶异道:乱步先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最近江户川乱步喜欢在楼下咖啡厅角落里闻着暖烘烘的甜品香气,晒着太阳打盹。因为咖啡厅就在楼下,距离非常近,武装侦探社的人都觉得没什么危险,更有不放心的时常下去下去看一看情况,也就放任了大侦探每天独自行动。 谁知今天江户川乱步刚下去一会就跑上来了。 又碰上了麻烦的人。江户川乱步坐在桌子上,抱着薯片,咯吱咯吱道:前几天刚刚碰到过麻烦的人,结果今天又跑来一个咒术师都这么闲的吗 咒术师?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 人的负面情绪会诞生诅咒,只有咒术师才能够祓除诅咒。 虽然有消息渠道的人都很清楚,如果有咒具的话,实力强大的非术师也能够祓除诅咒,但咒术界对咒具的把控非常严格,且不外借。武装侦探社这边倒是有几把,偶尔也会清理横滨的咒灵,但总的而言,还是咒术师工作占大头。 但是武装侦探社附近都被他们清理得干干净净,很少有咒术师过来,怎么乱步先生最近接连在楼下的咖啡厅碰到。 是有什么情况吗?针对武装侦探社还是针对乱步先生?国木田独步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跟我们无关。今天这个单纯来吃甜食的,但是他那个人就很麻烦,乱步大人才不想被他问来问去。江户川乱步心想,幸好那家伙今天缠了绷带,他坐的地方又隐秘,不然肯定会被问前几天遇到的那两个人的事。 所以说,会收集身边信息的六眼最最最麻烦了! 既然不是针对他们而来的,国木田独步便放心了,见江户川乱步一袋接着一袋地吃,忍不住提醒道:乱步先生少吃点零食。 嗨嗨知道了。江户川乱步不走心地敷衍道。 楼上一腔怨念,楼下的五条悟却在漩涡咖啡厅消磨了漫长的下午时光,才意犹未尽地联系了伊地知洁高,坐上车子,打道回府。 路上伊地知洁高还在不住地说着五条悟下午祓除咒灵的时候没有布下帐的事情,好在窗提前都疏散过人群才没有被旁人发现。 五条悟完全没有在听,低着头给松谷莲发信息。 好了好了,送我去惠那里。五条悟打断了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叹了口气,往伏黑惠家方向去了。 此时森鸥外已经让人带着诅咒师重新去看了一遍暗巷,得到现场没有咒力残秽的消息后陷入了沉思。 没有咒力残秽,证明芥川龙之介碰上的确实是异能者,但港口mafia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其中固然有芥川龙之介给的信息太少的缘故,但同时也说明异能者隐藏得很好。 查一查当天离开横滨的人员名单,筛选出符合外貌特征的,调出个人信息给芥川君辨认。 是,boss。 或许他之前想错了,也许这个异能者已经离开了横滨。森鸥外缓缓将诅咒师提交的报告点燃,扔到一旁。 爱丽丝酱!森鸥外转头看向一旁抱着玩偶的幼女,我昨天订的两套裙子已经到了,我们来试一试吧! 不要。金发红裙的幼女撇撇嘴,林太郎选的裙子我全都不喜欢! 森鸥外流下了宽面条一样的眼泪,爱丽丝酱这样说太让我伤心了,真的不试一试吗?! 不要。 呜呜呜。 门外站着的黑衣人面不改色地听着,连眉头都不曾动过一下。 第30章 松谷莲看到五条悟发来信息说已经将咒力残秽清除掉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他之前对咒力方面的了解并不怎么深入, 若不是五条悟提醒,松谷莲甚至都不知道豪火球之术这张技能卡会留下咒力残秽。 六眼真好用啊如果能抽到六眼就好了。 松谷莲只这样想了不到一刹便放弃了。首先,他虽然挺欧的, 但是也没欧到想抽什么就能抽到什么的地步。其次,在接受五条悟的咒力操作课之后, 松谷莲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再出门清理咒灵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能量值抽卡。 说起来松谷莲就无奈,昨晚拿到针毡玩偶的时候, 他的思绪也很乱, 甚至没有考虑到第二天怎么办这个问题。 于是今天早上, 松谷莲拿着可爱的针毡玩偶出现在织田作之助面前的时候,红发青年明显呆滞了一瞬。 织田作之助似乎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挺可爱的, 但是拿着这个训练似乎不太方便。 松谷莲露出一抹苦笑:或许织田知道咒灵吗? 织田作之助是知道咒灵这种东西的, 但他更迷惑了, 毕竟松谷莲手里的玩偶怎么看都跟咒灵搭不上关系吧。 松谷莲只好把他从小就能看见咒灵, 最近碰到了愿意教他咒力操作的好心咒术师,玩偶是修行工具, 但是因为昨晚没有考虑周全,才出现今天这个情况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那就带着它一起好了。 啊不愧是你啊织田作之助。 于是接下来松谷莲找了根绳子, 将针毡玩偶绑在了身上, 又用衣服罩住, 开始了双重修行。 一边凝神注意织田作之助的行动轨迹, 一边控制不断注入针毡玩偶体内的咒力。 结束时, 松谷莲已经筋疲力尽了, 织田呼, 那位咒术师还问你想不想去咒术高专执教呢, 说你在体术教学方面很厉害。 织田作之助十分心动但是还是表示自己更想写。 这也在松谷莲的意料之中了,但毕竟昨天五条悟那样问了,还是帮他问一问织田作之助比较好。 言归正传,暗巷中的咒力残秽被清除掉了确实是一件好事。毕竟港口mafia是个极道组织,掌控着横滨的黑夜,看芥川龙之介和那个暗杀者就能看出来,杀性很重,报复心很强。 不提他第一次招惹港口mafia有没有被查出来,单单是第二次无意间被卷入港口mafia情报接头的事件里就够麻烦了。 刚才五条悟还发信息说,他不仅帮忙清理了暗巷中的咒力残秽,还帮松谷莲抹去了那两天在横滨的进出记录。 真是帮了大忙了,人情越欠越多,松谷莲不得不认真考虑起昨天五条的提议。 首先,他必然是需要一份稳定的、可持续的工作的,实习报告由织田作之助的朋友搞定了,正式工作可是关乎长远的问题。其次,松谷莲想过了,他也是一定要继续祓除咒灵的,不然不会费尽心思提高自己的实力。 那么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松谷莲是否愿意将咒术师作为自己的工作? 从五条悟的口中不难看出,咒术界的上层十分腐朽保守,对于人手稀缺的咒术师压榨也十分严重,连学生都被当作战力。 但无论咒术界上层如何行事,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咒术师祓除咒灵作为结果是非常良性的。 同时五条悟也透露,作为文化课教师的话,有固定的上班时间,祓除咒灵的任务不会太无定律或繁杂,并且作为教师,对于任务也有一定的选择空间,这是普通咒术师享受不到的待遇。 但是选择去咒术高专当教师,相当于做两份工作,一边教书育人,一边祓除咒灵,跟正常工作的区别,大概就是教书育人的工作比正常教师轻松得多,而祓除咒灵又有薪水。 其实总的来说,松谷莲还是比较倾向于答应五条悟的。不过还是等他毕业论文完成之后再正式做决定吧,也留给自己一个反悔的时间。 说起来他之前还跟七海建人吐槽过咒术界难混,没想到现在又在考虑去咒术高专执教真是世事难料。 织田作之助离开后的下午时间,松谷莲将针毡玩偶放在腿上写论文。说实在的,一开始去哪里都放不下玩偶,松谷莲还挺不习惯,但经过一天一夜的磨合,现在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甚至觉得玩偶不发出声音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今天头脑十分清晰,思路通畅,松谷莲写着写着便全神贯注起来。 这时已经到松谷莲家门口的五条悟老老实实按了会门铃都听不见动静,索性直接从二楼窗户翻了进去。 不从一楼走自然是因为一楼没有开窗,二楼开窗的是松谷莲的卧室。 五条悟丝毫没有这是别人的私人空间要避嫌的意识,环顾了一周才不紧不慢地走下楼。 莲好过分,我按门铃按了半天。五条悟绕到松谷莲身后,弯下腰看着屏幕,表情凝重,其实你来高专做会计也可以。 松谷莲猛地一松懈下来才感觉到疲惫,不仅是长时间盯着屏幕看的眼睛,还有肩膀和腰,听到五条悟的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只顾着论文,没有听到,辛苦你了。他没有把自己差不多决定答应的事说出去,只小声吐槽道:但是悟君好像是咒术高专招生办的一样。 五条悟从松谷莲的腿上拿起针毡玩偶,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得对。这个东西差不多用不上了,我得趁夜蛾出差回来之前放回去才行。 他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把针毡玩偶放到一旁也不见它出声。 今天来学什么呢,让我想想。到了学生面前才临时去想学习内容的五条老师思考片刻后敲了敲手,有了,今天来教你怎么用咒力保护身体,强化速度和力量反正你脑震荡也好得差不多了。 松谷莲感觉自己又要挨揍了,毕竟他现在在织田作之助手下都不怎么挨揍了,更多的是训练反应速度和强化,没想到今天又要在五条悟手里挨揍。 五条悟带着松谷莲熟门熟路地去了伏黑家的地下室,伏黑惠似乎并不在家,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家被闯空门了。 对五条悟性格有了点了解的松谷莲忍不住心疼了伏黑惠几秒,接下来就只顾着心疼自己了。 毕竟五条悟揍人可真疼啊。 五条悟把针毡玩偶放进针毡玩偶堆里,刚准备离开,就看见门边出现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你在做什么?夜蛾正道缓缓走近,眼睛中冒出红光。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帮你拐到一个横滨大学的高材生当文化课老师! 夜蛾正道有点没听懂五条悟在说什么,消化了半天才迟疑道:你从哪里拐、找来的? 都说了不重要了,未来的文化课老师你也认识。五条悟冁然一笑:松谷莲。 夜蛾正道心动了,要知道目前咒术高专的文化课老师也都是其他老师看着教材勉强教的,如果有正儿八经的文化课老师自然最好不过了。 只是夜蛾正道回过神,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和玩偶,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跑出去了,他连忙追过去,按住五条悟的肩膀,他是自愿的吧? 五条悟一副很不愉快的样子,当然是自愿的了!他是可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发自内心同意的! 正巧在此时路过的辅助监督:! 出大事了! 第31章 夜蛾正道一把捂住五条悟的嘴, 堪称凶神恶煞的面容缓缓转向脚步越来越慢,企图多听一会儿的辅助监督。 有什么事吗?夜蛾正道友好地向辅助监督发问。 分卷(20) 辅助监督看了一眼歪着身体挥动手臂的五条悟,默默吞了下口水,讪笑道:没事 那就好, 悟喜欢开玩笑, 你也是知道的吧?夜蛾正道语气越来越低, 墨镜下的双眼犹带寒芒。 辅助监督站直身体,双手掌心恭敬地贴紧裤缝,连连点头:知、知道的。 被捂住嘴的五条悟似乎想说什么,但夜蛾正道下手很重,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唔声。 辅助监督在夜蛾正道的凝视视线中手脚麻利地离开了,心中却觉得咒术界最强都是这样的,世界迟早会毁灭的吧。 夜蛾正道这才松开五条悟, 真是的, 说话注意一点啊。 被听到也无所谓吧, 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莲确实是被我的个人魅力所折服的。五条悟一脸认真地与夜蛾正道对视。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无奈地说:这话你不要当着松谷君的面说。至于文化课老师的事, 松谷君真正确认了心意之后你再带他来见我吧。 对于五条悟, 夜蛾正道还是颇为了解的,他不会说无凭无据的话, 会这样说,至少松谷莲也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了。最起码,五条悟还做不出威胁逼迫这种事来。 知道了知道了。五条悟语调懒散地迎合着。 魁梧校长的额角控制不住地凸起一个#,正要举起拳头, 就听到五条悟忽然变得正经起来的声音。 不过, 得让他早点下定决心才行。 夜蛾正道顾不得生气, 脸色凝重地问道:怎么回事? 五条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当然是为了防止被挖墙角啦~莲真是不小心,被好多人注意到了,不帮他处理掉的话,指不定哪一天就被抓去打工了。 你没有挟恩图报吧夜蛾正道面色复杂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瞬间不满,当然没有了,都说了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的,喂喂你去哪里啊? 夜蛾正道早在他张口说了两个字的时候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有功夫听五条悟瞎扯,不如多做两个咒骸,也不知道被五条悟拿出去的咒骸怎么样了。 就知道他出差的时候,五条悟太安静了。五条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只是在那之后的几天里,咒术界的人相互见面之后总要先打一番眉眼官司,再压低声音问上一句你知道吗五条悟他这样开头的句式,随后就是各种小道消息的交流。 什么?为什么不上论坛讨论?刚发出去就会被五条家的人删帖的好吗!八卦当然要口口相传了! 与此同时,松谷莲终于在不间歇的修行中抽出时间将论文的初稿完成了,打上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甚至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没有做过多的耽搁,松谷莲立刻将论文初稿发送给了导师,然后决定要犒劳自己一下,再加上之前考虑送给织田作之助家孩子们的礼物也有了头绪,当即便给织田作之助打了通电话。 想不到送什么具体的东西,不如带孩子们去游乐场玩。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他在孩子们那个年龄的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让养父母陪着度过美好的一天,如果地点是游乐园那就更好不过了。 喂,松谷。织田作之助接通了电话,周围没什么声音,他的声音也很放松随意。 毕竟此时已是晚上,松谷莲很自然地以为织田作之助已经躺在了床上,于是声音也轻缓下来,织田,晚上好。 晚上好,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织田作之助抬头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据他所知,擅长熬夜的松谷莲最近因为十分劳累的缘故其实维持了很久不错的作息了。 啊,这个嘛,刚把论文初稿写完。松谷莲想到这个忍不住笑道:可能比你的文稿字数还多一些。 织田作之助也忍不住低笑:真是惭愧。 松谷莲笑了一会儿,听到那边有微小的声音也没注意,大概是幸介或者是哪个小朋友在玩玩具吧。 不过今晚打电话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松谷莲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明天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和孩子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如果老板也有空就更好了。 游乐园?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欣然答应了,明天吗?我回去跟孩子们说一声。 回去? 松谷莲有些疑惑:你没在家吗? 织田作之助诚实地说:没有,我在银座一家酒吧里,和太宰在聊天。 这么一说,松谷莲才恍然,立时就想结束通话。 晚上好啊,莲君。但是太宰治已经贴到了电话边,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加我一个呢。 松谷莲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松懈下来,当然可以了之前的事,我还没有正式感谢过太宰君,谢谢你。 虽然之前面对太宰治时的坐立不安依旧让松谷莲记忆犹新,但太宰治是织田作之助的朋友,对他也没什么恶意,还提醒过他,总是畏惧害怕难免让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为难。 明天正是一个让他适应与缓解的好机会。 织田作之助在,孩子们也在,还是那样放松的场合,就算不能自如地与太宰治相处,也可以带着孩子们去玩,转移注意力。 这么想着,松谷莲就更不紧张了。 反倒是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没有反应过来。太宰治刚才只是小小地报复一下松谷莲占用了他与织田作最近难得的聊天时光,毕竟当时松谷莲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太宰治并不认为松谷莲会答应谁知道他就是答应了。 太宰治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莲君已经拜托织田作把绷带礼盒送给我了,就不 织田作之助带着嘴角的笑意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打开免提,适时出声道:是啊,太宰明天不是也正好有空吗。 披着棕色风衣的青年难得说不出话,在友人的目光中,艰难地慢慢点了头,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织田,太宰君。 通话结束了,太宰治一下趴到桌面上,戳着酒杯里的冰球,语气颇为委屈:织田作也变坏了。 也 曾经有个人一直想让织田作之助学会吐槽,在面对太宰治的泥石流发言时能够狠狠地吐槽回去。当时的织田作之助没有学会,现在却明白了一点皮毛。 织田作之助拿起酒杯,举起,与太宰治碰了下杯,喝了一口蒸馏酒才说:可能是最近跟年轻人相处得比较多的原因吧。 明明才比人家大了两三岁太宰治看了一眼旁边懒懒散散躺着的猫咪,以及左边空着的座位,最后转过眼看向身旁的织田作之助。 红发青年还是熟悉的模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神平和,已经感受到了太宰治的目光,疑惑地看了过来。 太宰治笑了一下,这样也不错。 这边气氛正好,那边松谷莲在结束通话以后就开始规划起明天的行程。 首先,将横滨的所有游乐园排除掉,那么就可以在剩下的所有游乐园中选择适合他们的游乐园了。 差评较多的排除,刺激项目居多的排除,水上项目闻名的排除最后选择了一家老牌游乐园,松谷莲将游乐园的名称和地址发给织田作之助后,又稍微交流了一番,才洗漱上床。 只是松谷莲躺在床上酝酿睡意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蹦出几个字来 织田作。 为什么这么称呼织田作之助会这么顺口啊不过一会儿松谷莲都觉得喊他织田不太习惯了。 那以后他也喊织田作好了! 次日清晨。 虽然昨晚熬夜了,但最近养成的良好生物钟仍旧让松谷莲早早地便醒了过来。 脑袋里的想法是很想再睡一会,但想着接下来一天的行程,松谷莲还是揉着眼睛起了床,靠在床边发呆醒神。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是五条悟发来的信息,问他有没有考虑好去高专执教的事情。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五条悟忽然就催得紧迫了起来,明明之前还一副你好好考虑我不急的模样,但是从前天开始就每天一条短信。 但是松谷莲回过去之后,也不见五条悟回信息松谷莲忽然抽了抽嘴角,这该不会是五条悟设置好的定时信息吧?说起来真的是每条信息内容都一样,标点符号都不差。 倒是认真一点敷衍他啊真是的。 松谷莲一阵叹气,正欲回信息时手指顿了顿,改变了主意,编辑了一封与之前分外不同的信息发了过去。 反正五条悟也不看,就让他过过嘴瘾吧。 多亏了五条悟,他现在清醒多了。 步入十月份的东京已经有些微凉,行人纷纷穿上外套,松谷莲也不例外,但驱车前来的织田作之助却仅穿了一件短袖,额头上还有些薄汗。 驾驶座的窗户大开,织田作之助还未开口,后面的窗户便纷纷被打开,一个个小脑袋探了出来,七嘴八舌地跟松谷莲打招呼。清晰可见太宰治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生无可恋。 织田作之助笑着挥手,早上好,松谷。你们往后面坐一坐,不要挤在一起,给松谷留一下位置。 于是小朋友们又因为都想和松谷莲坐在一起吵闹起来,太宰治将自己埋进了衣服里,想回到昨天掐死那个答应秋游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看上去还挺乖的小孩们一出门就变了个样? 就连织田作之助都招架不住他们,刚一出门就因为都想坐在副驾驶座上闹了半天,被太宰治捷足先登后,几个小孩才肯老老实实坐在后面两排,现在又开始了 鹤见川的水啊,带走他吧。 第32章 太宰治从风衣中抬起脸, 殷切地说:织田作,麻烦你先送我去一趟鹤见川好吗? 刚刚落座的松谷莲闻言暗暗点头,果然, 织田作太顺口了, 完全是织田比不上的顺口! 织田作之助有点为难, 现在去的话,可能就来不及去游乐园了。 太宰治立刻说:那为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我自己去鹤见川吧!我能感觉到, 今天最适合入水了! 咲乐举起手提问:入水是什么意思? 松谷莲和其他四个孩子也纷纷看向织田作之助。从字面意思来看, 去鹤见川入水,是想去游泳吗? 但是鹤见川很脏诶大家嘴上说那是全国第二脏的河, 其实心知肚明那是全国最脏的河。 太宰君的爱好还挺独特。 不过不知道是他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是车内气氛太过轻松, 这次与太宰治离得这么近,松谷莲也没有上次那种战栗的感觉。虽然还是无法控制地紧张,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谁知道织田作之助听了咲乐的问题却有些回答不上来,总不能告诉孩子们那是去自杀的意思吧。 于是织田作之助默默地看向了引出这个问题的人。 入水, 就是指与水亲密的接触。太宰治十分不走心地糊弄了一下小孩子们,又转过头用目光催促织田作之助。 松谷莲现在反应过来了, 太宰治似乎是不太想去游乐园了, 想自己离开。 那我们一起去入水吧!幸介举起手,兴奋高呼:我也想和水亲密接触! 有一个孩子带头,其他四个纷纷附和起来,车里顿时像开派对一样热闹。 太宰治表情渐渐凝固下来,他才不要带着一群孩子去入水。 偏偏孩子们像是认准了太宰治口中的与水亲密接触一样, 不停催促织田作之助赶紧带他们去入水,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织田作之助只好说:今天太冷了, 不适合入水,下次吧。 幸介以织田作之助没有经验为由不肯相信,昂着脑袋要太宰治伸张正义。 这群孩子是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太宰治,不像松谷莲,上车到现在还没跟太宰治说过一句话。 织田作说得对。最终,太宰治像是失去了灵魂,飘在副驾驶上。 孩子们也因此老实下来,还感叹今天真是太不凑巧了,如果大家能一起去入水该多好,不过游乐园也行啦! 织田作之助终于发动车子,往他们的目的地去了。 他的车技很稳,行驶途中景色在变换,车内却几乎没有什么颠簸感。松谷莲观察了一下,见孩子们都没什么晕车的神色才将带来的小零食分发给他们。 给孩子们发完了,开车的织田作之助吃不了,松谷莲犹豫了一下,往前坐了下,伸长了手将饼干递到无精打采地倚在椅背上的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正在心中万分后悔昨日答应秋游的行为,余光中便注意到有一只白皙的手拿着包装精美的小饼干递到了自己眼前。 太宰君,这个很好吃。松谷莲解释道。 太宰治接了过来,多谢莲君。 松谷莲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成就感,看嘛,太宰君不是挺平易近人的吗!虽然爱开玩笑,但是比孩子们懂事多了! 太宰治拆开包装,拿起一块饼干,却没有放入口中,而是在织田作之助眼前晃了晃。 松谷莲: 这时松谷莲感觉自己的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低下头一看,咲乐嘴角沾着几粒饼干碎屑,正咧着嘴笑,松谷哥哥,你今天为什么戴着帽子啊? 你说呢,我怕你又给我扎麻花辫啊 因为天气有点冷,我想让头顶也暖和一点。松谷莲抽了两张纸帮咲乐擦了擦嘴角,或许他应该带一点吃起来不会弄得到处都是的点心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抱歉,织田作。 松谷莲歉意地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织田作之助。 是因为松谷哥哥没有头发吗?坐在最后一排的幸介冷不丁地问道。 克己大声嘲笑:幸介笨蛋!松谷哥哥明明是有头发的! 分卷(21) 也有可能是假发啊,老板最近不就买了一顶假发?看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说不定松谷哥哥也跟老板一样,只是一直以来戴的都是假发!幸介反驳得有理有据,克己都愣住了。 松谷莲忍无可忍,转身伸手捏住了幸介软乎乎的脸颊肉,强调道:我有头发! 幸介冲他露出一个讨饶的笑容,松谷莲才松了手,给他揉了揉,问道:老板怎么没来? 老板生意太好啦,他走不开身。幸介着急将功补过,回答得非常迅速。 看来离开横滨的这段日子里,大家都过得很不错,他是如此,孩子们是,织田作是太宰君应该也是。 若是太宰治知道松谷莲在想什么怕是能立刻告诉他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即便离开了横滨,通过异能特务科洗白的他每天做的也跟之前在港口mafia时差不多,每天都重复着枯燥的工作,若不是有织田作之助的话支撑着他,还能时不时去lupin酒吧喝酒,他早就跑了! 到了游乐园之后,几个孩子的嘴巴都没合拢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玩的项目,大人们只好通通奉陪。 织田作之助也从没见过孩子们这么开心、无拘束的模样,他从前只顾着保证他们的安全,让他们衣食无忧,却疏漏了许多方面。 松谷,谢谢你。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他自己也是十分高兴的模样,眼睛中满是光彩,看起来比平时有活力得多,他们今天很开心。 松谷莲也很开心,开心就好! 太宰治从踏入游乐园开始便像是被束缚住了,这与之前他跟织田作之助在游乐场见面不同,这次是专门来游玩的。 游玩太宰治与这个词一点也不搭配,虽然看到织田作之助很开心能让他稍微好过一点,但深深的违和感让他格格不入,眼神渐渐沉下来。 松谷莲与织田作之助对视了一眼,织田作之助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告诉他园子里有家装饰绷带店。 太宰治缓缓抬起眼眸,眼神中也有了高光。 五条悟低头看着信息。 伊地知洁高面色有些怪异。最近流传的关于五条悟的传言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虽然由于他是五条悟配合最多的辅助监督的缘故,知道得并不很多,但也是知道一些的。 那些流言五花八门,有的说五条悟谈恋爱了,有的说五条悟隐婚了,有的说五条悟离婚了因为他婚内强迫,有的说五条悟将人囚禁了起来诸如此类谣言不下数十种。 伊地知洁高其实是不大相信的,因为但凡跟五条悟稍微相处过的人就想象不出他会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但是今天伊地知洁高送五条悟前去任务地点时却见他一直在低头看手机,不像是平时的各种打发时间,而是在看什么聊天界面,且看了许久,中途数次打字都没有发出信息。 他竟然在纠结? 五条悟在纠结?? 伊地知洁高迟疑了,在完成当天的任务后去咒术总监部交报告被别的辅助监督喊住交流小道消息时,也迟疑了。 五条悟倒是从不在意那些流言,正如松谷莲私下里猜测的一样,每天早上发过去的信息都是设置好的定时短信,五条悟收到回信也都是瞥一眼,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回。 但是今天,五条悟照旧扫了一眼信息,刚刚返回主界面便愣住了,又倒回去看了许久。 【交五险一金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五条悟难住了。 第33章 在经过五条老师十数次一对一专教课之后, 五条悟非常开心地宣布松谷莲已经结课了。 最近辛苦你了。松谷莲一松懈下来便使不上劲,瘫在了沙发上。 但是莲很让老师担心,虽然结课了也依旧这么弱的样子。五条悟很是新奇地蹲在松谷莲身边, 似乎从没见过只是区区几小时的对练就累成这个样子的人。 松谷莲忍气吞声, 毕竟在五条悟看来, 他确实是很弱了。而且五条悟这难搞的性格,他最近已经充分见识到了,很想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觉得他善解人意。 他跟这个词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但是松谷莲不说话, 五条悟又不乐意了, 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手臂撑在腿弯处, 一手撑着下巴, 另一只手戳了戳松谷莲的肩膀。 松谷莲无奈地睁开眼, 问他,五条老师,你的无下限术式呢。 那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现在咒术师和高专的教师已经开始缴纳六险二金了。五条悟笑眯眯地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在那条短信之后, 五条悟就再也没有问过松谷莲考没考虑好,没想到五条悟直接把六险二金安排上了。 松谷莲又觉得奇妙又觉得好笑, 最后只能笑弯了眼睛, 提前告诉他,想好了,五条老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就好,明天我带你去见校长。五条悟说。 可是松谷莲还没有准备好去见以后的上司, 一下坐了起来, 眉心微皱, 怎么这么着急啊,不是要明年再去入职吗? 是啊。五条悟点头说:可是校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以后的文化课教师了。 松谷莲忍不住有些狐疑地看着五条悟,悄声问:悟,你老实告诉我,现在高专有几个文化课老师? 专门的文化课老师的话,就你一个。五条悟勾下墨镜,笑容灿烂,所以夜蛾校长可宝贝你了,怎么样,开心吗? 松谷莲张了张口,很想问咒术高专真的是个学校而不是什么非法奴役未成年人的组织吗? 那么多的学生,我一个人怎么教得过来啊松谷莲顿时眼前发黑。 据他所知,咒术高专一共有四个年级的学生,哪怕咒术师人数再少每个年级也至少得有百人吧,四个年级就是四百人,四百人一个老师 莲不是见过吗?现在一年级就四个学生,二、三年级只少不多,四年级的外出实习。五条悟给他出主意,其实你完全可以并年级一起上课,这样不就轻松多了。 岂料松谷莲听了他的话直接问道:一个学校总共不到十个学生,咒术高专真的是学校吗? 五条悟最近因为六险二金的事很是了解了一番非术师学校的现状,闻言也觉得咒术高专有那么点惨。 确实是学校。五条悟解释道:生得术式基本上都是通过家系继承的,因此咒术师绝大多数都是随着家族长辈修行。非术师家庭的咒术师本身就数量有限,又因为社会环境还隐藏得比较深,每年能发现的咒术师更有限,答应来高专上课的自然是寥寥无几。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道理,但是联想到咒术界人手稀缺的现状,到现在还没人重视扩大招揽方式入学的学生生源这上层跟纸糊的也差不多了。 连松谷莲都忍不住吐槽的咒术界上层,也难怪五条悟每每提及都一脸嫌弃。 现在招揽方式入学的学生都是怎么被发现的呢?松谷莲有些好奇地问道。 按照夏油杰的说法成为咒术师最基本的素质是能够看到咒灵,那么他应该也是能达到招揽入学及格线的。但事实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疑似咒术高专的人来招揽他入学。 窗在检测咒灵的同时,也会分辨不同于咒灵的咒力残秽,通过这些咒力残秽来寻找人群中的咒术师。但对于没有系统学习咒力操作和术式使用,因此几乎不会留下咒力残秽的咒术师,就只能靠缘分了。 五条悟说着拿出了手机,找出一份文件要给松谷莲看。 松谷莲连忙用手去推,向他确认道:我还没有入职,能看吗? 五条悟手一挥,可以,快看。 松谷莲这才接过手机,仔细看这份文件,才明白五条悟说的靠缘分是什么意思。 文件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某年某月,某个咒术师走在街上碰到一只二级咒灵,咒术师准备把这只咒灵引到无人的地方布下帐祓除掉,却发现人群中有个青年很是忐忑不安,目光游移。 后来经窗确认,那名男子能够隐约感受到咒灵的存在,虽然无法成为咒术师却能够进入窗工作。但在发出邀请后,这名男子询问了工作内容及薪资之后毅然拒绝了,原因是自己有四个义妹需要帮扶,不能接受这份工作。 果然是靠缘分啊。松谷莲拉长了声音感叹。如果咒术师没有发现男子的异常,就属于没有缘分了。 所以就怪不得咒术高专一年级就四个学生了,应该说有学生就不错了。 虽然得知自己以后的教学任务十分轻松,松谷莲却笑不出来,其实你说的靠缘分才是主要的发现学生的方式吧? 五条悟诧异于他的敏锐,确实如此,因为窗的人手也有限,监控全国的咒灵动向都已经很吃力了,更别提在搜寻生源方面的作用了。 为什么不用一些更明显的、节省人力的方式呢?松谷莲攥紧了五条悟的手机,迟疑道:在热门软件上买一些广告位,发布一些看得到咒灵的人才能看得懂的话之类的。 祓除咒灵前布下帐就是为了不让非术师察觉到咒灵的存在,你说的方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目前的总监部是不会同意的。五条悟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因为他们认为将咒术界的信息似是非是放出去有让咒术界完全暴露的可能性。而咒灵的存在一旦暴露,必然人心惶惶,导致咒灵井喷式出现,得不偿失。 毕竟他们可是保守得不能再保守的保守派了。 现在恐怖类的广告已经很多了松谷莲有些苦恼,我有点理解你的理想了。 咒术界需要改革的又岂止咒术高专的招生方式一个地方,但咒术总监会却腐朽,落后,跟不上时代也跟不上现状。由小见大,见微知著,整个咒术界都需要新鲜的血液流入。 这才是五条悟愿意在高专执教的原因。 现在的人手不足是迫于现状的忍耐,只要从根源上改变了咒术界,方方面面都会好起来。 但是感觉,现在的咒术师已经撑不住了。松谷莲想到了夏油杰。 他曾身处何等压力之下,面临怎样苦痛的折磨,才会变成今天的特级诅咒师。 五条悟没有说话,记忆中的夏天太过漫长,无数次的复盘思索,他才隐隐窥得夏油杰苦夏的原由。 现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 他抬起眼睑,目光落在有些惆怅的松谷莲身上,忽然露出微笑,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不过莲的敏锐度倒是有让我吃惊到,如果真的在什么公司里当小职员才是屈才。 松谷莲特训这阵子没少被他说弱,忽然被夸还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耳根有点烧。 总之,别忘了明天去见校长。五条悟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带上了墨镜,挥挥手道别。 松谷莲舒了口气,双目一闭,倒在了沙发上,还是让他再歇一会吧。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伊地知洁高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分别低头玩手机的松谷莲和五条悟,心中觉得至少松谷先生应该不是和五条悟发信息的人,便收回了注意力,专注开车。 咒术高专实在是偏僻,周围都是山山山山。上次来的时候,松谷莲是闭着眼睛被抬过来的,第一次又因为急着去检查身体,根本没好好看过这所学校。 或许是他对周围的关注表露得太明显,五条悟直接带着他在学校里参观起来。 这边是学生宿舍,教师宿舍在更前面一点。五条悟指着其中一栋道:正好这边是男生宿舍,惠的房间在这一栋,旁边是其他年级的。一个年级一栋。 松谷莲数了数,疑惑道:但是有五层栋诶。 五条悟说:因为之前咒术高专有五个年级啊,这两年才改成的四年制。 五条悟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将松谷莲吓得抖了一下,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怒气冲冲地走来。 那是个相当魁梧的中年人,黑色的头发根根竖起,脸部轮廓刚毅,带着黑色墨镜。他一过来便擒住了五条悟,你这迟到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看看你迟到多久了?你自己迟到还不够,还带着新同事一起迟到?! 五条悟没有发动无下限术式,也没有还手,看上去跟他很是熟稔,我带莲在参观学校,忘了时间了,就不要责备我了吧。 什么时候不能参观!他似乎更生气了,每次呼吸胡茬都在抖动。 但他很快就放开了五条悟,视线转向松谷莲,松谷莲下意识地站直了。 五条悟跟个没事人一样,介绍道:锵锵!介绍一下,这就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 初次见面,我是松谷莲,请多多指教。松谷莲心想,夜蛾校长才是最强。 夜蛾正道已经没了刚才的暴躁如雷,很有范儿点了点头:初次见面,让你看见这一幕真是不好意思。 在五条悟喂喂哪里不好意思的背景音中,夜蛾正道和颜悦色道:我很高兴你愿意来高专执教,悟已经和我说了你明年毕业的事,按照你的时间来,不用担心。 谢谢校长。松谷莲道:我会尽快补足教师的专业知识的。 夜蛾正道很想说其实不用,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个文化课老师,怎么能用五条悟的标准去看待,于是便点了点头说:不急,时间还有。 你们刚才是在参观学校?我和你们一起吧。夜蛾正道示意松谷莲继续参观,一边走一边介绍。 说实在的,比五条悟介绍得在点子上多了。而被比较的五条悟本人也津津有味地听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吐槽了。 中午的时候,松谷莲还提前感受了一下咒术高专的职工餐。 是的,虽然学生不到十个人,但是咒术高专有个颇大的食堂。这是因为许多高专生在毕业以后也会以咒术高专为基础进行咒术师工作,再加上诸多教职工,咒术高专人其实还挺多的,很有必要搞个大食堂。 分卷(22) 这也就是说咒术高专的教职工是一起吃饭的,这也就不可避免地导致松谷莲一行人用餐的时候,碰上了今天没任务的一年级生们。 对于狗卷棘,松谷莲真是见一次尴尬一次,开口说了声海带便成了哑巴了。 狗卷棘也是如此。 五条悟察觉其中有猫腻,立刻让熊猫附耳过来,棘和莲怎么了? 熊猫很想说,但上次伏黑惠来替松谷莲还东西的时候他笑得太开心,狗卷棘事后让他不许再跟别人说这件事,不然就把他床下的杂志透露给夜蛾正道。 熊猫当时就答应了,倒不是为了什么杂志,兄弟情嘛兄弟情! 现在即使是五条悟问,熊猫都答应了怎么好再跟五条悟说,只好忍痛摇头。 连熊猫都不愿提,这是怎么回事? 第34章 在场的所有人中, 清楚衣物事件前因后果的只有松谷莲、狗卷棘和熊猫两人一熊猫。其中,熊猫迫于兄弟情的原因,嘴巴很是严实, 连五条悟来问都不松口。而身为当事人的松谷莲和狗卷棘更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于是五条悟东问问, 西问问许久没有得出什么信息,不仅不气馁反而更加好奇了。能轻易知道来龙去脉估计还不会让他这么感兴趣。 由于五条悟的关注,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松谷莲和狗卷棘的异状。 夜蛾正道只看了两眼便继续给松谷莲介绍食堂厨师的拿手好菜, 他才不会过分关注小辈们之间的事情。 乙骨忧太默默塞了口米饭,虽然与狗卷同学已经熟悉了起来,但是他还没见过狗卷棘如此内向的样子, 还是不要多问了。 禅院真希则是少见的没有注意到的那个, 见每个人动作都慢吞吞的,甚是不满:下午还有些训练呢,动作快些。 感觉跟五条悟比起来, 禅院同学更像是老师松谷莲暗自腹诽, 真正是老师的那个正想办法问出八卦来呢。 结果摩拳擦掌的五条悟还没吃完饭就被任务找上了门, 似乎还真是个必须得他走一趟的任务, 他看了两眼资料就站起身, 似乎是不打算摸鱼了。 松谷莲还没来得及表达不能与他一起接着参观学校的遗憾, 就听见五条悟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祓除咒灵。 悟,松谷是文职人员!并不十分了解松谷莲的夜蛾正道当即出声, 他对于松谷莲的定位还在文化课教师身上, 怎么能让他宝贝的文化课教师去跟五条悟一起去祓除咒灵呢? 殊不知松谷莲听到自己也可以去祓除咒灵的时候眼睛都快馋绿了。 那可是咒灵啊!行走的能量值! 更何况是需要五条悟出马的任务, 咒灵等级一定低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去一次就能抽卡了。 要不是五条悟提醒, 他都想不到其实自己可以跟着一起去, 这波五条悟立大功! 夜蛾校长, 我想去看看。松谷莲直起身子,给五条悟递了个眼神,示意自己来说,不知道他能不能get到自己的意思。 五条悟没有说话,似乎是get到了。 这夜蛾正道思索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是不仅五条悟想带松谷莲去,松谷莲自己也想去,他只好说:注意安全。 任务时间相当紧迫,松谷莲当即便同五条悟一起出发了,开车的依然是伊地知洁高。 本来松谷莲路上还很严肃,结果五条悟还惦记着之前的事,凑过来问:莲和棘什么时候有了小秘密? 明明胖达同学也知道。松谷莲忍不住澄清。 说完之后他又叹了口气,总觉得已经被勾起好奇心的五条悟轻易是打发不过去的。而且他待会还要蹭五条悟的咒灵 想着想着,松谷莲信念便不坚定了,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伊地知洁高,拽过五条悟低声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保证不泄露出去。 五条悟丝毫没犹豫:我答应你。 松谷莲得了保证也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编辑成文字发给了他。谁知五条悟看完竟然说:就这? 甚至还面露失望之色。 他可能是真的觉得被不熟悉的,比自己小的人准备了一次性内裤送过来,并且在场的人都知道自己穿了丝毫不尴尬。但松谷莲被气的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假装听不到五条悟的声音。 直到看见了这次需要祓除咒灵的任务地点才又恢复了听力。 窗在一个小时前观测到咒胎,附近都是农田,半径五百米内都没有人居住,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布下帐。伊地知洁高将现场情况一一禀明:若是咒胎完全变态,预测将会成为特级咒灵。 只有特级咒术师才能祓除特级咒灵,这也是五条悟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至于松谷莲,他心里还在想着上次在废弃学校碰到的特级咒灵足足算了200能量值,这次估计也差不多。 知道了。五条悟已经习惯了听到任务目标是特级咒灵,十分随意道:莲,走吧。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 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伊地知洁高在他们进入之后放下了帐,这次不用担心任务完成后又被总监部问责为什么不下帐了。 在前往咒胎所在具体位置时,五条悟主动解释道:咒胎是尚未孵化的咒灵,最好能在未孵化时将咒胎解决掉,刚刚诞生的咒灵往往会大开杀戒。 正事要紧,松谷莲也不在意车上时的事了,微微抬起头问道:待会可以让我先试试吗? 果然我和莲想到一起去了。五条悟笑得十分开心:让我看看修行了这么久,你现在的实力吧。 与人过招和祓除咒灵自然是不同的状态,只有实战才能真正检测最近的收获。 嗯,不会让你失望的。松谷莲忽然反应过来,如果今天没有正好遇到任务呢? 那就有任务的时候把你带过来。五条悟理所当然道。 果然是五条悟的回答。 有五条悟带路比窗划定的范围更加精确,几乎没走多久他们就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咒胎。 五条悟停下了脚步,伸出手向前摊开,上吧,莲。 悟君不要用这种跟精灵球说话的语气松谷莲走上前,面对尚且没有孵化出来的咒灵,只需要简单粗暴的招式就行。 巳、未、申、亥、午、寅。 「豪火球之术」 足以吞噬整个咒胎的火球甫一触及咒胎,包裹在浓厚咒力之中的咒胎便裂开双目,发出啸叫,想要逃离却已经被火焰层层围绕。 火焰灼烧下滴落漆黑浓液,咒胎渐渐淹没在火焰之中。 松谷莲一直站在火焰之外严阵以待,但直到地上的黑液逐渐消失也没再生异端。 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五条悟露出满意的微笑:很不错了,火焰的精准度和强度都大大提高了,说明咒力的操作很精细。 毕竟是尚未孵化出来的咒胎,被当成靶子一样地打,躲都没办法躲。 松谷莲背对着五条悟看了一眼抽卡面板,也露出了笑容,转过身说:是五条老师教得好。 也是他们来得早,尚未孵化的咒胎与特级咒灵自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不过暂且不能对外面说是你祓除的,等你入职高专之后再随意说。五条悟这样告诉松谷莲。 松谷莲理解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刚才饭都没吃完,好饿。 五条悟刚才也没怎么吃,两人一拍即合,让伊地知洁高直接送他们到刚刚预约好的餐厅去吃饭。 吃饱喝足后,松谷莲回到家里,兴奋地冲进淋浴间冲了个澡,又着重洗了洗手。 好久没抽卡了,松谷莲有些紧张,这次的准备工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这次的咒胎虽然没有彻底孵化,但抽卡系统似乎将它判定成了特级咒灵,一下给了200能量值。 第一张卡牌很快便浮现在眼前。 「扩容卡」 「品质:r」 「卡牌介绍:你是否有卡槽总是不够用的困扰?那么多张卡牌,每一张都是心头好,无法割舍。请放心,有了我,免除你的烦恼。」 「使用说明:使用后选择任一类型卡槽扩充一个卡牌位。」 松谷莲现在的道具卡卡槽就已经满额了,但他并不急着用,而是暂时放到了一边,再次点击抽卡按钮。 「技能卡念糸缝合」 「品质:sr」 「卡牌介绍:幻影旅团三号蜘蛛的部分念能力,念糸可以缝合伤口、固定移位关节。不用关心念是什么,它已经转化为了你自己的能力。」 「使用说明:将咒力化为细长丝状咒糸,咒糸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将血管、骨头、神经和肌肉完美地缝合。但请自备所需强度的针。」 松谷莲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咒力本身是是负向能量,咒灵可以用咒力直接治愈自身,人类却不可以。想要用咒力来治疗人类,必须将咒力以乘法的形式运用,转化成正向能量,这便是反转术式。 卡牌介绍中提到的念应该是其他位面的能量体系,因此能够直接用念糸进行缝合。现在被卡牌改为了咒糸 仔细想想反正也只是用作缝合的线,不会直接用咒力作用于身体,所以应该是没问题的。 大天使的吐息固然可以治愈所有伤病,但只有一个使用机会,但念糸缝合就不一样了,可以弥补这方面的空缺。 还算不错。 松谷莲将卡牌装备上,从厨房拿了块生肉,又找了根粗针,发动技能,咒力凝聚成极细的咒糸,他将咒糸穿进针孔中,把生肉给缝合起来。 卡牌的隐藏信息出现了。 「技能卡念糸缝合(已装备)3/3」 「冷却时间:5min」 「技能喊话:无」 松谷莲松了口气,没有技能喊话就好,他实在是被瓦坎达防护罩给弄怕了。不过这样一来,技能卡的卡槽也满额了。 目光在扩容卡上扫了一圈,这张卡牌倒是来得及时,说不能他今天的欧气实际上是用在了这里。 松谷莲垂眸看向手中缝合得严严实实,甚至连穿插其中的咒糸都看不清的生肉,觉得自己刚才手还是太抖,虽然速度不影响,但是确实是丑了点。 不能因为咒糸看不仔细,就当作看不到那歪曲爬着的缝合痕迹。 得想个办法练练。 第35章 夏油杰撂下了手里的笔, 双手交握在一起,垂在宽大的衣袖中。 一旁正在打游戏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听到动静纷纷抬起头,夏油大人, 是因为什么事在烦恼吗? 只是小事, 不用担心。夏油杰向养女们温和地笑了笑,见她们深信不疑转头继续与游戏作斗争时,才慢慢沉下眸色。 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 在夏油杰的眼中是无穷无尽,变化自在的咒力凝聚物。 虽然它与乙骨忧太之间有着主从制约,但只要杀掉乙骨忧太, 夏油杰就可以将祈本里香收入囊中。为此, 他正在策划一场可以牵动咒术界战力的百鬼夜行,以方便他能够单独见到乙骨忧太,夺取祈本里香。 只是越进行作战准备, 夏油杰就越是惋惜, 他之前看到的好苗子不认可他的理想, 无法成为自己的家人。不然他的作战计划就会轻松得多, 无论是跟着他一起潜入咒术高专还是与诅咒师们一起牵制战力都很合适。 可惜了。 夏油大人。菜菜子举起手机, 面色有些茫然, 有个叫费佳的人找您,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您。 费佳? 夏油杰接过电话, 狭长的双眼中神色不明。 夏油先生。电话中名叫费佳的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 连声音都让人觉得文质彬彬, 我慕名前来, 想要为您的计划添砖加瓦。 连面都不敢露的人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吧。夏油杰并不领情, 说完就要挂电话。 请等一下。费佳似乎是知道夏油杰的不耐, 直接道:我有个人想向您推荐 夏油杰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他想起来这个费佳是谁了, 魔人费奥多尔d,一个臭名昭著的老鼠。 对于那种擅长玩弄人心的野心家,他的话听都不要听。夏油杰将电话拉黑,手机还给菜菜子,嘱咐道:最近再有奇怪的电话打过来,就不要接了。 菜菜子知道了。 美美子也知道啦。 费奥多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向面前的白发男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白帽上的绒毛随之抖动,他将手机放到桌面上,叹息道:排外的咒术界。 坐在他对面一袭白衣的男子闻言略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通话结束的手机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费奥多尔身上,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原计划来吧。 他有些提不起兴致,最想要的宝石在他们抵达日本之前就离开了横滨,现在不知所踪。涩泽龙彦目前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看看咒术师的术式结成的宝石与异能者的异能力结成的宝石有什么区别。 日本与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同,在其余地区还从未出现过特级咒灵的时候,日本的特级咒灵已经一只手都数不完了。 也只有与特级咒灵同时代的,拥有卓越术式的咒术师们才勉强能让他看得入眼。 我也想知道,独一无二的咒灵操术有什么不同。涩泽龙彦说着说着又起点了兴致,双目含光,还有那位比肩超越者的六眼术师可惜了,六眼不是术式。 在咒灵操使发动百鬼夜行时,正是让白雾席卷东京的好机会。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先测试一下龙彦之间对咒术师的影响。费奥多尔露出和煦的笑容,这样才确保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涩泽龙彦侧目,嘴角勾出细微的弧度:这是当然了。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 因电话而暂停的大提琴声继续响起,宏伟绚丽的城堡之中,宝石夺目闪耀。 五条悟忽然打了个喷嚏。 分卷(23) 松谷莲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开口关心道:你是感冒了吗?最近换季要多注意身体啊。 啊,可能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吧。五条悟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松谷莲一针一线地绣十字绣。 虽然松谷莲不觉得自己绣十字绣很难为情或者怎么样,但是一直被人这样盯着真的太奇怪了。 你想试试吗?松谷莲将手中的格布往前伸了伸,我看悟君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本来是句挖苦的话,谁知五条悟兴高采烈地接过十字格布,还说:果然莲和我心有灵犀。 松谷莲:行吧。 他一边在心中叹气,一边起身将五条悟带过来的高专教材整理到自己的书桌上,回来时发现五条悟竟然绣得有模有样。 他练十字绣是为了让自己的手更加平稳一些,因此练习的重点在于稳健和熟练上,具体成效如何不知道,反正挺打发时间的。 五条悟只老老实实绣了一会儿,很快便觉得无趣起来,又将十字格布塞回松谷莲手中,摸出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振动的手机。 喂。他懒洋洋地开口。 松谷莲注意力都在手中的十字格布上,又对电话内容不感兴趣,直到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五条悟声音忽然低下来,帐外面的一层帐? 两层帐? 松谷莲吃惊地抬起头,看向五条悟。 知道了,我过去看看。五条悟放下手机,棘和忧太任务出了点意外,碰到了预料之外的一级咒灵和两层帐。 狗卷棘是二级咒术师,乙骨忧太虽然是特级,但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他自己的实力还在提升之中,尤其是在姐妹交流会之后就不被允许让祈本里香完全现形。这次两人遇到一级咒灵,着实苦战了一番。 谁会对两个学生下手?松谷莲则是觉得奇怪,这种情况明显就是有幕后黑手,但是为什么会针对狗卷棘和乙骨忧太这两个打工仔? 五条悟啧了一声:那可太多了。 现今咒术界的四个特级咒术师中,九十九由基常年在国外,连任务都不接,夏油杰叛逃,而五条悟和乙骨忧太又是师生,天然的同盟。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五条悟哪天突发奇想,想要创立一个咒术王国,咒术界连个能阻止他的都没有。 更别提乙骨忧太身上还带着个不.定时.炸.弹,有动机会对他下手的人太多了,五条悟都数不过来。 看五条悟这个表情,感觉又跟咒术界上层有关。 你快去吧。松谷莲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催他离开。 五条悟瞬间变脸,指指点点道:好无情啊,我特意来给你送教材,你就这么赶我走。 那悟君继续帮我把这个绣完吧,我去准备晚饭。松谷莲站起身,作势要把十字格布递给他。 五条悟立刻表示自己其实挺忙的,就不在这里耽误松谷莲的时间了。 松谷莲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后又安静下来,望着窗外的晴空,总感觉有种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希望只是错觉吧。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松谷莲还是放下了最近一直专注的十字绣,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祓除咒灵上。 但是他找咒灵全靠运气,又偏偏是个除了抽卡之外没有任何运气可言的人,几天下来,成果十分有限。 察觉到他最近有些苦恼的织田作之助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你的体术已经打好基础了,以后自己巩固就行。 从夏天到入冬,每天都有织田作之助的陪伴,猛然结课,松谷莲还有些不适应,神情也惆怅起来。 本来是想让他开心点的织田作之助:我的也有了点头绪了。 这下松谷莲终于来了兴趣,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织田作之助。 比起之前所想的续写一个故事,现在我打算先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就写三个朋友之间的故事,已经开始动笔了。织田作之助笑了笑,其实还挺紧张的。 如果是织田作的话,一定没问题。松谷莲给他加油打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大作家的名字。 借你吉言。织田作之助像对待幸介那样拍了拍他的头顶,所以你也开心一点吧,愁眉苦脸不适合你。 哪有愁眉苦脸顶多是有点担忧吧。松谷莲不想拿那些事情来打扰已经步入平静生活的织田作之助,转移话题道:写完了一定要给我看看啊,我太想看你的文字了。 嗯,答应你了,不过可能不会很好看。织田作之助说。 肯定很好看!松谷莲说:你还是先写完再说吧。 都说动笔半年了,也没见他的成品。 织田作之助惭愧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要庆祝结课,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两人特地出去吃了大餐,当然了,这个大餐指的是咖喱。 回到家之后,松谷莲将围巾解下来,羽绒服挂到衣架上,有些晕乎乎地坐到沙发上。 他晚上和织田作之助小酌了两杯,没想到织田作之助酒量还挺不错,反倒是他有些醉了,还是被织田作之助送回来的。 脸颊烧得火热,身上还有些酒气,松谷莲却不想动弹,甚至生出了今晚就在沙发睡的想法。 松谷莲按照惯例打开抽卡界面检查一遍装备的卡牌,却被突然弹出来的面板遮挡住了视线。 「公告」 「本系统将于一小时后进行升级,预计升级所需时间为十二小时。期间已装备卡牌正常使用,抽卡功能关闭,装备新卡牌功能关闭,敬请谅解。」 「升级内容:1.对抽卡所需能量值进行调整,更加符合使用者能力;2.进行个性化抽卡服务,调整不同品质卡牌掉落概率。3.对卡池进行扩充,增加卡牌种类及数量。4.增加定制卡牌功能。」 「感谢您的使用!」 松谷莲迷蒙着双眼,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让脑袋晕成了浆糊。 越看越困 搭在沙发边上的手终于垂落了下去,松谷莲倒在沙发上,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系统升级完毕!」 第36章 松谷莲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具体表现在刚刚升级完毕的抽卡系统上。 他穿着皱巴巴的,透着酒气的衣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 托着腮盘腿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忿忿。 昨晚他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吃饭, 喝了些酒,酒量约等于一杯倒的他回到家没多久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系统莫名其妙升级完毕了, 升级过之后的全新版本相当针对他。 首先是每次抽卡所需的能量值从100变成了1000。松谷莲翻出系统升级公告, 仔细看了看,才发觉问题似乎是出现在什么更加符合使用者能力上。大概是因为他变强了, 100的能量值对他来说获取相当简单, 所以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卡池被他抽光,系统连夜进行升级。 所以由此可见, 什么调整卡牌掉落几率八成也对他相当不友好。 升都升级完了, 松谷莲也没在抽卡界面上找到什么客服或者反馈渠道可能是因为只剩一个抽卡系统了, 想反馈也无处反馈吧。他只好往开心点的地方想,硬要说这次升级有什么能让松谷莲满意的,大概就是定制卡牌功能了。 新增加的定制卡牌功能, 在抽卡界面的左下角。点开之后可以填写对卡牌的要求, 系统从卡池中抽取出符合度最高的卡牌,但是这种定向获取的卡牌耗费的能量值更多,一次需要5000能量值。 是松谷莲连看一下都觉得肉痛的程度。 松谷莲倒吸着气,颤抖着手将抽卡界面关闭, 碧绿色的眼睛有些放空, 直到身上过夜的酒气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他才从沙发上起身, 飘忽着去了浴室。 热水淋在身上, 带走了些微疲乏和惆怅,也让黑发紧紧贴在了脖颈上,松谷莲扯过一缕头发,觉得这个长度太麻烦了,有点想把头发剪短,大概会轻松得多。 他揉开面上滑落的水滴,双手撑在浴室的瓷砖上,叹了口气。 忽然想早点入职了。 这样需要祓除的咒灵就会排着队送上来,而不用他没什么效率地自己去寻找了。 然而事实是,松谷莲冲完澡勉强塞饱肚子就要坐到电脑前修改论文。 好在他初稿撰写得相当认真,导师给予的修改意见也没有对论文进行大幅度的改动。这次修改完应该可以直接定稿了。 屋内开着暖气,松谷莲穿着家居服,整个人缩在电脑椅里,一边查找资料,一边修改文字,心中还想着最近找个时间去拜访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当然是想他们了,才不是为了老板的招牌咖喱。 改了不知道多久,松谷莲站起身,踩着毛绒拖鞋,稍微拉伸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忽然间结起一层薄薄水雾的窗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松谷莲愣了一下,停下动作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外面不知何时起,已经起了大雾。 在夏油杰前往咒术高专宣战之后,夜蛾正道等人就开会讨论过这一战,得出的结论是咒术师方的胜算很大。但接下来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他们能够预测到的战况夏油杰没有道理预测不到。 所以他为什么要挑起一场必败的战争呢? 这也是五条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已经提前疏散过群众的东京新宿以及京都此刻已经成为了咒灵的天堂。夏油杰所持有的咒灵数量远远超乎他们之前估算的两千只,密密麻麻的咒灵充斥着街道。 只是最该出现在前线的人却没有出现。五条悟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在京都? 不应该啊,那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不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东京的局面的。凭那些诅咒师,五条悟瞥了一眼,根本拦不住他的。 五条先生!伊地知洁高从人群中走来,整洁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了,您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 五条悟看过去,说来听听。 乙骨同学是菅原道真的后代伊地知洁高小声地将具体情况告诉五条悟。 五条悟听到一半,忽然将狗卷棘和熊猫喊来,面色相当严肃,我现在送你们回高专,夏油杰现在应该就在那里,别问问题!我把这边处理好就过去,保护好忧太和真希! 他想明白了,明知道要失败的百鬼夜行,夏油杰还要发动,目的不在于他们这些人,而是留守咒术高专的乙骨忧太,或者说是祈本里香。 高专时期,夏油杰透露出来的关于咒灵操术的信息就是假的! 他想吸收咒灵,恐怕有没有主从制约都没关系。 熊猫和狗卷棘郑重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发动了术式,将两人直接送回了高专,随后转头看向诅咒师和咒灵的方向。 要速战速决才行。 就在五条悟正欲动手的时候,浓厚的白雾逐渐笼罩了视线能够触及的范围。 五条悟解下缠绕在双目之上的绷带,苍天之瞳中映入了层层雾气,他扯了扯嘴角,表情很是不善,白麒麟。怎么连异能者也来凑热闹了。 作为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家主,五条悟平素看起来与家里的联系并不十分密切,可是该知道的信息他一点也没漏下。 白麒麟涩泽龙彦,曾在横滨龙头战争中被政府请来本该结束战争,却让战争更加白热化的宝石收藏家。 已知情报是异能力龙彦之间释放的浓雾会使异能者与其异能力分离,脱离主人后的异能力会主动攻击其主人,直至异能者身死,异能力化为宝石落入涩泽龙彦的手中。 夏油杰在今天发动百鬼夜行,本来只是咒术界的事情,涩泽龙彦横插一脚难道是想杀死身处东京的所有咒术师吗? 若真是如此,只能说他挑了个好时机。倘若不是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不会有这么多的咒术师同时出现在东京,他们往往分布在全国各地执行任务,祓除咒灵。 咒灵五条悟目光穿透浓雾,将四周扫了一圈,咒灵已经消失不见了,在场的只剩下咒术师和诅咒师。 或者说,剩下的都是富有才能的人。 普通人和非人的咒灵已经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我的术式消失了咒力也不见了!咒术师同伴惊恐的声音响起,这像是拉开了序幕,所有人都逐渐不安忐忑起来。 这其中,并不包括五条悟,无下限术式会隔绝这些雾气,因此即便龙彦之间对咒术师生效,也无法对五条悟生效。 白雾之中,数双冒着红光的眼睛锁定了尚且慌乱的咒术师们。 五条悟侧过头,一个苍打飞了跃在半空中的人形能量体。 那是夜蛾正道的咒力与术式结成的能量体,夜蛾正道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摘下了墨镜,绷紧了身体。 这可真是被捡了漏了高大魁梧的校长无声苦笑,侧身躲过一只青蛙状的咒骸,眼前一闪,五条悟已经将能量体踢到了他面前。 夜蛾校长,这边就交给你了。五条悟升到半空中,用瞬移来赶路,他要尽快回到咒术高专。 夜蛾正道利落地用咒具斩碎能量体额头的宝石,感受到咒力和术式又回到了身体里,一边帮同伴控制能量体,一边低声道:放心吧。 白雾笼罩咒术高专时,禅院真希正动弹不得地趴在地上,她的身体已经被乙骨忧太用反转术式治疗过了,但还没有完全恢复。 断臂的熊猫和昏迷着的狗卷棘也倒在不远处。 她颤了颤糊满了血液的眼睫,破碎的眼镜碎片粘在脸上,禅院真希伸手拨开,翻过身望着天空。 她忽然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当上禅院家家主的一天。刚才夏油杰只跟她打了一个照面,只用了一招就让她失去了战斗力。 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壤之别。 那又怎样! 禅院真希撑着地面,缓缓直起上半身,吐出一口血沫,面容逐渐变得坚毅。 分卷(24) 她不会认输的。 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真依。 起雾了。熊猫咳嗽了两声,沾满灰尘的皮毛不复平时的光洁柔软,他费力地翻个身,想把禅院真希和狗卷棘搬到屋子里去,却发现,不知何时站起来的禅院真希整个人像是抛过光一样容光焕发。 他心里一咯噔,真希,你还好吗?! 禅院真希垂着头,握紧了双拳,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从未感觉这么好过。 熊猫心想,真希终于疯了。 明太子。狗卷棘沙哑的声音响起,他感受着空空如也的咒力,沉默良久道:我的咒力和术式不见了。 熊猫后知后觉道:我的也是。 禅院真希若有所思,正要说话却忽然转头,双目刺向白雾中虎视眈眈的身影。 那道身影破开重雾,径直朝着熊猫而去,但它的速度在禅院真希眼里慢得很,她腿部发力,纵身一跳直接空手抓住了袭击者,将它按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却几乎没怎么费力。 它跟我长的好像。熊猫指着地上的能量体,就是不像个活物。 狗卷棘仰面瘫在地上,侧目看了看被禅院真希按住的东西,隐约回想起了什么,胖达,把它身上的宝石都击碎。 之所以用都这个字,是因为狗卷棘发现它身上有三个宝石,位置与胖达的核心一样。 熊猫也看到了,他一下也没犹豫,用锋利的爪子拍碎所有的宝石。能量体如同破碎的宝石一样,破碎在了雾中。 熊猫闭眼感受了下,恢复了。感觉是这雾有问题。 禅院真希耳朵动了动,眨眼间冲进白雾之中,几声闷响之后,回来时手上拎着两个非常眼熟的能量体,她将其中一个往狗卷棘的方向推了推。 我,狗卷棘坐起来,犹豫了下说:先不恢复咒力和术式。 之前为了阻止夏油杰,狗卷棘受了重伤,嗓子一点都说不出话,若不是乙骨忧太用反转术式给他治疗了恐怕这会已经在投胎了。即便是现在恢复了咒力和术式也没有战斗力,更何况他从来没这么随心所欲地说过话,不用说饭团语,也不用考虑会不会无意间诅咒了身旁的人。 禅院真希了然,她看了一眼自己那个弱得不行的能量体,说:我也是,不过 她用咒具将狗卷棘能量体的嘴巴塞满,把两个能量体栓到一起,又挥了几拳,拍了拍手道:这样就行了,我去看看忧太,你们看着这两个东西。 狗卷棘和熊猫齐刷刷地点头:好的,真希大姐! 恢复了些力气的咒言师坐起身,目光从被堵满了嘴巴的能量体身上掠过,忽然感觉喉咙又开始疼了。 禅院真希无语,又紧了紧咒具才向着之前有动静的方向跑去。 胖达,来聊会儿天吧。狗卷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感觉禅院真希走了之后又好多了。 熊猫趁机道:杂志的事别告诉正道我就跟你聊。 狗卷棘凝视了熊猫一会儿,点了点头。 哟。五条悟漂浮在空中,看着躲开能量体攻击的夏油杰,啧啧道:有些狼狈啊,杰。 五条老师!乙骨忧太在地上滚了一圈,欲哭无泪道:先帮一下我! 他们刚才打着打着,忽然间就被弥漫的雾气包围,紧接着就失去了所有咒力和术式,祈本里香和夏油杰操纵的咒灵也都不见了。 等到祈本里香再出现时,却无法与乙骨忧太沟通,只剩攻击他的欲望了。 夏油杰更惨,他之前用咒灵操术极之番漩涡将四千多个咒灵融合成一个还召唤出了一个特级假想怨灵,连用都没有就消失了,还被一个很像他自己的东西追杀。 好的!老师来了!五条悟挥了挥手,又看了一眼夏油杰,瞬移出现在了乙骨忧太面前,替他挡下祈本里香一击。 夏油杰抹去嘴角的血液,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恨声道:魔人 费奥多尔是想利用他发动百鬼夜行的时候,将东京的咒术师一网打尽啊 这让夏油杰怎么忍,他自己都舍不得杀任何一个年轻的咒术师,这次还不知道要死在白雾中多少! 魔人?已经帮乙骨忧太制服了祈本里香的五条悟歪了歪头,抬腿走向夏油杰,正欲仔细问一问,却见一道闪电似的身影冲过来一脚踹飞了夏油杰。 五条悟看清了来的是谁,眼睛微微眯起。 失去了所有咒力新的天与暴君在白雾中诞生了。 只是当这场白雾散去,禅院真希仍要回到起点。 好啦真希。五条悟瞬移到禅院真希和夏油杰中间,两手摊开作劝架状,老师还有事要仔细问问他,你先把旁边那东西制服,别让他打扰老师审讯。 禅院真希哼了一声,倒是听了五条悟的话,将能量体踢到了一边,拳拳到肉的闷声不停。 杰,你刚才说什么魔人?五条悟转过头,继续问道。 魔人在暗中窥伺,五条悟已经赶回了咒术高专,夏油杰自知大势已去,闭了闭眼睛,睁开双目道:那只老鼠,费奥多尔d,他前两天找到我 五条悟听着前因后果,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涩泽龙彦的异能力会让才能者与自己的才能分开,才能会主动攻击失去了才能的才能者,但若是不止一个才能呢? 他表情忽然变了。 第37章 五条悟看了一眼将夏油杰能量体揍得站不起来的禅院真希, 对着一旁的乙骨忧太丢下一句看好杰之后便很放心地瞬移走了。 毕竟学生们都很有底线,乙骨忧太又被五条悟特意嘱咐过,这样一来无论白雾散不散去, 夏油杰都会性命无碍且无法离开。 只是这一次,死刑 五条悟刚刚瞬移到松谷莲家上方,就看到从二楼窗户处一跃而下, 重重摔在庭院中的人。随后破碎的窗户处又接连出现五六道人影, 额头上无一不镶嵌着红宝石,个个杀气腾腾,将挣扎起身的松谷莲当作猎物。 这可真是五条悟喃喃自语,话未说完又顿了下来,身形一闪,在砰的一声枪响后,抬手接住了子弹。 啪嗒一声,子弹掉落在地。 本来已经闭上眼的松谷莲颤抖着呼吸, 睁开眼睛,一滴冷汗顺着眼睫滴落, 打在被手紧紧按住, 周围却血淋淋一片的腹部。 他中弹了。 在看到外面起了大雾时,松谷莲饶有兴致站在窗边多看了会儿。蜘蛛感应没有警示,说明这只是正常的气象, 不得不说白茫茫的一片还挺好看的,但是看得久了眼睛会不舒服。 这雾未免也太浓厚了, 之前怎么没有大雾预警? 松骨莲揉着眼睛,刚刚转过身, 倏地一道劲风迎面袭来。他好险躲过去, 心中甚至还没来得及疑惑蜘蛛感应为什么没提醒, 余光就又捕到了熟悉的火焰。 不详的预感陡然升起,松谷莲果断俯身向前翻滚,几乎是同时,身后映出的红光几乎灼烧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雾气从缝隙弥漫入室内。 两道泛着红光的模糊身影逐渐从角落里走出来,他们长着与松谷莲别无二致的面容,额头上却镶嵌着引人注意的红色宝石,从出现开始便毫无情绪波动,黯淡无光的眼睛牢牢锁定在松谷莲身上。 松谷莲紧盯着他们,慢慢站起身。 视线中被打开的抽卡面板,弹出几条警示窗口。 「卡牌已被强制分离!」 「卡牌已被强制分离!」 「卡牌已被强制分离!」 松谷莲痛苦地关闭抽卡面板,这还用它说,用双眼看都知道攻击他的是他自己的卡牌! 怪不得蜘蛛感应没有反应,都被强制分离了怎么可能还有反应! 其中一个忽然抬起双手,动作眼熟得过分,松谷莲放弃对峙,扭头便往二楼跑。 室内空间有限,他离门窗都太远,松谷莲自己结印需要一秒左右,分离出来的卡牌应该也差不多,甚至可能更短,比起距离较远的门窗,还是抬腿就能往上跑的楼梯更合适。 一楼温度迅速飙升。 松谷莲在发现卡牌被分离之后,紧接着发现咒力也无法调用。 这是最糟糕的消息。 不能用咒力强化、保护身体,血肉之躯怎么跟开了挂的卡牌硬碰硬,只能躲。 但是躲有用吗现在只有两张卡牌追着他坎,但是要知道他可是有七张卡牌的人啊! 走到二楼拐角,另一张卡牌堵已经在了楼梯口。 松谷莲心脏狂跳,但这张卡牌却老老实实地用拳脚攻击了上来。看来是没有攻击力的几张卡牌之一。 松谷莲边打边往卧室走,在一记重拳之后,他从床底抽出咒具,反手挥向追过来的卡牌,劈碎了卡牌额头上醒目的红宝石。 果然,卡牌消失之后,「念糸缝合」便重新回到了已装备卡牌之中,但是咒力却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来不及休息一二,衣柜上方突然出现的卡牌从上而下扑来,松谷莲闪身躲开,却忽然听到一声枪响,剧痛随之来袭。 大概是「沙漠之鹰」吧 松谷莲没有回头,从卧室窗户跳了出去。 有五条悟在,收回所有的卡牌大概只用了三四分钟。但当所有卡牌和咒力重回体内的时候,松谷莲已经顶着纸白的脸色,进气多出气少了。 好在咒力一回,身体素质便随之加强,松谷莲又觉得自己能续了。但是刚才血流得太多,他现在头晕目眩的。 五条悟没什么表情,倒是难得的靠谱模样,他伸手将松谷莲抱起,似乎是准备要将他送医。 等等,松谷莲按住五条悟,他觉得自己等不到去医院了,松谷莲忍着痛撕开与血液糊作一团的衣服,露出弹伤,受伤之后的剧烈运动让伤势扩大不少,周围是灼烧的痕迹,他自己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帮我把子弹拿出来 你能处理?五条悟问道。从这边回咒术高专大约三分钟,他很难保证瞬移过程中松谷莲不会流更多的血,内脏不会彻底碎掉。 松谷莲费力地点了下头:可以。 他半阖着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意识有些昏昏沉沉的,在被放到柔软的床铺上之后更是眼前发黑,几乎要失去神志。 床铺松谷莲恍然睁开眼,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里,腹部尖锐的疼痛一直没有消退过,他却疼到麻木了。 中弹原来这么疼啊。松谷莲吃力地眨着眼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五条悟出去一趟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把滴着水的水果刀。 松谷莲腹部的伤口只有一个小孔,但是高速飞行的子弹已经将内脏和组织撕裂了,不是单纯地把表皮缝起来就可以解决掉问题。 五条悟必须得把枪口切开,取出子弹,然后让松谷莲把脏、组织、血管、神经、肌肉等缝合起来。 换作其他人说他自己能处理,五条悟都会觉得那人自不量力。若是松谷莲苍天之瞳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那八成是真的。这可是个被六个异能力追杀的人。 但是他得尽快,白雾迟迟不散,不知道多少咒术师正在跟自己的能量体作斗争,五条悟得尽早把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收拾掉才行。 五条悟拿着刀坐在床边,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松谷莲,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迅速划开伤口。 啊! 伤口刚被划开的时候,松谷莲甚至没有感觉,一两秒之后足以把人疼晕的痛感才迅速地涌来,若不是五条悟按着他,松谷莲已经整个人弹起来了。 饶是如此,在五条悟伸手进去摸出子弹的时候,松谷莲还是挣扎着去拽他的手。 马上就好。五条悟拖着手腕处的挣力,快速将子弹拿出来,猩红粘稠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被子上晕出朵朵血花。 松谷莲已经晕过去了。 刚才为了伸手去找子弹而撤去的无下限术式再度覆盖体表,五条悟将子弹扔到一旁,抬手拍了拍松谷莲的脸颊。 快处理掉。五条悟按住他的伤口,不然你就真的没救了。 松谷莲抬手抹掉满脸的泪水,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的伤,从口袋里掏出针线包,拿出一根医用缝合针,从里到外,将该缝的缝合上。 他手抖得实在厉害,五条悟看着咒糸,接过缝合针,说:控制好咒力。 他的咒力也能控制到如此细微,甚至更加细微,但是无法将咒力化作实体的咒糸。只有松谷莲可以。 松谷莲抬起头,一点也不想看自己被缝起来的样子,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过了一边,身体一直在控制不住地战栗,钻心的疼痛绞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五条悟没有多余的手再去按住他,只能侧过身,用腿压住他,手上迅速地缝合着。但是很快他发现,只有松谷莲自己刚才缝过的地方,脏器在飞快地愈合,他接手后缝合过的只是缝在了一起。 五条悟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松谷莲,扯过他的手,握着手指缝了几针。 有用。 松谷莲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血,整个卧室像是凶杀现场,埋头缝合的五条悟像个变态杀人狂。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笑了一下,腹部上的伤口随着抽了一下。 五条悟瞬间明白了家入硝子的感受,他一边动作不停,一边说:不要动,待会缝错了。 缝错了,那还挺恐怖的。松谷莲气若游丝,目光从一直打开的抽卡界面上挪开。 分卷(25) 若不是一直用理智告诉自己,念糸缝合能处理伤口,大天使的吐息只有一次,松谷莲真的控制不住想用大天使的吐息。 没有麻醉,用念糸缝合 一条弹窗弹了出来。 「公告」 「为补偿使用者因卡牌被强制分离而造成的损失,系统赠予一次定制卡牌体验机会。」 「感谢您的使用!」 松谷莲呼吸停顿了一瞬,看了一眼正在收尾的五条悟,忍不住道:妈的。 早弹出来一会儿,他也不用省大天使的吐息了。 五条悟将最后一针缝好,看着伤口自己蠕动生长,怎么还骂人。 松谷莲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感觉自己已经自闭了。 五条悟本想让松谷莲留在家里,但是看了一眼白雾,想了想,还是抱起了他,准备先把他送到高专,正好他也要回去一趟。 来这边耽误了一会儿,但是没有耽误很久,前后不过八九分钟,还好。 松谷莲忽然腾空,睁开眼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五条悟,景色接连不断地转变,最终停在了咒术高专。 悟,你带我来这干嘛。松谷莲抖着嘴唇,缝人吗。 病号都不放过吗。 五条悟也无语了一瞬,这边安全。 若不是家入硝子在京都,今天的情况也不会这么复杂,但是这边有乙骨忧太,正好照应一下。 咒术高专里,所有人已经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了。夏油杰抱着双臂被一堆学生围着,能量体被禅院真希拽着头发锤着,他看了几眼,非常心平气和。 五条悟带着松谷莲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松谷君还好吗?熊猫手里拿着自己的断臂,看着一身血的松谷莲,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夏油杰目光沉沉地看着。 这可不是个例,东京有多少咒术师成了松谷莲现在的模样。 已经没事了。五条悟把松谷莲放到乙骨忧太旁边,起身道:好了,老师要去拯救咒术界了。 我也去。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袈裟,表情十分瘆人:我也去。 五条悟定定地看着他。 夏油杰也看了回去。 他的四千多只咒灵都成了一只,顶多外加一只化身玉藻前,与其被处以死刑后毫无用处地消失,不如用在魔人身上。 好啊。五条悟忽然笑了起来:那就一起吧,杰。 第38章 松谷莲瘫在地上, 视线不由自主地屡屡撇向一旁抱着断臂聊天的熊猫。 胖达君。松谷莲终究是没忍住,喊了一声,见熊猫看过来问道:你的手臂 啊, 这个啊。熊猫拿起断臂晃了晃,回头让正道帮我弄一下就行了。刚才忧太用反转术式给我治疗过了,但是作用有限。 乙骨忧太顺势看向松谷莲,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连疤痕都是细细的一条,很难想象是用什么办法治疗的。 毕竟五条悟刚才只去了那么一会儿,而松谷莲的伤势又很明显是在白雾中受伤的, 前后不到十分钟, 能是怎样的治疗方法呢? 是吗。松谷莲坐起身,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其实我对这方面也是有点研究的。 一旁托着腮郁闷的禅院真希望过来,好奇地问道:哪方面?咒骸吗? 狗卷棘坐在禅院真希后面, 也默默看了过去。 不是,是类似手工活的那种。松谷莲接过熊猫手中的断臂, 看了看断面, 眼睛又亮几分,勉强用矜持的语气道:我应该能帮你接回去。 熊猫想了想, 今天正道因为百鬼夜行的因素, 在新宿那边支援前线,但是突如其来的白雾让百鬼夜行不得不以以一种从未设想过的方式结束,而五条悟是从新宿过来的, 这证明那边应该是有人能够控制住场面, 他才会过来。熊猫认为那个人是正道既然如此, 今天正道一定很辛苦。再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给他装手臂 熊猫擦干了眼角从未出现过的泪水, 向松松谷莲的方向挪了挪,那就辛苦松谷君了。 嘴角忍不住翘了翘,松谷莲正欲伸手,忽然想到什么,那个胖达君怕疼吗? 虽然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医疗室不远,但是松谷莲并不会使用麻醉剂啊,那东西可不能乱用。 不怕的,我的身体和你们不一样,痛感只有你们的三四分左右,你放心来吧!熊猫抬起完好的手臂拍了拍胸膛,发出厚实的闷响。 那我就放心了。松谷莲低声自言自语了一番,拍了拍脸颊,醒醒神,发动异能力。 念糸缝合 细长的咒糸被穿进医用缝合针的针眼里,松谷莲顺了顺熊猫断臂处的毛发,因为很柔软,忍不住多顺了会儿。 等一下。禅院真希皱着眉,松谷君,这是咒力吗?咒力不能直接治疗人体的。 咒力? 几人纷纷看过来,咒力怎么可能化成实体? 这是我的异能力。松谷莲撩开乙骨忧太刚刚借给他的外套,指着已经痊愈的伤疤,我的伤也是用这个缝的。 禅院真希放下心,那就好,麻烦你了。 她想了想,将之前戴上的备用眼镜取下来又看了一眼,依旧看得到说明不是咒力,所以刚才是她感觉错了吗? 有可能吧,毕竟她没有咒力这种东西,感觉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松谷莲又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将熊猫断臂出的毛发顺一顺。 真好摸啊 直到连熊猫也奇怪地看了过来,松谷莲才恋恋不舍地移开手。换成人类的话,第一步应该是止血,但现在松谷莲让熊猫拿着断臂,直接开始缝合其来。 熊猫嘶了一声,还有点疼的,他忍不住看向松谷莲的腹部,自己都这么疼了,松谷君之前得有多疼啊。 怪不得刚过来的时候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不过现在好了,已经活蹦乱跳了。 不用缝自己,松谷莲的手就很稳,以能出现残影的速度将咒糸来回穿梭,到最后一不留神还绣了朵花。 松谷莲心虚地将咒糸散开,反正有毛发遮掩,大家都看不到。他清了清嗓子,可以了,胖达君试一试。 熊猫挥动手臂,又握拳,左右试了试,惊叹道:跟没断之前一样诶,好神奇! 乙骨忧太伸手摸了摸,完全摸不出断口的痕迹。 今天之内不剧烈运动是没有问题的。松谷莲也抬手摸了摸熊猫的手臂,以检查的名义多摸了会儿,十分满足地收回手。 好厉害。狗卷棘忍不住道。 松谷莲顺着声音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飘忽起视线。 禅院真希也摸了一下,随后往后一躺,倚在熊猫身上,叹了口气:不知道悟找到人没 几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去找白雾主人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刚才五条悟和夏油杰临走前,禅院真希表达了自己也要去的想法,被五条悟阻止了,对方有没有后手我们还不知道,真希留下来保护同学们,打人的事就交给老师吧。 若是别的理由,禅院真希都不会动摇,但是保护同学们她看了一眼没有恢复术式和咒力的狗卷棘,断臂的熊猫,刚刚收回祈本里香却召唤不出来的乙骨忧太以及闭目躺平的松谷莲。 实在是很难拒绝。 有六眼,肯定能找到。熊猫看了一眼未散的白雾,倒是夏油杰白雾散掉,估计会被判处死刑。 至于执行人必定是五条悟了。 死刑?松谷莲并不知道百鬼夜行的来龙去脉,猛地听到死刑还以为是因为夏油杰是诅咒师的缘故,咒术界对诅咒师没有招安策略的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熊猫将百鬼夜行的事给松谷莲讲了一遍,末了还咂了咂嘴道:若是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住他倒也不一定是死刑,毕竟是个特级 正因为是特级,没有人能一直控制住他。禅院真希板着脸推了推眼镜,悟不可能一直盯着他,忧太还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里香。夏油杰一定会被判处死刑。 更何况他发动了百鬼夜行,被咒术界之外的人抓住机会袭击,在高层那些人看来已经是重罪了。 松谷莲若有所思:所以如果有制约夏油杰的办法,就不一定会是死刑 安静的龙彦之国里,涩泽龙彦冷漠地看着又多出来的一颗红宝石,抬手将它拿出来,扔进了脚边的火盆里。 火焰并不能对这些特殊的宝石造成伤害,只能让涩泽龙彦排解掉一些负面情绪。他报了那么大的希望对那些咒术师,结果却让他这么失望。 这些无聊之人,连死去之后化成的宝石都这么无聊。涩泽龙彦踢开火盆,刚才取走宝石的地方已经重新补入了一颗新的宝石。 这代表着,又有一位咒术师死在了东京。 费佳。涩泽龙彦看向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喝着红茶的费奥多尔,目光有些不耐,这里很无趣,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找太宰治去了哪里。 费奥多尔垂眸看了一眼手机,略作思考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说的是,我也没想到咒术师们没有办法带来惊喜。 他还惦记着杀掉太宰治以及太宰治可能会与涩泽龙彦异能碰撞产生的异能特异点,还是不要让涩泽龙彦死在东京好了。 没想到无下限术式连雾气都能隔绝,和当初的中原中也一样。费奥多尔一副之前没有想到真是失策的模样,直升机马上就到。 这也不怪你。涩泽龙彦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宝石发呆。 费奥多尔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眸光微动,眼神沉了下来。视线掠过插着水果刀的头骨模型后,他起身走到涩泽龙彦身旁,虽然太宰治没有找到,但是你之前提到的异能力,我倒是有些新想法。 涩泽龙彦迅速转过头,目光盯住了费奥多尔。 黑发的俄罗斯人笑了笑,将手机递给涩泽龙彦,在涩泽龙彦低头去看手机的时候,用水果刀划开了他的脖颈。 血液喷涌而出。 还没想起来吗。费奥多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涩泽龙彦,手指微微用力,裹在头骨外的装饰曾脱落,露出其中印刻着深深爪印的头骨。 涩泽龙彦看着俄罗斯人手中的头骨,眼睛无神地放大,血液像是凝固一般止住了。 费奥多尔找着看得顺眼的角度,将收集异能力宝石的碎片镶嵌了进去,带走独特音调的嗓音低声道:告诉你吧,福利院的白虎,想起来了吗。看在我为你解疑答惑的份上,发挥你最后的作用吧。 他松开手,头骨坠落在地。眼睛处的黑洞悄无声息地望着满室的宝石。 地上的涩泽龙彦缓缓失去了形状,头骨与宝石碎片融合在一起,新的涩泽龙彦逐渐诞生。 费奥多尔擦了擦手,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尚被红光包裹住的涩泽龙彦,转身走出了龙彦之国,踏上了直升机。 可惜了。 没想到有遮蔽气息的异能者在,六眼咒术师依旧能发现他们在哪里。好用的涩泽龙彦还没发挥出真正的作用就要折损在这里了不过没关系,有书的话还有机会。 直升机升起,升到白雾触及不到的高度,向着远方飞去,身后的龙彦之国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击中,发出震天的轰隆声。 费奥多尔托着下巴,有些放空地看着云层。 一道身影忽然与直升机同步飞行,达到了相对静止。直升机外的五条悟冲着直升机里的费奥多尔挥了挥手,笑容灿烂:远道而来的朋友,我还没招待你呢,怎么就要离开了?不会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第39章 费奥多尔面上的怡然有片刻的凝固, 他很快露出一个笑容,抬手道:五条先生, 外面风这么大不如进来坐? 五条悟的回答是抬手一个苍将直升机的螺旋桨轰碎,愉悦地看着费奥多尔和直升机驾驶员从高空坠落,坠入白雾之中。 费奥多尔面色有些难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异能力正在慢慢与身体分离。五条悟在干什么?不去阻止涩泽龙彦,反而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降落伞在半空撑开,但浓雾遮蔽了视线,不论是直升机驾驶员还是费奥尔多都是盲降。 但或许是命不该绝, 费奥多尔毫发无损地降落在一处空地,他整理了下帽子, 深邃的紫眸里黑沉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翻涌。 五条悟能安心放下涩泽龙彦, 说明有一个能够应付他且让五条悟足够信任的人在处理涩泽龙彦的问题。 这个人会是谁? 东京并没有什么异能者,而咒术界迄今为止只有四个特级咒术师。 在国外没有回来的九十九由基,紧盯着他的五条悟,无法完全控制祈本里香的乙骨忧太, 发动百鬼夜行的夏油杰费奥多尔缓缓眯起眼睛, 看来就是夏油杰了。 唯一的疏漏之处就是涩泽龙彦太着急了,异能力释放得早了一点,不然夏油杰早就死了。 费奥多尔转过身,看向白雾之中逐渐靠近的身影,红色的宝石反着光, 白色的风衣衣摆在空中划出弧度。 罪与罚注视着费奥多尔。 在罪与罚袭来之时, 费奥多尔闪身躲开, 从怀中掏出□□, 连射三发子弹。 前两发子弹封了走位, 最后一发子弹射中了罪与罚额心的宝石。 没有人心的异能力,只有愚笨者才会对其束手无策。费奥多尔将□□放回去,左右辩识了一下方向,正准备离开,从天而降的一人挡住了去路。 刚刚接待错人了,慢待了你真是不好意思。五条悟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交错,嘴唇微启:领域展开 分卷(26) 五条先生就不好奇咒术高专里与咒灵方为伍的人是谁吗?费奥多尔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我只是一个情报商,没有什么长处,也没有什么计划,这次只是随着客户来到东京罢了。 五条悟说: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你说的话吧? 他的上一个客户此刻正在被夏油杰狂揍,五条悟心想自己看起来也并不想像个不长眼睛的人啊。不过他说的咒术高专里的卧底 相不相信倒不重要。费奥多尔问道:情报是不是真的才重要,不是吗?五条先生说得对,东京这样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匆忙离开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我现在比较想先打你一顿。五条悟一脸认真:你不会在等什么人吧?同伴?部下? 费奥多尔摊开手,在涩泽龙彦的异能力范围内有谁会来呢? 五条悟愉快地做了决定:那我就先揍你一顿吧,在这之后考虑要不要用情报换你的命。毕竟我 他目光陡然转凉,现在可是很生气啊。 费奥多尔笑了笑,歪了下头,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 夏油杰坐在鹈鹕咒灵背上找到五条悟的时候,他刚刚把绷带缠好,看到夏油杰很是不满:你不是说只有两只咒灵了吗? 这是交通工具,不是咒灵。夏油杰从鹈鹕咒灵上跳下来,捂着胸口的伤倒吸了一口气,缓过来之后他左右看了看:魔人呢? 被祓除了十分之九,用情报换了一命,让猎犬带走了。五条悟有些惋惜:早知道带回高专再揍了,都怪杰,打得慢一点福地樱痴也不会来那么早。 夏油杰心知他在开玩笑,他们两个都想尽早把白雾驱散,因此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福地樱痴?来的怎么会是他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吗。 可能吧,毕竟如果咒术师死光了就没人祓除咒灵了。五条悟很无所谓地说:其实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样才算问题大啊。夏油杰将自己的袖子放下来,有些意犹未尽,我过来就是来杀魔人的,结果你把他放走了。 他给的情报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我控制不住。再说了,无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军警都不想要一个死掉的老鼠。五条悟讥讽道:他们只想要他嘴里的情报。虽然我也想要,但人是我抓的,情报是他自己要给的,我和等着吃白食的可不一样。另外,用他换咒术界暂时不被打扰,怎么算都不亏。 百鬼夜行虽然没行得起来,但前期的作战准备以及那么多的咒术师和诅咒师齐聚东京和京都,动静太大了。 算了,砍了涩泽龙彦也不亏,那家伙早就不是人了。夏油杰回想了一下涩泽龙彦的模样撇了撇嘴,若不是他看不到咒灵,还真的不太好打。 八成是异能力之类的吧。对了,你的漩涡和特级咒灵呢?五条悟转过头问道。 漩涡没了,化身玉藻前还在。夏油杰回道。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在解决了外部的矛盾之后,内部的斗争就浮出了水面。白雾散去之后,五条悟的手机就一直在振动,不用想也知道是总监部那群人在联系他。 在他们看来,白雾散去就说明五条悟已经解决了咒术界之外的异能者,现在需要关注的重点就是发动百鬼夜行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了。 若是百鬼夜行完整地进行了,夏油杰难逃死刑。但是现在,百鬼夜行中途夭折,诅咒师们被白雾突袭,夏油杰杀死了袭击咒术界的元凶涩泽龙彦。 不是不能操作重点是夏油杰怎么想的,他要是还想完成自己的大业,一次百鬼夜行不成还会有两次,三次,无数次。 莲之前告诉过我,你想杀死所有的非术师。良久之后,五条悟先开了口。 嗯,星浆体事件后,我和九十九由基聊了聊,想要世间没有咒灵,要么把所有人变成咒术师,要么杀死所有非术师。夏油杰挥了下手,收回了鹈鹕咒灵,面上青青紫紫的,神色却很平静。 五条悟蒙着绷带的双眼看向夏油杰,你还这么想吗。 我依旧这么想。夏油杰随意勾了勾唇角,你呢,怎么会留在高专执教? 夏油杰从前怎么也没想过,五条悟会当老师,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这家伙,真的有学生会尊敬他吗? 因为现在的高层太垃圾了,即便是全部杀掉换一批也是同样的垃圾。我想给咒术界换血,必须从根源来,例如,从高专挑选培养强大聪慧的伙伴。五条悟总结道:目前做得还不错。但是感觉,你的理想不太好达成。 不然怎么叫理想呢。夏油杰目光有些放空,似是在回忆,非术师根本就不值得被拯救。 即便是杀死了所有非术师,咒术师的后代也不一定全是咒术师,你要他们杀死自己的后代吗。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说:如果你不想再去保护弱者,就别去了,做点别的,什么都好。 夏油杰了然地笑了笑:我是不可能去高专执教的,肌肉校长才不敢让我跟学生们接触。 恐怕他的思想会传染之类的。 况且,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教导的学生再次为了那群猴子而死去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不,我的意思是,你还可以去坐牢。五条悟说。 夏油杰:谢谢你的提议,不过还是算了吧。 需要说点遗言什么的吗。夏油杰问道。他走不掉了,没有咒灵,胸口还有伤,再过一会五条悟不执行死刑他自己就要先走一步了,那我就说了我的家人们都还好吧? 这是遗言吗?五条悟问道。 夏油杰扭过头,这个不是,遗言待会再说。 不知道。五条悟诚实道:没被自己的术式打死估计就被咒术师抓走了。 这倒有可能,白雾弥漫,东京咒术师这边有夜蛾正道,诅咒师那边难免慌乱一阵,指不定夏油杰的养女什么的就死了。 是吗。夏油杰忽然有点不想死了,电话借我用下。 五条悟看了他两眼,掏出了手机,夏油杰伸手去接被他躲了一下,等下,我先接个电话。 夏油杰沉默片刻,又召唤出了鹈鹕咒灵,坐下倚在了咒灵身上。 喂。五条悟接通了电话,怎么了莲? 对面传来了松谷莲有些犹豫的声音,没什么事那个,夏油杰还健在吗? 夏油杰也听到了,抬眼瞅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他想挖的人怎么被五条悟挖走了,怎么,他看起来没有五条悟靠谱吗? 现在还健在,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五条悟也知道夏油杰身上的伤,甚至想过如果就让他这样走也不错。 啊,是这样吗。松谷莲一时之间不知道熊猫他们之前推测的有没有道理,但是他刚才已经看过定制卡牌技能了,多说一声也无妨,我多了一个异能力,发给你看看吧。 松谷莲之前觉醒新的异能力也没跟他说过啊,这次是怎么回事?五条悟确认了一下夏油杰还能撑,低头看向短信。 片刻后,他抬起头,十分认真道:杰,我说真的,你去坐牢吧。 第40章 松谷莲给五条悟发完短信, 再次看向刚刚查询出来的定制卡牌信息,有些出神。 「技能卡掠夺之链」 「品质:ssr」 「卡牌介绍:从血与仇恨中诞生的蜘蛛猎人的部分念能力。以食指掠夺之链刺入目标身体,可以暂时抽取并保管目标念能力。一个忠告:不要收集蜘蛛猎人的全部念能力及火红眼。」 「使用说明:装备后, 食指绑定掠夺之链。选中目标, 将掠夺之链刺入其心脏, 抽取并保管异能力或术式,抽取完成后,锁链断开,再次连接锁链可归还异能力或术式。同一时期内,掠夺之链可对最多三人生效。」 熟门熟路地忽略掉不明白的名词, 松谷莲关注的重点是在使用说明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他在定制卡牌界面输入制约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术式之后出现的卡牌列表中的第二张卡牌。 至于第一张卡牌松谷莲瞥了一眼「盗贼的秘籍」, 这张卡牌也能够提取异能力或术式, 但是是完全的拿走,无法归还, 使用得当是个极其bug的卡牌,但使用条件太多且不符合当前的需求。 卡牌使用后的效果,松谷莲已经告诉五条悟了, 如果需要使用的话, 他就会定制出来, 也算是还了当初废弃学校里的救命之恩。如果不需要使用的话, 就告诉五条悟这个异能力离家出走了。 嗯, 就这样。 松谷莲关闭抽卡界面, 走回高专生们所在的地方,刚才他为了打电话走得远了一点, 回来的时候禅院真希正摘下眼镜揉眼打哈切。 狗卷棘的咒力和术式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看上去有些低落的样子, 半张脸缩在高领里。其实他之前聊天聊得嗓子都哑了。 里香 旁边的乙骨忧太忽然用一种惊喜又怅然的语气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松谷莲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乙骨忧太面前站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夏日里的连衣裙,丝毫不冷的样子。 一年级生们紧跟着看过去,熊猫忽然注意到刚才乙骨忧太喊的名字,惊讶地说:里香?忧太的咒灵不就叫里香吗? 嗯,这就是里香。乙骨忧太回过头,笑着说:在白雾弥漫过来之前,我就已经跟里香约定好,她把力量借给我,事情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现在里香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我应该也要离开了。 忧太大笨蛋。祈本里香突然大声道。 里香乙骨忧太有点不知所措。 恭喜啦,解咒成功。五条悟从天而降,在未来同事及学生们的目光中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锵锵!麻辣教师登场。 松谷莲默默移开了目光,这是刚才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严肃正经的人吗。 你快别卖关子了!禅院真希催促道。 好啦好啦,以前忧太不是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假设吗,我就稍微调查了一下。五条悟抬起手,指骨抵着下巴,语调上扬,原来忧太是菅原道真的后代! 菅原道真,日本三大怨灵之一。五条一脉同样也是菅原道真的后代,所以五条悟和乙骨忧太竟然是远房亲戚。 众人都有些呆住了,五条悟清爽的表情渐渐变得正经起来,所以说,忧太的假设是对的。不是里香诅咒了忧太,而是忧太诅咒了里香。现在施咒之人放弃了主从制约,被施咒之人也不希望对其进行惩罚,这样的话,解咒就成功了。 乙骨忧太如同被雷击过一般,喃喃自语道:原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把里香诅咒了,害她变成了那个样子 他顿时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害了许多人,引来了夏油杰全部都是我的错 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的祈本里香走上前,缓缓抱住了跪地痛哭的乙骨忧太,忧太,谢谢你。 乙骨忧太抬起头,忍着哽咽看向祈本里香。 至今仍是十一岁面容的祈本里香歪着头笑道: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时间,让我能够陪着你,这六年,我比活着的时候都更加快乐。 少女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俏皮地说:我走啦你可不要太早来找我。 好好活着。 嗯。乙骨忧太看着祈本里香渐渐消失,低声道:再见。 我会好好活着,连同你的那一份一起。除此之外,犯过的错,我会用加倍的努力来偿还。 少年总是低垂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坚定起来。他转过头,看到同学们和老师都在身后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也慢慢笑了。 啊,对了。五条悟忽然拍了下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学生证,晃了晃,这个东西,忧太恐怕要重新办一张了,不过特级这张,先留着吧,以后还能用到。 乙骨忧太站起身,接过了自己的学生证,原来是被五条老师捡到了。 不是我。五条悟笑了笑,朋友捡到的。另外,我不是要安慰你,但是不要给自己自己找锅背,夏油的事不怪你。 乙骨忧太还是有些迟疑:是吗 当然了!禅院真希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乙骨忧太背上,发动百鬼夜行的是夏油杰,哪里怪得到你?想什么呢! 鲑鱼。 就是就是。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好啦,同学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老师要和莲去过三人世界了。 一直做背景板的松谷莲瞬间感觉自己的存在感飙升,恨不得上去捂住五条悟的嘴,悟君! 一眨眼,五条悟瞬移到松谷莲背后,推着他往咒术高专里走,嗯嗯知道啦知道啦快走。 不要在学生们面前那么说啊!松谷莲被推着往前走,根本刹不住脚。 五条悟说:嗯嗯好好好。 松谷莲心累道:悟君,别敷衍我! 两人身影渐渐远去,声音慢慢地听不到。 真是没个正经。禅院真希转过头,怒视乙骨忧太,我说,不要把去另一个世界这种话随便说出口啊! 没有随便说出口,真希大姐! 分卷(27) 郑重地说出口也不行! 好的! 为什么迟疑?! 好严格啊真希大姐 你们刚才没有听到吗?熊猫嘴角抽搐,黑黝黝的眼睛变成了蚊香眼,声音飘忽:悟说的是去过三人世界啊! 一年级生:哈? 腌鱼子? 松谷莲被五条悟推到了目的地医疗室。 家入硝子正板着脸,毫不留情地清理着夏油杰身上的伤口,下手十分用力,夏油杰躺在病床上小声地吸着气。 你们怎么来了?家入硝子不悦地看向推推搡搡走进医疗室的松谷莲和五条悟,声音低沉:你们也受伤了吗? 松谷莲感觉此刻的家入硝子有些可怕,没 对的!五条悟横向走开一步,像是介绍什么展品一样摊开手介绍道:莲中弹了! 是中弹了但是我已经处理过了!没关系的不用麻烦家入小姐了,我看夏油君快撑不住了家入小姐不用管我!松谷莲迅速反驳道。 家入硝子手往下按了按,下面的夏油杰顿时开始翻白眼,她仿佛没有察觉到,目光在松谷莲身上扫了一遍,迅速捕捉到他腹部的一大滩血迹。 这个出血量 家入硝子低头,终于松开了消毒水和棉签,用反转术式将夏油杰治疗好。随后走到另一张病床前,敲了敲床板,我看看。 松谷莲实在忍不住,走过去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五条悟,然后老老实实地躺到病床上。 之前的外套已经还给了乙骨忧太,家入硝子直接将松谷莲的上衣剪开,看到细密的缝合线顿了顿,检查了一下伤口。 竟然连身体内部也是缝合过后的状态家入硝子深深看了一眼松谷莲,松开了手,懒懒嗯了一声:没什么问题,最近多吃点补血的,不要剧烈运动。 好的松谷莲紧紧拽着已经成破布条的上衣,连脖子都开始泛红。 五条悟坐在一边摆弄手机,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夏油杰似乎已经昏迷亦或是睡着了。 家入硝子忽然冷哼一声,将白大褂脱掉甩到松谷莲身上,你们聊。 她走出了医疗室。 夏油杰从病床上诈尸般坐起来,一边揉着胸口,一边道:又把硝子惹生气了。 不是你惹的吗?五条悟将手机抄进口袋里,熟练地解开眼睛上的绷带,揉了揉眼道:莲,你那个异能力,对着杰用一下吧。 所以,夏油杰是不用被执行死刑了吗。松谷莲下意识地看向夏油杰,对方也抬眼看了过来,勾唇笑了笑:以后就要坐牢了。 坐牢。松谷莲重复了一遍,大概是死刑改死缓吧,在咒术界的监狱之类的。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失败,将东京白雾事件的罪魁祸首涩泽龙彦祓除,戴罪立功,死刑解除。高专教师松谷莲限制其咒灵操术术式,关押于东京咒术高专,由特级咒术师五条悟看守,可视情况由松谷莲监视执行任务,以上。五条悟站起身,怎么样? 这样一来,莲,得麻烦你尽快入职了。五条悟说:其他的不用担心,烦人的烂橘子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挺好的,我本来就想早点入职。松谷莲看看五条悟,又看了看夏油杰,原来你们真的是朋友。 当然啦!五条悟大声道:我骗你干嘛! 松谷莲一脸你说呢的表情,一边装备扩容卡,一边用定制卡牌功能将掠夺之链定制出来。 手腕忽然一沉,连着腕骨与食指的锁链便出现在了松谷莲的右手上,他伸出手,锁链如同进攻的蛇一般弹出,将夏油杰整个捆起来。 夏油杰忽然感觉心脏一窒,身上的锁链消失了,咒术也随之消失了,他感受了一下,有些复杂的目光看向松谷莲。 这样提取术式的异能力 可以了。松谷莲确保将夏油杰的术式好好保存了起来,舒了口气。 五条悟仔细地看着夏油杰,术式确实是消失了,多谢你啦,莲。 夏油杰想了一下,说:等一下,松谷,你能先把术式给我一下吗?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松谷莲看了一眼隐藏的卡牌信息,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可能暂时,不能给你。 「技能卡掠夺之链(已装备)4/4」 「冷却时间:240h(不同目标间);2h(同一目标)」 「技能喊话:无」 第41章 咒术总监部一片狼藉, 在白雾弥漫东京之时,咒术界的高层正齐聚在总监部开会,监视百鬼夜行的状况。 因此, 当涩泽龙彦在东京发动龙彦之间的时候, 整个总监部都被一锅端了。 普遍年龄较大的高层们基本上都拥有术式, 咒力与术式化作的能量值追着他们砍的时候,保镖们也在辛苦应对自己的能量体,几乎是咬碎了牙齿才能以少敌多,让高层们不被砍成碎橘子。 但即便是如此,白雾散去之后, 总监部也损伤惨重,个个挂彩不说, 重伤的也不少, 甚至还死亡了两个高层。 幸存下来的高层们一边连忙派人去京都前线接家入硝子回来,一边用现有的医疗力量稳住伤势。结果等了老半天, 只等来一个家入硝子早就被五条悟带回东京咒术高专的消息。 这很难让高层们不多想。 五条悟看他们不顺眼,是总监部高层们心知肚明的事,但在他们看来, 五条悟再不爽也不能到总监部把他们全砍了。 如果五条悟这么做了, 基本上就是与整个咒术界为敌。毕竟今天五条悟能杀了总监部高层, 明天五条悟就能去端了禅院家和加茂家。在某种程度上, 总监部和其他两家御三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金字塔顶端之下的各个阶层们也会小心翼翼地维护五条悟与高层们之间的关系。这就达成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维持着的平衡。 所以总监部高层们并不认为五条悟会破坏咒术界的平衡, 对他们下手。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有恃无恐, 彻底把五条悟惹毛了。之前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叛逃的例子还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呢。所以总监部自认为这么多年都是小心翼翼地踩在五条悟的底线上,双方都在博弈。 结果这次 五条悟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在白雾后需要家入硝子的治疗, 所以提前一步把家入硝子带走了, 以此来达到不用自己出面就把他们耗死的目的? 就在高层们阴谋论的时候, 负责与家入硝子沟通的秘书就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汇报道:家入小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约还有十分钟就能抵达。 五条悟如果真是他们阴谋论的那样,就不会让他们轻易联系上家入硝子的了。 其中一个受了轻伤的高层捂着嘴巴咳了两声:五条悟怎么会跑去京都把家入硝子带回来? 他只是随便一问,心里也很清楚八成是有学生受伤了,五条悟才会这么着急,只要秘书说出来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谁知秘书支支吾吾道:家入小姐之前在高专治疗夏油杰。 谁?!高层们齐声惊呼。 秘书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夏油杰。 你没有告诉五条悟对夏油杰执行死刑吗?!还是五条悟也想叛逃 未说出口的半句话却是在场所有高层心中所暗暗思索的。 五条先生说他一会儿联系各位大人们。秘书连忙道。 最开始问话的高层沉下脸:那就看看他待会怎么说。 羂索也想知道五条悟要怎么说。 夏油杰不死,他怎么占据夏油杰的身体,怎么获取他的咒灵操术? 羂索暗自平复了一下呼吸,垂目看向前方跽坐着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恭敬地垂着头,竟是下午与高层汇报消息的秘书。 羂索问道:五条悟怎么说? 五条悟说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失败,而且就是他将东京白雾事件的罪魁祸首涩泽龙彦祓除,戴罪立功,理应解除死刑。他会找人限制其咒灵操术术式,关押于东京咒术高专, 秘书说完悄悄抬起头,观察着羂索的表情。 这位加茂家的大人因为某次祓除咒灵时被咒灵所伤,额头上留下了缝合疤,表情稍微有点起伏时如同现在,缝合疤便会如同活过来一般蠕动,甚至会给秘书一种可以掀开这位大人头顶的想法。 秘书为自己这个想法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了头。 羂索恨不得打开五条悟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叛逃成诅咒师的夏油杰都敢放进高专里,但是眼下他更关注的却是五条悟说要找人限制夏油杰的咒灵操术。 虽然他现在没有得到夏油杰的身体,但以后肯定要拿到手,这限制咒灵操术的究竟是什么手段? 五条悟要找什么人?怎么限制夏油杰?羂索追问道。 不知道,五条悟说是家族机密。秘书的头低得更狠了,实际上五条悟说的是这是五条家的机密,你们不会要窥探五条家的家族机密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层们怎么好往下说。 他们说不同意将夏油杰关押在咒术高专,五条悟就说那我把他赶出去,你们负责把他抓回去。 那么大一个特级,五条悟不出手,乙骨忧太掉级,九十九由基不回来,谁去抓捕?那不等于放虎归山吗? 高层说可以,但是你要限制了他的术式再把他赶出咒术高专。五条悟呵呵一笑说特殊咒具,不能离他太远,赶走了就限制不了。 几番交流下来把高层们气得脸红脖子粗,被赶到的家入硝子禁止了交流,要先治疗。 秘书犹豫了一下都复述了一遍,听完羂索已经气歪了鼻子,他活了上千年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咒具可以限制术式,这不驴人吗?他更倾向于五条悟已经跟夏油杰达成了共识,这么说都是在给他打掩护。 奸诈! 不行,他得找个机会亲自去咒术高专看看。 让他们派人去咒术高专确认夏油杰的情况。羂索看向秘书,我会亲自过去查探。 秘书躬身,是。 可能暂时,不能给你。松谷莲勉强绷住神色,想办法解释道:因为,这个异能力限制条件很多不能连续发动。 夏油杰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说:我应该在你用异能力之前给你的,没关系,那就等你有空来探监的时候吧。 你不会是要给莲那个吧。五条悟旁听着,露出混杂着恶心与动容的表情。 松谷莲有些好奇,什么东西能让五条悟都露出这种表情,什么东西啊? 一个肚子里可以储存物品的咒灵。夏油杰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乙骨同学的学生证之前就放在它肚子里的。 五条悟:我去洗个手。 五条悟拿着手机出去了,夏油杰看了一会儿被关上的门,转过头看到松谷莲也有些复杂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你接受不了丑宝,可以选一些咒具,没看到你用过什么顺手的武器。咒术高专里的大部分都是各个家族存放在这里的,拿了东西可就不好拒绝他们的请求了。 夏油杰太细心了,松谷莲只托五条悟帮他买过一炳短刃放在床下,平时确实没使用过咒具。那玩意太贵了,普通品相的咒具就花了他好多钱,实在是买不起。 只有富人才用咒具,穷人都只靠变异。 反正我也用不到了。夏油杰说得很是坦然,也让我稍微表示一下对你的谢意。 我对你用锁链也是为了之前废弃学校里的救命之恩。结果这还来还去的松谷莲露出半月眼。 那就当是薪水吧,要定期检查锁链的情况,麻烦你了。夏油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虽然术式没了,但咒力还在,他的体术也相当出彩,因此即便是有人想趁着他没了术式袭击也很难做到。 更何况,整个咒术界都不一定有比咒术高专更安全的地方了。这里有天元大人的结界,还有五条悟。 话说悟那家伙洗个手要那么久吗,丑宝的口水有那么脏吗? 说五条悟,五条悟就到。 他仿佛打了胜仗一般,推开门闪亮登场,你们聊好了吗? 应该聊好了。松谷莲迟疑道。 那我就把杰送到牢房去了。五条悟靠着门框,表情有些许微妙,请吧,夏油杰。 夏油杰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路过松谷莲身旁的时候扭过脸,眯着眼睛无声道:记得来探监。 松谷莲郑重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和夏油杰离开后,伊地知洁高就匆匆赶回了咒术高专,不过他看到松谷莲穿着明显属于家入硝子白大衣的表情时很是震惊,甚至有些伤心。 松谷先生,你、你身上的衣服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啊,这个啊。松谷莲低下头,又捂严实了一点,他里面跟没穿没有区别,是家入小姐借给我的,我的衣服碎了。 碎了。 那应该是战斗时破碎了或者是被家入小姐剪碎了,伊地知洁高面上又恢复了血色,推了推眼镜,五条先生让我来送您回去。 麻烦你了。松谷莲看着伊地知洁高的背影若有所思,伊地知先生似乎喜欢家入小姐,而且他跟松谷莲的高中同学长得好像。 之前没有发现,但是伊地知洁高没什么表情地推眼镜的时候,真的太像了。 分卷(28) 松谷莲想了好久,在车子抵达住宅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伊地知先生,或许你有姓坂本的亲戚吗? 坂本?伊地知洁高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有的,怎么了吗? 没有松谷莲摇了摇头:没什么,那我先回家了,伊地知先生再见! 他打开门下了车,心中还在想着怎么会有毫无关系的两个人那么像,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火灾后的一楼。 松谷莲整个人顿时石化了。 他修改论文的时候,保存了吗 第42章 松谷莲听到了自己心灵破碎的声音, 要知道,在白雾席卷东京之前,他的论文都已经改完一大半了啊! 他的二稿就那么没了! 松谷君?隔壁的伏黑惠也是刚刚回来, 看到松谷莲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有些担心,走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走进了之后,伏黑惠才看到被烈火灼烧之后的一楼全景,心想松谷君应该不太好。 我松谷莲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语气十分虚弱:我还好,没关系的就是论文而已,我再改 后半句接近于喃喃自语的话伏黑惠没有听清,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到松谷莲从突如其来的悲伤之中缓解过来之后才离开。 松谷莲打通了装修公司的电话, 将之前装修的图纸发了过去,确定了修复方案。然后上二楼换了干净衣服,又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和笔记本电脑,准备最近住酒店。 结果刚刚下楼, 就看到了驱车前来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 你怎么来了?松谷莲向他身后望了望,以为他是带孩子们来东京玩的,但是织田作之助身后空无一人。 我听说咒术界这边出了些事。织田作之助看到松谷莲完好无损便没那么担忧了, 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室内以及背着双肩包的松谷莲,你还没去我那边看过, 要去看看吗? 松谷莲稍微想了一下, 觉得暂时离开东京一两天没有问题, 好啊! 织田作之助走上前, 提走了松谷莲的背包, 松谷莲走在后面,掏出手机给五条悟发了条信息。 这样的话,如果夏油杰那边需要他的话,五条悟就不会跑来他家找他了。 坐到空间有限的车里后,织田作之助便逐渐闻到了松谷莲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看来咒术界的事情也牵扯到了松谷莲,而且他还受了伤。但是看起来很是行动自如的模样,应该是被咒术界特殊的手段治疗过了。 见松谷莲打了个哈切,织田作之助发动了车子,平稳地向着远方驶去。 织田作之助现在居住在一个离东京很近的小镇上,租了一栋大房子,老板就在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新的咖喱屋店,据说生意很不错,路过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还特意给松谷莲指了一下,不过现在不是饭点,就零星几个人。 到了织田作之助家里之后,松谷莲才发现竟然没有人,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五个小孩扑一身的准备,结果根本无人在家,有些浪费感情。 孩子们还没放学。织田作之助带着松谷莲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房门,你住这间房。 房间很大,也很整洁,但是松谷莲看到了摆放在床尾叠好的衣物,很明显是大人的衣服。其中一件松谷莲还见织田作之助穿过。 织田作,这是你的房间吗?松谷莲微微仰头问道。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床品都是昨天刚换的。 虽然这栋房子很大,但是孩子们每个人都分了一间房,还有杂物间和书房,便没有多余出来的房间做客房了。 我没有在说这个,我是想问我睡这儿你今晚睡哪里?松谷莲怎么可能会嫌弃织田作之助,虽然他不刮胡子,还不经常理发。 我去幸介房间睡。织田作之助直接将松谷莲的的双肩背包放到了屋子里,又将床上的衣服收进柜子里。 这可是你的房间诶,我去幸介房间睡吧。松谷莲跟在织田作之助身后,一边走一边道。 织田作之助停下来,转过身,我明天送他们去上学,一起早起。你睡幸介房间里会被吵醒的。 松谷莲脸一红:我已经很久没有睡懒觉了! 受了伤就要养伤。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上下看了看松谷莲,暂且没有看到伤口在哪里。 松谷莲却下意识捂住了腹部,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血腥味还没有散掉。织田作之助的目光移到松谷莲腰腹上,是这里受伤了吗? 嗯,今天东京都是白雾,在白雾里面,异能力会跟身体分开。松谷莲想到追杀自己的七个异能力,恐怕也只有他才有这个待遇了。 织田作之助面色微沉,白麒麟。 白麒麟?松谷莲一怔,你认识制造白雾的人吗? 不是认识,横滨两年前的龙头战争,最黑暗的八十八天就是他制造出来的。织田作之助低下声音,孩子们也是因为龙头战争才会变成孤儿我还以为他被双黑杀掉了,没想到还活着。 现在应该死透了。松谷莲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是五条悟去处理的。 织田作之助笑了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此之前你没有见过白雾吗? 两年前,松谷莲正在横滨大学上学才是。 松谷莲知道异能力并不是出生就具有的,很多异能者都是后来才觉醒异能力的,他摇了摇头: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异能力。 果然如此,普通人在白雾中会消失,白雾散去才会重新出现。织田作之助解释了一下,走到门外看了一眼挂钟,孩子们快放学了,松谷,你想出去吃还是我下厨? 织田作的厨艺 松谷莲连忙道:我来吧,我来下厨。 那我给你打下手。织田作之助没有异议,那就明天再去拜访老板好了。 松谷莲到一楼的厨房看了看食材,抽着嘴角问道:织田作,你们该不会每顿都吃咖喱吧? 根本没什么食材! 孩子们不会。织田作之助视线从松谷莲头顶上掠过,也看了一眼冰箱,默默移开了视线。 所以你是每天吃咖喱吗大人也要注意影响均衡啊,小心家英年秃头!经常吃外卖的松谷莲痛心疾首,孩子们还有多久放学?附近有超市吗? 还有四十分钟左右。说完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附近好像是有家超市。 走吧,去买菜。松谷莲合上了冰箱的门,刚走两步,拽着衣领闻了闻,向织田作之助确认道:我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吗? 不重。织田作之助看到松谷莲微皱的眉头,你把要买的菜告诉我,你先在家收拾一下。 松谷莲目光慢慢偏向织田作之助,下垂的眼尾都带着丝不信任,你分得清小葱和韭菜吗? 我可以问导购员。确实分不清小葱和韭菜的织田作之助无奈地笑了下:相信我吧,不会买错的。 时间确实不等人,松谷莲想到即便是他们一起去买菜,回来以后他也来不及洗澡,难道要顶着一身血气做饭吗 好吧,我发给你。松谷莲没有犹豫,直接把拿手好菜需要的材料发给了织田作之助,在他低头看菜单的时候又嘱咐道:不要买错了哦。 织田作之助只能继续保证:放心吧,不会的。 出门买菜之前,织田作拿着保鲜膜递给松谷莲,你要洗澡的话,用这个缠一下伤口,不要洗太久。 松谷莲将保鲜膜放到一旁,撩开上衣,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 织田作之助眼神一凛,松谷莲腹部的伤明显是枪伤,即便是缝合过了,织田作之助也不会认错。 真的已经好了。松谷莲直接原地跳了两下,被织田作之助按了下来,他伸手摸了一下缝合的地方,确实已经愈合了,可能是术式的效果吧。 松谷莲忍不住躲了一下,这跟家入硝子检查伤口不一样。家入硝子下手很重,织田作只是轻轻碰了碰,像是羽毛扫过,有点痒。 织田作之助把他的衣服放下来,应该没问题了,还是不要洗太久。 嗯嗯知道了,你快去吧。松谷莲催促道。 织田作之助拿着手机和钱包出门了。 看着织田作之助用手机导航去超市的背影,松谷莲心里装满了不安,但是一扭头便坚定地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相信织田作一定可以的! 小镇小学放学时间是在三点四十,但是幸介和真嗣被体育老师选去了足球兴趣队,其他的孩子们每天也会一起陪着到五点四十才走出校门,步行回家大概要二十分钟左右。 今晚应该吃咖喱了。幸介揉了揉头发,想着今晚的菜单,突发奇想道:要不我来学做饭吧? 我们的个子太矮了,连锅都够不到,而且织田作不会让我们碰火碰电的。优又是高兴又是惋惜:以前老板生意不好的时候还能给我们做点别的东西吃,不过现在生意这么好也很棒。 没关系,咖喱也很好吃,每次都吃不同口味就行啦。咲乐握着幸介的手,书包背在真嗣背上,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开心地道:周五就是亲子日啦。 优歪了歪头:到时候织田作一定会很忙的。 五个孩子,三个班级。 孩子们笑声一片,临到家改成了小跑,却纷纷停在了家门口。 你们闻到了吗?好香啊!咲乐闭着眼睛,十分享受地闻着从门缝里飘出来的香气。 真嗣左右望了望,大吃一惊:真的没有走错诶! 这就是他们家! 孩子们面面相觑,忽然幸介推开了门,率先跑了进去,身后跟着四个小尾巴,一边跑一边喊我回来啦,就在快要跑到厨房的时候,被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织田作之助一把抱起来。 在家里不要奔跑,摔倒了怎么办?织田作之助把幸介左右转了转,又纷纷检查了其余的四个孩子,把东西放好,洗手吃饭了。 真的是织田作做的饭吗!咲乐脸蛋红扑扑的,一点也不想咖喱了,好香啊! 啊,这个啊。织田作之助说:不是我,是松谷。 松谷哥哥! 孩子们一溜烟儿绕过织田作之助跑进了厨房里,里面果然站着一个熟悉的人,系着咲乐选的魔法少女围裙,正在分盘。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温暖的灯光打在身上,眼里是温柔的笑意。 欢迎回来。 第43章 松谷莲被小萝卜头们围了起来, 他们全都踮着脚尖,仰着头,努力吸着飘在空中的香气。 松谷莲一手还握着锅柄, 一手拿着菜夹, 一下就紧张起来,生怕刚刚出炉的热菜啪地一下落到孩子们的脸上。好在织田作之助紧跟着孩子们就进了厨房,见松谷莲拿着锅柄有些为难,上前将孩子们抱了起来。 松谷哥哥做的菜为什么这么香?松谷哥哥其实是大厨吧?幸介趴在织田作之助肩膀上, 一手揽着织田作之助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还勾着松谷莲的围裙肩带。 咲乐也蹦蹦跳跳,松谷哥哥实在是太深藏不露啦。 优不停地重复:好香好香! 织田作之助有些忙, 一手抱着幸介一手拉着咲乐,还要看着孩子们让他们不要再围过去。 只是之前没有机会做给大家吃罢了, 才不是什么大厨。松谷莲三两下将菜都分好盘,稍微抻了下腰,转过身笑道:可以开饭啦。 耶!孩子们顿时听话了,一个接一个跑出厨房, 自觉地去洗手, 然后坐在板凳上,甩着腿等着。 织田作之助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抬眼看见松谷莲有些忍俊不禁的模样, 也笑了:每天都像是打仗一样,辛苦大厨了。 什么大厨啊。松谷莲忍不住去想, 养孩子可真不容易, 尤其是像织田作之助这样的, 养了五个孩子的单亲爸爸。 不过仔细想一想, 织田作之助其实也是搬到小镇上之后才有这样的机会去长时间亲自抚养孩子们, 毕竟在横滨的时候,孩子们是居住在咖喱屋老板的楼上的。 所以说咖喱屋老板也是神人。 就在松谷莲有些走神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两只手端了五个盘子出去了。松谷莲连忙回过神,拿起剩下的两个盘子和餐具,也走出了厨房。 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已经排排坐好了,松谷莲正要坐下,忽然想起什么,又站起身,打开冰箱找了找,拿出一板酸奶,拆开一个一个放到孩子们面前。 这是饭后甜点,还有点凉,吃完饭再吃。松谷莲坐下,按住了幸介蠢蠢欲动的小手。 说完,他以身作则地将自己面前拿瓶酸奶往前推了推,拿起了筷子。 我要开动啦! 正式开始吃饭之后,整个餐桌上都没有了声音。织田作之助毕竟是个大人,而且之前也曾尝过松谷莲的手艺。孩子则是一口接着一口,完全没有功夫说话了。 织田作之助心想,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餐桌了。平时哪次吃饭不是叽叽喳喳的,不像现在只有筷子碰到餐盘的声音。 安静不过片刻,最先吃完的幸介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忽然有些悲伤起来,松谷哥哥,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吗?不要走了! 其余的四个埋头苦吃的小脑袋也刷地一下抬起了头,目光亮晶晶的。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主意,幸介真棒! 分卷(29) 你们是舍不得我啊,还是舍不得我做的饭?松谷莲伸手敲了一下幸介的脑壳,实实话实说道:我也就只会做这几道菜而已。 幸介小声嘀咕:就这几道菜已经很好吃了。 晚饭之后,织田作之助拿着盘子进了厨房,孩子们就自觉地掏出书本围在一起复习功课,时不时说句小话。松谷莲也坐在一旁,怀着悲壮的心情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 果不其然,之前修改了一大半的论文并没有被保存下来。他的u盘里只有干净如初的一稿。 发现没有保存论文之后过去了这么久,松谷莲已经能够怀着平常心打开论文了。但是敲击着似曾相识的文段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松谷莲回过神时,孩子们已经不在旁边了。只有织田作之助正拿着钢笔时不时在纸上写些什么。他看了一眼恢复了之前修改进度的论文,点了好几下保存,随后才合上电脑。 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脸,松谷莲不急着起身,惬意地放空长时间使用的大脑,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前方时不时移动着的笔上。 视线渐渐向下。 握着笔的手修长有力,手背上微微鼓着青筋,指节上抵着钢笔,能够看到有些泛红的薄茧。笔尖时不时在雪白的纸面上滑动,落下颇具风骨的字迹,随着主人思路的改变,时快时慢。 松谷莲看了一会儿,目光慢慢松散下来,眼睑一点一点往下垂,最后完全阖上了双目。 他睡着了。 出去玩的幸介回来拿皮球,路过的时候发现松谷莲睡着了。他放轻脚步,一边看着松谷莲一边走,走到织田作之助身边的时候,扯了扯他的衣摆。 陷入自己思绪的织田作之助手顿了一下,移开有些洇墨的笔尖,他低下头,看向一头汗的幸介。 织田作,松谷哥哥睡着啦。幸介指了一下对面撑着下巴睡着了的松谷莲。 织田作之助扭头看过去,才发现之前聚精会神打字的松谷莲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他抽了两张纸巾,贴在了幸介额头上,又把整盒纸巾都塞给他,轻声道:你们擦擦汗,声音小一点。 幸介三两下抹掉额头上的汗,正要抱着纸巾出去,忽然想到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便又伸手拽住正要站起身的织田作之助,织田作,松谷哥哥睡哪里啊? 他睡我房间,我睡你房间。织田作之助道。 幸介呆呆问道:那我呢?我跟松谷哥哥睡吗? 你也睡你房间。织田作之助淡定道。 啊我跟织田作睡啊。幸介有点小小的不开心,他还没有试过跟松谷哥哥一起睡呢。和松谷哥哥一起睡,说不定梦里都是大餐。 松谷在养伤,你半夜会踢到他。织田作之助拍了拍他的脑壳,示意他出去玩。 谁知幸介表情顿时有些奇怪,那你还让松谷哥哥做饭啊? 你说得对。织田作之助慢了一拍道。 可能是之前在松谷莲家看他时不时下厨习惯了,今天松谷莲说他下厨,织田作之助直接就点头了。 唉,松谷哥哥在养伤,我们要好好照顾他呀。幸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摇着头去找气球了。 被幸介特地嘱咐的织田作之助放弃了把松谷莲喊醒的打算,走过去低声喊了两下,见松谷莲睡得很沉,一手握着肩膀,一手穿过腿弯,将他横抱了起来。 带着皮球和纸巾跑到庭院里的幸介则是忧心忡忡地向小伙伴们传达了关于松谷哥哥还在养伤,今天却劳累地下厨这件事。 虽然松谷哥哥做的饭超好吃,但是还是养伤更重要。真嗣想了想:我们要看住松谷哥哥,让他好好养伤。 孩子们达成了作战计划,顿时皮球也不玩了,轻声轻脚地走到织田作之助房间门外,推开没有关严的门缝,探头往屋里看。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孩子们,将被子给松谷莲盖好,关上灯,走出来带上门,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过来看看松谷哥哥。幸介欣慰地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腿,夸赞道:做得很棒,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说:谢谢夸奖,不过你们该去洗漱了。 好吧。 羂索与另外两名总监部的工作人员一起前往咒术高专确认夏油杰目前的情况。 他戴着发带,遮住了额头上的缝合疤。另外两人目光只是从他身上扫过,并没有多问。现在的年轻人接受程度都很高,不会像高层一样不满于他不庄重的打扮。 他们到了咒术高专之后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校门口略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另外一人。 此次作为御三家代表的禅院直哉。 禅院先生。 禅院直哉目光在高专校门上打量了一圈,没什么兴趣地收回视线,他看了一眼总监部的三人,点了下头,率先走进了高专。 伊地知洁高在前面带路,听到禅院直哉问:就你来接吗? 是的,各位老师都有任务。伊地知洁高回答道。 五条悟呢?禅院直哉不相信今天他们来高专五条悟会不在,他不在吗? 五条先生也去执行任务了,大概一会儿就能回来。伊地知洁高带着几人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空无一人,夏油杰并不在。禅院直哉就知道五条悟不会让他们单独见夏油杰,径直坐到沙发上,看戏般地看着总监部的人不满问道:夏油杰呢? 伊地知洁高额头上出了点汗,夏油杰被关押的地方只有五条先生和夜蛾校长能去带人出来。 我们这次来就是来见夏油杰的。总监部的人面色不愉:还是说,你们不敢让我们见他? 羂索站在最后面,观察了一下伊地知洁高的表情,并没有说话。 他不是来施压或者出风头的。 伊地知洁高只道:各位大人们着急的话,可以联络一下五条先生或者夜蛾校长。 他们要是敢这么嚣张的话,也不会一直压着伊地知洁高不放了。 给夜蛾正道打个电话问问就是了。禅院直哉冷不丁地插话,总监部的人还以为他要出头,结果禅院直哉啧了一声:如果你们不敢联系五条悟的话。 总监部的人有苦说不出,这个禅院是怎么回事,他们今天不是一个阵营的吗? 禅院直哉翘着二郎腿,咧嘴笑了下,忽然注意到了最后面一直没说话的总监部工作人员。他眯着狐狸眼盯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眼熟。 哟。 门被推开了。 第44章 宽松的高专校服裤包裹着的长腿先迈入了会客室, 五条悟戴着眼罩,环顾了一圈室内,将每个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随后进入会客室的夏油杰没有穿着五条袈裟, 也没有换上高专校服,他只穿着普普通通的白t和黑色外套, 穿着卫裤和运动鞋, 扎着半丸子头,气色相当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两天不是在坐牢,而是去旅游去了。 刚才还不断向伊地知洁高施压的两人瞬间收敛不少,往后退了几步, 勉强端着架子道:五条先生, 我们等你许久了。 禅院直哉被这么一打岔, 也忘了之前觉得总监部的工作人员很眼熟的事情, 目光投向夏油杰。 半丸子头青年绕过五条悟,坐在禅院直哉对面的沙发上, 注意到他的视线,扫了个眼神过来,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等一等怎么了?五条悟很是不给面子, 笑嘻嘻地问道:你们是想等我还是想被我掌掴? 会客室里一时之间十分安静,没人想去知道五条悟是在跟他们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做正事吧。禅院直哉扬声道。他站起身,走到夏油杰面前,俯视着悠闲喝茶的人,喂, 诅咒师,你的术式还能用吗? 夏油杰微微弯起嘴角, 温和道:你可以自己看看。 事实上, 只有六眼才能够凭借肉眼看出一个人的术式。此时此刻, 一旁站着的六眼术师本人正在按着手机屏幕打字。 做背景板许久的羂索从公文包中拿出球形咒具,双手递给此次明面上职位最高的总监部工作人员村川一树。 球形咒具是特级咒具天眼,能够查看一个人是否拥有完好无损的术式,平时都收藏在总监部里,只有总监部的高层和御三家家主能够调用。 村川一树接过天眼,忌惮地看了一眼五条悟,见他还是没有抬头说话的迹象,才走上前,将天眼放在夏油杰额头前。 羂索目光也盯着天眼。 天眼始终黯淡无光,村川一树表情渐渐变了,不敢相信,夏油杰的术式消失了! 夏油杰笑了笑,仿佛没有术式的人并不是他。 消失了?禅院直哉拧眉,他关注的不是咒灵操使是否还拥有术式,而是五条悟竟然有办法消除一个人的术式,你看清楚没有? 我看清楚了!村川一树强调道:天眼无光,说明被检验之人根本就没有术式。这与五条先生说得不一样,之前不是说限制术式吗? 夏油杰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语气十分随意:我不知道,我只是个阶下囚。 羂索眉眼深沉,他也没想到咒灵操术竟然直接从夏油杰的身体里消失了这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任何一种手段能够剥夺一个人的生得术式。 五条悟究竟做了什么? 即便是羂索自己,在每次更换身体时如果不用特殊方法也根本留不下身体原本主人的术式。五条悟是怎么将咒灵操术从夏油杰身体中分离的? 涩泽龙彦的异能力?不!不可能。即便是涩泽龙彦并没有死,在他的异能力中想要分离咒术师的术式也只有杀死咒术师这一条途径。更何况涩泽龙彦的异能力分离的是术式和咒力。 而夏油杰,显而易见他的咒力还在,只有术式不翼而飞,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过术式一样, 五条先生,能为我们解答一下吗?这样我们回去也好向大人们交代。羂索抬手拦住了有些失态的村川一树,向五条悟询问道。 五条悟按了一下屏幕,抬起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对于还存在危险性的危险人物,想要限制术式,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失去术式吗? 您是怎么做到的?羂索继续询问道。 你跟这群蠢货还真是不一样。五条悟本来想拉开眼罩看看这个思路清晰,不卑不亢,画风与众不同的工作人员,但是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低下头看了两眼,漫不经心道:特殊咒具,不要多问了。 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禅院直哉问道。 啰嗦。五条悟不快道:看杰的表现。 那就是还有归还回去的可能性,是无害的。羂索稍微冷静了点,咒灵操术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无法想象得不到咒灵操术的可能性。 他的计划,根本不能缺失夏油杰的咒灵操术。 来一趟咒术高专信息量实在是巨大,不论是羂索,还是总监部的工作人员,亦或者是禅院直哉心中都尚存诸多疑惑。偏偏五条悟就不是那种会好好回答问题的人,再继续问下去,恐怕他就要失去耐心了。 禅院直哉心想,回去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让他直接询问五条家。即便是五条悟不肯解释一星半点,那些长老们为了稳住他们,也会透露一二。 羂索心中想的也是大同小异,不过他除了可与从禅院家的探子那里获取消息,还可以直接动用五条家中埋下的钉子查探情报。 但他心中并不全信这是五条家的特殊咒具,他更偏向于这是独属五条悟的咒具。若是五条家的咒具,如此违反常理的功能,这么多年,羂索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闻过。 纯粹的总监部工作人员则是完全没有想到夏油杰直接没了术式。这跟高层们来之前嘱咐他们的完全不一样啊,他们该怎么处理呢?真是让人头疼。算了,还是回去告诉各位大人们,让他们头疼吧。 安安静静喝茶,仿佛事不关己的夏油杰慢慢看了一圈面色各异的众人,心中十分轻松。不论如何,他现在只是个囚犯,还是老老实实坐牢吧。 不过松谷什么时候来探监啊,这都两天了,真是让人好等。 五条悟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抬眼一看碍事的人竟然还没走,嫌弃道:你们还在这里干嘛?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总监部的工作人员并不敢在五条悟面前耍横。 我送送各位。伊地知洁高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会客室的门。 禅院直哉暗自思索着,先踏出了会客室,随后才是总监部的工作人员以及羂索。 羂索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夏油杰,眼馋地离开了。 松谷什么时候过来?夏油杰把茶杯放到一旁,双手枕在脑后。 五条悟托着下巴,语气严肃:他要过了周五回来。 为什么是周五?夏油杰有点好奇,为什么偏偏是周五。 五条悟说:因为他周五要去参加亲子日,真是想不到莲竟然已经结婚生子了。 夏油杰顿时坐直了,松谷结婚生子了?他才多大?能够参加亲子日孩子至少上幼儿园了,他四五年前就结婚了? 他二十还是二十一。五条悟之前看过松谷莲的资料,现在还记得,他语气微妙:想不到,十五六岁就 夏油杰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狐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啊,莲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五条悟举起手机,他说的他周五要参加亲子日,至少过了周五才回东京。 收养的孩子吗不对,他不满足收养的条件。还是说是朋友的孩子?那朋友为什么不亲自去参加亲子日。家里弟弟或者妹妹?夏油杰冥思苦想。 五条悟十分肯定:不用猜啦,一定是松谷自己的孩子,好叛逆啊松谷,真有个性。 分卷(30) 夏油杰充耳不闻,他决定要等到松谷来探监的时候亲口问他。 起床洗漱的时候,松谷莲收到了五条悟的短信,他说他和夏油杰商量了一下,发现限制夏油杰术式这件事最好不要扯到松谷莲,不然会有麻烦。因此跟总监部那边说的是用了特殊咒具,这样松谷莲即便是来高专入职也不会被有心人盯上了。 给五条悟回了信息之后,松谷莲便下了楼,发现家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在客厅抱着玩偶看电视的优。 优听到声音,看到他眼睛一亮,松谷哥哥! 早上好啊,优。松谷莲刚走过去就打了个喷嚏,晃了晃脑袋,感觉并不怎么晕,应该是有人在讨论他吧。 松谷哥哥,你感冒了吗?优担忧地看着松谷莲,眼神甚至有那么丝怜爱。 没有哦,我只是打了个喷嚏,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啊?松谷莲扒拉了两下头发,扎了个低马尾。 因为我感冒了啊。优单纯一笑,鼻涕流了下来,我还以为我传染给松谷哥哥了。 我们才刚刚见面,怎么可能传染给我。松谷莲哭笑不得,扯了两张纸巾给他擦鼻子,你是怎么感冒的啊?看过医生了吗? 优点点头:早上看过医生啦,医生说我是昨天出了汗然后没有及时换衣服,被冻到了。 那没关系,这种感冒是不会传染给其他人的。松谷莲看他有点不开心,摸了摸优的脑袋,好好养病,过两天就好了。 哎,我是担心到了周五感冒还没好优这才想起小伙伴们临上学前交给他的任务,握住松谷莲的手指,仰着脸问道:松谷哥哥周五可以去参加学校的亲子日嘛? 周五,那就是在明天了。在这里多待一天少待一天的都是小问题。松谷莲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啊,那你好好养病,我们到时候一起去。 正好手机振动了下,松谷莲低头一看,是五条悟问他什么时候回东京。 松谷莲就回信息说他要参加亲子日,至少周五之后回去。 旁边的优高兴地咧开嘴,一个激动,晶亮的鼻涕又流了下来。 第45章 松谷莲再度抽纸巾的时候, 玄关处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织田作之助打开门,将雨伞悬挂在鞋柜上,滴滴雨水顺着伞尖滑落, 迅速在地面上积起一小摊水。 晨起的时候明明还晴空万里,临近中午却倏然下了暴雨。好在去上学的孩子们平时都会带着小雨伞,不然织田作之助就要先去一趟学校送雨伞了。 外面雨下得很大, 风呼呼作响, 仅仅是打开车门到门口的一段距离就让织田作之助湿了半透。 他用衣袖沾了沾脸颊的雨水, 脱下鞋子后看着湿淋淋的袜子, 将袜子也脱了下来, 一手拎着装菜的布袋,一手提着鞋袜,往客厅里走。 松谷莲看着织田作之助手里还在滴水的鞋子,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才看到外面的暴雨, 雨下得好大,织田作,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换下衣服吧。 他起床洗漱的时候应该还没下雨,是在到了客厅之后才下的。客厅里放着动画片,他又在专心和优说话, 这才没有发现下雨了。 织田作之助将湿透的鞋袜放到一楼的卫生间里, 出来后洗了手一边从布袋中拿出新采购的食材,一边说:没关系, 我先把食材整理好。 织田作, 你小心别和我一样感冒了哦。优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桌边, 忧心忡忡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鼻翼两边还有些泛红,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身体很好,不会感冒的。织田作之助笑了笑,将空下来的布袋叠成整洁的方块。 他正要将食材拿去厨房清洗,就被松谷莲往外面推了推,身后还传来他的声音,不要掉以轻心,快去换衣服吧。优,可以帮我把食材拿去厨房吗? 我来啦,松谷哥哥!优抱着松谷莲递过来的两个较轻的蔬菜,吧嗒吧嗒跑进了厨房,还不忘道:织田作要听话! 织田作之助两手空空,只好一边将风衣脱下,一边往二楼走。 松谷莲百忙之中抬眸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手里薄薄的风衣,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虽然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但松谷莲已经穿了厚外套,织田作之助仍是单薄的风衣。 身体确实挺好的。 松谷哥哥,我还能帮你做什么啊? 松谷莲垂眼看过去,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他摸了下优的额头,病号回沙发上坐着去吧。 优有些失望,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尤其是知道松谷莲最近在养伤之后更想帮他做点什么。 优的背影都流露出几分垂头丧气的感觉来,松谷莲想了下,补充道:帮我倒杯温水可以吗,优。 好的,松谷哥哥!优顿时恢复了活力,小跑着拿了水杯去恒温热水壶处倒水。 他手腕也是挺有劲的,稳稳地将热水倒入了杯中,而且水温也不是很高,松谷莲看到他坐回沙发上,才转身进了厨房。 织田作之助买了好多食材,松谷莲简单清洗了一下后就将双开门的冰箱塞了个满满当当。 松谷哥哥,快来喝水,要凉了!优反身跪在沙发上呼唤松谷莲。 来了!松谷莲走过去,端起水杯,喝了几口,对了,学校里午饭是在学校吃还是回家吃啊? 在学校吃。优想了下今天中午的菜单,还好,没有他特别喜欢吃的那几样。 那中午就少做一点好了。松谷莲靠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撑在沙发背上,目光无意识地盯着花花绿绿的电视。 他今天醒来记忆都是断片的,明明上一秒还在看织田作之助写,下一秒就在床上睁开眼睛了。松谷莲依稀记得自己是坐着睡着了那就只有织田作之助能够送他回卧室了。 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 织田作之助从二楼走了下来,沾了水后颜色加重的红发上顶着毛巾,发尾已经不怎么滴水了。 他身上穿着薄款的家居服,室内开着暖气,应当是不冷的。但是同处一室的松谷莲身上穿的却是针织开衫。 织田作,你不冷吗?每天都看你穿得好少。松谷莲皱着脸问道。 织田作之助有些茫然地看过来,老实地说:不冷啊,我现在还有点热,但是短袖都放起来了。 不收起来不行啊,他一穿短袖,孩子们都要跟着穿短袖。 身体还挺硬朗。松谷莲叨咕两声,裹紧了自己的开衫,低头看了一眼穿着厚卫衣的优,露出欣慰的笑容。 织田作之助揉了两把头发,也坐到了沙发上,沙发垫顿时陷下去一块,优整个人歪了歪,他叹了口气,熟练地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松谷莲已经窝在了沙发里,头枕着沙发扶手,没有受织田作之助影响。 我已经跟松谷哥哥说好周五一起去亲子日啦,织田作。动画片放完了,优又跑到了织田作之助身前,趴在他的腿上。 织田作之助把手机放到一旁,捏了捏优软乎乎的脸颊,那明天不要淘气才行。 幸介才会淘气,我不淘气的。优扭头,拽着松谷莲的裤脚认真挽回名声。 那我明天看你表现。松谷莲装作犹豫的样子。 优腼腆地笑了笑,把脸埋进织田作之助随意展开的手里。他其实偶尔也有点调皮,但是一定没有幸介调皮! 本来打算今天去拜访老板,但是暴雨一直下到小学快到放学的时间都没停。 或者我们接了孩子们,晚上去咖喱屋吃咖喱?织田作之助提议道。 松谷莲欣然道:可以啊,我换下衣服就出发。 织田作之助也站起身,我也得换下衣服,优,去拿你的外套。 两人一起去了织田作之助的房间。织田作之助拉开衣柜,衣柜里满满挂着款式大同小异的风衣,他拿出一件,转过头看见松谷莲正试图穿两件外套。 套不进去的吧。织田作之助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松谷莲叹了口气,放过了手里的外套,可是好冷我忘了带棉服了。 先穿我的可以吗?不过可能会有点大。织田作之助目测了一下松谷莲的身形,觉得可能不是有点的问题。 他身高一米八五,又是相当撑衣服的类型。比他矮了将近十公分的松谷莲今年虽然身板厚实了些,但也依旧是偏瘦的体型,穿他的衣服肯定会大出不少。 没关系,支援我一件棉服吧。松谷莲将厚外套塞进背包里,双手合十,十分诚恳。 织田作之助拉开另一个衣柜,找出一件最为修身的纯白色棉服,递给松谷莲,你试下这件。 棉服穿在松谷莲身上顿时变作了宽松版,高领挡住了小半张脸,松谷莲却觉得在这样湿冷的天气,穿成这样很温暖,裹紧了自己,这件很好,超级棒! 织田作之助有些担忧地看着宽松的下摆,这样不会进风吗? 松谷莲双臂环抱起来,收紧了腰身,虽然后面还有些空荡荡的,但是已经聊胜于无了,没关系,就这样吧,我们该出发了。 一会让松谷待在车里,应该冻不到,织田作之助想。 他们下去的时候,优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玄关处了,甚至还打了个哈切,好慢啊,我都快睡着了。 出发了。织田作之助一手抱起优,一手拿起雨伞。 松谷莲走在前面打开门,等织田作之助出来之后再关上。 风很大,雨伞几乎挡不住什么雨水,豆大的雨滴直往脸上打,松谷莲将脸缩进高领里,小跑着冲进车里。 优被织田作之助抱着,几乎没淋到雨,倒是织田作之助,差不多又是半湿透的状态。 优不停地抽着纸巾,一半递给松谷莲,一半递给织田作之助。 到学校的时候,松谷莲发现学校门口支了数个帐篷,孩子们都挤在帐篷里,像等着被喂食的雏鸟,探着头往外看。 织田作之助凭借优秀的视力,一下就锁定了自家的几个孩子,拎着雨伞下车。松谷莲正要开车门,就被织田作之助给摁回去了。 我去接,外面雨太大了。 松谷莲有些吃力地辨认出织田作之助的嘴型,摇头表示自己也可以,织田作之助又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松谷莲:好吧,但是他的伤真的已经好了啊! 仅仅是这么一小会,织田作之助整个手臂都被打湿了,松谷莲只好点头,让他赶紧去,别再耽搁了。 织田作之助这才跑向学校门口的帐篷,将孩子们一个一个拎回来,等到最后一个幸介坐到车里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整个人都在淌水了。 我们还是回家吧。松谷莲看着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织田作之助,还是忍不住笑了。 织田作之助好脾气地任由后面坐着的人打趣自己,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减小趋势的暴雨,不过雨下得这么大,明天还能上学吗还有亲子日。 孩子们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刚刚得知松谷莲答应了去亲子日的消息,纷纷祈祷起暴雨快些停吧! 在孩子们的祈祷中,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天空雾蒙蒙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雨仍旧在下。 咲乐抽泣不已:这个世界上才没有神明大人,有的话也太没用了呜啊 突然响起的门铃吓了她一跳。 外面还在下着倾盆大雨,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拜访? 织田作之助站起身,从玄关处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枪,反手别在身后。 外面雨声太大,他听不清门外之人的呼吸,之前也没有听到脚步声。不过异能力没有预知到五秒内的危险,或许是来借东西的邻居。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拉了一下家居服的衣摆,遮住了手枪的形状。 松谷莲让孩子们去二楼,自己则是隐藏在玄关外的拐角,结印手势已经准备好了,蜘蛛感应让他有点不自在,精神紧绷起来。 织田作之助打开了门。 第46章 门外站着的人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从发丝到脚尖都在滴水,他脖子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也被入水时河里翻涌起来的泥沙染成了土黄色,脸色苍白, 此时若是走在路上,恐怕会被认作水鬼。 室内的灯光打在太宰治身上,他眯了下眼睛,忽然扭头打了个喷嚏, 身上的水甩了织田作之助一身。 真是太糟糕了若不是忽然下起暴雨, 我已经入水成功了。太宰治嗓音有些沙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泡皱的指腹。 瓢泼大雨之下, 织田作之助家门窗都锁得严实,而他浑身发冷,手指发皱, 不然早就自己开锁进来了。 太宰?织田作之助没想到雨夜拜访的人会是太宰治, 自从他搬到小镇上来之后太宰治从未造访过他侧身让不住打喷嚏的太宰治进门。 半开的门外,雨仍旧在下着,黑漆漆的夜晚将雨水染成墨色, 又打在薄薄一层水面上,激起接连不断的水纹。 听到对话的声音, 戒备的松谷莲从拐角探出头去, 正巧对着半眯着眼睛走过来的太宰治。 四目相对, 松谷莲瞪圆了眼睛, 太宰治眸光微动。 松谷莲打了个激灵, 在本就警惕的情形下见到太宰治, 他的第一反应是缩回去, 顿时退回到拐角处。紧接着又意识到这样是在太不礼貌, 调整了一下情绪, 迈步走了出去。 怪不得刚刚会控制不住地紧张,原来是太宰治来了。 太宰君。松谷莲的目光在狼狈的太宰治身上扫过,原先寒暄的话咽了回去,微微皱了下眉,怎么会淋成这个样子 不是淋的。在淋雨之前,太宰治已经在水里泡着了。即便没有这场雨,太宰治也仍旧这副样子。 但是若是没有这场雨,太宰治也不会被水流冲到这座小镇上。 太宰治又歪头打了个喷嚏,三人也顾不得站在玄关处说话,赶紧让太宰治冲个热水澡,织田作之助去给他找衣服,松谷莲则是用搜索引擎搜索驱寒姜汤应该怎么做。 分卷(31) 从二楼下来的孩子们见松谷莲进了厨房也迈着小短腿跟了进去。 松谷哥哥,你要做什么啊?幸介有些期盼地问道,心中想着松谷哥哥不会是要做宵夜吧? 松谷莲找到一篇不是很花里胡哨的食谱,一边从冰箱里翻找食材,一边回答道:姜汤,待会你们也喝一下。 孩子们最关心的则是:姜汤好喝吗? 松谷莲清洗着生姜,唔了一声,思考了一下,大概不会很好喝吧。 那我们就不喝了吧。孩子们立马说。 也可以,但是优最好喝一下,这样感冒好得快。松谷莲开始切姜。 优在喝不好喝的姜汤,但是感冒好得快与不喝姜汤,但是感冒好得慢中艰难地选择了前者,好吧。 厨房里没有加餐的宵夜,只有被松谷莲盖章不会太好喝的姜汤,孩子们顿时没了性质,又回到了客厅里。 咲乐跟在哥哥们身后,已经忘了刚才diss无用的神明大人的事。 换上干净衣物下来的太宰治脖子上、手腕上已经又缠上了绷带,他闻了闻眼前放着的姜汤,表情变了一下,眼神透着并不明显的嫌弃,这是新的自杀方法吗?多谢松谷君的好意,但是我追求的是不痛苦的死亡,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这种折磨类型的毒杀还是算了吧。 不是!太宰君误会了。松谷莲连忙摆了下手,虽然它闻起来怪怪的,但是也不会很难喝。再说了现在不喝,太宰君一定会生病的,如果明天雨不停也不方便看医生,所以还是喝了吧。 那就生病吧。太宰治坚定地拒绝。 他这样坚定,宁愿生病也不愿意喝下这碗姜汤,松谷莲也是没辙了,索性端了另一个小碗去找优了。 旁听许久的织田作之助注视着乌漆墨黑的姜汤,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一些,生病失去意识,也不好受吧。 太宰治闻言,稍微转了点头。 织田作之助实在是太了解太宰治不过,或者说他太了解在黑暗世界生存着的人。对太宰治而言生病不可怕,死亡也不可怕,但是软绵绵地窝在病床里养病,头脑也不清醒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在优嗷呜嗷呜讨价还价的背景音中,沉默许久的太宰治端起碗,一口干了,随后捂着喉咙冲进了卫生间。 另一边战况良好端着空碗路过的松谷莲看见桌面上只剩汤底的空碗,欣慰地笑了笑:还是织田作有办法,啊对了,你今天也淋了雨,厨房里还给你留了一碗。 织田作之助默默看了一眼卫生间里还没出来的太宰治,不用了,你喝吧,我身体很好。 可是我又没淋雨。松谷莲观察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神色,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却心有所感,织田作,你不会是在怕苦吧有这么难喝吗? 松谷莲说着说着,自己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心,他看网上都说也没有很难喝啊。 想去厨房拿酸奶的优听到了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的对话,拍着胸脯道:不难喝的,织田作,松谷哥哥都给你准备好了,别浪费哦。 织田作说过他们是同甘共苦的关系,织田作是不会骗小孩子的! 织田作之助看看松谷莲,又看看优,最终还是起身进了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松谷莲留在厨房的这一碗格外的大。织田作之助拿起碗,先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竟然滴下一滴冷汗。 一鼓作气。松谷莲将空碗放进水槽里,严格地盯着动作顿住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闭了闭眼,一口闷了,他喝完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气,果然一丝寒气都没了,甚至出了汗。 真的很难喝吗?看到织田作之助不住滚动的喉结,松谷莲语气有些迟疑,他是想帮他们驱驱寒气,可不是想投毒害人啊。 他刚才是严格按照菜谱的步骤来的,但是煮完之后太宰治就下来了,因此没有尝过味道。松谷莲垂下眼,注意到织田作之助手里的碗还生下大概两三口的姜汤,他抬手握住另一边的碗沿,我尝尝。 织田作之助僵硬了一瞬,在松谷莲端过碗正要低头的时候,眉尾几不可见地颤了下,手指用力,夺回了汤碗,将剩的两三口姜汤喝掉,然后面不改色道:还好,只是味道有点怪。 松谷莲呆怔看了织田作之助一会儿,舒展眉眼笑道:那我就放心啦,要是很难喝,我刚才让你们喝就有点过分了,还好还好。 他说完拍了下织田作之助的肩膀,打了个哈切:我先出去了。 这几顿饭做下来,松谷莲已经习惯了他做饭,织田作洗碗的模式,揉了揉眼角出去了。 织田作之助一个人在厨房里安静片刻,打开水龙头,迅速接了清水漱口。 他洗好碗出去的时候,太宰治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角落,眼神黯淡无光,连织田作之助过来都没有反应。 我们今晚怎么睡啊?幸介歪着头看表情莫名沉重的织田作之助,太宰哥哥也睡在我房间里吗?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我睡水里。 雨滴打在窗户上,仿佛是在回应太宰治的话。 松谷莲已经开始犯困了,听到太宰治的话迷迷瞪瞪道:着了凉又要喝姜汤了。 太宰治面上的阴影不知为何突然扩大。 晚上让太宰哥哥睡你的房间,你去真嗣房间,可以吗?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低头询问幸介。 幸介咧嘴笑道:可以呀,那你呢? 我去克己房间睡。织田作之助揉了揉幸介毛毛躁躁的头发,下意识地打量起孩子们的发型来,似乎都该理发了。 松谷莲打起精神道:织田作,你睡你的房间吧,不然不方便换衣服。克己,我今晚和你睡好吗? 好啊!克己兴奋地点头。 咲乐奋力争取道:松谷哥哥和我睡吧!我的床上有芭比娃娃和彩虹小马! 优也举手:松谷哥哥还是跟我睡吧,不然我晚上踢被子,感冒会加重的。 幸介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似乎很是心动,但是碍于自己已经答应了和真嗣一起睡,但是不好开口,小表情很是明显。 松谷莲没想到自己这么抢手,被迫精神起来,不知道怎么一一应对孩子们。 松谷,你还是睡我房间吧。织田作之助压制下小萝卜头们。 克己叹了口气,十分悲伤,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个亿,幽幽地看向织田作之助。 松谷莲为了防止孩子们再次暴动,也只好答应了。但是来织田作家作客一直霸占主卧也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织田作之助房间的床是双人床,睡下两个成年男子根本不是问题。松谷莲正想开口提议晚上一起睡主卧,反正两个男人没什么好避讳的,但是忽然想起之前织田作之助闲聊时跟他说过的话,又踌躇起来。 第47章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一个会主动谈论关于自己事情的人, 但是在聊到的时候也从不躲闪。 在织田作之助还在帮松谷莲训练体术的时候,有次松谷莲被揍倒了,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织田作之助叫不起来他,干脆也坐在了草地上。 暖融融的阳光撒在身上,将松谷莲的黑发染成巧克力色,他半阖着眼睛仰面躺着, 歪了歪脚尖, 踢了下织田作之助,织田作, 感觉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要聊聊吗? 织田作之助有点惊讶:很明显吗? 松谷莲肯定道:很明显! 织田作之助确实有点心事,昨天夜里真嗣做了个噩梦, 流着眼泪来找织田作之助, 结果刚把门把手往下压了一下,就再度被察觉到动静醒来的织田作之助闪电般开门的速度吓到了。 漆黑的夜晚,没开灯的走廊, 只碰了一下的门把手,却被迅速打开的门和门后高大的身影对真嗣而言堪称是惊魂一幕了。 虽然后来发现是织田作之助醒来开门, 而不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优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还是打了许久的嗝, 后半夜才睡着。 织田作之助之前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就是在想回去的时候应该带什么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让优开心点。 将这件事告诉松谷莲后, 已经换了姿势侧躺在草地上, 一手撑着脑袋的人思索了下, 重点却偏移了, 所以有人从背后接近织田作会被摔出去吗? 会。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无论是他的前职业还是前前职业没有这种程度的警惕心都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 松谷莲想到没忙碌之前常看的网络文学,思路越发劈叉,也不习惯有人睡在你旁边,半夜察觉到翻身的动静会下意识掐住对方喉咙? 关于这个问题,织田作之助并不知道,因为他一直都是自己睡的,只能略做思考后说:我没有尝试过,应该不会。跟孩子们在一起时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就像昨天后半夜,真嗣就在他房间睡的,半夜都横着睡了,已经睡着的织田作之助也没在半梦半醒间向他还没自己手臂粗的脖颈下手。 但织田作之助有些迟疑的回答显然加深了松谷莲猜测的可能性,他认真着脸摇头:不,织田作,对于从事过危险职业的你来说,内心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以后有了另一半小心不要伤到她。 是这样吗?织田作之助有点迷茫,但是对上松谷莲十分肯定的绿瞳,还是把那句我好像挺有安全感的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织田作之助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听从了自己的直觉,转而问道:你休息好了吗? 关于最初想要从松谷莲这里得到建议的问题,织田作之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忘记了。 越说越激动,已经坐起身的松谷莲:休息好了。 几个月过去之后,对于松谷莲来说,修行其中的几句闲聊记到现在已经很模糊了,忘记来龙去脉的他只依稀记得睡在织田作之助身边会被拧脖子 松谷莲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正要说出口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他想,还是厚颜一些单独霸占织田作之助的卧室吧,他还是比较担心睡梦中身首分家。 打定主意后,松谷莲垂下手,乖巧地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正要移开视线,却见刚才还神色自然的松谷莲忽然紧了眉心,往窗外看去。 感觉就在不远的地方,有很多咒灵。松谷莲在进修过五条悟的咒力操作课程后,对于一定范围内存在感达到某一程度之上的咒灵感知能力提高了很多。 按照五条悟的原话就是,莲比某个特级咒术师的咒力感知能力还要强好多呢哈哈。 无良教师笑得十分没心没肺,松谷莲隐隐知道他口中的某个特级咒术师是谁,大概是乙骨同学吧。 毕竟咒术界就四个特级,稍微用一下排除法就知道了。 言归正传,知道这附近有危险程度相当之高的咒灵,再看看客厅里的孩童和预备病号,松谷莲没怎么犹豫便决定要去祓除咒灵。 但是当着小学生们的面,松谷莲没有直说咒灵,而是隐晦道:高专那边稍微有点事,我要出去一下。 织田作之助听到高专便知道松谷莲的意思了,他一定是察觉到附近有咒灵。 没有咒具的话,织田作之助也拿咒灵没办法,连看都看不到,一点也帮不上松谷莲的忙,他明白这种无力感,却能够坦然面对,快去快回,不要逞强。 太宰治若有所思。 嗯。松谷莲露出个小幅度的微笑,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只换了双鞋子便顶着砸在身上的雨水消失在了黑夜中。 因为河流上游正在举行庙会,天气预报本来只是预告的夜间小雨,因此小雨转暴雨之后近万人被困雨中数个小时,两个小时前受灾群众虽然被救出了,但窗观测到沿岸一带诞生出了数量庞大的低级咒灵。伊地知洁高汇报完,看向已经摘了眼罩,似乎准备休息的五条悟。 其实处理这种数量庞大的低级咒灵,最合适的人选应当是身为咒言师的狗卷棘。但是今天上午狗卷棘也去做了别的任务,现在被暴雨困在离事发地很远的地方,完全赶不过来。 其他的咒言师在狗卷棘被称为咒言师末裔的现在就不要想着考虑其他咒言师了,根本不存在。 咒术界能用的咒术师挑挑拣拣,在这个时间,能迅速赶到事发地的咒术师还真的就只有五条悟一人。 连伊地知洁高都觉得五条悟实在是惨了些,什么搞不定的任务都塞给他,要么是太强的咒灵,要么是麻烦得要死的任务。 而且大家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真令人不爽,下雨天不能睡觉,还要出门淋雨。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十分不开心,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啊,和杰一起去吧,让他也淋淋雨。 五条悟说办就办,他今晚没在五条家而是在高专教师宿舍里,不然伊地知洁高也没那么快找到他,因此银发眼罩精直接奔去了关押着夏油杰的狱房。 说是狱房,其实是几间单独的平房,用结界术隔离了起来,只有五条悟和夜蛾正道有带人进出的权限。 五条悟招摇地闯进去的时候,同样在高专教师公寓里的夜蛾正道察觉到结界有异时就已经硬了拳头,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关押夏油杰的吗?! 为了防止被肌肉男堵个正着,五条悟直接将夏油杰从被窝里翻出来,用苍赶路。 披头散发的夏油杰:你有事吗? 用五条悟的话说是一起淋雨,但实际上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根本淋不到雨,被冰冷雨水拍了一脸的只有夏油杰。 来不及解释了!五条悟辨认着方向。 夏油杰怒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我要去拯救世界,带上你给你减刑,怎么样?感动吗?五条悟认清了方位,瞬移得越来越快。 夏油杰呵呵笑道:从八百年减到七百九十九年。 分卷(32) 说完便呸了两声,吐出进口的雨水。 任谁在除了雨水声之外别无他音的深夜里,躺在温暖的床上,将要睡着的时候被挖出来被噼里啪啦一顿雨水砸脸,罪魁祸首还一脸笑嘻嘻的时候,也都高兴不起来。 然而他们都已经快到了,夏油杰只能打算一会搞快点,早点回去睡觉。 哦呀。五条悟悬停在半空中,苍天之瞳中映出一片火光,莲好搞笑啊,我来拍一张! 他又瞬移得近了点,地上那个跟夏油杰同款披头散发家居服淋雨的身影愈发清晰,五条悟抬手拍了一张还不满足,忽然转头看向一旁拥有同款造型的夏油杰。 夏油杰默默地看回去,眼神中溢满了杀意。 但是夏油杰目前术式被松谷莲保管着,即便是有术式也没几个咒灵能操纵。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带着夏油杰瞬移到松谷莲旁边,在咒灵堆中,掏出手机,闪光灯照在松谷莲和夏油杰身上,拍照咔咔声不断响起。 松谷莲忽然见到夏油杰和五条悟怔愣了一下,连豪火球之术都哑火了,还没出声就被闪光灯糊了一脸。 周围都是咒灵,他还不想钻进咒灵堆里,撇过头看向夏油杰。 狭长的狐狸眼眯着,眼中杀气几乎要凝成实体,雨水淋在身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旁,一滴水从夏油杰鼻尖滑落,他眼睛微动,无视掉五条悟,看向松谷莲。 原来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真的藏不住的松谷莲眨了两下眼。 紧接着,夏油杰目光越过松谷莲,看向挤在一起的低级咒灵,带着满心恶气踹了过去。 悟君,做正事啊!松谷莲转过身,继续结印。 五条悟已经拍够了,看着干劲十足的老同学和未来同事,稍微也象征性地提了点干劲起来。 三人一起,数量庞大的咒灵很快就被解决了。 松谷莲这才发现,夏油杰竟然连鞋子也没有穿,赤脚踩在雨水里。 原来夏油杰为了赶紧过来祓除咒灵,这么着急。 啊,这么大的雨。五条悟是三人中唯一一个衣物还干燥着的,我和杰无处可去,莲不会让我们在这里淋雨吧。 我朋友家在附近 松谷莲话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截了胡:那我们快去拜访吧!好冷的雨水,你看杰脸都僵硬了。 那不是被你气的吗松谷莲欲言又止。 夏油杰斜了五条悟一眼,没有说话。他能猜到松谷莲住在附近的朋友是非术师,不然不会只有松谷莲一人在祓除咒灵。 夏油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厌恶着非术师,无论是衣食住行都不会与非术师牵扯到。但他从不会要求身边的人与他一样,甚至会陪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去非术师开的甜品店,看着她们满足的笑颜。 所以此刻并没有异议,尽管他想尽快回高专坐牢,但是这么大雨,没有咒灵交通工具,五条悟又一副很想搞事不想走的样子,他不一起去还能自己走着回去吗? 松谷莲带着路,低头给织田作之助发信息,得到对方的回答后,步伐才轻快起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跟在他身后,一个一脸兴奋,一个飙着杀气。 第48章 客厅里的情形松谷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很赏心悦目吧。 暴雨的深夜,小镇上的织田家中,数个仪表堂堂,人中龙凤般的青年齐聚一堂。说实话, 这一幕其实挺好看的, 尤其画面中还有单纯可爱的孩童, 只可惜松谷莲不会绘画, 不然画下来怎么说也能得个奖。 就是有点过分安静了。 自从三人回到织田作之助家中,几个人稍微打了下招呼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好像动画片忽然之间对他们有了吸引力。 松谷莲坐在沙发中央, 往左边看, 身侧的织田作之助目光落在电视上,似乎挺认真的。再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太宰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仔细一看书名完全自杀手册。 往右边看,五条悟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松谷莲白天做的小饼干,注意到松谷莲的视线还转过头弯了下莹润的嘴唇。右边的单人沙发上,夏油杰盘腿坐着,手臂抵着膝弯, 身上穿得是织田作之助友情赞助的衣服,表情隐隐有点复杂。 其实刚才在意识到自己需要一套干净衣物的时候, 夏油杰的心情就已经有点微妙了, 很是复杂地道谢后换了衣服。 到了现在, 已经有点放空的势头了。 夏油杰垂下眼, 正好看到坐在松谷莲腿边坐在地毯上看电视的小女孩, 缓缓看了看其他几个孩子, 又移到小女孩身上。 这个年龄最小,如果松谷莲有孩子的话最有可能的应该是这个,夏油杰心想,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被五条悟的思想污染了,他可是并不认为松谷莲结婚生子了的!虽然不好直接询问,但是可以委婉地问一下。 松谷。夏油杰看着咲乐说,这孩子跟你有些神似。 这话可以理解为夸赞女儿有乃父之风,同样也可以理解为因为两人有缘分所以有几分神似。 那么接下来从松谷莲的回答之中就能听出两人的关系,即便松谷莲真的有孩子了且在现场,必然也会顺带提到。 夏油杰心想,这个问法简直完美。 松谷莲听到之后,微微一怔,还没开口就听到一旁五条悟吃着东西,有些含糊的声音。 毕竟是父女嘛,像莲也正常。五条悟冲夏油杰扬了扬下巴,意思是你怎么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除了五条悟之外的所有人齐齐震惊:!!! 夏油杰想抓着五条悟的肩膀晃出他脑袋里的水,你吃着东西为什么要说话?!白白浪费他如此精妙的问题! 织田作之助则是茫然,他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夏油杰在看几个孩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很多知道他有五个孩子的人都是这种反应但是为什么说松谷和咲乐是父女?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鉴于五条悟的口吻太过随意自然,一开始太宰治甚至顺着这个思路稍微思考了一下。难道说咲乐是松谷莲的风流债,所以松谷莲才故意出现在咖喱屋,保护咲乐,时常挂念她?下一秒太宰治就清醒了,算一算咲乐的年纪和松谷莲的年纪,他应该没那么天赋异禀。 他幽幽呼出一口气,看来是那碗姜汤,把他的脑子都糊住了。 当事人松谷莲的诧异不比任何人少,他说话的时候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悟,你在说什么?!我、咲乐,我们怎么可能是父女?! 本来沉迷电视的孩子们都惊讶得错过了关键剧情,从未听说过的说法让他们都懵了。 幸介的下巴都还没捡回来。 唔,不是吗?五条悟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小饼干,双手抱臂,之前不是莲说明天要参加亲子日吗? 松谷莲点头:是啊。 所以你没有孩子怎么参加亲子日?五条悟理所当然道。 松谷莲眼神呆滞:朋友家的孩子太多了,我帮忙参加一下,没问题吧 孩子们喜欢他,所以想让他一起来玩,没问题吧?! 夏油杰忍无可忍,起身将五条悟扒拉到一边,没有问题! 太宰治听了五条悟的逻辑简直惊为天人,这样的天纵奇才为什么当初没有被森鸥外收入麾下,就凭这无出其右的脑回路一定可以在做任务的时候把森鸥外气死或者气个半死。 只是可惜了,毕竟是个比同超越者的特级咒术师,不能介绍他去港口mafia工作。 但是太宰不想放弃,他一改刚才的百无聊赖,兴致勃勃地前倾身体,眼中是满满的真诚,五条先生,请问你家中还有跟你相当有思想共鸣的青年俊才吗?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一份非常好的工作想介绍给他们,上司和蔼可亲,同事温柔体贴,下属聪慧能干,晋升渠道通畅! 夏油杰暗暗心想,他说的是盘星教吗?这个人还挺有眼光的,不错。就是可能现在已经没有盘星教了。 夏油杰:晦气! 不同与表情忽然颜艺的夏油杰,五条悟很明显十分感兴趣,他挤到松谷莲和夏油杰中间,一手按在已经石化了的松谷莲肩上,一边探头详细询问:听起来真不错,能详细说说吗? 一个一米九还多的高大男性挤在松谷莲和夏油杰中间让两人都十分不好受,夏油杰立刻就起身了,抖袖拂衣以示嫌弃。只有还没有回过神的松谷莲被迫缩起肩膀,夹在一个一米九和一个一米八五之间。还是织田作之助往旁边挪了挪才腾出点位置。 那是一个大城市的支柱企业,薪水十分可观,我之前都有个同事买车买房□□摩托了!紧接着太宰治又摇头叹气,但是只有像五条先生这样思想卓越的青年才能在其中闯出一番天地,得到上司赏识。不像我,只是混混日子罢了。 五条悟捏了捏下巴,你说的不会是森氏会社吧? 太宰治笑道:果然五条先生与森氏会社有缘。 哎呀,治,森氏会社不行的。五条悟摇头:莲之前在那里实习,离职的时候工资都没结,太离谱了。 听到治的时候太宰治就瞬间丧失了兴趣,看来森先生是注定失去新的左膀右臂,太遗憾了。 松谷莲嘴角抽搐,当时那个情况还要结算工资的话,他还能走出横滨吗? 太宰哥哥,等我长大了你把这份工作介绍给我吧!幸介拍拍胸膛,自信道:我一定很适合! 太宰治看了一眼他纯真无邪的面容,你还是考虑一下上哈佛还是牛津吧。 提到学习,幸介就不由想到了苦手的数学作业,悲从心来,算了,我还是学学怎么做咖喱吧。 你以后也要开咖喱屋吗?咲乐不自觉地被带偏了话题,幸介做的咖喱会和老板的一样好吃吗?不好吃是没有生意的吧 克己哈哈大笑:不好吃也会有织田作这样的食客来吃的! 织田作之助:小孩子该睡觉了。 可是,今晚怎么睡啊?其实刚才幸介的小脑瓜里就已经思考了一会儿了,实在没想出来。 六个房间,六张床,五个大人,五个小孩。 其中三间房,咲乐一间,四个男孩子两两一个房间。如此就只剩下三间房,五个成年男人,怎么安排? 是个好问题。 我睡沙发。太宰治只思索了不到一秒,笑容真挚,我喜欢睡沙发。 所以剩下三间房,四个人。 怎么安排呢? 第49章 织田作你真的不好梦中杀人吗? 先踏进房门的松谷莲转过身, 将信将疑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这里没有其他叫做织田作的人吧?织田作之助的表情中茫然又夹杂着几丝无奈。 松谷莲眯了眯眼,在织田作之助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闪电般伸手探向他的脖颈。 手腕一痛,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 松谷莲毫无反抗地被扭过手反压在床上。 散乱的黑发挡在眼前, 松谷莲微微摇了摇头, 侧脸贴在床上, 斜着眼看向织田作之助, 目光中满是控诉。 织田作之助想说背后袭击和晚上睡觉不一样, 但松谷莲已经自己转了个身, 挣开了织田作之助的手,平躺在床上像一张被摊平的咸鱼饼。 不过就算织田作梦中杀人,也只能就这样了。 松谷莲是在开玩笑,从进门开始都一直是在逗织田作之助玩, 恶趣味地看着他无从解释的有点可怜的神情。 这就是欺负老实人的快乐。 之前模糊的聊天记忆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稍微想了一下松谷莲就觉得这织田作之助也没那么危险,实在不行还有蜘蛛感应呢。 所以还是与织田作之助分享主卧最好, 毕竟跟松谷莲比起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更加客人的客人。 他们刚才商量的结果就是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睡主卧,夏油杰和五条悟一人一间房, 太宰治已经和沙发相亲相爱去了。 其实如果按身高来看的话,最适合睡在沙发上的是松谷莲才对, 松谷莲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在他开口之前太宰治先预订了沙发。 这样也好, 早些时候学校已经通知了明天不用上课, 但是生物钟很固定的小朋友们一定会醒得很早, 睡沙发就不能睡懒觉了。 想到这里, 松谷莲又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你明早几点起床啊? 织田作之助是那种面对调侃会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的类型,不用继续上一个话题让他放松了许多,没怎么犹豫道:七点左右。 七点。若是还在进行体术锻炼的时候,这个时间对松谷莲来说也不算很早,但是现在就有点早了,那你自己起。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叫醒他,只是用沉静的目光盯着松谷莲,直到他不自在地将头撇向另一个方向,才不怎么明显地勾了下唇角。 我先去洗澡了。织田作之助拉开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家居服,从松谷莲身旁走了过去。 松谷莲在他的身影消失在主卧的浴室门之后,才呼出一口气。说实话,织田作之助在帮他训练体术的时候,松谷莲心里是有些暗怵的,类似于学生对待老师的那种感觉,所以从来没有这么皮过。 今天偶尔皮了一下,还被盯着看到心虚,实在是出师不利。 不过不用早起真好,他要睡到自然醒! 浴室的门被打开,带出温热水雾。织田作之助头上搭着浴巾走了出来,或许是身上的水没有完全擦干,本来宽松的家居服有些紧贴在身上,随着走动愈发贴身。 松谷莲本是随意地抬眼一瞥,却定住了视线,片刻后低头掀了下自己的上衣,落寞地盖了回去。 伤口有些疼吗?织田作之助以为他看的是腹部的伤口,本来准备去拿吹风机的动作顿了下,转而向半倚在床头的松谷莲走去。 他弯腰掀开松谷莲的上衣,凑近看了看,指腹不小心蹭到了一旁平整的肌肤又挪开。 分卷(33) 伤口恢复得很好,织田作之助在旁边按了按,疼吗? 松谷莲摇头:不疼。 织田作之助又换了位置,按了下,这样呢? 也不疼。松谷莲很确定自己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也不好告诉织田作之助他刚才是在比较自己跟他的身材,只好说,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了,能跑能跳的。 还是先别跑别跳。织田作之助移开手,站直了身体,发尾的水滴垂直滴落在松谷莲腹部。 你的胡子长得好快啊。刚才织田作之助弯腰的时候,松谷莲就看到了他下巴上的胡茬,青青的一片。 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吗? 织田作,你今年多大? 织田作之助正在摸自己的下巴,听到问题直接道:二十三。 二十三?松谷莲坐直,目光中满是惊讶,他一直以为织田作之助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才二十三? 织田作之助不怎么开玩笑,所以他二十三是真的! 嗯毕竟织田作是比较成熟的长相。松谷莲想到自己以前没有听织田作之助说过妻子还以为他是离异的事情,脸颊就忍不住有些热,他脑补得太多,谁知道脑补对象只有二十三。 完全有可能连初恋都还在的年纪,如同松谷莲一般的母胎solo。 所以织田作之助是母胎solo吗? 织田作之助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只是看了一眼时间,不去洗澡吗? 松谷莲其实有点想八卦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从床上下来,拿了衣服去浴室了。 松谷莲出来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躺在床上了,鉴于刚才他去洗澡的时候,松谷莲坐在右边玩手机,他就睡到了左边,空出了大半的位置。 吹风机在桌子上。织田作之助指了一下窗边的桌子,目光在松谷莲不停滴着水和浸湿的肩头掠过。 啊,不想吹头。松谷莲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拿起吹风机,温热的风将头发全部吹向一边,直到感觉有点热了才换一个方向。 洗澡最麻烦的就是洗头,洗完澡最麻烦的就是吹头。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松谷莲看了一眼,并不想走过去拿,反倒是织田作之助伸着手臂拿过手机,下床递给松谷莲。 谢谢。松谷莲扬起笑容,感激地望向织田作之助。 不客气。织田作之助将手机充电,打开门去了一趟书房。 松谷莲滑开手机,看见了五条悟新发来的信息。 他已经安排好了车辆,大概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可以启程返回东京,问松谷莲明天回不回去。 松谷莲垂眸看了一会,并没有立刻回信息,而是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继续吹头发。 待到织田作之助拿着本书回来的时候,松谷莲问:明天取消的亲子日有说什么时候再举办吗? 没有。织田作之助关上门,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明天先回东京,如果亲子日定下来了,你再告诉我吧。松谷莲摸了摸七八成干的头发,将吹风机关上,蹲下身一根一根捡地上掉落的头发。 好,你明天怎么回去?织田作之助记得天气预报里明天似乎仍然是有大雨的。 松谷莲起身,扬起笑容:好像是悟家的车子不过就不能睡懒觉了,明天你起床的时候把我也叫醒吧 后半句松谷莲说得有点艰难,想了想又补充道:一定要把我喊醒。 好,那今晚就别熬夜了,现在就睡吧,我关灯。织田作之助看着松谷莲躺到床上,关上了灯,在黑暗中坐到了床边。 松谷莲打了个哈切,感觉身旁陷下一块,本来觉得挺大的双人床,忽然之间又有些拥挤,平躺着感觉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旁边人的手臂。 雨落的声音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松谷莲翻了身,眨了眨眼睛,忽然出声道:你的呼吸好轻。 房间里很安静,呼吸声就很明显,但是比起松谷莲的呼吸声,织田作之助的就格外的轻浅,几乎察觉不到。 第一份工作的职业习惯。织田作之助睁开眼,平静地回答。 他已经习惯了在与别人同处一室的时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很多年过去的现在都还没有更改。 松谷莲好奇地问道:你第一份工作是什么? 织田作之助也翻了个身,与松谷莲在黑暗中面对面。 第50章 在进入暗处大约五分钟之后, 人眼就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比不上在光源下的清晰,但是看清面对面几十厘米的东西已经绰绰有余了。 松谷莲看到织田作之助翻过身, 面对着他, 红发垂落在眉边。 杀手。 织田作之助说: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杀手。 一个很符合横滨特色的职业。 与不杀人的黑手党不同, 杀手是一份以人命为功绩的职业。松谷莲其实并不太能够将这份工作与认识的织田作之助联系上。 但那的的确确是属于织田作之助的过去,松谷莲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并无异常:后来怎么跳槽去港口mafia了? 因为我想要续写一本的结局,有人对我说写就等于写人,剥夺他人性命,是无法书写他人人生的。从那之后,我就换了份工作, 当起了不杀人的黑手党。织田作之助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和他说话的人的姓名了, 只记得是个留着胡须的绅士。 至于为什么会成为港口mafia的底层成员,因为港口mafia对学历没有要求, 底层成员更是成批成批地换门槛很低,但薪水还行,也在横滨。因此找工作时,正好港口mafia在吸取底层成员, 他就成为了一名黑手党。 对于那时的他而言,什么工作都差不多尽管在之后为富商调解小三和妻子的矛盾时曾两次想咬舌自尽,但那已经过去了 下一秒,织田作之助感觉有阵风袭来, 下意识地就要扭住对方手腕,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屋内只有他和松谷莲, 织田作之助刚抬起的手就又放了回去。 果不其然, 那阵袭来的风是松谷莲将手臂从被子里放到被子外时带起来的风。 织田作之助忽然心想, 他不会真的被松谷说中了吧,梦中杀人什么的 那跟你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没想到,他在无意间为文坛增添了一名文豪。松谷莲声音很轻缓,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现在打算先写一本属于自己的? 织田作之助回过神,嗯了一声:那本的上中下三卷我看了很多次,每次想要续写结局的时候总是下不了笔。 或许或许赠书之人早就知道他是个杀手,才会对他说那么一番话,既然如此,那本的结局就不那么重要了。 或许没有结局会更好。 但是织田作之助想要成为一名家的心是真切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转变思路,选择写一本属于自己的。 我的那本已经在收尾了。织田作之助没有继续上一句话,如果能够出版,我会第一时间寄给你。 那我一定会是你的第一个读者。松谷莲笑了笑,并没有问如果不能出版会怎么样。 在他眼里,织田作之助一直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是个黑手党,却不杀人。但在成为不杀人的黑手党之前,却是个职业杀手。在成为黑手党之后,收养了五个在龙头战争中成为孤儿的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矛盾,让他充满了故事性。也让松谷莲坚定地相信,织田作之助笔下的故事会很动人。 好,早点睡吧,读者先生。织田作之助闭上了眼睛。 时间确实不早,松谷莲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对于警惕性很高的织田作之助而言,他用了许久去适应房间里多出的另一道呼吸声,几乎是天快要亮时才失去意识。 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耳边低声呼唤,松谷莲坐在睡梦中不悦地挥开驱之不散的声音,翻身将自己藏在柔软的空调被里。 但是夏天的空调被太薄,他将头埋了进去,整个后背还露在外面,被人不停地推着肩膀。 松谷莲终于醒了,他茫然地抬起头,转身看向盘腿坐在床上提供唤醒服务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松谷莲痛苦地再度躺下,睡太晚起太早的后遗症让他无精打采,已经七点了吗? 织田作之助昨晚先是没睡着,睡着后又被卷走了被子,好在年轻力壮,翻个身不盖被子也能睡着。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检查了松谷莲的状况,确认他完好无损时候才有些失笑,竟然被带偏了思路。 不,已经八点了。织田作之助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松谷莲从周公手中抢过来。 松谷莲哀嚎一声,撑着床坐了起来,头颅低垂着,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织田作之助终于完成了任务,也稍微松了口气,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外面还在下着雨,但比起昨天的暴雨已经小了许多,至少撑着雨伞勉强能够正常行动了。 转过身,织田作之助发现松谷莲似乎坐着睡着了。他只好又走上前,晃了晃松谷莲。 松谷莲脑子快被晃成浆糊,抬手按住织田作之助的手臂,别、别晃了我醒了 织田作之助闻言松开手,看着松谷莲,似乎在看他是不是真的醒了,一会儿会不会又坐着睡着。 但是这是松谷莲是真的醒了,眼神渐渐清明,他掀开缠绕在身上的薄被,穿上鞋子,站了起来然后打了个哈切说:我去洗漱了。 虽然还在犯困,但好歹是醒了。 两人一起下楼的时候,一楼还没有人,无论是孩子们还是五条悟夏油杰都没有下来,而本该在客厅沙发睡着的太宰治已经不见了。 织田作之助并不怎么惊讶,淡定地将沙发上的薄被和枕头收拾好。 松谷莲看了一眼手机,八点二十。 做几个三明治吧他自言自语。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和他一起进了厨房。虽然说织田作之助的厨艺约等于无,但是切下食材,放进吐司这种简单的操作还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在食材和调料都是松谷莲决定好的情况下。 就是没想到没来得及去看看老板。松谷莲咬了一口三明治,两颊微鼓。 下次再去吧。织田作之助三两下吃完三明治,将刀具清洗干净,有几件衣服还没干,用烘干机还是先放在这里,等出太阳了我帮你重新清洗? 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都是习惯洗完衣服就用烘干机烘干的,但是松谷莲不太喜欢机器烘干的衣服,住在这里的几天中衣物都是自然晒干的。 唔,我还是带回去吧,回家再洗。松谷莲不好意思让织田作之助帮他洗衣服,哪有人走了还让别人帮忙洗衣服的道理。 织田作之助倒觉得没什么,尤其是松谷莲这几天没少帮忙,他想了想,亲子日应该也不会太远,他们快放春假了。衣服放在这里,你下次过来就不用再带衣服了。 小镇的小学每学年有三个学期,三个假期,大概十二月末会放春假,再晚也晚不到哪里去了。 松谷莲这次没再拒绝,他抿着唇笑了笑:那就辛苦织田作了。 与此同时他又想到,再过一个学期之后就是新的学年了,他会从横滨大学毕业,而东京咒术高专会开始新的学年。 本来他打算的是毕业之后再去咒专入职,但是现在用掠夺之链保管着夏油杰的术式还是提前去实习为好,免得如果有什么情况,他来不及归还术式。 正好春假之后就是新的学期,上一份工作最后的经历很是奇幻,希望这一份能够平淡点吧。 九点整,松谷莲,夏油杰和五条悟坐上了前往东京的专车。 孩子们此时并没有醒,八成是昨晚也偷偷熬夜了,只有织田作之助在门口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松谷莲家里已经修复好了,但是需要空置一段时间,因此回家收拾了点东西直接前往咒术高专了。 夜蛾正道听说松谷莲这次终于打算正式入职差点扔了手里的针毡玩偶,亲自安排了教师宿舍和日常用品。 缺什么东西可以让辅助监督帮你采购或者让他开车带你去买。夜蛾正道墨镜后的目光相当慈祥,可惜无人发现。 辅助监督,是伊地知先生吗?松谷莲见过的辅助监督只有伊地知洁高。 不,他是悟专属的辅助监督。因为别的辅助监督根本招架不住五条悟,即便是想起糟心的五条悟,夜蛾正道也依旧面不改色,高专给你也派了一个辅助监督,他会在春假之后回来。我也会在新学期开始的时候给你安排咒术师等级考核,先从二级开始,可以吗? 咒术高专已经开始放春假了,学校里都没几个人,春假一共两周,开学之后松谷莲就会接手所有学生的文化课教学。 从上次能够祓除特级咒胎来看,他至少已经能够祓除一级咒灵了,松谷莲在听夜蛾正道安排与尽快积攒能量值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夜蛾校长,能帮我安排一级的吗? 夜蛾正道没有立刻答应,他观察了一会儿松谷莲的神情,觉得他不像是那种自负莽撞的人,实在不行,他到时候亲自陪同就是了。反正不能让文化课老师出问题。 可以,你好好准备。时间定下来我会通知你。夜蛾正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行离开了。 松谷莲关上门,环顾了一周宿舍。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阳台。 还不错。 手机响了一下,松谷莲滑开屏幕,是织田作之助发来的信息。 织田作:出太阳了,衣服重新清洗过开始晾晒。 下面是一张搭在庭院中晾晒衣物的照片,边角还能看到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的小短腿,以及织田作之助不小心入镜的衣袖。 分卷(34) 松谷莲弯起唇角,回复了信息,开始收拾宿舍。 第51章 松谷莲计划将春假的十四天分为两部分, 前七天他需要将论文剩下的一小半修改完毕,后面七天则是用来整理咒术高专前三年级的教学进度,并制定教学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 他需要去见一个人夏油杰。 但是松谷莲并不知道夏油杰被关押在咒术高专哪个地方, 但是只要在咒术高专,夜蛾正道就一定是知道的。 他拨通了夜蛾正道之前留给他的联系方式。 大概等待了二十秒左右,电话被接通了, 夜蛾正道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伴随着脚步声,他似乎是在什么不方便接电话的地方,因此看到电话之后便离开了那里一段距离才接通。 喂, 松谷。 夜蛾校长, 很抱歉又打扰到你了。松谷莲不知道夜蛾正道是否是夏油杰术式分离的知情者, 因此并没有提及夏油杰想要他暂时归还术式的事情, 我能去看一下夏油杰吗? 夜蛾正道实际上也确实并不知道松谷莲能够抽取术式这件事, 五条悟当初既然说了要保密, 就保密得很彻底。但是夜蛾正道知道当初在废弃学校夏油杰祓除了特级咒灵这件事。 松谷莲在他的印象中不是武斗派的形象, 夜蛾正道一开始想要为他安排的咒术师等级考核也只是二级,所以当时夏油杰祓除特级咒灵的举动在夜蛾正道看来是保护了松谷莲。 若是夏油杰被关押, 松谷莲想去看一看也是可以理解的行为。 如果夜蛾正道现在仍在咒术高专他就自己带松谷莲去关押夏油杰的狱房了,但是他此刻在总监部, 沉吟片刻后,夜蛾正道说:可以,不过我现在不太方便。如果你比较着急的话,可以让悟带你过去, 告诉他我已经同意了。 嗯, 谢谢您。松谷莲在电话另一边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挂掉电话之后,松谷莲就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刚才夜蛾正道说的是让五条悟带他过去,而且只提到了五条悟,没有其他人。松谷莲并不认为整个咒术高专夜蛾正道能够信任的就只有五条悟,他更倾向于关押夏油杰的地方只有夜蛾正道自己和五条悟才能过去,所以他才会指名道姓让自己联系五条悟。 如果是这样的话,松谷莲就不好让夜蛾正道带他过去了,他还不知道夜蛾正道知不知道掠夺之链的事,最好还是先问一下五条悟。 如果夜蛾正道不知道,就麻烦一下五条悟。如果夜蛾正道知道,那就看五条悟和夜蛾正道谁最早有空。 但是五条悟没接电话。 真不错,松谷莲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呼出一口气,干脆打开电脑修改论文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五条悟打了回来,松谷莲这时已经修改论文入迷了,看了一眼并没有接电话,继续噼里啪啦打字。 一通电话没有打通,五条悟又打了一通又一通。打到第三通电话的时候,松谷莲正好打完一段文字,顺手接通了电话。 喂,有事吗?松谷莲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检查着这几页论文有没有错别字。 五条悟立刻不满地喊道:明明是莲先给我打的电话!打过去都第三个了才被接通,应该是我要问你有什么事吧?太过分了莲! 松谷莲被这么一喊,迅速从知识的海洋中抽离出来,紧接着便有些心虚,语气也跟着弱了下来:确实是有点事,我已经跟夜蛾校长说过去看夏油君的事了,不过他现在不太方便,让我联系你。 电话另一端的五条悟哼哼两声:他在总监部开会呢,烂橘子有开不完的会。你在哪里? 在教师宿舍。对了,夜蛾校长知道锁链的事吗?松谷莲将论文保存,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脚尖一蹬,电脑椅转了半圈。 五条悟让伊地知洁高直接送他回咒术高专,倚在靠背上,不知道,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不然秘密怎么叫做秘密。 说完,他又勾下眼罩,瞥了一眼从后视镜观察他的伊地知洁高。辅助监督立刻转过头,不再往后面看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在宿舍等你还是在什么地方?松谷莲听到他刚才跟伊地知洁高说的话,猜到他是刚刚祓除完咒灵,在回东京的路上。 真是忙碌啊,昨晚在小镇上祓除了那么多咒灵,今天上午刚刚回来,又去出任务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咒灵,松谷莲才回忆起自己还没检查过能量值,打开灰蓝色面板一看,已经有一千多能量值了。 这倒也不让人惊讶,毕竟昨天晚上的咒灵实在是太多了。 你认得清路吗?就在宿舍等我吧。 ok。 挂掉电话,松谷莲又欣赏了一会儿能量值才关闭抽卡界面,最近比较忙,还是挑个空闲时间比较多的时候再抽卡,这样才好适应卡牌。 没过多久五条悟就拎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从窗户瞬移了进来,他悬浮在半空中,而松谷莲宿舍的窗户又没关,那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地爬楼梯敲门呢。 松谷莲听完五条悟的思路心里想的是瞬移这个能力可真是作弊啊。 锵!我们快走吧。五条悟非常热情地打开门,把松谷莲本人从他自己的宿舍里请了出去。 怎么这么着急啊,喜久福是给夏油君买的礼物吗?我什么都没准备是不是有点失礼了松谷莲纠结了一会儿,他没带什么能作为礼物的东西,竟然还没有五条悟处事周到。 不是啊,喜久福是买给我自己的。五条悟十分理直气壮,杰想吃什么东西跟送饭菜的咒骸说一声,正道又不会不给他吃! 松谷莲闻言不禁道:这个待遇真的是在坐牢吗? 毕竟正道不是那种会用小手段折磨别人的类型。五条悟笑眯眯的,换成那群烂橘子就不一定了,搞不好杰会再叛逃一次杀光他们,诶!这样也不错嘛,不然跟正道讲一声给杰换个地方坐牢好了! 松谷莲叹了口气,悟君,你消停会吧。 好不容易到了关押夏油杰的平房,结果进去一看,夏油杰竟然坐在窗边,双眉紧锁,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松谷莲心中一惊,难道夏油杰自己也想换个关押自己的地方吗? 悟,松谷。夏油杰示意他们坐下,双臂环抱,声音低沉:我最近在回忆过去的事,发现了一点疑点。关于乙骨忧太的情报,与其说是我查到的,不如说是有人专门给我送过来的。 毕竟当时比起咒术高专的人和事,他平日里忙碌的重点更多的在收集咒灵,筹集资金以及寻找志同道合的家人身上。 若不是偶然听到祈本里香的传闻,他也不会关注一个一年级生,就算他是空降的特级咒术师也一样! 他需要积蓄力量,才能发动致命一击。百鬼夜行的胜率低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只要得到祈本里香,夏油杰就能够扭转战局。若是没有祈本里香的出现,他不会轻易跟五条悟正面对上。 所以就算东京咒术高专突然出现一个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也顶多感叹一声后生骨骼清奇,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但是耐不住有人把祈本里香的事情送到了他面前。 这么大的一个饼搁在那里,谁能忍住不咬一口?至少夏油杰不行。 所以,结合前后去掉异能者在其中的作用,夏油杰得出一个结论:有人想让我死。 或者,想让我和乙骨忧太一起死。夏油杰目光森寒。 所以你当时怎么没察觉到?五条悟勾下眼罩,问道。 当局者迷。夏油杰叹了口气,这句话说出来如此轻巧,但是身在局中,是真的看不透。 五条悟想到了另一件事,当时费奥多尔用一个情报换了自己十分之一的命,那个情报是咒术高专中有咒灵方的人。 这很不可思议,咒灵是咒灵,人是人,两者是天生的敌人,即便是诅咒师也鲜有与咒灵为伍的人,更何况是在咒术高专中呢。 五条悟当时就告诉费奥多尔,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他掘地三尺也要把老鼠找出来抽筋剥皮。 但是费奥多尔并不惧怕,反而随意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五条悟一直派人暗中监控着,暂时还没有发现端倪。现在夏油杰又认为百鬼夜行中有第四方人的手笔。 在这一点上,五条悟并不认为是那群烂橘子。即便烂橘子不在乎新宿和京都非术师的人命,也要忌惮一下官方的态度。他们并不敢。 在咒术界中还有人在浑水摸鱼,推动夏油杰的人和疑似卧底的人,两方其实是同一股势力,还是并不尽然? 好啦你老老实实坐牢吧,我会注意的。五条悟笑着挥了挥手,莲,到你表演了! 早在两人纷纷一脸凝重地陷入沉思时松谷莲就拿起了手机,听到五条悟打破沉默才放下,伸出右手,沉重的锁链渐渐出现。 夏油杰也收敛了思绪,坐在松谷莲对面,熟悉的锁链,熟悉的心脏缩紧的钝痛,缓过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术式回来了,与之前的一样,完好无损。 但是松谷莲没有断开锁链,掠夺之链自然牢牢地缠在夏油杰身上,身体内部,心脏上捆绑的锁链也只是松开了一点。 五条悟凑近,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锁链,苍天之瞳仔细地在锁链上扫过。 真有意思,莲,待会把我的术式也抽取一下吧!我想体验一下!五条悟兴奋不已。 松谷莲熟练地露出尴尬的笑容:可能暂时,不能对你用。 第52章 别管他了。夏油杰将丑宝召唤出来, 拍拍它的脑袋,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咒灵慢慢地开始往外吐咒具。 松谷莲保证,真的是在吐! 不仅是从咒灵嘴巴的位置出来的, 甚至还带着粘稠拉丝的口水。为什么咒灵这种东西还会有口水啊?! 连五条悟都咦了一声,背过了身。 这并不是真的口水, 等下会自己消失的。夏油杰看他们俩这副模样出声解释道。 松谷莲喃喃道:真的是消失, 而不是口水风干了吗 背对着两人的五条悟大笑出声:哈哈哈说不定真的是口水风干了! 口水风干了又怎么样?乙骨同学的学生证我又没有清洗过。夏油杰满意地看到五条悟的笑声戛然而止, 转而对松谷莲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大概过了三五十秒钟, 包裹在咒具之上的口水在一瞬之间消失了, 并不太像是口水风干的样子。 夏油杰将咒具一样样放到桌面上,虽然数量不太多,但这些都是特级咒具。留在这里也是吃灰, 你拿走吧。 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的五条悟拆开了毛豆生奶油喜久服的包装盒, 边吃边说:确实都是特级咒具, 杰出手真是大方。 松谷莲明白夏油杰不是在跟他客气, 而是真的想送咒具给他,于是挑了两件咒具,一把胁差, 一把匕首。 这么多咒具我不会用也用不完,两件就够了。 夏油杰撑着下巴, 如果你有用得惯的武器, 也可以一点点地将咒力注入进去, 长此以往普通武器也可以转化为咒具。但是注意咒力输入的量,一下输入太多容器承受不住。 松谷莲安静听着,感觉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教学风格很不一样。五条悟是那种喜欢让学生亲眼看见, 亲自感受到的类型, 但是偶尔会显得教学内容比较抽象。而夏油杰是能够用三言两语将要点讲清楚, 然后让学生自己实验的类型。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讲解的角度都很高,似乎是自身的起点与众不同的原因,通俗点说,大概是天才的通病。 原来普通的武器也可以变成咒具那热武器可以吗?松谷莲想到了自己那张无限子弹的沙漠之鹰卡牌。 夏油杰眯着眼睛,慢悠悠道: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行得通的。但实际上,因为热武器与冷兵器的内部结构存在很大差异,热武器内部精细的结构才是构建的关键,一般的咒术师很难在不破坏内部结构的前提下长年累月地注入咒力。因为每个人咒力的质感都是不同的,能够将热武器转化为咒具的咒力很少见。 而且仅仅转换了武器本身也不够,如果将枪转化成了咒具,那么就要源源不断地转化子弹,转化速度根本比不上使用速度,更别提子弹更容易被咒力损坏这种事了。五条悟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全部吃完,擦了擦手。 唔原来如此,不过咒力的质感是什么?松谷莲觉得五条悟补充的问题其实对于卡牌来说并不算问题,因为无限子弹的沙漠之鹰是一个整体,不需要分开注入咒力。 你没有被咒术师攻击过,所以不清楚很正常。咒力的质感就是咒力作用在身上给人的感觉,一般咒术师咒力的质感都大差不差只有细微的差别。所以才显得与众不同的咒力质感很独特。夏油杰将丑宝收了回去,点了点锁链,示意松谷莲可以抽取术式了。 就在松谷莲抽取夏油杰术式的时候,五条悟才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二年级有个学生的咒力质感相当粗糙,像是锉刀或者砂纸球棍之类的。2 松谷莲断开了锁链,右手上的掠夺之链再度消失,闻言很是感兴趣,那个学生叫什么? 叫秤金次。五条悟摇摇头:但是现在被休学了,因为之前百鬼夜行的时候跟京都的人发生了冲突,打了保守派的一顿,然后就被休学了。对了,他的男朋友也一起揍人,一起停学了。 松谷莲面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迟疑地说:我记得二年级不就两个学生吗?秤金次和星绮罗罗。 五条悟竖起大拇指,笑得很开朗:对啊对啊!莲这么快就把学生们都记住了,真是个好老师,不过跟我比还是差一点的。 就那么几个学生,谁会记不住啊松谷莲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就三个年级的学生,现在二年级唯二的两个学生还一起被停课了,咒术界真是后继无人啊。 咒术界后继无人啊。旁听的诅咒师发出了与高专准教师相同的感叹。 分卷(35) 五条悟晃了晃手指,不过金次大概也很开心被休学吧,我听说他和绮罗罗跑到什么地方开了家搏击俱乐部,生意似乎蛮不错的。 松谷莲不忍再听,咒术界是个什么地方啊?二年级的学生,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就被休学,自己跑去开了家搏击俱乐部,还带着男朋友一起。 你们来得够久了,再不离开,一会肌肉校长就要来抓人了。夏油杰听够了便摆了摆手,让他们早点离开。 松谷莲和五条悟一起走出关押夏油杰的狱房许久之后,五条悟没戴上眼罩的苍天之瞳在松谷莲身上看了一会。 莲,如果是你异能力那种热武器的话大概可以试一下,转化成咒具什么的。五条悟正经不过一秒,又捏着下巴道:我也挺好奇这种咒具的。 知道了,能成功就告诉你。松谷莲已经对五条悟眼睛的开挂程度习以为常了,连掩饰都懒得费劲了。 你那个锁链什么时候能用啊?五条悟还没放弃让松谷莲抽取自己术式的念头。如果五条家有人在这,现在怕是已经要去哭祠堂了。 松谷莲想到掠夺之链在不同目标间的cd时间,再看看一脸兴奋的五条悟,有些幸灾乐祸:不久,也就十天。 五条悟瞬间炸了:什么嘛!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你是不是想取代我咒术高专最火辣教师的称号才这么说的! 什么什么最火辣教师?松谷莲有点点嫌弃。 悟,你在瞎说什么?!出现在鸟居上方的夜蛾正道正好听到五条悟大声嚷嚷的声音,额角顿时浮现出十字青筋,握着拳头冲了下来。 五条悟见状不妙,转身就跑。 夜蛾正道一阵风似的从松谷莲身边刮过,松谷莲心疼了夜蛾校长一秒,据说五条悟高专的时候,他的班主任就是夜蛾正道。这么多年了,夜蛾校长也没能摆脱掉五条悟,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回到教师宿舍之后,松谷莲将窗帘拉上,拿出沙漠之鹰,回想了一下之前夏油杰所说的要点,控制着极其细微的咒力注入沙漠之鹰中。 冰冷的机械很快就开始发热,松谷莲神色一凛,将原本就不多的注入量再度减半,同时用咒力保护住握着枪的手。 沙漠之鹰表面的温度开始降低,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便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 一个小时之后,松谷莲停止了咒力输入,第一次尝试转化咒具,还是不要急于求成比较好。 他并没有立刻将沙漠之鹰收回卡槽中,而是用咒力加强了双眼,仔细地观察着。 之前输入的咒力正在慢慢消散,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才能残留在输入咒力的容器内部。或许将普通武器转化成咒具的过程就是将输入咒力的容器改造成能够收容咒力的咒具的过程。 松谷莲思索了一下,将沙漠之鹰收回卡槽中再重新拿出。 之前正在消散的咒力仍然在沙漠之鹰上,并没有因为卡牌的原因而被刷新,这样松谷莲以后就放心分出一部分精力改造它了。 又看了一眼能量值,松谷莲莫名有种满足感,关闭了抽卡界面。 修改论文的速度比松谷莲一开始预测的要快得多,大概第四天的时候,论文二稿就完成了。松谷莲将论文发到导师邮箱,休息了半天左右,开始联系咒专的老师。 夜蛾正道已经提前将咒专教师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一份。四年级外出实习,二年级全员休学,松谷莲便先联系了三年级的班主任。 谁知道由于三年级只剩最后一个学期,原定的教学计划就是下个学期提前去实习 松谷莲:打扰了。 所以他一个横滨大学的高材生,被挖来东京咒术高专只需要教一年级的四个学生挺好的。 松谷莲带着坚强的微笑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悟,一年级的四个学生现在各科进度大概是到哪里了? 五条悟说:不是四个学生了,忧太从下学期开始就要去国外出差了。剩下三个的文化课进度嘛我想想 松谷莲忍无可忍:所以说一年级的学生为什么要去国外出差啊!我也去出差算了,一年级的你继续教吧! 这个是有原因的嘛。五条悟说:跟他一起出差的人叫米格尔,之前是盘星教的教徒,地位还挺高。他反水了,交代了不少盘星教的事。但是他自己的国家要求尽快把他送回国,处理自己国家的咒灵。总监部那边担心盘星教还有后手,派遣了特级咒术师一同出差。 夏油杰在高专坐牢,从头到尾只见过一次总监部的人,什么情报也没吐露过。恐怕即使吐露什么,总监部的人也不敢相信。这可是个在高专时期就遮掩过自己术式的狠人。 所以这时候肯开口的米格尔其实受到的待遇还不错,又有海外咒术师协会要求将他遣返回国的前提在,总监部便放行了。 但是为了防止夏油杰在海外还留有后手,总监部意图派遣与夏油杰同级别的咒术师,这时候恢复特级咒术师身份的乙骨忧太就是唯一的人选。 算了你回头把教学进度整理一下发给我吧。松谷莲在意念中抱紧了仅剩的三个学生,感觉五条悟想半天估计也想不起来教学进度,还是让他自己找找文件发过来吧。 知道了知道了,伊地知 伊地知先生也是惨啊松谷莲忽然感觉有被安慰到。 不过工作倏然轻松下来也有好处,至少不用赶进度做教学计划,可以轻轻松松地参加亲子日了。 松谷莲回想了一下昨天织田作之助发给他的信息。亲子日是孩子们这学期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后天是亲子日之后再做教学计划还是去之前做呢? 现在做!玩乐的时候要全心全意地玩乐才行,一直惦记着之后的工作可是玩不尽兴的! 松谷莲干劲十足,又给五条悟发了个信息催促他。 收到信息的五条悟回了个ok,然后转头对让伊地知快一点。 伊地知洁高:好的。 亲子日正式开始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但是孩子们已经在正常的上课时间过去了。松谷莲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和老板正在校门口聊天。 好久不见了,小松。老板笑容爽朗,小织告诉我上次暴雨的时候你也过来了,没赶上好天气啊。 小织看了一眼小松的空荡荡的双手和后背,有点疑惑:之前不是说有点工作要带过来做吗? 运气不太好,没办法,老板一如既往的精神啊。松谷莲笑了笑,转头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炫耀道,来之前搞定了! 年轻人少熬夜,不然老了就跟我似的。老板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顶,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松谷莲头顶一凉。 之前织田作之助以为松谷莲有工作带过来,将书房重新布置了一下,放了两张书桌。不过现在似乎用不到了,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没有工作更值得让人开心,就没有提这件事。 走吧,开校门了。老板看到保安将校门打开,核实了家长的身份之后分发入校证,小松待会报优的名字,孩子们商量好了的。 好。松谷莲点头。 没等多久队伍就排到了松谷莲三人,拿到入校证之后,织田作之助将松谷莲带到优的班级,优的班级在这,幸介和真嗣的在楼上。九点到十点是开班级会议的时间,十点到十二点,操场上会有活动。 松谷莲挥挥手,那待会操场见。 优的班主任在班级门口跟每一位家长打招呼,看到陌生面庞的时候顿了一下,这位家长,请问您的孩子是? 松谷莲第一次参加家长会,面对老师有点紧张,嗯,我是优的家长。 优的家长?班主任伊崎理子表情空白了一瞬,不对啊,她记得优的爸爸不长这个样子啊而且这个人作为小学生的家长来说也过分年轻了。 她笑容不改:原来是优的家长,您是第一来吧?让优带您去座位吧,优同学 熟悉的小萝卜头从教室里跑了出来,看到松谷莲便是眼睛一亮,但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老老实实地跟老师打招呼:理子老师。 看到优的表情时,伊崎理子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摸了摸优的脑袋,半蹲着道:老师现在走不开,优自己带家长去座位好吗? 家长? 松谷哥哥是自己的家长? 有点开心,优点点头,正想喊松谷哥哥,忽然舌头一抽,开口就是:松谷爸爸,我们走吧。 爸爸?! 松谷莲的表情比班主任伊崎理子的表情还要惊慌,第一反应竟然是四处看看五条悟在不在,若是被他听到了真是跳进鹤见川也洗不清了。 伊崎理子则是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她之前见过优的爸爸,是个很成熟的红发男人,眼前这个松谷爸爸不像是跟他同龄的人。那么就排除了优的家庭离异,眼前这个是继父的可能性,那么就只剩 同性夫夫。 伊崎理子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坦然地面对学生和学生家长,他们与普通的夫妻没有区别,之后也要注意优的心理健康以及和同学们相处的情况。 她做好准备,抬起眼,看到眼前的年轻家长表情比自己还慌张,不由露出温柔慈爱的微笑:优爸爸,快进去吧。 是了,如果是继父不会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们来之前应该商量好了不喊爸爸,结果优忘记了。她没有推理错!她要让优和优的家长不那么紧张。 优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脱口而出松谷爸爸了,正想开口解释,就对上了理子老师鼓励的目光。 这很正常的,不用担心。伊崎理子再次摸了摸优的脑袋,快带你的爸爸进去吧,时间快到了。 优乖乖地哦了一声,牵着石化松谷莲的手往教室里面走。 咦,他是不是忘了跟老师说什么了? 松谷莲坐到座位上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归位,他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被人喊爸爸了松谷莲低头看向旁边矮凳坐着的优。 优已经想起来自己刚才犯的乌龙错了,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松谷莲的手臂,讨饶道:松谷哥哥,我的舌头刚才不听话喊错了,对不起。 没关系,中午你要好好吃饭,让舌头听话点。松谷莲心里清楚,刚才班主任的模样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应该没关系,优的班主任很开明很善解人意的样子,等班级会议结束,他再独自去解释一下吧。 应该没关系的吧。 第53章 不过一会, 伊崎理子走上讲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正式开始了班会。 松谷莲坐在优的座位上听得很认真,他是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参加班会, 有些新奇的同时也格外认真,生怕会漏掉关键信息。 伊崎理子将班级内学生的情况稍微介绍了一下, 讲了假期安排, 提醒各位家长在假期期间也要注意孩子安全, 自主复习功课, 最后夸了几名近期表现很好的学生。 其中就有优。 优脸颊红红的, 仰着脸期盼地看着松谷莲。 松谷莲心领神会,低下身体, 压轻了声音:优超级棒! 优捂住脸颊,脑袋蹭了蹭松谷莲的手臂,趴在他膝盖上不动了。 班会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结束的时候松谷莲没有急着走,而是等到其他家长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走到讲台旁。 伊崎理子一直有留心注意着这位家长,见他过来便露出笑容:优爸爸,今天班会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迷惑的地方吗? 听到优爸爸这个词,松谷莲眉心一跳, 感觉很好, 没什么迷惑的。但是 但是松谷哥哥不是我爸爸,我之前喊错了。优牵着松谷莲的手, 本着自己的错误自己处理的原则向伊崎理子解释。 伊崎理子大脑疯狂运转,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管学生家长是怎么商量的, 她当下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放下心来。 原来是这样呀, 老师知道了。伊崎理子对松谷莲露出包容的表情, 优哥哥。 松谷莲:总感觉这个老师没怎么相信。 但是伊崎理子一副她明白了的表情, 松谷莲再去强调自己不是优的爸爸就会显得很奇怪。思考了片刻,松谷莲觉得回头让正主跟伊崎理子澄清一下,她应该就明白了。 嗯,那我们先去操场了。松谷莲轻轻晃了下优的手,伊崎老师再见。 理子老师再见! 慢走哦。 伊崎理子看着学生和学生家长的背影缓缓露出了微笑,她可真是个体贴温柔的好老师! 操场上被分割成了许多区域,正中间的帐篷上挂着巨型横幅,松谷莲看了一眼,原来今天亲子日的主题是游园会。 园中有许多游戏项目,每完成一个项目就可以获得一枚勋章,不同数额的勋章可以兑换不同的奖品。而这些游戏项目有的是孩子们独立完成的,有的则是需要大人参与的。 优和小伙伴们碰了面,围成一团商量起战术来。 老板觉得日头太晒,已经去了一旁的休息区休息去了。 织田作之助注意到松谷莲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一副在思索什么难题的表情,松谷,怎么了? 嗯确实有点事。松谷莲看了一眼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孩子们,又向织田作之助身边走了两步,踮着脚凑到他耳边。 刚才优的班主任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他用低得几乎是气音的音量说。 误会?织田作之助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优的班主任他也见过几次,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误会他们什么了? 松谷莲感觉有点羞耻:你声音小点。刚才优喊我爸爸,她好像是以为我们是伴侣。优后来跟她解释了,但是她好像没有相信,你有机会再澄清一下吧。 分卷(36) 松谷莲将事情托付给织田作之助后松了口气,鞋底刚刚沾地,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笑意幽深的伊崎理子。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姿势,跟织田作之助离得太近了,刚才还咬耳朵将悄悄话这还能解释得清吗? 松谷莲心中叹了口气,面上还要坚强地对伊崎理子露出微笑。 数步之外的伊崎理子点了点头,带着不明意味的表情走进一旁的帐篷下。 指尖忍不住蜷缩起来,攥住虚无的空气,松谷莲背过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说,非要在这里讲! 没关系,我一会给伊崎老师发个信息解释一下。待机许久的织田作之助终于重启完毕,视线下意识随着松谷莲移动,落在他红了一片的的耳廓和后颈上。 他慢慢地不说话了。 织田作! 幸介像个炮弹一样冲到织田作之助身前,抱住他的腿,神色兴奋:我们已经商量好啦,要一起集齐徽章,你能帮帮我们吗? 他又看见松谷莲的背影,松谷哥哥也来!我们一起可以最快集齐徽章! 第一个集齐全部徽章的可以兑换一张家电券,他们想给老板兑换一个洗碗机,这样他就不用自己辛苦地刷盘子了。 咖喱屋的生意太好,但是咖喱的定价非常亲民,虽然老板请了店员也依旧忙得脚不沾地,碗筷很多都是他自己刷的。而有点积蓄后,老板宁愿给孩子们买玩具也不愿意去买洗碗机,他总说自己习惯了一点也不累。 织田作之助目前还靠着以前的积蓄,又养着五个孩子,租房子已经是一大笔开销了,他的刚刚才投稿,暂且不知道投稿成功没,更别提稿费了。 我们想兑换家电券,给老板换洗碗机!幸介把他们的计划分享给眼前的两个大人。 被小太阳一照耀,织田作之助想不起来之前的思绪,双手举着,将幸介抱起来,那我也来一起帮忙。 松谷莲已经缓轻了情绪,回身笑了笑:我也一起。 耶! 返程的路上,老板握着薄薄的一张奖品券笑得合不拢嘴,眼角隐隐有些湿润,孩子们横七竖八地歪在座位上睡得打小呼噜。 松谷莲也被拉着参加了不少项目,此时额角抵着副驾驶座的靠背,双目阖着,呼吸均匀。 小织,中午我给你们做咖喱。老板轻声道。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后视镜,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咖喱屋之后,老板在门外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宽敞的小店里只招待特殊的小客人。 孩子们十分熟悉咖喱屋,揉着眼睛下车后不过一会便恢复了活力,甚至因为小憩过而更加精神。 松谷莲就不太一样了,他只觉得更加疲惫,放空了视线坐在一旁,连发丝都无精打采地垂落着。 小松,你还吃招牌咖喱吗?老板洪亮的声音从内侧的厨房中传来。 松谷莲打起精神,高喊道:招牌的就行了! 老板应和了一声,松谷莲又趴了下来,手臂贴着冰凉的桌面,脸颊抵着手臂,虽然有点硌,但是比坐着要省力许多。 余光里临近的座椅被熟悉的红发青年占据,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松谷莲短促地笑了下:织田作,我记得一开始还是你推荐我尝试一下招牌咖喱的。 后来招牌咖喱已经成为了习惯,松谷莲也一直没有尝试过别的口味的咖喱。 织田作之助回想起数月前跟同学在一起都没什么话语的松谷莲,再看看眼前这个懒散假寐的松谷莲,也笑了:待会你要尝试一下辣味的吗? 或许是最近闻惯了辛辣的香气,松谷莲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认真思索了一会,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好,我要尝试一下! 嗯,估计还要等一会,我出去买点东西。织田作之助想起松谷莲平时很少吃辣,起身和孩子们也讲了一声,穿上外套出去了。 松谷莲打了个哈切,换了一边趴着。老板对待食客相当仔细,桌面上光洁得可以当镜子,一点油星都没有。 在辣味咖喱和招牌咖喱一起端上来的时候,出去买东西的织田作之助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松谷莲粗略扫了一眼,注意力便回到了辣味咖喱上。说实话,只看外表来说,这些辣椒红卖相很好看,只是看一眼便已口舌生津。 那我尝尝啦?松谷莲看向落座的织田作之助,又有些踟蹰,他不常吃辣,第一次坐在织田作之助闻到辣味咖喱的时候甚至觉得呛鼻,现在闻起来却又觉得挺香。 大概就是想尝试但是又有些害怕的犹豫。 想尝试就试一下吧,少吃点。织田作之助将辣味咖喱往松谷莲的手边推了推。 被鼓气加油之后松谷莲拿着勺子在盘边轻轻挖了一小口,抵在唇边,又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才将勺子往嘴里送。 刚一入口,重料的香味便裹挟着被味蕾品尝,随后是舌尖被捕获的刺激以及咖喱本身的味道,在之后咖喱入腹,从口腔到喉咙处的刺激倏然加剧蜕变为灼烧感。 松谷莲倏地捂住嘴,闷声咳嗽起来,呼吸之间都带着热意,眼眶一瞬间就红了,生理性的眼泪充盈在眼中。 他抬手去握一旁的水杯,中途却被塞入了一瓶牛奶,松谷莲顺着另一只手臂看向织田作之助,他正将之前外出归来时提的袋子放到桌面上,里面是满满的牛奶。 众所周知,喝牛奶能够解辣。 织田作松谷莲一句话没说话,音节便支离破碎,他回过头低声咳着,空闲的一只手打不开牛奶,只好求助地看向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将牛奶打开递给松谷莲,手指还没松开就被另一个方向的力道一并带到他唇边。 松谷莲连灌了好几口才感觉喉咙里着火的感觉消下去了些,似乎是缓过来,但他刚开口带着痒意的灼烧感便再次席卷而来,松谷莲顾不得说话,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他心神都在解辣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帮忙开牛奶的红发好心人正缩着手指,仿佛被烫到了一样。 等到松谷莲感觉可以说话的时候,一整瓶牛奶都消失了,他尝试着发出声音,虽然仍有种直冲天灵盖的通透感,但是已经能够说话了。 好辣松谷莲敬畏地看了一眼红通通的辣味咖喱和半侧着脸,垂着眼的织田作之助。 他手中的牛奶瓶子已经见了底,嘴唇、鼻尖、眼眶都还红着,额头出了细汗,几缕发丝贴在额角。 实在是被辣得可怜。 织田作之助又拿起一瓶牛奶,打开瓶盖递过去,看了一眼只缺了一个小角的辣味咖喱,还要再尝一点吗? 松谷莲刚入口的半口牛奶差点呛起来,连忙咽下去摇头,心有余悸道:好吃是好吃,但是实在是太辣了。 老板的辣味咖喱是比一般的辣味咖喱辣上那么一点,但是应该还没到很辣的地步。织田作之助感觉有点奇怪,拿着勺子尝了一口,眉心微拧,这比他平时吃的还要辣上许多。 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是这个辣度,是不会建议松谷莲尝一下的。 一瓶半牛奶下肚,舌尖到胃部的灼辣感已经缓和了大半,但是有点饱了松谷莲捏着招牌咖喱的盘边,感觉自己吃不完了。 老板端着孩子们的咖喱走出厨房,看到拿着勺子的织田作之助,笑着问:小织,今天的咖喱怎么样?我特意让店员去横滨中华街买的辣椒,辣度相当不错! 织田作之助看看咖喱,又看看松谷莲,片刻后说:确实挺辣的。 松谷莲默默将辣味咖喱给织田作之助推了回去,抱紧了自己的招牌咖喱。 后来离开咖喱屋的时候,老板看着剩了一大半的招牌咖喱深受打击,捂着胸口问道:小松,难道我的手艺退步了吗 难道说离开横滨之后他的手艺已经退步到不能让老顾客满意地吃下全部料理的地步了吗?! 不是!松谷莲是喝牛奶喝饱了,后来努力去吃也只吃了一小半的咖喱,此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是我刚才尝了一下织田作的咖喱多喝了点牛奶。 老板倒吸一口气,头顶发丝微扬:我记得你不怎么吃辣的 是啊。松谷莲嘴角的笑意带了些许苦涩,抿了抿微肿的嘴唇,舌尖还有些麻麻的,类似于吃到了很烫的东西后出现的麻痛感。 导致他后面去吃招牌咖喱的时候都没尝出来什么味道,有点可惜了,难得尝一次老板的手艺不过回去之后晚点时候等舌头恢复了,可以让织田作下厨,他跟老板学的咖喱做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不过感觉织田作这会有点呆呆的松谷莲视线落到织田作之助身上,表面上看起来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他目光的落点许久没有动过了。 织田作?松谷莲试探地轻声问道。 织田作之助眼神猛地一颤,低头看向松谷莲: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该走了。松谷莲向老板挥挥手,将有些打瞌睡的孩子们放到车上,一一系上安全带,转过头时,织田作之助已经坐到驾驶座上了。 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所以刚才应该是在发呆吧。毕竟吃完午饭之后,总会有些懈怠犯困。 松谷莲没再纠结,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车。 从小镇回到东京的时候,离咒术高专开学只剩一天了。夜蛾正道开着车带松谷莲完成了一级咒术师的考核任务。 当松谷莲用「豪火球之术」将奇形怪状的咒灵烧成灰烬时,夜蛾正道墨镜下的瞳孔疯狂地震。 直到回到学校的时候,夜蛾正道都还没能接受他心中需要保护的珍贵横大高材生竟然是一张口能把一级咒灵烧回老家的存在。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任务圆满完成,从今天之后你就是一级咒术师了。因为你在高专的职位比较特殊,教学任务比祓除咒灵更加重要,所以任务不会很密集,大多数都会由你的辅助监督筛选比较近的任务,不会耽误课程。夜蛾正道更加欣赏松谷莲了,以后加油吧。 松谷莲听完之后发现了一个盲点,夜蛾校长,那这样是不是等于我的课程是同学们必须要上的课,不能因为任务翘课? 是这样没错。夜蛾正道叹了口气,因为发现近年来咒术师转业可能性太低,文化课落的太多对学生本人的发展也是有弊无利总之,在东京咒术高专,知识是非常重要的,以后要你多多费心了! 您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目送夜蛾正道离开后,松谷莲沉思片刻,觉得就咒术界这种压榨劳动力以至于青少年都没有机会提升自我的现状,想从咒术师跳槽去其他行业几乎是不可能的。 据他所知,似乎只有一个七海建人在离开咒术界后过得还不错,可惜现在又回到了狗屎一般的咒术界。 就连松谷莲自己也不得不踏上这团狗屎。 说到底都是为了能量值,为了今后的每一夜能够安稳地入睡。 想到能量值,松谷莲就有点手痒,他以前都是攒够一次抽卡的能量值就直接单抽,从来没有放着能量值不管过。 没想还好,一想到抽卡的感觉,松谷莲就感觉心头火热,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教师宿舍,将门窗关紧,窗帘拉上,洗手洗脸,虔诚地向手指吹送欧气。 单抽所需的能量值由一百变作一千,松谷莲看着就有点心疼,放在百鬼夜行之前,一千的能量值都够十抽了。 可恨这么久了,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十连抽! 松谷莲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摇头甩掉纷乱的思绪,点了一下单抽按钮。 久违的熟悉白光在眼前掠过,一张卡牌出现在松谷莲面前,莹润光芒映在碧潭似的眼眸之中,泛起波澜。 第54章 「时装卡库洛洛的皮衣」 「品质:sr」 「卡牌介绍: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最心爱的皮衣。这件皮衣曾经伴随他走出流星街, 覆灭火红眼,大闹无数场,但也见证了」 「使用说明:装备该时装卡后, 你还是你。使用者将获得反派领袖气质光环,吸引同属黑暗阵营的生物, 对受你吸引的人而言,你的话语将更加具有可信度。同时获得盗贼团长的狡猾与邪恶(低阶)。」 「特殊提醒:一、装备该时装卡时, 请不要同时装备蜘蛛猎人的卡牌, 否则将随机回收其中一张。二、装备该时装卡时,若同时装备属于幻影旅团成员的卡牌将短暂提高两张卡牌品质。」 「升级指南:对该卡牌使用扩容卡可升级卡牌品质, 解锁库洛洛的全套装备, 包括念能力盗贼的秘笈。」 卡牌上是一件黑色的皮衣, 衣领到敞开的衣角处坠着雪白的毛边,背后印着倒十字架的图纹,金色纽扣作为点缀分布周围。 非常摇滚狂野的皮大衣。 系统升级之后松谷莲第一次正经抽卡之前定制的不算抽出一张时装卡,也许就是系统升级时扩充的卡池, 毕竟以前从未出现过时装卡这一类别。 而「库洛洛的皮衣」的卡牌属性则是与「掠夺之链」提及的信息对应了起来,显然是属于另一个位面的故事, 仅是粗略几段文字就已经显得相当跌宕起伏。 松谷莲没有犹豫过是否使用这张卡牌,虽然其中提到的字眼在明示库洛洛是个黑暗邪恶的反派角色, 但是卡牌既然特意注明了装备卡牌后,你还是你,那就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要是抽卡系统真想对他做些什么,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好奇心占据高地, 松谷莲打开已获取卡牌, 将「掠夺之链」卸下, 装备上了「库洛洛的皮衣」。 大闹一场吧。 是与松谷莲平时说话截然不同的语调, 虽然温和优雅,却毫无掩饰地带着几分漠视与随意。刚一入耳不觉得有什么,一两秒之后从耳后到脊背就开始发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 这是一张有喊话的卡牌,幸好音量勉强可以归为耳畔低语的大小,比某张卡牌羞耻感少多了。 说的就是你,松谷莲弹了一下虚空中的「瓦坎达防护罩」,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分卷(37) 胸前忽然一凉,松谷莲低头发现他之前穿着的针织衫和衬衣已经叠放整齐在一旁,上身除了那件摇滚皮大衣之外不着他物,甚至还有毛茸茸的衣领在光洁的皮肤上蹭来蹭去。 有点痒。 松谷莲试图在毛领皮衣中加一件衣服,但每当穿上衬衣再去穿毛领皮衣,里面那件衬衣就会凭空消失。 他懂了,库洛洛的皮衣只能中空穿,真是时尚又迷人的反派。 松谷莲拢住前襟,到卫生间里照镜子。这件皮衣在卡牌上看不出具体大小,但是装备之后非常合身,长度大约到膝盖,衣服的剪裁做工相当优秀,就连喜欢非礼人的毛领都柔软非常。 只是松谷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越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种感觉越是强烈,当攀升到顶端的时候,松谷莲松开衣襟,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沾湿了手指,将所有的额发向后抓去,直到梳成大背头的发型才满意地停下。 毛领皮衣怎么能不配大背头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下一秒,松谷莲就呆住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说毛领皮衣配大背头是属于库洛洛狡猾与邪恶的一部分? 松谷莲表示不能理解但是可以接受,毕竟除了奇怪的发型追求,他现在感觉跟平时也没什么差别。 就站在镜子前没有挪动,松谷莲打开「库洛洛的皮衣」的卡牌,看了一下隐藏的卡牌信息。 「时装卡库洛洛的皮衣(已装备)1/1」 「冷却时间:12h」 「卡牌喊话:大闹一场吧。」 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虽然这张卡牌很特殊,但是松谷莲完全想不到除了尝试不同类型的穿衣风格,这张卡牌还有什么用。难道要穿着中空皮衣去打入反派内部吗? 应该没有反派这么傻吧。 还是早点抽出扩容卡给「库洛洛的皮衣」升个级才好,毕竟「盗贼的秘笈」还是挺让人眼馋的。 关闭卡牌面板,松谷莲对镜整理了一下毛领,目光忍不住又落到垂在额前的一缕碎发上。用水打湿的湿发能够固定住一会,但是水分蒸发后,之前被固定住的头发又会散开。 不能忍受。 松谷莲用清水重新抓了下头发,压着眉头快步走出教师宿舍。 伊地知先生,辛苦你送我们回来。 禅院真希扛着咒具向刚刚下车的伊地知洁高表示了感谢,她和狗卷棘在山脚下遇到,本来准备跑回宿舍,正好伊地知洁高路过送了他们一程。 不客气,我也是提前一天回来,有个新同事今天过来。伊地知洁高看了一眼腕表,确认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到了两个小时,可以先去整理一下宿舍。 新同事?禅院真希恶劣地笑道:难道伊地知先生终于无法忍受那家伙了吗? 鲑鱼。狗卷棘闻言也看向伊地知洁高,眼神微动,有着说不清的期待。 伊地知洁高额角流下一滴冷汗,真不知道五条先生是怎么做到没有一个学生尊敬他的或者说尊敬他的学生没有一个在咒高。他局促道:请不要这么说,五条先生其实呃,新来的辅助监督不是负责五条先生的。 没办法,饶是他自己也说不出五条先生其实很值得尊敬这种话。 禅院真希没有在意,毕竟咒术高专一向有很多辅助监督,人员调动也很正常,不是五条悟被伊地知洁高踹了都不值得关注。 哟!一道身影飞奔而来,一把将禅院真希和狗卷棘搂进自己宽阔柔软的胸膛,熊猫热泪盈眶:好久不见,真希,棘。 禅院真希拍了拍熊猫的手臂,好了好了,快松手。 金枪鱼。我要呼吸不上来了。 熊猫依依不舍地撒开小伙伴,与伊地知洁高打了招呼后挤眉弄眼地说:你们知道吗?高专多了一位老师,专门教文化课的,以后文化课都不能翘课了! 他们三个中文化课成绩最好的也就是熊猫,但那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大概总分十分只有八分的程度。 不能翘课?禅院真希想歪了:这老师来头很大吗?加茂?五条?不会是禅院吧?切,真是晦气。 熊猫挺着肚子,摇晃着手指卖关子:都不是,这个人你们绝对想不到。 伊地知洁高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得知咒高新老师的人选时也很是诧异,虽然学识很好,但是总感觉咒术界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他。 猜一猜吧!那个人我们都认识,脾气很好,有点容易害羞,而且熊猫说到一半,豆大的眼睛忽然直了,愣愣地看向禅院真希等人背后的方向。 怎么了?禅院真希拧着眉,顺着熊猫的视线看过去。 他们此时正站在咒术高专正门前,背后就是咒术高专,开阔的大道上一道黑色的身影逐渐清晰。 临近黄昏,日光不再清透,略带着几分浓稠,洒在皮制的大衣上镀上一层光边。纤长的绒毛柔顺地随着走动起伏,微敞的衣襟下是若隐若现的白皙,线条轮廓不夸张却紧致分明。步伐急促,带起翻滚衣摆。 离得越近,清朗斯文的面庞便愈发令正门前的几人觉得眼熟,却又不敢确认。因为虽然面容很熟悉,但压深的眉眼,整洁利落的大背头像是让他换了个人一样。 松谷先生?伊地知洁高看着青年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伊地知先生,方便送我去个地方吗?松谷莲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学,该来的就已经都来了,他看向仅剩的三个学生,露出一个微笑,又见面了。 有的,请问您要去哪里?伊地知洁高推了下眼睛,挡住了自己挪不开的视线。 最近的便利店或者超市,我想买点日用品。松谷莲拢了一下衣服,他刚才出门很果断,没想到会碰上熟人。但是见都见到了,再回去换衣服也挺奇怪的。 再说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虽然是中空的穿着,但是毛领很大几乎露不出来什么。所以他们为什么还一副缓不过来的模样啊? 松谷老师。熊猫干巴巴地笑了笑:您还挺狂野啊 老师?禅院真希看向松谷莲,原来新来的文化课老师是他。 稍微尝试一下新风格。松谷莲转身背对着未来的学生们,那我和伊地知先生先去买东西了,明天见。 熊猫看着离开的车尾气,才想起来明天上午就有新老师的课,表情一僵:松谷老师不是记仇的类型吧但是他真的好狂野。 比隔壁学校玩摇滚音乐的校长还要狂野。 狗卷棘若有所思,为什么能穿成这样出来的人之前会因为一次性内裤害羞?难道一次性内裤不比中空的皮衣更加合理吗? 他苦思冥想许久,最后纠结地摇了摇头:腌鱼子。想不明白。 伊地知洁高将松谷莲送到最近的商圈后就先行离开了,松谷莲面色自如地穿梭在人群中,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对他造成的影响比绒毛在胸膛上起舞还要轻微。 虽然暗处有道无法忽视的目光,但松谷莲并不在意,也无需在意,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选中一家精品店,松谷莲询问了导购员后拿了一大罐的发胶结账,随后走入了附近商场中的卫生间。 洗手台前宽阔的半身镜映出散乱的湿发,松谷莲洗了下手,气定神闲地将发胶拧开,均匀地涂抹在头发上。 他看向逐渐乖顺的发丝时的目光相当柔和,并且随着发型的逐渐完善,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 松谷莲看向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就是你吧,要和我们合作的诅咒师。镜中没有映出的身影站在洗手台上,独眼不带任何友善情绪地在慢悠悠洗着手的人身上扫过,诅咒师身上的恶臭我在千米之外就闻到了。 看来是认错人了啊松谷莲抽出纸巾将手指一一擦干净,是这样吗?我可是等了你许久啊。 那些不必要的客套话还是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人类对大地的恐惧中诞生的诅咒,漏瑚。漏瑚跳下洗手台,绕在松谷莲身旁走过一圈,咧开嘴露出黑色的利齿,诅咒师,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用一些。 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漏瑚。松谷莲转过身,靠在洗手池边上,我是一名人民教师,你可以叫我芥川老师。 真名是不可能告诉它的,但思考太久就显得太假了,所以前半句的职业是真的,而姓氏则是排除掉所有亲近之人后选择的最印象深刻的姓氏。 呵。漏瑚从鼻孔中呼出一团火气,尾端挑衅地落在松谷莲肩上的发尾。 松谷莲笑容不变,伸手夹住了火气,微微用力将它碾成粉尘。 火山头咒灵的目光陡然转变,观察黑发青年两秒后,露出意外的表情:很不错嘛,诅咒师。 谬赞了。松谷莲将发胶拿起,握在掌中,换个地方吧,我没有在这种地方说话的兴致。 漏瑚撇撇嘴:不都一样吗? 它老老实实地跟在黑发青年身后,走进一家咖啡厅,看着对面的诅咒师点了咖啡和甜品:你要跟我们合作什么? 松谷莲当然不知道那个诅咒师要与咒灵合作什么,他只是笑了笑:应该说,你们想跟我合作什么? 口气真大啊漏瑚眼睛渐渐睁大,周围裂出细微的血丝,做不到的话,就杀了你。 不要说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松谷莲责备地看了它一眼,不过你们现在也不敢将计划对我和盘托出吧,连首领都没有出现咦,看你这个表情,你们不会没有计划吧? 漏瑚头顶的火山口开始松动,室内温度瞬间飙升,店长疑惑地检查中央空调,松谷莲看着面前融化的蛋糕有些不开心道:不要这么易怒,蛋糕化了的话,你们就另寻高明吧。 漏瑚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拍了下头顶。 室内温度渐渐降低,松谷莲尝了一口融化些许的蛋糕,皱着眉放下勺子,不好吃。 你自己进的这家店。漏瑚还是比较满意这个诅咒师的,比它预想中的杂鱼要好上一百倍。毕竟当初送到他们手里的信上的咒力残秽一眼就能看出写信的人咒力量一般,现在看来大概是他的手下吧。 说说吧,今天想问些什么?松谷莲将咖啡和蛋糕都推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发胶。 这只咒灵不是普通的特级咒灵,他打不死它,得早点把它打发掉。或者让它跟着他回咒术高专,让五条悟出手。 那个咒灵操使的术式是怎么回事?漏瑚盯着对面诅咒师的表情,一旦回答不上来或者露怯它就要重新衡量一下他的价值了。 哈。松谷莲忍不住笑了,在漏瑚不解的表情中缓缓收敛笑意,可以告诉你,但是总觉得有点亏啊。 傻子才告诉你。 漏瑚眯了下独眼,正想说话就听到黑发术师温和有礼的声音。 这样吧,下次你们商量好了计划再来找我,我不仅可以告诉你们咒灵操使的术式是怎么回事,还可以附赠一个惊喜。松谷莲眨了眨眼睛,你们不会找不到我吧? 对于漏瑚这种特级咒灵来说想找到一个诅咒师再轻松不过了,它已经记住了眼前这个诅咒师散发出来的恶意,说实话,它第一次见到恶意这么纯粹浓厚的人类。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诅咒师才有胆量联系他们吧,所以它才会刚到附近就察觉到诅咒师的踪迹。 说起来刚才好像有另一股存在感不是很强的气息大概是在附近行动的咒术师吧。漏瑚对比了一下,看眼前诅咒师的目光愈发满意。 可以,但我要与你定下束缚。漏瑚说:下次我会和首领带着计划见你,与此同时你要告诉我们咒灵操使术式的情报和你说的惊喜。 另外,下次见到我,你们要帮我做件事。放心,不会很为难你们。松谷莲站起身,那就这样,下次见。 就凭眼前这个咒灵的脑子,如果同伴都跟他差不多的话做个像样的计划半年都不够。半年,他就可以成长到祓除他们的地步,实在不行还有后路。 啊,对了。松谷莲顿住脚步,点了点桌面,这家店的咖啡还不错,我下次还想喝到。 漏瑚不耐地喷了口气:知道了,麻烦的诅咒师。 松谷莲这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开,看来这个咒灵是不会跟着他了。 诅咒更容易感知到负面情绪,所以装备上「库洛洛的皮衣」时附带的狡猾与邪恶以及反派领袖气质光环才会让就在周围的特级咒灵注意到他。正巧有个诅咒师最近在勾搭这种能够与人类正常沟通的特级咒灵。 最终导致漏壶认错了人。 不愧是咒灵,连个暗号都不会对。 松谷莲撑着下巴躺在床上,看着已经卸下来的时装卡。「库洛洛的皮衣」这张卡牌很奇妙,穿上之后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能够说出当时的心情。之前做的每一件事,除了发型,都是发自内心的。 就像是放大了性格中的某些部分,却没有改变本质。 甚至于给他了一种启发,觉得这样做似乎也不错。松谷莲点了点「库洛洛的皮衣」,感觉开发了「库洛洛的皮衣」的用法的同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55章 一年级生们本来已经做好了拥有一个新的狂野教师的准备, 结果第二天踏入教室的是个规规矩矩穿着普通咒术高专校服,短马尾束在身后的松谷莲。 一年级生们:盯 大背头呢?!中空皮衣呢?! 松谷莲站在教室外与学生们僵持了两秒,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昨天的他当时不觉得羞耻,现在的他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以教师的身份给学生们上课,不是平时闲聊,要稳住!不能成为学生心目中第二个五条悟,那就太糟糕了! 分卷(38) 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松谷莲抬腿走进教室,站上讲台,目光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心酸地扫过,最后落在面前的三个学生上。 我们之前已经见过, 在这里就不做自我介绍了。以后大家的文化课由我接手,具体的进度我已经和五条老师沟通过了。松谷莲将u盘中的ppt复制到桌面上,一抬眼就看到学生们定格在屏幕上的复杂目光。 他顿了一下, 拔掉u盘。 是有什么想说的吗?课前我们可以聊一下。 熊猫感动地看着明显用心制作的ppt, 哽咽道:我们第一次在高专见到这么专业的ppt。 松谷莲诧异:那你们之前怎么上课的啊? 别的老师不知道, 悟的话,让我们自己看课本。禅院真希低头看向桌面上的课本, 有些咬牙切齿。 松谷莲:挺自主的教学方式, 没关系,以后我的课按照我的方式来, 大家不适应的地方可以私下跟我沟通。还有问题吗? 松谷老师。熊猫举起胖爪,表情变得八卦起来,你为什么不穿昨天的皮衣了啊? 狗卷棘默默地看过去。 昨天尝试新风格, 发现新风格不太适合我。松谷莲含糊带过, 迅速转移话题:好了, 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正式开始上课之后,连熊猫都老实了下来,认认真真地听课。这让松谷莲稍微安下心,他最怕出现的情况就是仅剩的三个学生不重视文化课,心思不在学习上面。 毕竟在咒术界,实力比学识更重要。从事着危险的工作,自然重视对自己而言最实用的技能。 但是夜蛾正道逐渐意识到,人的思想决定行为,而思想需要有足够的理论知识作为基底,土壤营养丰富,植株才能健□□长。一味纵容正在构建精神世界的青少年随心所欲地思考,夏油杰的事情必将不会是个例。 除此之外,在咒术高专这么多年来,夜蛾正道见过不少试图离开咒术界的毕业生,但是真正能够再次融入社会中的只是极少数。这其中固然有看待世界视角不同的因素在,但没有在合适的年龄受到合适的教育也是无法合群的诱因。 这是身为校长的失职,他要尽全力去弥补。 他的态度很明确,又有熊猫传递信息,学生们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这才是松谷莲上课感到轻松的前因后果。 下课后,被知识的海洋洗涤过的少年们纷纷瘫在座位上,瞪着半月眼看讲台上的老师有条不紊地关上多媒体,整理教案,收拾公文包。 松谷莲将公文包的拉链拉上,正要离开,发现学生们没有要起身的动向,好奇地问道:你们接下来还有课吗? 熊猫露出坚强的微笑:下面两节课是悟的咒力基础课。 五条悟的课结合他上文化课的方式,恐怕其他的课程也不走寻常路。 那你们加油,老师先走了。松谷莲爱莫能助。 哟,莲。五条悟双手抄在口袋中,从教室门口走进来,正好,你的辅助监督找不到你,我顺路把他带过来了。不用感谢~ 辅助监督? 松谷莲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假期时夜蛾正道说高专给他派了一个辅助监督,会在假期之后过来,看来是今天过来的? 多谢啊。松谷莲从五条悟身侧走过,果然看到教室外笔直站着的身影。 松谷先生日安,我是北村直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北村直人穿着辅助监督统一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微微反光,偏短的黑发整齐地贴在头皮上,十分利落干练的模样。 有点眼熟松谷莲揉了下眉心,思索片刻发现自己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北村直人,那为什么会觉得他有点眼熟? 神态?打扮?长相?感觉? 北村直人见松谷莲沉默不语,推了下眼镜,再度喊道:松谷先生? 啊?松谷莲回过神,发觉自己刚才只顾着思考把北村直人晾在一旁有点太失礼了,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别的事。北村先生,我是松谷莲,以后请多关照。一年生还要上课,我们边走边聊? 北村直人并无异议,与松谷莲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松谷先生大概认为出任务的频率多久一次比较合适。北村直人问道。 松谷莲想了一下:间隔一天吧,我需要点时间备课以及处理私事。 我明白了,那么从明天开始可以吗? 松谷莲在碰到漏瑚之后对能量值的渴求程度更高了,今天若是北村直人没有找上门来他估计会自己问夜蛾正道要任务。 他很想从今天开始,但是辅助监督也是需要准备时间的。因此松谷莲点了点头:嗯,那明天见。 明天见。 北村直人站在原地,目送松谷莲的身影渐渐远去,从左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接触到目标了,和你说的一样。 我知道了,这边交给我。你注意安全。 北村直人真的是非常认真负责的辅助监督,其他的辅助监督工作时的状态如何松谷莲不知道,但是北村直人真的和他太合拍了! 第一次与北村直人外出祓除咒灵的时候,任务目标是一只在孤儿院中诞生的一级咒灵,生得术式是带毒的唾液,被松谷莲一口火烧掉了。 松谷莲走出帐的时候,北村直人很是震惊,只有祓除过一级咒灵才能成为一级咒术师,但是他祓除咒灵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仿佛完全没有彼此拉扯,寻找弱点,祓除咒灵的过程,就像是进去点了个卯一样。 松谷莲并不知道被刷新了世界观的辅助监督在想什么,只是坐上车后提醒道:北村先生,我们去下一个任务地点吧。 下一个?北村直人推了下眼镜,声音有些干涩:抱歉,松谷先生,我有些不太熟悉你的情况,今天只做了这一个任务的准备工作。 没关系。松谷莲心说崭新的搭档自然要用时间去磨合,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下次多祓除几个就是了。 本来以为今天能抽个卡的,松谷莲慈爱地看了一眼抽卡界面,只能下次再说了。 「能量值:793」 北村直人垂下眼睛,低声应是。 再过了一天去祓除咒灵的时候,北村直人就像是升过级之后的全新版本,从中午到晚上将松谷莲安排得明明白白,总共完成三个一级咒灵以及两个二级咒灵的祓除任务,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路途中。 松谷莲全程只需要完成下车,听任务调查背景,根据北村直人整合资料后的推断找到咒灵,祓除,上车这么几个步骤。其余的繁杂工作都被北村直人包揽着。更加离谱的是,北村直人能够根据任务地点的路程,安排合适的休息时间,确保松谷莲下车的时候精神饱满。 简直像是和松谷莲相处过三五年那样有默契。 直到星垂夜幕,北村直人将松谷莲送回咒术高专的时候他仍感觉意犹未尽,可以继续祓除百十个咒灵。 松谷先生。北村直人摘下眼镜,鼻梁上是被压出的凹痕,他开了一天的车,面上不禁透出几分疲惫,今天辛苦了,后天见。 松谷莲笑着挥手:你也辛苦啦,后天见。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北村直人驱车离开。 很难忽视啊,北村直人身上时不时出现的违和感。他太了解松谷莲了,了解程度远超对咒术师有所了解的辅助监督,偏偏又没有恶意,也没有对他造成威胁。 让他看看吧,北村直人究竟想做什么。 松谷莲回到教师宿舍,熟练地做完准备工作,点击单抽按钮。 能量值由1193转变为193。 「道具卡咖啡果冻」 「品质:n」 「卡牌介绍:二次元之神最喜欢的咖啡果冻。它多有价值你知道吗?它甚至值得二次元之神转变性别!」 「使用说明:装备卡牌后,使用者将召唤出咖啡果冻,食用后卡牌自动消失,无法重复召唤。」 松谷莲:? 这就是调整不同卡牌掉落几率的威力吗?!他竟然被系统给制裁了!「咖啡果冻」毫无疑问是他抽出来的最无用的卡牌,即便是二次元之神最喜欢的也不行! 上次抽出「库洛洛的皮衣」让他心存侥幸,以为调整卡牌掉落几率对他而言也没有影响,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碧绿的瞳孔中映照出另一个抽卡按钮,松谷莲呼出一口气,看来下一次不能再单抽了,攒下能量值尝试十连抽吧,至少有保底还是如此良心的保底。 松谷莲抹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晶莹,关上了灰蓝色的抽卡界面,远离了伤心地。 在松谷莲辛辛苦苦攒能量值准备十连抽的时候,漏瑚也没闲着。 它在离开咖啡厅后径直回到了荡韵平线,没有看见真人也不觉得奇怪,那家伙从来就不是安静下来的性格,大概又出门找玩具去了吧。 本来蹲在海边看陀艮飘来飘去的花御站起身,踩着柔软的沙子,走到漏瑚身前:见到的诅咒师怎么样? 脸颊两侧的喷口呼出热气,漏瑚有些暴躁:真是讨厌,明明听不懂却一直往耳朵里钻诅咒师见到了,还不错,作为盟友绝对够格了。他甚至知道夏油杰的术式是怎么回事,但是不肯现在透露情报,要我们下次带着计划去见他,到时候不仅会说出情报,还有惊喜,只是需要我们替他做一件并不为难的事,这是我与他的束缚。 花御的语言自成一脉,听声音无法听懂,但是脑海中会浮现出对应的意思,就是这种声音与意思的不同步会令对话产生某种程度的不适,漏瑚就是比较讨厌这种不适的类型。 怎么会和人类定下束缚?花御有些担心。 漏瑚不甚在意:没关系,涉及的内容很清晰,不会有问题。真人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它们四个特级咒灵,陀艮目前还是咒胎的形态尚未完全变态,平时有什么打算都是它们三个商量着来,真人是首领。 没有说。花御摇摇头。 漏瑚有点急躁,喷了两口气,海里漂浮着的陀艮不满地噗了几声。漏瑚翻了个白眼,离海水远了点,坐到了一旁的沙滩椅上。 说实话,在那个诅咒师提及计划之前,咒灵方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地行动,虽然按着想要颠覆咒灵与人类立场的宗旨行动着,但回过头去看全是毫无头绪的情绪释放。 难道说,那个诅咒师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那样说?真是可怕的计算人心的能力 你在想什么?花御不知何时坐到了漏瑚旁边,它从未见过漏瑚露出这种类似沉思的表情,觉得有些新奇。 漏瑚躺平,独眼微微阖着: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确实需要一个计划,不然几百年过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计划花御愣愣地思考着。 真人带着另一股陌生却又隐约有点熟悉的气息回来时,漏瑚从睡梦中睁开眼。 漏瑚~真人笑嘻嘻地将漏瑚从沙滩椅上抖下来,我把你没找到的诅咒师带回来了。 漏瑚灵活地落在沙滩上,闻言疑惑道:什么没找到的诅咒师? 真人侧开身,露出挡在身后的羂索,就是给我们送信的诅咒师啊,他在约定的地点没等到你,今天碰巧遇上了我。 交谈一番之后,真人觉得这个诅咒师有点意思,虽然不是很强,但是脑子足够好使。先带回来玩玩,没有用了再变成奇怪的东西。 漏瑚沉默两秒,目光在羂索身上打量,发现这似乎是当时与芥川说话的时候附近那个有点存在感的人。 你才是那个给我们送信的诅咒师? 才?羂索眼神波动了下,为什么说是才,你遇到了什么人吗? 一个叫芥川的诅咒师。漏瑚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吃过了山珍海味面前被摆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它看了一眼真人,发觉它对眼前这个诅咒师挺满意的,只好耐下性子将前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定下束缚之后,他就离开了。就这样。漏瑚没忍住撇了下嘴,那家伙比你像个诅咒师。 真人手指绕着头发,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羂索笑容不变:可是,咒术高专没有姓芥川的教师。这位芥川先生要么是假名,要么不是个教师,要么是非术师学校的教师。 花御看了看漏瑚,又看了看羂索,问了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那你知道夏油杰的术式是怎么回事吗? 羂索面上的笑意挂不住了,他一想到夏油杰就心痛,能用特级的壳子谁用一级的,此时突然冒出来截了他胡的什么芥川还口口声声说知道夏油杰术式的内情。 怎样,你活了五千年吗?比他千年来苦心经营的情报网消息还要灵通。 漏瑚看出了羂索的勉强,心想要不把面前这个诅咒师砍了,准备一下计划去找那家伙? 手眼通天的诅咒师我也想见一见,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束缚,不如我先帮你们一起完善一下计划,然后羂索目光沉沉地笑了,一起见见这个诅咒师? 可以啊。真人粘稠的目光落在羂索身上,面上的疤痕因为兴奋而扭曲,但是我想早点见到他,越早越好。 羂索心中早有成算,他看向一直不怎么满意的漏瑚,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寻找他的位置了。 漏瑚眼睛一眯:我随时都能找到,那家伙身上的恶意纯粹得可怕。 比它还像个咒灵。 所以,说说你的想法。 第56章 松谷莲说话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 他借着喝水的动作掩盖掉刚才的停顿,水杯放下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初,就着刚才讲到的地方继续讲解。 分卷(39) 实际上, 就在刚刚他忽然有种被什么生存在阴暗中的生物盯上的黏腻感, 仿佛有湿冷的东西贴着皮肤滑过, 留下道道水痕。 比起危险警惕,更多的感觉是恶心。 稍微思索了一下,松谷莲就明白, 大概是漏瑚和它的同伴吧。 这其实有点奇怪, 与漏瑚定下束缚之后,短期之内它应该不会过于急迫地寻找自己才对。是它的同伴太过通透,还是有另外的存在,帮它们加速了进程。 应该是后者。 也许是一开始就试图与咒灵方联系, 结果阴长阳错被松谷莲横在其中没能见到漏瑚的未知诅咒师。也许是咒灵们觉得思考进度太慢,随机抓去的工具人。 无论是哪种,他们能做的顶多也就是运用人类的智慧和对咒术界的了解帮漏瑚以及它的同伴制定计划, 缩短松谷莲原本预计的时间。 毕竟与漏瑚产生交集的那天, 被点亮奇怪属性的松谷莲提出的要求是相当合情合理的。谁会愿意与连行动计划都没有的势力合作呢? 相反,提出了更加明确的要求, 并且暗示了自己能给给出的报酬才是能够深度合作的信号。 而双方唯一存在的信息差是, 松谷莲卸下「库洛洛的皮衣」后就像是水滴入海, 没有那么轻易被找到。再者, 他是高专的教师, 稍微苟一点一直不出结界, 即便是知道他在哪里, 咒灵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有五条悟当同事还是有好处的。 最后,松谷莲打算趁漏瑚与同伴制定计划的漫长时间里,提升实力,即便是迫不得已完成了束缚内容,紧接着也要索取报酬。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会突然产生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是「蜘蛛感应」的提示,表明注视之后紧接而来的行动会对他造成威胁。 有点不太妙,看起来他要更加勤奋一点才行。 松谷莲心中升起紧迫感,看来明天见到北村直人的时候要跟他商量一下出任务的频率了。可惜的是,今天下午不得不浪费掉了。 松谷莲心中有些遗憾,却在下课后看到学生们收拾咒具,脑海中倏然灵光一闪。 胖达。松谷莲问道,你们下午去出任务吗? 熊猫正梳理着因为长时间窝坐而卷在一起的毛发,听见问题便爽快点头:是啊,一会儿辅助监督来接我们去做任务。 松谷莲脚步顿时挪不动了,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下午需要完成的工作,然后露出有点怅然的表情:是这样啊 熊猫是个好孩子,因为他注意到松谷莲的表情时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松谷老师,你没事吧? 禅院真希和狗卷棘听见熊猫的询问后也分出了注意力。最近一周相处起来,他们都感受到了不同的老师上同一门课究竟会有多大的区别。偶尔看天书一样的内容在松谷莲口中就像是温顺的猫咪,乖巧地任摸任抱,学习体验迅速提升。 因此一年级生们对任课老师松谷莲的感官也迅速提升,已经将他列入了值得尊敬的名单。值得一提的是,某个银发教师并不在这个行列里。 松谷莲维持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角度悲伤浅笑:其实没什么,只是我从来没在高专学习过,没体验过和其他咒术师一起祓除咒灵是什么体验。 一年级生们一怔,这还不好解决! 熊猫立刻邀请道:老师如果下午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的,最近我们的任务也都是当天结束的,没有需要过夜的任务。 这样可以吗?松谷莲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看向禅院真希和狗卷棘。 和我们一起去吧,松谷老师。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认真地向老师发出邀请。 银发的咒言师也点点头:鲑鱼鲑鱼。 松谷莲感动不已:谢谢你们。 这一下午不会被浪费掉了。 到了下午约定的时间,松谷莲和一年级生一起坐上了车,开车的辅助监督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是一年级生们提前打过招呼了。 松谷莲带了把胁差,今天的任务是派发给一年级的,虽然他有心想要蹭一下能量值,但是要是干脆地把咒灵祓除掉恐怕也不符合一年级生们自己的意愿。 所以适时提供一点帮助,然后让学生们自由发挥就可以了。这样也比较符合他所说的和其他咒术师一起祓除咒灵。 完美。 松谷莲心情愉悦,手边碰到柔软的毛发时便忍不住顺了顺,坐在他身侧的熊猫显然一副习惯的模样,仍然在打瞌睡。 到了任务地点后,众人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听辅助监督介绍任务背景情况。 这次任务需要祓除的咒灵稍微多了一点,不仅有聚集在一起的许多低阶咒灵,还有一只诞生在附近的一级咒灵,所以范围比较大,预计耗费时间也比较久。 松谷莲听得指尖一颤,他如果没记错的话,禅院真希是四级咒术师,熊猫是准二级咒术师,狗卷棘是准一级咒术师,怎么会分派到含有一级咒灵的任务?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陌生的辅助监督有点不知所措地低了下头,反倒是禅院真希甩了甩咒具,解释道:如果没有合适级别的咒术师接手任务的话,由数个接近级别的咒术师共同完成任务是很常见的情况。 又是熟悉的理由,缺乏人手。 看禅院真希的样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超出级别之外的任务了。 走吧,老师。熊猫笑嘻嘻地拍了拍松谷莲的肩,其实我的手爪肉垫也很软。 松谷莲心情有些复杂地笑了下,这群学生未免太可爱了。 几人下了车,走进任务划定范围后,辅助监督便在后面落下了帐。 禅院真希咒力低微,连目视咒灵都需要咒具进行辅助,因此从不负责咒力感知方面,主要是狗卷棘和熊猫边走边感知。 松谷莲虽然一走近便察觉到了咒灵在哪里,但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走在最后。 一年级生们寻找了有一会才找到低级咒灵群聚的地方,纷纷警戒起来,最前方的狗卷棘掏出喇叭状的咒具,又往前面走了走,深吸了一口气。 【扭曲吧】 被声波笼罩住的咒灵们僵硬片刻,绝大多数都被扭曲成麻花,随后消散在了空气里。 狗卷棘闷咳一声,将喇叭状咒具收起,单手拧开润喉药,囫囵喝下去,从熊猫手中接过棍型咒具。 走吧。禅院真希走在最前面,抬手劈开了已经靠近过来的扭曲咒灵。 熊猫也跟了过去。 松谷莲没有走得太靠前,只是站在离狗卷棘不远的地方,处理掉附近的咒灵。 他发现,刚才狗卷棘使用咒言祓除掉的咒灵也化为了能量值。难道说对于能量值获得的判定条件并不是是否在祓除过程中参与过,而是更加抽象的组队概念? 不管了,总之有能量值就是好事。 松谷莲集中了注意力,不仅处理掉了附近的咒灵,还关注了一下三个学生。 这些咒灵大多都只是三级四级的杂鱼,除了麻烦点,学生们处理起来并没有任何问题。 只使用了一次咒言的狗卷棘除了最开始咳嗽了一下,之后看起来也没有异状,似乎是在为后面的大菜做准备。 以及禅院真希松谷莲是在白雾中见过她暴打夏油杰能量体的,后来得知她只是四级咒术师时很是大跌眼镜,虽然本着这是旁人隐私的原因没有开口询问过,但也一直记在心里。 这会看来虽然她没有在白雾中那样恐怖的压制力,但也绝不可能只是四级咒术师而已。 好奇怪。 将低级咒灵们清理干净之后,他们就地休息了一会儿,准备恢复完精力再去找那只一级咒灵。 松谷莲垂眸咬着矿泉水瓶口,正发呆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坐下一个庞大的身影。 是熊猫,他洗了洗爪子,翻过来露出黑色的肉垫,诱惑似的伸到松谷莲眼前,在他眼睛放光却拼命压制的时候蜷缩了一下。 松谷莲顿时忍不住了,将矿泉水放到一边,握住了熊猫的爪子。 肉垫软绵绵的,表面却很粗糙,被捏的时候还会一伸一缩。 松谷莲红着脸颊道谢:胖达同学,谢谢你的爪垫。 熊猫用另一只爪子挠了挠头: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嘛,所以我觉得松谷老师也会喜欢。 不在课堂上的时候还是喊我松谷吧,松谷听起来更习惯一点。松谷莲笑着歪了歪头。 松谷。熊猫从顺如流地改了口,你是不是很好奇真希的咒术师等级是怎么回事? 松谷莲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禅院真希,小声地说:很明显吗? 还好啦,只是我正好看到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熊猫爪子缩了缩,其实很简单,她姓禅院你是知道的,因为和家族别手腕,她的咒术师等级被家族卡住了。其实真希她很强的。 嗯,能看出来,禅院同学的体术非常优越。被熊猫解答之后,松谷莲就不觉得奇怪,只觉得惋惜了。至于白雾里的异样算了,就好奇着吧。 喊她真希吧。熊猫将另一只爪子也递给松谷莲,打了个哈切。 松谷莲一手一个,直冒粉红泡泡。 大概休整了三十分钟后,一行人才再次移动,松谷莲看了一眼天色,估算了一下来时花费的时间,直接指了一个方向。 一起出任务便是同伴,对于同伴给出的方向,一年级生们没有丝毫怀疑地就顺着那个方向探查了过去。 没费多少力气一级咒灵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中。松谷莲没有使用卡牌,而是单纯地拿着胁差与一年级生们一起与咒灵周旋。 最后咒灵被禅院真希一枪爆头的时候,松谷莲都已经累得不行了,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 松谷老师,多谢啦!马尾少女一手拿着长枪,一手叉着腰,神采飞扬。 松谷莲露出疲惫的微笑:我谢谢你们才是,快走吧,天已经黑了,早点回学校。 走出帐的路上几人还在闲聊。 不过松谷的体术真是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近战不太行的类型。熊猫灰头土脸的,一脸惊奇。 鲑鱼鲑鱼。而且路数有点野。 棘说老师很狂野。 木鱼花!我没有! 他说老师不是一般的狂野。 喂喂,够了啊。 蹭了学生们咒灵的第二天,松谷莲就与北村直人重新沟通了一下,每天下午都会奔波在全国各地祓除咒灵。 甚至勤奋得惊动了夜蛾正道。 我听熊猫说了那天的事。夜蛾正道有些欣慰又有点担忧,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某位教师过于勤奋而担忧,咒术界人手稀缺不是一天两天,虽然有越级祓除咒灵的惯例,但是一般也都会谨慎选择咒术师。你不用太过担心学生们。 松谷莲听完了才焕然大悟,原来夜蛾正道是以为他被学生们前去越级祓除咒灵这件事刺激到了,才会发奋图强。 他有点哭笑不得,那天确实有让他触动,但是如此勤奋的原因主要是他急需能量值。 正要开口解释,夜蛾正道又说话了。 很快下个年级的学生就要入学了,还有个学生没去接触过。松谷,你有空去询问一下她有没有来高专入学的意愿,就当是休个假。夜蛾正道将一个预备学生的照片以及地址放到松谷莲面前。 松谷莲正要婉拒,就看到了上面的地址,拒绝的话忽然就拐了个弯:好的,我明天就去问问。 倒也不用这么急。夜蛾正道噎了一下,但好歹松谷莲愿意休息一下,他就不过多言语了。 松谷莲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预备学生正好与织田作之助住在一个小镇上,他最近大半个月来忙得厉害,短信都是隔天地回,正好去看看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 除此之外也是因为能量值几乎就要攒够十连抽了,他本来就打算休息两天,现在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于是夜蛾正道很快就得知松谷莲出了校长办公室之后就坐着辅助监督的车处理咒灵去了。 夜蛾正道: 说真的,松谷能不能和悟中和一下? 跟北村直人讲明自己周末有别的事情,任务暂时放一放之后,松谷莲便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教师宿舍。 咒灵再怎么不是对手,北村直人再怎么调整时间,连日来不曾停歇地祓除咒灵也是会让人感到精疲力尽的。 松谷莲在床上躺尸了一会儿,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十连抽。 接连不断地白光刺得松谷莲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在白光散去之时才能将抽出来的十张卡牌揽入眼底。 「道具卡沙漠之鹰」「品质:n」 「碎片格兰芬多的宝剑」「品质:未知」 「扩容卡」「品质:r」 「扩容卡」「品质:r」 「道具卡神行千里」「品质:r」 「碎片残页」「品质:未知」 「道具卡化尸水」「品质:sr」 「特殊卡恶魔化」「品质:ssr」 「物品卡」「品质:sr」 「技能卡水之呼吸干天的慈雨」「品质:sr」 欧皇再次挺起了他的胸膛,将所有卡牌的属性查看了一遍,尤其是那张ssr,片刻后,有些讶然地挑起了眉梢。 第57章 「物品卡」对着有实体的永久性道具卡使用可以将道具从卡牌转换为真实存在的物品, 同时保留特殊效果。 这意味着,如果对着「沙漠之鹰」使用「物品卡」,松谷莲就会得到一把真正的无限子弹的沙漠之鹰, 不再能作为卡牌回到卡槽中, 也不再仅限自己使用。 但是「物品卡」却不能对「大天使的吐息」或者「瓦坎达防护罩」使用, 前者没有实体, 后者有次数限制。 松谷莲想了想,将卡牌略了过去,等他将「沙漠之鹰」成功转化为咒具了再说吧, 咒具玄幻一点很正常。 两张碎片除了名字和品质之外没有其他的信息, 也没有标明多少张碎片可以合成一张卡牌, 松谷莲盯着卡牌界面看了一会,无可奈何地放入已获取卡牌中。 分卷(40) 「神行千里」是总共五次可使用次数的瞬移型道具,「化尸水」真的就是可以将尸体化成水的道具,总共500ml, 用完自动消失。 然后就是两张重头戏。 「技能卡水之呼吸干天的慈雨」 「品质:sr」 「卡牌介绍:以杀尽恶鬼为己任的鬼杀队剑士所用呼吸法流派之一水之呼吸招式五, 给予引颈受戮的恶鬼温柔一刀,让她能够安详平静地死去, 这是属于灶门炭治郎的温柔。」 「使用说明:对普通目标使用时, 造成普通可观伤害;对放弃抵抗的目标使用时,给予拯救般的死亡。」 「特殊卡恶魔化」 「品质:ssr」 「卡牌介绍:拥有网球天赋的叛逆少年见到鲜血时, 将会化为球场上的恶魔, 球拍和网球作为武器, 毁灭对手或毁灭自己。非柳姓前辈无法控制。」 「使用说明:装备卡牌后,见到鲜血时将会开启恶魔形态, 使用者基础属性提高100%, 技能卡与道具卡冷却时间取消, 卡牌效果增加100%(无法增加卡牌除外)。卸下卡牌后,将产生持续三天的虚弱期。」 「附加buff:嗜血;冷静;逆转。」 松谷莲之所以觉得讶然,是因为ssr品质的「恶魔化」看卡牌介绍能看出来所在的位面是相当平和的位面,偏偏出了这个么大杀器。而「干天的慈雨」那样存在着恶鬼的世界,却拥有能够给予恶鬼平静死亡的招式。 太奇妙了。 不过松谷莲觉得「干天的慈雨」很难发挥出使用说明中的第二种功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恶鬼会甘愿引颈受戮,但是对于咒灵而言是不会存在这种情况的。它们天生是人类的敌人。 而「恶魔化」由于结束后存在负面作用,松谷莲不敢随意去测试,只能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试了,不过现在倒是可以把「干天的慈雨」对普通目标时的效果试一下,顺便挖掘隐藏属性。 卡牌介绍中既然提到了剑士和温柔一刀,松谷莲便带着胁差去了训练场。 此时训练场上并没有什么人,松谷莲从器械室提了几个木人桩出来,散乱地摆放在地面上,之所以这么放是想测试一下「干天的慈雨」的攻击范围,虽然看起来相当不专业。 松谷莲揉了揉鼻尖,活动了一下手腕,缓缓握住胁差。 「干天的慈雨」 微风吹动着黑色的发丝,碧绿的眼眸注视着最前方的木人桩。从未如此之深的呼吸仿佛无形中将身体的全部打开,胁差刃尖泛起水花,清澈的水波席卷至刃身,下一瞬,波浪随着在空气划过弧度的刃身落在木人桩上。 咔擦一声之后,木人桩身首分离。 松谷莲呆滞地注视着其余全部完好无损的木人桩,只能安慰自己「干天的慈雨」是单体攻击,否则他完全无法接受! 松谷莲看了一下隐藏属性。 「技能卡水之呼吸干天的慈雨(已装备) 4/4」 「冷却时间:1min」 「技能喊话:无」 他默默地卡着冷却时间,提着胁差将剩下的木人桩一一砍倒,确认了新的sr卡牌是单体攻击型卡牌后将训练场收拾干净,垂着脑袋回到教师宿舍。 然后安慰自己单体攻击也挺好,毕竟是个sr。 松谷莲刚才并没有使用扩容卡为技能卡卡槽扩充,而是将「灵犀一指」卸下来之后装备上的「干天的慈雨」。 自从上次在「库洛洛的皮衣」的升级指南上看到扩容卡可以为其提升品质之后,松谷莲就一直在想扩容卡能不能同样为其他的卡牌提升品质,毕竟卡牌会隐藏信息这件事松谷莲早就知道了。 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松谷莲将其中一张扩容卡托移到「干天的慈雨」上没有反应,他轻微地皱了下鼻子,将其他卡牌一一试过,都没有反应。 直到最后一张「库洛洛的皮衣」。 扩容卡须臾之间化作无数破碎的星辰,点点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星光泉涌般灌入纯白的卡牌之中。 「时装卡库洛洛的全套装备」 「品质:ssr」 「卡牌介绍: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的全套装备,包括固定发型、灯泡耳坠、毛领皮衣、修身皮裤、铆钉短靴以及念能力盗贼的秘笈。」 「使用说明:装备该时装卡后,你还是你。使用者将获得反派领袖气质光环狡猾与邪恶(中阶)。」 「特殊提醒:一、装备其中一张。二、装备卡牌品质。三、装备该时装卡时,若同时装备库洛洛鲁西鲁所盗走的其他念能力卡牌则卡牌自动归入盗贼的秘笈书页中,不额外占用卡槽。」 「盗贼的秘笈」,松谷莲之前在定制卡牌的时候就知道,但当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介绍。「掠夺之链」的一句话介绍是用锁链抽取并保管异能力或术式,而「盗贼的秘笈」的一句话介绍是通过完成复杂的过程盗走异能力或术式。 权衡之下,松谷莲选择了更加温和且操作便捷的「掠夺之链」,没想到兜兜转转之下,「盗贼的秘笈」还是来到了他手中。 松谷莲将提前准备好的发胶扔进了垃圾桶里,他实际上并不喜欢头发被糊得湿漉漉的感觉,但是之前「库洛洛的皮衣」只对发型有执念,他只好照办。现在发型直接被囊括在全套装备里,松谷莲便干脆地抛弃了发胶。 他装备上了「库洛洛的全套装备」。 松谷莲闭上眼睛,又睁开。 身体隐约有种被束缚起来的感觉,归根结底是因为库洛洛的穿衣风格和他相去甚远,他本身更喜欢宽松随意的衣服,忽然穿上皮衣皮裤当然觉得不适,好在这种不适感很微弱,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视线扫过垃圾桶里的发胶,碧绿眼眸带了些不悦,松谷莲手指动了动,终究是先具现化了「盗贼的秘笈」在右手中。 在厚重书册躺在掌心的一瞬间,有关「盗贼的秘笈」的信息便浮现在脑海中。 在一个小时之内亲眼看到目标的异能力或术式,询问有关信息,并让目标将手放在书册封面的血红掌印上,他就会夺走目标异能力或术式的使用权。 若目标死亡,被夺走的异能力或术式将无法再使用。若将书册中对应的书页撕下,异能力或术式便会物归原主。 说实话,除了麻烦点之外,「盗贼的秘笈」比「掠夺之链」有用得多。不仅可以远程归还异能力或术式,而且可以使用盗走的异能力或术式,这比抽卡要简单,想要什么直接去夺走就是了。 但是在松谷莲看来,他想要的只是能够抑制住夏油杰的术式,将他从不可控变为可控,由此来为他免除死刑。 库洛洛的念能力与他的适配度太低,有用是有用但是不太适合他。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松谷莲眯着眼睛,手指轻轻拂过书册封面的掌印,白皙的手指落在血红的指印上,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他现在正需要「盗贼的秘笈」。 不过不是为了夏油杰,而是为了虎视眈眈的咒灵方。 他脑海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暂且就只能独自行动。毕竟想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知情与不知情的反应截然不同,即便可以伪装态度,细微处还是会露出破绽。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处心积虑卧底在咒术高专的邪恶诅咒师了。 厚重的书册消失在空气中,松谷莲走到垃圾桶边,将发胶捡起来,放回浴室中,满意地卸下了卡牌。 时装卡非常贴心地将之前装备卡牌时为他脱下的衣物还了回来,柔软的布料舒服又透气。 感觉到皮质衣物的束缚感消失,松谷莲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走出浴室,又退了回去,将发胶扔掉。 嗯,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发胶。 松谷莲将剩余的一张扩容卡用于技能卡卡槽,「灵犀一指」也装备上之后,他翻开今天早些时候夜蛾正道交给他的预备学生信息,仔细地浏览了一遍。 其实这是一位祖母将孙女推荐进咒术高专的入学推荐表,因此有关预备学生本人的信息填写得十分详细。 但是夜蛾正道还是想从预备学生本人口中得知她对于进入咒术高专学习的态度,所以才多了一道教师家访的程序。 理论上来说,前去家访的最佳人选应该是负责一年级的五条悟,但是五条悟的性格夜蛾正道再清楚不过,又正好有过于勤奋需要休息的松谷莲在,他就干脆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松谷莲。 就这么巧合,预备学生和织田作之助住在同一个小镇上。 说不定之前我已经见过她了。 松谷莲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这么说道。 不过既然小镇上有咒术师,为什么上次雨夜有低阶咒灵聚集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们呢可能是外出了吧? 有点偏僻。织田作之助两只手指捏着薄薄的一张纸,思考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用导航软件定位了一下。 松谷莲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什么嘛,织田作也不知道这个地址在哪里吗? 属于另一个人温热的身躯贴得有点近,五感相当敏锐的织田作之助能够感受到近在咫尺却没有实际触碰的温度,捕捉到笑着说话时颤动频率加快的眼睫,闻到对方一贯使用的沐浴液的味道。 是柑橘味的。 唔,因为织田作实际上也是个家里蹲吧?除了学校、咖喱屋、便利店和家里哪里也不去,之前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提出问题的人自己喃喃自语着回答了刚才的问题,不知不觉间又退回了安全距离。 织田作?松谷莲这才注意到织田作之助似乎在走神。 织田作之助抬起眼睛,将手机摁灭放回口袋里:因为真的很偏僻,几乎在小镇的边缘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很少出门。 可能因为是咒术师的缘故,所以才住得那么远吧。松谷莲大概明白为什么推荐人和预备学生会住得那么远,但是他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但是啊,织田作,你不晨跑的吗? 明明之前每天都跟他在东京一起晨跑的虽然他自己现在因为种种原因暂停了晨跑,但是织田作肯定不会的吧? 松谷莲盲目地信任着织田作之助,但是对方视线却漂移了一下:之前在赶稿出版社已经开始刊印了。 松谷莲眼睛一亮:是之前说的吗!太好了,发售了我要送高专每人一本!还有以前的老师同学 他看起来比作者本人还要开心,已经开始查看通讯录数人数了。 织田作之助看了他一会,发动了车子,向着之前纸上写着的地址驶去。 预备同学的家并不是小镇上常见的一户建,而是相当古派的住宅,但是入户的门牌上没有挂上姓氏,乍一眼看上去很像是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松谷莲有些犹豫地回头看向远处开着车窗的织田作之助,他将地址和导航软件对应了一下点了点头,松谷莲才按下门铃。 门铃是非常简约的款式,并没有可视设备。但是距离松谷莲按下门铃不过几分钟,就有人飞奔着跑过来打开门。 是个橙发橙瞳的少女,面容与入学推荐表上的照片一致,正瞪大眼睛看着松谷莲。 你好,我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 我愿意!钉崎野蔷薇大声喊道:老师,我特别愿意去东京咒术高专学习!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去上学? 这下换做松谷莲愣愣地看着她了。 野蔷薇。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钉崎野蔷薇身后传来,一位老妇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十分抱歉,让您见笑了。这位老师,请进来坐坐吧。 松谷莲回过神,走进了房子里。 野蔷薇,去给老师倒茶。老夫人转过头,语气温和地询问,这位老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松谷莲,叫我松谷就好。松谷莲接过钉崎野蔷薇端来的茶,发觉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联想到之前她说的话,他尝试性地回答道,入学的话,大概三月底四月初左右。 钉崎野蔷薇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下来。现在才二月底,还有一个月呢。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就是询问一下钉崎同学自己的意愿。松谷莲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谁知道刚开始就结束了,钉崎同学愿意去咒术高专就好。 老妇人闻言点了点头:辛苦松谷老师了,您来一趟不容易,这里实在偏僻,午饭请一定留下来用。 松谷莲婉拒道:不用麻烦了,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中午去拜访一位长辈。多谢您的好意。 是这样啊老夫人看了一眼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那我们就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到时候还请多多关照一下野蔷薇,她的性格实在让人放心不下。野蔷薇,送一送松谷老师吧。 钉崎野蔷薇将松谷莲送到门口时,眉毛扭了扭,低声问道:松谷老师,我有同学吗? 松谷莲想到伏黑惠,诚实地说:有。 钉崎野蔷薇露出大大的微笑:嗯!谢谢老师,老师慢走! 回到车上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看到松谷莲表情有些恍惚,还有些担心:事情不太顺利吗? 是太顺利了。松谷莲想象了一下钉崎野蔷薇和五条悟凑到一起去的情景,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希望夜蛾校长人没事。 第58章 天光破晓的时候, 一只手从卷成一团的软被中伸出,摸索着关闭了手机的闹钟。 几缕阳光从昨晚并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处钻进卧室里,柔光勾勒出沉在黑甜睡梦中的面庞精致柔和的轮廓。 又是一阵闹铃声。 松谷莲终于挣扎着坐起来, 关上了清晨的第三个闹铃, 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在某一瞬间忽然利落地掀开软被。 简单的洗漱之后, 松谷莲滑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零五。 比预计中的时间晚了一点,松谷莲手指敲了敲屏幕, 将手机扔到床上,打开门沿着走廊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今天是周末,此时偌大的房子里除了松谷莲没有另一个清醒着的人。这正和他意。 分卷(41) 松谷莲停下脚步,面前是一扇简约的木门, 他用手掌笼罩住门把手,缓缓下压。房门在几乎没有发出声响的情况下被打开了。 与主卧中松谷莲刻意没有拉严实的窗帘不同,这间房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打开的木门外投进来的几丝光线。 松谷莲本想把房门关上,但如果这样做了, 他自己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在黑暗中视物, 更别提不发出声音的走动了。 所以他只是将房门带了一下, 留出了一条缝隙,让房间内不至于过度的漆黑。 松谷莲有点紧张,以及恶作剧即将达成的兴奋。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在昏暗的环境下艰难地分别出织田作之助所在的位置,然后几乎是踮着脚尖走了过去。 织田作之助的呼吸依旧平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松谷莲忍不住勾起嘴角, 正想伸手推一下织田作之助的肩膀, 稍微想了下, 往后退了两步,用了些力气捶向织田作之助的腿。 预料中敏锐迅捷的反击并没有到来。 松谷莲表情渐渐转向疑惑,这实在不应该啊,即便睡得正熟,被突然袭击了,织田作之助也应该醒过来了才对。 难道是幸介睡觉太不老实,织田作之助已经习惯时不时被碰一下了? 松谷莲顶着满头的雾水往前走了一些,蹲下身用手指推了推织田作之助的手臂。 毫无反应的反应让饱含期待的松谷莲感觉自己像是网恋见光死的瞬间,但是他起了个大早除了有恶作剧的想法,也是有正事的。 织田作?他试着把织田作之助喊醒。 本以为还要再多喊两声,谁知道就在他开口的瞬间,手边本该沉沉睡着的织田作之助就回应了:怎么了? 松谷莲呆住了:你不是睡得很沉吗? 我一直醒着。织田作之助坐起身,双眼低垂下来,看着蹲在床边的松谷莲,我看你在忙,就没有说话。 原来一直小心翼翼的恶作剧从一开始就失败了,得知真相的松谷莲幽幽地叹了口气:谢谢你我准备去晨跑,一起吗? 好,等我一下。织田作之助将幸介搭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臂拿开,掀开被子,穿上了拖鞋。 松谷莲飘去了门外等他。 等到柔和的晨光洒在身上,平稳的步伐变作跑步的节奏时,松谷莲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之前恶作剧惊吓的失败,甚至越挫越勇,已经开始筹备下一次的恶作剧惊吓了。 松谷莲有一阵子没有进行过体能训练,猛然长跑起来到中途就有些控制不住节奏了。 织田作之助一直跑在他身侧,呼吸和步伐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注意到松谷莲节奏乱了之后便跑在他前面,无声地带动他的节奏。 他的双手匀速摆动着,成了松谷莲视线中唯一不变的存在,松谷莲调整了一下呼吸,不再去看周围不断在改变的街景,将目光定在织田作之助身上,慢慢找回节奏。 晨跑结束的时候,松谷莲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发丝都在冒着热气。 果然锻炼就是不能中途停止。松谷莲甩了甩有些发软的腿,手臂搭在织田作之助肩膀上,织田作,帮一下,走不动了。 织田作之助此时也是个发热体,两个人凑到一起,除了升高温度之外没有别的作用。 但是这种热度似乎还能忍受,织田作之助低了下肩膀,手臂揽住松谷莲的腰,撑住了他的大半体重,放慢了步伐。 这样的场景在东京时也曾出现过许多次,尤其是松谷莲刚刚开始进行体能训练的时候。但是之前的许多次与这一次似乎都不太一样。 偏低的视线难以避免地落在扶在对方腰侧的手掌上,织田作之助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在思考什么,只是单纯地放空。 稍微低一些的位置不停地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砸在他的耳畔,身体相触的部分随着走动相互贴近。 还不等织田作之助觉察出什么,家门已经近在咫尺。松谷莲垂下了手臂,靠在旁边等着他开门。 其实松谷莲在织田作之助扶住他的时候也感觉有点不太自在,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副跑步好累我说不出话的模样拼命呼吸。 是因为有一阵子没见到织田作之助,所以关系有些生疏了吗? 松谷莲在织田作之助开门的时候默默思索着,片刻后在上一个猜测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如果是因为关系生疏了,在见面的一瞬间就能察觉到那种有点尴尬又有些局促的氛围,但是他没有,所以并不是这个原因。 那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松谷莲在玄关处换下鞋子,踩着柔软的毛绒拖鞋坐到沙发旁的地毯上。 那就只能是因为功课退步后看到老师的心虚了。 毕竟当时织田作之助宣布他的体术已经过关,可以自己巩固加强的时候,他可是满口答应着。 谁知道数月之后主动邀请老师一起晨跑,还被看到了如此不合格的模样。 不自在是应该的,自在才是不应该的。 松谷莲恍然大悟,再看向织田作之助的时候目光里就不禁带了一些躲闪与歉意。 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会让织田作看到他勤奋练习之后的成果的! 在周末去过织田作之助居住的小镇上之后,松谷莲祓除咒灵的频率就又调整到了隔一天一次。 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完成了十连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卡牌。 另一方面是五条悟特意找上门来指指点点地说他太卷了,搞得他最近被夜蛾校长教训过许多回。 明明之前松谷莲最讨厌的就是内卷,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自己差点就成为了咒术高专内卷的源头。 松谷莲幡然醒悟:我知道了,悟,我不会让大家卷起来的! 这才对嘛!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不过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性格一向很好说话的同事双手合十地向咒术最强如此拜托道:装作很在意一样东西,很简单吧。 阳光沙滩边摆放着四个沙滩椅,遮阳伞竖在一旁,挡住了大半阳光。 澄澈的海水里,仍是咒胎状态的陀艮自由自由地飘来飘去,时不时吐出海水泡泡,噗噗两声,权当加入同伴们的会谈了。 虽然一头阴影的漏瑚并不需要。 又是无功而返?真人合上手中的书,语气中是愈发浓厚的兴奋与不悦,真能躲啊。 羂索坐直了身体,目光在满头黑线,情绪濒临爆发边缘的漏瑚身上扫过,落在真人身上:再多一点耐心吧,总会找到的。 火砾虫留在外面,只要那家伙一出现,我就能感觉到。漏瑚坐到空着的沙滩椅上,身影有些佝偻。 咒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即将入学,先不管那个诅咒师了,执行加茂的计划吧。花御不像漏瑚那样过分在意名叫芥川的诅咒师,找得到自然很好,找不到也不应该浪费更多的时间。 哈,那边加茂已经安排好了吧。真人笑嘻嘻地撑着下巴,毕竟是加茂提出来的计划,很完美嘛。 羂索露出苦笑:请不要再取笑我了,如果没有你们,封印也无法松动。凭我自己是无法完成计划的。 所以我们才应该合作。花御双眼位置的树枝看向羂索。 在制定计划的这段时间里,羂索展现出的才智与对咒术界的熟悉已经让咒灵们不再将他看作可有可无的人类,而是话语可以听上一听的暂时同盟。 就在这时,漏瑚忽然站起身,日光落在它阴沉的独眼上,照清了其中渐渐弥漫的血红,它咧开嘴:那家伙终于出现了。 正欲说话的羂索蓦然抬眼:芥川? 我跟你一起去!真人兴高采烈地扔下书,毕竟束缚说的是和首领一起带着计划去见他,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起吧。花御站起身。 羂索笑着复议:是该一起,我当初可是被截胡了的,万一今天之后再见不到了那可就太遗憾了。 加茂是在想着杀死那个诅咒师吗?真人看过去,眼中神色莫名。 当然是先看看他的本事了。羂索笑着。如果没有真本事的话,那个诅咒师都不用他出手,漏瑚就能把他烤熟。 一行人离开荡韵平线,顺着火砾虫留下的线索找去,最后停在一家熟悉的咖啡厅外。 真人目光灼热地盯着玻璃窗边低头翻看书册的人影,眸光微颤:真是美妙纯粹的恶念。 这家伙最近做了什么漏瑚有些忌惮,他身上的负面情绪比我上次见到时还要浓厚,比陀艮还像个特级咒灵。 披着白布的陀艮本来在抖身上的沙子,闻言噗了漏瑚一身。 他在怨恨着这个世界吗。花御喃喃自语。 咖啡厅中悠闲品尝咖啡的青年缓缓合上书册,侧目看向店外驻足的咒灵与诅咒师,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温良无害的笑容。 第59章 羂索能够感觉到, 在看见名叫芥川的诅咒师的一瞬间,真人身上一直蓬勃不散的杀气忽然凝滞了,紧接着迅速转化为对诅咒师浓厚的兴味。 这并不奇怪。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诅咒, 在这一群特级咒灵中对人类格外感兴趣。不论是观察人类的一举一动,还是学习人类的狡猾奸诈, 它都乐在其中。 羂索偶尔注意到真人看向他的目光时都会忍不住提醒自己, 真人不能久留。它太像人类了,但不存在人类美好的品德, 它肖像的是人类最邪恶混乱的一面。 它从羂索身上学会了许多东西。它开始读书,开始学习人类社会的知识,开始与人类交流, 像玩弄玩具的幼童一般因为玩具的毁坏而哈哈大笑。 真人在不断成长,总有一天它能够成为足以抗衡五条悟的咒灵战力。但是在此之前,羂索露出微笑, 他会让真人发挥出最后的作用, 然后送他离开这个世界。 加茂在想什么, 表情真恐怖啊。真人弯下腰,灰蓝色的刘海歪向一边, 异色双瞳直勾勾地从下往上盯着羂索。 在与真人对上视线的一瞬间,羂索心中便升起了杀意,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面上则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在想, 这个叫芥川的诅咒师恐怕以后要经常见面了。 真人眼睛眯了下:是因为这个吗。啊, 进去看看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它直起身, 三股长发垂落在身后。 加茂, 快来啊。真人站在咖啡厅的玻璃门前, 微笑着看向羂索。 其他三个特级咒灵已经走了过去,神色各异地看着羂索。 羂索舔了舔牙根,走上前去,推开了玻璃门。 门口的侍者满面笑容地喊着欢迎光临,丝毫不知额上有些缝合疤的客人身旁还跟着四个非人生物。其中一个还凑到他面前,观察着他什么也没有映出的瞳孔,手指蠢蠢欲动。 把他改造成咒术师的大脑之后,就能看到他们了吧。真人满怀恶意地想着,他会因为视线里忽然多出的四道身影而惨叫出声吗?会泪流满面地爬出去大喊有妖怪吗?会被同事们当作癔症发作吧只有自己看清世界的绝望,多美妙啊。 真人,待会再玩。 真人看过去,花御落在最后看着它。 现在闹出太大动静的话,还要浪费时间重新找个能够安静谈话的地方。真人眼珠动了一下,迎宾的侍者已经直起了身,偷偷捶着自己的腰。 好啊,听你的。真人从侍者身前走开,勾住落在肩膀的长发,缠绕在手指上。 花御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迎宾侍者,转头跟在真人身后,向窗边的座位走去。 漏瑚已经先一步到了,正面色不善地坐在诅咒师对面,心中认出了这家咖啡厅就是他们上次来过的那一家,甚至连位置都是一样的。 这个芥川特意来到这里等它们。 这次你带来了很多同伴啊。松谷莲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目光一一扫过咒灵与羂索,这么多未曾登记过的特级咒灵。 且全部头脑清晰,具备自我意识,拥有与人类平均水平无差的智慧。 咒术总监部每天都在做什么? 真人飞快地越过还未落座的陀艮,直接坐到松谷莲身边,视线一寸寸地将他扫过,手臂抬起就要放到他的肩膀上。 蜘蛛感应疯狂提醒着松谷莲,他慢悠悠地扭了下头,看向满脸缝合疤的咒灵,嘴唇微启:虽然这么说很没有礼貌,但是请你不要碰我。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有礼,目光却冰冷地注视着真人。 如果我一定要碰呢?真人为这冰冷的视线而感到兴奋,身体中并不存在的心跳砰砰作响,它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顷刻之间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无影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火焰的引线一触即燃。 羂索紧盯着僵持住的一人一咒灵。 与漏瑚定下束缚后还敢有恃无恐地出现,看来他确实是知道夏油杰的术式是怎么一回事。眼下他的计划陷入僵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夏油杰没有在既定的时间死去。 他必须得从芥川的口中得知夏油杰术式分离的真相。 而真人若不是他的术式太过特殊,能够作用于灵魂,恐怕羂索现在就要担心芥川会不会暴起祓除咒灵了。 只是此时还不到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羂索心中已定,正要开口打断面前的僵持,就见芥川突然摊开掌心,伸到真人面前。 真人瞳孔紧缩,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 那只手十分白皙,掌心柔软有光泽,并没有长期体术训练留下的厚茧,手指修长干净,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是应该握笔看书的手。 然而真人知道,只要自己轻微地触碰一下,这只好看的手就会随他的心意变作任何可怖的形状。 他咧开嘴,眼睑下压,忽略掉缝合疤堪称清秀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森诡谲。 羂索欲言又止。 真人才不管同伴和同盟在想什么,他目光死死盯着平静望来的松谷莲,手掌覆了上去。 分卷(42) 掌心相触,真人却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诅咒师的手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柔软,甚至有些冷硬,像是摸到了薄薄一层纸似的。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从指尖开始迅速融化,眨眼间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和烂掉的皮肉,随后剧痛才袭来。 但是这种疼痛不足以让真人缴械投降,他连面色都未改,伸着融化了一半的断掌,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松谷莲收回手掌,将「化尸水」解除掉,「轻薄的假象」依旧覆盖在身体表面。 「技能卡轻薄的假象(已装备)(归入盗贼的秘笈)」 「品质:sr」 「卡牌介绍:呵护苹果的果农小丑的念能力,能够充满想象力地模仿纸般轻薄的东西,外表看去与实物无异。嘘,不要告诉团长,四号背后的蜘蛛纹身也是轻薄的假象★」 「使用说明:装备卡牌后,可以通过想象力塑造纸张厚度以内轻薄的假象,覆盖在任何使用者想要覆盖的表面,隔绝内外。但请注意,轻薄的假象只能复制外表,无法复制触感。」 「冷却时间:30s」 「技能喊话:无」 这是前几天他刚刚抽出来的卡牌,本来以为只能日后为了生活更有判头的时候使用,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里,搭配「化尸水」让这个缝合脸咒灵感受一下被欺骗的快乐。 松谷莲拿着纸巾擦拭过已经不存在「化尸水」的掌心,他抬眸看向正在研究自己断掌的咒灵,温声关怀:这位咒灵先生,你还好吗? 灰蓝色长发的咒灵眼神波动了下,探究的目光落在松谷莲已经微微合拢起来的掌心,唇角轻扬:我很好。 无为转变 发动术式在周围留下咒力残秽的同时,血肉与白骨从手掌断裂处开始生长,迅速组合成手指的模样。 真人活动了下手指,展示给松谷莲看。 松谷莲很给面子地露出惊讶的神情:这是你的术式吗? 是啊。咒灵满脸笑容,猩红的舌尖从唇缝中探出,将嘴唇染上亮晶晶的透色,很有趣吧,你要试试吗? 他刚才只是碰到了皮肤,还没有使用无为转变。这个诅咒师在皮肤表面覆盖了一层东西,所以才毫不畏惧。可是皮肤表面多了一层什么东西又怎样,保护不住灵魂在真人面前就与赤裸无异。 真人。漏瑚出言制止了蠢蠢欲动的真人,找不到人的恼怒在刚才一触即然的气氛中逐渐消磨了大半,冷静之后的头脑催促着它尽快完成束缚的约定内容。 真人原本兴致高昂的神色在某一瞬间变得有些阴郁,他的目光在松谷莲身上不停打转,很快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吧,先办正事。芥川君,我和漏瑚依约来见你了,带着我们的计划,你呢? 真人静静地注视着松谷莲,敛去了从被拒绝触碰开始就一直显得有些过于亢奋的神情,面无表情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咒灵方领袖该有的气质。 我一直都在准备着。松谷莲将放在腿上的书册放到桌面上,指尖敲了敲。 暗红的封面最上方是不明文字,中间是白底黑字的极,表层盖着血骨印。厚重的书册就那样静静躺在灰色的桌面上。 先从答应我的条件开始吧,真人先生?麻烦你将手掌贴在封面上。在咒灵追问之前,松谷莲就自己补充道:放心,最后的结果一定不是你们不想要的。 黑发的诅咒师右手拿起书册,亲自递到真人眼皮低下,在那双异色眼瞳望过来的时候甚至回以微笑。 真人将手掌放了上去。 书册振动,松谷莲将书册从真人的手下拿开,书页无风自动,缓缓停在一页白纸上。在众人的目光中,空白渐渐浮现出与封面最上方相同的不知名文字。 那些文字是异世界的文字,却在松谷莲脑海中浮现出对应的日文,在明白术式效果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手指微动,最终还是轻抚了一下书页,覆盖上了「轻薄的假象」。 鬼画符般的文字被日文所替代。 羂索看过去,惨白的书页顶部赫然写着无为转变,他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凉意,看向松谷莲的目光不再透着难以察觉的轻视与随意。 咒术界究竟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诅咒师 哈真人捂着脸狂笑出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漏瑚倒着看废了一番功夫才辨认出上面写着的文字究竟是什么,表情惊疑不定: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将我的术式偷走了。指缝中露出双眼,真人轻飘飘地扔下这样一句话,却扔出了炸弹爆炸的效果。 但这还不够,松谷莲右手托着「盗贼的秘笈」,淡色的嘴唇轻启,露出森白齐整的牙齿:无为转变。 略长的黑发在数道目光中缓慢回缩,最终的长度定格在耳畔,之前因为长度而有些不伦不类的大背头终于出现了最完美的弧度。 他熟练得就像是自己的术式一样。 你花御看着熟悉的术式,感觉喉咙里堵住了什么东西。 这个诅咒师不仅能够盗走别人的术式,还能将术式化为己用,只要操作得当,他将会拥有无数的术式。 真人倒是不慌,他撑着头看别人施展自己的术式:所以,夏油杰的术式也在你这里?你是怎么做到让五条悟信任你的,他会让别人拿走夏油杰的术式?啊,五条悟的术式你能偷走吗?不能吧,发动条件应该是手掌贴在那本书上,有无下限在,你靠近不了他吧。 漏瑚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周围的温度开始不断攀升,羂索被这温度灼烧回神智,压住对那无与伦比术式的渴望。 漏瑚,太热了。他提醒道。 漏瑚斜睨了他一眼,温度渐渐回归正常。 当然了,五条悟并不信任我。松谷莲碧绿的眼眸透出一抹苦恼,所以,属于夏油杰的那一页纸并不在我这里。 他说完手指不住地在书页上摩挲,力度轻柔得就像是在对待情人,仔细将斜掉的书签板正后,松谷莲语气并不热络:情报给你们了,惊喜也给你们了,你们的计划呢? 真人饶有兴致地问他:你说的什么惊喜? 当然是松谷莲拉长了音调,将写着无为转变的那一页纸撕下,视线死角中的左手单手结印,微弱的火苗从他的口中吐出,将薄纸烧成灰烬。 当然是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这是我的诚意与惊喜。真人先生,你感受到了吗? 说实话,这样特殊的术式,松谷莲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刚才差点就想改变计划,吞掉这个术式神行千里离开,好险才忍住。 玻璃窗透过的光线将他的双眸映出猫眼石般的质感,眼底深处潜藏的危险与未知让人着迷。他的态度十分暧昧,语气十分温柔,若不是暧昧带着敷衍,温柔透着随意,真人都要以为他爱上自己了。 真人专注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最有趣的玩具。 我们的计划是,让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重现人世,争取到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封印五条悟,颠覆咒术师与咒灵的现状。然后,让咒灵成为真正的新人类漏瑚闷笑两声,对松谷莲的态度又恢复了之前的器重,连怎么找他都找不到的事也不介意了。 受肉吗,选定受肉之人了吗?松谷莲指节抵在下巴上,随口问道。 羂索开口:选定了,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生伏黑惠。 空气沉默了一秒,松谷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发出叹息般的赞美:真是杀人诛心啊。 这样卑劣的、直指人心的计划,想来只能是这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诅咒师想出来的主意了。 很不错。 松谷莲终于正眼看向一直很沉默的羂索,思索他突然出声的动机。 是为了确立话语权?不是,他看起来很清楚自己在这群咒灵之中的定位,他并不强势,也不主动。 是为了拉拢他?也不是,同盟的两个人类过于友好这群咒灵恐怕就要着急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个脑子空空的蠢货。 那就是为了暗示他什么。 做个自我介绍怎么样?松谷莲像社团迎新会主持人那样提议道。 在咒灵们依次介绍过自己之后,羂索迎上了那双翻滚着暗涌的碧眸,连灵魂深处都在颤栗,一副比夏油杰还要完美的身体,看来他得修改一下计划了。 加茂宪礼。他轻轻说道。 在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松谷莲驻足在迎宾侍者身前。 侍者已经躬身说完了请下次光临,发现客人的脚步停在自己身前时无措了一瞬,又反应很快地询问: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穿着皮裤和黑色短靴的客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将纸币塞进他胸口的口袋中。手指抽离的瞬间,侍者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去医院看一下腰吧,一直拖着可不太好。 客人说完便离开了,黑色的皮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短靴鞋跟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清脆不已。 他听不到火山头咒灵嫌弃的声音。 走吧真人,这家伙可讲究了,他下次还想来这家咖啡厅。 真人其实已经想好了离开的时候改造一下这个侍者,没想到会横生枝节,但即使漏瑚这样说了他也没有犹豫,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手指碰到了侍者的手背。 碰到了熟悉的触感,他不甚在意地勾起唇角,离开了咖啡厅,转身准备欣赏今日剧目的时候却发现侍者竟然直起了身,颤抖着手捂住胸口的口袋。 他没有被无为转变改造。 真人看向松谷莲。 诅咒师逆光而立,仿佛阳光下肆意滋生的黑暗,亦或者他就是黑暗本身。 那纸一样的触感竟然能够抵挡住无为转变,保护灵魂。 松谷莲看向装备好、待激活的「恶魔化」,由衷地希望一会儿用不到这张卡牌,被赤红占据视野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妙。 相比较之下,还是「库洛洛的全套装备」更加温柔。 羂索熟门熟路地引着松谷莲走向无人的废弃居民楼,进入其中一间房之后,陀艮噗噗两声,开启了领域。 松谷莲扫了一眼披着白布的陀艮。能够施展领域的特级咒胎,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海天相接,清澈的海水没过靴面。松谷莲打量着度假胜地一般的生得领域,而一旁真人已经跳进了海水里。 松谷莲心想,这海水怎么就淹不死你。 第60章 在松谷莲进入荡韵平线的那一刻起, 就意味着他与特级咒灵及加茂宪礼正式达成了同盟关系。 当然,对于松谷莲而言这只是深入敌后,将在咒术界最深处浑水摸鱼的人一网打尽的手段罢了。 毕竟没有二五仔的合作同盟是不完整的。咒灵方在咒术界安插了卧底, 那么松谷莲不请自来,主动担任潜藏在咒灵方的卧底一职也是相当合情合理的。 至于松谷莲为什么会知道咒灵方在咒术界有卧底这件事 羂索手中握着的圆形机器人正发出有些机械化的人类男性嗓音:东京那边的事我不清楚,随随便便出现在东京, 肯定会被盯上的。 没关系, 过几天你就会感受到震荡了,到时候盯好京都方面的一举一动。羂索语气颇为平静。 机械男声沉默两秒, 忽然激动起来:什么意思?约定了不会对京都校的人下手,你要违反束缚吗? 怎么会呢, 束缚可不是轻易就能违反的东西,只是震荡而已, 源头不在京都。 羂索语焉不详, 机械男声却已经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他欲言又止, 最终一声不吭地结束了通讯。 既然已经决定为了这副破败不堪的身躯做卧底, 就不要再假装慈悲了。 圆形机器人上方的红灯灭掉了,羂索笑了笑, 将它放进口袋中, 余光中衣着显得有些厚重的青年正躺在沙滩椅上闭目养神。 就在羂索以为他要装睡装到底的时候, 他偏偏又开口了:京都校的学生吗? 是啊, 很不可思议吧?羂索一脸唏嘘,连学生都能够反水, 咒术界真的要完蛋了。 只要找准弱点, 五条悟都能策反。松谷莲睁开眼, 不过五条悟似乎并没有什么弱点, 很遗憾。 羂索很捧场地笑了下。 芥川,加茂。真人忽然从海中冒出个头,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表情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热情邀请道,你们不来游泳吗? 领域中唯二的两个人类都没什么表示。 真人干脆游了过来,在浅水的地方直接站起身,赤脚走在沙滩上,惨白的皮肤与满身的缝合疤痕在阳光下冲击力十足。 然而最重要的是,外表为男性的真人竟然没有哔,那里光滑一片,甚至还在反光。 这种看起来类人却又不完全像人的东西 松谷莲表情有些难看,这样一个畸形生物目标明确地向他走来的画面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不适。 羂索面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虽然他目前其实也只是个张着嘴巴的脑子,但是他一般都好好地躺在头颅中,根本就看不到自己更别说被自己恶心到。再说了,他一般情况下也不恶心别人,缝合线拆拆缝缝也挺麻烦的。 穿件衣服吧,真人先生。松谷莲重新闭上眼,由衷建议。 真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人类都喜欢在意这些其实根本无关紧要的地方,羞耻心什么的,我可没有哦。 松谷莲沉睡以对。 在真人与漏瑚吵闹的背景音中,不断在脑海中复盘咖啡厅中交谈的场景。 不知复盘了多少次,他慢慢察觉出不对劲。 加茂宪礼似乎在他刚刚出现的时候眼神就有些不正常,仿佛是在将一个传闻中的人与现实见到的人对上号一样。 再加上,他姓加茂。 松谷莲是不可能像咒灵或者羂索一样长时间地待在荡韵平线中的 ,虽然在陀艮的生得领域中时间永远固定在正午,但他心中有一面时间正在流逝的钟。 分卷(43) 待到外面的时间大概到傍晚的时候,松谷莲看了一眼麻将桌对面一脸急躁的漏瑚,微微一笑打出一张五条。 胡了!漏瑚一下午都没怎么胡过牌,看到那张五条的时候觉得松谷莲的面容特别和蔼可亲。 五条。松谷莲把玩着那张麻将,漏瑚和五条还挺有缘的,第二把赢它了。 说的是这个五条,桌上其他人却自动联想到了另一个五条。 羂索说:是挺有缘的,这张五条在漏瑚牌中,另一个五条也即将被封印。 与其费尽心思地去封印五条悟齐心合力将他杀死不是更简单吗?羂索的计划确实环环相扣,严丝合缝,但是太过麻烦。漏瑚心中想要的是干脆利落的作战计划,而不是像人类一样耍心眼。 不行哦。羂索微微摇头,打不过,甚至更糟糕的话,被全部祓除掉也是有可能的,关于这一点与五条悟接触过的芥川先生应该更清楚才是。 漏瑚有些不屑,人类最强哪有那么夸张,四个就算把还是咒胎的陀艮去掉,他、花御和真人联手没有杀不死的人。 五条麻将仍然握在手中,周围的特级咒灵都在等着自己给个准话,松谷莲却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说起来,比起封印五条悟的问题,难道让两面宿傩重现于世不是更加无意义的环节吗? 我们之中,有人跟两面宿傩真正接触过吗?松谷莲的目光在咒灵们身上扫过,无法让它恢复全盛时期的实力的话,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也不过是个噱头。但让它恢复实力真的不是引狼入室吗? 无法保证它会加入我们的话,不如让他继续成为传说吧。松谷莲身体前倾,将五条麻将放入漏瑚手中,至于五条悟,还是封印起来比较好。如果你想确认一下彼此的实力,可以去试一试。 漏瑚将五条麻将碾成齑粉:五条悟,我会杀死他的。加茂,重新调整一下计划吧。 松谷莲鼓励地看着它。 多可爱的火山头啊,可惜下次就见不到了。 关于两面宿傩的部分不用调整。真人实际上也并没有把五条悟放在眼里,认为漏瑚就能将他拿下,它在意的是受肉之人的身份,用一根手指去试探一下就是了,它不愿意就杀了它,最重要的是,真想看看当学生变成两面宿傩之后高专那群咒术师的反应。 一定很有趣! 羂索不再理会漏瑚:既然如此,保险起见我们应当多收集一些两面宿傩的手指,防止它有什么后招。 哪里手指最多? 忌库里。羂索说完,又征询了松谷莲的意见,芥川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松谷莲单手撑着额角,视野中咒灵们各自发着各自的疯,他露出赞同的笑容:我觉得可以,一根手指的两面宿傩不足为惧。 那就按照原定计划时间进行,不过到时候得去现场看看才行。羂索道,漏瑚,在那之后,你再去找五条悟吧。 漏瑚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的,支使着陀艮去拿新的麻将牌。 花御,你来打吧。松谷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毛领,明天还要上班,我该回去了。 上班?在场的所有咒灵及人类都是无业游民,听到上班这个说法表情都空白了一瞬,很不理解为什么要颠覆世界的诅咒师还要勤勤恳恳地朝九晚五? 松谷莲优雅颔首:是啊,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我是一名教师。 羂索道:我带你出去吧,外边地形有些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这种无伤大雅的私人爱好,咒灵们惊讶了一会儿也就不在意了,随他们两个人类自己商量,将海中的陀艮拽了出来搭牌搭子。 那就麻烦你了,加茂先生。松谷莲没有拒绝,接受了羂索的好意。 羂索打开离开领域的门:叫我加茂就可以了。 荡韵平线在他们身后重新合拢,昏暗的居民楼走廊出现在眼前,斑驳的青苔在昏暗的夜色下像是点缀的斑纹。 芥川先生,周五也是工作日,到时候你应该不方便过去吧。羂索一边带路一边说,忘记说了,周五就是既定的两面宿傩受肉的日期。 今天是周二。 松谷莲闻言也是有些惋惜:看来我是凑不上这个热闹了。 没关系,我会记下那时的每一幕,有机会说给你听。羂索停下脚步,身前是街灯照亮的大路,录下来也行,受肉成功的话就能够被镜头记录下来了。 松谷莲从他身旁走过,鞋尖停在光线一厘米之外,侧身看向羂索:好啊多谢你的美意,你体贴得实在令我感动。不过加茂,能告诉我你额头上的缝合疤是怎么一回事吗?我无意冒犯,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的合作伙伴,你不会介意吧? 羂索面上闪过一丝恼怒,但那份怒意并不是对着松谷莲的,他解释道:这是我叛逃出加茂家的时候,被咒具所伤的。替我疗伤的医师没有掌握反转术式,他已经竭尽所能了,但还是留下了疤痕。 松谷莲认真听着,听完伸出右手具现化了「盗贼的秘笈」,在羂索不解的目光中翻到某一页,轻触了一下页脚,将书册倒过去给羂索看。 那是一个名叫神圣之线的术式,专门作用于蕴含束缚或咒力作用的伤口。对于错过最佳诊疗时间的伤口,只要重新缝合就能解开束缚或咒力作用,迅速痊愈。 这是我的一个小收藏,很幸运能够帮到你。松谷莲提议,不如我们先回荡韵平线替你处理一下缝合疤吧,毕竟特征太明显很容易被记下,不利于我们的计划。 走吧,加茂。 松谷莲将「盗贼的秘笈」散掉,垂在身侧的指缝中夹着咒力化作的咒糸,恰好落入羂索视线中。 羂索没有动,松谷莲耐心地停下来等他。 怎么了,加茂,你不开心吗? 第61章 身着狩衣的青年端正的面容上迅速闪过犹豫、恍惚以及坚定的神情。毋庸置疑, 在某一个瞬间他相当心动松谷莲的提议,但是最终他还是拒绝了: 不,芥川先生, 这不仅是疤痕,更是我决心要与加茂家划清关系的见证。 多谢你的好意。 但是,我还是决定留着它。 松谷莲静静地注视着他,记下了他的表情变化顺序,如此精湛的表演现在可是不多见了, 他要留下来做参考, 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动容:原来如此。 两人互飙演技,一个暗暗猜测对方是否发现了什么, 一个若有所思, 缝合疤果然藏着什么秘密。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夜空中没有闪烁的星, 想来明天应当是个见不到太阳的阴雨天。 松谷莲告别了羂索,准备找个地方换行头。刚刚选中一个漆黑无人的小巷子, 还没走进去, 他忽然隔着一条街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似乎视线相当敏感, 几乎是松谷莲目光落上去的一瞬间, 眼神便追了过来。 四目相对。 织田作之助表情渐渐染上疑惑:松谷? 五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厅中。 啊, 所以说是因为刊印出来了才特意来东京的吗。松谷莲微微笑着,笑意不深却是装备「库洛洛的全套装备」后最真诚的笑容。 实际上不止如此, 织田作之助正在犹豫要不要将刚拿到手的给松谷莲送去。因为之前联系的时候松谷莲有透露最近很忙, 他打算送到松谷莲市区中的家里, 然后发短信告知他一声。 没想到会在街边碰巧遇上与平时十分不一样的松谷莲。 织田作之助目光定格在松谷莲握着甜点勺的手上, 没有丝毫移动。 因为稍微偏移一点, 因为双臂伸展而被扯开的白色毛领下的胸膛就会进入视线。 这么晚了,开夜车很不安全。松谷莲用勺子戳弄着盘子中的甜点,语调渐渐低了下来:织田作应该有拜托老板去照看一下孩子们吧。 嗯,孩子们都在老板那里。织田作之助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稍微晚一点让孩子们自己在家的话,难免有安全隐患。 松谷莲轻轻放下勺子:既然如此,今晚就在东京留宿吧,我也有一阵子没回家看过了。 织田作之助安静开车的时候,在副驾驶一直发呆的松谷莲忽然开口问道:织田作不觉得我今天哪里不太一样吗? 很不一样,织田作之助对于这种不一样相当熟悉,那是浸在黑暗之中染遍全身才能透出来的气息。 明明是在东京咒术高专做教师,一段时间未见松谷莲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从见面起的每时每刻织田作之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有些不太一样。织田作之助说。 松谷莲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织田作完全不好奇呢。 织田作之助怎么可能不好奇,只是贸然问出口很可能会有让松谷莲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可能性,因此他选择了沉默。 但是听松谷莲的口吻,他自己对于本人的的变化反而好像是能够坦然面对的。 松谷。握在方向盘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些,织田作之助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车辆,回家之后,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周围是车辆的鸣笛声,前方似乎堵车了。 织田作之助得以将目光从车况中抽离,湛蓝的眼眸像是包容的大海,他说:我们很担心你。 松谷莲熄下了恶作剧的心思,笑容恢复了平时的明朗:好,回去之后都告诉你。 车辆再次启动,淹没在车流之中。 回到家之后,松谷莲第一时间将「库洛洛的全套装备」以及「恶魔化」卸下,一直覆盖在皮肤表面的「轻薄的假象」也随之消失。 他换了一身寻常的家居服,踩着拖鞋到一楼找织田作之助的时候,他正握着遥控器,眼神没什么焦点的盯着电视。 织田作! 除了发型与平时没什么区别的松谷莲伸了个懒腰,从冰箱里拿出冰可乐和绿茶,飞快地将自己甩在沙发上。 沙发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陷下一块,织田作之助也跟着歪了一下身体,下一秒看到了递到自己眼前的绿茶。 松谷莲翻身坐起来,将绿茶塞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的织田作之助手中,拧开冰可乐喝了好大一口,口中呼出白雾。 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啦。松谷莲拍了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我今天用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咒具,看起来就像黑化了一样,没想到害你担心了。原谅我吧,织田作。 他眨着眼尾下垂的碧眸,孩子气的皱着鼻子。 没有沾染一丝一毫属于里世界的黑暗。 这样就很好织田作之助说:没有怪你。 织田作之助将从车上提下来的袋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本,他拿出来递给松谷莲:已经刊印的,但是还没有发行。 松谷莲噌地一下坐直,亮着眼睛,双手结果那本,那上面还带着纸墨特有的味道,崭新的书页摸起来格外光滑。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对了!松谷莲忽然想起一件事,让织田作之助帮忙拿一下,起身倒二楼将「物品卡」实物化的沙漠之鹰拿出来,回到一楼。 我也有礼物要给织田作。松谷莲将沙漠之鹰全方位展现给织田作之助看,解释道,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实际上是咒具,不仅能对咒灵造成伤害,而且有咒力填补做子弹,不需要更换弹夹。 之前小镇上有低阶咒灵聚集的时候松谷莲心里就已经有点担心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的安危了。虽然心里清楚以织田作之助的身手,低阶咒灵对他造不成伤害,而更高等级的咒灵又被窗严密监控着,他也一直私下在寻找适合织田作之助的咒具。 后来正好抽到一张「物品卡」能够将有实体的道具卡实物化。松谷莲连续数月给沙漠之鹰输入咒力,前两天才刚刚成功。本来还打算抽空去一趟小镇,或者直接寄过去的。 想到这里,松谷莲眉心轻蹙:不过还有个可以看到诅咒的眼镜在学校里唔,回头我给你寄过去吧,或者你明天能送我去学校吗? 织田作之助其实有咒具,是太宰治寻来的一把匕首,但是眼前这个是松谷莲的心意 不过咒术界的学校,普通人能进去吗?如果可以的话,织田作之助更加倾向于明天把松谷莲送回咒术高专再回小镇。 毕竟松谷莲是没有驾照的他一直没有去考。 应该可以的,我待会问问校长。松谷莲对自己在夜蛾正道心中的地位已经有了初步了解,这种程度的请求应该不是问题。 他安下心来,将沙漠之鹰放到织田作之助掌心,拿起织田作之助的。 好了,交换礼物。松谷莲爱惜地抱着。 织田作之助将枪套中的备用枪拿出来,换进了沙漠之鹰:这把放你这里吧。 松谷莲点点头,将备用枪跟家里的咒具放到一起,再次躺到沙发上的时候已经软绵绵的了。 其实他晚上还没有吃饭,但是早些时候动用脑力太多,这会已经不想动了。 松谷莲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让它乖一点,明天再吃饭。 没有吃饭吗?织田作之助注意到了松谷莲的动静,想到自己刚才碰到他的时间,咖喱饭吃吗? 松谷莲感动得眼泪汪汪:吃! 松谷莲家只有两间卧室,主卧是养父母的,他住在次卧。因此织田作之助留宿的话,只能跟他一起睡在次卧。 不过他们之前暴雨的时候就因为房间不够一起睡过织田作之助的房间,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分卷(44) 在织田作之助洗漱的时候,松谷莲怀着感动的心情吃光了咖喱饭,随后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中,靠在大理石桌边发呆。 片刻后,他掏出手机,发出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询问夜蛾正道明天非术师朋友送他回高专,朋友能不能进学校。 另一条则是发给五条悟。 五条悟几乎是在看到短信的瞬间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莲,信息是什么意思?五条悟的声音很冷静。 松谷莲给他发的短信是要他最近暗中保护伏黑惠出任务。五条悟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还以为是恶作剧,仔细看了一遍号码才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相信我吧,悟。 松谷莲最开始以为漏瑚这种特级咒灵只是特例,但在见到真人等咒灵之后就明白他这是捅到咒灵老窝了,更别提还有神神秘秘,看不清目的的加茂宪礼。 他需要信得过的、强大的同伴。 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要玩脱了。 试问,还有比咒术最强、咒灵们首要针对目标的五条悟更加合适的同伴吗? 明天学校见,有事告诉你。 五条悟沉默一瞬,忽然笑道:总感觉你搞了什么大事啊 松谷莲真是被惊讶到了: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这么敏锐啊,总之情况还蛮复杂的,明天再详细说吧。 五条悟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哪里愿意一点的信息都不知道就挂掉电话,正要纠缠就听到松谷莲那边传来别的男人的声音。 松谷,不去洗澡吗? 五条悟:诶? 松谷莲应了一声,转过头对电话里的五条悟说:明天说吧明天说。 他挂掉了电话,被勾起好奇心还得知了重要情报的五条悟抱着双臂自言自语:莲原来是金屋藏娇了,怪不得这么着急。 正在开车的伊地知洁高竖起耳朵。 第62章 五条悟见到松谷莲的时候, 他正站在咒术高专大门前,和一个穿着褐色风衣的青年交谈。 两人显然十分熟稔,无论是在社交安全距离之内的站位,还是说话时的身体语言都能彰显出这一点。 五条悟拉上看八卦时拽开的眼罩, 摸着下巴暗自点头, 看来这就是夜蛾校长说的送松谷莲来学校的非术师朋友以及松谷莲金屋藏娇的对象。 嗯, 正式开售我会告诉你。织田作之助不动声色地挪开半步,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靠在大门旁带着黑色眼罩的五条悟, 停顿一秒后说, 好像有人找你。 松谷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站没站相的五条悟冲他挥了挥手, 他点点头, 扭过头道:应该只是路过, 我和他约的是下课后我等会问下他。 那我先回去了, 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织田作之助说着又看了一眼他有些青黑的眼下。 松谷莲下意识用指腹碰了下,表情有些苦恼:很明显吗? 还好。织田作之助说,不过再不注意的话就不一定了。 会注意的。松谷莲催他,再不走就碰上早高峰了。 织田作之助笑了下,今天出门之前似乎用剃须刀认真仔细地刮过胡子了。下巴上很是光滑, 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有了几分真实年纪的感觉:嗯, 那我先走了, 下次见。 下次见。松谷莲目送他坐上车后,才转过身走向一直靠在正门边的五条悟。 感觉你都要和他一起走了。手中的手机转了一圈滑进口袋里,五条悟笑得开心, 放心吧, 这次我会保密的。 松谷莲正想问他怎么在这, 听了这话顿时一头雾水:嗯?保密什么啊? 五条悟嘴角弧度又翘了点,隐约带着点跟我你还装什么的意味说:保密你这次真的成家了的事啊,所以我上次其实也没说错,在一起了的话,也相当于你有孩子了吧。 松谷莲只觉得想把他的脑回路掰回来比跟咒灵们斗智斗勇一个下午还累,他张嘴又闭上,最后无力道:我还是得说你误会了,明明那个距离你应该听得到我们在说什么的总不可能是异地恋吧。 看!五条悟忽然大声,你这不是在抱怨异地恋吗? 松谷莲放弃了挣扎,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你不要到处乱说就行,你保密。 想让五条悟闭嘴不要进行精神攻击太难了,松谷莲连忙把话题转移回来:不过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了下课之后再见面的吗? 我正好路过看到你们了,反正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就现在说吧。五条悟昨晚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在想着松谷莲说的事。 松谷莲也看出来了五条悟的心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果断拒绝: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教室了,不然就要迟到了。 待会我送你过去,就现在说吧。五条悟也很坚持,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松谷莲看了一眼五条悟,轻叹一口气,妥协了:这件事还要从上学期开学前一天,我去买发胶说起 接下来,松谷莲将他被头脑清晰能够正常交流的类人特级咒灵认错,与咒灵定下束缚,昨天与咒灵们见面,打入内部充当二五仔得知了部分计划的事情说了一遍。 五条悟全程安静听完,沉思一会后说:这件事想要简单点解决其实只要昨天你们见面时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但是这样做只能祓除掉几个咒灵,而且说不定会有逃跑的不过感觉你打入敌人内部好轻松啊,会不会有诈? 应该不会,是我的一个异能力。目前在室外,松谷莲只能说,下次给你看一下吧。重点是能够沟通的类人特级咒灵还有加茂宪礼,他们都很奇怪。 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松谷莲催促道:先送我去教室吧,别的一会再说。 五条悟也需要时间整理思路,闻言点了点头,将松谷莲送到教学楼下:那我去你宿舍等你。 嗯,待会见。 松谷莲勉强在平时的时间踏入了教室。 一年级目前只有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要稍微晚两天,为了保持一年级生的进度能够一致,目前没有开一年级的文化课。因此今天早上的课是升入二年级的狗卷棘等人的。 但是松谷莲却在教室里看到了伏黑惠。 老师,我旁听可以吗?伏黑惠目前单独出任务的情况很少,总是在宿舍里也很无聊,在看过学长们的课本之后发现自己能听懂就一起过来了。 说起来,邻居成了老师这种事竟然也会发生在现实中 可以,哪里不懂的也可以课后问我。松谷莲看到许久不见的海胆头少年时心里想到的却是加茂宪礼说的要让他成为两面宿傩受肉之身的话。刚才时间不太够,具体细节的地方他还没有跟五条悟交流,一会儿要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但是下课后松谷莲回到宿舍的时候,五条悟却正趴在桌子上对着一封信发呆。 你怎么进来的?松谷莲以为他会在自己回来的时候过来,没想到五条悟已经直接进了宿舍里。 五条悟理直气壮:翻窗户进来的啊,之前不是说好了在你宿舍等你。 下次我会记得关窗户的。松谷莲将教案教材都规整好,才坐到五条悟对面,也注意到了他面前的信封,现在竟然还有人写信,挺有情调的。 五条悟打了个哈切:是你的哦,我来的时候已经放在这里了。没有咒力残秽,但是有异能力的残秽。 异能力? 松谷莲动作慢了下来,拿起信件看了一眼,寄件人一栏上赫然是芥下顺一。 芥下前辈?! 自从离开森氏律师事务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芥下前辈的消息,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听到关于他的事情,没想到会在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宿舍中看到芥下前辈送来的信。 他正打算拆开,又迟疑了下来。 按照芥下前辈的性格,他并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送信来的人,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会有什么大事,让芥下前辈送信给他呢? 在孩子们和老板被追杀事件发生之后,松谷莲最困惑的就是前辈芥下顺一的身份,现在突如其来的这封信似乎让答案自己浮出了水面。 你先看信吧。五条悟忽然道,反正我今天很有空,待会再讨论细节也是一样的。 松谷莲回过神,愣愣地看着五条悟,半晌闷声点了点头。 他拆开了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 【松谷君,见字如晤。】 【十分冒昧地给你写了封信,希望你能够谅解,因为接下来我必须得挟恩图报了。】 【当初给你清扫痕迹实际上只是顺手而为,但我没想到在之后你会成为一名咒术师,并且入职了咒术高专,这比在港口mafia手下工作要更加适合你。】 【也是因为得知了你的下落,才有了这封信。】 【我因为工作的缘故,需要长久地离开日本,但是仍有件放心不下的事,必须要拜托你帮忙。】 【我与前妻感情破裂,她带着我们的独子在东京生活,我工作很忙,几乎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之中。但是在离开日本前,我发现我的儿子已经隐约地能够察觉到咒灵的存在。】 【他可能和我一样,拥有咒力与术式,但是大脑是非术师的结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引导他进入咒术高专进行学习。在这件事之后,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但是请不要让他和他的母亲知道这其中我的存在。】 【十分感谢。】 【芥下顺一亲笔。】 背面是地址与姓名。 芥下前辈真的是能人,不仅知道异能力的事,连咒术界的事都知道,甚至知道他在咒术高专当老师的事。 这究竟是什么工作啊? 其实芥下顺一的请求对于松谷莲而言一点都不难,咒术高专本就生源稀缺,虽然芥下顺一的儿子大脑是非术师的结构,即便是有术式也无法使用,但是拥有咒力就足够进入咒术高专学习了。 而对于芥下顺一的儿子来说,进入咒术高专学习是最好的安排。能够看到咒灵却无力反抗的滋味没有人比松谷莲更加清楚。 本是双赢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透露出一丝不太对劲的感觉。 不过送信之人,松谷莲已经差不多有了猜测,回头再找他问一问,不然这诡异的感觉一直不散也太难受了。 五条悟撑着下巴:看完了吗? 嗯,是一位之前照顾过我的前辈,他的孩子能够看到咒灵,大概率拥有术式但是大脑是非术师的结构,希望来高专学习。松谷莲忍不住笑了笑:看来一年级要多一位新生了,五条老师。 五条悟也勾了下嘴角,却忽然摘了眼罩:信给我看一下。 信中内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松谷莲直接递给了五条悟。 那双苍天之瞳从上往下将信纸看了一遍,最后停在中央。五条悟抬起眼,声音有点轻:挺好的,这样一年级就有三个学生了。 松谷莲点点头,决定下午就去一趟信纸背面写着的地址,尽快让芥下前辈的独子来咒专学习。 这个新生也交给我吧。松谷莲对着一年级的班主任道,这种情况应该是属于推荐入学吧我晚点跟夜蛾校长说一下这件事。 五条悟将信纸放回信封里:好啊,这样偷个懒正道也没办法说我了。 好啦,那继续说之前的事吧。 关于伏黑的事,他们选择伏黑做两面宿傩的受肉应该有别的原因。真人是为了看咒术师崩溃还有几分可信度,但是加茂宪礼的话,恐怕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松谷莲一边说一边想。 五条悟在听到两面宿傩受肉的时候眼神有点冷:我会暗中跟着惠的,当天无论是两面宿傩还是那些特级咒灵都不会活着离开。 至少让加茂宪礼和一个特级咒灵活着回来,不然后面计划进行不下去就不能将其他人一网打尽了。松谷莲又想起来卧底的事,尤其是卧底,京都校有一个学生就是加茂宪礼的卧底。 五条悟听了忽然脸色一变:可恶!早知道当初就把那只老鼠祓除! 松谷莲:啊? 五条悟眼神一转:这个待会再说,你先给我看看那个打入咒灵内部的异能力吧。 你的好奇心为什么这么重啊五条悟! 第63章 松谷莲没有立刻答应, 而是认真观察着五条悟的表情:你刚才说的祓除老鼠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往后一仰,手臂懒洋洋地垂在身侧,他解释道: 覆盖东京的白雾你还记得吧。幕后主要有两个人, 发动异能力的涩泽龙彦以及推动这一切的费奥多尔。涩泽龙彦死在了杰的手中, 而费奥多尔当初是用一个情报才换了自己十分之一的性命, 情报内容就是京都校有学生被诅咒师策反, 与咒灵为伍。 之所以说是他是老鼠, 因为费奥多尔是地下组织死屋之鼠的首领,最大的一只老鼠。 然而当初用费奥多尔十分之一性命换来的情报被松谷莲无伤无障碍拿到了这让五条悟觉得有点亏。 其实当时五条悟在得知卧底姓名的时候还一度觉得这笔买卖挺赚的,毕竟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就算是查也很难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多只能使用排除法,但是一来耗时过长,二来咒术师都挺疯的,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出现迷惑行为干扰视线。 但是刚才松谷莲都把卧底最主要的特征形容出来了这跟让加茂宪礼当着五条悟的面大喊卧底的姓名有什么不同啊! 松谷莲听完却觉得没什么:这样反而更加确认了卧底的真实性, 说明不是加茂宪礼给我们下的套。 分卷(45) 五条悟刷地一下抬起头, 露出笑容:我有被安慰到诶! 所以那个卧底究竟是谁, 这么久了你有查到什么别的信息吗?松谷莲问道。 五条悟已经满血复活了, 笑意嚣张: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啊。京都校的卧底是二年级生与幸吉, 他是以肉体强度换取术式范围以及超额咒力输出的天与咒缚, 这种情况连反转术式都无法进行治疗,也只有你说的那个咒灵的术式才有点可能。 他们之间也定下了束缚,可能是一方提供情报,一方承诺用无为转变为对方进行治疗。松谷莲说完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可是与幸吉被策反的时间远远在加茂宪礼与咒灵搭上关系之前啊 这只能说明在咒灵们正式与加茂宪礼达成同盟关系之前,加茂宪礼就已经十分清楚真人的生得术式但是真正定下束缚应该是之后的事了。 毕竟单纯只是加茂宪礼和与幸吉的束缚, 恐怕需要加茂宪礼履行义务的时候, 真人不仅不会治疗与幸吉, 恐怕还要睁大眼睛看着加茂宪礼受到反噬时的悲惨模样。 所以束缚的双方一定包括了真人。 或者那个加茂有别的方法能够治疗与幸吉,不过这种可能性太低了,至少我没有听说过。五条悟啧了一声,但是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加茂宪礼,很奇怪的是加茂家并没有关于他的消息。另外,除了与幸吉之外,至少还存在一名校长以上的高层人士也与其他势力有勾结,但是勾结对象尚且不能确认,高层卧底究竟是谁也还在调查中真烦啊,要不干脆全杀了吧? 松谷莲知道五条悟只是发牢骚说说而已,若他真的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咒术界高层恐怕都已经换了好几茬了。 目前情况有些复杂,之前选择了更加麻烦深入的解决方式果然是正确的,不然只能解决表面的人,藏在背地里的势力无法连根拔起,无论杀多少人都无法真正地解决问题。 加茂宪礼这个名字应该不是假名,用加茂作假名还提及叛出加茂家未免也太多此一举了难道是因为叛出家族的原因才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吗?松谷莲撑着下巴想了想,有机会我再试探一下,另一个卧底我也会注意的。 五条悟拿起眼罩正想戴上,忽然停下了动作,转眼看向拧眉苦思的松谷莲:莲,那个给我看一下。 怎么还记着呢,松谷莲无法,只得顶着烧得通红的耳根进了卧室。 虽说每次装备好卡牌之后他很淡然,但是还没装备卡牌的时候有人这样专门等着看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松谷莲呼出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装备上了「库洛洛的全套装备」。 唔 五条悟难得有些说不出来话地盯着松谷莲。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怪不得它们对你深信不疑。 哪怕是五条悟在看到现在这样的松谷莲时,也忍不住手痒了这看起来未免也太反派了。 虽然无论是表情、动作以及习惯其实都没有什么改变,但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飘渺气质以及骤然变得深沉的眼睛,是在动漫里一出场就能让观众确认反派boss身份的程度。 加茂宪礼应该是知道我在高专执教的,好几次都在试探我。松谷莲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嘴角噙着并不深刻的笑意。 五条悟站在局外反而看得更清楚:比起怀疑你的目的,恐怕忌惮你连咒术高专都混得进来的警惕更多吧。你现在这个状态欺骗性太强了,很难相信你是个好人。不过他既然没有跟咒灵说,就是想私下跟你交流,看来他也是个二五仔。 松谷莲眉梢轻抬,不紧不慢,慢条斯理道:那么时机到了他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说完,松谷莲又询问:悟之前说想试一下术式被抽取的感觉,现在还依然这么想吗? 之前每次五条悟这样说的时候,松谷莲因为担心十天的cd,一直没有松口答应,现在倒是有了另外的办法。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松谷莲的言外之意:当然了,你现在终于肯答应我了吗? 松谷莲身体前倾,手臂搭在冰凉的桌面上,示意五条悟靠近一点后,抬手放在五条悟的手臂上,因为无下限的缘故,无法真正地触碰到。 不用解除术式。松谷莲收回手,你的无下限术式只能作用于自己吗? 五条悟: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松谷莲右手具现化出盗贼的秘笈,往前伸了点:手掌贴到封面上。 五条悟没有犹豫,解除了无下限术式将手掌贴在血色的骨印上,几乎是在瞬间,六眼就看出自己的术式消失了。 诶?五条悟握了握拳,感觉有点新奇,原来没有术式是这种感觉,这本书也是你的异能力吗?制约条件有几个?手掌贴在封面上,见到术式还有询问相关问题? 全中。松谷莲没有翻开查看无下限术式的具体内容,因为有公开术式这种东西存在,无论是咒术师还是咒灵都没有保护自己术式的观念。 五条悟嘟囔道:笑得好像坏人啊,莲。 松谷莲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你的术式已经成为了秘笈的其中一页,只要我翻开查看不仅能得到详细信息还能够获得术式的使用权。 真是bug一样的异能力。五条悟也不急着要回术式,反而思考起别的问题来,虽然能够正常交流的咒灵很少,但是也有许多能说话的咒灵,傻是傻了点,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只能是手掌吗?有些咒灵没有手怎么办? 手是限定条件。松谷莲将代表五条悟的书页撕掉,盗贼的秘笈紧接着消失在掌上,没有手的我也没有尝试过。 那回头找到有手有术式还能说话的咒灵就不直接祓除了。五条悟感受到了术式的回归,做了一下产品比对,这个好像比锁链那个还方便一点。对了,所以你之前要我装作很在意那张白纸就是因为这个异能力吧 嗯,让它们以为夏油的术式在你这里。 不管加茂宪礼有没有本事打探到五条悟的消息,反正松谷莲已经把细节做到位了。 这可是身为二五仔的职业道德。 即使有按下去讨厌的人会死的按钮,我大概也不会按 。但是如果有讨厌我的人会死的按钮我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 翼同学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爱,他们三个也都知道,之所以会吹捧你赞美你,是因为你是个轻浮的女 砰 被烫下第一个烟疤的时候,吉野顺平还会觉得痛,但当右边的额头满是烟疤的时候,吉野顺平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真讨厌啊,故意那么说我。 翼双手环胸,恼羞成怒地盯着靠坐在铁网前的吉野顺平,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忽然注意到了泥土中翻滚着的甲虫,表情倏然一变,红唇翘起,黏糊糊地说:让他吃那个吧。 三个男生顺着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看过去,纷纷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小翼好讨厌吉野啊,竟然想出这种主意。佐山将甲虫捡了起来,转头暧昧地看向翼,是因为他看了你吗? 你明明知道!翼推了佐山两下,迫不及待道,快让他吃! 吉野顺平尝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那是他牙齿咬得太紧被拳头打到的时候撞出来的伤口,额头上刚烙印下的疤痕沾上了泥土,碎屑顺着鼻尖滑落,连同皮肤烧焦的味道。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泥土中,浸软了一片。 吉野顺平攥着拳头,瞪到干涩的眼睛看着佐山拿着甲虫的手越来越近,以及他身后畅意笑着的翼。 那些阴暗的、恶意的笑容扭曲成一张张惨白狰狞的面具,从肉体的躯壳上剥出,围绕在吉野顺平身旁,黑洞的双眼、撕裂的嘴角肆意折磨着他已经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吉野顺平感觉自己要从某一部分裂开了。 甲虫离他的嘴唇越来越近,吉野顺平被数只手臂按得动弹不得,嘴巴也被掐着脸颊强迫张开,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嘶哑模糊的抵抗声,却对愈发靠近的甲虫无能为力,然而就在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响起的陌生男声让欺负同学为乐的几人纷纷一吓,以为是家长或者愿意管这件事的老师,真正看过去的时候却呆住了。 凌乱的白发下是紫红色的皮肤,血红色的眼球,缩到极小的瞳仁一眼看去几乎脱离人类范畴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脖颈、手臂上爆起的青筋不时鼓动,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们砸成肉泥。 恶魔一样的男人咧开嘴:我说,你们么在做什么? 他扭了一下脖子,缓缓走近,遍布血丝的眼睛在几人身上依次掠过,最后落在吉野顺平身上。 吉野顺平低着头,慢慢地抬起眼。很难说清那非人的瞳孔之中究竟蕴藏着什么情绪,只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狂躁与血色,但是莫名的,又带着几分看器具般的冷冽漠然。 仅仅只是孤身一身,也没有什么武器,带给佐山几人的压迫感却让他们无法喘息,下意识地后退数步,看着他的脚步停在吉野顺平身边。 你、你是来找吉野的吗?佐山声音颤抖,几乎快要站不稳,我们和他没关系 松谷莲弯下腰,手指曲起从吉野顺平的手臂上勾下血液,骤然缩减的距离让厚重不少的血腥味钻入鼻尖,他呼吸沉重了一瞬,抬手将血液甩开。 吉野顺平在松谷莲靠近他的时候便石化住了,流着冷汗动弹不得地任由对方从自己身上刮下血液又匆忙甩开。 直到那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他才再次感受到了胸膛的起伏。 听不懂话吗。我问你们,在做什么?松谷莲有些克制不住地紧了下拳头,从吉野顺平身旁走过,逼近瑟瑟发抖的佐山四人,再不回答我的话 他没有说完,忽然哑声笑了一下。 这一声笑声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几人身上,心里承受能力最弱的翼瞬间腿软,手指痉挛地拽着佐山的衣服滑落在地,泪水混杂着睫毛膏黑乎乎地流在脸颊上。 被她一带,其余几人也控制不住地纷纷瘫软在地。 我们西村承受不住地大喊:我们只是在教训他!他偷看小翼的胸,目光恶心透了,这种男生不被教训才是不可能的吧! 我没有! 吉野顺平挣扎着站起来:我没有偷看她。我说过了,我说过了我没有! 之所以会被冠上偷看女生的恶名,只不过是因为声称被偷看的女生在利用无辜的人来确认自己的地位。 对这些人,无论揭示多少次真相,他们也都是看不到的。 松谷莲看着捏在佐山指间的黝黑甲虫,视线中的几人愈发惊慌失措,他露出核善的微笑:你们在加餐吗?我来帮帮你们吧。 不要 戛然而止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在校园里闹出这样的动静,却迟迟没有学生或者老师寻声过来查看,仿佛这里被下了帐一样。 或者,是人心中的帐。 松谷莲眼神没有什么起伏地看着昏倒在地的佐山,他连甲虫都还没有拿到手,曾经试图让别人吃下甲虫的人就已经吓晕了。 自己都这么害怕,却能加害别人。 他抬眼看向缩成一团的另外三人,眉间暗色浓重:你们也是如此吗? 回答他的只有啜泣以及颤抖着衣物摩擦的声音,像一群被吓破了胆子的羔羊。 吉野顺平呆呆地站在松谷莲身后,脑中忽然变得空茫一片。本该亲密无间的同学诋毁他、欺辱他,陌生又奇怪的人却能够伸张正义。 是他没有反抗过,才会被不停地选做霸凌的对象吗? 不是啊,即便满脸都是伤,即便被嚣张跋扈的同学堵在社团活动室里,吉野顺平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也都敢去说、去做。 可是老师对此视而不见,同行的同学跑得飞快。 最终只剩他自己,陷落在沼泽中。 大家都对此漠不关心。 吉野顺平忽然想到,第一个说出喜欢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的人下地狱了吗?3 松谷莲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冷静。 上午给五条悟展示「库洛洛的全套装备」的效果时,他习惯性地将「恶魔化」也装备上了,后续却没有与「库洛洛的全套装备」一起被卸下。这就直接导致他在吉野顺平家没有看到人,来学校找吉野顺平的时候一眼就被他手臂上的血刺激到了。 猩红的血液进入视线中的那一刹那,「恶魔化」被激活了。 卡牌的隐藏信息没什么好看的,不外乎是72h的cd以及无喊话。重要的是此刻不停涌上心头的急躁感,迫切渴望用鲜血来浇灭的摧毁欲。 以及接下来将要持续三天的虚弱期。 他不仅要克制毁灭眼前这一切的欲望,还不能轻易将卡牌卸下,简直是进退维谷。 松谷莲需要回到高专之后再卸下「恶魔化」,并且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跟吉野顺平介绍咒术高专以及同他的母亲交流,得重新找个人。 一开始松谷莲先联系了一年级的班主任,但是五条悟不知道又去什么无信号区出任务去了还是在忙别的,一时之间联系不上。 松谷莲压抑着呼吸,努力保持冷静地想了下 一个人名忽然蹦跶着跑进他的脑海中。 第64章 在去见吉野顺平之前, 松谷莲先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看着那人的背影,松谷莲开门见山地问:信是你放过去的吗? 被询问的对象推了下眼镜,转过了身, 薄薄镜片之后的双眼中是遮盖不住的疲惫与恍惚。 分卷(46) 是我。北村直人回答道, 芥下前辈的信, 你已经看完了吧。 松谷莲看到他坦然承认了,心中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没有回答,坐到北村直人对面。 看完了,芥下前辈说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要长期离开日本。 但是北村直人这副模样 我与芥下前辈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工作性质大概就是监察各个不属于正常社会中的存在。北村直人自言自语般地说, 当初芥下前辈已经准备从森氏律师事务所脱离了,正好遇到了你的事,说起来后续扫尾工作我也有参与。 在进入高专之前, 我并不知道需要辅佐的咒术师是谁。北村直人摘下金丝眼镜, 眉眼中褪去了一贯的严肃沉静, 流露出几分属于他自己的情绪, 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也没想到你会成长得这么迅速。 多亏了芥下前辈的帮助,我才能迅速上手工作。北村直人说完沉默一会, 所以我会答应帮他送信也是很正常的事。即便没有我, 也仍有其他同事会继续我的工作。 跟我说这些没关系吗?松谷莲有些不解, 对我透露这些事情, 已经违反了你的工作原则了吧。 松谷莲本以为北村直人已经离开了, 就像当初芥下顺一离开森氏律师事务所那样利落迅速, 但是还是为了保险起见走了一趟, 没想到竟然北村直人还在。 北村直人摇了摇头:其实咒术界有我们公司的人也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 即便我说给你听,只要不涉及机密信息,并没有关系。 松谷莲听出了一丝端倪,芥下顺一与北村直人工作的公司应当是公家性质的吧,只负责检测观察,并不会出手干涉。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松谷莲来见他只是为了一件事:芥下前辈他还好吗? 为什么会认为芥下前辈遭遇不测,松谷莲也说不太清。大概是五条悟离开后,他满心欢喜地反复前辈送来的信却觉得其中暗藏着托孤的不吉,又或许是意外地见到北村直人却发现他眼中几乎快要化作实质的悲伤。 气氛显得有些沉默,仿佛松谷莲的那一声疑惑没有传入北村直人的耳中,中途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松谷莲没有催促,他安静地等着北村直人的回答。 按理来说,我应该告诉你芥下前辈目前在海外充实地工作着。微凉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不甘:但是我总觉得他的死讯不该被淹没在不为人知的黑夜中。 我们目前的工作对象不一样。很早之前,我和芥下前辈监察的对象都是咒术界,但是咒术界这边对于我们的监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工作强度不高,因此能力突出的芥下前辈被调去了另一个部门,如果不是因为我辅助的咒术师是你,我和芥下前辈现在应该还是联系中断的情况。 他作为外援,给我提供了很多关于你的信息,方便我进行工作。 那封信,只有在确认了他的死讯之后,才会被我送出。 芥下顺一的死讯就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了松谷莲的心中,连胃都变得沉甸甸的,压着难以承受的重量。 在北村直人离开的时候,松谷莲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芥下前辈的真名可以告诉我吗? 不可以。北村直人拒绝了,伴随着脚步声,更轻的声音飘了过来,但是芥下也是他的姓名。 请不要忘记他。 七海建人来到现场的时候,诡异地沉默了下来,防风镜下狭长的双目微微睁大。 不止是因为类似行凶现场一样的场景,更多的是因为松谷莲变化太大的形象。 咒术师都是一群疯狂的人,七海建人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到半年而已,甚至于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不到一个月,堪称咒术高专教师良心的松谷莲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显然不是沟通交流的好时机,七海建人艰难地将视线从松谷莲身上移开,落到地上缩成一团的非术师以及一身伤的吉野顺平身上。 为了保证今后的师生和谐,七海建人不得不问道:松谷,人不是你打的吧? 不是。 七海建人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 吉野顺平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在佐山晕倒之后,白发男子就联系了另外一个姓七海的前辈,问对方有没有空,有空的话麻烦来学校,具体信息他会用短信发送过去。 七海说了什么吉野顺平听不到,但他能够感受到白发男子平和些许的气息。 在中间等待七海的十五分钟里,吉野顺平也没有与白发男子交流。 他本身就不是比较主动的性格,虽然想要道谢但是总感觉白发男子似乎在压制什么冲动,连肩膀都是紧绷的,吉野顺平动一下腿脚,他都会用眼角的余光看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吉野顺平只能做到一动不动,让对方不用时时刻刻注意周围情况,能够稍微放松一点。 现在倒是知道了对方的姓松谷。 七海前辈,这边交给你了。心思细腻的少年人在想什么松谷莲并不清楚,他只是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了,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疯狂与理智的冲突就越是膨胀。 总是穿着白西装的男人点了点头:我让人来送你。 不用了,我有别的办法。松谷莲已经将「神行千里」装备上了,看了一眼靠在铁网边上许久没有动弹过的吉野顺平,勉强勾了下唇角。 随后便快步离开了血腥味未散的空地,走进最近的一栋教学楼,在卫生间中「神行千里」回了咒术高专的教师宿舍。 在与血液隔绝之后,那种抑制不住的毁灭欲便不再那么急躁,被压抑在了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松谷莲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没有在第一时间卸下「恶魔化」,而是先照了一下镜子怪不得那群学生和七海前辈会是那种反应。 这种卡牌真的是球场上能够出现的吗 他摇头叹气,打开卡牌界面查看「神行千里」的隐藏信息时,中途滑到了另一张卡牌。 紧缩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愉悦,松谷莲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尖锐的两颗犬齿,因为意料之外激活「恶魔化」的懊恼烟消云散,反而升起了作为欧皇的自信。 原来「恶魔化」介绍中的「逆转」是这个意思,松谷莲满心愉快地观赏了片刻,才将那张卡牌滑过,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神行千里」上。 「道具卡神行千里(已装备)3/3」 「可使用次数:4次」 「冷却时间:1h」 「技能喊话:无」 由于是在装备「恶魔化」期间使用的「神行千里」,冷却时间已经缩减为0了。 目光下移落在最后一行,松谷莲更加满意了。没有技能喊话就好时隔多日,每次看到技能喊话他还是会紧张一瞬,直到确认卡牌没有技能喊话才能放松下来。 熟练地戳了一下某张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的卡牌,松谷莲这才将「恶魔化」卸下来。 几乎是在「恶魔化」离开卡槽的一瞬间,一股由内而外、从上至下的无力感便席卷了全身,松谷莲适应不及,一下摔倒在地,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松谷莲面色发白,他猜想中的虚弱期是指力量的削弱,没想到「恶魔化」剑走偏锋,竟然是身体的虚弱,像是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药品一样的体弱。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呆的时候,松谷莲莫名觉得,不会是因为「恶魔化」卡牌介绍中提及的网球以及球场所以根据卡牌来源设置的虚弱期吧? 走咒术界的路子,转学手续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办完了,当天晚上,吉野顺平就提着被打包好的行李来到了咒术高专。 一年级目前没有正式开学,但是已经有一名学生来了学校,跟着二年级生上课。七海建人扭转钥匙,推开门,这间是你的宿舍,明天校长有个入学后的小测试,到时候我来接你。 测、测试?吉野顺平脚步停顿了下来,有些紧张。 对于咒术界的东西,他是一窍不通。甚至于在七海建人告诉他咒灵以及咒术高专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最近看到的那些奇怪东西原来叫做咒灵。 反倒是赶来学校的吉野凪,比吉野顺平接受得更快。 她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吉野顺平最近的变化隐隐约约有所察觉,本来打算这几天就带他去拜拜神社,却在此之前见到了专业人士。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让吉野顺平去咒术高专学习。 在七海建人去处理学籍的时候,吉野凪双指夹着女士香烟,撩开了耳边碎发:不要把所有事情都看得这么重,没有什么比生命安全最要紧的。只是换所学校学习而已,去见见与你一样的人,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咒灵什么的,听起来就不像是善良的生物,顺平去学习技能保护好自己,啊,回来也要保护妈妈。 吉野顺平心中的忐忑不安瞬间被抚平了,他忍不住跟着吉野凪的笑声露出笑容:什么嘛学校很偏僻,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哪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你周末不回来吗!吉野凪扔掉香烟,双手叉腰。 回来的那我就去了? 去吧! 回到家后,吉野凪就帮吉野顺平收拾好了行李。吉野顺平与七海建人一道来了咒术高专,没想到刚进宿舍就听到了明天有小测试这件事。 不用担心,大概是确定志向的问答之类的。七海建人帮他把巨大的行李箱放到角落,拍了拍手,隔壁就是提前来的一年级生,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他,或者发信息问我。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七海老师。 吉野顺平环顾着空荡荡的宿舍,没有立即收拾行李箱中的东西,这样如果明天测试没有通过,也不用再收拾回去了。 至于隔壁的同学吉野顺平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打扰对方,跟吉野凪打了通电话后,早早洗漱上床,养足精力等待明天的小测试。 似乎是考虑到了吉野顺平身上的轻伤,七海建人没有来得很早,大约九点左右才带着早餐来到学生宿舍。 吉野顺平吃完了早餐,跟在七海建人身后,走过占地宽广的校园,最终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外。 不用紧张,很快就能结束,待会带你去医疗室。七海建人说完,拉开了门,光线照进了有些昏暗的房间。 如果是在来到咒术高专之前就已经作为咒术师活动的学生,在接受夜蛾校长灵魂拷问的时候还会有暴力咒骸进行攻击。 但是吉野顺平昨天刚受过伤,又是刚刚进入咒术界的新人,夜蛾校长应该会采用柔和一些的方式。 防风镜镜片一闪,七海建人重新拉上了门。 吉野顺平走进去,发现屋子里满满都是各式各样的针毡玩偶,最中央席地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男人。 吉野顺平。 那个人头也没抬:为什么来到咒术高专? 吉野顺平怔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他还以为是以后的梦想什么的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测试,但是刚才好像也没有思索出什么,他只能说出目前的想法。 说实话我在昨天才知道咒灵咒术师什么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出现在咒术高专,学习成为咒术师,一切都太突然了。 但是 但是,如果这么做能够保护我想要保护的家人的话,我一定会努力去成为优秀的咒术师!所以,我一定要留在咒术高专学习! 吉野顺平抬起眼,没有被厚长刘海遮住的眼睛坚定地看着夜蛾正道,里面燃烧着的是意念的火焰。 想要保护珍视之人吗夜蛾正道放下了手里的玩偶,郑重地开口,我知道了,欢迎你入学咒术高专。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松谷的推荐。 松谷?! 吉野顺平气势一凝,眼睛眨了眨,踌躇了一会儿后很是乖巧地问道:校长,你说的松谷是 夜蛾正道表情柔和许多:原来你还不知道吗?推荐你入学咒术高专的教师就是松谷,松谷莲。 对着被松谷推荐入学的学生,夜蛾正道忍不住夸赞道:他是高专最负责、最温柔、最敬业、最勤奋的老师了,以后文化课你能见到他的。 声音传到吉野顺平耳朵中最负责、最温柔、最敬业、最勤奋 少年人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上午见到的狰狞笑着的白发男人,连自己怎么离开房间的都不知道,差点一脑袋撞到七海建人身上。 七海建人还以为测试出了点问题,毕竟过去并不是没有因为问答而无法正式入学高专的学生。 测试怎么样? 吉野顺平双眼发直,虽然他对于松谷老师心存感激,一直想要当面道谢报答,但是听了校长的说法 救命,他好像已经对这个学校产生了奇怪的印象。 第65章 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哀嚎之后, 吉野顺平才定下神,回答起七海建人的问题来。 测试完成了。吉野顺平眼中流露出几分希冀,试探地询问道, 七海老师, 原来推荐我入学的人是松谷老师吗? 是他。七海建人确认了一下家入硝子回复的信息,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时注意到了少年面上遮掩不住的心事, 以他的分析能力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但是即便知道了吉野顺平在想什么,七海建人也没办法帮他放松心情,毕竟连他自己对于松谷莲身上的巨变尚且都满头雾水。 并不知道夜蛾校长如何夸赞松谷莲的七海建人短暂地思考之后,只能安抚道:他是一位很优秀的咒术师,学识也很丰富,你今后能够从他那里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 分卷(47) 走吧,医生已经在医疗室等着我们了。 吉野顺平心情有些沉重, 校长和七海老师前后的夸赞,让他意识到咒术高专的老师恐怕都不走寻常路,他必须得尽快适应才行。 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话, 太不符合咒术高专的气质了。 手指在医疗室的门上轻叩几下, 在听到屋内医生回复的声音之时,七海建人打开门,带着吉野顺平走了进去。 不同于吉野顺平下意识观察陌生环境的状态,七海建人直接走到房间最里面,看到了靠坐在窗边一脸恹恹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的目光精准地落到了吉野顺平身上,或者说落到了吉野顺平遮着半边脸的刘海上, 视线停顿片刻, 她看向七海建人:早就想说了, 你这护目镜款式也太奇怪了。 面对前辈的吐槽, 七海建人表情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很自然地回复道:戴习惯了。家入医生,这是今天刚刚入学的一年级学生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有些紧张:初次见面,家入医生,我是吉野顺平。 初次见面,吉野同学,我是咒术高专的医生家入硝子。 吉野顺平今天才算是正式入学,并没有穿着咒术高专的校服,只是简单的卫衣长裤,又因为身上有着还没愈合的伤口,走路行动之间都有着生涩感。 把衣服脱掉吧。家入硝子看着他瞬间不知所措的表情,淡定地补充道,你受伤了不是吗,穿着衣服我怎么检查。 啊、是!吉野顺平有些不利索地脱掉卫衣,里面穿着纯白的短t,他左右看了看,将卫衣放在了一旁的病床上,手背落下去的时候才发现病床上的被子有点高。 他疑惑地看过去。 实际上医疗室一共有两间,一间是家入硝子的休息室,在隔壁,另一间就是他们目前所处的地方,一共摆了四张病床,深蓝色的床帘都是拉起来的。吉野顺平放衣服的时候,是手臂往床帘里伸了一点才将卫衣放到床上,也正是因此才发现病床上有人! 吉野顺平连忙将卫衣拿起来,整理床帘:不好意思!我以为里面没有人! 床帘是电动的,在吉野顺平手忙脚乱地抚平褶皱的同时,床帘慢悠悠地滑开了。 首先落入眼底的是悬挂在支架上的吊瓶,顺着输液管的线路,吉野顺平看到了平放在被子上的手,而那双手的主人正静静地注视着吉野顺平,两人对视的瞬间,松谷莲有些苍白的嘴唇勾出柔软的弧度。 没关系,吉野同学,看来你已经正式入学了。 吉野顺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肤色、发色、瞳色哪里都不一样,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病床上的人是谁 推荐他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松谷莲。 松谷老师吉野顺平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一天不到松谷莲形象变化这么大,急着说,昨天还有入学的事,非常感谢您! 吉野顺平诚恳的眼神让松谷莲有些不自在,毕竟昨天他其实也没帮上多少忙,说不定反而还让本就遭受校园暴力的少年受到了更多的惊吓。 我也没做什么,主要是七海前辈来得及时。松谷莲说完,另一只盖在被子下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迟疑地开口,昨天没有吓到你吧? 吉野顺平立刻不住地摇头。 虽然松谷老师刚出现的时候让他们所有人都惊吓了一瞬,但之后松谷老师的怒火都冲着佐山他们去了,吉野顺平感受到的只有别扭的善意。 到了今天,别扭两个字也去掉了。 那就好。松谷莲放松下来,稍微为自己解释了一下,我平时不是那样的也不是因为成为咒术师才变成那样的。只是个小意外。 吉野顺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家入医生,松谷身体还好吗?七海建人已经观察了松谷莲许久,心越来越沉。 昨天的松谷莲外表看上去不太好,但是身体是处于巅峰状态的灵巧敏锐。而今天的他,连呼吸都远比正常人沉重不少,只是说了几句话,面上就有些疲惫了,眼底发红,嘴唇苍白。 家入硝子哼笑一声,在松谷莲紧张的目光中,缓缓用手指勾住长发,思索一会后决定当着学生的面放过他一码。 目前是着凉发烧了,更多的让他自己跟你说吧。家入硝子拍了下吉野顺平的肩,到隔壁去治疗,吉野同学。 吉野顺平知道这是松谷老师与七海老师有别的事要聊,他向两人打声招呼之后,匆匆跟上了家入硝子的步伐,手里不忘带走刚刚脱下的卫衣。 医生和学生都走了,松谷莲却仍没觉得轻松,他还要想办法将昨天的事情转化为七海建人能够接受的解释。 但是在松谷莲整理好措辞之前,七海建人先开口了。 是用了损耗身体的招式吗。七海建人站在病床边,光线充足的室内足以让松谷莲看到他护目镜下复杂的眼神。 在去学校之前,遇到棘手的咒灵了吧。七海建人没有多说什么,好好修养身体。 七海前辈! 在七海建人转身的时候,松谷莲反应了过来:不是损耗身体的招式,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大约三天左右就能恢复了。打点滴是因为是因为我昨晚躺在地板上睡着了。而且也不是在去学校之前遇见了咒灵,是一点意外不小心发动异能力了。 不知道七海建人脑补了什么,虽然在松谷莲思考清楚之前为他找到了解释,但是松谷莲并不想只是为了圆一个意外,让七海建人误会什么,露出那种神情。 这有些太糟蹋七海前辈的好心了。 七海建人没有一直站着,坐到了一旁的病床上,好在只有最里面这一张病床上躺着松谷莲,其他病床随便落座。 松谷莲有些困了,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极差,不然也不会着凉发烧了,但是在临睡之前他有个疑惑需要七海建人帮忙解答一下。 七海前辈之前伏黑喊你老师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教职人员,让他不要这么喊今天怎么 松谷莲强行睁着眼睛,看向七海建人。 没什么,只是忘了纠正他。七海建人回答道。 总不能说是为了让吉野顺平对咒术高专的老师多些信心吧七海建人垂眸,发现松谷莲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离开了医疗室。 松谷莲这三天里都昏昏沉沉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用睡眠来修复身体,清醒的时候见到最多的人就是家入硝子。 之前几次见面,家入硝子都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懒散模样,在医疗室待的这三天,松谷莲才发现她每天都很忙。 就像是咒术界所有受伤的咒术师都优先送到了她这里一样,每天都有许多不同伤势的咒术师被家入硝子治愈,然后离开。家入硝子每天无所事事的时间反而很少,难得清闲下来的时候她也不会离开医疗室,免得伤患找不到她。 一直看我做什么? 家入硝子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窗外转移到了松谷莲身上,发觉他在盯着自己发呆。 松谷莲回过神: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工作很辛苦。 家入硝子笑了一下:所以不要随意受伤生病了,我很忙的真是没想到还有用到吊瓶的时候。不过你也快康复了吧,正好悟又带了个一年级生回来,你到时候也要忙起来了。 松谷莲以为说的是钉崎野蔷薇,回答说:钉崎同学很活泼,应该能带动两个被动一些的男生。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随后了然: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那倒也是,咒术高专和总监部都被悟搞得乱糟糟的。 嗯?松谷莲十分疑惑,什么意思? 家入硝子解释道:悟带回来的不是普通的学生,是两面宿傩的容器,本该被执行死刑的,被悟强行改成收集了所有两面宿傩的手指之后再执行的缓期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跟杰那种解除死刑不太一样。 松谷莲已经沉默成雕塑了。 他一直觉得五条悟平时随意了些,但是遇到正事的时候还是相当靠得住的,不然也不会在加茂宪礼计划执行的时候还能安心在医疗室修养。虽然他想离开医疗室也做不到,但那毕竟是主观与客观的问题。总而言之,他是非常信任五条悟的。 但是五条悟带回来两面宿傩的容器是什么意思啊?! 松谷莲混乱的思绪忽然顿住,带回来的是容器并不是受肉,而且能够被家入硝子称之为一年级生可见是保持着自己的意识的一个高中生能够压制住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意识,这是巧合吗? 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诶,你要去哪里?家入硝子看着忽然从病床上坐起来的松谷莲问道。 松谷莲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要去见五条悟。 家入硝子没有拦他,因为 你现在还无法行走吧。躺回去,我给悟打个电话。家入硝子摸出手机,找到五条悟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五条悟正倚在木柱上,嘴角含笑地看着艰难抵御针毡玩偶攻势的虎杖悠仁。 他顶着夜蛾正道凝视的目光接通了电话:哟,硝子嗯?莲。 针毡玩偶一拳砸在虎杖悠仁脸上,他承受着冲劲后撤数步,呼吸沉重:所以说为什么现在会接电话啊 不要分心!夜蛾正道提醒他,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来到咒术高专? 虎杖悠仁面上闪过恍惚与犹豫,但很快那些神色都消失了,他躲开针毡玩偶的攻势,反手将它束缚在怀中。 吞食宿傩,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就算没有被判死刑,我也不能逃避这个使命虽然我不知道我临死时的想法,但我不想因为选错了活法而后悔! 与此同时,五条悟轻声道:你听到了吧,莲。 这家伙,可不得了。 所以他是怎么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的? 啊,这个嘛。五条悟说,我也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把两面宿傩的手指吃掉。我当时正准备出手,然后手指就被悠仁吃掉了。 说起这个,五条悟都有点郁闷。 当时为了引出在现场的特级咒灵,五条悟并没有靠得很近,谁知道都到最后了也没见到特级咒灵,五条悟正要出手的时候,两面宿傩的手指竟然被一个高中生吃掉了。 本以为要祓除掉两面宿傩的五条悟随后惊奇地发现,虎杖悠仁竟然能够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丝毫不受两面宿傩的干扰。 然后才有他将虎杖悠仁带回咒术高专的事。 松谷莲听完也沉默了。 五条悟确实在按计划行事,但是他的瞬移也不是毫无限制的,如果顷刻之间两面宿傩的手指被吃掉了,他还真的没办法阻止。 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人主动去吃两面宿傩的手指。 身为咒术师的伏黑惠不会,在场的非术师也不会去吃那种看起来就很邪恶的东西。 但是虎杖悠仁敢吃。 松谷莲一时之间有些佩服,他是见过两面宿傩的手指长什么样的不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过两天,我去看一下。松谷莲含糊地说。 听五条悟的意思,他并没有在现场发现漏瑚他们的踪迹,不然也不会一直拖到最后都没有出手。 是咒灵方改变计划了吗? 之前离开的时候没有约定联系方式让松谷莲想要知道咒灵方的动向都十分复杂,只能亲自去找他们。 放心吧,我有预感,悠仁会让我们大吃一惊的。五条悟难得正经道,你先养好身体吧。 夜蛾正道已经让虎杖悠仁通过了测试,实际上这应该是在入学之后才进行的测试,就像前两天的吉野顺平一样。但是虎杖悠仁作为背着死刑的两面宿傩容器,夜蛾正道有必要在入学前就明白他是如何思考的。 悟,带他去宿舍。 是是。五条悟对电话另一端的松谷莲说,我现在带悠仁去看你! 夜蛾正道:我让你带他去宿舍。 我听到了,会带他去的。五条悟叹了口气,但是莲在医疗室待的心情郁闷,我带新同学去给他解闷。 松谷莲本想说没有这回事,但是他也确实想见见虎杖悠仁,犹豫来犹豫去他最后说:确实有点无聊 听到这句话的夜蛾正道:不要打扰松谷太久,他在养病。还有,学生不是用来解闷的! 知道了。 五条悟挂了电话,挥挥手,带着虎杖悠仁往外走。 第66章 五条悟说是带学生来给松谷莲解闷, 实际上来了之后就掏出手机对着他拍拍拍,差点被家入硝子赶出去才收手。 这就导致松谷莲和虎杖悠仁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尴尬,不过可能虎杖悠仁天生调节能力就非凡, 很快注意力便集中在其他事情上,亮着眼睛说话的样子, 让松谷莲看着不仅动容。 怪不得 怪不得伏黑惠都不忍他被当作诅咒祓除掉, 对着五条悟说私情想要他活下来。 这样的少年人, 剥夺他的青春, 让他死在最好的年华未免太残忍了。 但是他身体里的两面宿傩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得想个办法才行 松谷老师, 你累了吗? 虎杖悠仁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松谷莲已经不在说话了, 目光放空地盯着一个点, 不知道在想什么。 松谷莲回过神, 笑着说:没有, 刚才说到哪里了? 分卷(48) 虎杖悠仁大大咧咧道:说到五条老师手机里有很多呃,有很多 他看着松谷莲冒着红光的眼睛说不下去了。 空旷的下水道已经成为了真人的试验基地。 测试人类能变得多大的实验、测试人类能变得多小的实验、测试人类能变得多弯曲的实验已经失去人类躯壳形状的人类被摆放在阴暗通道的各个角落。 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却不知灵魂也是如此,亦或是在承受着难言的苦痛。 肉体会随着灵魂的形状而改变, 只要被我触碰到灵魂, 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颇具个性的上衣松松地挂在左侧肩膀上,真人右臂托着左臂,手指抵在嘴唇上,语气有些苦恼:但是储存人类真的好麻烦,一般人灵魂一旦改变很快就会死去,真想用咒术师来实验。 羂索拢着宽袖站在真人左侧, 看着同胞们的可怖模样面上也依然带着笑意:不行哦, 如果让咒术界发现你们的存在, 升起警惕心,可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我才没去狩猎。真人眼珠转了下,看向右侧没有说话的人。 芥川,你帮我抓点咒术师来吧。加茂太弱了,好在今天你过来了。 被评价太弱的羂索耸了耸肩,看向松谷莲的目光意味深长。 在人类社会中,只有长辈会为晚辈寻找玩具。松谷莲扫了一眼真人,语气客气又礼貌,这恐怕不太合适。 漏瑚低声笑了两下:普通人类还不够你玩吗。 真人斜睨了它一眼,没有回话。 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了吗? 松谷莲垂眸看了一眼腕表,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失望:除了耽误时间,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收获。 真人的术式,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进入了他的收藏册中,甚至还被他使用过,松谷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芥川先生不要着急,我们要等的人一会就到了。羂索好心地说,上周五的时候,正是为了见这个人,我们才没有去见证两面宿傩受肉。 听到关键词,松谷莲眼睫下的瞳孔紧缩一瞬,抬起时便透出几分嘲讽:所以才会出现两面宿傩的容器,而不是受肉? 提及此事,咒灵们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区区人类而已,等到宿傩大人收回所有的手指,那具身体将彻底属于宿傩大人,诅咒之王将重现于世。 突然到来的白发诅咒师脚步停在测试人类能变得有多大的实验前,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灵魂改变了,肉质会改变吗 然而这种程度的自言自语,在场的其他人都能听得到。 羂索嘴角抽了一下,趁机介绍道:这是里梅,千年前就追随两面宿傩的术师。 松谷莲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身为同族却毫无人性的诅咒师、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邪恶狠毒的咒灵丝毫没有将人的生命看成生命,而是将其视之为玩具、食物、脚下的蝼蚁 松谷莲很想知道当他们面对死亡的时候,将会是何等的模样,与他们口中轻飘飘的人又有何不同。 既然是从千年前就追随两面宿傩的诅咒师,看来你应该能解答我们的疑惑了。松谷莲微微一笑,即便只是一根手指,诅咒之王也不该被普通人类压制意识吧。 漏瑚和花御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觉得如果诅咒之王只是这等实力的话,费尽心思让他复活又有什么用 里梅的语气冷若冰霜:这个问题,你可以留下来去询问宿傩大人。 如果你无法回答。松谷莲声音很是温柔,当然就没什么宿傩大人了。 话音未落,锋利的冰凌从松谷莲耳边擦过,坠着灯泡饰品的耳垂淌下一滴猩红的血液,落在雪白蓬松的毛领上,洇出血红的低洼。隐约的冷气仍旧徘徊在脖颈处,仿佛有无形的刀剑架在上面,稍有不慎,便要身首分离。 里梅眉眼含冰,周身咒力威压澎湃。 松谷莲侧身,给羂索留下一句借刀一用,抽出他腰间别着的长刀,身形一闪,劈刀砍向里梅,刀光闪烁之间,里梅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愉悦的笑意。 他心神一悸,往后撤出数步。 冰凝咒法霜凪 松谷莲早已看出他是玩冰的,且八成是个远程法师,在他拉开距离,抬手吹气的同时单手结印。 冰与火在空中碰撞,僵持不过数秒火焰便一举吞并了冰气,翻滚着狰狞的焰身扑向里梅,同时由于冰火交融而瞬间蒸发的白雾迅速扩散,地下通道瞬间被白雾笼罩,视线中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在咫尺之间无法视物。 里梅双手平举用咒力抵挡炎龙,脚下的地面裂出巨大的蜘蛛纹,他迅速转移位置,无声地俯下身,放轻了呼吸,在左后方传来一道风声之时,目射冷光,双手摁住地面。 冰凝咒法直瀑 白雾之上聚拢出一层冰锥层,无数的冰锥从上而下坠落,径直贯穿了出现在冰锥层下单薄的身影。 然而被穿透的只是「轻薄的假象」,真正的松谷莲在冰锥落下发出巨响之时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里梅身后,浸着「化尸水」的刀锋闪过,扑哧一声后穿透了里梅的手臂。 松谷莲目露惋惜,他瞄准的是里梅的胸膛来着,结果被他躲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拉近了与里梅的距离,刀锋上涂抹的「化尸水」足够多,只是瞬间,里梅的手臂已经被腐蚀了大半。 他立刻用反转术式治疗,然而那是毒,不断施展的反转术式只能抵抗「化尸水」的腐蚀进度,无法将毒性解除。 如果给他时间,不断施展反转术式直到毒性消散,里梅就能治愈手臂,然而不间断地施展反转术式需要施咒者凝神聚气,可是闪着寒芒的长刀已经逼近面门! 只能速战速决,里梅咬紧牙关,指尖刺出压缩的咒力将刀锋的方向偏移几寸,他旋身迫近松谷莲,完好的另一只手袖口滑出锋利的匕首,在身形变换与白雾的遮挡之下划向视线中那脆弱的脖颈。 叮当一声,被「灵犀一指」轻巧断成两半的匕首摔落在地。 松谷莲手腕一转,两指并拢将里梅另一只手的手腕戳个对穿,眸光闪烁一霎,一脚将他踢飞。 现在杀了他固然解气,但是极有可能让羂索和咒灵起疑,他一贯表现出来的性格并不会让他做出气愤之下将同盟介绍来的人杀死这样的行为。 毕竟他不是在御前切磋打出真火,最后双双暴毙的御三家家主。 松谷莲走向里梅。 行走间的气流将皮衣衣摆拂开,发出轻微的布料翻滚声,他停下步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一身狼狈的里梅,声音平稳,刚才的战斗对他而言比热身都不足:反转术式? 战斗结束,围观得正是起劲的咒灵们和羂索纷纷围了过来。 羂索听到松谷莲发问的内容,侧目看了过去。 真人更是直接:芥川,你想要他的术式? 里梅眉心一蹙,抬头看向松谷莲。 松谷莲将长刀上的「化尸水」回收,虽然大半都在里梅手臂上,但聊胜于无,他并不是败家的人。随后将长刀放回羂索腰间,漫不经心道:我是看在加茂先生的面子上才给他选择的机会,如果不想选择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不过毒入肺腑,可就没救了。 即便是落败,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里梅面上仍然没有更多的表情,他似乎除了漠然就只有冰冷。 但是他不能死,宿傩大人还有没完全复活。 是反转术式。里梅回答。 松谷莲眼睛眯了一下,似乎更想他选择另一个答案,但是他一贯是个守信的人,具现化出「盗贼的秘笈」,屈膝蹲在他身前,将他手臂上剩余的「化尸水」回收,声音淡淡:手放上去。 一直维持腐蚀状态的手臂瞬间痊愈,里梅看到诡异的书籍时便隐约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术式但是无法确认他究竟有多少术式,刚才又是他的几成实力。 他平静地将手放了上去。 松谷莲起身,翻到反转术式的书页,轻啧一声:只能对自己使用,里梅先生,我似乎亏本了。 里梅已经站起了身,闻言顿了一下。 开玩笑的。松谷莲笑吟吟地合上书籍,小打小闹是切磋,我一直很有分寸。 真是一场视觉盛宴。真人伸了个懒腰,回荡韵平线再谈吧。 羂索落在最后,眼中意味不明。 不具现化出书册也能发动夺取来的术式失策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在回到荡韵平线之后,松谷莲亲自给里梅递上一杯酸梅汤,对上里梅冰冰的视线,他温和地笑了笑:尝一尝,我亲手做的。 放心吧,没毒。 里梅沉默两秒,接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喝。 不过里梅先生不感觉奇怪吗?松谷莲循循道,千年来放置特级咒物的地点都没有出现过纰漏,唯一出现纰漏的地方却出现了能够压制两面宿傩意识的人类。 里梅手指紧了瞬息,又恢复了不为所动的模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闲聊而已。松谷莲点了点他的杯壁,再不喝冰就要化了。 里梅没有说话,手掌中冒出凉气,酸梅汤瞬间保持住了冰镇的状态。 真不错。松谷莲夸赞道。 说完,他环顾了一周荡韵平线。 说是回来再谈,但是加茂宪礼、漏瑚和花御并没有一起回来。 他们去找五条悟了。真人拎着本书,坐到松谷莲身边,漏瑚想要收藏狱门疆,只要五条悟死去,不用封印他,自然就用不到狱门疆了。 松谷莲闻言失笑。 可怜的漏瑚,祝你好运。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荡韵平线从外面被打开了。 此时松谷莲正站在海边观察陀艮,饶有兴味地望过去后,发现漏瑚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火山头,被花御捧在手心里。 没被杀死啊松谷莲看向花御,如果它没去的话,漏瑚此刻应该已经赶着去投胎了。 因为花御是相当特殊的咒灵,甚至比起咒灵,它更像是精灵,想要在五条悟面前收敛气息遁逃也不是完全做不到,若是现场有成片的树林,那就更简单了。 你们平安无事就好。真人放下书,歪着头看向被花御捧在掌心中的漏瑚。 漏瑚目眦欲裂:你从哪里看出来平安无事了! 羂索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我之前就说过了,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全部祓除的。 漏瑚闭上眼,不说话了。 所以说,五条悟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在我们建立起相应优势的前提下,将他封印。羂索侃侃而谈,时间就在十月三十一日,涉谷,详情我们还要具体讨论。2 松谷莲穿着皮衣,晒着大太阳,站在里梅身边,为什么要等到十月三十一日,有了狱门疆就已经可以将他封印了不是吗。 松谷莲将酸梅汤放进里梅手里,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转过头继续看向羂索。 狱门疆需要五条悟在半径四米内,脑内时间度过一分钟。羂索说着,心里又开始窝火,如果当初夏油杰的死刑被顺利执行,他能够得到被五条悟亲手杀死的夏油杰的身体,然后用夏油杰的身体去刺激五条悟,至少能让他头脑风暴几分钟,轻松达到封印条件。 我们需要制定万无一失的计划,选择最优的场地,积蓄一切可以积蓄的力量,才能封印五条悟。 松谷莲沉吟片刻,询问道:真实时间度过一分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羂索说着,目光偏移到只剩一个头漏瑚身上,但是谁能将五条悟限制在四米内一分钟呢?或许,漏瑚 你想我死吗!漏瑚睁开眼睛怒吼。 羂索了然地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了。 目前漏瑚是四个特级咒灵中最强的一个,连它都这样说了,其他三个想来也没有多少胜算。 在这期间,松谷莲已经编好了新的术式,具现化出「盗贼的秘笈」给众人看。 【禁锢之眼:以术式原有拥有者生命力为代价锁足看到眼睛的目标,最多不超过三分钟。若是使用期间术式拥有者生命力不足,耗尽生命力可锁足目标一分钟。】 漏瑚肯定道:这个不错。 如果还有身体的话,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疯狂点头。 但是如果要给五条悟用的话,机会就只有一次。松谷莲合上「盗贼的秘笈」,眸光幽深,必须要把握机会,用上所有可以使用的力量才行。 羂索也心气平顺不少,有办法就行,虽然比夏油杰的身体麻烦了一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样的话,两面宿傩的手指还有九相图就必须得从高专里拿出来了 里梅眼睛抬起来了一些。 松谷莲熟练地泼冷水: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两面宿傩是怎么想的我们并不清楚,即便是里梅先生也无法改变两面宿傩的决定吧。 里梅没有反驳。 真人歪着头想了想:我记得两面宿傩的容器是叫虎杖悠仁是吧。 他笑了下,嘴唇咧到了耳根:那就想办法见两面宿傩一面就是了。 羂索思索片刻,忽然问道:芥川先生,禁足五条悟的时候,你自己可以移动吗? 松谷莲直觉,他问这个问题不怀好意,加茂宪礼想干什么,即便是背刺应该背刺咒灵才对吧。 不能移动。松谷莲摇摇头。 分卷(49) 羂索沉重地点点头:我们梳理一下目前的计划。 松谷莲听着他有条不紊地总结之前众人七嘴八舌提出来的想法,心中渐渐警惕起来,总感觉知道他也无法移动之后这家伙好像在心里偷笑啊。 第67章 内心确实在偷笑的羂索甚至想大喊一声天要助我! 一千年了。 自从羂索知道天元的不死术式之后已经一千年了, 终于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所有必需的条件都已经接连出现在世间。被天与暴君打破自己、六眼与星浆体之间的轮回从而向着更高层次进化的天元,能够吸取咒灵及其术式的咒灵操术,改变灵魂的无为转变, 意外出现、拥有奇异术式的完美躯壳。 这十几年来,羂索的计划被前所未有地向前推进着进度, 仿佛冥冥之中连天意都眷顾于他。 这一切都让羂索确认他注定要完成自己的伟业。 最后的收尾阶段就从封印五条悟的计划开始。 用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来确认它现在的实力,以及想法。羂索从口袋中摸出一根被层层咒符缠绕着的手指, 稍微晃了晃, 怎么看都不亏。 漏瑚斜着眼费力地看过去,深以为然:即便两面宿傩对我们的计划不感兴趣,手指也会被他回收,最终增强也是咒灵的实力。 里梅闻言, 面色平和许多。 虽然心中仍有某个角落在循环播放着黑发诅咒师的恶魔低语,但是目前看来, 这些咒灵即便最后不会像他一样执着于复活宿傩大人, 也不会有害于尚未恢复全部实力的宿傩大人。 羂索并不知道里梅耳畔的恶魔低语,继续之前的话题说:等到虎杖悠仁学习了一些咒术界的知识之后就会例行外出执行任务, 那时咒术界的高层一定迫不及待地要去除掉附身在虎杖悠仁身上的两面宿傩, 到时候就是我们下手的最佳时机。 没有人比羂索更清楚, 当咒物达到特级的时候,就能够通过停止生命,不加害他人的束缚来保证自已的存在。所以九相图才会被保管在高专里,而不是被毁掉。 但是两面宿傩的手指无法被毁掉并不是因为无害, 而是因为它的特殊, 即便是过了千年也依旧能吸引诅咒, 是名副其实的有毒咒物。因此, 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两面宿傩受肉或者成为他的容器。 当时给咒灵们说让伏黑惠作为两面宿傩的受肉完全是忽悠他们的, 毕竟特级咒灵们也没有诞生很久,并不了解一些偏门的知识。只是松谷莲没有出口反驳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后来在心中降低了他的危险性。 羂索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虎杖悠仁,他是羂索为两面宿傩精心准备的容器。 只是即便是羂索都没能料想到,虎杖悠仁会主动吃下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心有灵犀了,更省得羂索再谋划着让他吃下手指。 可想而知,咒术界的某些高层不会才等虎杖悠仁吃下全部手指之后再去祓除两面宿傩,恐怕一根手指都已经让他们心惊胆寒了。 那可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啊,谁知道虎杖悠仁能够压制几根手指的两面宿傩,能毁掉两根手指都已经很不错了。 羂索实在是太了解咒术界的高层了,他们想做什么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便事态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发展下去,羂索也会用的别的手段让自己如愿。 松谷莲一直耐心听着,直到最后才发出由衷的感叹:加茂先生果然了解咒术界,不愧是御三家出身的术师。 芥川先生谬赞了,我也是平日里无所事事,只能帮大家多打探一些情报,能够用到实在是太好了。羂索神色有些惭愧,无论两面宿傩怎么回应,真正封印五条悟的时候还要多多仰仗芥川先生。 仰仗谈不上,反而需要大家分心关注一二才是。松谷莲说完,目光轻轻地落在羂索身上,毕竟禁足五条悟的同时,我也是无法移动的状态。 羂索目露担忧:芥川先生放心,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出意外的。 松谷莲笑而不语。 傻子才信你的话,松谷莲感觉羂索下一秒就要憋不住狂笑出声了。 在制定了后续的计划之后,松谷莲就离开了荡韵平线,走之前还特意让里梅不要客气,酸梅汤尽情地喝,下次还给他带。 里梅:哦。 身体恢复之后,松谷莲就接到了自己要更换辅助监督的消息。 新来的辅助监督堀北香织是个看上去很干练的女性,她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松谷莲,但是已经从上一任辅助监督北村直人那里取了些经验。 松谷先生,北村前辈准备离开咒术界,去过平静的生活。今后您的辅助监督将由我担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平静的生活松谷莲撑着脸颊,目光慢悠悠地飘向了窗外。 他向夜蛾正道申请了一间办公室,因为在宿舍里工作效率有限,觉得换个地方可能会高一点。夜蛾正道听说他要办公室的时候还愣了许久,完全没想到会从咒术高专的老师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就给松谷莲批了间办公室。 让松谷莲再次感受到夜蛾正道对自己器重程度的是这间属于他的单人办公室比宿舍还大,是整层楼里采光最好的一间,窗外就是训练场,时常能够看到学生们在下面互殴。 今天也不例外。 熊猫正拽着虎杖悠仁的腿甩来甩去,狗卷棘紧张地跟在一旁,因为仰头而遮不住的嘴巴不住地喊着金枪鱼。 比起祓除咒灵的危险,现在何尝不是平静的生活。所以,他会竭尽全力守护更多人平静的生活。 一旁的禅院真希一棍子甩向钉崎野蔷薇,被她躲开之后,长棍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松谷莲移开了视线,不过这种平静他自己有些接受不来。 他说一半没了下文,堀北香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正在将碎落的石块塞回坑中的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面上也带出点笑意:真是活泼啊。 是了,咒术界的活泼,有时候松谷莲都觉得咒术师们都是一群大猩猩,身体素质好得可怕。 咳,以后合作愉快,最近任务频率下调一些,我还是有点没恢复好。松谷莲将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松谷莲前段时间生病的事,堀北香织已经从北村直人那里听说了,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是的,我知道了。 被松谷莲看作大猩猩的咒术师群体很少有人会生病,一旦生病大概率就意味着咒术师咒力使用超负荷,身体支撑不住了。联想到松谷莲出任务的频率,堀北香织感觉自己已经看破了真相。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还是身体为重,可持续地祓除咒灵才是咒术师创造更多价值的途径。 谢谢。松谷莲摇了下头,但是咒术师的价值并不是完全由祓除咒灵来体现的,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好好恢复的。 堀北香织怔愣片刻,点了点头。 堀北香织今天过来也只是认认门,了解一下松谷莲的情况,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看到松谷莲还在一刻不停地撰写教案时就利落地起身告辞了。 她刚刚关上门,五条悟就从窗户外瞬移进来,熟练地窝在了沙发里,整个人像一只巨型的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毛。 松谷莲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可恶,忘记关窗户了。 这里真不错啊,我也要一间办公室!五条悟翘着二郎腿,瞄了一眼松谷莲满满当当的教案本,宣布道,我才不会跟你一起卷。 松谷莲不为所动:就算大家都卷起来了,你也不会卷的。再说了,我也没有卷吧。对了,狱门疆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羂索计划中用来封印五条悟的咒物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的特级咒物狱门疆,据说没有狱门疆封印不了的东西,连五条悟也不例外。 听到这个问题,五条悟似乎是心虚了一瞬,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查了。 打开狱门疆很简单,只要咒具天逆鉾或者黑绳,这两个都是能够扰乱术式的咒具。五条悟歪了下头,看向窗外的白云,但是天逆鉾在许久之前就被我毁掉了,黑绳在百鬼夜行时被诅咒师米格尔的能量体消耗完了。其实忧太去非洲也有找黑绳的任务,截止到刚刚都没有收获。 不能寄希望于在加茂和咒灵行动前找到黑绳,你不能被封印。松谷莲没有对两个消失的咒具发表看法,已经没有办法挽回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然只能气死自己。 五条悟扬唇笑道:放心吧,我可是最强的,知道了计划还被封印住未免也太逊了。 嗯 好啦,难得最近清闲,我和学生们约好了一起去泡温泉,你要一起吗?五条悟忽然想起什么,又笑嘻嘻地补充道,带朋友一起去也可以哦。 温泉?松谷莲心动了,将钢笔盖起来,详细询问道,去哪里的温泉。 五条悟说:我家的。 差点忘了五条悟是五条家的家主了 松谷莲没怎么犹豫就爽快答应了:好啊,一起,一二年级的学生都去吗? 嗯嗯都去。 唔,夜蛾校长去吗? 五条悟撇了撇嘴:熊猫说问问他不过他大概率不会去的,他有校长包袱。 我不会把你说夜蛾校长有校长包袱的事告诉他的。松谷莲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敲了敲钢笔,我回头问问织田作。 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站起了身:我去要我的办公室去了,时间定了告诉你。 松谷莲默默心疼夜蛾校长:好的,你去吧。 在五条悟前去迫害夜蛾正道一会儿后,松谷莲写完了教案,前后梳理了一遍后,将办公桌整理了一遍。 果然还是在办公室工作效率高一点,同样的工作量,他在宿舍里至少还要多花费半个小时以上。 松谷莲起身拉伸了一下筋骨,然后靠在白墙上,拿起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话筒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松谷莲嘴角带了笑意,眼睛弯了弯:喂,织田作。 楼下辛辛苦苦将石块塞回坑中的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站起身,纷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熊猫已经将虎杖悠仁放了下来,给两个女生递去纸巾,看了一眼碎裂的地面:没事,正道说了,我们现在场地和训练用具的消耗程度比他当年当班主任的时候轻多了,他感觉毫无压力。 吉野顺平第一次听熊猫说起夜蛾正道年轻时候的事,不由得问道:夜蛾校长当班主任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学生是谁啊? 其实吉野顺平问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目前已经够损耗训练用具的了,毕竟今年的一二年级都是人数颇多的两届,怎么会有人比他们还能破坏。 二年级的学长学姐和伏黑惠诡异地沉默下来,吉野顺平、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睁着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们。 熊猫挠了挠胸口的护心毛,嘿嘿道:是家入医生,夏油杰还有悟。 虽然不认识中间那个夏油杰,但是除伏黑惠外的一年级生们听到五条悟的的名字时就瞬间了然了:哦哦怪不得怪不得。 伏黑惠: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已经了解五条老师的本性了,是不是太快了? 虎杖悠仁发现了盲点:原来家入医生和五条老师是同学,毕业后都还在学校工作哇!听着就好棒! 熊猫顺口道:不止呢,其实夏油杰也在学校里。 吉野顺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来到咒术高专后见到的老师,没有一个叫夏油杰的人,他追问道:夏油杰也是高专的老师吗?好像没什么印象难道是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的老师? 狗卷棘和禅院真希静静地看着熊猫表演。 熊猫无奈,他刚才嘴巴比脑子还快,说完才发现自己又提了一个很复杂的话题,但是说都说了也不好吊学弟学妹的胃口,只好解释道:他后来成了诅咒师,现在在高专某个角落里坐牢。 虎杖悠仁点点头,安静两秒,又眨巴着大眼睛问:诅咒师是什么?高专里还有监狱吗? 熊猫:你们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诅咒师就是不好的咒术师,高专里没有监狱,夏油杰是特殊情况。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几天去泡温泉,你们行李收拾了没?禅院真希推了推眼睛,看向众人。 钉崎野蔷薇握拳,眼睛里星光闪闪:我已经准备好了!御三家的温泉果然这就是大城市咒术师的消遣吗! 虎杖悠仁下意识道:还用收拾行李吗,带两件衣服不就行了。 钉崎野蔷薇瞥了他一眼,切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 干嘛啊,钉崎! 没什么,不愿意和你站在一起! 吉野顺平虚无地伸着手,想要劝架,又左右为难。 伏黑惠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他戳了戳吉野顺平,低声道:我们继续去练习吧,让他们俩自己吵。 吉野顺平还没回答,刚才还在对着互吵的两人瞬间扭头看向伏黑惠,异口同声道:伏黑!你什么意思?! 伏黑惠呆住。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已经一左一右地拉住他,要他给他们评理,一丝白魂从伏黑惠口中飘出,他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天堂。 再次陷入劝架漩涡的吉野顺平一个人分身乏术,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学长学姐。 禅院真希和熊猫只好上前用武力镇压,将吵成一团的三人分别提溜开,继续商量要带的行李。 狗卷棘小声地叹了口气,总算是不用接学弟也不用为熊猫嘴快担忧了。 分卷(50) 但是去泡温泉的话感觉按照松谷老师的性格,应该是不好意思一起去的吧? 第68章 五条家的温泉山庄坐落于日本有名的温泉胜地的最佳位置, 是属于家主的私有财产,从上到下仅为五条悟一人服务。 但是现在,这座长久孤立于山间的温泉山庄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多使用者的一天。 二年级生们因为前一天的外出任务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从高专出发, 而是从任务地点直接前往温泉山庄,比从高专出发的众人来得晚了半天。 熊猫站在车边,豆大的眼睛惊叹地看着古朴气派的正门。 胖达, 傻站着干什么?禅院真希从另一边的车门走下车, 绕过车尾,墨绿色的长发束成马尾垂落在身后,随着走动摇晃。她站定在熊猫身侧, 整理了一下刘海。 今早在出发之前,禅院真希和狗卷棘先去了一趟理发店, 为长时间没有理发而变得失去形状的头发选择了新发型。禅院真希修剪了发尾,顺便剪了个齐刘海, 狗卷棘则是剪了个最近似乎很是流行了少年感发型。 虽然禅院真希没有搞清楚明明就是少年的狗卷棘为什么还需要少年感发型但是还挺好看的就是了。 没什么,就是现在才有种悟是五条家家主的感觉。熊猫余光中注意到了禅院真希整理刘海的动作, 低头看了看自己十几年如一日的黑白皮毛, 突发奇想道, 等回高专之后, 我也让正道帮我弄个新造型,你们觉得粉色的熊猫怎么样? 狗卷棘稍微脑补了一下,面露难色:木鱼花! 熊猫目露失望:那我再想想 回头再想吧, 进去了。禅院真希提着咒具和行李包,率先往温泉山庄里走去。 为了腾出两天休闲的时间, 他们最近赶了不少任务, 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 实在是累了。 一进入温泉山庄中, 就有身着和服的女子上前引路:家主和其他客人们已经用完餐,先去露天温泉了,客人们想要先去用餐还是去露天温泉,或者是别的需要? 三人毫不思索,齐齐道:温泉! 他们现在正需要温泉来解乏,然后大吃一顿,再去睡个昏天黑地。 好的,客人们请将行李交给我们吧。和服女子让人把他们的行李送到各自的客房,然后带着禅院真希三人去了露天温泉。 和服女子停在温泉外的林间小道,轻声说:客人们更衣后可以自行选择温泉池,这里有大大小小数个温泉池,距离都不是太远,中间有竹林分割左右,客人们想要聊天的话,穿过竹林就可以见面了。 和服女子为他们引完路后就原路返回了,二年级生们穿过林间小道,熊猫和狗卷棘与禅院真希在更衣室前分别。 熊猫不需要脱衣服,直接去淋浴间冲洗了身上的灰尘,出来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叠放好的浴衣上。他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踮着脚尖往旁边狗卷棘的淋浴间凑了凑,听到里面还没有结束的水声后搓了搓爪子,迅速找出最大型号的浴衣穿在了身上。 虽然平时不穿衣服,但是泡温泉还是需要仪式感的嘛! 狗卷棘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一只熊爪忽然从旁边伸出,爪尖还勾着一件浴衣。他怔了下,顺着熊爪看过去,熊猫正靠在门边,四十五度低着头,暖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出出满目深沉的熊脸。 鲑鱼?狗卷棘不明所以,试探地接过浴衣穿在身上。 熊猫幽幽吐出一口浊气,全方位展示了一下自己雄壮的身姿。在看到那双紫眸中的恍惚时,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了神通。 走走走,泡温泉去喽! 熊猫拎着毛巾,欢快地往外面冲。 狗卷棘叹了口气,默默跟在了后面。难道说熊猫沾水就会变成奇怪的模样吗 熊猫和狗卷棘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在最大的温泉池中看到了高专众人的身影。 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正趴在岸边看平板上播放的电影,一粉一黑两颗脑袋时不时还要就电影中的内容讨论一番,精力十分集中,连来了人也没察觉到。伏黑惠在一旁闭目养神,黑发在后脑勺处扎成一个小团,头上还盖着毛巾。五条悟则是手捧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一口一个。 熊猫刷的一下脱掉浴衣,一跃而起,从半空中一头扎进了温泉中,溅起的水花将温泉中的四人浇个满脸。 啊啊平板 要换个毛巾 可恶胖达!喜久福都不能吃了! 从温泉中冒出个头的熊猫顶着湿漉漉的毛发,清爽地大笑出声:这样才是一起泡温泉的氛围嘛!我从杂志里看到的,诶,好重,走不动路了。 虎杖悠仁眼前一亮,将平板塞到吉野顺平手中,往温泉中一趴,游到熊猫旁边,跳起后精准地落在熊猫身上,将他砸了下去。 咕噜噜噜 五条悟将沾了水的喜久福放到岸边,也加入了混战。 温泉中央一片翻滚,伏黑惠不动声色地挪到角落里,轻微的水声之后,狗卷棘坐到了他的旁边。 伏黑惠有些诧异,狗卷学长竟然没有加入战斗。 鲑鱼鲑鱼。狗卷棘歪了下头,竖起一根手指,在伏黑惠面前晃了晃,然后指了指温泉中央,木鱼花? 伏黑惠沉思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你是在问松谷老师吗? 狗卷棘连连点头,他刚刚就觉得少了一个人,难道松谷老师真的因为不适应和许多人一起泡温泉所以没有来吗? 他和一个朋友去别的温泉了。伏黑惠回答道。 狗卷棘点点头,原来来了啊。 一捧水忽然劈头盖脸地砸到狗卷棘头上,咒言师撩起刘海,观察了一下局势,确认了目标之后迅速加入了战场。 伏黑惠一脸果然如此。他就知道狗卷学长也是老实不下来的。 皎洁的月光洒在竹林中,为青色的叶身披上一层月华,交错树影落在石岸与温泉水面上,又被泛起的涟漪荡开。 周围十分安静,让心也随着沉静下来。 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没有去大温泉,一方面是织田作之助与高专的人都不太熟悉,待在一起可能会有些尴尬,另一方面就是松谷莲也不太习惯和学生以及同事一起泡温泉。 毕竟在日本,泡温泉讲究的是纯天然嘛 但是同行的是织田作之助的话,松谷莲仔细想了想,好像并没有那么不自在。虽然不自然是存在的,但是感觉还好 松谷莲想着想着,视线就飘向了织田作之助。 他们相距并不远,松谷莲能够清楚地看到织田作之助微微阖着眼,倚在岸边。他的肤色并不十分白皙,是偏向麦色的健康颜色,肩膀宽阔,肩颈线条流畅明显,细密的水珠时不时汇聚成小股涓流顺着皮肤滑下。 是非常具有男子气概的身躯。 就是有几道陈年旧疤横在上面,像是瓷器上的裂纹,有些让人心生惋惜。 不过这些伤疤在某种程度上也记载着织田作之助少年与青年时的记忆,似乎与出版了的家关联愈发浅淡,但未曾有一刻真正远离过他。 松谷莲认为自己的目光只是欣赏的目光,但是他并不知道被这样注视着的织田作之助已经有些坐立难安了。 织田作之助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脏在紧缩着,身躯中流淌着裹挟着无数莫名情绪的涓涓细流。对方的视线每扫过一块皮肤,那块皮肤就开始发烫发热,仿佛那并不深刻的视线带着难言的温度一样。 在之前松谷莲邀请他来温泉山庄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可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太奇怪了。 但这种奇怪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只是每一次都有松谷莲罢了。 织田作之助心中隐隐有了头绪,却不想在这种情景下剖析自己,深入地进行思考,于是他将那些思绪通通压到角落里,再牢牢地压上盖子。 在这一切做完之后,织田作之助很快就意识到不能再让松谷这样看下去了。他睁开眼,看向松谷莲。 他正在用手指将给黑发尽数拢向后面,滴滴水珠从手臂上滴落,在水面打出一圈圈圆纹。 松谷莲看着织田作之助笑道:我现在像不像你来东京拿那天碰到我的模样。 说起话来,织田作之助便感觉放松许多,他认真地摇头:不像。 虽然一眼看上去都是背头的样子,但是那天的松谷莲像是从小在港口mafia长大的样子,而今天的松谷莲只是可爱地在尝试新发型罢了。 诶,不像吗。松谷莲有些不服自己梳大背头的手艺被卡牌自带的装备比了过去,那就一定是水的原因,没有发胶好用! 松谷莲说完也不给织田作之助发表意见的机会,转身倒了两杯清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平时都是喝蒸馏酒的,日式清酒对他来说口味太淡,但是泡温泉和在酒吧喝酒自然不同,喝点淡的反而适宜。然而他刚接过酒杯,还没举起来,就发现松谷莲似乎对酒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松谷莲几乎不喝酒,今天也是在更衣室外看到了酒瓶和酒杯,心中一动,端了过来。 因为是五条悟的温泉山庄,庄园中清酒的口味也是度数极低的甜口酒,即便是初次喝酒的人喝起来也没有很多排斥感。 一小杯的酒三两口酒杯松谷莲喝光了,他舔了舔嘴唇,感觉没有什么不太好的反应。他抬眼看向织田作之助的酒杯,看到他的酒杯满满的,便举起酒瓶把自己的满上。 织田作之助直觉有些不太妙,发现他不太像是常喝酒的样子。 松谷,喝慢点。 有些酒虽然口感甜,度数低,好像喝不醉的样子。但是一旦有这种想法就很容易在不知不觉间喝醉。 松谷莲自信地笑了笑:没事的,我感觉还好! 织田作之助无法,只能往松谷莲旁边靠过去,没收了酒瓶:泡温泉最好不要喝酒,刚才喝了一杯已经够了。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那杯一口喝了,刚尝到口中便目露异色,这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酒味饮料,几乎没什么度数。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继续刚才的动作,不准备把酒味饮料留下来。 松谷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酒瓶和酒杯连同托盘往反方向推出数米,垂下眼尾,恋恋不舍:那好吧,明天再继续。 织田作之助默默抹了下嘴角,就这个度数的话,恐怕喝一晚上都喝不醉。 这一番折腾,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变得很近,织田作之助甚至都听到松谷莲浅浅的呼吸声。 他僵硬了下,准备往旁边挪一点。 松谷莲一把抓住织田作之助的小臂,整个人忽然凑近,似乎在说些什么。 然而织田作之助没有听到声音,几乎要溺在那片碧海里。 织田作? 松谷莲有些奇怪地推了推织田作之助的手臂,在对方的眼神变得清明的时候才松开手,语气担忧:你怎么了?泡温泉泡太久了吗? 没有,你刚才说什么?织田作之助垂下手臂,浸在温泉中的手臂紧绷些许,又缓缓放松。 松谷莲观察了织田作之助的神色,确认他似乎并不是泡温泉泡得不舒服才松下一口气:我刚才说你的胡子又长出来了。 织田作之助下巴上青青的一片,还有几根长得更快一些的戳在下巴上,刺头刺脑的。 似乎就是有些人毛发生长得格外茂盛一些,例如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伸出带着水的手指摸了一下下巴,不甚在意,只是胡子而已他都习惯了。 松谷莲目光渐渐向下,毛发生长旺盛的人一般都是全身的,但是织田作之助胸前没有那么旺盛啊 织田作之助:松谷,你在干什么? 被好奇心驱使着的松谷莲意识到自己想什么之后,瞬间向后面弹去,脸颊、耳垂连着脖颈一道红了。 我松谷莲说不出话,拿起浴衣胡乱穿上后站起身,我去看看学生们! 织田作之助在他匆忙离开后没一会也起身穿上了浴衣,离开了露天温泉。 松谷莲之前说要去看学生只是托辞,但是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之后竟然真的碰到了高专的人。 哟,莲来了!因为泡温泉而解除了无下限的五条悟顶着一头湿发向松谷莲挥了挥手,眼神却落在他湿了下半截的浴衣上。 熊猫也注意到了,他一边揉着虎杖悠仁的脸颊,一边说:松谷老师赶紧换一下干衣服吧,小心别着凉了。 松谷莲本来想说自己没这么容易生病,但是又发现这是个离开这里的好借口,于是便没有拒绝,向五条悟问了方向后离开了。 五条悟看着松谷莲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们泡温泉已经是吃过晚饭之后的事了,松谷莲在更衣室换了衣服之后就回到了客房。 然后陷入了沉思。 即便是再熟悉的朋友,一直盯着对方的胸膛看也太不礼貌了之前注意到织田作之助身上的伤疤也是,松谷莲十分纳闷他什么时候变成那么外向的人了。 所以果然还是因为和织田作之助太熟悉了,就自顾自地取消了所有应该有的社交范围以及独属空间。 松谷莲心情烦躁地趴到床上,整张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发出闷闷的低声。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松谷莲翻了个身,衣物拧在身上有些难受,但他就那样任由衣服拧着也不愿意动弹。 好想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直到他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第69章 但是时间是不可能停滞的, 甚至连继续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给松谷莲留下,门铃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咒术界的建筑与普通的建筑不同,为了照顾咒术师们普遍敏锐的五感, 在建造过程中会加入一些特殊的材料来增强建筑的隔音效果。不然在门口低声说句话,房屋对角线另一端的咒术师都听到了实在也太没有隐私了。 所以在门铃响起之前,松谷莲并不知道有人找过来了,还被门铃声吓了一跳。 分卷(51) 难道是织田作吗 撑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松谷莲眼睑垂了下去,被眼睫遮住了光线的碧眸化成幽暗的潭水。 松谷莲还没想出来什么名堂, 面对织田作之助也解释不清自己刚才为什么直直地盯着他,更加不知道织田作之助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过来。 松谷莲忽然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懊恼与恍然。织田作织田作织田作只是顾着想织田作, 他怎么没想到以织田作的性格, 他才不会现在过来。 在松谷莲慌张离开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没有出声就是在给他留平复情绪的时间。 松谷莲放下手, 额头上一块浮现出一块红印, 他拍自己也没有留手,像是在惩罚刚才自己思路一路狂奔偏离正常轨道的行为一样。 朋友之间发生了尴尬事件,稍微善见人意一点的人都不会在情绪还没下头的时候寻上门来,别说更加体贴通透的织田作之助了。 门铃依然在响着, 仿佛门外的人知道客房里有人, 一定要见到松谷莲一样。 这种程度的话,松谷莲差不多已经知道门外是谁了。 打开门后,松谷莲才发现门外不止他以为的五条悟一人。 五条悟站在最前面, 左边是狗卷棘, 右边是虎杖悠仁, 熊猫站在后面, 双臂拦着似乎想要立刻逃跑的伏黑惠和吉野顺平。 除了两个女生,高专的人都齐了。 这是怎么了?松谷莲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面上渐渐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五条悟嘴角一勾,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粉色头发的少年迅速左右看了看,确认危险人物不在附近之后,献宝一样地将手里提着的东西给松谷莲看。 松谷莲看了过去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咒术高专的女生版夏季校服吧?! 高专的工作人员听说我们都在这里,直接把夏季校服都送了过来。五条悟笑得开心,既然是出门来放松娱乐的,当然要尝试一些没经历过的东西了,莲,我们可没有忘了你哦! 带着女生校服来找他,还说要尝试新东西,五条悟和学生们想要做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瞬间get到五条悟意图的松谷莲瞳孔震颤:我跟你没这么熟,还是忘了我吧! 哎呀我们谁跟谁啊,快进来吧,可爱的学生们。五条悟长腿一跨,在松谷莲的严防死守下,硬生生挤出一条通道,带着同谋和作案工具一并闯了进来。 松谷莲:可恶! 作为高专教师最后的良心,松谷莲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屈从于五条悟的邪恶计划,电光石火之间,他想出了主意:我给你们提供场地,但是我绝对不可能穿学生的裙子!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所以不是学生的裙子你就愿意穿是吗? 不是!松谷莲坚决保护底线,我不会穿女装的,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五条悟置若罔闻,掏出手机打电话:送一套女式和服过来。 松谷莲瞪圆了眼睛,但是五条悟语速过快,说完就挂上了电话,转过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莲,你是不是有心事。其实做一些平常没做过的、出格一点的举动是能够缓解压力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所以你知道这是出格的举动是吗? 五条悟摊手:没关系的,我已经告诉他们校服被不小心弄丢了,让他们再送一批新的校服去高专。 松谷莲有些动摇,真的可以释放压力吗 真的哦。五条悟幽灵一般飘到他的身后,低声道,不然你以为我平时为什么热衷于给大家找麻烦,其实也是为了释放压力。最强的压力也是最强,释放压力这种事当然要听专业人士的建议了。 伏黑惠目光灼灼地盯着明显已经动摇的松谷莲,握紧了拳头。 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信念啊!松谷老师! 松谷莲想了想,其实五条悟刚才说得没错,他最在意的点不是女装而是学生的衣服,如果五条悟已经给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安排好了新校服,那这几件就不算是她们的衣服了。 毕竟女装男装,裤子裙子说到底都是衣服,苏格兰裙一开始还是男士的衣服呢,穿穿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然是大家一起,如果让松谷莲自己女装,他是一万个不答应。 更让松谷莲动心的是,可以缓解压力。 那你不要拍照。松谷莲最后犹疑地看了五条悟一眼,五条悟爽快点地一口应下。话音刚落,伏黑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果然,这个学校里他只尊敬乙骨前辈。 禅院真希又确认了一下短信内容,抬头对钉崎野蔷薇说:伊地知监督也说夏季校服已经送到这边来了。 钉崎野蔷薇叉着腰:可是房间里没有,问庄园里的人,他们也说没有见过,总不能衣服长腿自己跑了吧? 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 说实话,如果不是伊地知洁高在下班之前给她们发了信息说新校服送过来的事,她们早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去问一下悟吧,可能放到别的去了,这里毕竟是他的庄园,没人比他很清楚了。禅院真希有些烦躁地将手机屏幕摁灭,温泉山庄里人很少,也没有管家之类的角色,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钉崎野蔷薇点点头:还是今天就找到吧,省得明天忘记或者又怎么样了。 打五条悟的电话没有打通,两人只好沿着走廊走了一会儿,途中碰到了庄园里的人,但是向他们问起五条悟的行踪时,他们就会面露难色地告诉她们,家主的行踪他们无权窥探。 重复几次之后,钉崎野蔷薇打了个哈切,抹掉了眼角的泪花,提议道:校服是一起到的,要不问问虎杖伏黑他们吧?他们总不能还在泡温泉吧这都多久了 我打给二年级的,你打给一年级的。禅院真希说。 但是电话打了个遍,没有一个人接,甚至到了最后禅院真希连松谷莲的电话都打了,依旧是无人接听。 就好像是他们集体在躲着她们一样。 两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钉崎野蔷薇一脸纠结:难道衣服被他们拿走了吗,他们拿衣服干嘛?哈哈难道他们要穿吗不会吧? 说不定。禅院真希不置可否。 钉崎野蔷薇一脸不可置信,正要说话,又转头看向走廊拐角,那里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一齐沉默下来,盯着即将出现人影的拐角。 身着玄色浴衣的红发青年从拐角露出身影时,禅院真希拧了下眉,她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也不像是温泉山庄里的人。 啊!钉崎野蔷薇忽然道,是松谷老师的朋友! 他们晚饭是一起吃的,彼此都见过面,只是当时钉崎野蔷薇在和虎杖悠仁看直播,没有跟对方说过话,也没记住姓名,只隐约记得他和松谷莲的关系似乎很好。 织田作之助目光平静地看着堵在走廊里的两个学生,点了点头,准备从她们身边绕过去。 等等,请问你知道松谷老师的房间在哪里吗?禅院真希忽然想到温泉庄园建筑占地并不是很大,所有人的房间并不都在一起,但是被松谷老师邀请来的朋友一定是与他房间临近的。 果然,被禅院真希这么一问,织田作之助停下了脚步。 你们找松谷吗? 禅院真希点头:我们找松谷老师有点事,刚才打他电话没打通,不知道他在不在房间。 这样啊,我正要回去,松谷住在我隔壁,请跟我来吧。织田作之助没有问她们找松谷莲什么事,直接答应了带他们去找松谷莲。 钉崎野蔷薇欢呼一声,事情总算是有点进展了。 禅院真希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的,不要高兴这么早啊,他们可能并不在松谷老师的房间。 他们? 织田作之助听到了她们有些奇怪的对话,他们是指高专的老师和同学吗? 织田作之助沉默地走在前面带路,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跟在他身后。 没关系,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也不想找了,好困,我现在坐下来就能睡着。钉崎野蔷薇晃了晃脑袋,橘色的短发扫在脸颊上。 禅院真希也点了点头,待会实在找不到就不找了,他们总不能明天也不出现。 到了。织田作之助停在一间房门前,松谷的房间就是这间。 麻烦您带路了。 不用客气。 织田作之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道:需要我来按门铃吗? 现在时间不太早了,如果松谷莲正准备或者已经入睡的话,来开门的时候可能衣冠不会很整齐,毕竟正常情况下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 松谷老师的朋友很细心而且很好说话。禅院真希心想,所以靠谱的人只跟靠谱的人关系好,松谷老师和不良教师大概只是塑料同事。 太麻烦您了。 没关系。织田作之助转过身,按下了门铃。 房间里并没有人立刻过来开门,织田作之助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又按了两下,离房门很近的地方才传来隐约的动静,随后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第70章 开门的不是松谷莲, 而是毛茸茸的熊猫,他整个身体堵在门前,两只手臂平着撑门, 企图挡住所有向屋内投去的视线。 织田先生, 真希还有野蔷薇。熊猫张着嘴笑, 看到两个板着脸的女生时, 面上隐约有几分勉强慌张的神色, 又很快遮掩下来,你们有什么事吗? 织田作之助站在最前方,视线被遮挡了大半,隐约看到的画面中只有空荡荡的客厅, 没有其他人影。他不再看向房间内, 视线下垂, 落到熊猫身上:这里是松谷的房间。 哈哈是啊。熊猫挠了挠头, 似乎是有些痒,多挠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不过我那间房间有点小,就和松谷老师换了一下! 织田作之助一顿,松谷换房间了? 是吗,既然是你的房间,我进去坐坐没有问题吧?禅院真希走上前, 眼神犀利地注视着熊猫, 大有熊猫说不行就揍飞他的熊头的架势, 熊猫背心发凉, 手爪牢牢地抓着门框, 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这个、这个不太方便啊, 棘房间的淋浴坏了, 他在这里洗澡呢。 钉崎野蔷薇挑着眉毛,撇着嘴道:胖达学长,你不会想说虎杖伏黑吉野都在你这里吧。看着熊猫乱飘的小眼神,她诈道,毕竟他们房间里都没有人。 熊猫熊腿已经开始发软了:哈哈哈我不知道啊 然而这还不算完,旁听许久的织田作之助发出了致命一击:胖达同学,请问松谷的房间在哪? 熊猫嘴巴抽搐,恨不得自己只是一只真正的熊猫,立马滚回隔壁国家啃竹子去,何苦在这里受这种折磨。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眼看着就要挡不住人了,房间里面藏着的人终于走出来一个。 被淋湿了头发,穿着纯白色浴衣,光着小腿走出来的狗卷棘似乎只是洗完了澡过来找熊猫的,看到门外的三个人愣了愣,然后夸张地将领口拉严实:金枪鱼! 禅院真希眉头紧皱,难道熊猫不让她进去真的是因为棘在洗澡。 狗卷棘捂着衣襟奔进了卧室。 熊猫悄然松了口气,直起了腰板:哎呀都跟你说了棘在洗澡,等一下啊,他没有带衣服,我得去他房间给他拿衣服,走走走我们一起出去。 他说着从门里往外挤,边挤边关注着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的动静,她们明显没有刚才执着于进去了。 熊猫简直要谢天谢地,太好了! 按照皮肤的湿度、温度以及发根湿润情况来看,狗卷同学应该没有洗澡,只是用水沾湿了头发。 在熊猫快要将房门带上前,织田作之助如此说道。熊猫浑身一激灵,咯吱咯吱地扭着僵硬的脖子去看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只看到四道红光。 一声惨叫之后,熊猫再无声息。 卧室里面的人趴在门上,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这声惨叫,还未来得及说话,轰的一声,被撞开的门将他扇到墙上。 整整齐齐穿着浴衣的男生们愣愣地看着眼冒红光的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走进卧室。 我说,你们为什么都不接电话?禅院真希表情凝重地盯着他们,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们在开男生之间的茶话会,手机都关机了。虎杖悠仁从门后面捂着额头走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值得信任的模样。 是吗禅院真希问道,你浴衣下面穿的什么,不会是裙子吧? 虎杖悠仁额角冒汗:哈哈怎么会呢。 他试图挠挠头发来躲避尴尬,却在抬手的瞬间被禅院真希一手扯开了浴衣,露出了里面的白t和百褶裙。 百褶裙! 是我的裙子!钉崎野蔷薇从禅院真希肩膀上露出头,目光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虎杖悠仁伸出手,尝试亡羊补牢:等等我可以解释的!五条老师说了他让人新送了一批校服去高专啊 顶着头上的大包,虎杖悠仁蹲到了墙角里,脸上留下了海带一样宽的眼泪,为自己与五条老师一起胡闹的过往付出了代价。 禅院真希松开虎杖悠仁,走向齐齐端庄地坐在沙发上的男子高专生们与他们的不良老师。 离禅院真希最近的吉野顺平已经开始流汗了,手指紧紧地压在腿上,生怕被禅院真希扯开浴衣。坐在他身侧的伏黑惠表情空洞,连眼睛里都失去了高光,感受着绷在大腿上的直筒裙,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已经严肃成画报的五条悟忽然站起身,一手拉住吉野顺平,一手拉住伏黑惠,抬腿就往外面跑。 被拽走的伏黑惠简直像是纸片一样飘在空中,放弃了挣扎。倒是吉野顺平腿上又有了力气,在五条悟的帮助下跑得飞快。 分卷(52) 外面被撞到的熊猫发出一声惊呼,这声惊呼惊醒了卧室里的所有人,浴衣下穿着直筒裙的狗卷棘机敏地在同学以及学妹的追杀下跟上了率先逃跑的老师和同学。 虎杖悠仁摸了摸脑袋,和熊猫也追了过去。 房间里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只有紧闭的浴室门上隐约有影子渐渐放大,最后停在了离房门很近的地方,似乎在犹豫,片刻后下定决心般地按住了门把手。 同一时刻,没有进入房间里的织田作之助看着一个个从他身旁飞快闪过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没有松谷莲,难道他真的换房间了吗? 眼看屋子里没有另一个人再跑出来,织田作之助走了进去,穿过客厅,径直走进了大敞着门的卧室。 卧室里也没有人,但是浴室的门把手转动了下,织田作之助寻声望了过去。 浴室的门打开了,没有水汽涌出来,但有一只白皙光洁的腿迈了出来,随后是整个人。 松谷莲是最后一个换上裙子的人,他拒绝了五条悟让人送和服来的举动,在百褶裙和直筒裙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更加宽松的百褶裙,此时那件百褶裙正穿在他身上。 他比钉崎野蔷薇要高许多,在她膝盖上方些许的百褶裙穿在松谷莲身上便只盖住了一半大腿。连短裤都很少穿,长期包裹在长裤中的双腿大范围地暴露在空气中实在是让他感觉很奇怪,这才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都没走出来。 他刚刚站定,收紧的腰身下是伞状宽阔的裙身,摇晃的裙摆像青翠荷叶的叶边一样在空中微微摇曳,深色偏硬的布料时不时戳在腿上,来回剐蹭,留下浅红的痕迹。膝盖微红,线条流畅,肌肉不夸张却匀称合适,即便身为男生穿着百褶裙也没有违和感,甚至颇为养眼。 松谷莲看到织田作之助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轻飘飘的百褶裙好像变成了巨石一样挂在他身上彰显着存在感。 织、织田作,你怎么会在这?松谷莲后退几步,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缩进浴室里,但是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就躲过织田作之助一回,现在再一句话不说躲起来太奇怪了。 松谷莲感受到耳尖的热意,好在几乎要把他烧掉的热意还没有往脸上蔓延,让他勉强能正经地说话。 有学生找你,我给她们带路,然后他们都跑了出去,我没看到你,进来看看。织田作之助语序有些混乱,他说不清楚,干脆闭上了嘴。 他的视线在看到松谷莲的一瞬间就像被烫到了一样,怔愣看了好一会儿才被松谷莲的声音拉回注意力,然后目光就一直定在了他的上半身。 松谷莲这才明白,原来是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找了过来,他打起精神,连忙跑到房门前把门关上,顺便反锁,如果她们回来看到他也穿着裙子不不不不会的,他把门锁上了。 卧室里站着的织田作之助缓缓低垂下眼睛,看着右手手臂,刚才松谷莲从他身边跑过,被跑动空气气流吹拂开的裙摆扫过了他的手臂,像是被风轻轻吻过一样。 松谷莲走回卧室才发现,他好像把织田作之助也锁在了房间里。 救命。 找点话说,松谷莲! 松谷莲大脑疯狂转动,在织田作之助转过身时犹如承载了过多大型电器的电路一样,瞬间短路了。他莫名地冷静下来,整个人一分为二,一半为眼前尴尬的处境而焦急羞赧,一半却犹如被点了甘霖,一片清明。 在清明不已的那个他的催使下,松谷莲紧张地舔了下唇角:织田作,之前我只是想知道你胡子长得很旺盛,胸膛上会不会也这样,不是故意一直盯着你看的。 他说出来了松谷莲瞬间感觉脸上热了起来,头顶好像在冒烟一样。 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脚尖,裙身也跟着摇晃,晃进了织田作之助眼里,他摇摇头:我不介意你看。 松谷莲呆了一下,是哦,织田作之助好像就是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是他自己心虚,才会慌不择路地跑走。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声嘟囔道:你不介意就好。平缓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松谷莲却发现织田作之助好像在看他的裙子,顿时恶向胆边生,问了一句,织田作,你在干什么? 织田作之助眼神震了一下,抬起眼与松谷莲对视了一眼,老实地说:我在看你的裙子。 不是我的裙子不对,是我的裙子。比起穿学生的裙子,还是穿自己的裙子好一点,松谷莲扯着裙摆晃了晃,声音低低的,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奇怪,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没有。织田作之助很认真地说,很好看。 松谷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甚至听到了火山喷发的声音,一边想是不是漏瑚偷偷跑过来放火了,一边磕磕绊绊道:你瞎说什么没有的事!好了!我去把衣服换回来都怪五条悟,他整天瞎说不然我也不会穿裙子的! 不过松谷莲好像确实感觉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可能五条悟这次不是在胡说吧。 已经逃出追杀范围的男子高专生及其老师靠在竹子上平复呼吸,准备等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回房间了再偷偷摸摸地溜回自己的房间。 熊猫今晚受了不少惊吓,整理毛发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戳了戳五条悟的胳膊:悟,你之前跟松谷老师说出格的行为释放压力是真的吗? 五条悟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会想这个问题,当然是我随便说的了。 熊猫:哦。 对不起松谷老师,我好像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71章 虽然第一天晚上出了点意外, 但是第二天大家便都正常了起来,温泉旅行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圆满地结束了。 回到高专之后没多久,松谷莲就在与夜蛾正道闲聊的时候得知一年级生们已经准备开始出任务了。 才入学三个月不是吗, 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在松谷莲的猜想中, 有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咒术界的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在,一年级生们要想达到出任务的水平至少需要半年以上。 夜蛾正道朗声笑道:我也觉得很意外, 钉崎和伏黑之前就作为咒术师活动了不提, 但是虎杖和吉野成长的速度快得惊人。 虎杖悠仁没有术式,但是他的身体素质极其出色, 在咒术师中也属于拔尖的存在,咒力总量也相当可观。而且两面宿傩附身在他的身体上, 他的身体会逐渐记住两面宿傩的术式。 吉野顺平虽然拥有术式,但是大脑是非术师的结构, 无法激活自己的术式。然而他天生咒力感知敏锐,咒力中蕴含着毒素,无论是探查还是奇袭都很合适。 想起这个夜蛾正道就有些惋惜:吉野的术式应该就是与毒有关的,所以即便无法使用术式, 术式的特性也在咒力中体现了出来。虽然现在毒的强度还不够, 但是慢慢淬炼下来也不会很弱。综合考虑之后, 还是让他们单独出任务练手了。 原来是这样松谷莲对于他们文化课以外的课程进度确实不太了解, 此时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学生们的潜力, 该说不愧是五条悟看中的学生们吗。 放心吧, 多是一些练手任务, 不会有问题的。夜蛾正道笑了笑, 很能理解松谷莲第一次经历一年级生从入学到出任务转变的不适, 每一届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需要多久, 他们就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他们是咒术界的未来。 作为咒术高专的校长来说,夜蛾正道真的十分称职。松谷莲心中有些感触,不禁点头:我明白的。 从夜蛾正道那里离开,松谷莲思考了下,在「轻薄的假象」之后他就一直攒着能量值,准备再来一次十连抽,但是目前看来计划似乎要提前了,频率不高的任务让他没有攒下1000能量值,也就够单抽个四次,暂且抽了吧。 打定主意之后,松谷莲快步走回宿舍,沐浴焚香一条龙,快速地按了四下单抽。 「碎片格兰芬多的宝剑」 「品质:未知」 「卡牌介绍:这是你得到的第二张碎片,请继续努力,也许在碎片数达到某个数值之后,你将获得完整的格兰芬多的宝剑。以及,那一天不会太远,祝你好运。」 「使用说明:梅林的袜子,你还不能使用。」 「充能卡」 「品质:ssr」 「卡牌介绍:你是否还在小心计算卡牌的可使用次数?你是否看着只剩最后一次使用次数的卡牌忧心忡忡?充能卡,你最佳的选择,卡牌最完美的伴侣。」 「使用说明:使用该卡牌可将任意卡牌的可使用次数充满,达到上限。无可使用次数的卡牌无法作为使用目标。」 「课堂基础剑法」 「品质:r」 「卡牌介绍:在这堂课中,使用者将会由顶级剑客教导,从初学者到剑法小成。但是顶级剑客总有些自己的脾气,请不要惹老师厌烦,否则将无限降低获得后续课程的概率。反之,获得老师的青睐,自然就不用担心后续课程的问题了。」 「使用说明:使用后,使用者将会进入系统课堂中学习基础剑法,系统将熟练利用各位面时间流速不同的原理,保证使用者学成归来时原位面仅度过了一秒。」 「特别说明:课程不可中断,不可重复学习。课程考核结果由任课老师全权决定,最终解释权归任课老师所有。」 「道具卡小学生的窃听器」 「品质:sr」 「卡牌介绍:阿笠博士为邻居小学生专门研发的窃听器,体型小巧,便于携带,最重要的是它总能听到关键信息。」 「使用说明:选择窃听目标后,该卡牌将作为概念中的窃听器粘到目标的衣角。每天可随机窃听目标十秒钟的声音,当窃听到目标最大的秘密时,窃听器自动销毁。」 松谷莲看完这四张卡牌,心中盘旋着的最大的疑问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位面,连小学生都要随身携带窃听器?这真的合理吗? 隐约对「小学生的窃听器」的使用有些想法,松谷莲将它放入已获取卡牌中,随后将两张「格兰芬多的宝剑」放在一起,「充能卡」放在没用完的一张「扩容卡」旁边,将卡牌们放置得整整齐齐之后,才专注地看向「初级剑法」。 这张卡牌很奇特。以往抽到的卡牌都像是网游中的技能一样固定在身体中,松谷莲之前想试着脱离卡牌自己使用「豪火球之术」也没有成功了。他都要以为以后只有这种模式了,现在又抽出一张课程卡 很奇妙,升级之后的卡池究竟还有多少让他意想不到的惊喜,松谷莲很期待。看了一眼时间,他进入了「初级剑法」的课程之中。 遇到特级级别的咒灵,只有死亡和逃跑二选一。 在面对特级咒灵时,虎杖悠仁才真正地明白伊地知洁高在他们进入少年院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无论怎么攻击,好像都不能对它造成任何一丝的伤害,他太弱了虎杖悠仁握紧了拳头,断指的伤口抵在手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冷静,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但是即便如此弱小,即便要死在这里,他也要承认这是属于他的正确的死亡! 咒力汇聚在拳上,虎杖悠仁怒吼一声,狰狞着面庞,已经干涸的身体涌现出无数的力量,他再度冲上前去,拳风凛冽。 然而这携带着他全力一击的拳头最终还是被特级咒灵轻而易举地挡下,诅咒的嬉笑声再度响起,仿佛在预告着他的死亡。 但虎杖悠仁已经不再畏惧了。 嗷呜 虎杖悠仁一怔,瞳孔渐渐放大:这是 这是伏黑的暗号! 这说明他、顺平和钉崎已经安全离开了未完成的生得领域,他们安全了之前他一直不与两面宿傩交换,是因为两面宿傩可能不但不会杀死诅咒,反而先对伏黑他们下手,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安全了。虎杖悠仁精神一懈,不再犹豫,立刻与两面宿傩交换。 凝结在脸上的血液散去,浓黑不详的咒纹尽数浮现,眼下的裂缝张开,在此之前拒绝掌控身体的两面宿傩意料之外地获得了身体的短暂使用权。 一直以来耍着咒术师,玩弄咒术师的特级咒灵感受到面前弱小的人类在一瞬间变成了另一种可怖的存在,它倒退两步,笑声的气音猝然卡在喉咙里,发出急促的惊嚎。 这小鬼真是两面宿傩话说一半,忽然扭过头,看向某一个方向,表情不耐,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 特级咒灵颤抖着身体,顺着两面宿傩的视线看过去。 它的生得领域中不知何时混进了另一个咒灵,甚至它毫无察觉,被两面宿傩点破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咒灵才悄然现身,从高处跳下。 咒胎戴天。真人嫌弃地看了一眼在另外两个特级咒灵的压迫下动弹不得的特级咒灵,嘴唇轻启,真是没用。 他转过头,看向一手断腕,一手断指,随意站着的两面宿傩,面上扬起笑容,两面宿摊,终于见到你了。 这样看起来,除了眼神,两面宿傩与虎杖悠仁也没什么区别。 两面宿傩眼睛一眯,咒力涌动治愈好了两只手臂,抬手轻轻一挥,将特级咒灵戴天切成数块。他用双指取出了其中的手指,塞入口中,喉结滚动:你这个眼神,让我很是不爽啊。 他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眉眼间染上煞气,身形消失在原地。 真人没有躲避,用身体生生接住两面宿傩一拳,胸膛破碎的瞬间又聚拢,缝合疤遍布的面庞露出得逞的笑意:无为转变 在触碰到对方灵魂的一刹那,不存在的心脏狂跳,真人僵硬地转过眼珠,看见了两面宿傩像是看蝼蚁一样轻蔑的眼神。 竟敢触碰我的灵魂。两面宿傩嗤笑,你怎么敢的啊,蠢货。 两面宿傩失去了兴致,只不过是一个除了术式以外毫无用处,甚至连自己真正的形态都无法激活出来的愚蠢诅咒罢了。与其在这里跟它耗费时间,不如先去杀了小鬼的同学,他感觉到有个咒术师还没有离开少年院,傻子一样地等在外面。 分卷(53) 等一下真人话未说完已经被笼罩进了生得领域之中,他只来得及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分割在领域外。 嗯?两面宿傩眼神转过去,发现进来的诅咒并不完全,仔细观察了片刻,用手腕撑住了下巴,真是狼狈啊,看在我还有别的事情的的份上,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吧。 真人僵硬地站在伏魔御厨子中央,心中震惊无比,单纯从咒力总量上来说,目前的两面宿傩还比不过漏瑚,但是这种压迫感、存在感、灵魂上的境界真人有些明白为何加茂宪礼执着于将计划的一环放在两面宿傩身上了。 但是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宿傩大人,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里梅你还记得吗?千年前追随你的术师,我们已经和他达成了同盟,全心全意地准备复活你。真人语速飞快,谨慎地注视着两面宿傩。 熟悉的名字让两面宿傩停下来思考了一下,很快就从脑海中扒拉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有些感兴趣地挑起了眉梢:里梅好久不见了,他的手艺有进步吗? 他每天都在钻研厨艺。真人立刻回答道。 唔这几次掌控身体都很短暂,别说吃顿好吃的,两面宿傩连人肉都没尝过一口,这时听到了旧日厨子的名字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是扫兴的是身体中的另一个家伙随时能把身体转换回去两面宿傩眼神微闪:好啊,带我去见里梅。 身体中知道他食谱的另一个人并没有反应,两面宿傩默然片刻,隐藏在昏暗中的嘴角弧度倏然变大这个小鬼,好像暂时换不了身体了。 两面宿傩顿时心情大好,看向真人的眼神也多了点兴味,他解除了生得领域,闪身过去拍了拍真人的肩:带我去找里梅,骗我的话,把你剁成肉泥。 真人露出诚恳的笑容:怎么会呢 不可以哦。 另一道男声忽然在少年院的二楼响起。 第72章 在见到「基础剑法」的任课老师之前, 松谷莲先出现在了白茫茫一片的空间里,一个转盘横在眼前,新的弹窗浮现了出来。 「请随机抽取任课老师」 所以在抽卡系统的课程里连老师都要靠抽的吗。 松谷莲观察了一下转盘, 半人高的转盘大概被分成了十二等份,上面没有直接写着名字, 只有疑似是外号的东西, 例如剑仙、剑神、剑魔、格兰芬多什么的。 格兰芬多? 是「格兰芬多的宝剑」里的那个格兰芬多吗? 松谷莲吹了下指尖, 抡动了转盘, 眼睛牢牢地盯着格兰芬多的名字。 在他的深切凝视中,彩色的转盘旋转数圈之后渐渐停下, 指针缓缓指向了格兰芬多旁边的花之魔术师。 松谷莲隐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确定这是「基础剑法」而不是「基础魔法」的课程吗, 为什么会在一堆剑神剑圣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花之魔术师?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腹诽, 金色的花之魔术师的字样在松谷莲的视线下一阵扭曲, 最终变成了阿瓦隆剑圣。 松谷莲震惊, 这也可以? 这次没有了回答,他直接进入了课程之中, 直面阿瓦隆剑圣。 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伤得都很重, 伏黑惠将他们放到汽车后座上, 对驾驶座的伊地知洁高道:伊地知先生,辛苦你了,尽快送他们回去。 伊地知洁高眉头紧锁,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放松又握紧:你不一起走吗? 我在这里等虎杖。请将避难范围扩大到十公里,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一级以上的咒术师过来如果有的话。 伊地知洁高正准备说话, 伏黑惠又道:伊地知先生的话, 麻烦你照看一下钉崎和吉野吧, 不用过来了。 伊地知洁高:好的。 他没有再耽搁,发动了车子。 受伤的同学离开后,伏黑惠稍微放松了点,转身再次进入了英集少年院。他忧心忡忡地凝望着半完成的生得领域,脑海中思绪纷杂。 天空昏暗了下来,不是帐的效果,是他们在少年院中耽误了太久。滴滴细雨落在伏黑惠身上,打湿了咒术高专深色的校服,也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 总是翘起的黑色发丝被雨水打得顺贴,伏黑惠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如果那家伙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就要负责了结掉他,即便是用了那个也在所不惜。 这也是伏黑惠之前在少年院中向虎杖悠仁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属于他自己的答案。 如果被你救下的人,日后杀害了别人怎么办?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2 被反问的问题,就等到虎杖回来之后再告诉他吧。 忽然间,磅礴的咒力威压以少年院的主建筑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伏黑惠瞪大了眼睛,这是生得领域解除了。还没等他露出高兴的神色,另一股更为令人胆寒的咒力迅速凝聚,完整的生得领域在少年院中形成。 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手指用力得发白,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伏黑惠的眉眼,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股咒力,他并不陌生,那是两面宿傩的咒力。 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消失,那么它多半也已经命丧于两面宿傩之手,但是两面宿傩的生得领域却并没有被收回去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虎杖无法压制两面宿傩的意识了? 哟,是惠呀。 伏黑惠眼睛一亮,抬头看见飘在半空中的五条悟,他一手向上提着眼罩,苍天之瞳漫不经心地瞥向两面宿傩的生得领域。 你不是去了没信号的地方出差吗?伏黑惠以为最好的情况就是有一级以上的咒术师前来支援,没想到五条悟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五条悟视线转过来,在伏黑惠身上扫了一圈。 出差结束自然就回来了,我去看看悠仁,你在外面等我们。 五条悟说完就瞬移到了楼顶,似乎准备暴力破除顶层进入。伏黑惠往前追了几步,慢慢停下来。 但是五条悟今天上午才出发,按照他的性格,怎么样也要去逛一圈当地出名的甜品店才会回来,当天往返时间太紧急了。 伏黑惠只觉得这次的任务从头到尾都很奇怪,无论是祓除特级咒胎的任务被分派给一年级生,还是进去之后特级咒胎已经完全变态,亦或是五条悟的提前回归,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伏黑惠能感觉到,他们正在卷入未知的阴谋之中。 五条悟本来想踏碎屋顶直接进入建筑内,但是这样做就没有任何隐蔽性可言了,他脚下力道轻了轻,收敛了气息从窗户翻了进去,恰巧将解开生得领域的两面宿傩与真人的对话听个正着。 两面宿傩想要去找什么人,这怎么可以呢。五条悟想也不想道:不可以哦。 他将眼罩全部拿掉:还是不要顶着别人的身体乱跑比较好,喂,悠仁,能听到吗? 真人在听到五条悟声音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往两面宿傩身后躲了躲,这一举动无论是五条悟还是两面宿傩都察觉到了,但是没有人在意它,连领域展开都没领悟的真人不论是在五条悟还是两面宿傩眼里都不够看的。 再说了,松谷莲特意嘱咐五条悟如果来的是植物人和火山头就可以祓除掉,如果是缝合疤咒灵或者是人类则是最好留一留。说实话,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对咒灵手下留情呢。 两面宿傩则是看在厨子的份上不在乎真人往自己身后躲避的动静,它挑衅地看着银发咒术师:那个小鬼已经没有办法把身体换回来了,你再喊多少次也是一样的结果。哈,他之前可是怕得要死,痛哭流涕的模样真是可怜。 两面宿傩又收回了一根手指这件事,五条悟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见是愚蠢的烂橘子想要利用特级咒胎来处死虎杖悠仁,结果反被咒灵们抓住时机横插一手。 但是如果虎杖悠仁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一定了,五条悟仔细地观察着虎杖悠仁身体中的咒力,确认没有多出什么陌生的束缚之后,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再次看向两面宿傩。 他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搓出一个苍,对着两面宿傩轰了过去。 在烟石翻滚中,真人的身躯融化成一条长蛇,从角落里游过。五条悟看了一眼它逃跑的方向,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两面宿傩身上。 两面宿傩躲过苍,继续挑衅:喂喂咒术师最强,这就是你的实力吗?不会是因为不敢伤害这具身躯吧?真是太逊了 没见过一心求死的诅咒。五条悟不为所动,继续用苍远程封锁两面宿傩的走位。 他对虎杖悠仁可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还是给学生留个完整的身体吧。 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完全经不住这样的轰炸,迅速变成一堆废墟,五条悟和两面宿傩也转移到了室外。 伏黑惠看到两道身影靠近的时候就离远了些,却还是被两面宿傩看到了。四只眼的诅咒嘴角一扯,没有躲避接下来的一个苍,顶着被轰没的半边身体逼近伏黑惠。 伏黑惠召唤出鵺,跳到式神的背上,准备走空路。紧追而来的两面宿傩虽然不会飞,但是身体已经用咒力治疗好了,轻松地以惊人的弹跳力从地面跃到了鵺的背上,它兴奋地咧开嘴,瞳孔紧缩,正要挥出斩击,忽然身形一顿。 属于诅咒的特征迅速从身体上消失,虎杖悠仁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空中,立刻抓住鵺的羽毛,吹着冷风眯着眼,粉色的短发竖在空中:我刚才好像睡了很久 再不醒的话,老师就要下手揍你了。五条悟瞬移到鵺的背上,盘腿坐下,回去之后,就说悠仁死掉了。惠,不要露馅了。 虎杖悠仁忽闻自己死讯,一头雾水:诶?为什么啊,五条老师! 因为被延期的死刑,有人不满意,想要借助诅咒的手来除掉你。伏黑惠垂下眼睫,伸手摸了摸负重飞行的鵺,语速渐慢,这次之后传出你的死讯的话,接下来他们就不会出手了,另外 另外老师可以去为难一下那群烂橘子。五条悟露出闪亮的笑容,放心吧,交流会之前会让你复学的。 所以这次特级咒灵的事,完全是因为他吗虎杖悠仁没有犹豫地点点头:那钉崎和顺平呢? 五条悟摇了摇手指:不可以哦,最起码前几天不可以。来吧,悠仁,说出你的遗言! 坐在最前方的伏黑惠无奈扶额,感觉自己被迫成为了帮凶。 啊?遗言?虎杖悠仁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发,在五条悟正经的表情下也慢慢严肃起来,遗言的话希望大家都能长命百岁。 五条悟感动地抹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惠,悠仁的遗言你可一定要传达到。 伏黑惠:知道了。 五条悟敛去了夸张的神色,再度看向有些沉闷的粉发少年:悠仁,与其花时间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在交流会前全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虎杖悠仁没想到五条悟会这么说,他怔愣了一瞬,想起自己面对特级咒灵时的无力,郑重地应下:我明白了,五条老师。不过交流会是什么? 五条悟满脸吃惊:诶?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虎杖悠仁摇头:没有。 那就现在告诉你吧,交流会就是每年与京都咒术高专互殴的固定曲目,明白了吗? 伏黑惠忍无可忍:不是这样的!虎杖,听我说!姐妹校交流会是 回到高专的时候,天色已经浓黑如墨,高专里也没什么人走动。五条悟直接把虎杖悠仁带回了入住人数最少的一栋教师宿舍,带他选了一间房间。 最近你就先住这里吧,今晚是来不及让人给你送东西了,不过很巧的是,莲就住在隔壁哦! 虎杖悠仁感觉不是很巧,绝对是五条老师特意带他来的这里。 被深夜敲开房门的松谷莲也是同感,他无精打采地垂着眼,一直没睡就是想向五条悟询问今天的细节,结果他把虎杖悠仁塞了过来,许多事情都不能聊了。 别麻烦了,虎杖同学今晚在这里打个地铺吧,明天再添置东西。松谷莲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切,侧开身让虎杖悠仁进来,至于悟的话,恐怕要去找一下校长和家入医生了,趁着天色正晚,快去吧。 五条悟垮下脸:好过分啊,莲,我们一人找一个不行吗! 松谷莲温柔地笑笑:不可以哦,我帮虎杖同学找一下东西,快去吧,悟君。 将五条悟关在门外,松谷莲转身打量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身形,我的衣服你应该都能穿,正好有新买的,稍等一下。 麻烦你了,松谷老师。虎杖悠仁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沙发上,他平时除了上课跟松谷莲接触太少,忽然直接要被对方收留,有点点不适应。 松谷莲一边拿衣服,一边扬声问道:虎杖同学,你晚上吃饭了吗? 虎杖悠仁抱住了自己瘪瘪的肚子:没有诶。 松谷莲将衣服递给他,拉伸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那我来做个宵夜吧,你可以先去洗澡,洗漱用品都在浴室里。 虎杖悠仁这才有了从诅咒手下回归正常生活的感觉,元气满满道:好! 不同于洗着热水澡等宵夜的虎杖悠仁,伏黑惠望着紧锁着门的食堂,托着沉重的步伐往宿舍走,想着宿舍里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但是在宿舍大门前看到排排坐着的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晚什么也吃不上了,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失败后木着脸走了过去。 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看到只有伏黑惠独自回来的时候心中便升起不妙的预感,看清他的脸色之后更是沉默着说不出话。 最先开口的是吉野顺平:悠仁是去了医疗室了吗,应该是吧,当时那个情况只有把身体交换给两面宿傩,但是它才不会给悠仁治疗身体伏黑,你怎么不说话? 分卷(54) 钉崎野蔷薇刷地一下站起身,紧皱着眉:直说吧,伏黑。 伏黑惠撇开脸,干巴巴道:虎杖他没能回来。 为什么这种事要他来说,难道不该是身为老师的五条悟来告诉学生们这个消息吗。伏黑惠心想。 开玩笑的吧吉野顺平无法相信,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呆呆地站在那里。 看到他这副样子,伏黑惠更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钉崎野蔷薇垂着头,身体绷紧,最终却无可奈何地坐了回去,抱着膝盖发呆。 伏黑惠感觉自己真的快顶不住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宿舍,伏黑惠倒在床上,双手交握放在腹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手机叮咚好几声,不知是谁在深夜给他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伏黑惠拿过手机,解锁屏幕。 虎杖悠仁:【图片】【图片】【图片】 虎杖悠仁:【松谷老师手艺超好!!蛋炒饭超好吃!!我吃了三碗!】 目光艰难地从图片上拔开,伏黑惠起床,找出泡面,泡了一桶,在等待的三分钟里给虎杖悠仁回了信息。 【你在松谷老师那里?】 虎杖悠仁回复得很快,想想也能理解,他目前处于死亡状态,没有几个能跟他聊天的人。 虎杖悠仁:【是啊,五条老师给我找的宿舍就在松谷老师隔壁,宿舍里没什么东西,我今晚在松谷老师宿舍打地铺,正好他今天收了快递有新衣服。】 伏黑惠顿了一下,迅速打字:【松谷老师今天没出任务吗?】 虎杖悠仁:【没有啊,松谷老师今天一天都在高专。】 伏黑惠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第73章 虎杖悠仁说, 松谷莲今天一天都呆在高专里,没有出去过。 这很奇怪。总监部高层中的某些人想要利用诅咒的手除掉虎杖悠仁,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他们必须将所有能够处理少年院咒胎的咒术师派遣出去,例如五条悟,然后才能将这个任务派发给一年级生们。 但是身为一级咒术师中一度任务量最大, 效率最高, 完成度最高的松谷莲却没有处于被支开的咒术师的行列中。 是因为松谷莲是总监部高层的人,所以即便不用派遣出去,也不会接受少年院咒胎的任务吗?伏黑惠认为恰恰相反, 松谷莲能够今天一天待在高专里, 反而体现了总监部高层对他的敌意。 如果松谷莲已经是总监部高层的人,那么他们不会不知道松谷莲与五条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那么,计划成功后,虎杖悠仁被诅咒杀死,松谷莲很难不受到五条悟对他的怀疑。这无论对松谷莲还是总监部高层来说,都没有任何益处。 所以伏黑惠认为,真实情况是有些人想要看到松谷莲被五条悟怀疑, 失去五条悟的信任。 这是明谋。 也是最奇怪的一点。没有支开松谷莲的小动作,比起针对五条悟, 更像是针对松谷莲的行为。 为什么要针对他? 松谷莲没有任何值得总监部高层注意到的地方, 正相反,他一直是个很勤奋的咒术师,在生病之后才降低了任务频率。他一个人可以顶三个一级咒术师,这还是在他保持着高质量课堂的前提下。 仅凭伏黑惠现在知道的信息完全推测不出为什么松谷莲会受到针对。 虎杖悠仁还在不停地给他发着信息, 而泡面泡得时间太长, 已经吸饱了汁水膨胀开来, 挤在泡面桶里十分没有食欲的样子。 伏黑惠将注意力从纷杂的思绪中抽离,举着手机单手打字,另一只手拿起叉子搅开已经坨了的泡面,挑起面送入口中。 味道已经不太好了,即便是泡面的第一口buff加成也没能拯救得了这软塌塌的口感,跟之前虎杖悠仁发来的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照片完全不能比。 所以到最后,受伤的只有伏黑惠自己还有一无所知的钉崎野蔷薇以及吉野顺平。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吃完面,泡面桶扔进垃圾桶里,再看到虎杖悠仁发来的信息,突然不是很想回了。 回到卧室的松谷莲收到了加茂宪礼发来的信息,约他明天阳光沙滩见。 松谷莲想了想,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五条悟就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啊,我等你电话好久了。 他刚才直接瞬移着去找了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前者从床上起来时满脸黑气,但是听过虎杖悠仁的事情之后很快就答应了。后者根本还没睡,只是一份还没影的检查报告,敲诈了五条家几瓶好酒之后才点头。 在那之后五条悟就在等松谷莲打电话过来问今天的情况,没想会等了这么久。 松谷莲毫无愧疚:因为我要照顾虎杖同学,他晚上没吃饭,我做了点宵夜。不说这个了,今天情况如何? 五条悟嘟囔道:我也没吃饭,早知道先去吃饭了。说完又拉长了声音,和预料中的一样,咒胎靠着手指完全变态了,来的是缝合疤咒灵,我都没看它几眼,它就吓得逃走了。 那是从人类对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诅咒,它很特殊,是成长型的咒灵。松谷莲想起下水道中的变形人,眉眼间带了点冷意,如果不是因为它的咒灵的首领,早早将它祓除掉才对。 那种咒灵也能是首领,这群咒灵迟早完蛋。五条悟翘起二郎腿,然后我发现悠仁的意识似乎陷到了深层,跟两面宿傩周旋了一会儿才等到他换回来。 松谷莲听完有点担心:这倒是个问题,虎杖同学出任务难免会有比较艰难的情况,压制不住两面宿傩的情况说不定还会发生别让他吃太多手指了。 五条悟算了算:悠仁现在已经吃了三根手指了,高专里还有五根,我不坚持的话不会有人让他现在吃的。 但是两面宿傩确实是个大麻烦,虽然受肉之躯难找了些,却也不是完全找不到。所以它才一直不怎么在乎虎杖悠仁的生死,即便是现在的容器毁掉了,它也依旧还有十七个灵魂分身,总有能重见天日的时候。 这么看来真的说不好被分成二十份咒物对两面宿傩来说是好是坏了。甚至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为什么会被封印成咒物,被谁封印成咒物都是未知的谜团。 得查资料看看除了让虎杖悠仁吃下手指以外还有没有能够解决两面宿傩的手指的方法。 松谷莲将这件事加入自己的备忘录里,继续说: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明天我会去见咒灵和加茂宪礼。 在见过两面宿傩之后,咒灵方就会确认接下来具体的计划了,不用太久,就到了将它们一网打尽的时刻了。 我最近让人查了加茂家近三十年所有的出生记录,正在逐一排查意外失踪和早夭的家族成员,很快就能查出加茂宪礼的真身了。五条悟眼睛眯了眯,不过加茂家真的很奇怪,现在的嫡子竟然取名叫加茂宪纪。 松谷莲对于咒术界的历史不是很了解,闻言有些奇怪地问道:加茂宪纪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虽然平日里看上去相当的我行我素,但是五条悟在对待认同的对象是其实是个颇有耐心的人,无论是之前给松谷莲单独培训咒力操作,还是给学生们授课时的表现都能看出这一点。 加茂宪纪没什么,但是加茂宪伦可有得说。咒胎九相图你知道吧,就是你之前说的咒灵想从高专拿走的特级咒物,那就是加茂宪伦制造出来的。 大约一百五十年前,有个女子拥有奇特的体质,能够受孕咒灵的孩子,加茂宪伦用她做实验制造出了九个非人非咒灵的东西,那就是咒胎九相图。加茂宪伦也因此被称作最邪恶的诅咒师,被加茂家视为不可言说的耻辱。结果这一代的嫡子,未来的家主,竟然叫做加茂宪纪。 加茂宪伦和加茂宪纪读起来同音。 松谷莲在听到九相图的由来时就已经绷不住了:有些时候,人类真是比诅咒还可怕。 谁说不是呢。五条悟在脑海里扒拉了一圈,总算是想起了些端倪,我知道了,加茂宪纪是侧室生的孩子,因为最有天赋被扶为嫡子,大概是加茂家不满于此的人故意恶心他吧。 松谷莲又被刷新了三观,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能听到侧室这种词,这真的不会犯重婚罪吗?咒术界的腐朽黑暗真的远超松谷莲的想象。这也就不难理解五条悟为什么采取迂回策略,想要培养人才替换高层了,杀是杀不出个结果的。 等等,你家不会也有侧室吧?松谷莲忽然想起五条家也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 五条悟气道:你在想什么呢,当然没有了!我所知道的目前有侧室的家族也只有加茂家,也不能说其他家族没有,但是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至于五条家,在此之前不好说,我当上家主之后已经大刀阔斧地改革过了,下一步就是咒术界。 松谷莲听完叹了口气,在这种环境下,五条悟能拥有贴近正常人的三观已经十分不容易了,简直是歹竹出好笋,祖坟冒青烟的程度。 头脑风暴之后,松谷莲才思考起正事:恶心嫡子我感觉不会,即便是家主弱势,也不会连自己孩子的姓名都无法自己来取吧?但是给未来家主起这样一个名字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耻辱的名字不是吗。 五条悟摇头道:真不一定,加茂家的家主已经很年迈了,对家族的控制力也很薄弱。年轻个几十岁,恐怕也不会急着立未来家主,他那一脉的势力已经不太行了。 五条悟平时没有注意过,一查才知道,加茂家家主一脉基本上都是靠加茂宪纪撑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与家主无异了。虽然这个名字与耻辱同音,但是现在咒术界几乎没人再提加茂宪伦的事情,恐怕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名字上的名堂。 而且因为在京都咒术高专上学的缘故,保守派的人已经将他视为自己的一员了,不知道他本人是如何想的。 五条悟的解释也不是说不通,但松谷莲总感觉怪怪的,实在想不明白他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时间实在是不早了,松谷莲挂上电话后便躺到了床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得知信息量过大且被震撼到的缘故,一晚上他都在做奇奇怪怪的的梦。 尤其是咒胎九相图,说是女子有特殊的体质,但是没有经过大范围的实验,怎么会发现这独特至极的体质?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松谷莲感觉脑袋晕乎乎地往下坠,昨晚的睡眠质量实在是太差了,甚至不如直接不睡的好。 这直接导致松谷莲来到荡韵平线的时候周身气压低得可怕,看向加茂宪礼的目光尤为漠然。 松谷莲来得太早,漏瑚还没回来,众人也都在各自打发时间,暗中注意松谷莲的羂索感受到他的目光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迅速复盘了一下近期的举动。 虽然他让总监部的人给松谷莲使个绊子,但是才一夜过去,他怎么样也查不到自己身上的吧? 羂索犹豫了一会儿,满面笑容地走到松谷莲身边,关怀道:芥川先生昨晚没睡好吗?脸色看上去有点差。 哪壶不提提哪壶,松谷莲顿时心气不顺,再加上昨晚一直在想着九相图的事,此时看见第一次在他面前提九相图的人,又是个加茂,他干脆问道:我有个问题有些不太明白,不知道加茂先生能不能为我解答? 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但在羂索眼里只有皮笑肉不笑的虚伪。 羂索眼神波动了下,很是虚心道:虽然我学识浅薄,但是芥川先生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松谷莲微微颔首: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加茂家的嫡子会叫加茂宪纪,这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听到具体问题的羂索面上笑意不动,手指却颤了下。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从松谷莲的口中听到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没有防备到。 他沉默的一瞬间被松谷莲抓着施压:加茂先生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第74章 我只是没想到芥川先生会对加茂家的事情感兴趣。 羂索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目光有些飘忽:加茂宪纪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跟他没有过什么接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取这个名字。 比起咒灵,松谷莲更要不好糊弄一些。前有要帮他愈合额头上的缝合疤的事, 现在又问他加茂宪纪的名字。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说不准什么时候松谷莲真的就发现了他的秘密。这可不太行十月三十一日有些太遥远, 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松谷莲盯着他, 并没有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反正松谷莲也没指望能从加茂宪礼的口中问出加茂宪纪名字的名堂, 更多的是想判断加茂宪礼与加茂家的关系是否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羂索表现得很自然,就像是一个真正脱离了家族的人一样, 但是又太正常了,反而透露出一丝不对劲。 荡韵平线中风平浪静。 竖着耳朵旁听许久的真人翘着腿,没有穿鞋的双脚上沾满了细碎的沙子, 随着微微摇晃的动作坠落沙滩上。 加茂宪伦, 是那个创造出咒胎九相图的诅咒师吗?真人轻扯着嘴角,我玩弄人类的灵魂,他玩弄人类的肉体我还以为是我的二重身呢。 比起人类,咒灵才是真正的人。漏瑚下了最终定论。 松谷莲没有纠正真人以为他们所说的名字是加茂宪伦的错误,他只是将羂索轻飘飘地放过,似笑非笑地说: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除了咒灵们的目标相当清晰之外,松谷莲和羂索都没有透露出自己为何愿意与咒灵为伍的原因。咒灵们知道他们心怀鬼胎, 他们也知道咒灵们对自己没有真正的信任,也就是将就着合作罢了。 反正对于咒灵们来说, 卑劣的人类想浑水摸鱼达成什么目的都不要紧,只要不妨碍它们的行动就行。 至于被暗算、背刺与虎谋皮总要有身葬虎腹的打算, 百年后在荒野上大笑的不一定要是它们, 只要能够迎来诅咒的全盛时代,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当然不会这么说了。真人站起身,走到松谷莲身边,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双眼,露出笑容,但是你完全不在乎人类啊。 分卷(55) 因为他也从没把人类看作是同类,人怎么会去怜惜蝴蝶呢。漏瑚吹了一口气,将脑花烟枪点燃,深吸了一口后咬在齿间。说实话,他相当欣赏芥川,如果他是咒灵的话会比真人更加适合当首领。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羂索看得出来,芥川恐怕是什么愉悦犯的类型,他什么也不在意,只想看乐子。所以只要让他感觉到有趣,他就会是无害的。 至于加茂,弱成那个样子,连陀艮也打不过,实在是不足为惧。 松谷莲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某种意义上,我就是你。真人往后退了两步,语气轻缓,漠不关心算不算负面情绪呢。 花御和里梅回来了,陀艮从海里挪到了沙滩上。 真人没有得到回答,它想了想,看了一眼旁边木头似的一直杵着的羂索。 羂索: 他不搭理你关我什么事? 松谷莲确实不想理真人,不是因为什么故弄玄虚的理由,纯粹是那句某种意义上,我就是你把他恶心到了。 即便是装备着「库洛洛的全套装备」也没能阻止他那一瞬间想要物理破坏计划的心,几乎是念着当二五仔这段日子以来的忍耐他才忍得下来,沉没成本太高,现在直接动手他要亏死了。 只希望真人不要再说这种恶心他的话了,不然松谷莲下次真的不一定能忍耐下来。 该来的已经都来齐了,真人只好说起正事:见到两面宿傩之后,我认为帮助它复活是正确的,它值得我们那么做。 收集所有的手指,然后献给两面宿傩吗漏瑚喃喃自语。 里梅眸光闪动,语气十分笃定:宿傩大人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等到它恢复了实力之后,诅咒的时代就将再度来临。 漏瑚眼神偏向远方,低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我们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 漏瑚和真人已经坚定了要复活两面宿傩的信念,不在乎两面宿傩的态度,这么坚决松谷莲就没有再泼冷水: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漏瑚。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要复活两面宿傩,高专就必须得走一趟了,忌库里还存放着五根两面宿傩的手指,还有加茂先生想要的咒胎九相图。 羂索耐心地更正:并不是我想要的九相图,而是能够为我们所用的九相图。 咒灵们并不在意这个,如果一定要去一趟咒术高专,顺手将咒胎九相图带出来也不碍事。 羂索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继续说道:咒术高专中有上千扇门,每天通往忌库的门都是不同的,只有天元才知道通往忌库的具体是哪一扇门。 花御问道:天元是谁? 他在哪里?抓住他问一问不就好了。 羂索安抚地笑了笑:没有那么简单,天元是活了上千年的不死术师,他的术式就是不死,但是不死不是不老,除了结界术他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将他看成一棵树就行了。 花御不再说话了,羂索这么形容天元,它对天元就没有什么更多的感触了。一棵树会是什么样子,花御再清楚不过了。 松谷莲心中微讶,加茂为什么对天元这么熟悉,仅仅是因为他姓加茂的原因吗?他这种语气,莫名更像是见过,甚至认识天元一样。 想要找到他很麻烦,有个更加简单的方法,我能够解决结界的部分。羂索看向松谷莲,语气中有些歉意,不过另一个环节可能要麻烦一下芥川先生。 松谷莲看过去,压低了眉梢浅笑:说来听听。 辛苦你了,我会放好的。 夜蛾正道将东西收拾好,抬眼看向松谷莲,语气有些无奈:我听说你最近任务量又加大了? 实际上是辅助监督堀北香织对松谷莲忽然飙升的任务量感到担忧,劝说无果后思来想去只能拜托夜蛾正道出言劝阻一二。 一个人顶三个人用说来好听,但是实际行动起来只让人感到心惊胆战的,真不知道之前北村直人是怎么承受得住这种压力的。 没有我只是恢复了正常工作而已。松谷莲连忙转移话题,夜蛾校长,我还有课没有备完,先回去了。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要注意劳逸结合啊,咒灵是祓除不完的。 松谷莲乖巧点头:我明白的,那校长再见! 离开校长室后,松谷莲下楼看到了还没有走的堀北香织。 堀北?松谷莲慢下脚步,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堀北香织以为夜蛾正道能说动松谷莲减少任务量,不过看样子似乎也没有成功。 啊,没什么事,我还以为你要去其他地方。 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松谷莲正要跟她道别,忽然改了个口,不过确实有件其他的事想向你了解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 堀北香织点头:有的。 那我们去我办公室吧,这里也不太方便。 到了松谷莲的办公室后,堀北香织坐到办公桌对面,公文包放到腿上,等着松谷莲询问。 松谷莲给堀北香织倒了杯茶,看她放松了一点才问道:我有点好奇帐,之前隐约有听说过是因为天元大人的结界术,才能让辅助监督布下帐,但是天元大人的术式不是不死吗? 结界术与术式不同,不是说只要是咒术师就能够学会,因此才需要所有的辅助监督学会布帐,辅助咒术师祓除咒灵。 堀北香织知道松谷莲不是一直在作为咒术师行动,进入咒术界也不是很久,详细解释道:虽然天元大人的术式并不是结界术相关的,但是他是个结界术高手,研究结界术至少有上千年的时光,咒术界各个据点的结界以及我们所使用的帐都是经由过他强化的。 之所以说是强化,是因为辅助监督能够释放帐是自己学会的,天元大人只能帮我们强化,辅助监督释放的帐如果不进行强化是非常脆弱的,而且结界术很复杂,我们只不过学会了皮毛,无法学会帐的理论上也就不能作为辅助监督活动了。 所以不是天元让辅助监督学会帐,而是帐是辅助监督的必备技能,然后再经由天元强化。 天元如此精通于结界术,那天羂索却很自信自己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天元的结界。 他也研究结界术研究了千年吗? 松谷莲和堀北香织一起走下楼,堀北香织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开着车回了自己家,松谷莲则是抬腿走向了训练场。 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看到一年级生们在训练场边排排坐着,许久没有动过,有点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这是怎么了?连他都走到身边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吉野顺平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小声打招呼:松谷老师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正要站起来,松谷莲一手一个按住他们,自己坐了下去,这个位置能够将夕阳一览无余,是个赏景的好位置。 吉野顺平又默默地坐了回去,伸手托住下巴。他的刘海已经很长了,向钉崎野蔷薇借了小发夹将长刘海夹到一侧,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那曾经存在的伤疤早已被加入硝子治疗好了。 原来你们在看夕阳。松谷莲也有些出神了。 钉崎野蔷薇垂下眼睛:是也不是吧。 松谷莲扭头看她,这明显是有心事啊。 伏黑惠忍不住叹了口气,松谷老师大概率是没想起来虎杖悠仁的死讯,他只能开口提醒:粉色的晚霞很像虎杖的头发。 松谷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还不知道虎杖悠仁的死讯是假的。 嘶! 松谷莲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看向伏黑惠,果然,黑发少年的眼中已经写满了生无可恋,不知道短短两三天里已经为良心与理智的斗争而自闭过多少次了。 不知道五条悟那边搞定没,至少应该可以让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知道真相了吧? 钉崎野蔷薇幽幽道:没想到伏黑嘴上没说,心里一直想着那家伙。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因为什么粉色的晚霞想起虎杖悠仁,只是因为同学的死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需要时间来放空自己。 倒是没想到原来伏黑这么文艺。 伏黑惠: 他一声不吭地撇过了头。 第75章 到最后松谷莲也没能把虎杖悠仁实际上是假死的事情告诉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 因为被询问的五条悟回过来的信息说虎杖悠仁的死讯还有用途。 关于咒术界总监部的事情,松谷莲一向不参与,所以也不知道五条悟在搞什么名堂。 他只能想想办法, 分担一下伏黑惠的压力。 啊, 对了, 禅院同学他们有把姐妹校交流会的事情告诉你们吗?松谷莲有些生硬地转移开钉崎野蔷薇的注意力。 对方果然茫然地看过来:高专的姐妹校交流会不一般都是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吗? 与钉崎野蔷薇不同,从咒术高专迈入咒术界的吉野顺平还不知道姐妹校交流会是什么, 一头雾水地看过去。 伏黑惠给他解释道:姐妹校交流会是京都和东京两所咒术高专每年交流学习的集会。 嗯, 一般来说参与交流会的学生都是两所学校二、三年级的学生, 但是我们这边这两年人数一直不太够, 去年还好一些,只从当时的一年级选了一名学生与二、三年级一起参加。松谷莲说着, 看了一圈三个学生,今年的话, 大家应该都要跟二年级生们一起参加了毕竟三年级的学生都处于休学状态。 钉崎野蔷薇瞬间坐直了身体:学长学姐还没有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松谷莲调整了一下坐姿,盘起腿, 手臂搭在膝盖上:他们应该也还不太确定交流会今年是停办还是一年级全部参与, 具体消息也没有通知下去,我是从夜蛾校长那里提前知道的, 早点告诉你们好让大家提前开始特训。 只有一、二年级的东京校这边实力确实还不太够,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有人会认为今年的交流会会停办的原因,如果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的话, 交流会办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在五条悟的坚持下,今年的交流会仍然还是照常举办了。 伏黑惠皱着眉头询问:松谷老师,交流会时间确定了没有? 松谷莲稍微回想了一下:大概八月上旬或中旬吧 钉崎野蔷薇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小伙子们, 动起来吧, 我们时间不多了, 可不能被小看了啊! 她的斗志肉眼可见地燃烧了起来,看伏黑惠和吉野顺平还有些慢热,她支愣着站起身,拽着男生们的胳膊往训练场去:你们怎么还闲得下来! 伏黑惠一边拽着自己的衣袖,一边向松谷莲告别:谢谢你松谷老师,我们先去训练了 少年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夕阳下,松谷莲欣慰地点点头,将汗水挥洒在训练场上总比一直想着同伴的死讯好。 另外,今天又是帮助了学生的一天呢。 暗色染上天幕后,松谷莲才起身回宿舍。隔壁房间的门大敞着,粉色的身影来来回回搬运东西,一眼望过去,不过一天的功夫原本空空荡荡的宿舍已经塞满了东西。 虎杖悠仁看到被箱子挡住路的松谷莲,忙擦着汗跑过来:抱歉抱歉,五条老师的家人送了好多东西过来,我还没有整理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箱子往旁边挪。 悟的家人?松谷莲卷起袖子,蹲下身帮虎杖悠仁一起往宿舍里搬运。 虎杖悠仁用力地点了点头,柔软的粉发扫在额头上:他说是五条老师让他来送点日用品。 松谷莲默默扫了一圈被堆得满满当当的宿舍,这就是五条家的日用品吗 帮虎杖悠仁把所有的箱子都搬进宿舍里之后,松谷莲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径直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的灰尘和汗水后顶着干发巾走出来。 他窝在沙发上检查着最近收到的邮件,在看到其中一封的时候稍微顿了顿。 那是一封导师发过来的邮件,告知他毕业典礼举办的时间,希望他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参加。 之前毕业论文进行答辩的时候,松谷莲刚刚开始教师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只好申请了线上答辩,并没有回横滨参加答辩会。 毕业典礼如果不是导师希望他参加的话,松谷莲应该不会专门回横滨一趟,但是导师希望他参加,又是大学最后的句号松谷莲犹豫了一下,回复了邮件。 休息下。 禅院真希感觉吉野顺平差不多到极限了,爽快地让学弟去回一下血,一会儿好再继续虐。 吉野顺平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走到训练场边,本想拿杯子,旁边手机屏幕却在这时亮了起来。 日益猩猩化的体质让他一瞬间就看清了锁屏上弹出的消息界面,吉野顺平的动作停了下来,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熊猫和伏黑惠也中场休息,两人走到场边,注意到了吉野顺平有些过于漫长的停顿。 顺平?熊猫走上前去,爪垫轻轻拍在他的背上,却把他拍得踉跄了了一下,熊猫惊得用另一只爪子握住拍人的爪子,我没用力啊! 伏黑惠也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吉野,你怎么了吗? 稍微远一点的禅院真希和狗卷棘听到声音也围了过来。禅院真希看到吉野顺平手中摇摇欲坠的手机,眉心一皱,伸手接了过来。 屏幕上的未灭的消息界面也映入了她的眼中。 外村老师:【吉野,有件不幸的事情需要告诉你,佐山、西村、本田他们意外去世了。我记得你们关系很好,特意通知你一声,他们的葬礼将会在明天举行,希望你能够出席,送他们最后一程。】 外村老师:【希望你在新学校也能遇到向他们一样的朋友,不要继续混日子了,用功学习吧。】 分卷(56) 禅院真希挑起眉毛:哈? 吉野顺平已经缓了过来:很可笑吧。 混日子的说法吗?禅院真希将手机还给吉野顺平,双手抱臂。 吉野顺平垂下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不,他说的意外去世的三人不仅跟我关系不好,还霸凌过我。为什么他会认为我们关系很好呢。 霸凌?! 芥菜?! 对于这件事,吉野顺平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嗯,我在原来的学校被许多人校园霸凌过,这三人只是其中的几个人。 熊猫没有经历过非术师的校园生活,对于校园霸凌一词也只在网上看到过,一直觉得校园霸凌离自己很远,没想到就在身边,他熊脸严肃:老师不管吗、不对,给你发信息这家话就是老师 至于家长他好像记得吉野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生活。 伏黑惠只揍过不良,没有被不良揍过,他沉默须臾,问道:葬礼,你要去吗? 吉野顺平没有犹豫:不想去,那些人我也不想报复。 已经死去的人,他已经不想再提了。那些活着的,又能如何报复呢?已经成为咒术师的他拥有了超凡的力量,却深知自己必须更加谨慎地去使用这份力量,不能也不想让这份力量成为报仇或者暴力的推手。 但是,我不想还有跟我一样的人同样遭受霸凌。吉野顺平握紧了手机,我想要去收集那些人霸凌别人的证据,然后 然后报警。禅院真希接道,警察能处理这个的吧? 吉野顺平愣了一下,面上有了些笑意:能的。 禅院真希镜片下的眼睛柔和了几分:一起吧,老是训练也没意思,劳逸结合才行。 狗卷棘认真地点头:鲑鱼。 伏黑惠也说:加我一个。 熊猫扭了扭,躺到在了长椅上:那肯定少不了我了。 吉野顺平呆呆地看着众人,半晌忽然很感动又有点难过:好,谢谢大家 就是少了一个人,如果悠仁还在的话 什么啊?上厕所回来的钉崎野蔷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看着围成一圈,表情各异的众人,你们在说什么? 不,除了钉崎还少一个人吉野顺平有些心虚,他不是故意忘掉钉崎的。 经过讨论之后,大家差不多都觉得在同校三个不良学生意外去世的背景下,校园里的霸凌行为或多或少地会不再那么明目张胆。这个时候去收集证据,难度会比较大。 但是也不排除可能会有被不良少年意外去世一事刺激到反而变本加厉的施暴者,所以众人决定先由两个人去学校探探情况。 首先就是吉野顺平,他对学校很熟悉而且比较清楚有可能会发生校园霸凌的地点以及施暴者。另一个就是伏黑惠,他的术式很方便进行取证,以及能够与非术师正常沟通(此处熊猫和狗卷棘略有不满),也不会忽然暴躁(两个女生露出微笑)。 总之,人选就这么定下了。 伏黑惠跟着吉野顺平翻墙进学校时还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翻墙进学校原来是这种感觉。吉野顺平小声嘟囔了一句,拍了拍裤子上蹭到的铁锈,不过你好熟练啊,伏黑。 伏黑惠撇过头:还好。 吉野顺平注意力不在伏黑惠身上,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他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们先去社团活动室以及围校铁栏看看吧 嗯,走吧。 伏黑惠召唤出浑,让它有异常声响或者发现时告诉他。 黑色的玉犬甩了甩头,威风凛凛地走在两人身旁。 吉野顺平伸手摸了摸浑的脑袋,想起了在少年院中被破坏的白色玉犬,以及虎杖悠仁,心情不免有些黯然。 在一间一间检查社团活动室时,浑忽然低声呼噜了几声,快跑几步停在走廊尽头的社团活动室前,蓬松的尾巴甩了甩。 那间里面有人。伏黑惠低声道,他与吉野顺平对视一眼,缓缓靠近那间社团活动室,在听到里面交谈内容时,点击了手机自带的录音机。 大哥 怎么了?你有空发呆不如帮我把门关上。 大哥,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碰到我们的,最近最近不是说大家都要安分一点吗?免得、免得 你什么意思?你也害怕那什么诅咒呢?! 不是!主要是佐山西村他们死得太太奇怪了。 一阵拳拳到肉的闷响以及挣扎的呜咽声之后,说话的声音才又响起:诅咒什么的,我才不怕,真有本事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啊!喂,就你,你敢吗? 大哥,差不多了。 行了,以前收拾别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收敛过,现在夹着尾巴也没什么用。真害怕的话,那你就等死啊哈哈! 就在伏黑惠和吉野顺平听得认真的时候,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伏黑惠的肩膀上。 第76章 在伏黑惠反击之前, 他先听到了十分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道声音伏黑惠听过许多次,在咒术高专的课堂上。砰砰直跳的心脏缓缓平静下来, 伏黑惠往后退了两步, 离社团活动室远了些,转过身, 鞋后跟抵在了墙壁上。 松谷老师, 还有七海先生。 浑无声地跑过来,从伏黑惠手中叼走手机, 又重新回到社团活动室前,趴伏下来, 尾巴时不时垂打在冰凉的地面上。 我们来这里收集一些不良少年校园霸凌的证据。伏黑惠用气声问道, 松谷老师, 七海先生,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护目镜下的双目看向吉野顺平,七海建人眼神顿了顿,随后平静地移开:我在为吉野同学办理转校手续的时候, 已经将这所学校校园霸凌的施暴者按照流程处理了一遍。但是人证物证有限,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 心思大半已经飘进社团活动室里的吉野顺平愣住了:我、我不知道原来七海先生还做了这些事情 只是身为大人的义务。七海建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延伸,转而回答起了伏黑惠之前的问题,我和松谷来调查关于诅咒的事情。 巧合的是我们正在调查的诅咒也与这所学校的不良有些关联。松谷莲说着,看了一眼乖巧叼着手机的浑, 以及门扉紧闭的社团活动室。 今天上午, 附近的一家电影院有三名高中生离奇死亡,监控没有拍下任何可疑的人或事, 经过窗的勘察之后, 这起案件被移交到了我和松谷的手中。 之所以会同时交给两名一级咒术师, 是因为窗在仔细观察过现场的咒力残秽后认为,涉事的诅咒大概率是特级等级的诅咒,而唯一可用的特级咒术师正忙于其他任务。 不过这其中的内情就不必和两名学生说得那么清楚了,七海建人继续道:死亡的三名高中生都是这所高中的学生,我们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吉野顺平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死亡的三人是不是姓佐山、西村、本田 是,他们刚从少年院出来。七海建人在看到死者信息的时候就认了出来他们正是当初霸凌吉野顺平的人,这一点松谷莲也同样。 伏黑惠将死亡的三人与吉野顺平前班主任发来信息中的三人对应了起来,同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刚才听到的社团活动室中两人份的对话,当即道:诅咒,活动室里面的人刚才提到了诅咒! 松谷莲与七海建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做出了决定。 进去看看。 伊藤翔太阴沉着脸坐在角落里的靠椅上,社团活动室中除了他就只有胆小怕事的小弟和当众下他面子的同学。 大哥,其实我觉得现在 门忽然被打开了,陌生的人影堵在门口。 高村太人顿时破防,色厉内荏地大吼:你们是谁?这里是已经有人使用的活动室,锁着门你们怎么进来的?! 伊藤翔太在心中暗骂,这个蠢货声音这么大是想吸引来更多的人吗?他闹心烦躁地站起身,忽然从那些陌生人身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下意识喊出口:吉野? 吉野顺平也没有想到,在社团活动室里的漏网之鱼就是伊藤翔太另外一波霸凌他的人之一。 怎么,这些都是你找来的帮手吗?伊藤翔太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旁边两个看上去就斯斯文文的人被他略过,吉野顺平本人也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二打一。 吉野顺平没有理会他。 比起只是打开门就吓到破防的高村太人,伊藤翔太看上去似乎镇定冷静得多,但是对于咒术师而言,从伊藤翔太身上看出紧绷至极的负面情绪再轻松不过。 吉野,伏黑,你们把受伤的同学先送去医务室吧。松谷莲征询地看向吉野顺平和伏黑惠。 吉野顺平一进来就看到了一身伤的同学,此时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伏黑惠则是想了一下,将刚才录下来的录音给松谷莲发了一份,扶着伤患与吉野顺平一起去了医疗室。 松谷莲直接将录音公放了一遍。 在伊藤翔太与高村太人渐渐惨白的神色下,他轻声问道:你们刚才提到的诅咒是指什么? 或许是他们表现得太礼貌了,被询问的两人一直不肯回答,直到七海建人反手将钝刀抽出,拍在桌面上。 高村太人立刻颤抖着嘴唇全招了。 一旁伊藤翔太虽然全程没有说话,但眼看着七海建人将钝刀收了回去,面上逐渐有了血色。 简单来说,他们之前所说的诅咒是在佐山等人意外去世之后校园里面流传起来的怪诞。据说校园霸凌中的施暴者会被捏成面团,痛苦地死去。 七海建人听完却眼神一凛,面团与佐山等人的死去时的样子有些许相似。 松谷莲适时问道:为什么是捏成面团,一般的校园怪诞不都是吞一千根针之类的吗? 这个问题高村太人回答不上来,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捏成饭团,他也是听许多人这样说的,嗫嚅许久,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伊藤翔太。 佐山他们的死相,外村老师见过。伊藤翔太说完,语速飞快地补充,当时警察让他去辨认尸体,他看完太过害怕,回来上课的时候都在瑟瑟发抖,下课后有人去问了他。 然后问出了外村老师神不守舍原因的那个人又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才有了最后的诅咒。 松谷莲了然,恐怕去询问外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伊藤翔太自己,也是他传出了去世同学的死相,所以才不那么害怕诅咒,毕竟他就是谣言的源头。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七海建人低声道。 这所学校里并没有超出弱小水准的诅咒残秽,不可能会有能够离开出生地去杀人的诅咒。 解开了诅咒的真相,七海建人却觉得头疼,这下线索又断了。 就在这时,家入硝子打来了电话。 喂,我这里又有人发现了变形人,与电影院里的不太一样,你们过来看一下吧。 家入硝子的话如同天降甘霖,从迷雾中透出一束光。 七海前辈,你先回高专吧,我等辅助监督过来处理一下这边的事就回去。松谷莲与七海建人走出活动室,他们情绪不太稳定,让他们自由活动的话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七海建人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松谷莲说的有道理。 好,我先回高专。七海建人将钝刀收回去,待会见。 待会见。 伊藤翔太发现拿着刀的金发男人似乎是独自离开了,回来的这个文文弱弱,还顺手把门上了锁。 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能让我离开了吧?伊藤翔太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知道做过的事不好与将这些事说出来是两种感觉,他现在仍觉得整张脸火辣辣的疼。 校园暴力,公开死者信息,散播谣言。松谷莲垂眸看他,语气是一贯的的温和,等到警察来了之后,再说你能不能离开的事吧。 这间社团活动室在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能够洒进微茫的暖阳,让没有开灯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伊藤翔太一脚踹翻椅子,椅背撞倒的水杯翻滚几圈,堪堪停在松谷莲鞋尖前。 他狞笑道:你以为你很正义吗?高村,堵住门那里,今天我没发话之前,谁都不能出去。 高村太人涨红着脸依言站在了门后,挡住了离开活动室的道路。 松谷莲只想安静地等待堀川香织过来,顺便发信息骂真人,并不想殴打高中生,他蹙了下眉心:你冷静一点,不然 不然怎样?! 伊藤翔太已经狰狞着脸庞,抡起板凳甩了过来,这一下如果砸到普通人身上,至少头上要开个洞。 现在松谷莲真的有点生气了。 喂。 换上皮衣的松谷莲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刚刚揍晕了两个人却一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 帮我转告真人,让他想办法把电影院的事情解决掉。 电话另一端的羂索眉心一动,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松谷先生,电影院的事是什么? 分卷(57) 松谷莲冷笑一声:它在一家电影院杀了三个人,留下残秽想找咒术师当玩具,结果任务派发到我头上来了。关键是不止我一人,还有七海建人,他不好糊弄,我还不想让他起疑。 我问一下。羂索头顿时大了。 松谷莲已经看到了堀川香织的车,没有时间等他问一遍:这边还有事,晚点联系。 好的。 挂断了电话,羂索无奈地看向旁边一圈的特级咒灵,对真人说:这件事确实有点麻烦。 漏瑚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脑子,咂着嘴道:如果之前你不急着说穿他的真实身份,这会松谷应该已经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这件事了。 漏瑚想起讨论详细计划那天发生的事,至今都觉得十分奇幻,就芥川、不是,就松谷这种性格咒术高专都敢让他当老师,它漏瑚也想去试试呐! 漏瑚记得,那天确认要去咒术高专的忌库走一趟之后,加茂宪礼表示自己有个比抓天元来问一下通往忌库的门是哪一个更简单的方法,他可以解决结界的部分,但是另一个环节需要麻烦一下芥川。 然后加茂宪礼就干脆利落地扒掉了松谷莲的马甲。 第77章 不过另一个环节可能要麻烦一下芥川先生。 松谷莲不甚在意地浅浅笑道:说来听听。 不, 准确来说需要麻烦的不是芥川先生,而是在东京咒术高专执教的松谷莲。羂索不躲不避地直视着松谷莲,松谷先生意下如何? 花御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芥川就是松谷莲。真人的目光在松谷莲与羂索身上来回扫视, 语气有些压抑的兴奋,当下比起松谷莲的身份,它更在意面前两人的对峙。 之所以不在意, 是因为如果混进高专当老师会令松谷莲觉得有趣愉悦的话,他这样做就很正常,甚至真人自己都十分心动,但是确实没有办法效仿就是了。 被轻而易举说出隐藏身份的黑发诅咒师静静地注视着羂索,眼中碧波泛起些微涟漪又轻巧平复, 他莞尔一笑:当然可以,毕竟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吗。漏瑚, 怎么这种表情,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知道我的职业了。 漏瑚有些呆滞: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在从加茂宪礼口中得知咒术高专没有姓芥川的咒术师之后,漏瑚就一直以为要么芥川只是随口一说,要么他是在非术师的学校教书没想到还有双重身份这种情况。 松谷莲投去不赞同的目光:你为什么以为我会对未来的合作伙伴说谎呢? 你是不是手上有夜蛾正道的把柄, 然后威胁他让自己进入高专?漏瑚猛地转过头,善良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松谷莲,势必要问出个答案。 听到漏瑚这样问, 松谷莲面露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当然做不出这种事了。 羂索心中默默想道,没准是他手里有五条悟的把柄, 据他所知, 推荐松谷莲来高专的人就是五条悟。至于五条悟这种生物有没有把柄那不重要。 得到答案的漏瑚看起来更加怀疑人生了, 就芥川、不, 松谷莲这满身浓郁纯粹到的恶意也能进咒术高专?那它直接在咒术高专的训练场放火岂不是也行? 虽然它没有说出口, 但是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松谷莲不走心地敷衍道:在高专的样子当然与现在不同。说完他继续看向羂索,加茂先生,你希望我做什么? 羂索没有卖关子,简要明确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把一根带有真人咒力咒符的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入高专的忌库中。 羂索提出的方法,咒灵首领提供的咒力咒符,以及负责执行的松谷莲,这样的安排能够让所有人放心。 将羂索的话在心中转了一圈,松谷莲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善于阴险的谋略。想将一根能够追踪位置的「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入高专的忌库里有很多种方法,但经由松谷莲的手是最高效、最保险、最合适的方法。 一来是松谷莲作为高专的咒术师,在拥有对应实力的前提下,在任务中祓除了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的咒灵,回收特级咒物并带回高专是理所应当的事。 而「两面宿傩的手指」关系重大,他只能交给五条悟或者夜蛾正道,为了避免被五条悟发现真人的咒力,松谷莲只能选择交给夜蛾正道一个十分信任并器重松谷莲且不会立即将手指喂给虎杖悠仁的人。最终,那根手指会轻而易举地与其他手指会和,放置于忌库中。 二来在忌库被盗之后,无论是高专还是咒术总监部都会谨慎调查此事,做过的事一定会留下痕迹,松谷莲会在第一时间被列入叛出咒术界的名单之中,即便他之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在此之后也只会是咒灵们可靠的同盟了。 如果松谷莲在此刻拒绝,咒灵方会集众咒灵之力将他永远地留在荡韵平线之中。 同步想到这里的松谷莲和羂索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样一来,最合羂索的意了,他会在松谷莲死去之后主动处理松谷莲的遗体,然后好好使用它。想象出那样的场景,羂索期待地看向松谷莲,快点拒绝吧! 然而事与愿违,松谷莲答应得毫不勉强:可以。 羂索表情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垂下目光,掩盖住其中的失望。 咒灵们却纷纷露出满意的神情,比起杀死松谷莲,他们更想利用他的「禁锢之眼」轻松封印五条悟。 但是这样一来,等到十月三十一日,我一出现,五条悟恐怕就会谨慎起来。松谷莲耸了耸肩,没有什么能躲过他那双六眼 没有什么能够躲过六眼羂索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紧接着他抬起眼,面上是紧张与坚定混合的神色:当然了,我们都等不到十月三十一号了。 计划有变。 回忆就到这里结束,因为羂索说话的声音将漏瑚从精神世界中拉了出来。 不是我急着说穿松谷先生的真实身份,而是我们需要他的真实身份,羂索笑着说,毕竟那根手指已经被夜蛾正道亲自放入忌库中了不是吗。 等到一切都结束,夜蛾正道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真人歪在沙滩椅上,勾起唇角:是这样没错。加茂,松谷说的那个七海建人不能直接杀掉吗? 不能,他是五条悟的学弟,跟他关系很好。一旦他死去,五条悟肯定会亲自调查的。 羂索其实有点烦,本来以为经过漏瑚被五条悟祓除到只剩一个头的事件之后,这群咒灵,尤其是真人能够老实点,没想到它还能间接招惹到五条悟。 真人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与计划无关的事情死去。 等等,羂索狐疑地说:真人,你该不会是故意吸引五条悟的吧? 真人顿了一下,笑道:哎呀被发现了,我最近发现可以将灵魂分割,只要还剩一部分,我就不会真正地消失。 花御幽幽道:但是会缩减实力真人,五条悟很危险。 回忆起五条悟所带来的压迫感,花御仍感到心有余悸。 一旁的漏瑚脸都黑了:喂,你还没将术式研究到顶峰,不要自己找死。 咒灵之中,实力最强的是漏瑚,它是与其他四个有壁的强,但即便是漏瑚,在面对五条悟的时候都只有深深的无力,别说正在成长中的真人了。 它实在是不理解真人赶上去送死的行为。 真人并不是不知道五条悟的强大,但是它急于迅速提高实力,平时的积累进度太慢了,只有见识过咒术界最强才有迅速提高的可能。 所以它才会刻意留下属于特级咒灵的咒力残秽,没想到反而波及到了松谷莲 我之前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固定了一个据点,接下来扩展到两个,让他们单独行动。真人歪着头,露出扭曲的笑容,然后让松谷祓除我吧。 羂索缓缓点头:只能这样了。 堀川香织来到学校以后,松谷莲便直接回了咒术高专,顺便带了从医务室出来的吉野顺平和伏黑惠一起。 如果你们打算搜集一些校园霸凌的证据的话,可以跟堀川联系下,她最近会处理社团活动室的事情。松谷莲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坐着的两人,联系方式我现在发给你们。 伏黑惠点头:麻烦松谷老师了。 吉野顺平愣了愣:好的谢谢你,松谷老师。 不客气。松谷莲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的路。 吉野顺平有些犹豫。 刚入学高专的时候,他沉浸在新奇与兴奋之中,过了阵子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松谷老师当时怎么会特意去学校找他,但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去询问松谷老师,现在倒是挺合适的。 踌躇再三,吉野顺平还是下定了决心:松谷老师,当时你为什么会去学校找我啊? 听到吉野顺平的问题,松谷莲顿了一下,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自然地回答:当时我的辅助监督意外发现你似乎能够看到诅咒。啊,不是堀川,是前一个辅助监督,他已经离开了咒术界,过另一种生活去了。 吉野顺平小幅度地点点头,这倒是和他想的差不多。只是他心中还有微小的声音猜测着另一种可能,迫使他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现在答案得到了,反而吉野顺平摇了摇头,将那个人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 即便咒术师多为血脉传承,但吉野凪不是咒术师也不代表祖上没有咒术师的血脉,所以才不是那个人。 吉野顺平没有追问,松谷莲不知道是开心好还是不开心好或许还是应该开心的吧。 到了高专之后,松谷莲便与学生们分开,一个人去了医疗室。 不知为何,医疗室里很是安静,家入硝子后七海建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张桌子的两侧,目光落在桌面上。 你们在看什么?松谷莲关上门,向两人走去,家入医生说的变形人呢? 家入硝子伸出手,指了一下桌面:在这里。 松谷莲停顿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桌面上有个银色的托盘,托盘中放着不足食指长度的干枯土块。松谷莲认出来,那是被缩小到极致的人类。 这样的话,松谷莲开口,可以将失踪的人一并调查。 灰色的人有着模糊简易的五官,疑似眼睛位置的下面坠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我们想得一致,窗已经在整理残秽报告了,需要等一两天左右。七海建人声音比较平静,说话的同时,抬手轻轻擦去了人面上的水滴。 松谷莲就在此刻忽然想起在卡槽中积灰的「大天使的吐息」,他呼吸一窒,飞速问道:他还活着吗?只剩一口气也行! 家入硝子看向他,缓缓摇了下头:送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死了。人类被改造成这样,恐怕离开改造咒灵的咒力就会在瞬间死去。 下次有变形人的消息,直接通知我地址。松谷莲声音低了下来,来得及的话,我或许还有办法。 我知道了。家入硝子没有多问,她将白布给变形人盖上,一个小时后我要往总监部去一趟,变形人我先带走处理尸体了。 松谷莲和七海建人没有异议,也没有在家入硝子走后立即离开医疗室。 第一次见到死人吗?七海建人忽然问道。 松谷莲愣了愣,摇头道: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有见到受害者。 那种受害者模样也不会很好,但变形人不一样,松谷莲在想,出于连根拔起所有阴暗势力想法而没有立即被祓除掉的真人,它在此之后杀死的所有人这其中的罪孽是否也有他的一份。 第78章 七海建人转身看他:那就好, 习惯了死亡,你就真正地成为了咒术师。 是这样吗 松谷莲也看向七海建人,清澈的碧眸中迷雾渐渐散去, 他倏然露出笑容:七海前辈也可以不一直被依靠,偶然也信赖一下我吧。 大概是说了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谎, 所以就连松谷莲也在七海建人说完话的一瞬间察觉到了他的动摇。 松谷莲笑容淡了些, 语气很轻:七海前辈真正想说的,应该是成为咒术师之后,会不断地经历死亡吧。但是我的话永远也不想去习惯,也无法习惯。 如果他已经犯下了罪孽, 那么松谷莲会背负着这份罪孽继续前行。 无法习惯吗。七海建人呼出一口气, 摘下眼镜, 轻轻擦拭着镜片, 那接下来就一起加油吧,松谷。 这是对松谷莲所说的偶尔也信赖一下我吧的回复。 松谷莲再度展露笑容:好的,七海前辈。 一定不会让你的信赖所托非人的。 两天之后, 窗整理汇总出了最近失踪、离奇死亡之人的残秽报告。 根据这份残秽报告大致能够去确认犯人的两个据点。伊地知洁高推了下眼镜,目光落在松谷莲与七海建人身上, 之所以说是两个据点, 是因为犯人似乎就在前两天更换了据点,新旧据点之间间隔距离很远。 松谷莲将手中的残秽报告放下:兵贵神速,七海前辈,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去新据点。 犯人在新据点的概率必然比它在旧据点的概率高上许多。 信赖他七海建人微微闭目, 随后睁眼道:好, 注意安全。只要确认了据点中的情况就互相通知, 不要独自应战。 我会的, 前辈也注意安全。 分卷(58) 堀川香织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校园霸凌的事情,在松谷莲出发之前赶回了高专,驱车载他前往地图上标记的红点。 两辆黑车前后驶出了咒术高专。 七海建人坐在后座,手指压在残秽报告的页脚。 五条先生还没有回来吗?他询问开车的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小幅度地摇了下头:没有,五条先生说不需要我在那里添乱,让我回高专自己找点事做。 是五条悟能做出来的事,七海建人迅速将五条悟的身影扔出脑内:看来那边的任务也很棘手。 我没有进去帐,但是听五条先生说那只咒灵的术式有点麻烦。伊地知洁高从后视镜看了七海建人一眼,忍不住问道,七海先生为什么同意让松谷先生去新据点? 当时松谷莲提议的时候,伊地知洁高以为七海建人会不同意,没想到他犹豫片刻竟然同意了。 没什么。七海建人沉声说,只是信赖他罢了。 拥有四分之一丹麦血统的七海建人鼻梁高挺,面部轮廓深刻凌厉,璀璨的金发倒映着夕阳的余晖。窗外景色飞速变换,他合上残秽报告,勾指松了松领结。 开车离远一点,如果没问题我会给你打电话。七海建人嘱咐伊地知洁高,看到对方发动汽车离开之后,他才进入下水道。 这里确实曾是强大诅咒的据点,甚至是对方的实验室。 跟随细微残秽来到最深处的七海建人在巨大变形人身前驻足,然后转身离开,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了,这里只是被废弃的巢穴。 他回到地面上,给伊地知洁高打了个电话却没有打通。七海建人拧了下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辅助监督一般不会接无关人员的电话,以防错过了重要通话。 给伊地知洁高打电话是谁? 咒术总监部,五条悟还是松谷莲? 最后一种可能让七海建人焦灼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用力到发白,身体瞬间紧绷,手臂上的肌肉满满地撑起衬衫衣袖。 七海先生 只见一边踩油门,一边将头探出窗外的伊地知洁高以一种十分危险的姿势开着车,满脸兴奋地大声道:诅咒已经被解决了! 七海建人眼神一凛。 坐回车上之后,七海建人立刻问道:你刚才说诅咒已经被解决了?五条先生赶回来了吗? 五条先生没有回来,是松谷先生祓除了咒灵!那是一只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的咒灵,虽然咒力量已经达到了特级的水准,但是还没有消化手指的力量,实际上还在特级的门坎之外。伊地知洁高面露喜色,能少一只特级咒灵当然是大喜事了。 松谷先生赶到据点的时候,那只咒灵正要逃离,松谷先生来不及多想就直接祓除了它。 七海建人舒展开眉心,事情发展远超他的想象,但是是好的方向。 虽然,七海建人的目光垂下来,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原来是这样,七海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可凝重了。本该在偏远地区处理棘手咒灵的五条悟此刻却坐在位于咒术高专教师宿舍的沙发上,伸了一下懒腰。 松谷莲满脸复杂:希望七海前辈没有误会我吧等等,七海海?! 你也觉得这样叫很有趣吧!五条悟竖起手指盖晃了晃,之前拜托七海海带悠仁做了个任务,悠仁给取的称呼,我就说悠仁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松谷莲将哽在喉间那口气缓缓吐了出去:虎杖同学一定是喊了七海前辈老师,然后七海前辈说我不是教师,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很有悟性嘛~五条悟不走心地称赞道。 说到虎杖同学,还不让他活过来吗?松谷莲想到苦苦守着秘密的伏黑惠,心生不忍。 我和悠仁准备在交流会的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野蔷薇和顺平一定会开心得落泪的!五条悟信誓旦旦。 松谷莲有些失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确定落泪的不会是虎杖同学吗? 反正顺平一定会惊喜得落泪的!五条悟扭过头,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都已经瞒了这么久了,现在说和交流会说都差不多的吧。 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啊!松谷莲头疼地摆摆手,反正,你和虎杖同学看着办吧,一年级生们最近很刻苦,也没时间去伤感,只是太辛苦伏黑同学了 五条悟托着下巴笑道:那就等到交流会的时候再说,惠撑得住的。悠仁进步很快,交流会一定会把大家都吓一跳的。 虎杖同学越强,才能更加牢靠地压制住两面宿傩。想到这个,松谷莲抿着唇笑了笑,至于别的两面宿傩,解决办法我也快找到了。 这个说法很奇怪,要么是已经找到了,要么是还没找到了,怎么会是快找到了? 五条悟却知道原因,他站起身,熟门熟路地拉开窗户:稍微不要那么肝啊。 知道了。松谷莲鼓了鼓脸颊,起身将大开的窗户拉上,真是的,窗台都快被踩坏了。 在姐妹校交流会到来之前,织田作之助的先正式开售了,这让松谷莲有点郁闷。 倒不是因为发售而郁闷,是因为松谷莲不能将织田作之助的买来分给身边的人,羂索说不定正蹲在哪里监视着他呢不能给织田作之助惹来危险,织田作之助一定不怕,但是孩子们不行。 有心事吗?织田作之助许久没有听到松谷莲的回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问完之后他却怔住了。 他是个很敏锐的人,不仅表现在对周围事物的敏锐,还包括人。但是即便是察觉出什么事情,织田作之助也很少主动开口,尤其是心事这种私人的话题。 这次却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回答就问出口了 松谷莲叹了口气:算是吧因为毕业典礼的事情过阵子要回一趟横滨,我已经对横滨产生心理阴影了。 现在已经七月底了,织田作之助感觉有点奇怪:毕业典礼这么晚吗? 松谷莲干笑:据说是学校化学实验室爆炸了但是悟说其实是被异能力者给误炸掉了,现在还在重建中。 每一天都是危险的横滨,现在想想,当初他能无知无觉地在横滨待上三年多也是一件奇事。 前mafia也默然片刻:如果是孩子们的学校,他们应该会很开心的。 松谷莲一下就笑了:这可不行,让他们好好学习啊。 你回横滨之前告诉我。织田作之助声音很低,我也有事需要去一趟横滨。 松谷莲欣然应允。 姐妹校交流会前一天晚上,松谷莲收到了五条悟发来的邮件。 松谷莲大吃一惊,原来五条悟还会发邮件,他还以为他只会从窗户闯入民居,然后像一滩猫一样地霸占沙发。 心里不停吐槽也没耽误松谷莲查看邮件的速度。 那是五条悟之前说正在调查的,加茂家近三十年来出生人员中失踪及意外死亡的报告。 在失踪的人员中赫然有着加茂宪礼的名字,父亲只是分家不受重视的庶子,母亲没有记载。加茂宪礼本人也没有在加茂家有什么存在感,似乎经常被无视、欺负,因此在二十一岁,他的父亲去世那年叛出了加茂家,随后一直是查无此人的失踪状态。 这份报告很合理,逻辑上完全说得通,加茂宪礼所有的行迹都是真实存在的,没有在经历上弄虚作假的可能性。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份报告上的加茂宪礼与松谷莲见过的那个除了长相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所以关键点就在于,他在离开加茂家之后遭遇了什么,让他性情大变。 松谷莲放大了加茂宪礼的照片,随后翻看了从出生到被确认为失踪之前的所有照片,没有一张有现在加茂宪礼额头上的缝合线。 联想到之前松谷莲故意耍加茂宪礼时说要帮他去掉疤痕,他却拒绝的事情,缝合线下面藏着的秘密会不会与加茂宪礼性情变化有关? 松谷莲后仰在电脑椅的靠背上,脚尖点了下地面,电脑椅自己转动起来。 明天就是姐妹校交流会了。 打开抽卡界面,松谷莲再次确认了一下现在的能量值。 「能量值 :7231」 静静盯了一会儿,松谷莲忽然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惋惜,如果上次忍住没有抽卡的话,现在已经能够十连抽了 忽然间,已获取卡牌列表中的一张卡牌开始极速闪烁,随着闪烁次数的加快,卡牌本身的颜色越来越深,就像是快要被墨水完全浸黑了一样。 松谷莲一顿,连忙将那张卡牌单独从已获取卡牌列表中提了出来。 是「小学生的窃听器」,在得到这张卡牌后首次见到加茂宪礼的时候,松谷莲就将他锁定为了监听目标。 但是由于每天只能随机窃听十秒钟的声音,这么久了都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松谷莲几乎都快把这张卡牌忘记了,现在却突然有了异样。 「小学生的窃听器」闪烁着,几乎要看不清卡牌上的图案,在某一次闪烁之后,卡牌毫无征兆地黯淡下来,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羂索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应该不是咒灵们,语气十分不客气: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在让松谷莲焦急不已的几秒安静之后,再次响起的是羂索低低呢喃的声音,连身为咒术师的松谷莲都几乎听不清楚。 你到底死没死呢,两面宿傩的容器我的儿子 在羂索话音落下,「小学生的窃听器」骤然变黑的瞬间,松谷莲瞳孔十级大地震加百米海啸加火山喷发。 第79章 是他幻听了吗 松谷莲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思绪空白了一瞬,才慢慢从巨大的冲击之中缓过神来,眼中还残留着骇怪之色。 为了避免误听, 松谷莲再度点击了一下「小学生的窃听器」,已经变成纯黑色的卡牌抖了抖,声音飘了出来。 我知道了, 你退下吧。 你到底死没死呢两面宿傩的容器我的儿子 声音落下许久许久, 松谷莲如梦初醒般痛苦地用双手捂住眼睛,虽然那声音很低很轻,但是「小学生的窃听器」录下的声音质量很好, 他也绝对没有听错。 被猜测死讯的两面宿傩的容器指的是虎杖悠仁,所以加茂宪礼那句话其实是称呼虎杖悠仁为我的儿子 松谷莲手抖个不停, 将「小学生的窃听器」推到一旁,尝试着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 鬼故事一样的情报。 已知虎杖悠仁今年十五岁, 加茂宪礼按照资料中的信息来说今年二十六岁,所以所以虎杖悠仁怎么可能是加茂宪礼的孩子啊?! 加茂宪礼十一岁的时候还在加茂家,不可能也绝不会接触到虎杖一家。 卡牌已经变成了浓黑的一片,但是属性仍然能查看得到, 使用说明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当窃听到目标最大的秘密时, 窃听器自动销毁」,所以,加茂宪礼那两句话中就藏着他最大的秘密。 要么虎杖悠仁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加茂宪礼的孩子,要么两面宿傩还有其他的容器。 然而无论怎么想,与虎杖悠仁同期存在另外的两面宿傩的容器, 且生死未定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毕竟两面宿傩的容器又不是什么批发甩卖的促销品。 松谷莲越想越想不通, 眉心都要拧成结了。 「小学生的窃听器」在空中悬浮了许久, 晃了晃飘回了卡槽。 松谷莲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打开了「定制卡牌」的界面,在正中央的搜索框内输入了一行字。 「能够查清一个人秘密的卡牌」 无数张的卡牌在灰蓝色的面板上飞过,最终只有三张卡牌停留了下来,依次是: 「技能卡摄神取念」 「一句话介绍:所有肮脏的小秘密都无处遁形。」 「道具卡吐真剂」 「一句话介绍:只需三两滴就能让你说出一切。」 「特殊卡心灵感应」 「一句话介绍:读取思维、操纵幻象、控制精神。」 输入定制信息后出现的卡牌只有三张,并不意味着符合条件的卡牌只有三张,而是只提供三张备选,若是有目标卡牌可以直接输入卡牌名称。 松谷莲依次扫过这三张卡牌,却没有立刻定制其中的一张其实在得到加茂宪礼最大的秘密之前他已经有了想要定制的卡牌。 「道具卡格兰芬多的宝剑」 「一句话介绍:伟人的配剑,在经历了一些奇幻的冒险之后成为了对灵魂特攻武器。」 在某一次整理卡牌的时候,松谷莲灵光一闪,用「定制卡牌」功能查询了一下能够摧毁携带灵魂分身的咒物的卡牌,出现的三张卡牌中就包括了「格兰芬多的宝剑」。 当时松谷莲立刻从已获取卡牌列表中将自己已经拥有的两张碎片找了出来,仔细了研究了一番已显示出来的属性,发现在得到了第二张碎片之后,刷新出来的卡牌介绍暗示了三张碎片能够合成一张完整的卡牌。 现在只差一张碎片,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松谷莲准备需要用到卡牌的时候直接定制一张完整的「格兰芬多的宝剑」,以防陷入推测失误,碎片不够合成的窘境。 然而现在他有两张想要的卡牌,却只够一次定制的能量值。 明明坐拥七千能量值,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松谷莲却忽然感受到一种无能量值可用的萧瑟。 应该怎样取舍呢,松谷莲盯着灰蓝色的抽卡界面,陷入了沉思。 此时距离姐妹校交流会还有不到八个小时。 拖着巨型粉色行李箱的钉崎野蔷薇呆滞地看着没有行李,一身轻松的众人,张着嘴问道:不是要去京都吗?你们怎么都不带行李?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想到了京都直接买生活用品是吧! 分卷(59) 吉野顺平一脸不忍:钉崎,每年的交流会在上一届获胜校所在地举办,去年我们学校获胜了 他本来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与伏黑惠都住在男生宿舍,见伏黑惠一直没有收拾行李,吉野顺平这才感觉不对,多问了一句,才知道今年的举办地在东京。 熊猫歪了下头,黑黝黝的豆眼看向禅院真希。 高马尾少女嘴角抽了下:我以为伏黑告诉她了。 她们在一栋楼,但是不在同一层楼,禅院真希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收拾了这么多的行李。 我以为禅院前辈告诉钉崎了。伏黑惠手指勾了勾裤缝,露出半月眼,在钉崎野蔷薇扔下行李箱跳脚的时候,默默往旁边平移了一点。 禅院真希扶额:怪不得总感觉最近的聊天驴头不对马嘴的。 钉崎野蔷薇抱着行李箱,狰狞着面容哀嚎出声:啊京都 声音飘出很远,惊飞一片鸟雀。 吉野顺平忽然歪了下头,看向楼梯下方走过来的一群人。 好像是京都校的来了。 其他人也已经察觉到了,钉崎野蔷薇重新燃起斗志:可恶,既然我去不了京都,今年一定要获胜,让明年的人也去不了京都! 鲑鱼狗卷棘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然后呆住。 明年参加交流会了也是我们啊。伏黑惠无语。 钉崎野蔷薇一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也认了!去不了就去不了,但是绝对要赢过京都校的那群家伙! 哦呀,很有活力嘛。禅院真依眯着眼睛瞥了一眼东京校众人,在禅院真希身上顿了一秒,随后神态自若地停下了脚步,在她之后京都校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上台阶。 在双方进行了一番问候之后,两校校长和两、京都校的带队老师庵歌姬也赶到了。 夜蛾正道在发现五条悟不在的时候额角就跳出了青筋,等到银发教师兴致高昂地推着小推车滑过来的时候已经脸黑如碳了。 五条悟喜滋滋道:我从海外出差回来给大家带了伴手礼哦~ 松谷莲没有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而是直接去了监控室,没想到本以为无人的监控室竟然已经有人落座了。 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数个小视角,中间较大的主视角中正是从推车中的箱子里跳出来的虎杖悠仁。 两面宿傩的容器果然没有死啊。 以手腕撑着脸颊的女性咒术师缓缓侧过身,蓝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容,红唇微启:松谷老师,初次见面。 在她的身侧,长相可爱的小少年探出头:松谷老师好~ 女性咒术师松谷莲知道,是负责此次监控交流会全程的冥冥,但是她旁边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又是什么情况? 冥冥老师,还有 冥冥轻声介绍:我的弟弟,忧忧。这孩子昨晚做了噩梦,实在是离不开姐姐。 忧忧适时露出点泣容,乖乖巧巧地依偎着冥冥。 忧忧,早上好。松谷莲微微颔首,停在门前的步伐再度前进,他进入监控室,发现七海建人坐在最后面,双手抱臂,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屏幕。 见到松谷莲进来,他挪了下视线:松谷。 松谷莲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来,笑了一下:七海前辈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七海建人面上露出点无奈之色:确实不太喜欢,但是五条先生坚持让我来。 松谷莲看了一眼屏幕里被夜蛾正道钳制得动弹不得的五条悟,失笑道:真是任性啊。 他在另一边的最后一排坐下。 两校学生已经进入了休息室,进行最后的作战讨论,老师们则是一齐来到了监控室。 众人纷纷落座,松谷莲观察出一件事,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会儿。 按理来说,他坐在最后面,又没有笑出声是没有人能够察觉到。奈何某个拥有外挂的男人瞬间扭过头:莲在笑什么呢? 监控室中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集了过来。 松谷莲熟练地敷衍道:没什么,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五条悟直接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坐在松谷莲旁边不依不挠地询问: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嘛~ 这件有趣的事其实涉及到了五条悟,如果只有他的话松谷莲也就说出来了,问题是涉及到了在场的另一个人。 松谷莲撇过头:已经忘记了。 好敷衍啊莲!五条悟控诉他。 夜蛾正道凝视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 五条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松谷莲无法只得敲了敲手机,示意自己会发信息给他,五条悟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分钟之后,五条悟大笑出声,松谷莲眉心一跳,就听见他说:冥冥,莲说我们两个加一起都凑不成一张脸诶! 松谷莲: 他现在就定制一张对五条悟特攻的卡牌还来得及吗? 此话一出,监控室里气氛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庵歌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目光在五条悟和冥冥之间转了一下,嘴角慢慢僵硬起来,用力地绷着笑意。 乐岩寺嘉伸和夜蛾正道也没有说什么,虽然是五条悟大声嚷嚷出来的,但是话是松谷莲说的。乐岩寺嘉伸不好出言,而夜蛾正道则是把这笔账记到了五条悟头上。 另一个当事人也怔了片刻,随后低低笑出声:松谷老师真是幽默。 松谷莲实在是笑不出来,歉意地看了一眼冥冥,随后吃人般的目光剜向五条悟。 五条悟则是拿起了话筒:喂喂。 姐妹校交流会即将开始。 第80章 学生们开始动起来了。 屏幕中的画面随着乌鸦的移动飞速变换, 甚至听得到翅膀扇动的声音。监控室里的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着屏幕,连五条悟也不例外。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松谷莲垂眸看去, 是加茂宪礼发来的信息。 加茂宪礼:【一切准备就绪,按照计划行动。】 【好的:)】 松谷莲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看向窗外,日光洒落, 绿树青葱,是个好天气。 感觉悠仁附近的影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断啊。五条悟后仰着身体,向冥冥挥了挥手,难道是夜蛾校长奖金没有给够, 所以冥小姐没有认真工作? 冥冥微微抬起头:怎么会呢,我对于交付过酬劳的工作可是很认真的。但是动物是很随性的,总是共享视觉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是吗。五条悟不甚在意地扭过头,埋怨道, 我早就说了应该在高专里安装摄像头, 奈何上面一直不同意。 乐岩寺嘉伸眼神动了动:现在科技很发达, 但是也很不安全,容易被钻空子。 哦呀哦呀,乐岩寺校长难道是担心我会钻空子吗?五条悟笑着摆手, 我可没有那么逊,只有弱者, 才会那么做哦。 贴在旁边的咒符忽然自燃了一张。 七海建人离得最近,第一时间看清了火焰的颜色:是东京校的学生祓除的。 这次的姐妹校交流会,投入比赛场地的所有诅咒都被咒符标记了, 学生们的咒力也被测算了下来。一旦诅咒被祓除, 监控室中的咒符就会自燃。被东京校祓除的火焰是红色的, 京都校是蓝色的,考虑到有无咒力的禅院真希参赛,未经记录咒力祓除掉的诅咒,咒符燃烧时的火焰也是红色的。 五条悟捏着下巴笑道:不愧是麻辣教师五条悟教出来的学生。 才第一个诅咒而已,不要高兴太早了!庵歌姬撇了撇嘴,视线移开,中途扫到的一个人让她顿了一下,那个,松谷老师身体不太舒服吗? 坐在最后面的黑发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惨白,面带倦色了。听到庵歌姬的声音,他费力地抬了下眼,笑容有些虚弱:嗯,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不舒服。 夜蛾正道想到松谷莲最近又飙升的任务量,眉心一紧:松谷,你先回去休息。 他看了一圈屋内,最后目光落在了七海建人身上,七海,你送松谷回宿舍不,去医疗室吧,今天硝子一天都会在高专。 七海建人点点头,起身走到松谷莲旁边,低声问道:能够自己站起来吗? 没有那么夸张。松谷莲站起身,轻轻推开七海建人的手,医疗室离得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见他起身之后步伐还算稳健,七海建人没有坚持:好,小心一点。 松谷莲笑了笑:那么各位,我就先走了。 他从后面的门走了出去。 庵歌姬转过身,发现五条悟刚才竟然没有说话,一直默默地喝茶,她狐疑地问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安静,松谷老师不是你推荐进高专的吗?关系这么好都不担心? 五条悟喝茶的动作顿了下:都是咒术师有什么担心的,倒是歌姬,对莲好关注啊。 庵歌姬大怒:你这家伙! 好了,安静一点吧,吵吵嚷嚷的。乐岩寺嘉伸出声制止,眼神专注地盯着画面中与伏黑惠对峙的加茂宪纪。 前辈,你要杀了虎杖吗? 伏黑惠丢掉已经碎裂的双拐,看向对面睁着一只眼,目光莫名有些欣慰的加茂宪纪。 这家伙,为什么露出这种目光,有点可怕。 是的。加茂宪纪语气淡淡地说,不过不是因为别人的命令,而是我自己的判断。倒是你,要将诅咒认作同伴吗? 伏黑惠目光沉了下来:那也是我自己的判断。 加茂宪纪拉开架势,指尖捏着一袋血包,语气中带着轻微的不满:这样的你,还不足以支撑起禅院家不过没关系,你总会成长的。 我不需要那种成长。 伏黑惠抿唇:禅院家和我没关系,这些话你留着和真希前辈说吧。 加茂宪纪没有说话,若是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能够继承十种影法术 十种影法术满象 通体粉红的象形式神忽然出现在加茂宪纪身后扬鼻长鸣,他敛眉侧身,手指用力,正要捏开血包,外面的天忽然暗了下来。 不知名的帐落了下来,将比赛场地全部笼罩住。 参天古树下,正要离开的禅院真希皱着眉看向昏暗下来的天色,语气凝重:真依,这是京都校安排的帐吗? 摔在树下的禅院真依将眼角的眼泪擦干,站起身摇头:不是,如果有安排,校长会告诉加茂。 而加茂,则会将影响到他们的安排,转告给他们。 比赛场地出现帐这种事情如果是乐岩寺校长安排的,加茂宪纪不会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禅院真希沉吟片刻,拉住禅院真依的手腕,边走边说:你去帐的边缘看看。 望着拉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禅院真依问道:那你呢? 你们学校说自己很穷的那个人被棘的咒言强制沉睡了,我知道大概位置,我去把她带走,然后跟你会和。禅院真希松开手,如果碰到陌生的人,不要上前。 三轮禅院真依蹙眉,真希的速度比她快,体力也比她好,自己跟她一起去反而会拖慢速度。 又变成累赘了。 禅院真依用力地咬住下唇,缓缓松开:我知道了,你你快点来,一定要来。 当然了。禅院真希停顿片刻,拍了一下禅院真依有些颤抖的肩膀,轻声道,快去吧。 说完,她脚下一蹬,飞速地向之前与三轮霞交手的地方跑去。 禅院真依也不再耽搁,观察了一下帐的形状,向交界处跑去。 被划成姐妹校交流会比赛场地的树林大半都被帐囊括在内,无论是乌鸦视角中骤然变换的天色,还是帐本身携带着的咒力,都能够让监控室中的众人察觉到陌生的结界。 乐岩寺嘉伸眼神晦暗:高专,被入侵了。 一直安静坐在姐姐身旁的忧忧仰着脸问道:高专不是被天元大人的结界守护着的吗? 堪称当世结界术最强的天元亲自布下的结界,怎么会连被侵入都无声无息,没有发出警报。 七海建人瞥了一眼五条悟,白发的咒术师正专心观察着自己的指甲,并没有加入话题。 我去天元大人那里,冥冥在这里观察情况,其余的人将学生们引导出来吧。夜蛾正道站起身,沉着道,出现意外情况,交流会先暂停。 像是在照应他的话一样,在墙上贴着的所有咒符一瞬间全部燃起红色的火焰。 比起在同一时刻被东京校的学生们祓除,更像是被未登记过的咒力祓除。 好啦好啦。五条悟站起身,拍了拍手,老头子,放风的时间到了。 庵歌姬嘴角抽搐,这像是敬老院护工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今天一天被五条悟气过许多回的乐岩寺嘉伸并没有理会他坏心眼的调侃,他站起身,动作是与苍老外表相悖的干脆利落。 你这小子,平时怎么样无所谓,今天的事如果知道什么不要隐瞒!路过五条悟身旁时,乐岩寺嘉伸审视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嘴角的弧度平了下来:你在想什么呢,我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不是吗。 年迈的京都校校长凝视五条悟片刻,弯腰提起挨着长桌的长箱,步步生风地向外走去。庵歌姬紧随其后。 七海建人与五条悟慢了几步落在后面。 冥,这边就辛苦你了。再次看了一眼黑了半数视角的屏幕,夜蛾正道嘱咐道。 冥冥站起身,身段优雅:这边就安心地交给我和忧忧吧,不过夜蛾校长,奖金记得补上哦。 分卷(60) 在某些时候,明码标价的冥冥比许多人要靠谱得多,夜蛾正道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忘的,随后快步离开了监控室。 忧忧。 冥冥整理了一下眼前的长辫,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全部亮起的屏幕,轻轻摸了摸忧忧的发顶,打起精神来了。 忧忧眷恋地蹭了蹭冥冥的手心,软乎乎道:姐姐放心吧。 半数的乌鸦继续跟在两校学生身后,另外一半则是迅速地绕着帐的边缘查探。 狗卷棘已经与熊猫、吉野顺平会和,三人并没有立刻往帐的边缘去,而是一边掏出手机联系五条悟,一边寻找剩余的同伴。 加茂宪纪和伏黑惠不约而同地停手,结伴移动。 禅院真希找到了昏睡在地的三轮霞,将她抗在肩膀上,前去寻找禅院真依。 与幸吉独自一人向帐的边缘走去。 西宫桃费力地将钉崎野蔷薇放到扫帚上,带着她飞行到空中,看见了就在附近的东堂葵和虎杖悠仁。 乌鸦继续巡逻在帐的各处。 忽然,冥冥的视线固定在其中一只乌鸦的视角上。 一对祖孙和一个身量矮小却浑身肌肉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帐中,他们随意找到一处无人的空地,老妇人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目。 矮壮的男人视线环顾一周,并没有注意到层层树叶下安静注视着他们的乌鸦。 然而下一瞬,冥冥的视线黑了下来。 姐姐? 冥冥摆了下手:没事,电话给我。 在忧忧掏手机的时候,她垂着眼睛思索,刚才击中乌鸦的似乎是冰? 第81章 里梅将最后一只乌鸦清理掉, 习惯性地去拿手机,顿了一下转而掏出一张咒符撕掉。 高专中的眼睛已被尽数清理掉。 舞台准备完毕,好戏正式开场。里梅从树干上轻盈落下, 向上翻腾的衣摆像是什么鸟类的翅膀, 柔软却坚韧。 不过这一次, 里梅要当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白发的诅咒师微微侧目, 看向遥远的树林中。希望羂索那家伙提供的信息真的有用, 但是曾经杀死过五条悟的人, 真的存在吗? 就在里梅思考的同一时刻, 比赛场地的中间位置, 又一个帐毫无征兆地落下。 打不通,帐是附带隔绝信号的加茂宪纪的声音戛然而止, 眉心紧皱地看着在神社外落下的小型帐。 这是在眼睛看到之前,实际上就已经完成的帐。 他们所在的位置十分贴近小型帐的边缘,伏黑惠伸出手臂, 指尖慢慢靠近帐。 被挡住了。伏黑惠放下手,看来限制条件是不允许咒术师进出,这样的话, 想要达到帐的平衡 太难了。接上伏黑惠未说出口的话,加茂宪纪睁开双眼,双手合十, 指尖对着不远处的一层黑膜。 赤血操术百敛穿血 压缩到极致的血滴以近乎音速的速度打到帐上, 却像水滴入海, 没有造成明显的伤害。 看到这一幕的加茂宪纪面色沉重:布下帐的人结界术十分高超, 恐怕我们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只能等五条、五条或许, 帐平衡的条件就是不允许咒术师进出, 五条悟除外。 这样的话,没有拒绝五条老师进出的帐,也没有办法被他破坏。伏黑惠沉默须臾,叹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兴是只有我们被困在帐里了。 那个,令伏黑惠感到无比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熊猫,狗卷棘和吉野顺平从一旁的拐角处走过来,还要加上我们。 伏黑惠哽住,一口气堵了半天才呼出来,然而气呼到一半他又听到某个粉毛的声音。 啊,伏黑他们在这里! 东堂葵和虎杖悠仁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我们刚才看到这边又落下一个帐,想进来看看有没有别人,没想到大家都在。 虎杖悠仁笑得爽朗,有些红肿的脸颊鼓了起来。 看来是咒术师只进不出的帐。加茂宪纪补充道,侧睨了东堂葵一眼,缓缓收回视线,途中目光扫过虎杖悠仁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才移开。 听到加茂宪纪的话,东堂葵面上一直兴奋开心的表情才收敛了些许,他揉了揉拳头,走上前,全力击打在帐上。 在拳头触及帐的一瞬间,轻薄似布的黑幕忽然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将东堂葵震退数步。 只需一击,东堂葵就已明白这帐他无法打破。他甩了甩手,转过身道:还是等等吧,无论等来的是谁。 有可能是布下帐的术师,也有可能是前来帮助他们脱困的前辈、老师们。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众人就地坐下休息,抓紧时间恢复精力和体力。 与此同时,在高专待命以及观看姐妹校交流会的咒术师们已经来到陆续来到了第一层帐外。 第一层帐不拒绝某一咒力量水平之上的术师进出,达不到这一咒力量水平的辅助监督却无法进入。 作为帐的附加效果,所有的通讯信号都被阻隔了。 二级及以上的咒术师进入帐内,其余咒术师负责待在帐的边缘,及时传递消息。乐岩寺嘉伸将手中的长箱打开,拿起吉他状的咒具,高耸的眉骨之下,眼神晦暗,我们人手还够。 乐岩寺校长。 七海建人站在帐内,面色十分难看:特级。 庵歌姬声音有些干涩:不止一个 在第一层帐内,丝毫不加掩饰的咒力威压肆意扩张着,这不是普通的特级,而是特级中的特级。 乐岩寺嘉伸沉默着走入帐内,对伊地知洁高道:通知总监部和御三家,让他们尽快派人支援。 是的! 五条悟已经摘掉了眼罩,观察了一圈:是上次袭击我的火山头咒灵,还有来救它的树人咒灵,另外的两个倒是没有见过。 没有六眼,咒术师们也无法感知帐内所有咒灵的具体情况,听到五条悟的说法,才明确地知道帐内有四个特级咒灵,其中两个都是类人形态,能够沟通,拥有清晰自我认知的特级咒灵。 五条悟悬浮在空中,看到了另一个小型帐,以及迅速向小型帐内移动的特级咒灵。 还有一个帐五条悟面色沉了下来,惠他们在里面,特级在往那里赶。 话音刚落,五条悟已经瞬移着向小型帐笼罩着的神社赶去。 地面下刚刚听清五条悟所说内容的咒术师们面色齐齐一变,乐岩寺嘉伸刚刚迈步,又停了下来:歌姬留下,接应其他学生,让冥过来排查一下帐内有没有别的咒灵。还有让夜蛾把夏油杰放出来。 一直迟迟没有冥冥的消息,恐怕原本帐中的乌鸦已经被清理掉了。 是!庵歌姬硬生生地停下脚步,看着乐岩寺嘉伸和七海建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走出帐外传达乐岩寺嘉伸的命令。 伊地知洁高认真地听着:让冥小姐过来是吗。啊?夏油、小心 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寒芒逼近专心与他说话,毫无防备的庵歌姬。 锵的一声,庵歌姬蹲伏下身,右手持刀,接住了偷袭者的攻势,她慢慢站起身,手中的刀稳稳地握在手中,被长发遮挡住大半面容下的目光极其不善。 你这家伙,偷袭我?庵歌姬低吼一声,反手劈开对方的咒具,随着口中低呵,招式像是为声音打着节拍似的铺天盖地般袭向偷袭者。 重面春太眉眼下垂,被庵歌姬逼着远离了帐的边缘,口中不忘道:女孩子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一点都不像是个和服美人了。 划破空气的声音接连响起,钉子与子弹从两个方向射向重面春太,他勉强躲过,紧接着就被抓住破绽的庵歌姬削断了长发。 庵歌姬有些失望:我瞄准可是脖子。 金色的发丝自空中打着旋儿向下飘落,重面春太表情顿时变了,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锋利的刀芒倏然从背后闪现,他腰身一转,与身后那人调换位置,隔开了庵歌姬,正欲起身,却愕然发现自己被那股力道压制得动弹不得。 禅院真希咧着嘴笑道:你死后,去地狱寻找和服美人吧。 这张脸与重面春太得到资料中的一张对上,感受着那股骇人的力量,他不敢置信:区区、区区四级咒术师 哈?那是真希姐被禅院家干扰的!钉崎野蔷薇从扫帚上跳下来,握着锤子,用力地将钉子捶过去,你这家伙懂什么? 暗处的禅院真依一顿,握紧了手枪。 重重攻势之下,无力招架的重面春太不得已松开了刀,反推的力量让他在地上滚了一圈,狼狈地躲开钉子,下一瞬,却被从刁钻角度再度射出的子弹击穿了胸膛,他面色茫然,脚下踉跄了一下,砰然倒地。 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上流出,迅速染湿了身下青石板。 他快死了。 庵歌姬拎着刀走过去,劈手一刀了解了他。 已经往那里走了两步的禅院真希默默松了松手里的刀,停下脚步。 歌姬老师。禅院真依站起身,抱着依旧在昏睡着的三轮霞跳下狙击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庵歌姬甩了甩刀,用目光检查了一下学生们,先走到帐遍对伊地知洁高叮嘱道:你们小心点,说不定还有偷袭的。随后她转过身,看向跟过来的学生们,高专被入侵了 乐岩寺嘉伸和七海建人赶到小型帐外的时候,五条悟和漏瑚以及真人正在第三层帐内僵持着。 第三层七海建人拧眉,迅速扫视了一圈,多出来的第三层帐十分狭小,堪堪将五条悟,两个咒灵以及被困帐中的学生们笼罩住,连动起手来都拘手拘脚的。 不要进来!东堂葵迅速躲开真人探过来的手,这两层帐除了五条悟都只进不出。 打破帐。乐岩寺嘉伸当机立断,里面空间太小了,那个缝合脸咒灵恐怕术式不太对劲。 七海建人也发现了,帐内的情况与其说是五条悟在与两个咒灵交手,更像是五条悟在保护几个学生不被缝合脸咒灵触碰到,另一个火山头在护卫缝合脸咒灵。 乐岩寺嘉伸已经将咒力灌输进了咒具中,干瘦的手指滑动,道道音波涌向第二层帐,在帐与音波抵抗之时,七海建人忽然发现有一个学生正介于第二层帐与第三层帐之间。 虎杖? 粉色头发的少年噌的一下转过头,看到七海建人时眼神瞬时亮了:七海海! 乐岩寺嘉伸还在与帐作斗争,七海建人看了一眼,远程可以,他上前只会被反作用力推开。 别靠太近!七海建人制止了虎杖悠仁要跑近一点的举动,询问道,那两只特级咒灵有说什么吗? 没有公开术式,五条悟就不会一直放不开手脚。 有!虎杖悠仁点头,那个缝合脸说自己叫真人,它的术式是能够触碰人类的灵魂,改变灵魂的形状。 它们是在拖延时间。 七海建人在心中想,下一瞬反应过来有人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他看向声音的来源。 黑发绿眸的咒术师正以一身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装扮靠近。 第82章 松谷莲安静地站在窗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匆忙跑过的术师们,幽深的双瞳中空无一物。 漆黑的皮制风衣包裹在身上,厚重的毛领自身前垂落, 八月份的天气, 他穿得像是要过冬一样。 老实说, 「库洛洛的全套装备」哪里都好,就是夏天穿起来太热了, 松谷莲板着一张深沉的脸走神。 花御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才从教师宿舍楼下的绿化带中现身。 松谷, 我们该出发了。 松谷莲眼神动了动,右手具现化出「盗贼的秘笈」,他一脚踩上窗沿, 从三楼直接跳下, 加茂先生呢? 书签被固定在「轻薄的假象」那一页, 松谷莲在说话途中, 顺手合上了书册。 他太弱了,在某个地方藏着。花御置身于植物之中就像是隐身了一样, 如果它不刻意释放自己的咒力威压, 连松谷莲都要仔细分辨片刻才能找出它在哪。 藏起来了。松谷莲眉梢轻扬, 我以为按照加茂先生的性格, 他更想亲眼见证五条悟被封印。 花御沉默下来,仿佛是在思考松谷莲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片刻后提醒道:该走了, 待会我和真人还要去帐里面。 这次松谷莲没有再拒绝,他笑了笑, 跟上了花御的步伐。 真人已经找到了通往忌库的那扇门, 奇怪的是, 看守忌库的并不是天元的守卫,而是两个略显潦草的咒骸。 松谷莲和花御找到真人的时候,它正在研究被破坏的咒骸核心,听到动静,满脸缝合疤的咒灵歪了歪头:是没有变异的普通咒骸。 松谷莲搭眼辨认一二,轻声道:是夜蛾正道制作的咒骸。 我猜也是,解决它们还真是废了点功夫。真人站起身,在门上敲了敲,忽而抬手推开,但是和加茂说得不一样他说的是这里会有两个天元的守卫,结果看门的夜蛾正道的咒骸。 一人两咒灵走了进去,忌库里很是昏暗,不过三人夜视视力都很不错,并没有受到什么干扰。 看来天元不相信那些守卫,更加相信夜蛾正道。松谷莲不是很在意的模样,视线在数不尽的咒物咒具中飞快掠过,最终停在一处高台上,找到了。 真人离松谷莲不远,也看到了咒符缠绕着的两面宿傩的手指,它眼神一亮,伸手去拿的同时,一本书压在了它的手背上。 真人扭过头,见松谷莲笑意盈盈:两面宿傩的手指交由我来保管吧,毕竟待会我可要处于众目睽睽的危险之地,总要保证会有人接应我。 分卷(61) 在封印五条悟的计划之中,松谷莲是重中之重的一环。 真人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慢慢、慢慢地收回了手。七根两面宿傩的手指被松谷莲握入掌中。 实际上除了忌库里的七根手指,咒灵方最近一段时间也收集了一些流落在外的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一点松谷莲也知道。 好好保管哦。真人在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松谷。 不同与花御和真人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帐内,松谷莲正慢悠悠地走着,闻言面色不变:这是自然。 花御和真人先一步离开了,松谷莲依旧不急不躁,缓步走向帐,他避开了术师们聚集的一侧,打算从无人处进入帐。 一边走,松谷莲一边还在想着,加茂宪礼会躲在哪里呢? 七根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在皮衣身侧的口袋中有些沉甸甸的,似乎是在提醒松谷莲那是两面宿傩灵魂分身的重量。 等到松谷莲不紧不慢地走到第二层帐外的时候,就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它们是在拖延时间。 松谷莲对着转过身,表情空白一瞬的七海建人露出个微笑,往不停被乐岩寺嘉伸攻击的黑幕走了走,摆出了思量的姿势。 之前在监控室里见过正常状态下的松谷莲,再对比一下眼前这个一看就很不对劲的松谷莲,乐岩寺嘉伸瞬间警惕了起来。 啊,松谷老师!虎杖悠仁慢了半拍,呆呆地看着松谷莲,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在脑子转动之前嘴巴先动了,这身衣服还挺适合你的。 确实,虽然看起来像漫画中最后出场的反派boss,但正因为如此,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谢谢夸奖。松谷莲被虎杖悠仁逗笑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这是嘱托式的帐,乐岩寺校长先停下来吧,根基一定在帐内,从外面攻击是没有用的。 嘱托式的帐? 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倒是乐岩寺嘉伸,依言缓下了攻势,长眉下的双目中闪过猜忌:真是博才多学之辈。 您过誉了。 松谷莲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离开时的托辞,抬手捂住嘴低咳了两声,放下手时,他的眉心依旧微皱着:只靠虎杖同学太慢了。 是咒术师只进不出的帐。七海建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乐岩寺校长,我进去看看,麻烦您在帐外观察情况。松谷,你也留在外面吧。 松谷莲嘴角含着笑,没有异议。 乐岩寺嘉伸点点头:去吧。 与五条悟交手的只有两个特级咒灵,也就是说还有两个特级咒灵仍然徘徊在未知的角落。 乐岩寺嘉伸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同时出现四个特级咒灵不过,御三家和总监部的支援应该也已经快到了。 在危急时刻,身为保守派的乐岩寺嘉伸是顾不得考虑其他因素的,想来其他人也是如此。 因此,当禅院直毘人带着柄的精英赶过来时,乐岩寺嘉伸面色难看到了极致:禅院,只有你们? 禅院直毘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乐岩寺嘉伸身侧站着的陌生术师,那充盈膨胀的恶意让他也为之震惊了片刻。 五条家在另一个方向,加茂家留守帐外。禅院直毘人说着,扯了扯嘴角,总监部正在调遣术师,据说是最近诅咒很多,术师都被派遣出去了,需要一点时间。 两个站在权力巅峰的老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总监部里暗藏着一只无形的手,为了配合咒灵们的此次行动,提前调走了所有能够支援的术师。甚至于御三家中也不一定干净。 第二层帐从顶部开始消失,看来是七海建人已经找到了帐的根基并将其毁去。 禅院直毘人已经从乐岩寺嘉伸口中得知了所有情报,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帐中的伏黑惠。 为了给五条悟节省出空间,他一个式神都没有召唤出来,只拿着三节棍形状的咒具,在有限的空间里躲避。 真人寻到了缝隙,面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探出的手闪电般地袭向伏黑惠。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真人与五条悟更换了位置。 禅院直毘人看了东堂葵一眼,随后再次看向伏黑惠,口中轻叹:游云。 被东堂葵术式不义游戏强制交换了好几次位置的真人脸色阴沉,贴在漏瑚背上的手放下,漏瑚,先把那个大块头解决掉如何。 正有此意。漏瑚咧开嘴,独眼飞快地扫了一眼森林的方向。 那个家伙,应该快到了。 喂喂,当着我的面商量战术,当我不存在吗?五条悟不满地瞬移到两个咒灵之间。 真人与漏瑚迅速作鸟兽散。 苍天之瞳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它们,五条悟随意地想道,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倒也不是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只有在有限的空间里,总要避免伤及学生,他从开始到现在,一个大型的招式都没有释放过,甚至瞬移都很少用。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咒灵应该觉得他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但是六眼能够让消耗的咒力最小化,它们还需要一个契机,让他把眼罩拿下来,才会让杀手锏出手。 五条悟看向帐外,杀手锏先生正双手抱臂,用指节托着下巴看戏,似乎察觉到了五条悟的注视,他还小幅度地鼓了鼓掌。 这种状态下的莲,真是恶劣。五条悟抬腿,踢开漏瑚。 漏瑚从帐的一端被踢到另一端,环状的血轮紧随其后割向火山头,它没有躲避,染着霜色的火山头也没有被留下一丝痕迹。 加茂宪纪咬了咬牙,迅速更换了位置。 禅院直毘人已经观察了许久,大致摸清了两个咒灵的攻击方式,他挥了挥手让柄退出到最外层的帐外,自己则是准备进入帐中支援。 这种狭窄的作战环境,乐岩寺嘉伸有心无力,他却是不受什么影响。 然而风云变幻,就在此时,已经退出一段距离的柄忽然被什么身影穿过阵型,身影离开之时,两个柄的精英被提着脚扔出数十米。 血色弥漫。 那道身影很快,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动向。 但是柄的队长仅是看着那模糊的侧影就已面色苍白,他愣愣地看着那人一丝目光也没有分过来地离开。 直至整个队形被冲撞得彻底散乱,他才喃喃自语地出声: 禅院甚尔。 甚尔?! 禅院直毘人在那道身影袭来的前一秒双腿用力,后撤了数米,在他准备动用术式的瞬间,禅院甚尔漆黑的双瞳漠然地扫过他,然后投向帐内。 五条悟 有什么记忆的碎片从脑海深处浮上来,只要他顺着那种感觉再用力一下,所有被灰雾笼罩着的记忆都将重现。 但是嘴角带着疤痕的黑发男人没有这样做,有没有记忆都无所谓,他不需要,潜意识里也不想要。 这种失控的、杀戮的欲望。 不需要停下。 下一个 眼白也没有的浓黑双目盯紧了五条悟。 第83章 突然出现的黑发男人闯进了帐中。 松谷莲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圈周围众人的反应, 乐岩寺嘉伸面色还算正常,但禅院直毘人和根本没离开多远的柄的精英们神色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黑发男人的来历松谷莲大概清楚,加茂宪礼找来的诅咒师中有一对祖孙的术式很奇特,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搜集已死之人的情报, 然后将对应的情报灌输进自己的身体中。 从禅院家的反应来看,这个人,大概曾是禅院家的一员。 那么禅院家诸人神色各异的缘由也就浮出水面了, 被他们称为禅院甚尔的男人身上一丝一毫的咒力都没有。普通人身上都有微弱的咒力, 而禅院甚尔身上是一点都没有,十分的干净。 与当初在涩泽龙彦异能力中的禅院真希极其相似。 完整的天与咒缚。 以本该拥有的术式和咒力换取超乎寻常的肉体素质。 而且不知为何, 禅院甚尔总给松谷莲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已经进入帐中的伏黑甚尔分毫注意力都没有分散给别人, 他的眼中只有五条悟。 这可真是把我吓一跳。五条悟看到伏黑甚尔的时候也怔愣了一瞬,下意识地看了伏黑惠一眼又迅速移开。 伏黑惠警戒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发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五条悟突兀的视线。 他对于父亲的印象太过于淡薄, 不足以支撑伏黑惠在经年之后短时间内辨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至于伏黑甚尔,活着的时候不说,现在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就混在角落的一群高专生里,他只是睁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瞥了一眼真人和漏瑚,转过头对伏黑甚尔说:这次可没有天逆鉾了,啊, 黑绳也没有嗯?你这家伙不会还没有完整的意识吧? 伏黑甚尔没有说话,只是握紧拳头, 重重砸向五条悟。 正如五条悟所说,没有天逆鉾, 想要杀死五条悟真的很难, 尤其是他已经无师自通了反转术式。 但是伏黑甚尔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又被扭曲地复活, 一开始就死在他手中的老妪无法让她的孙儿压制伏黑甚尔的意识,但是下达的命令还是多少影响到了他。 杀死所有的咒术师! 杀戮! 不管是谁,五条悟也好,柄的精英也好,死掉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吧。 空间实在是太过狭窄,伏黑甚尔一人比真人和漏瑚加在一起还有用,五条悟数次都顾不得险些被波及的高专生们,幸好有东堂葵在,才避免了不幸的发生。 熊猫纠结着熊脸,喃喃自语道:这个人好眼熟啊 伏黑惠听到了却没有放在心里,甩着游云躲开给他们增加难度的特级咒灵。 熟悉的声音惊动了伏黑甚尔,他顺着声音看向游云的方向,看见了拿着游云的黑发少年他跟他的母亲长得很像。 伏黑甚尔恍惚了一下,脑海深处的记忆迅速上浮,不管不顾地冲刷着他的神经。他嘴角动了动,疤痕在唇周舞动。 叫什么? 那孩子叫什么? 惠。 对手的分心无法逃脱五条悟的眼睛,他思考了片刻,就那么漂浮在空中,看着伏黑甚尔走向伏黑惠。 你姓什么? 伏黑惠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他面前的黑发男人。 这个人问他姓什么为什么这么问?他们认识吗? 帐外的禅院直毘人看着这一幕,低眉轻叹了一口气。 伏黑。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悬殊的实力差距让伏黑惠迅速判断出他应该怎么回答。 所以五条老师为什么就在一旁干看着 伏黑甚尔听到伏黑惠的回答,嘴角扯了扯,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的游云上,沉默两秒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五条悟,似乎是在衡量什么。 惠。 禅院直毘人出乎意料地开口:那是禅、甚尔。 甚尔? 伏黑惠听到这个名字一开始并没有想起什么,一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甚尔不就是他那个失踪好久的混账老爹吗? 伏黑甚尔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伸手抽走游云,随手一挥,在伏黑惠手中十分难用的三节棍如臂使指般地劈向真人。 看乐子的真人:? 它迅速躲开游云,转而侧身贴近伏黑甚尔,手指触碰了他的手臂,真人咧着嘴笑了笑。 还要用到这家伙,只改造一点点吧。 等等。 真人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它明明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这具身体的灵魂,甚至已经改变了灵魂的形状,为什么这个人的肉体没有发生改变? 下一瞬,真人直接捏碎了灵魂。 本该如齑粉般烟消云散的伏黑甚尔仰着头,呼出一口长气:真是多谢你,帮我彻底掌控这具身体。 他低下头,肆意笑道:你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只用了我肉身的情报吧? 真人脸色有点难看。 一旁的伏黑惠看着空空的掌心,抬眼看向将特级咒灵当木偶打的伏黑甚尔,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松谷莲眨了眨眼睛,看着有些混乱的现场,本该围殴五条悟的禅院甚尔和真人内斗起来,五条悟还没有摘眼罩,这让他怎么发挥。 漏瑚也在想这个问题。 它们的计划一直都很顺利,直至刚才伏黑甚尔忽然扔下了五条悟去问那个高专生姓什么。计划被打乱了,五条悟没有感受到必须摘下眼罩的压力。 这其实很不合理,当初漏瑚一个咒灵头铁地去找五条悟的单挑的时候,他就摘了眼罩,没道理现在一直戴着眼罩。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真人和伏黑甚尔打到另一侧的时候,火山头咒灵咬了咬牙,伸出手指。 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只有领域才能对抗领域,它不敌五条悟没错,但即便是五条悟也要使用领域才能破开它的领域。 这样一来,总要摘眼罩的吧。 至于会不会在分秒之差中死在五条悟的手里没关系,为了诅咒的全盛时代 控制着大小的领域将除伏黑惠之外的高专生们尽数关进了盖棺铁围山之中。 笑话,漏瑚又不是傻子,既然那个天与咒缚失控了,它又何必招惹他? 虎杖悠仁写满了担忧的棕红瞳下,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只眼睛,饶有兴味、恶意满满地注视着帐中诸人。 正如漏瑚所料,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摘下了眼罩,亮晶晶的嘴唇轻启:领域展开 血红的书册被翻开,定格在其中一页。 伊地知洁高按照夜蛾正道的指示,找到了关押夏油杰的地方。 啊,是伊地知啊。 夏油杰提着水壶,半眯着眼睛给平房外的花丛浇水,看到伊地知洁高的时候也不震惊,比赛场地的动静闹得太大了,他很难察觉不到。 分卷(62) 夏油先生,高专被入侵了。伊地知洁高推了下眼镜,两校校长一致决定短暂释放你希望你戴罪立功。 夏油杰安静听着,随后笑了笑:看起来情况很危急嘛,连乐岩寺那家伙都想到我了不过,我现在没有术式,恐怕达不到他们的预期。 没有关系,即便没有术式,夏油先生也依旧是特级。伊地知洁高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计划之外的情报,经五条先生初步观察,入侵高专的咒灵至少有四个特级。 夏油杰的眼神终于动了动,他将水壶放下,眉眼间带了点冷意:那就麻烦你领路了。 伊地知洁高松了口气,拿着夜蛾正道给的咒符,带着夏油杰穿过了结界。 夏油杰 看着被伊地知洁高领过来,独自进入帐中的身影,庵歌姬心情十分复杂。 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释放特级水平的夏油杰是不得已的奇招,他或许会全力对付咒灵,但是事情结束之后,夏油杰是肯老老实实回到暗无天日的牢房还是趁机逃离都是未知数。 夏油杰进入帐之后,特级咒灵一个人没见到,不入流的诅咒师倒是见了一打。 即便是没有术式,夏油杰单靠体术和咒力操作也是特级的水准,他迅速解决了那些拦路了诅咒师。 第七个。 冥冥垂着眼睛,轻声道:夏油杰继续向中心位置靠拢他碰到一个奇怪的咒灵。 你瞅啥?蝗虫形状的咒灵扒在树上,一脸痴呆地瞪视着夏油杰。 夏油杰没有在意那只蝗虫,而是微微皱着眉看向树下埋着的巨型钉子。 根基?夏油杰恍然大悟,我就说你这样的杂鱼怎么能布下这样的帐,原来是嘱托式的。 你叫谁杂鱼,我可聪明了!蝗虫咒灵不满地大喊。 夏油杰瞥了它一眼,没有再说话,直接欺身上前。 五秒钟之后,他甩了下手,抬腿走向根基。 喂,咒术师,你的身高不错,想成为我的衣架吗? 看来这根基真的很重要,打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你喊我什么?夏油杰转过身,狭长双目弯起危险的弧度,咒术界已经没有我的传说了吗? 你是 啊 夏油杰拎着撕下来的衣服布料擦了擦手,随后毁掉了帐的根基。 望着缓缓消失的帐,冥冥眼中带着奇异的色彩,低声道:这就是特级的实力吗。 帐一消失,所有待命的咒术师都在第一时间向比赛场地最中间的神社赶去。 最先抵达的夏油杰脚步一顿,微微睁大了双目,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早已死去的伏黑甚尔与两个特级咒灵周旋,一个满脸缝合疤,一个树人模样。 半空中悬浮着的领域被破开了一小半,领域的主人被轰没了一半,正缩在仅剩的领域之中用咒力治疗着自己的身体,原本被困在其中的高专生们已经逃了出来。 白色齐耳发的咒术师与似乎是刚刚完全变态的特级咒灵并肩抵挡着禅院直毘人等人的攻击。 在他们的身后,漆黑皮衣在空中猎猎作响,手中捧着一本书的松谷莲含笑地注视着领域展开到一半的五条悟。 五条悟像是被定身了一样,一动不动。 一个长满了眼睛的咒物,安静地落在五条悟身后。 夏油杰认得,那是特级咒物狱门疆。 杰来了。五条悟身形一动不动,嘴巴倒是不消停,你也看到了吧,莲叛变了哦。 迟一步赶到的五条家、加茂家、高专咒术师们:? 为什么用一种看热闹的语气,正在被看热闹的不是你自己吗五条悟?! 此时五条悟已经在狱门疆前停滞了十五秒。 第84章 特级咒物狱门疆。 源信和尚圆寂之后, 肉身所化的咒物,具有极其强大的封印能力,号称没有它封印不了的东西。 在得知咒灵方准备用狱门疆封印自己之时, 五条悟都忍不住感叹,真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牢笼。 现在, 五条悟正站在狱门疆的控制范围之内, 四十五秒之后,他就将被狱门疆封印。而能够打开狱门疆的两个咒具,都被他亲自毁掉了。 万一被封印,任谁都要评价一句五条悟真的是作茧自缚。 家主 五条家的族老认出五条悟身后的东西之后魂都要吓飞了,生怕五条悟脑海里随便走点过往把自己封印。 即便是有意控制着自己在想什么也不是万全之策,现实中的一分钟同样也是奏效的。 而并不知道狱门疆为何物的其他人也能轻松了看出一个事实,五条悟亲自推荐到高专任教的松谷莲叛变了。 他不复平时的斯文内敛, 捧着一本奇怪的书站在那里, 眼神怜悯,嘴角却带着嘲弄的微笑。 松谷? 夏油杰惊疑不定的目光五条悟与松谷莲之间来回扫视,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无论是五条悟纹丝没有动过的身躯, 还是松谷莲浓稠的恶意都是真实的。 事实摆在众人面前。 松谷莲叛变了, 与诅咒为伍, 试图封印五条悟。 高专生们只觉得一切都很荒谬, 松谷老师怎么会是咒灵方潜伏在高专的卧底呢? 一个卧底比其余所有的高专教师都要认真负责, 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正道恐怕要疯了熊猫喃喃自语, 末了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前有夏油杰,后有松谷莲, 正道真的能挺住吗 狗卷棘没有给熊猫反应, 他调用咒力, 对着松谷莲张了张嘴:【停下来】 半天之前还在温柔鼓励他们交流会加油的松谷老师眼神侧了侧,随后露出莫名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他的皮衣,或者他的头发一样,是纯黑色的。 耳边响起虚幻的破裂声,狗卷棘踉跄后退,颓然张嘴喷出猩红的血液,将衣襟全部打湿。 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用咒言命令松谷老师甚至对方一丝动摇都没有,他就已经被反噬了。 棘!熊猫顾不得多想,伸爪接住狗卷棘,雪白的毛发也染上了血色。 吉野顺平听到声音看过来,呼吸都停顿了一瞬:狗卷前辈 他连忙跑过去,与熊猫一起将狗卷棘平稳地放在地上,慌张地擦拭着狗卷棘下巴上的血迹。 东堂葵巴掌拍得通红,默然放下了手。 帐外,虎杖悠仁握紧着拳头,身上带着试图冲破里梅的防御而被冰棱割开的血口,翻出来的血肉很疼,但他顾不得。 宿傩,帮帮我。他绝望地与诅咒之王商量,帮我打晕松谷老师,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随你!身体也好,什么都好,你想要全部拿去 我拒绝。 少年稚嫩的脸颊上裂开一张嘴:我拒绝。 让五条悟被封印正和我意,倒是你那个松谷老师,我挺欣赏他的哈哈哈哈 虎杖悠仁眼神空茫,呆呆地站在那里。 三十秒。 五条悟面上的游刃有余渐渐褪下了,刚才的随意似乎只是他在挣脱禁锢,但是他发现,这禁锢在一分钟之内是挣脱不掉的。 全力攻击松谷莲! 五条族老花了十五秒的时间分析现场局势,无论别人再怎么混战,真正限制了五条悟的只有松谷莲一人,只要杀死他,不,只要让他无法继续限制五条悟,剩下的都不是问题了。 他下令的对象只有五条家的咒术师,但是动起来的不止五条家众人。 无论平时五条悟再怎么样,他都决不能被封印! 一旦他被封印,整个咒术界的平衡就会被扰乱,届时术师和诅咒谁占上风就不一定了。 就连夏油杰也动了起来,此刻他的心中并没有真的相信松谷莲叛变了。虽然他与松谷莲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五条悟当初放心地让松谷莲抽取走他的术式足以证明五条悟对松谷莲的信任。 这种信任并不是因为五条悟的自负,也不因为五条悟与松谷莲之间亦师亦友的情谊,只因为五条悟洞悉了松谷莲的本性。 而夏油杰,不相信五条悟会蠢笨到这个地步,连一个人是黑是白都看不清。 至少,经过了那年苦夏之后,他对于人性也该有更加清晰的认识了。 即便以上都是夏油杰的过度脑补,那么无论如何,不能让五条悟被封印是任何情况下的共识,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加茂宪纪站在帐的边缘,将加茂家的队员一个个扫过,眼神逐渐变得漠然。 这些都不是加茂家的精英。 嫡子被困,连精英都没有出动家里有问题。 二十秒。 松谷莲并不在意那些蜂拥而上的咒术师们,他的目标只是五条悟。 狭窄的帐内挤进了太多咒术师,真人在狼狈躲避之中,看了一眼动弹不得的五条悟,随后伸出手,解除了帐。 这里人太多,空间太少,伏黑甚尔下手太狠辣,打得它连躲避的地方都找不到,敢伸手就会被游云抽断手臂。 伏黑甚尔的肉体强度加上特级咒具甚至能够直接伤到真人的灵魂,堪称它的克星。 但是在一次次被击中灵魂的痛苦之中,真人却摸索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那是它真正的灵魂。 真人的身躯微微有些战栗,扭曲的目光落在时不时观察周围情况的伏黑甚尔身上。 多一点,再多一点,它就快要 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目光看着我。伏黑甚尔眼睛一扫,瞧见真人的目光顿时被恶心个够呛。 不过死了几年而已,现在的诅咒怎么成了这种鬼模样了。 尽管心中有些不耐,他的攻势依旧没有变,时而狠辣,时而随意,把真人杀死的话,他就要快点离开这里,或者永远留在这里。 若是这具身躯不完全属于他,伏黑甚尔早就不想用了。但是缝合疤咒灵意外地让他彻底掌控了这具身体,伏黑甚尔能够感觉到,他的肉体情报已经完全灌输、覆盖了这具肉身。 他完整地复活了。 所以死还是不死,伏黑甚尔需要稍微考虑一下。 在这过程中,打两个咒灵让自己看起来很忙好了。 确定了自己要怎么做之后,他状似随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发少年。 伏黑惠仍然在固执地让鵺和大蛇勾住五条悟把他带下来,但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 在式神被彻底毁坏的前一秒,他收回了式神。 要用那个吗 惠。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五条悟低垂着眼,精准地看向伏黑惠:不要用。 伏黑惠面露挣扎。 伏黑甚尔若有所思,下手渐渐加重。 在半边领域中蹲着的漏瑚修复好了身体,只剩一半的领域缓缓消失,残存的咒力收拢入身体之中。 它睁大了眼睛,看着被禁锢的五条悟,心情是难言的激荡。 快要成功了。 漏瑚! 花御的声音传进脑子里,漏瑚猛然醒过神,发现局势不太妙,这里涌入了太多的咒术师,虽然没一个达到特级,但是也都不是杂鱼,聚拢在一起给陀艮和里梅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陀艮甚至不敢开领域,它离松谷莲太近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将松谷莲也笼罩进领域之中,这样一来就前功尽弃了。 而花御是自顾不暇,疲于应对伏黑甚尔,一旦它有开领域的架势,他就会加大攻势,打散它的蓄力。 它只能让漏瑚去支援一下陀艮和里梅。 至于真人,它还没有领悟到领域。 夏油杰已经冲破了里梅的防御,半跃在空中,裹挟着咒力的攻击重重地落了下来,目标是松谷莲捧着怪书的右手。 漏瑚闪身上前,挡下了这一击,将夏油杰顶了出去。 漏瑚,加油哦。松谷莲笑吟吟道,还有十秒钟。 漏瑚咬着牙吼道:我知道!你给我安静点! 松谷莲嘴角微微下压:我只是在鞭策你罢了,刚才你偷懒了那么久,我差点被杀死了。还有五秒钟。 哈?火山头止不住的喷气,漏瑚脑子快爆炸了,你这家伙,不是我展开领域,五条悟会摘下眼罩吗?你别说话了! 3。 五条悟周遭气流疯狂涌动,他似乎在用咒力冲击着加缚在身上的力量,想要在最后时刻脱离禁锢。 2。 夏油杰抹掉嘴角的血迹,没有术式,应对漏瑚这种特级咒灵确实有些麻烦,再加上旁边树人咒灵放出来的芽,不少咒术师被它击中,咒力都被吸取走了。 1。 花御不敌伏黑甚尔,被他失手劈成两半,身影消散之前它露出了笑容,声音飘进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死后,成为贤者吧。 五条悟。 第85章 3。 羂索决定要让今天成为新世界的纪念日。 他站在树顶, 迎着暖风,微眯左目,弯弓瞄准了那衣角微微翻滚着的皮大衣。 潜入高专有三个目的:一要封印五条悟。二要杀死松谷莲, 夺走他的身体。三要拿走真人的术式无为转变。 至于盗走两面宿傩的手指和九相图只能算是顺手牵羊,不能作为目标与以上三项列在一起。 在三个目标之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封印五条悟。书册中的异能力禁锢之眼不能随意测试, 为了防止计划失败, 羂索特意带着自己的备用计划赶来了。 也正因为这个备用计划,他才一直躲在暗处, 没有正面示人。 不过现在看来, 用不到这个备用计划了。 2。 分卷(63) 阳光洒落在蜜色的瞳孔之中, 羂索眼中清晰地映着离弦之箭箭尾的红羽,握紧了手中的长弓。 长弓是不错的咒具, 但是更为要紧的是那支红尾箭。 能够破开一切防御的特级咒具绯红。 绯红并不是一枝箭,而是一个箭筒,十二枝的箭。目前,羂索手中只剩这么一枝, 他曾经将一枝红羽对准了过去的六眼术师, 很可惜,没有穿破无下限。 后来羂索复盘的时候仔细想了想,从某种程度来说无下限并不是防御,所以红羽的效果没有发挥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松谷莲是绝对不能幸免的。 羂索心中有些火热, 可以夺走异能力以及术式的能力真是前所未闻。 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 绯红箭矢破开空气,带着劲流, 射向松谷莲的后心, 声音却被箭身的咒力尽数包裹吞噬。 1。 在狱门疆即将合拢的前一瞬, 五条悟与松谷莲齐齐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 银白色的狱门疆砸入土中,滚滚尘土与枯黄落叶遮蔽了无数双的眼睛。 漏瑚脚尖一点,放弃了与夏油杰缠斗,红瞳迅速在四周扫了扫,刚才它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但是周围没什么可疑的,漏瑚缓缓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气,看向尘烟渐渐消散的坑中。 五条悟应该是被封印了吧。 不存在的心脏狂跳,漏瑚在所有人都在观望之前,最先纵身跃进坑中,它眯着眼挥了挥手,看到了隐隐约约的银白色。 找到了,狱门疆! 漏瑚迅速靠近一看,狱门疆已经缩回了六面体的形状,它还未露出喜色表情就蓦然凝固了。狱门疆上面的眼睛是大张着的。 封印了物品或活物的狱门疆,眼睛应当是紧闭的才对! 五条悟没有被封印住!他去哪里了? 漏瑚霎时间感觉脑仁都被什么东西打穿了,极度的大喜大悲让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咒力都在不受控制地翻腾。 为什么为什么五条悟没有被封印?! 尘烟散去,无数双眼睛锁定了坑中的漏瑚与狱门疆。 没有被封印。夏油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警惕起来,悟到哪里去了松谷也消失了。 五条家的族老喜极而泣:一定是家主挣脱的束缚,将那个敢背叛的人杀死了! 是这样吗。七海建人额发凌乱,他甩了甩钝刀,抬手整理头发,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哟! 被无数人记挂着的五条悟拎着一个人从树顶跳下来,手指一伸,勾住的衣领松开,那个人摔倒在地。 那是个身影有些瘦弱的少女,穿着古朴典雅的和服,头发绑着发带,三股刘海柔软的垂在脸颊上。她抬起脸,眼睛像蜜糖醇柔,面容如同糖果一般甜美。 但是夏油杰看到这个人,喉间一哽,险些说不出话来。 理子妹妹 被五条悟从树上抓出来的人赫然是十二年前被伏黑甚尔杀掉的星浆体天内理子。 她的尸体,夏油杰曾经抱在臂中,苍白,冰凉。 眼前这个天内理子却鲜活,生动。 没想到你还记得妾身。天内理子没有起身,就那么斜斜地坐在地上,半垂着头,刘海挡住了大半边的脸。 夏油杰面容变得冷硬,他没有理会天内理子,转而已问五条悟:她是理子妹妹吗? 五条悟抄着手站在那里:从六眼得知的信息来看,她就是天内理子。 夏油杰感觉事情乱了套,确认死亡的人在十二年之后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面容依旧,没有经历过岁月的痕迹。甚至杀死她的凶手也在现场。 伏黑甚尔五条悟想了想,转身冲着还在与真人你来我往的伏黑甚尔喊道,你个没用的杀手! 哈? 伏黑甚尔一头雾水,他看了一眼真人,收回游云,向五条悟走过去,满脸不耐,还没说话一眼看到了天内理子。 五条悟觉得自己不用解释了,抱着手臂准备听一听杀人凶手的说法。 谁知伏黑甚尔淡淡地扫了一眼天内理子,眼睫都没颤动一下,面不改色地问道:六眼小鬼,你刚才说什么? 他手里沾过的血多了去了,其中一两滴,谁记得住。 五条悟啧了一声,扭头继续打量天内理子。 身形纤细的少女一动不动地任他打量。 五条先生,松谷呢,刚才你们是怎么回事?比起地上坐着的不知名女士,七海建人更加关心刚才的背刺现场。 听了七海建人的话,五条悟恍然大悟地用左手锤了下右手:莲呢,刚才理子想要杀掉他的可是他。那么长一枝绯红,我顺手拦截下来了,嗯丢在树上了,你待会去拿一下。 最后半句话是对着五条家的族老说的,族老见怪不怪地应下,恭敬垂下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绯红 近五百年来,绯红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不知名人士刺杀四百年前的六眼之时。 是巧合吗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天内理子,又缓缓地挪开。 啊,莲回来了。眼尖的五条悟挥了挥手,你去哪了? 地上坐着的天内理子听到五条悟自然随意的语气,恨恨地揪了一把地上的青草,听到松谷莲的回答之时更是气血逆流。 慢悠悠走回来的松谷莲仿佛感受不到周围众人各异的目光,平展开手掌,颠了颠其中的物件。 回去拿两面宿傩的手指去了,你这边处理的怎么样? 松谷莲之前拿到手指之后,特意放回了宿舍,在狱门疆一分钟最后一秒即将结束之时,五条悟瞬移,他则是「神行千里」直接回了宿舍,拿了手指之后才不急不慢地走回来。 能走路,干嘛要浪费「神行千里」的次数。 五条悟瞥了一眼紫红色的手指,不甚在意地挪开目光。 我这边倒是抓到了一个人,但是不是你说的加茂宪礼。 听到这里的加茂宪纪猛然抬眼。 第86章 我这边倒是抓到了一个人, 但是不是你说的加茂宪礼。 五条悟手臂下伸,手掌摊平指向地上垂着头的女生:是理子,我和杰的故人。 不是加茂宪礼? 松谷莲手指无意识地盘了盘两面宿傩的手指, 眼睛看向天内理子,对方没有抬头,甚至有些微微瑟缩。 松谷莲!里梅站在不远处,戒备着周围的咒术师,眼睛死死地盯着松谷莲手中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总是一副淡漠表情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恼怒和暗自隐藏的恐慌,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 咒灵们与咒术师们的视线也都投了过来, 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急需有人为他们解答。 什么意思?松谷莲沉吟片刻,有些不解地问道,还不明显吗?我是卧底啊。 绿眸之中写满了真实的疑惑,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看不清楚局势。 咒术师们齐齐倒吸一口气, 究竟是什么卧底你倒是说清楚啊?! 好在松谷莲这次注意到了咒术师们隐约有些狰狞崩溃的五官,他补充道:高专在咒灵方安插的卧底。 漏瑚从坑中站了起来, 手里还紧握着狱门疆, 嗤笑道:你这家伙,说是咒术师都没人信,还卧底? 它心中倒是觉得,松谷是像真人说的那种愉悦犯, 不过是感觉它们没趣了又察觉到加茂想杀了他,所以干脆直接背叛了它们。 是这样的, 莲的行动我一直都知道, 这点不用怀疑。五条悟不太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更关注突然冒出来的天内理子。 乐岩寺嘉伸咬着一口银牙:五条,这种事你都敢瞒下来? 松谷莲叛变如果是真的,说不定这会五条悟都已经被狱门疆封印了。一旦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乐岩寺嘉伸都感觉头疼得要裂开。 五条悟这下有点不高兴:哈?什么意思,高层都有卧底,总监部里面都被人钻成筛子了你们都不知道,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烂橘子们。 五条家的族老也适时投去压迫的视线。 此言一出,乐岩寺嘉伸无法反驳,毕竟连他都只是刚刚察觉到总监部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一切,五条悟说得一点都没错但是在场还有这么多咒术师,任凭五条悟继续说下去,总监部的权威何在? 他顿了顿,看向禅院直毘人。 一头乱发张牙舞爪的禅院家家主刚才也出力不少,此时正懒洋洋地拎着酒壶,时不时砸吧一口。 很显然,他不想理会五条悟与乐岩寺嘉伸之间的嘴仗。 喂,老不死的,给我一瓶。伏黑甚尔盘腿坐下,丝毫不客气地对禅院直毘人伸出手。 禅院直毘人看了他两眼,从腰间解下另一瓶酒扔给了他:你还不走? 有热闹看为什么要走。伏黑甚尔轻蔑地扫过围成一圈的咒术师们,我想走,凭这些人拦得住我? 柄的首领忍无可忍地低声嘟囔:五条悟也拦不住你吗说大话。 这家伙不是早死了吗,难不成天与咒缚就强悍到连骨灰都能拼凑成肉体? 伏黑甚尔瞥了他一眼,低声威胁道: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的头拧下来。 如果他要走,五条悟那家伙也不会拦。一方面是五条悟要处理剩下的三个特级咒灵,另一方面是拦他有什么用? 果然禅院家都是蠢货。 禅院直毘人老神在在地喝着酒,不理会伏黑甚尔,也不理会柄的首领,目光状似随意地落在不远处松谷莲的身上。 松谷莲也不甚在意五条悟和乐岩寺嘉伸在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天内理子面前,沉默打量了她一会。 理子小姐是吗。松谷莲微微勾起嘴角,声音很是轻柔,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天内理子慢慢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妾身也不知道,妾身睁开眼的时候就在树顶了,脑海中有个声音让妾身拿起弓箭对准你否则妾身就会死掉。 原来是这样。松谷莲不置可否。 夏油杰不太信,虽然眼前这张脸就是天内理子的脸,五条悟的六眼也说这就是天内理子,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松谷莲伸出手臂,让天内理子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多谢。天内理子低声道谢。 松谷莲笑了笑,垂眸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扯掉了她的发带。 他对女式发带并不熟悉,下手粗糙且重,几乎是扯着天内理子的头发拽下来的。 天内理子的反应力跟不上松谷莲的速度,发带连着发丝被扯下好一会之后才痛呼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松谷莲眼神莫测地盯着她,我应该叫你什么,理子小姐还是加茂宪礼? 按理来说,即便发带被扯掉了,刘海的根部依然能够挡住羂索额上的缝合疤,但是松谷莲下手没有轻重,手是带着发带往后扯掉的,刘海也跟着翻了过去。 那洁白额头上的缝合疤也就清晰地落入众人眼中。 天内理子依旧面带痛色,满脸困惑:什么加茂宪礼? 松谷莲沉默一瞬,旁边的五条悟甩开乐岩寺嘉伸凑了过来,苍天之瞳盯着天内理子额上狰狞的缝合疤。 你们在看什么?天内理子顺着他们的视线手指摸索着上移,摸到凸起的伤疤时她停顿了下来,随后尖叫出声,妾身的容貌!!!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呢。五条悟摸着下巴道。 这种状态下的松谷莲也难得地感到一丝丝犹疑,难不成眼前这人真的是天内理子? 拆开看看。夏油杰观察着缝合疤,这种形状是没有愈合的伤口,拜托硝子过来,然后拆开缝合线看看。 松谷莲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礼貌地征询天内理子:理子小姐,这样一来也可以拜托家入医生治疗额上的伤口,恢复你的容貌。你,不会拒绝吧? 羂索甚至想张口骂人。 夏油杰比五条悟还不当人,他都装得如此想像了,他们不相信是天内理子复活也就算了,反而要掀开他的头盖骨?! 不用了。天内理子面上的神色陡然变了,松谷先生确实跟敏锐。 松谷莲谦虚道:哪里哪里,是夏油头脑灵活。 羂索呵呵一笑:你们都挺不错的。 天内理子的身体是他众多筹备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在遇到松谷莲之前,羂索最看重的是夏油杰的身体,不仅拥有咒灵操术,还很轻易地就能勾起五条悟的回忆,度过脑内时间。 谁知道夏油杰没死,而羂索又碰上了更加惹人眼馋的松谷莲。 为了避免五条悟挣脱松谷莲异能力的束缚,羂索特地用了天内理子的身体,突然出现的话,五条悟至少会回忆一下这个人是谁吧。 结果被松谷莲和夏油杰两人一起抓住了太讽刺了,羂索气得想笑。 加茂宪礼? 之前就已捕捉到关键词的加茂宪纪从人群中走出,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他是加茂宪礼? 松谷莲想了想,回答道:不一定是。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模糊,松谷莲按住羂索单薄的肩膀,在他想要杀人的视线中,掀开了他的天灵盖。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松谷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果然,加茂宪礼最大的秘密不单单是他与虎杖悠仁的父子/母子关系,而是更深处隐藏着的他的过往。 在他的缝合线之后,就是他的过往,他能够更换身体的秘密。 在骨头之下并不是人类血淋淋的,正常的脑子,而是整体白净,长着一张嘴的脑花。现在,那张嘴正耷拉着嘴角,似乎是随时准备破口大骂。 分卷(64) 咦,好恶心哦。五条悟嫌恶地后退了两步。 加茂宪纪却是暗自舒了一口气,这种模样,绝对不是加茂宪礼。 该怎么称呼你呢?脑花先生。松谷莲将头盖骨轻轻地盖上,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和天内理子交谈,而不是长着嘴的脑花。 羂索忍辱负重道:羂索。 慈悲之意的羂,救济之意的索。 结果是这么个玩意。 松谷莲敷衍地笑了笑:真是有意思的名字。 五条悟看了一圈周围勾着头打探的咒术师,按住羂索,走吧,脑花先生,换个地方聊聊。 五条悟! 加茂宪礼在哪?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前者是有些恼怒的乐岩寺嘉伸,后者是面露焦急之色的加茂宪纪。 五条悟笑嘻嘻道:就是不带你们,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抓耳挠腮地猜想吧。 加茂宪礼。羂索轻描淡写地说,他离开加茂家那一年就死了。 加茂宪纪沉默片刻,转身走进了人群之中。 啊,对了。五条悟拍了拍手掌,将羂索推入松谷莲与夏油杰中间,转身叉着腰看向漏瑚,陀艮和里梅,亮晶晶的嘴唇勾起,还有点东西没有解决。 他的身影极速闪过,眨眼之间,刚才被他点名的咒灵和诅咒师就已经被他带离了人群。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终于展开领域了,我可是忍了好久。五条悟先瞬移到二进宫的漏瑚身前,五指伸开,按在他的火山头上,渐渐用力。 漏瑚在庞杂的信息之中,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声音,以及五条悟漫不经心的话语。 在地狱中记得转告你的同伴。 我活着,已经是贤者了。 第87章 无量空处被解除之时, 只有里梅的尸体坠落了下来,诅咒的身躯已经化成齑粉消散在了空气中。 五条悟没有什么感触, 只是在想火山头咒灵有没有把他的话传达给同伴。 家主,有一个特级咒灵刚才趁乱逃走了。五条家的族老一直关注着五条悟,清晰地看到他刚才只带走了两个特级咒灵。 五条悟摆了摆手:会有人把它带回来的。 族老感叹:不愧是了家主,果然心细如发,逻辑缜密 打住。五条悟打断了族老滔滔不绝的赞叹,我还有别的事,你带着人先回去吧。 族老砸吧了下嘴, 有点意犹未尽:是。 这场乱剧在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情形下结束了。 松谷莲叛变是假,五条悟被禁锢是假, 五条悟差点被松谷莲封印也是假。只有五条悟和松谷莲联合起来做了一场戏,把暗中作乱的咒灵和诅咒师一网打尽了才是真。 由于五条悟坚持不带其他人去审问羂索,无论是乐岩寺嘉伸还是禅院直毘人都在收拢人员, 修复场地,毕竟夜蛾正道还没回来,东京校没有主事人。 而乐岩寺嘉伸和禅院直毘人都不适宜一个人全权负责东京校的后续收尾工作,两个人一起反而没什么。 那种人也能当老师吗? 伏黑甚尔依旧没有离开, 像是从禅院诸人隐忍畏惧的眼神中找到了乐趣,故意站在禅院直毘人身边。 你说的是谁?禅院直毘人抖了抖眉毛问道。 两个都,一个吊儿郎当不正经,一个满腹黑水恶意重。伏黑甚尔幸灾乐祸道, 果然咒术界要完蛋了。 路过的高专生们纷纷停了下来,与大部队会和的禅院真希等人也在其中,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犀利的眼神在伏黑甚尔身上扫过, 老头子, 这家伙是谁? 后面隐约知道真相的熊猫和吉野顺平默默缩到了一起, 恨不得刚才送完狗卷棘去医疗室就留在那里没有回来,也不至于碰到这种场景。 禅院直毘人对于禅院真希这种偶尔直白得可怕的作风也还算习惯,他笑了笑,瞥了一眼伏黑甚尔,他是甚尔。 甚尔?禅院真希一时之间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但是看着伏黑甚尔的脸越看越熟悉。 她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伏黑惠。 哦,长得好像。 伏黑惠扭了下头,避开了禅院真希的目光,视线触及到了身侧一脸恍惚傻笑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愣地问道:甚尔是谁啊? 熊猫扯了扯虎杖悠仁的脸颊,低声道:他是惠的父亲。 惠的父亲?虎杖悠仁在被两面宿傩嘲讽一脸,又被反转的局势震惊到之后大脑几乎就不转了,只有狂喜与轻松塞满在精神世界中。 他礼貌地喊道:伏黑叔叔好! 笨蛋!伏黑惠捂住虎杖悠仁的嘴,不让他再说话了。 伏黑甚尔一直没什么表情,好像伏黑惠不是他儿子似的,听到虎杖悠仁的话也只扯了扯嘴角。 这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健康的成长环境,能够交付后背的朋友,可靠的长算了这一条去掉。 气氛很尴尬。 在伏黑惠的世界中,伏黑甚尔缺席了太久,做过太多荒唐事,甚至后来直接失踪了。他一直以为这个混蛋死在了某个角落里,但是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在伏黑惠面前。 骂他这种事伏黑惠做不出来,质问他为什么消失这么久伏黑惠也觉得没有意思,上去给他一个拥抱更不可能。 总而言之,伏黑惠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伏黑甚尔。 被纠结的对象则是采取了一贯的逃避策略,他从禅院直毘人身上拽下最后一瓶酒,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拍了下伏黑惠的肩膀,安慰道:姓禅院的都是混蛋,除了我和真依。 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伏黑惠有些无奈。 禅院直毘人身后的柄部队已经用不善的目光在看着禅院真希了。 禅院真希无视了他们:走吧,去看看棘。 棘还不知道松谷老师叛变是假的,正好过去告诉他。熊猫简直怕了这群同学,赶紧推着禅院真希和虎杖悠仁往前走。 所以我们为什么也跟东京校这群人一起西宫桃旁观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三轮霞一直有些神思不属,听到西宫桃的问题恍然抬头。 东堂葵已经挤开了熊猫,粗壮的手臂大大咧咧的搭在虎杖悠仁肩膀上。 禅院真依别别扭扭地走在禅院真希身边,手指点在脸颊上,倒是禅院真希自然得很。 加茂宪纪在加茂家那边,刚才就是他让京都校众人跟着东京校的学生们,一会儿有具体安排了他会通知。 而他们的校长,乐岩寺嘉伸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让人统计东京校的损失。 算了,至少这边有家入医生。西宫桃自言自语,不过机械丸去哪里了 在伏黑甚尔一点也不犹豫地结束与它的缠斗,头也不回地去看热闹的时候,真人在漏瑚与花御的掩护下变成一条真人蛇游出了森林。 高专被天元的结界笼罩着,但是结界的目的更多的是隐藏,有加茂宪礼制作的咒符在身,真人蛇模拟着花御的气息顺利离开了结界,游出了高专。 它虽然没有等到松谷莲再次出现,但是差不多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它们被人类从背后捅了一刀。 松谷莲。真人蛇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绪,灵魂都在为之颤动。 一双皮鞋出现在了真人蛇的视线中,它抬起扁平的脑袋,见到一个背着长包,穿着咒术高专制服的黑发少年。 少年眼下带着青黑,中分的刘海乖顺地搭在脸颊上,他打量了一下真人蛇,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找到你了。 真人?是叫这个名字吧,五条老师说得太快了,我有点没听清,不过青色的身体,以及缝合疤,就是你没错了。 真人蛇认出了眼前这个少年是谁,咒术界四个特级咒术师之一乙骨忧太。 它没有动,身体在一阵扭曲之后,化成了另一种可怖的形态。 无为转变遍杀即灵体 与人类别无二致的身体被诅咒的咒力包裹,紫色的,不详的咒力具现化为咒灵狰狞邪恶的身躯。 在伏黑甚尔穿透肉体,直击灵魂的攻势之中,真人摸索到了自己灵魂的真正形状,这是属于它的新生。 但是刚刚掌握这种形态,它不敢贸然对上五条悟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真人看着表情没什么波动的乙骨忧太,成为我灵魂的养料吧,乙骨忧太。 它将在特级咒术师的死亡之中达到全盛的巅峰。 真人的术式是作用于灵魂的,你找的人能应对吗? 松谷莲走到厨房中,倒了两杯水以及一杯冰可乐端了出来。 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拿走了冰可乐,在松谷莲的目光下,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呼出一口凉气:忧太会用咒力保护自己的灵魂,他很靠谱的。 见松谷莲一直盯着他,五条悟开朗地说:放心,我有嘱咐他把咒灵留一口气带回来。 真是辛苦你了。松谷莲虚伪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冰可乐。 五条悟正拿起两杯水,对羂索说:正好,理子的身体喝一杯,脑花喝一杯。 羂索沉默片刻,说:谢谢,不过不用了。 诶?你不会以为我在招待你吧?五条悟一脸惊奇,我在折磨你啊。 羂索: 松谷莲压了压嘴角的笑意,迤迤然坐到了两人对面,优雅地喝了一口冰可乐,看着五条悟掀开羂索的脑壳,把水杯强行抵到脑花嘴边。 等等!羂索大喊,你们把我带回来是想问我些问题吧? 松谷莲慢悠悠地点了下头:是啊,但是感觉你不会配合,所以先折磨你一下。 话音落下,羂索没有抵挡住五条悟的攻势,脑花中的嘴被五条悟灌进去半杯水。 他的脑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不仅白净锃亮,还能像真正的嘴一样喝水。 你能吃东西吗?五条悟好奇地问道。 不能。羂索虚弱地把脑壳盖上。 另外一杯水也喝了吧,不要浪费。松谷莲笑吟吟地道,幽深的绿眸紧紧盯着羂索。 羂索身形一僵:水里有什么? 毒药。松谷莲温柔地催促,快喝吧。 五条悟就坐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羂索没有办法,拿起了另外一杯水,在两人的视线中喝了个精光。 那么我们就可以步入正题了。松谷莲放下了冰可乐,往前倾斜了一下身体,轻声问道,你是谁。 羂索回答道:羂索。 原来不是假名啊。五条悟端起剩下半杯水的水杯,举到眼前,眨了眨眼睛,莲,你这吐真剂没有过期吧? 松谷莲露出和善的微笑:当然没有,你可以试试。 好凶啊莲。五条悟翘起来的二郎腿甩了甩,竟然是有点心动,但是思考一二后还是放下了杯子,这是脑花喝剩的,我才不要,你回头给我新的。 你还真想试啊。松谷莲无语了一瞬,知道了,待会给你。 羂索刚刚找回自己的声音:等等,什么吐真剂? 这俩人是疯了吗?咒术界有吐真剂这种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 第88章 姐妹校交流会的前一晚, 松谷莲曾无比纠结如何用七千的能量值去定制两张卡牌。在纠结了大半夜之后,松谷莲在某个瞬间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反正只够定制一次,多出来的两千能量值放着也是放着, 不如直接单抽了吧。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跃出之后, 松谷莲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毕竟他是个除了抽卡平时没什么运气可言的倒霉蛋, 如果连抽卡都不再欧气十足 松谷莲打了个寒颤,拒绝去想这种可能。 他熟练地焚香沐浴, 虔诚地双手合十拍了拍, 食指指尖渐渐靠近灰蓝色的抽卡界面, 连续按了两下。 「碎片格兰芬多的宝剑」 「卡牌介绍:梅林的袜子,让我来看一看,这是你获得的第三张碎片!请等一等, 合成一张完整卡牌需要那么点时间,你懂的。」 「时装卡千面魔女的易容面具」 「品质:sr」 「卡牌介绍:黑衣组织的千面魔女擅长易容术和变声术,但是可不仅仅只擅长这两样。不要去窥探她的小秘密,毕竟秘密造就女人。」 「使用说明:装备该卡牌后,使用者可使用易容术和变声术伪装成任意一个知道长相和声音情报的男子。请注意,一旦被揭穿易容者的身份,易容面具自动脱落。」 「升级指南:检测到卡牌拥有者身份为男性,与千面魔女性别不符, 该卡牌无法升级。」 松谷莲一时之间完全看不到另外一张卡牌,他的目光停在了正在融合的三张碎片上。 良久,他幽幽地呼出一口气, 可能这就是欧皇吧。 松谷莲将目光从三张碎片上撕下来, 浏览了一下新获得的时装卡的属性, 在看到最后的升级指南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语。 虽然他也曾女装过, 但是抽卡系统出品的女装卡牌一定格外的与众不同, 所以还是不能尝试的好。 趁着碎片还没有融合好,松谷莲先测试了一下「千面魔女的易容面具」,在选择易容谁时,松谷莲想了想,选择了一个难度比较大的。 分卷(65) 他选择易容成了五条悟。 装备上卡牌后的第一时间,松谷莲就冲到镜子前。 镜子中映出的那张面容确实是五条悟的脸,白色的头发,亮晶晶的嘴唇,连瑰丽到极致的苍天之瞳也复刻到了眼睛上,松谷莲清了清嗓子:我可是最强的。 是五条悟的声音,松谷莲没有听出任何一丝不一样,怪不得被称作千面魔女,只要把握住性格,哪怕是熟悉的人也很难看出不一样吧。 松谷莲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凝滞了。 为什么身高依然是他自己的,而不是一米九加?! 可恶!身高竟然不在易容的范畴之内吗?! 就在这时,三张碎片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一阵极其耀眼的白光之后,崭新的卡牌出现在了松谷莲的面前。 「已合成」 「道具卡格兰芬多的宝剑」 「品质:ssr」 「卡牌介绍:千年之前,四个年轻人建立了魔法界第一所学校,四位创始人之一的格兰芬多在校长室留下了他的宝剑。千年之后,沾染了蛇怪毒液的宝剑被赋予了新的特质。勇敢的少年用这柄象征着勇气和信念的宝剑,摧毁了魔法界二代黑魔王的最后一个魂器。如今,宝剑落到了你的手中,一段新的传奇就此诞生。」 「使用说明:装备该卡牌后,格兰芬多的宝剑将会出现在你的手中,这柄宝剑削铁如泥,吹发可断。除此之外,它还能够对灵魂体造成额外致命伤害,请妥善使用,这是正义与勇气的宝剑。」 松谷莲顶着五条悟那张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张卡牌正是他需要的,反手他就打开定制卡牌的界面,定制了「吐真剂」。 涉及到窥探灵魂层面的卡牌,松谷莲不是很想获得,只要问的方式足够灵巧,「吐真剂」就够用了。 他需要在这种近似无所不能的抽卡系统的影响下,保持住属于自己的品质。 「道具卡吐真剂」 「品质:r」 「卡牌介绍:一种工艺复杂的魔药,无色无味,只需一滴,哪怕是梅林也连他的裤衩在哪里都藏不住。但是请注意,霍格沃茨的教职工不允许对学生使用吐真剂。」 「使用说明:装备该卡牌后,使用者将获得共五百毫升的吐真剂,只要一滴,就能够问出对方所有肮脏的小秘密。」 松谷莲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在系统课程中教他「基础剑法」的花之魔术师或者阿瓦隆剑圣似乎介绍过自己,好像他的名字就是梅林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幻联动 说实话有点恐怖,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梅林的裤衩在哪里。 陷入回忆中的松谷莲忽然被尖锐的女声惊醒,他回过神,就见五条悟正端着剩的半杯水往脑花的嘴巴里灌。 他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羂索的脑壳打开了。 脑花的嘴巴因为被水杯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羂索只能用天内理子的嘴巴说:吐真剂这么珍贵的东西,全用在我身上你们不觉得很浪费吗?! 「吐真剂」持有者松谷莲稍微思考了一下,微笑着摇了摇头:完全不这么觉得,你放心享用吧。 谈笑间,剩下的半杯水全部被脑花喝了下去,五条悟出手,那是一滴都没有露出来。而喝足了水的脑花比起松谷莲最开始见到的模样已经膨胀了一倍左右,羂索的脑壳甚至有点装不下,有些边缘从缝隙中挤出,露在外面。 悟,你之前不是觉得脑花很恶心吗?怎么现在都能给他喂水了。被羂索现在的模样恶心道,松谷莲斜眼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本来正准备伸手捏捏自己的下巴,闻言又把手放了下去:当然是为了更好地审问他了,为了咒术界的未来,我可真是付出了太多。 松谷莲默然片刻,敷衍道:真是辛苦你了。那么羂索先生,我们开始吧。 你和天元有过什么过往? 无论是从前的加茂宪礼语气中对天元的熟悉,还是羂索展示出的高超的结界术,都很难不把羂索与天元联系在一起。 属于天内理子的面容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在缝合线位置缝隙中露出的脑花涨到紫红色之时,羂索才松开了牙关:我们都是千年前的术师。 开了口之后,后面的内容更加藏不住了,羂索的声音也不再艰涩,变得顺畅起来:一千五百年前,佛教传入这片土壤,我和天元被天皇选中,进入佛寺中修习超度怨灵之法。 他和天元真正的名字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被天皇选中之后,他就成为了羂索,而天元也就成为了天元。 被选中的人有很多,天元之所以能够被赋予天元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原因他是皇室子弟。当时的天皇希望其他被选中的人能够像众星一样,烘托着天元这颗北极星。也希望天元能够成为超度怨灵的天元,一直为天皇效力。 那时候所说的怨灵,其实就是由人的负面情绪而诞生的诅咒。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元的术式是不死,而羂索虽然没有术式,却从教授他们的和尚那里偷出了转换身体以此达到长生目的的秘法。 在那一任天皇死后,羂索和天元一起逃离了佛寺。 他们一起游历,发现不止皇室遭受诅咒的困扰,整个国家到处都有诅咒,与之对应的是能够祓除诅咒的术师。 他们一起创立了咒术界,用二人一起研习的高超的结界术,将能够祓除诅咒的术师与非术师分开。 一开始就像童话一样,志同道合的伙伴创立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但是两人很快就出现了分歧,天元认为术师与非术师共存,能够永生的他们避世才是最好的方针。羂索则不这么想,他在知道了天元不死术式的全部内容之后,提出了一个观点让全人类与天元一同进化。 这才是上天让天元降生于这个世界的理由。 人类需要进化成更加超脱的存在,契机就是天元。 天元认为羂索误入歧途,羂索觉得天元没有出息,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天元遁入薨星宫,羂索不停地更换身体,寻求能够达到自己目的的一切条件。 直至如今。 我本来已经成功了。 羂索看了一眼松谷莲,眼中浮现出不甘的神色:只差那么一点。 五条悟一直安静地听着羂索讲述他与天元的故事,脸上带着奇异的沉色:你想要全人类与天元一同进化,杰想要杀死所有的非术师,异能者那边有人想消灭所有的天赋者你们都不想知道被列入你们计划之中那些人的想法吗? 人类想要进化成天元那样吗?术师们想要看到非术师被全部杀死吗?普通人希望异能者插手自己的世界吗? 五条悟笑了笑:好自私啊。 不过嘛,你是其中最离谱的一个。五条悟看着羂索没有表情的脸,因为你是最无能的一个。 羂索扯了扯嘴角:咒术界最强怎么会明白我的想法呢。 确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五条悟掏出手机转了转,交代一下你所有的势力吧。 剩下的松谷莲就没有再听了,因为乙骨忧太带着真人过来了。 他起身,从乙骨忧太手中拎过真人,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乙骨忧太看了一眼屋内的五条悟,想了想,把门帮忙关上了。 他正准备去找同学们,夜蛾正道的电话却忽然打了过来。乙骨忧太有些茫然地接通了电话:喂,夜蛾校长 电话那边的夜蛾正道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把什么东西带进结界里了! 糟糕,把咒灵带进来忘了跟夜蛾校长报备了 第89章 真人感觉到拎着衣领的那只手紧了紧, 下一秒它就被甩了出去。 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真人赤足落在地面上,落地的瞬间身形微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它在被带入高专之前, 遍杀即灵体的形态就被乙骨忧太打碎了, 目前保持着类人的身躯。 乙骨忧太年纪不大, 下手特别黑,真人现在也就只能勉强直立着。咒灵再怎么方便用咒力治疗自己, 无为转变改变灵魂形状再怎么迅速, 自身遭遇了重创, 任何手段都只能缓慢修复身躯。 它警惕地看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仔细擦拭的松谷莲,乙骨忧太没有立即祓除它,而是带着它进入高专里面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离奇的事情。更别提乙骨忧太竟然主动把它交给了松谷莲 他想干什么? 真人先生, 你的术式能够改变灵魂的形状,我很想知道,你有灵魂吗?匕首银白色的刀身在角度的变换下反射着不同的光线,松谷莲微微眯着眼睛,声音平淡地问道。 真人回答了这个问题,比起其他的什么,它更愿意和松谷莲聊一聊:有。 听到这个回答,松谷莲挑了下眉, 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沉默着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比来比去。 松谷,你觉得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真人打破了沉默, 面上甚至带着浅淡的笑容, 类似人类最喜欢问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那种问题。 是先有了灵魂, 然后肉体包裹在灵魂外面。还是先有了肉体, 然后灵魂自肉体之中产生呢。 松谷莲笑了笑: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不能单独存在, 身魂合一才能组成完整的人。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先后。 他的语气耐心又温柔,就像课堂上为学生解答问题一样的老师一样。 真人怔愣了一瞬,松谷莲的说法确实让它耳目一新,不必执着于先后,合二为一地看待吗 看来你还是有点迷茫。松谷莲微笑着用匕首在手臂上划出一道小口,视线中出现鲜红血液的同时,他轻轻道,我们来实践一下吧。 「恶魔化(激活)」 霜白从黑发的根部渐渐蔓延到发尾,皮肤颜色不停地加深,最终定格在了紫红色,眼中的清明被暴虐的粘稠猩红替代。 无法实践诞生,但是可以实践消亡。像是从怪诞故事中走出来的恶魔露出了微笑,锋利的虎齿抵在饱满的嘴唇上,压出一片凹陷,最深处渗出了几缕血丝。 真人表情有点奇怪,它沉默地看着松谷莲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华丽异常的宝剑。 你是诅咒。真人像是确定了什么,眼中释放出奇异的光彩,虽然气息有点奇怪,但是我能感受到你是诅咒。 从人类对虚伪狡诈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诅咒吗,还是别的 真人有些不解: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 「库洛洛的全套装备」加上「恶魔化」竟然会让真人错误感知到诅咒的气息。 松谷莲深深呼出一口气,极致的冷静与渐渐攀升的对鲜血的渴望让他处在一种矛盾的临界处。 他没有理会真人,手握「格兰芬多的宝剑」,准备实践一下阿瓦隆剑圣的教学成果。 真人已经修复好了大半身体,足下一蹬,身体离开了剑芒横扫之处。 看来你并不相信我的话。真人低声笑笑,一直以来作为正义的咒术师祓除诅咒,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需要被祓除的一方让我看看,你的灵魂有没有用在动摇。 咒力凝聚在双眼上,真人的目光穿透了肉体,看到了松谷莲的灵魂。 与他混杂的气息、不详的外表不同,松谷莲的灵魂光芒柔和,形态稳固十分坚定。 真人愣住的一瞬间,身体被镶满了宝石的利剑撕成两半,鲜血喷洒在地面上,松谷莲的渴望终于被满足了一些,他甩了甩剑上的血,停在真人身前。 是作用于灵魂的攻击真人手指动了动,给它时间能够修复,但是问题是松谷莲会给它时间吗? 灵魂大幅度受创,连无为转变都被限制使用了。 很强烈的求生欲望。松谷莲垂眸看着从腰身开始上下身分离的真人,血雾翻涌着的眼眸露出满意的色彩。 灵魂的深处都开始战栗,真人看不到它自己的灵魂动摇得厉害。 当着将死诅咒的面,松谷莲懒得遮掩,打开抽卡系统,将已获取卡牌中的一张卡牌拉了出来。 「技能卡水之呼吸干天的慈雨逆转」 「使用说明:对普通目标使用时,造成普通可观伤害;对求生欲望强烈的目标使用时,给予痛苦、绝望、悔恨的死亡。」 「恶魔化」附带的buff除了嗜血和冷静,还有逆转。 很适合你不是吗。松谷莲自言自语般地问道。 真人只能看到他的手在空气中诡异地滑动,看不到具体的内容。 松谷莲将「格兰芬多的宝剑」举起,竖直平行在身前,随后轻轻地划过真人的脖颈,力道轻柔得几乎感受不到。 「干天的慈雨逆转」 像是清凉的水从喉间流过,真人恍惚之中,感觉自己置身于风平浪静的大海之中,灵魂归于宁静。 它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喉间,却真的触及到了温热的液体。 只是伪装的风平浪静瞬间涌起参天巨浪,生命之水展露出狰狞凶险的一面。 无尽的痛苦、绝望、悔恨。 求生欲望越是强烈,感知到的情绪越是强烈。 直至灵魂崩溃,肉体消散的那一刻。 松谷莲站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眼神渐渐归于平静。 原来你真的有灵魂。 那么就在地狱中为那些被你玩弄的灵魂忏悔吧。 至此,羂索被抓捕,四个特级咒灵全数被祓除,千年来潜藏在咒术界最深处的力量也将被羂索拉出黑暗的潜藏面,暴露在阳光之下。 一切都告一段落了。 相信五条悟会抓住这个机会,提前重塑他想要看到的咒术界。不过这些就与松谷莲无关了,他只想当个老实巴交的高专教师。 狗卷棘睁开眼,看到的是医疗室的天花板,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昏迷前的记忆开始复苏,他噌地一下坐起身,柔软的银发晃了晃。 分卷(66) 棘,你醒了!熊猫压低了声音,一脸喜色地上前,将枕头竖着放在他身后。 狗卷棘这才发现,东京校和京都校的大部分人都挤在他的病床前原来大家都这么关心他吗? 不对! 狗卷棘拉住熊猫的手臂,着急地问道:金枪鱼蛋黄酱??? 危险都解除了。熊猫豆大的眼睛下意识地往旁边床帘拉得严丝合缝的病床看了眼,又转过来看向狗卷棘,你听我给你解释。 狗卷棘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眼神有些恍惚:鲑、鲑鱼 旁听的两校学生表情也再次变得复杂起来,看指甲的看指甲,玩手的玩手,就是不说话。 芥菜。大家都好奇怪。 狗卷棘左右看了看,从他醒过来之后,竟然除了他和熊猫就没人说话了。 这个嘛熊猫爪子动了动,正往隔壁的床帘探去,医疗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他吓得一抖赶忙收回了爪子。 开门的是夜蛾正道,他两手中提着装了满满便当的袋子。 是正道啊,吓我一跳。熊猫小声嘟囔着起身,帮夜蛾正道给大家分发便当。 狗卷,你还要在医疗室修养一天。现在高专里也需要重新修缮一下,给大家都放了两天假期。夜蛾正道说完,看向京都校众人,乐岩寺校长让我转告你们,在东京校修整两天,回程时会通知。 好的,谢谢您转告我们。东堂葵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虎杖悠仁,挚友,我们还能多相处两天! 虎杖悠仁也露出爽朗的微笑,点了点头: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诶?我也没怎么逛过东京 钉崎野蔷薇扒了一大口饭,瞪圆了眼睛,含糊不清道:我也没有! 那到时候一起去玩玩吧,我让堀北给你们当向导。夜蛾正道面上露出点笑意,拿起剩下的一份便当,往旁边的病床走去。 狗卷棘吃了一口米饭,忽然想起来,堀北小姐不是松谷老师的辅助监督吗,她给大家当向导,松谷老师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答了。 夜蛾正道拉开床帘,隔壁病床上躺着的赫然是松谷莲,他似乎刚刚醒,眼睛半睁不睁的:夜蛾校长? 夜蛾正道低应了一声,扶着他坐起来:之前就跟你说过,有些东西不能乱用。 松谷莲虚弱地笑笑:我只用过这两次便当里有什么,好香。 将便当盒递给他,夜蛾正道说:都是食堂的人说你爱吃的。 松谷莲又笑笑,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脸颊鼓鼓的狗卷棘:狗卷同学,之前让你受伤了,你还好吧。 狗卷棘刚刚得知松谷莲是假叛变就见到了本人,还成了病友他呆呆地回答道:鲑鱼。 对于狗卷语,松谷莲也了解一点点,鲑鱼就是肯定的意思,狗卷棘是在说他没事,松谷莲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昨天吐了好多血。 也是在昨天,他送真人上路之后,解除了「恶魔化」和「库洛洛的全套装备」两张卡牌,立刻被虚弱buff缠上。 好在他早有准备,掏出手机使唤隔壁的五条悟,让五条悟送他去医疗室。 这才和狗卷棘成为病友。 对了,他们这两天准备逛一逛东京,有空的当向导的只有堀北,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正好让她帮忙买一下。夜蛾正道给刚刚醒来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松谷莲解释道。 松谷莲想说自己没什么缺的,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麻烦堀北帮我买亿本! 第90章 应松谷莲的要求, 次日堀北香织结束向导工作回来的时候果然帮他买了亿本,直接买空了三家书店。 松谷先生很喜欢这个作者吗?织田作之助好像是个新人作者,这是出版的第一本书。没有跟大家一起出去玩, 而是在医疗室中陪着狗卷棘和松谷莲的熊猫将翻来覆去看了看。 松谷莲靠坐在床头, 手里握着手机:嗯, 是个很有天分的新人作者,一定能成长到夏目漱石那种高度的。 芥菜。 听松谷莲这样卖力安利,狗卷棘这种平时更喜欢刷油管的男子高专生也试着起纸质书来。 这就直接导致一天后帮松谷莲赠送,自来水灌溉般安利的人又多了两个。 松谷莲坐上副驾驶的时候还跟织田作之助说了这件事:回头你要帮我签几本书哦, 高专有很多你的粉丝。 作为新人家的第一本,织田作之助这本的成绩非常不错,刚刚发售几天, 讨论度就已经上来了。编辑还特意联系了织田作之助, 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织田作之助写从来没有考虑过出版之后的问题,好像能够出版, 他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 因此编辑兴奋不已地讲述作为新人作家他的成绩有多么出色时,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什么实感,反而是现在听松谷莲说上几句玩笑话才觉得有些迟来的开心。 好。织田作之助认真地点头,目光在松谷莲带着浅浅笑意的微白面容上停顿一二, 最近很忙吗? 松谷莲回忆起姐妹校交流会的盛况,嘴角抽了抽:主要是前两天事情很多,这两天一直在休息, 骨头都要睡软了。 虚弱buff还有几个小时左右就彻底消失了,松谷莲目前只感觉身体有一种过度运动后的酸软感,其他的倒还好。 毕竟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 实在是拖不得, 今天必须得动身去横滨。 织田作之助嗯了一声:怪不得你的脸色还有点苍白, 但是精神还不错。 松谷莲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好在最忙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之后都是平静日子。 按理来说,他的生活应该一直都是很平静的才对这样想着,松谷莲决定,「库洛洛的全套装备」这张卡牌以后还是束之高阁吧。 虽然很强力很有用,但是自带的反派领袖气质光环吸引的反派真的太麻烦了。 在横滨装备的话,说不定还能碰到芥川龙之介 在某种程度上,芥川龙之介比漏瑚还麻烦。至少漏瑚还能忽悠,而芥川龙之介只是打个照面,松谷莲都能看出来他是个很固执的人。 说起来,织田作,你这次回横滨是因为什么事?松谷莲想到港口mafia,自然而然地就想起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位刚刚叛出港口mafia不到两年。 织田作之助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拧开矿泉水瓶,闻言表情也变得有点奇怪:太宰说最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邀请我过去看看。 诶? 松谷莲听到太宰治这个名字,身体就下意识地紧绷了下,看着织田作之助一口气喝下半瓶水才缓过来:太宰先生又回横滨工作了吗 嗯。织田作之助将水瓶放回去,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松谷莲,又主动交代道,他说新同事不相信他会有朋友,所以拜托我过去给他们看看。 松谷莲有点震惊:想不到太宰先生这么少年气。 织田作之助赞同道:太宰确实偶尔很孩子气,不过这样挺好的,看得出来他和新同事关系也很不错。 在织田作之助看来,太宰治在处理同事关系上一直都挺在行的,毕竟他在港口mafia的时候,最经常共事的中原中也和广津柳浪都和他关系挺不错的。 松谷莲还能很委婉地使用少年气这种词语,织田作之助就直接用了孩子气,果然是挚友啊。 既然是这样的话,时间应该不是很紧吧?松谷莲莫名有点不自在,他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明天下午的毕业典礼,你有空吗? 他像是忽然学会了饶舌一样,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毕竟我父母都在海外,工作一直都很忙,这次也没能回来。咒术界那边最近有点事,大家都抽不开身,导师和师母会去但是也有工作我也想拍点照片什么的。 织田作,你有空吧? 车速缓缓地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路边。 织田作之助侧过身,一缕酒红色的发丝搭在大海般平静宽广的眼睛上,他神色很认真,认真到人有些动容:有空。我很想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松谷莲有些怔愣地看着他的眼睛,正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又听见织田作之助的声音:虽然拍照技术很差,但是我会努力的。 什么嘛松谷莲忍不住笑了,嗯,那你明天一定加油,拍不出好看的照片可不行。 织田作之助表情变得好像有点负担,颇有些沉重地点了下头,再次发动了车子。 车速不是很快,但是很稳,轻柔的微风吹拂在松谷莲身上,也将他刚才过分活跃的心脏安抚下来。 到了横滨之后,两人先一起回了松谷莲在横滨大学旁边租住的公寓。 在确认过今天会回来之后,松谷莲就预约了保洁公司提前过来打扫。因此时隔很久之后再次踏进这间公寓,里面也都是干净整洁的。 织田作之助会一起回来,是因为他原来的房子是港口mafia的产业,分配给需要的底层人员,叛逃之后他就不方便再回去了。 而老板的房子已经被炸掉了,也不能借住。 不过我之前好像有听老板说补偿款打到他新的账户上了,是太宰先生安排的吗?松谷莲提着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饮品,一边放进冰箱里,一边随意地问道。 织田作之助换鞋子的动作慢了一瞬:不是太宰,是另一个。 之前给你寄实习证明的那个。 松谷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放满了饮品的冰箱:中午怎么吃啊,刚才忘记买食材了。 织田作之助刚刚脱下鞋子,低头看了一眼,又准备穿上。 要不叫外卖吧?背对着织田作之助的松谷莲合上冰箱,歪头想了下,从旁边的记事簿中翻到了附近的外卖电话。 织田作之助又将鞋子放好,穿着拖鞋走入客厅,将双肩背包放到椅子上,风衣也脱了下来挂在旁边:有咖喱吗? 有!松谷莲迅速找到一个电话,虽然没有老板的手艺好,但是也很不错。 织田作之助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房屋的结构,锁定了几个视线盲点和逃脱路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间公寓好像只有一间卧室。 一间卧室 回到横滨的第一顿饭就是外卖咖喱,但是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稍作修整之后,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就一起出了门。 织田作之助自身反侦察能力很强,能够无声无息地找到太宰治的新办公地点。 而松谷莲则是自己有外挂,易容成了高专里一个辅助监督的模样,打车去了导师的住址。 在楼下卸下了「千面魔女的易容面具」之后,松谷莲才乘坐电梯,到了导师家门口。 莲! 导师鼻梁上架着眼镜,手里还拿着钢笔,看到松谷莲的瞬间顿时面露喜色:我就想着你差不多也该来了。 松谷莲抿着唇笑了笑,跟在导师身后,将带的礼物放在玄关,走进客厅他才发现有个陌生的少年有点局促地站在那里。 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银色的头发有点参差不齐,松谷莲猜测可能是最近在青少年间流行的风格,身形偏瘦弱,面容很清秀。总的来说,是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安静乖巧的孩子。 这是敦,我的孙子。导师自然地介绍道,敦,这是我的得意弟子,松谷莲,他目前也是一名教师。 敦不知为何有点愣愣的,慢了半拍才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松谷莲,有点紧张道:松谷先生,日安。 松谷莲摆了摆手:不介意的话,喊我莲哥吧好像辈分有点奇怪。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和敦的爸爸一个辈分的吧? 哈哈哈没关系,我们各论各的。导师大笑道,敦,就喊莲哥吧,这么喊好听。 敦面色微红:莲哥。 嗯。松谷莲坐到沙发上,没有看到师母的影子有点好奇,师母呢? 导师将眼镜摘下来,道:少年人长得很快,敦的衣服有点小了,她正好和朋友一起出门购物。不过她出门前可是说了,如果你下午过来,一定不能让你走掉。 我就是来蹭饭的,才不会走呢。 松谷莲笑了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茶几,发现上面放着几张小学的试卷。 他没怎么在意,眼神转了下,又发现地上白色的毛发:老师家里养宠物了吗? 一旁的敦顿时僵硬了一下,眼神乱甩。 宠物?导师顺着松谷莲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地上的白色绒毛,表情有点压抑的忍俊不禁,也算是吧。 新的工作怎么样?导师好像对宠物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在学校里教书也挺不错的,总是和年轻人待在一起可是不会老的。 松谷莲也没把白色绒毛放在心上:一开始确实有点不上手,总是怕自己讲不清楚 两位教师聊了起来。 乖巧坐着的敦看了一眼地上缓缓飘动着的白色绒毛,小声地呼出一口气。 第91章 中岛敦从未想过他竟然是一只白虎妖怪。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横滨大学组织的探访福利院活动说起。 松谷莲的导师江口拓真和妻子江口加奈也报名参加了活动, 分到了横滨郊区的一家福利院。 分卷(67) 那天天气很晴朗,阳光洒在人身上,连发丝都是暖融融的。 在将带来的礼物分给孩子们之后, 江口拓真应院长的请求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趣味国语课, 江口加奈则是在福利院里面随意逛了逛。 在路过福利院自己栽种的田地时, 江口加奈忽然看到了闪着白光的东西。一开始她以为是被风吹过来的塑料袋,走近之后她才发现那原来是个倒在地上的银发少年。 一时之间,江口加奈脑海中闪过了最近横滨日报头版上的所有新闻。 把自己吓了一跳之后,江口加奈才注意到银发少年似乎只是昏迷了, 胸膛还有起伏。 她力竭地呼出一口气,看到少年的衣服跟福利院里的孩子们衣服很是相似,江口加奈犹豫了下, 给丈夫打了通电话。 正巧, 当时江口拓真刚刚结束趣味国文课堂,接通电话的时候, 院长就在他旁边。 我在这边的耕地里发现一个晕倒的孩子, 他身上的衣服和福利院里的很像 江口拓真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下。 说完,他摆弄着手机像是在找什么资料一样, 随口问道:对了,院长,所有的孩子都来上课了吗? 都来了。院长说道。 江口拓真将手机放回兜里, 歉意道:孩子们都上过课了就好,家里忽然有点事,我可能要先离开了。 跟福利院众人以及其他的老师同学们打过招呼之后, 江口拓真走出福利院的大门拔腿就跑, 五十多岁的年纪硬是被他跑出了年轻人的速度。 快! 找到妻子和晕倒的少年之后, 江口拓真把少年背起来,直接开车将他送到了医院。 本来送到医院之后,江口拓真就想报警的,但是被妻子阻止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衣服也只是相似而已,万一是乌龙,福利院可能会受到影响等这孩子醒过来,我们再问问他吧。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万一是他们夫妻俩误会了人家福利院,还报警了,警察去走一趟对福利院的经营必定会产生影响。 于是夫妻二人一直等到中岛敦醒来。 中岛敦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而不是在禁闭室时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贴到了墙壁上。 你别害怕。江口加奈连忙温声道,我们今天去福利院探访,在耕地里发现晕倒的你,因为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能先将你送到医院治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中岛敦慢慢从墙上滑进了被窝里,他从没感受过像江口加奈这种直白却温柔的善意,磕磕绊绊道:我、我没事,谢谢你们。 说完,他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声。 中岛敦的脸噌地一下就红透了。 江口拓真和江口加奈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到这样的动静也只是安抚地笑了笑。江口加奈将床头放着的保温桶打开。 医生说你这两天最好吃点清淡的,我怕你醒来没吃的,所以只做了方便的茶泡饭和鸡蛋羹,你先吃一点,晚上我给你带好吃的。 茶泡饭就够了!中岛敦眼睛顿时就湿了,他已经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昨天在禁闭室睡着,醒来就在医院了,听到茶泡饭这几个字嘴巴里就在流口水。 他着急地吞咽下茶泡饭,江口拓真和江口加奈看到这一幕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等中岛敦将茶泡饭和鸡蛋羹都吃完了,江口拓真才问道:孩子,你也住在福利院吗? 嗯。中岛敦想下床被江口拓真按住了,便坐着鞠了个躬,我叫中岛敦,非常感谢你们的茶泡饭! 少年的面容上带着纯真的笑容,江口拓真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院长告诉他孩子们都来了,中岛敦却晕倒在耕地里,一副几天没好好吃过饭的模样。 江口拓真想了又想,还是直接地问道:福利院苛待你们了吗? 没有苛待大家,也不是苛待我。中岛敦眼神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江口拓真直觉这里面有隐情,打破沙锅问到底可能会伤害到中岛敦,他暂且按耐了下来,只让中岛敦先安心在医院里住着。 下午二人回家修整的时候都很沉默。 亲爱的。江口加奈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坚定道,我们收养敦吧。 江口拓真一拍大腿:好! 夫妻二人说干就干,拿起饭盒就往医院赶,却发现中岛敦已经不在了,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体歪歪扭扭的纸条。 上面说着,他的身体已经好了,非常感谢两人今天的照顾,但是因为不想再麻烦他们,他已经先离开了。 敦身上没有钱,这里是市区他怎么回去?江口加奈握紧了手里的袋子,心都揪了起来。 江口拓真叹了一口气:我该想到的,敦的性格我们应该留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他的。 别说了,在回福利院的沿途找找吧。江口加奈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两人又一路开车回到福利院,在夕阳的余晖下,远处小小的身影渐渐拉进,银发少年的身影愈发清晰。 江口加奈从车窗探出头大喊:敦 中岛敦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了江口加奈危险的动作,连忙跑过去:加奈奶奶,你快进去! 车子渐渐停了下来,江口加奈淡定地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向中岛敦招了招手:快上车,饭都要凉掉了。 中岛敦呆呆地被她拽上车,手里被塞入了饭盒。 快吃!我好久没下厨了,不好吃也不能说出来。 中岛敦下意识地就往嘴里塞饭,塞了好几口才感觉不对劲,费力地咽下去:拓真爷爷,加奈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江口拓真发动了车子,江口加奈则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孩子,眼看着同龄人孙子都快上大学了我们心里一直很遗憾,今天碰到你,我们都觉得你很合眼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被我们收养? 江口拓真也说: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孤孤单单的也没什么。 嘴巴里的饭都不香了,中岛敦眼睛涩得很,心里有什么冲动,却强行压了下去:福利院里有很多优秀的人,拓真爷爷,加奈奶奶,你们可以找个更比我好的。 可是他们都不是你啊,敦。江口加奈认真地看着他。 我、我不适合被领养。中岛敦下意识地反驳。 江口拓真中气十足地问道:哪里不合适?! 这样吧。江口加奈看得出中岛敦很紧张,握着筷子的手都一直在抖,我们先试试好吗? 试试?中岛敦不明白什么意思,眼神有点迷茫。 嗯,试试。试着成为家人,你试着被我们领养。江口加奈笑了笑,如果双方觉得哪里不合适,我们就暂停好吗?你总要给我们一个得偿所愿的机会。 中岛敦沉默许久,闷闷应声:好。 到了福利院之后,江口加奈陪着中岛敦先在车上把饭吃完,江口拓真独自一人进了福利院。 江口加奈看了一眼手机。 【半个小时没出来,记得报警。】 她整理了一下鬓发,对着小心翼翼看过来的中岛敦温柔地笑了笑:我的手艺怎么样? 很棒!特别棒!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 独自进入福利院的江口拓真倒是没遇到什么限制级画面,只是院长不同意他们领养中岛敦。 两人磨了许久,在江口拓真威逼利诱轮番进行了之后,院长不得已松了口,只是有句话让江口拓真很在意。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要报警,让敦回到福利院就好。 你们就,不要动就好。 送走新鲜出炉的祖孙三人之时,院长的脸上还有种莫名的笃定。仿佛一定会发生什么事让江口夫妇决定遗弃中岛敦一样。 嘁,装神弄鬼。 江口加奈撇了撇嘴:走,吃大餐去! 一个星期之后,江口夫妇看着客厅里呼呼大睡的白虎面面相觑。 江口拓真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去看了好几眼,恍然大悟:原来是白虎妖怪,怪不得他当时那么说。 妖怪怎么了?江口加奈不屑一顾,妖怪有mafia可怕吗? 不过敦好像控制不了,所以他们才害怕吧。江口拓真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年幼的原因,敦才无法控制自己。 但是只要吃饱喝足,老虎这种大型猫科生物最大的需求也就是睡觉了。 第二日中岛敦醒来,江口拓真给他看了自己昨晚拍的照片。 敦,这才是福利院的院长针对你的原因,其实你是一只白虎妖怪,因为年幼无法控制自己的形态。 但是没关系,我们只要总结出规律,按照规律你就可以控制你自己。 中岛敦三观被冲刷得一点也不剩,茫然地应和:是这样的吗? 江口拓真很有信心地说:你放心吧,我最擅长总结规律了。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之后的大半个月,中岛敦即便是变成白虎也没离开过家里,也没伤害到江口夫妇,连沙发上的布艺兜套也没勾出过丝。 按照江口拓真的话来说,这是敦成为成熟白虎妖怪的象征。 但是即便是妖怪,也要上学才行。 江口拓真严肃地看着中岛敦的试卷:不错,有进步了。字也写得有进步了。 中岛敦虚脱地松了一口气,被知识塞满的大脑松快了没一会儿忽然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规律脚步声,随后门铃就响了。 没关系,应该是莲,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江口拓真起身去开门。 中岛敦紧张地扫了一圈客厅,生怕有江口拓真帮助他修炼的器具落在客厅里。毕竟大型的猫抓板和逗猫棒什么的就不要被看到了吧!! 莲!江口拓真兴奋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你该过来了。 两道脚步声渐渐靠近。 一身卫衣运动裤的黑发青年含笑走进客厅,中岛敦却莫名有些紧张,像是碰到了什么威胁。 是他能够从市中心找到郊区福利院的直觉在提醒什么。 第92章 好在那种奇怪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淡化了下来, 到最后中岛敦已经不太能感觉到了,反而感觉相谈甚欢的两位教师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莫名恐怖的气质。 只上过在家一对一私教课的中岛敦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心想应该是错觉吧。 等到被江口加奈投喂到肚子圆滚滚之后, 松谷莲才起身告辞。江口拓真本想送他回家,听说有从东京一起回来的朋友后才作罢。 只是又让江口加奈抓到机会:正好,敦,帮我搬一点东西下去。 啊、好!中岛敦听着江口加奈的指挥, 一次性抱起三个小箱子,腰身上收得紧紧的腰带剩余好长一段不科学地挺在半空中。 那些箱子都不大,但是跟中岛敦瘦削的身材比起来就很是瞩目了。松谷莲看得眉心一跳:我来搬吧! 中岛敦脚步飞快:不用,我力气很大的! 说着他跟在江口加奈地身后先乘坐电梯下去了。 松谷莲看着他的背影, 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跑那么快干嘛,他没那么吓人吧? 莲, 让敦拿吧,他力气真的很大。江口拓真慢悠悠地溜达过来,你应该是知道我和你师母是没有孩子的吧。 松谷莲转过身,正色颔首:师母之前提起过。 所以他听到江口拓真介绍中岛敦是他的孙子时还讶异了一瞬, 不动声色地观察他许久, 反而确认了中岛敦是个缺乏自信心,但是有着一颗赤子心的好孩子。 敦是我们从福利院领养的,他有一点特殊,所以过去过得不是很好,但是那些不太好的经历都没能影响到他的本性。江口拓真拍了拍松谷莲的肩膀,放心吧。 松谷莲舒展开眉眼:嗯, 我也觉得敦是个好孩子不过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小学的数学试卷? 对, 是我在给敦补课, 进度还挺快的,大概下个学期就能让他去上国二了。两人一起走出门,江口拓真带上大门,直接国三的话可能会丧失一点乐趣,还是国二比较好。 可怜的银发少年独自开朗,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滑入无止境的学习深渊。 真好。在场的另一位教师松谷莲由衷感叹道。 楼下,江口加奈已经与织田作之助相谈甚欢了,中岛敦站在旁边,手指勾着腰带。 江口加奈之前听说他已经工作过好几年,现在是自由工作者,看着织田作之助成熟稳重的面容,不由得问道:那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准确来说,是没有成家的。织田作之助想到家里几个孩子,眼神中带出几分柔和。 师母,织田作今年才二十五。松谷莲走过去,小声解释道。 二十五?江口加奈惊讶地又看向织田作之助,发现自己反应太大连忙补救道,确实,二十五还很年轻,不着急的。 松谷莲哭笑不得,直到回家的路程过半时,他耳边又突兀地响起江口加奈的声音。 已经成家了吧 好像是这样的,织田作之助总是要考虑成家的问题的。 想到这个问题,松谷莲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靠在椅背上,歪过头看向织田作之助。 分卷(68) 性格稳重可靠,身材高大,长相成熟帅气,虽然偶尔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对于某些女士们来说反而应该会是一种独特的魅力。之前的工作危险,现在已经变成了自由时间更多,收入可观的家。 虽然家里有五个孩子,但是是收养的,不是过去情史的遗留,是善心与责任感的象征。 织田作之助应该还挺有市场的吧。 车来车往,窗外灯光忽明忽灭,织田作之助的面容在昏暗与明亮的交替中闪现。碰上一个红灯路口,车子停了下来,织田作之助转头:我脸上沾了其他东西吗? 嗯。松谷莲一脸认真地点头,在织田作之助伸手在脸上摸来摸去的时候,又笑弯了眼睛,沾了点帅气。 织田作之助动作一顿,慢慢地放下手,隐约在发间露出的耳垂透出点红,他镇定地点点头:谢谢夸奖。 这个时候应该吐槽才对。松谷莲提醒道。 织田作之助从善如流:我没有那么帅气。 什么嘛。松谷莲笑着躬下身,被安全带拉住,只弯下了一点腰身,最近又单薄了一点的身体随着笑声颤抖。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明天一起跑步吗? 松谷莲笑声顿停,转过身背对着织田作之助,拉长了音调:我睡着了 回到公寓之后,两人将江口加奈送的各种东西抱在怀中一起带了上去。因为过两天就要回东京,松谷莲并没有拆封,只将它们堆在一起,方便回去的时候带走。 松谷莲洗了洗手上的灰尘,出来时发现织田作之助正在打电话,对方一直没有接。 他没有在意,走进衣帽间翻找夏天的家居服,勉强给织田作之助找出一套他能穿的,走到客厅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竟然还在打电话,对方依然没有接听。 松谷莲感觉有点奇怪,拿着家居服走过去,坐到织田作之助对面,在他挂断一直未接听的电话时开口问道:是孩子们没接电话吗? 在快入睡的时间,松谷莲以为织田作之助是在给幸介他们打电话。 是太宰。织田作之助摇头,我今天按照发过来的地址去了他工作的地点,但是太宰今天没去上班。 准确来说,听到他是来找太宰治的时候,武装侦探社中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顿时怒火高涨的国木田独步。 若不是有织田作之助在,国木田独步已经在怒吼了,他压抑着怒气告诉织田作之助,太宰治今天还没有到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以为太宰治又去哪里入水去了,没有在武装侦探社打扰,告辞离开了。 没想到半天过去了,太宰治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虽然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这一次织田作之助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心里有点在意,就多打了几个,结果一直没有人接。 你知道太宰先生住在哪里吗?松谷莲问道。 以前的不知道,现在应该住在武装侦探社的宿舍。织田作之助想起今天见到的太宰治的新搭档,如果太宰在宿舍的话,他的同事应该会让他联系我的。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又说:没关系,武装侦探社的侦探明天就回横滨了,我明天再去一趟。 松谷莲有点不解:原来太宰先生新的工作地点是在侦探社但是侦探回来的话,跟太宰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织田作之助笑了下:武装侦探社只有一个侦探,不过是全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这个名号还是侦探本人亲自给自己封的,虽说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罢了。 诶?松谷莲对织田作之助的话没有怀疑,世界第一的名侦探?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可以。织田作之助又拿起手机,现在应该给孩子们打电话了。 松谷莲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正在给手机充电。 倒不是他故意地磨磨蹭蹭其实也差不多,因为松谷莲一想到织田作之助正在卧室等他,就觉得哪里都很奇怪,明明之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一间卧室。 所以抱着他回去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睡着了这种隐秘的想法,松谷莲愣是洗了好久,没想到织田作之助还没睡。 织田作。松谷莲站在床位,你睡哪边? 我都可以。织田作之助握紧了手机,漫无目的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的软件,清空了所有通知消息。 松谷莲看不清织田作之助的神色,只好随意选了一边,低声嘟囔道:我也都可以。 洗漱之前还挺自然的,怎么一回到卧室,两个人都变得有点奇怪了。 织田作之助充电充了许久,终于放下了手机,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松谷莲是个晚起选手,不拉窗帘第二天会被太阳照醒。 随后他才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因为松谷莲喜欢那种空调房里盖被子的感觉,这会儿正整个人缩在被窝里,抱着手机不撒手。 织田作之助能闻到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但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织田作。 松谷莲忽然开口:你有想过以后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他从卷得严严实实的被角中探出来,脸上带着点被闷红的燥意,眼睛却很湿润明亮,带着丝尚未褪去的水汽。 也没有在想什么,或者纠结什么,松谷莲只是突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就直接问了出来。 但是问出口之后,反而才感觉到姗姗来迟的羞赧为什么突然问织田作之助这种私人隐秘的话题,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松谷莲正想缩回去,织田作之助倏地转过了身,正对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这一瞬被无限拉近,近得呼吸都快纠缠在一起。 正常情况下,松谷莲已经躲开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动,好像知道织田作之助要给出一个答案。 之前没有想过。 现在的话,应该是个温柔,又很喜欢恶作剧的人。 松谷莲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应该会很受欺负的。 他心中觉得织田作之助不应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但是织田作之助自己喜欢啊不让他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让织田作之助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松谷莲忽然有点迷糊。 被欺负吗。织田作之助眼神垂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来,好像不想被听到,还好。 第93章 听到织田作之助的回答, 脑海中盘旋着的思绪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松谷莲忧心忡忡道:不行的,织田作。 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说不定到最后你每天的零花钱连一顿咖喱饭都不够吃的。 这下换作听到前一句话呼吸都顿了一瞬的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下来。 应该不会。 松谷莲感觉有点不对劲,织田作之助这种回答明显是已经出现了这样一个具体的人,他才会根据那个人的性格来大概回答问题。 耳边响起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轰鸣声,松谷莲心脏跳得有点快, 面上的血色却渐渐褪了下来:你是已经 你怎么了?织田作之助忽然上前,在呼吸交错一瞬之后,跪坐在床上,微皱着眉头迅速检查他的脉搏心跳。 松谷莲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很关心他,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之间有占有欲是正常的松谷莲本该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他不是笨蛋, 刚才在猜测到织田作之助可能已经有心仪对象的时候,那种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酸涩、慌乱、嫉妒让他没有办法忽视掉。 松谷莲有点啼笑皆非。 什么嘛在察觉到自己喜欢朋友的同时,也察觉到朋友有了心仪对象,这真的不是烂俗电视剧中才会有的情节吗。 松谷。 离他很近很近的织田作之助抬起眼, 在近乎黑暗的环境中看着他, 湛蓝色的瞳孔中映着细碎的光,更深处是不加掩饰的担忧: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直身为朋友相处,似乎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松谷莲压下心中的不适,扬起笑容:刚才忽然想到有个游戏还没有签到,吓了一大跳。 他没有说实话,织田作之助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刚才脸色突变的松谷莲确实让他很担心, 织田作之助不准备继续试探了。 织田作之助伸直了双腿, 躺了回去。身侧的松谷莲已经翻了个身,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时不时传来手指点击在屏幕的细微敲击声。 在空气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织田作之助想起来刚才松谷莲似乎是想问他什么,结果被他打断了。 松谷,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状似沉浸在游戏中的松谷莲顺口回答道:啊,已经忘记了,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是吧,等想起来我再问你。 织田作之助扭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嗯,晚安。 晚安。 他好像在做梦。 松谷莲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做梦,梦中的他躺在床上,与织田作之助面对面,正是睡前的场景。 被欺负吗。 织田作之助眼神垂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来,好像不想被听到:还好。 第二次听到织田作之助的回答,松谷莲才发现这时候的织田作之助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眼神也有点闪躲。 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吗 梦中的一切都被放大了,嫉妒和委屈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巨蛇,一寸一寸地啃食着他的理智。 反正是在做梦,这个念头飞速闪过的同时,松谷莲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不行的,织田作。 没有了现实中的后一句话,织田作之助有点不明所以地看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松谷莲笑了笑,手臂撑在床上,上半身倾斜过去的同时,另一只手拽住了织田作之助家居服的衣领。 别喜欢那个人了,喜欢我吧,我不会欺负你的。 其实松谷莲的手指有点颤抖,但是他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梦而已,梦中做什么都不会被真正的织田作之助知道,所以就让他在梦中肆无忌惮一下吧。 在织田作之助震惊的眼神中,松谷莲闭上眼睛,再次缩短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呼吸真正地交缠在一起,松谷莲闻到了常备在横滨公寓中剃须水的味道,微苦又很清新,和织田作之助有点像。 原来织田作之助的嘴唇也是柔软的,软得好像棉花糖一样。 只是触碰了一瞬,松谷莲就退开了,他面颊被烧得火红,丝毫没了之前的气定神闲,迎着织田作之助看不出表情的面容,他紧张地拽紧了手下的布料:入睡前还要剃胡子吗? 织田作之助好像是笑了一下,说了什么。 但是梦境因为松谷莲紧张的心绪彻底扭曲了,他有些着急地问道:你说什么?织田作,你刚才说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松谷莲,织田作之助说的内容对他很重要,一定要听清楚。 可是他越是着急,梦境坍塌得越是迅速。 松谷莲猛地睁开眼,织田作之助正靠在床头,手里笔记本,听到动静看了过来:你醒了。 你刚才说的什么?松谷莲迅速坐起身,手掌按在织田作之助胸前,眼睛紧紧地盯着织田作之助的嘴唇。 织田作之助合上了笔帽,不明所以地重复道:你醒了? 不是!松谷莲气得拍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胸膛,不是这个。 织田作之助更不明白了,松谷莲醒过来之后,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啊。 见织田作之助一直不明白,松谷莲只好说得再详细一点:就昨天晚上,我 不对,他强吻织田作之助这件事不是真实发生的,是梦里的事情,他没有听到的那句话也是梦中的织田作之助说的。 嗯?织田作之助正等着松谷莲继续说下去,却见他脸颊渐渐红了起来,眼神也慌乱地移开了。 没什么。松谷莲摊平了自己,我记错了,我要再睡一会儿。 再睡一会儿,去找梦里的织田作之助算账。 你昨晚刮胡子了吗?在准备去梦中算账之前,松谷莲又想起了梦中萦绕在呼吸间的剃须水的味道。 握着笔记本的手收紧一瞬,织田作之助点头:刮了。 松谷莲狐疑地看过去:你入睡前还要刮胡子吗? 明明有时候早上起来都刮不干净胡子的人,梦里下巴上却很光滑想来昨晚真正的织田作之助也是一样的! 我试一下过不过敏。织田作之助镇定地回答道。 松谷莲将信将疑:原来是这样。 织田作之助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要睡了!他恶声恶气地说完之后,大动静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织田作之助,含着怒气闭上了眼睛。 徒留织田作之助一人对清晨发生的所有事都摸不着头脑。 开车去武装侦探社的时候,松谷莲还气得胸口闷闷的,他早上再次睡着之后也没有找到梦里的织田作之助,反而脑袋里一直想着织田作之助到底说了什么。 这就导致他醒过来之后丝毫没有睡醒该有的神清气爽,反而脑袋钝钝地疼。 他瞪着眼睛又看着织田作之助:你怎么不刮胡子? 织田作之助:忘记了。 直到车子停在了武装侦探社楼下,松谷莲看到二楼有些熟悉的咖啡厅才被转移了注意力。 太宰治新的工作地点楼下竟然就是之前夏油杰和他交谈的地方。 分卷(69) 世界真小啊。松谷莲不由得感叹道。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不过武装侦探社挺好的,太宰在这里工作很不错。 松谷莲还是有点不想理织田作之助,又不想被他询问怎么了,只好胡乱点头应付他。 两人一起上楼,走到了武装侦探社门口。 织田作之助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穿着jk制服的女生笑意盈盈地打开门:这里是武装侦探社,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啊,是昨天来的太宰先生的朋友! 打扰了,今天太宰过来了吗?织田作之助问道。 女生表情有点纠结:太宰先生没有来,但是你们先进来吧,过一会儿乱步先生就过来了。 如果太宰治不在,那么织田作之助这次过来就是特意来找江户川乱步的。 松谷莲没有说话,走在织田作之助身旁,以游客的心态将不大的接待室观察了个遍。 刚才开门的jk去帮他们倒茶去了,松谷莲凑到织田作之助耳边小声问道: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就在这里工作吗? 呼吸打在耳尖其实有点痒,但织田作之助一动不动地听完了,也低声地回答道:是的。 松谷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能让世界第一的名侦不跳槽的侦探社应该会有特殊之处吧。 久等啦,请喝茶。jk将两杯热茶放到茶几上,我叫谷崎直美,就在旁边,有事可以叫我。 两人齐齐点头,在谷崎直美离开之后,松谷莲才捧起热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心说这么热的天,喝这么热的茶不会就是侦探社的独到之处吧。 另一边回到办公室的谷崎直美扑到谷崎润一郎身上眯着眼睛蹭了蹭:昨天那个太宰先生的朋友过来了,还带了另外一个人,我给他们都泡了热气腾腾的茶!哥哥,直美做得很不错吧? 夏天怎么能泡热茶谷崎润一郎在快窒息的时候才憋出一句话。 谷崎直美茫然睁开眼:是哦。 这是夏天诶。 一旁的国木田独步拧了拧眉心,合上笔记本,沉声道:我去招待一下太宰的朋友,如果太宰那个混蛋或者乱步先生回来了,就请他们去一趟招待室。 兄妹两人乖乖点头。 国木田独步拿着两瓶矿泉水从办公室离开,敲了两下招待室的门,随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轻快的脚步声缓缓传上了三楼。 第94章 在脚步声渐渐靠近招待室的时候, 本来正在交谈着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看向紧闭着的门。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首先进入招待室的是浅色的风衣衣摆以及垂在身侧绷带缠至腕处的手,紧接着衣服的主人太宰治走了进来, 看到招待室内齐刷刷看着他的三人, 露出惊讶的神色。 太假了, 太宰!国木田独步愤而起身, 你这两天跑去哪里了?! 太宰治往后退了两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我当然是去调查委托人的委托去了啊! 听到太宰治这样说,国木田独步的表情变得有点犹疑:真的吗? 骗你的。太宰治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将封面反过来正对着三人,我去测试这本书里写着的自杀方法去了。 那本巴掌大的书册封面上赫然写着完全自杀手册几个大字。 太宰治!!!国木田独步顾不得在场的太宰治朋友了, 起身的同时, 后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看得松谷莲眼前一愣,刚才国木田独步身后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东西, 这就是真正的异能者吗? 太宰治一直往后退, 退到门口之后,反手打开了门,身形一闪, 国木田独步狰狞的面容与刚刚走到招待室外的人对个正着。 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乱步先生,你怎么来了。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 歪着头看了一眼招待室内安稳坐着的织田作之助和松谷莲,眉梢微微动了动:你让我来的啊。 确实国木田独步想起来刚才自己让谷崎兄妹请太宰治或者是江户川乱步来招待室一趟。 没想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都跑过来了,不对,太宰治一定是知道江户川乱步一会儿会过来, 才一直站在门旁边, 就等着他过去。 可恶! 江户川乱步绕过一身黑气的国木田独步, 经过太宰治身旁时懒懒地抬了抬手:太宰,在港口mafia收获还不错吧。 什么都瞒不过乱步先生。太宰治笑了笑。 我才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江户川乱步小声嘟囔了一句,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是之前那个大叔啊。 松谷莲惊讶地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你们认识? 他是武装侦探社里的侦探,之前咖喱屋出事的时候,我碰到过他,就是他提醒我救走孩子们和老板的人是你。织田作之助给松谷莲解释完,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上次的事,真的十分感谢。 江户川乱步双腿盘坐在沙发上,闻言仰起头哼了一声:都跟你说了我是名侦探了。 之前是我孤陋寡闻,江户川先生确实是名侦探。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说。 江户川乱步受用地点点头,眯起来的眼睛看向松谷莲,忽然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又想起一些来自福泽谕吉的嘱咐,慢慢地合上了嘴巴。 反正都是两个笨蛋,他说不说都差不多。 看,国木田君! 一旁与国木田独步撕扯在一起许久的太宰治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给国木田独步看:你看像不像委托人描述的尾随者的模样。 国木田独步动作一顿,伸手接过那张像是经历过三天三夜奔袭逃难的纸,仔细看了看:像,你从哪里弄来的? 太宰治耸了耸肩:前同事送来的。 正好碰到了芥川龙之介,他就顺路回了一趟港口mafia,顺便又借用了一下港口mafia的信息库。这个时候,芥川龙之介应该也差不多发现他不在了吧。 国木田独步只知道他跟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有点关系,一直以为他之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没有多问:这次辛苦你了那以后也不能不说一声消失两天不见! 知道啦知道啦。太宰治敷衍地挥了挥手。 国木田独步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就来火,但是不仅有太宰治的朋友在,还有乱步先生,他深呼吸了两下,勉强平复下心中的怒气。 终于碰头的友人低声交谈起来,松谷莲听了一会儿就不太在意了,有些好奇地目光投向已经开始拆零食的江户川乱步。 国木田独步正在询问江户川乱步这次出差怎么样。 草莓蛋糕很好吃,案件嘛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听描述那么离奇,实际上只是因为凶手是咒灵。他们应该去找咒术师,而不是找侦探。 虽然最后犯案咒灵还是被宫泽贤治拿着咒具解决了。 在场的咒术师听出了名侦探语气中的怨念,默默地眨了眨眼睛。 谁知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忽然睁开眼,两双外表看去十分相似,实际上却截然不同的碧绿色眼瞳对视片刻。 原来是你啊。江户川乱步零食也不吃了,兴奋地坐直了身体,奇怪,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论是怎么想,江户川乱步都想不出眼前这个不甚强壮的年轻人是怎么凭一己之力打入特级咒灵内部,又哄骗得它们十分信任自己的。 他越思考越觉得有趣,也不认为咒术师都是麻烦了,伸手探向口袋中的眼镜。 松谷莲不明所以地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 乱步先生。宫泽贤治双手推开招待室的门,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好多人啊乱步先生,社长请你过去一下。 江户川乱步瞬间放下了手,起身正要离开的前一瞬,目光又在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之间扫了扫,最终落在了松谷莲身上。 好吧,看在你很有趣的份上江户川乱步叉着腰,笨蛋,真是笨蛋,好好想一想啊! 说完他便连走带跑地离开了,松谷莲被扔了满头的笨蛋,一头雾水,茫然转头与织田作之助对视了一眼。 太宰治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江户川乱步离开后,国木田独步也没有坐很久,按照笔记本上的行程安排他没有太多可以放松的时间。 已经中午了。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时间,太宰,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 吃咖喱就没有。太宰治撑着下巴道。 织田作之助:不吃咖喱。太宰治明显是除了咖喱什么都行的态度,他问,松谷,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下午还有毕业典礼,不知道要举办多久,中午还是吃点丰盛的吧。 去中华街吧。松谷莲将上次吃中餐不愉快的经历甩出脑后,好久没吃中餐了。 织田作之助没有异议地点点头:那就去中华街吧。 松谷莲又让服务员加一份蟹黄包。 在服务员离开之后,松谷莲才看向慢条斯理用纸巾擦着手指的太宰治。完全看不出来太宰治竟然这么喜欢吃蟹黄包,他们来中华街还真是来对了。 太宰治没有在意松谷莲的视线,他的目光在玻璃窗外一扫而过。 真是糟糕的运气。 太宰治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蒸笼,抬起眼说道:我得先走了,外面有黏糊糊的蛞蝓。 松谷莲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什么蛞蝓? 一个揍人很疼的小矮子。太宰治嘴角扯了扯,忽然道,对了,他们之前好像在找你。 我?松谷莲确认了一下太宰治确实说的是他,谁在找我? 他忽然反应过来,太宰治说的不会是港口mafia吧 港口mafia。太宰治接下来的话确认了松谷莲的想法,他又飞速地扫了一眼窗外,眼神顿了下。 这下可麻烦了。 织田作之助也隐蔽地往太宰治的视线看去。 挂满红灯笼的中华街中,中原中原走在最前方,双手抄在口袋里,目光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店铺。芥川龙之介走在他身后半步左右的地方,虽然面无表情,但隐约透着点不情愿。 广津柳浪不紧不慢地走在两人身后,目不斜视,丝毫不在意路过行人投来的奇怪目光。 立原道造与银并排走着,只有立原道造说个不停,蒙着面的黑发杀手一声不吭。 虽然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目光都很隐蔽,但还是引起了中原中也的注意,重力使皱着眉,不断地看向周围的店铺。 就在此时,松谷莲等人就餐的中餐厅门前的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生忽然踮着脚,挥手喊道:前辈,这里! 吵死了。芥川龙之介面上的不耐神色愈发明显了一点。 中原中也正在寻找熟悉的视线,听到樋口一叶的声音直接看了过去,目光扫过一排透明的玻璃。 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是错觉吗。中原中原低声自言自语。 中也大人? 中原中也抬起眼,广津柳浪正征询地看着他,没事,进去吧,首领一会儿就过来了。 港口mafia一行人走进了中餐厅。 另一边,临时更换了座位的三人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太宰治晃了晃筷子,夹起蟹黄包。 没关系,他们吃完饭就回自己离开了。太宰治鼓着脸颊,但是我回到横滨两个月了,第一次碰到了港口mafia的人一起出来。 水逆吗? 松谷莲心虚地垂下了头。 第95章 松谷莲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 他是个除了抽卡之外没有任何运气可言的倒霉蛋。 但是在横滨吃个饭能碰到一堆mafia出门团建是不是未免太离谱了 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被称作罪魁祸首的松谷莲默默垂下了头,咬住了蟹黄包。 但是内心深处,松谷莲告诉自己先不要这么悲观, 说不定太宰治也是个老倒霉蛋, 他们俩凑到一起叠buff了, 毕竟太宰治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运气很好的人。 嗯? 剥开茶叶蛋咬了一口的太宰治挑起眉头:双黄蛋。 松谷莲:那没事了。 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用餐的太宰治忽然啧了一声,用很轻的声音说道:矮子蛞蝓竟然有这么多心眼。 刚才观察他们被中也发现了, 他准备把整个餐厅检查一遍。 松谷莲更加关心另一个问题:太宰先生是怎么知道中也的动向的? 太宰治但笑不语。 他在所有的包厢中都放了窃听器, 而港口mafia在外用餐总不会坐在大堂里,虽然稍微麻烦了一点, 但是有时候笨方法反而很有用。 港口mafia自然有一套在外的清扫程序,很遗憾,这套程序太宰治太过熟悉, 甚至其中有不少都是他的想法。 在外出的这一行人中, 负责清扫程序的应该是那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 太宰治对她没有印象, 可能是在他离开港口mafia的这两年中升上来的, 这也意味着, 她根本想不到太宰治会放窃听器在清扫程序的死角。 在窃听器中听到中原中也说自己要随意逛一逛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没想到中原中也竟然会因为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这么警惕,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毕竟作为港口mafia武斗派顶端的重力操使, 他在某些方面是相当自信的,甚至是傲慢的。 分卷(70) 没有听到太宰治的回答, 松谷莲也不觉得意外,因为太宰治在他心中本来就是很奇怪深沉的形象。 他稍微回忆里一下这家中餐厅的布局。 这家中餐厅位于中华街的中心地带, 左右都有商铺, 前后都有街道, 人流量很大。中餐厅的一楼有两个入口,他们之前坐的位置就十分靠近其中一个入口,而且属于一眼收不进眼底的位置。 在发现了港口mafia一行人后,太宰治第一时间是先准备离开的,但是好巧不巧,熟人们就是从他们选中入口这个方向过来的,强行离开可能会适得其反。 因此三人临时更换了位置,转移到了二楼的包厢。这间包厢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距离楼梯或者二楼走廊的窗户都有一段距离,十分有可能出现打开门正好碰到走上二楼的中原中也这种情况。 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十分有难度,而且如果制造出了动静,想再安静地参加下午的毕业典礼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三人都想得到。 那就只有在一个办法了,先用一人拖延住中原中也,在另外两人离开后,负责拖延的人再从中原中也手中逃脱。 后面一点三人都能做得到,但是起论吸引中原中也注意力这一点,却非太宰治莫属了。 如果只有中原中也一人的话,用完就跑对于太宰治来说其实难度并不大,问题是这间餐厅不仅有中原中也,还有刚刚被他利用过的芥川龙之介,以及说不准什么时候抵达的森鸥外。 难度堪比地狱模式。 我去和中也聊一聊,你们先走。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起伏。 但是从织田作之助没有立刻同意的态度中,松谷莲察觉到其中可能有些隐情,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太宰治。 从几次的接触中不难看出,太宰治应当是脑力派的,异能力也极有可能不是攻击类的,体术看身形也能看出个差不多。 太宰治与口中的中也明显有宿怨,这个中也恐怕是中原中也,松谷莲对于异能者中的佼佼者差不多也有些了解。 织田作之助不赞同地摇头:我去。 只有中原中也一人就算了,这边mafia太多,情况太复杂。 松谷莲没有说话,只是装备上了「千面魔女的□□」,清了清嗓子:太宰先生,外套借我一下吧。 太宰治比他略高了一点,但是稍微注意一下站姿,这一点并不难弥补,况且也不需要拖延多久,一两分钟足以,到时候他直接瞬移走就行。 织田作之助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也没想到松谷莲还有这种隐藏技能,他短暂地愣了一下之后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即便是松谷莲也不好离开,织田作之助对松谷莲的体术太过于了解,异能力方面也只停留在预知危险这里。 不用担心,我能瞬移走,待会直接回家了。松谷莲顶着太宰治的脸露出了自己惯常的微笑。 太宰治表情扭曲了一下:不要用我的脸这样笑,说实话,有点恶心。 他自己平时怎么笑都无所谓,但是亲眼见到属于自己的面容露出这种平常的,安抚性的,带着那么点温柔意味的笑容,太宰治实在是受不了。 松谷莲接过太宰治的外套,十分尊重被易容者本人的意愿,收敛起了表情,嘴角带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么笑可以吗? 可以。太宰治不愿再看,迅速移开了目光,橘色头发戴着礼帽的小矮子,喊他中也就可以了。 松谷莲点头,将自己脱下来的外套递给织田作之助,走到门边呼出一口气,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中原中也就在旁边的包厢门口,听到动静看了过来,有些无聊的表情顿时变了:太宰 松谷莲本来想笑笑,想起太宰治的话,硬生生只勾了下嘴角,从围栏处翻了下去。 中原中也想也没想,立刻追了上去。 包厢中的太宰治若有所思:松谷君的运气真的不太好。 织田作之助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不出话了。大约十五秒之后外面依旧没有其他的动静,两人才从二楼的走廊尽头的窗户处离开。 中原中也辨识度十足的长喊声传进包厢的时候,芥川龙之介正面无表情地听着樋口一叶介绍这家中餐厅的特色菜,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太宰 房间里诡异的寂静了一瞬,芥川龙之介猛地站起身,衣摆掀翻了座椅,椅背摔在地上发出闷响声。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声音里有着细微的颤抖。今天上午,太宰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地牢,森鸥外得知这个消息后不仅没有多说什么,还轻松地放过了这件事。 但是芥川龙之介还没放过去,虽然人是他抓回来的,但是刚把太宰治带回港口mafia的总部,他就因为别的任务离开了。 他也可以不去做任务,把任务交给黑蜥蜴或者樋口一叶谁都好,让他们去想办法。 但是太宰治就在他身前,被锁链拷着,眼里一派了然之色,嘴巴被堵着却仿佛已经说过了所有想说的话。 我就知道哪怕离开了两年,你也一点长进都没有。 芥川龙之介咬着牙离开了,忙了一天之后匆匆赶回总部大楼,听到的就是太宰治逃离的消息。 他早有预料。 然而没想到仅仅是几个小时以后,他就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而且是从中原中也口中。 前辈? 樋口一叶并不知道芥川龙之介如此失态的原因,她对于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了解。在港口mafia内部已经嫌少有人提起太宰治的名字了,更别提他与现任游击队队长的师徒关系。 她只是从来没有从芥川龙之介身上看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好像有一把火从祸犬的身体内部燃烧了起来,而燃料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他紧压着眉眼,黑色的巨兽从身后探出粉碎了木门,他迅速地往有声响的地方赶去。 樋口一叶下意识地就要去追。 樋口小姐。广津柳浪出声喊住了她,他身形挺直地坐在座位上,仿佛没有听到中原中也的喊声,也没有注意到芥川龙之介的失态,只是道,不必过去,中也大人和芥川大人心中有数。 我知道了。樋口一叶缓缓坐下。 另一边已经追出去的芥川龙之介很轻松地就在中餐厅外面的一个拐角处找到了中原中也。 在他的对面,是靠在墙壁上,右腿弯起,双手环胸的太宰治。 芥川龙之介停下了脚步,他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喂,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紧盯着微微垂着头,嘴角带着莫名笑意的太宰治,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在给谁拖延时间? 这家伙有点奇怪啊。 目的被戳破了,松谷莲也不觉得意外,他没有回答,在心中数秒,准备一会儿就瞬移回家。 真是热闹啊,林太郎。 金发幼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在她的身后起穿着白大褂,胡茬邋遢的森鸥外。 爱丽丝酱,你喜欢热闹吗?森鸥外用一惯慢吞吞地语气问道,目光在三人身上依次扫过。 爱丽丝纯稚可爱的面容上露出恶意的微笑:不喜欢。但是如果是看林太郎的热闹,我就喜欢。 森鸥外哭丧着脸,目光落定在穿着浅色风衣的黑发青年身上,瞳孔紧缩了一瞬,透出沉沉的眸光。他缓缓开口: 太宰君,半天不见,你怎么变矮了? 第96章 松谷莲:你礼貌吗?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 用目光测量了一下,森鸥外就能无视他干扰性的站姿,分辨出几厘米的差距。 他对人体的骨骼、肌理、比例实在是太熟悉了。 仿佛没有察觉到陡然变得剑拔弩张的气氛, 森鸥外又看了一眼黑发青年的脖颈处和腕处, 佯装惊叹道:绷带也不见了呢。 竟敢伪装成太宰先生 这声音迅速让松谷莲回想起上一次来横滨时的倒霉遭遇,如今虽然起因不同, 但这场景却实实在在地又一次上演了。 芥川龙之介眼中燃起怒火, 咬牙切齿道:不可饶恕!!! 在黑色巨兽无声咆哮着袭来之时,松谷莲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罗生门一头扎在地上,轰出一片大坑。 中原中也微皱着眉头, 他能感觉到伪装成太宰治的人并不是速度极快或者怎么样, 而是一瞬间气息消失了。 芥川, 首领话还没问完,你太着急了。中原中也收拾好情绪, 点了一下涉及太宰治就有些昏头的芥川龙之介, 随后向森鸥外道, 是瞬移, 不是快速移动之类的。 黑色巨兽收拢进风衣之中,芥川龙之介理智回归, 微微低下了头:抱歉,首领,在下冲动了。 没关系。他能够瞬移的话,本来也不会久留。森鸥外看了一眼芥川龙之介, 目光渐渐上移, 清澈的蓝天映入眼帘, 仅仅看那张脸伪装得没有一丝破绽啊。 中原中也补充道:声音也一样。 在那人跑出去一会儿之后, 中原中也就怀疑是不是调虎离山计,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才坚定地追下去。 声音也一样吗。森鸥外轻轻叹了一口气,还能瞬移横滨真是卧虎藏龙呢。 笨蛋林太郎,这副模样太恶心了!充当背景板沉默许久的金发幼女忽然双手叉腰大骂一声,随后抬起精致的小皮鞋,仰着头气势汹汹地离开。 森鸥外一边流泪,一边在后面追:爱丽丝酱,等等我嘛~ 中原中也抬手压低了帽檐:走吧。 是。 发色鲜明的少年轻咳一声,安静跟在首领与干部身后重新进入了中餐厅。 调取监控,又重新看了一遍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等人对中午情况的描述,森鸥外在昏暗的房间中低低笑出了声。 太宰君真的在包厢里呢。 是交上新朋友了吗,作为不称职的老师,我还是感觉有点欣慰的。 爱丽丝坐在一旁:有你这样的老师,太宰君也很辛苦吧,所以才头也不回地叛逃了。 诶?森鸥外双手托在下巴处,我曾经有个梦想成为夏目老师那样的老师,很可惜,失败了。 武装侦探社意外地适合他,看来朋友真的很重要,能够这么影响到太宰君。森鸥外站起身,将几份资料都放入碎纸机中,眉眼垂了下来,太宰君的另一个朋友涉及咒术界的话,就不好办了,麻烦比收益要多得多。 爱丽丝直截了当道:放弃吧。 森鸥外没有回答,眼神定格在正在工作的碎纸机上,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与太宰治的初次见面,那个模样稚嫩的小少年。 那样对现在生活感到无趣、厌烦、疲惫的人也会成为救人的人吗。 或许有朝一日终究会对正义游戏感到厌倦,然后像丢掉一件破旧玩具的天真孩童一样,随意地抛掉了吧。 会有那么一天吗? 森鸥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幻影移形」 第一次使用这张道具卡时那种从虚变实的晕眩感如今已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了。松谷莲坐到沙发上,解除了「千面魔女的□□」。 一次性见到这么多港口mafia的人,松谷莲心中唯一的感觉竟然是怪不得当初只用「库洛洛的皮衣」就吸引到了漏瑚,并轻松取得了信任。 就算将这几个mafia加起来,也没有「库洛洛的全套装备」附带的各种光环和气质来的黑暗邪恶。 只能说幸好库洛洛不是他所在位面的。 松谷莲呼出一口气,本想给织田作之助打个电话报平安又想到他可能在开车,便只发了条信息。 发完信息之后,松谷莲想了想,将太宰治的风衣脱下了下来,放进洗烘一体机中。 按理来说做完这些杂事之后,松谷莲应该随意打发一下时间,等到织田作之助一起去横滨大学就可以了。 但是松谷莲平静不下来,反而心中有种莫名的紧张和兴奋,这些情绪与毕业典礼无关,在他心中大学生涯其实早就结束了。紧张和兴奋都是因为即将有人陪伴着一起参加毕业典礼这件事,而更美妙的是,陪同的人是他刚刚确定喜欢上的朋友。 他静静坐了一会儿,蓦然起身走进了浴室,松谷莲决定冲个澡让自己冷却一下。 织田作之助回来的时候,松谷莲正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他之前忘了拿衣服,现在身上只穿着浴袍。 发丝上残留着的水滴滑落到肩颈上,又顺着皮肤蜿蜒流淌,最终消失在衣襟之中。 太宰君没有和你一起吗?松谷莲见织田作之助身后没有人,从洗烘一体机里面拿出了已经烘干的风衣,仔细折叠整齐放进了纸袋之中,我把他的衣服洗好了。 太宰回侦探社了。织田作之助看到全须全尾的松谷莲才彻底放下心来,待会顺路给他带过去吧。 松谷莲点点头,又四处找手机。 一点,离毕业典礼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来得及。织田作之助提醒道。 那我先去吹个头,织田作,你能找一下相机吗?我记得好像放在书房里了。松谷莲一边拿着吹风机往卫生间走,一边抬高了声音。 织田作之助也高声回答:好。 他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书房里能放东西的地方并不多,几分钟之后,织田作之助就在书桌下方的抽屉中找到了相机。 能看得出来相机许久没有使用过了,为了确认它还能使用,织田作之助尝试着按下了电源按键,打开相机随手拍了一张。 图片的清晰度什么的都是正常的,织田作之助将刚才随手拍的照片删掉,然后发现相机里没有其他照片,是全新的相机还是一次性删除过所有的相片? 分卷(71) 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一下,横滨的公寓就算了,松谷莲位于东京的家中也没有别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是独自一人居住的样子。 织田作? 吹干了头发,换了身衣服的松谷莲从书房外探了个头进来:相机不能用了吗? 能用。织田作之助关掉相机,放进相机包里,刚才试了一下。 松谷莲没有在意,又看了一眼时间:走啦,先去侦探社。 礼堂中已经坐满了人,松谷莲已经穿上了学士服,抱着学士帽茫然地在人山人海中看来看去:完全找不到我们专业的位置啊。 织田作之助已经习惯性地将礼堂扫了一遍,闻言回答道:要不要给同学打个电话? 总感觉他们听不到。松谷莲这么说着,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 松谷同学? 带着惊喜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松谷莲回过头看到一个十分陌生但是又隐约有点熟悉的男生,他费力地辨认了一下:你是黑田同学? 是我!黑田同学眼中只看得到松谷莲,耳根已经红透了,你把头发剪了这样也很适合你! 松谷莲礼貌回答:谢谢你。那个,请问你知道我们专业的位置在哪里吗? 黑田同学想也不想地点头:我知道。你是找不到位置了吗?我带你过去吧! 麻烦你了。松谷莲想将手机放到口袋里,只摸到了光滑一片的学士服,当着不熟悉的同学掀开衣服放进里衣的口袋里也太豪放了。 他转过身,将手机放进织田作之助的口袋里,在对方看过来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织田作之助也笑了下,调整了一下手机的位置。 黑田同学怔愣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松谷莲不掺其他,纯粹的笑颜,他从来没有见松谷莲这样对别人笑过。 这个人是谁? 黑田同学?松谷莲疑惑地看着一脸呆滞的黑田同学,现在可以过去吗? 可以。黑田同学回过神,一边带着两人往前走,一边问道,松谷同学,这位是你的叔叔吗? 松谷莲一下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织田作之助,他今天刮胡子了啊,看起来很年轻,怎么样也不至于认成长辈吧? 织田作之助表情淡淡的,他从刚才就注意到松谷莲同学看他的眼神带着敌意。 不是,这是我的好友。松谷莲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只是格外的有成熟男性的魅力。 黑田同学一脸不好意思:抱歉,因为你们相处看起来特别像长辈照顾晚辈,我一时之间想错了。 松谷莲: 黑田同学什么眼神,要不要劝他去看看医生。 黑田同学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神色,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心中有些犹疑,是他感觉错了吗 已经走到了松谷莲专业的位置,黑田同学只好停了下来:到了。松谷同学,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黑田同学脸色通红,全心全意地看着松谷莲。 这是独属于少年人的赤诚与火热。 织田作之助默默看着他们。 第97章 织田作之助本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 却见松谷莲在听到黑田同学的问题之后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碧眸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张。 为什么会慌张? 在这一瞬间,织田作之助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细想, 就听到了松谷莲答复的声音:好啊我的邮箱是***。 黑田同学张了张嘴:我记下来了。 邮箱也是一种联系方式没错,现在也有很多重要正式的信息是通过邮件来传达的,但是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跟同龄人交流的时候会留邮箱吗?! 这明显是松谷莲看出了他的心意,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所以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但是没关系, 黑田同学并不气馁,有邮箱也好,只要能够保持住联系,他总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 他燃着熊熊火焰的双目挑衅地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后带着满心愤愤不甘地离开了。 我看到同学了, 我们过去吧。松谷莲微仰着头,稍微观察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神色, 心中有点失望。 什么嘛,一点反应都没有 中午心气浮躁想用洗澡来冷却自己的时候,松谷莲又想起了昨晚织田作之助的话, 越想越觉得织田作之助口中那个人跟他也挺相符的, 心中还升起了些希冀。现在看来,好像是又自作多情了。 排排坐的同学们看到松谷莲过来是很兴奋,纷纷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 迅速把松谷莲的注意力全拉走了。 松谷莲顾不得思考情感问题, 全副心神都拿来应对过度热情的同学们了。 坐在他身旁的织田作之助手自然放在腿上, 手臂压住了口袋,眼神落在前方空荡荡的礼台上,不知在想什么。 织田作喜欢松谷君吗? 从口中吐出喜欢这个词语的时候,太宰治稍微有点不习惯。在这个国家,大家用词普遍比较委婉,而太宰治虽然总是邀请女士们一起殉情,也从未直白地使用过喜欢这个词语。 但是在这个问题中,除了喜欢,太宰治发现竟然找不出其他比较合适的词语。 被询问的对象将汽车停在红灯前。 太宰,开车的时候还是不要问司机这么危险的问题比较好。 这样说着,织田作之助微微笑了一下。 太宰治长长地咦了一声,鼓着脸颊扭过头,视线转向街边。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没有正面回答太宰治的问题,其实也算是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织田作之助的思绪从漫无边际的回忆中抽离,余光中隔壁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正在缓缓收紧,本质上并不是什么非常擅长寒暄交流的松谷莲已经有点受用不起同学们的热情攻势了。 那只手的手指是白的,指尖因为用力是粉的。 织田作之助自己的手因为握枪和握笔在不同的位置都留下了厚厚的茧,孩子们偶尔碰到都会觉得硌手。 但是松谷莲不一样。他似乎是那种写字轻飘飘的选手,因此本该有着笔茧的地方都是平平的一片。没什么办法地攥着扶手的时候,手指绷成好看的弧度,手背上的血管都十分清晰,一掌可握的手腕悬在空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糟糕的画面。 陷入糟糕想象之后就会如同织田作之助注意到的黑田同学一样,已经眼神恍惚,看得痴迷了。 本该在远一点位置的黑田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别人换了座位,虽然没能换到松谷莲专业所在的位置,但也离得非常近了,就在斜侧方。 织田作之助收回隐蔽的视线,倾身靠近松谷莲:松谷,你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啊,可能是工作方面的事吧。松谷莲迅速向同学们露出歉意的微笑,再转过来的时候,微张的口中忍不住呼出一口气,眼里是满满的庆幸。 在看到没有信息的锁屏界面时,松谷莲感激地看向织田作之助,嘴角忍不住带出一丝笑意,无声开口:谢谢啦。 织田作之助也笑了下,与松谷莲单纯地为逃离包围圈而开心不同,他更觉得愉悦的是,现在松谷莲是背对着那位黑田同学的了。 松谷莲正要坐正,手腕忽然被织田作之助轻轻按住了,他疑惑地望过去。 松谷,能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学校吗?织田作之助松开手,似乎是有点好奇。 好啊。松谷莲很乐于跟织田作之助分享自己过去的生活,他本以为自己描述起来会有点干巴巴的,但是说着说着才发觉,原来横滨大学曾经给他带来过那么多的宝贵经历。 现在一件一件说起,好像当时觉得没什么的事情也变得格外生动起来。 最初目的也只是阻止松谷莲转过去的织田作之助也渐渐听入了神。 他从松谷莲的话语中捕捉到了过去松谷莲的痕迹。 一个织田作之助没有见过的松谷莲。 他们没有聊太久,毕业典礼很快就开始了。 经过各种环节之后,终于到了学生和家长们最期待的拨穗仪式。 松谷莲起身,跟在同学们身后排队,在离开坐席的一瞬间,他回头看向织田作之助。 穿着长风衣的红发青年正低着头摆弄相机,松谷莲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认真到微抿起来的嘴唇。 松谷莲忽然感到庆幸。 在毕业典礼之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以另一种视角好好享受今天他差一点就要错过这样可以珍惜一辈子的回忆了。 在织田作之助因为察觉到视线而看过来之前,松谷莲自己收回了目光,戴正了学士帽,跟上了长长的队列。 希望织田作能把他拍得好看一点。 织田作之助也是怀揣着这种想法,用相机永远地记录下了这一刻在师长身旁笑得放松、纯粹的松谷莲。 黑发绿眸的青年定格在了这一刻,眼中明亮的碎光也定格在了这一刻。 但是快门没有停止,织田作之助将松谷莲从走下礼台直至回到座位的表情变换全部记录了下来。最后一张照片中,松谷莲正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探向相机。 你是想以量取胜吗,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移开相机,黑发青年从照片中走了出来,一手按着相机,一边坐下,嘴里还不忘道:快让我看看。 相机在织田作之助手里,松谷莲直接凑了过去,方方正正的学士帽帽檐戳在织田作之助侧脸上,压出凹痕。 哈,不好意思。松谷莲抬头看了一眼,将学士帽摘下来,目光又落到了相机上。 织田作之助肩膀处僵硬一片,柔顺的黑色短发正若有似无地贴在他的唇角,洗发水的味道织田作之助昨晚也曾摩擦在掌心。 拍得不错嘛!看了几张照片的松谷莲抬起头,开朗的笑容在发现自己与织田作之助过于亲密的距离时慌乱散开。 他一下退开,已经长长不少的黑发遮住了大半耳廓,隐约的一点红色不是很清晰。 你拍得挺好的嘛!松谷莲磕磕绊绊地续上刚才的话题,眼睛却在意识到具体情况之后执着地盯着织田作之助。 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点自己期待的端倪来。 织田作之助垂下眼睛,专注地看着相机:还有几张,你要看看吗? 好。松谷莲点点头,再次凑了过去,不知是谁的功劳,这次两人之间隔了一点欲盖弥彰的距离。 在因时不时响起掌声而有些噪杂的礼堂中,织田作之助听到自己的心脏吵闹不已,他悄悄地收了一下手臂,压住了胸口。 拨穗仪式之后,毕业典礼也接近尾声。 松谷莲班级的班长从旁边挤了过来,头颅低在椅背之下,小声说:松谷你没有看讨论组吧?晚上聚餐,你参加吗? 按理来说毕业典礼都参加了,晚上的散伙饭更不在话下才是。但是松谷莲在听到班长问题的一瞬间,想的却是如果他去参加聚餐了,无论只是织田作之助和他一起却不感兴趣还是独自返回公寓他都不想。 班长不知是从松谷莲表情中读出了什么信息,又补充道:朋友也可以一起,人多一点更热闹。 松谷莲没有立刻准确答复:我想一下,待会给你发信息可以吗? 班长伸出手,比出一个ok的手势,又从不同的膝盖中蹭了回去。 松谷莲还没问出口,织田作之助已经回答了:我和你一起去。 我没有参加过聚餐,有点好奇。 松谷莲的眼神立刻变了,他一定要让织田作之助感受到完美的聚餐环境。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距离聚餐还有一段时间,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并肩随意地走在校园里,偶尔拍上几张照片。 中途接到江口夫妇的电话,松谷莲又过去和导师一起拍了几张照片,也包括一起过来凑热闹的中岛敦。 师母,能帮我和织田作拍一张吗?在这种事情上,松谷莲忽略了江口拓真,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江口加奈。 江口加奈顿时来了兴致,将包往中岛敦手里一塞,卷起袖子道:来! 稍微靠近一点,对了!就是这样。 莲头歪一点。 织田君笑得开心一点。 中岛敦抱着女士手提包,与江口拓真毫无用处地站在一起,眼神渐渐迷茫,控制不住地对比了一下不远处在校园里拍新婚写真的年轻夫妻。 奶奶这样,好像在给莲哥拍婚纱照一样。 第98章 迷茫少年自言自语的声音应当是很轻的, 至少连站在他身旁的江口拓真都没有听清楚,只看着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没什么。中岛敦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太妥当,连连摇头。 江口拓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在意。 但是前方被江口加奈语言遥控的两人却齐齐僵硬起来,说是从蜡像馆中搬出来的蜡像都有人信。 江口加奈脑袋从相机前移开:怎么突然这么僵硬, 自然一点啊,小伙子们! 稍微有点反应过来的松谷莲很想转过头去看一眼肩并肩站在他身侧的织田作之助,但是这样做不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吗? 发出这种感叹的是中岛敦,如果他反应过大的话, 不就不打自招自己的心思了。毕竟真正的直男可都不会在意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细节的。 这么想着,松谷莲又气定神闲起来, 从蜡像回归了正常人类, 惹得江口加奈抬起头来奖励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分卷(72) 能够最大程度支配自己身体的织田作之助从一瞬间的紧绷恢复过来之后,虽然面对镜头还是有点不自然, 但是也还算过得去。 严格来说,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拍过几次照片,最近的一次还是在lupin酒吧与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拍下的照片。 然而在那张照片拍下没多久之后。坂口安吾就因为mimic的事暴露了卧底身份,最后一次在lupin酒吧喝了一次酒之后他们三人再也没有见过了。准确来说是他和太宰治再也没有见过坂口安吾了。 这么说其实也不一定对,因为织田作之助没有见过坂口安吾,而太宰治因为通过异能特务科洗白的原因说不定会碰到坂口安吾。但是太宰治从没说起过。 拍好啦! 在织田作之助不自觉发呆之时,江口加奈已经拍好了照片, 检查了一遍之后, 颇为自得:拍得很好哦。 松谷莲接过相机,看了两张照片:谢谢师母! 江口加奈挥了挥手:小意思。 时间差不多也到了聚餐的时候,江口夫妇知道毕业生们一惯有聚会的传统, 所以没有留松谷莲一起吃饭。 松谷莲将学士服和学士帽脱下叠好, 放进织田作之助撑开的袋子里, 看着衣服滑落在纸袋深处,松谷莲忽然有点惆怅:以后真的就是只能接受毒打的社会人了。 已经成为社会人好多年的织田作之助将衣袋放到后座,露出被毒打习惯的笑容。 聚餐没有在餐厅之类的地方,而是租借的别墅,点了几家不同人想吃的餐厅外卖。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 松谷同学来啦! 松谷莲提着水果,在人群中看到了黑田同学。 黑田同学全名其实叫黑田光,他们专业聚餐在昨天,今天就蹭着松谷莲同班级同学一起参加了会计专业的聚餐。 松谷莲稍微笑了下,没有在意,提着水果进了厨房。 见状黑田光有点失落,但是看着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短暂分开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推了推正在一旁摆放餐具的班长。 怎么了?班长疑惑地问他。虽然黑田光和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是偶尔一起上大课,两人还是挺熟悉的。 松谷同学去厨房帮忙了,他的朋友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们是不是要照顾一下他。黑田光撞了一下班长的肩膀。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班长探头看了看,发现松谷莲确实是在厨房里洗水果。 我来放,你去照顾一下松谷同学的朋友。黑田光一把接过班长手中的餐具,扬了扬下巴,你去忙你的吧。 班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绕过开放式餐厅,走到沙发后面,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嗨,松谷的朋友。 织田作之助本来在给幸介回信息,注意到靠近的人也没有在意,毕竟人来人往的,他也没有很警惕。 没想到还真有专门过来找他的。 你好。织田作之助摁灭屏幕,侧身看向班长。 我是松谷的班长,我叫役所干太。役所干太介绍着自己,忽然发觉织田作之助飘过他身后,看向了餐厅,他也扭过头跟着看去。 黑田光正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好像餐具不够的样子,撒开腿就往厨房里跑。 厨房里有餐具不错,但是也有松谷莲。 这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役所干太啧了一声,回过头就跟织田作之助分享八卦,毕竟想跟陌生人熟悉起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分享八卦嘛,网友诚不欺我。 你不知道吧,那家伙,就是黑田,他暗恋松谷,明眼人都知道。役所干太说着又摇了摇头,但是松谷明显对他没有意思,奈何他太执着了。 说着,他偷偷摸摸地压低了声音:喂,你知道松谷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走进厨房的黑田光与松谷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织田作之助缓缓收回视线,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的话,那就是没有吧。役所干太一点也不惊讶,毕竟松谷可是我们院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也就快毕业了才和大家亲近起来。 高岭之花吗织田作之助垂眸想着,松谷莲在他面前一直都挺孩子气又直接的。 怎么称呼你啊。聊了半天役所干太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不知道松谷朋友的姓名,只顾着八卦来八卦去了。 织田作之助,请多多指教。织田作之助抬起眼,介绍道。 役所干太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只能压在心里纠结:那我就叫你织田可以吗,感觉我们应该差不多大。 松谷莲来之前跟织田作之助说过,他们班的班长是班级里年龄最大的,因为幼时上学被耽误了几年,今年应该二十七八了。 对于自己总是给人过分成熟的感觉,织田作之助已经习惯了:可以。 厨房里松谷莲已经被各种寻找机会的黑田光给惹烦了,但是最后一次的班级聚餐,他不想让大家都玩不尽兴,只扯了扯嘴角,端着洗好的水果离开了厨房。 松谷莲将水果放到餐桌上之后,扫了一眼视野比较开阔的客厅,见织田作之助和役所干太在聊天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走过去,逐渐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与其说是在聊天,不如说是役所干太自己在不停地叭叭叭,而织田作之助在耐心地听。 役所。松谷莲站到役所干太旁边,什么时候开饭啊? 役所干太停住话头,舔了舔嘴唇,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去餐厅吧。 他先去喊其他人了,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落在后面,松谷莲小声问道:你们怎么聊到一起去了? 关于这个问题,织田作之助也没有搞清楚,感觉莫名役所干太就单方面与他熟悉了起来,于是他迟疑道:我也不清楚,就是聊起来了。 松谷莲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这样吗。 晚餐因为叫了好几家餐厅的外卖,又有擅长厨艺的同学亲自下厨,最终摆上长桌的时候,一眼望去十分丰盛。 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坐在靠后面一点的位置,前面放着的就是咖喱和中餐。 我开动啦~ 毕业典礼加各种拍照,大家都挺累的,前半段所有人都在吃吃吃,没有人抬头说话。 稍微满足了一些之后,才渐渐地有声音响起。 松谷莲没有仔细听,隐约知道大家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待会先玩个小游戏,再分开各自行动,唱歌的唱歌,游泳的游泳。 转移到客厅的时候,松谷莲才知道决定要玩的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 虽然我没玩过,但是好没新意啊。松谷莲仗着周围很吵,除了织田作之助没人能听到他说话,小声吐槽道。 役所干太敲了敲酒杯:那就抽鬼牌,抽到鬼牌的从冒险卡和问答卡中自己选惩罚。 松谷莲眉头一皱,感觉这种涉及运气的游戏他是不是不应该参加。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张扑克牌被役所干太塞进了他的手中,织田作之助也没有被放过。 松谷莲深呼一口气,眯着一只眼看向手里的扑克牌。 不是鬼牌。 松谷莲露出微笑,他就说嘛,人怎么可能一直非下去。 织田作?松谷莲仰着头往后看。 因为人很多,松谷莲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在他身后的就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是鬼牌。 确认两人都没有抽到鬼牌后,松谷莲彻底进入了看戏模式,捧着冰可乐观察大家的神色。 役所干太把鬼牌甩了出去,大喊道:可恶!我就知道谁提议的谁就要中招! 显然,提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就是第一个抽中鬼牌的役所干太本人。他眼神在冒险卡和问答卡之间转来转去,最终一手按在问答卡上。 坐在他身旁的同学抽过他手里的问答卡,念出了声:请问,你与异性发生过最暧昧的事情是? 客厅顿时焦土化,敲锣打鼓声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欢呼声和起哄声奔向役所干太,脸皮一向很厚的班长同学都不受控制地红了人。 松谷莲微张着口,看着这一幕,忽然对这个游戏产生了恐惧。 在役所干太磕磕绊绊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游戏又进行了几轮,有的人选择了冒险卡,有的人选择了问答卡。 总的来说,冒险卡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反而是问答卡一个比一个劲爆。 松谷莲一直没有抽到鬼牌,心态已经从担心变成了纯粹的看热闹围观,连可乐被役所干太换成了清酒都没有察觉。 反倒是织田作之助因为待会要开车没有喝酒,看到松谷莲杯中的可乐被续上清酒时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阻止,见松谷莲回过头看了一眼杯子,面无异色才没有阻止。 他哪知道松谷莲那一眼连杯子在哪里都没有看清就转过头看同学抽卡去了。 直到不知道第几轮的时候,松谷莲笑吟吟地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鬼牌,勾起的嘴角瞬间凝固了。 役所干太还在红着脖颈敲桌子:鬼牌呢?鬼牌在哪? 松谷莲斜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了手:在我这。 役所干太一愣,复又大喊:快来抽卡! 他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要看热闹,就跟没抽到鬼牌时的松谷莲一样,只是松谷莲没想到他也成为了热闹。 没等松谷莲站起来,卡堆已经被推了过来,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希望自己抽卡时的好运能够延续到这里。 那我抽了。 松谷莲没有犹豫,从冒险卡中拿了一张。 织田作之助也好奇地凑近了一些,想看看松谷莲抽到了什么卡牌。 第99章 役所干太凭借飘逸的走位, 短短几秒之内就漂移到了松谷莲身后,手臂撑着沙发靠背,上半身探出去看松谷莲手中的冒险卡。 向某人献出一个吻。 话音落下, 惊呼声就响彻了客厅。 捏着卡牌的手都有些颤抖,松谷莲露出苦涩的笑容,抽卡的好运完全没有延续到这里。 你的运气够好了。役所干太拍了拍沙发,手指指向卡堆, 那里面还有一张是亲吻在场的一名异性呢,好歹这张卡没有限定性别。 他们在开始游戏之前已经筛选过卡牌,剔除掉了太过火的。像松谷莲拿到的这张冒险牌, 看着很劲爆,实际上握着谁的手亲一下手背都可以, 役所干太已经准备好贡献自己的手了。 反正让松谷莲亲一口又不吃亏,说不定还有人会羡慕他呢, 不,不是说不定,是一定会有人会羡慕他。 毕竟对松谷有不一样想法的人一直挺多的,只是以前他总是跟大家不太亲近, 是那种客客气气但是下了课就完全找不到人的疏离,集体活动也很少参加,大家都默认他是享受孤独的人。 谁能想到到了毕业季, 松谷莲却忽然转变了态度, 开始主动与同学接触。这么一接触, 许多早早被熄灭的火焰便再度重燃了起来。 役所干太是个直得不能再直, 百折不弯的钢铁直男, 但是他也曾分析过为什么松谷莲会这么招人喜欢。 一开始役所干太将大部分功劳都归功于松谷莲过人的容貌, 但是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他才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松谷莲身上有一种矛盾的冲突感。 他是疏离的, 遥远的。但是每每相触的视线,客气的寒暄之后好像都藏着隐秘的求救声为挣脱不知名的虚无束缚而发出的求救,好像每一声都在说他其实也想与大家亲近的。 当然了,这种求救声是役所干太自己总结的,没有联想到求救声的话,大概就是总有人会觉得自己有希望成为松谷莲眼中不一样的存在吧。 让他总是不会为人停留的视线长长久久地凝视着自己,让他只抱着书的手臂环在自己身上,让他总是躲避的态度变得热情。 独一无二总是格外吸引人。 这么一想,役所干太就不为松谷莲的受欢迎而感到好奇了。毕竟连浪子都有人想去感化,别说是高岭之花了。但是他以为这种大家远远观赏美景的状态会持续到各奔东西,没想到在最后竟然是松谷莲发生了转变。 这么一转变,可不就让本来渺茫的希望变得实实在在起来了吗。所以黑田光才会像看到骨头的饿狼一样,热切又执着地寻找机会,都跟到毕业聚餐来了。 脑海中闪过这么多的想法,现实中也不过几秒钟,役所干太回过神,提醒道:松谷,选择一个人献吻吧! 然后他就看到那双总是缠绕着未知思绪的绿瞳没有任何犹豫地看向身后的红发青年,明明没有说话,但是所有的话都已经用眼睛说完了。 这一刻役所干太就懂了,恨不得大喊一声大家都别惦记了,他们院的院草已经被薅走了。 松谷莲才不知道役所干太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可能有点醉了,尤其是冒险卡的内容被读出来之后,周围噪杂的声音一下把他冲得晕晕乎乎的。 喉咙里有点干,吞咽都隐约有点不舒适,嘴唇稍微动一下松谷莲又想到,他还要履行冒险卡里的惩罚内容。 役所干太已经在催促了,松谷莲直愣愣地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如果织田作之助不愿意,他没有明确地问出口,自然就不需要织田作之助明确的拒绝,也就免去了织田作之助不好意思开口拒绝这种可能性。 那么如果织田作之助是愿意的话 他就会点头,就像现在一样。 松谷!!! 快快快 不要拍视频啊! 围观群众吵闹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入耳了,织田作之助身边的座位被相当有眼力见的同学空了出来,松谷莲撑着沙发起身坐了过去。 或许是多少被环境中的兴奋感染到了,又或许是松谷莲真的酒量不太好,总之看着似乎只是普普通通帮个忙一样平静的织田作之助,松谷莲不知出于各种心情,低声问了一句:织田作,我可以吻你吗? 分卷(73)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在问完之后一下变得短促起来,在难得一次没有情绪上脸的情况下,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虽然围观的各位同学已经很迫不及待了,但是对于一向脸皮很薄的松谷莲,他们还是耐心地多给了一点酝酿的时间。 实际上其实对于另外一位当事人织田作之助来说,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友好。让松谷莲在哄闹的环境中因为游戏而被迫献吻,并不是织田作之助心里所期待的。 他能感觉到松谷莲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正常时的状态,如果在酒精和气氛的催化之下发生了更加不适宜的行为的话,松谷莲清醒之后可能会连夜扛着新干线离开这座城市。 所以织田作之助在松谷莲带着求助看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表示了自己愿意帮助他的想法,就是希望松谷莲可以赶紧完成冒险。 然而事情还是一路滑坡向着织田作之助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去了,仅仅只是一个问题而已,织田作之助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可以。 喉结滚动了一下,织田作之助听到了自己有些低哑的声音。思绪好像飘到了另一个纬度,他冷静地想着,被太宰说中了,我真的喜欢松谷。 手臂被轻轻地握住,织田作之助顺着轻到不能再轻的力道被拉了过去,安全的社交距离在织田作之助的默许之下被缩得很短很短。 役所干太站在最佳的围观位置,但是周围太吵,他只能看到两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具体的内容是一个字没听到。 这是我能看的吗役所干太恍恍惚惚。 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什么也没做,只是互相靠近了一些而已,但是在一旁看着的役所干太都感觉温度陡然上升,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笑得比自己谈了恋爱还要甜蜜。 什么也没做的两人在距离被拉近之后不约而同地缓和了一会儿。 在此期间,松谷莲抿了下唇,确认了一下嘴唇的状态,没有干燥起皮,也没有过度湿润。应当是吻过去也不会让织田作感到不舒服的状态吧。 亲吻织田作这个想法一旦明确,心脏就跳得越来越快,好像在身体里开了一场音乐会一样。松谷莲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随后不受控制地看向织田作之助的嘴唇。 他是有点醉了,不是有点傻了。 想要完成冒险卡吻哪里都可以,松谷莲拽着织田作之助让他过来已经足够放任自己的私心了,再过分的不可以。 他缓缓将目光从淡色的嘴唇上离开,落到织田作之助已经冒出些青茬的脸颊上。上午出门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是有好好刮胡子的,奈何过去一个白天,已经都长了出来,怪不得役所干太也会认错他的年龄。 松谷莲思考的时间太久了,不止围观群众有点急了,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愈发不妙的氛围。 没有时间再犹豫,松谷莲右手握紧了织田作之助的手臂,左手抬起,拢在他的后颈上,微微用力,手掌之下的身体就顺着力道俯了下来。 好听话,松谷莲模糊地想着,织田作之助好听话,他怎么对待他都可以吗?都不会被拒绝,不会被反抗吗? 危险的想法一闪而过,他闭上了眼睛,眼睫却在不住颤抖,像是匆忙落下的蝴蝶在掌心瑟缩警惕着。 面对面离得越来越近,所有人的目光都一刻不眨地盯着他们,但在最关键的时刻,松谷莲小幅度地侧了下头,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将被惩罚的吻落在冒出小胡茬的脸颊上。 胸膛几乎都要贴在一起,单薄的夏季衣物没有办法为自然散发的热量添加任何的阻碍。冒着热气的掌心贴在后颈上,黑发与红发亲密地交错在一起,呼吸打在耳畔吹动细小的绒毛。 松谷莲缩了下身体,手指从织田作之助的后颈上滑下来,按在对方的胸膛上,借着反作用力,用手臂推开了自己的身体。 距离的远近全程都被松谷莲一人掌握在手中,织田作之助好像只是完成冒险的道具而已。 但是没人这么觉得,他们不知为何慢慢地噤了声,心中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感觉松谷的朋友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把他吃掉了一样。 松谷莲浑然不觉,用手臂掩着脸打了个哈切,眼尾沁出些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几簇睫毛。 怪不得这么晕,原来是不知不觉地喝了酒啊。第一口就唱出酒味的松谷莲有模有样地拿起杯子晃了晃,又慢悠悠地放下,大冒险完成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啊? 对!役所干太第一个捧场,松谷完成了。来来来继续,我记得还有好多人一直没有抽到鬼牌呢! 仿佛被点醒了一样,气氛又热闹起来。 松谷莲没有离开被让出来的位置,他往后一仰,卧在沙发中,没有什么精神地歪过头看向织田作之助:好困。 他抬手扯了下织田作之助浅色的风衣前襟,手指勾在纽扣上:我们回家吧。 织田作。 第100章 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在下一局真心话大冒险结束时起身离开了座位。虽然大家对于两人, 尤其是松谷莲要提前离开聚会的消息有点舍不得。但是脑海中稍微浮现一下刚才那落在脸颊上的吻,又都说不出挽留的话了。 让役所干太觉得奇怪的是,黑田光竟然也没有出言挽留,一直闷闷地坐在角落里。 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 役所干太挪了过去:喂, 黑田? 干嘛。黑田光头也不抬地问道。 虽然没抬头, 但也没埋着脸, 役所干太能够很清晰地观察到黑田光的表情,稍微看了两眼,役所干太皱了皱眉,黑田光的表情好奇怪。 难过有一点,悲伤有一点,失落有一点, 但是最多的为什么是后悔悔恨这种表□□彩? 役所干太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是来给予关怀的,直接吐槽道:你表情好奇怪啊。 黑田光磨了磨牙,堪称咬牙切齿地说:当然奇怪了!想要阻拦,结果成为了助攻这种心情你能懂吗?! 他下午说松谷莲和织田作之助两人相处很像是长辈照顾晚辈, 其实就想混淆一下两人之间不甚清晰的感觉。没想到反而刺激到了松谷莲晚上又有个格外懂事听话的冒险卡 人家都要两情相悦了, 他这个莫名奇妙送上了助攻,却连情敌都称不上的家伙表情能不奇怪吗?! 役所干太虽然不知道黑田光具体做了什么,但是从他的话语和表情之中完全能够推断出来肯定是那种搬了石头砸了脚的行为。 他扯了扯嘴角, 心想你追求就追求, 不要使阴暗的小心思嘛。 在平稳行驶的汽车里,松谷莲歪在副驾驶座位上,身体往车门方向倾斜, 被安全带牢牢勒住, 几乎是背对着织田作之助。 外套在上车的时候就被卷成毛巾卷扔到了后座上, 松谷莲目前身上只穿着轻薄柔软的短t,布料过于柔软就会在坐姿不当的时候随着重力滑落一方,露出身前大片皮肤。 而背上的布料又会过于贴身,紧紧地依附在皮肤上,勾勒出身体的线条,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下披上一层又一层的彩衣。 车停了下来。 在一阵沉默之后,坐在驾驶座上的红发青年解开了安全带,一手撑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一手揽着几乎要整个蜷缩进座位里的松谷莲,将他坐姿正了过来,后背展平,靠在椅背上。 松谷? 织田作之助轻声唤了几声,只得到对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含糊不清地低声嘟囔了几句话。 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虽然是夏天,但夜深露重,一直睡在车里第二天起来会难受不说,可能还会生病。 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织田作之助腿一迈,反手将车门关上,绕了一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门刚刚打开,里面自己又蜷缩到一起去的松谷莲就从座位里摔了出来。织田作之助迅速将门拉到大开,双手一接,没让松谷莲摔到地上去。 这一连串的大动静终于惊醒了松谷莲,他睁开眼,还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随着视角的移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被织田作之助横抱在怀里。 织田作之助 他瞬间清醒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甚至在闪闪发光。 刚才完成了冒险把织田作之助推开的时候,他的手按在织田作之助的胸膛上,松谷莲这才发现一直以为对他只是朋友态度的织田作之助的心脏竟然在敲锣打鼓。 如果真的只是帮朋友完成惩罚冒险而被轻轻地亲一下脸颊,会兴奋成这个样子吗? 松谷莲自信地回答,如果是织田作之助就绝对不会!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如果刚才没醒的话,这样天赐的时机就又要错过了。 织田作之助没有发现怀里应该沉沉睡着的酒鬼已经醒了,因为松谷莲所使用的保持呼吸节奏的方法正是织田作之助教的,可以说是活学活用了。 他为了让松谷莲在睡梦中没有颠簸感,步伐走得缓慢而平稳,因为没有多余的手去按电梯,直接走楼梯走到了八楼。 到了公寓门口,织田作之助抬起左腿,将松谷莲的双腿架在上面,腾出一只手按了一下指纹锁。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松谷莲才仿佛被吵醒了一样缓缓睁开眼。 织田作 松谷莲有模有样地揉了揉眼睛,低声问道:到家了吗? 到了。织田作之助脱下鞋子,抱着松谷莲走到客厅,将他放在沙发里,臂弯里顿时空落落的,头疼吗? 他半蹲在沙发前,湛蓝的瞳孔专注地看着松谷莲,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关怀。 公寓里的灯还没有被打开,只有泠泠月光从阳台洒了进来,为不甚明亮的空间镀上一层莹莹白纱。 在此之前想好的所有试探话语一瞬间全部从脑海中清空,松谷莲抬手按住胸口,有些难受地皱紧了眉头:你过来一下。 织田作之助以为他是酒后身体不适,双手撑在沙发上,侧耳凑了过去,想听他要说什么。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反而被握住了双手,下一刻,丝毫没有防备的织田作之助就被掀翻,仰倒在了厚实绵软的地毯上。 罪寇祸首将他的双手按在身前,没有用多少力气,好像并不担心他会挣脱一样。 织田作,我可以吻你吗? 织田作之助心跳空了一拍,清楚地看到问完之后松谷莲的面颊便迅速地染上了羞意,却分毫不让地压在他的腰腹上,隔着薄薄的衣物,身体的热度在彼此侵染。 游戏已经结束了。 不是游戏。 松谷莲松开手,往后面坐了坐,扯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风衣纽扣,示意他坐起来。在视线重新回到差不多同一水平线时,他强迫自己一直看着织田作之助的眼睛,在脸颊快要把自己烫熟的热意下,认真地重新问道: 织田作,我可以吻你吗? 一切好像是聚会中的重演,织田作之助沉默地垂下眼眸,随后抬起,眼神在不经意间变得暗沉:你想吻哪里? 松谷莲抿了下嘴唇:吻哪里都可以吗?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后退。 可以。织田作之助说,你想吻哪里都可以。 织田作之助依旧是坐在长毛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松谷莲却没有那么好运,之前为了压迫织田作之助而选择的坐姿让他的左腿超出了地毯的范围,贴在冰凉的瓷砖上。 即便是用体温温暖了这么久,瓷砖仍然带着挥之不散的凉意,松谷莲挪动了一下左腿,调整了一下坐姿,小腿内侧紧靠着织田作之助的大腿,大敞的风衣盖住了他深灰的长裤。 像是因为太过寒冷,而主动缩进织田作之助的风衣里一样。 但这是夏天,松谷莲一点也不冷。他双手捧在织田作之助的脸颊两颊,掌心被青色的胡茬刮得有些微痒,但即便是如此,松谷莲也没有放开手,反而靠得愈发近了。 织田作喜欢的其实是我吧。 因为坐姿的原因,松谷莲比织田作之助的视角稍微要高一些,在问完之后毫不犹豫地低下头,让迟到了一些的吻落在它本该落下的位置。 和松谷莲之前想得一致,在这种事情上,织田作之助真的很听话,他一动不动,任由松谷莲没轻没重地将牙齿磕在他的嘴唇上,又欲盖弥彰用舌尖地舔掉渗出来的血丝。 如果忽略掉那些微的血腥味的话,这个吻是很轻柔的,就如同落在脸颊上那个一样。 但因为舌尖尝到了些血腥味,松谷莲退开些许,想要喝口水或者怎么样,却被倏然按住后脑,动弹不得地再次尝到了铁锈味道。 仿佛是能够感觉到松谷莲的抗拒,织田作之助避开那处小小的伤口,让微弱的血气隔绝在亲昵之外。松谷莲这才舒展开眉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接吻的话,当然要闭上眼睛了。 为制造伤口的牙齿掩盖伤势的舌尖被狠狠地惩罚,但或许是因为它太过乖巧,予取予求的态度让总是用力缠绕的另一方也渐渐放缓了力道。 松谷莲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千种一万种的猜想都不及被真正回应的快乐。 他和织田作之助都很生疏,但为了避免再次尝到血腥味,又都很小心。 直到舌根有些发疼,松谷莲才推了推织田作之助的胸膛。 织田作之助好像是犹豫了一下,才慢慢退开。 松谷莲小口小口地呼吸着,明明已经回到了安全距离,他还是觉得自己被缠绕着。 看到他有些不舒服的模样,织田作之助才后知后觉自己失控的时候好像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要负责才行啊,织田作。 松谷莲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胀又热,发现织田作好像也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听话。 找回了理智的织田作之助认真道:我会负责到底的。 指尖按在红肿的嘴唇上,松谷莲反问道:是因为需要负责才负责,还是因为喜欢才负责? 想要亲耳听到织田作说喜欢,这样才可以。松谷莲知道自己又上脸了,说不定整个人都是红通通的,但是没关系,织田作之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准确来说,织田作之助甚至很喜欢他比言行更要坦诚的情绪上脸,因为这能让他清楚地知道松谷莲也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只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 分卷(74) 就好像他自己一样。 因为喜欢你才会负责。 如果不喜欢,根本连负责的机会都不会有。 松谷莲听到想要的答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双手搂住织田作之助的肩膀,靠过去轻声道:我也喜欢织田作。 今日份的勇气一下被用光了,松谷莲瞬间变成了被戳破的气球,靠在织田作之助肩膀上抬不起来头。 如果没有酒精的催化,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么大胆的举动的。 强吻什么的 织田作之助有些生疏地拦住了他的腰,安静地陪伴他缓和过度的情绪,脑袋里却有些不真实的漂浮感。 原来谈恋爱是这么简单的吗? 织田作之助稍微思索了一下,没有得出答案便将这个问题抛出了脑后。 仅仅是刚刚谈恋爱不过几分钟,织田作之助就已经觉得谈恋爱的滋味真的很好。 好像他生来空荡的怀抱,终于被严丝合缝地填满了,让他舍不得松开手。 即便是手机一直在响也不可以。 第101章 好在挑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人似乎也没什么耐性, 电话不过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公寓里又恢复了安静。 两道呼吸声一深一浅,交错在一起,亲密得分不出彼此。 酒意上头, 松谷莲靠在织田作之助肩膀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手臂有些委屈地蜷缩在身前, 贴在浅色风衣下的深咖色衬衣上。 夜色渐渐浓重, 在繁星挂满天际的时候,在长毛地毯上安静坐了许久,仿佛专属座椅一样的织田作之助才抱着睡得正熟的松谷莲回到有绵软大床的卧室。 隐隐约约有一阵咖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松谷莲翻了个身,乱糟糟的黑发顶出缠绕在一起的被卷,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 已经下意识地在闻香气了。 真的是咖喱的香气。 松谷莲撑着床垫坐起了身,理智渐渐回笼。再怎么张牙舞爪的发型也掩盖不了他面上的绯色,松谷莲紧攥着床单,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好痛! 所以不是在做梦, 这一次是真的! 松谷莲瞬间下床, 手刚刚握住房间的门把手往下压又突兀地顿住,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迅速转身进了卧室中的主卫, 洗漱完毕之后又沾了点水稍微扒拉了一下头发。 做完这一切之后, 他才匆匆忙忙穿上被贴心摆放在床尾的拖鞋,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探出个脑袋, 转来转去, 试图捕捉公寓中另一个人的踪迹。 他并没有花费多久时间, 一览无余的客厅里没有熟悉的身影,反而是厨房方向飘来的香味愈发浓郁。 松谷莲心里倏然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顿时变得酸酸软软的。 这间公寓他曾经住过三年,但是从来没有感受过早上醒来能够怀着期待忐忑的心情去寻找另一个人,并得到了回应的心情。 正在松谷莲发呆的时候,厨房里的织田作之助忽然端着盘子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的是松谷莲不知哪一次去超市采购时被送的粉红色围裙,在腰侧甚至还有个微微摇晃的大蝴蝶结。 一米八五的成年男性被束缚在匹配度极低的粉红色围裙里,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松谷莲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被织田作之助捕捉到,一边放下餐盘,一边不解地问道:我把围裙穿错了吗?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不是浪漫动人的话语,而是轻轻的一句我把围裙穿错了吗。 松谷莲忍着笑意摇头,走过去之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在织田作之助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抽开了后面的绳结。 你这样穿着围裙,好像我在欺负你。松谷莲微仰着头,与织田作之助垂下来的目光对视,这件围裙是送的,太不合身了。 说完他便后退一步,示意织田作之助低下头,将围裙整个解了下来,随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一瞬间的接触,织田作之助只来得及听清松谷莲说了什么,他就又如同靠近时一样轻盈地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伸开手掌,只在掌心留下了围裙系带扫过的微痒。 织田作? 松谷莲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微扬着眉尾看着站在桌边一动不动的织田作之助,眼神在织田作之助的掌心间扫过,最后落在织田作之助脸上。 织田作之助回过神,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在看到松谷莲坐在餐桌边等他一起吃饭的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他习惯性地准备坐到对面,却被松谷莲扯住了袖子:彼此负责的关系的话,可以坐在我身边吗?织田作。 松谷莲很清楚,他们都是比较内敛的性格,所以想要推动感情发展的话,必须有人稍微主动一点才行。 好像丧失了语言系统一样,织田作之助顺着松谷莲的力道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 即便是这样还是引起了松谷莲的不满: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 昨晚喝酒的明明是他,所以织田作之助不可以说自己反悔了不对,织田作之助并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因为织田作之助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蹙着眉心的松谷莲,听你说话就已经很开心了。 松谷莲想要绷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好惹一点,但是又实在是忍不住,挣扎一番后还是露出了笑颜:什么嘛,偷偷看了情话大全吗? 织田作之助也笑着看向松谷莲,视线触及在一起,属于刚刚确认关系的情侣之间那种有点尴尬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氛围便充斥了整个空间。 周围的温度开始莫名其妙地上升,松谷莲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咖喱饭送入口中。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眯着眼睛,一副很好吃的样子才动起自己的那份辣味咖喱。 两人本该安静地吃完这顿咖喱饭,好让那种不知如何应对的古怪感觉散去些许。但是他们坐得太近了,不仅手臂会时不时碰到一起,就连坐姿也不能老是改变,否则腿边就会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 这顿饭吃到最后,松谷莲已经不知道送入口中的究竟是什么了,他放下勺子,旁边的织田作之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多谢款待。松谷莲笑了笑,起身端起空盘子和餐具,做咖喱的手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和老板比还是要差一点。织田作之助将桌子擦干净,犹豫了一下,转身去卫生间漱口。 客厅里走来走去的声音忽然远去了,松谷莲甩了甩手上的水,出了厨房就开始不自觉地找织田作之助。 奇怪。 松谷莲歪了歪头,织田作好像在漱口。 不是说织田作之助不注重口腔卫生什么的,只是在此之前织田作之助从来也没有过刚吃完饭就去漱口的情况。 有点太积极了。 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松谷莲耳根一红,回想起客卫里也有漱口水。 他心中一阵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去了客卫。 饭后漱口有利于口腔卫生嘛。 漱完口,松谷莲路过客厅时才发现在沙发缝里过了一夜的手机,这才隐约想起昨晚好像有人打电话了。 熟练地陷进沙发里,松谷莲反手将手机掏出来,眯着眼睛看了下信息和通话列表。 五条悟? 按照未接通电话的时间来看,昨晚给他打电话的应该就是五条悟了。 松谷莲感觉有点奇怪,五条悟现在应该挺忙的,怎么会大半夜给他打电话,虽然只打了两声就挂掉了吧,但也确实是打了。 他带着满心的疑惑回拨了过去。 喂喂,这里是麻辣教师五条悟~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松谷莲就放下来了大半的心,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悟,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五条悟开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对啊,我记得忌库里的两面宿傩的手指都在你那里吧?把手指藏好哦,不然悠仁就要被执行死刑了。 我知道了啊?松谷莲顿时坐直了身体,虎杖同学的死刑不是之前总监部的决定吗? 我奉行的是和平演变哦,怎么会把前任烂橘子不出错的决定一起撤销。五条悟一副没办法的语气,毕竟是两面宿傩,千年前的诅咒之王,能在六眼术师在世的时候全部祓除,怎么算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最后的那些保守党就是这么说的。 除了从忌库里拿出去的那七根手指之外,所有的手指都已经找齐了。只要所有的手指全部就位,就是悠仁吃下手指,然后被我祓除的时候了。 松谷莲本以为两面宿傩的手指的事情可以晚一点再处理,现在看来好像是耽误不得了。他愤愤地用舌尖顶了顶脸颊肉,沉声道:我知道了,手指的事交给我吧,我尽快回去。 好哦~ 电话结束,站在身后的织田作之助问道:需要回东京吗? 其实他们的事都已经办完了,随时都可以返程,但因为某个不约而同的小心思,没有人主动提起返程的事,直到打通五条悟的电话。 松谷莲转过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眼尾不自觉地下垂,语气都有些可怜巴巴的:得回去了 哪有刚刚确认关系就要分开的道理可是虎杖悠仁那边确实是越耽误风险越大,掌控一部分的手指,去寻找另外一部分的手指,光松谷莲知道的就有许多咒物能够做到。 没关系,快放假了不是吗?织田作之助抬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发顶,被松谷莲一下握住手指不松。 指缝被强行挤入另外一个人的手指,十指亲密无间地扣在一起,掌心贴着掌心。 走吧。织田作之助俯下身,轻轻蹭了一下松谷莲的脸颊,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后颈。 松谷莲眯着眼睛,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怎么这种表情? 五条悟看着一脸不开心的松谷莲,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松谷莲叹了口气,将从忌库里拿出的两面宿傩的手指放在桌面上,一共七根,连咒符都没有拆开不详的气息已经让人不适了。 虎杖悠仁吞下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都能够成为容器的话,每一根手指的效果应该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每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都蕴藏着一份两面宿傩的灵魂碎片。 特级咒物根本无法被摧毁,即便是五条悟也没有办法,只有杀死两面宿傩的受肉这一种办法。 但是在松谷莲这里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他站起身,右臂展开,一炳华丽无比的宝剑凭空出现在了手中,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格兰芬多的宝剑」 剑芒一闪,两面宿傩的手指如同单薄的画作一样被轻松切开,切口处流出汩汩猩黑浓稠的液体,随后蒸腾出浓重水汽。 大约过了五分钟,水汽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两面宿傩的手指变得干瘪瘦小,如同真正千年前尸体的一部分似的。 五条悟已经摘下了眼罩,「六眼」仔仔细细地来回扫视,脸上露出笑意:真的不见了! 松谷莲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两面宿傩的手指可以祓除,但是虎杖同学已经吞下去的那两根 已经混在一起了。五条悟摇了摇头,如果是作用于灵魂的话,是分不开他们的。 松谷莲并不十分担心,他攒一攒能量值回头定制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帮到虎杖悠仁的卡牌就是:那先把其余的手指解决了吧,虎杖同学那边先不急。 五条悟办事效率十分迅速,松谷莲不过发会儿呆的功夫,剩下的十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都被他带了过来。 松谷莲也没有废话,直接用「格兰芬多的宝剑」送十一个两面宿傩的灵魂分身回了快乐老家。 等到总监部的人气喘吁吁地找过来时,五条悟阔气地甩给他们十八根干尸手指。 经过这件事,五条悟在咒术界发动的改革就再也没有人或者势力能够阻止了。他为之奋斗了十年的目标即将达成,难得同理心强盛的银发咒术师问一旁帮助他许多的同伴:莲,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 松谷莲抱着手机没什么精神地坐在一旁,闻言眼神动了动,看向窗外。 我吗,一边教书,一边祓除诅咒。 还没等五条悟吐槽好没新意,松谷莲嘴角已经忍不住带出了笑意:当然了,还要好好谈恋爱。 他回头看了一眼五条悟,怜悯道: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 不等五条悟回答,松谷莲已经接通了刚刚回到小镇的织田作之助的电话。 喂,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