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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楚玉怜的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得仗着她城主亲孙女的身份,你刚才说的话让她听到,她还不又兴风作浪?”

    拓拔娇回到自己的寝宫,婢女们见到她一身风尘的赶回来都着实惊了一跳。拓拔娇踏进屋子就叫道,“赶紧替我准备水沐浴。”把雪明珠取下,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中,然后踏进浴盆中泡澡。

    “禀少城主,大小姐来了。”一个婢女隔着屏风向她禀报。

    拓拔娇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个娇得让人全身发麻的声音,“哟,娇妹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表姐来了么?”拓拔娇一边清洗着身子,一边闷闷地招呼。

    “听说娇妹妹在乱石口遭了土匪的道儿!”

    “表姐,哪壶不开你还提哪壶啊!”拓拔娇说着“哗啦”一声就从水里面站了起来,也不理会被站在屏风旁的楚玉怜看光光。她站起身子,由婢女替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戴上满身的金玉首饰踏上软轿就吩咐婢女把她往城主那里抬。

    “唉,娇妹妹,爷爷歇息了,你可别去吵他!”楚玉怜赶紧把她拦住。

    拓拔娇抬眼看了下天,这还正在日头上呢!她嘟了嘟嘴,说道,“表姐,你说笑吧?都说我爱瞌睡,怎么外公也和我一样变瞌睡虫了?”对抬轿的脚夫说道,“赶紧的,到外公那里去。要是外公真睡了,那我也在他那里打地铺睡!”说罢,冲楚玉怜扮了个鬼脸,就让轿夫赶过去。

    楚玉怜看着拓拔娇离去的身影,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冷声轻哼,“还想到爷爷那里去卖乖?等老爷子死了,我看你还仗着什么跟我们斗!”她咬了咬牙,叫道,“也不知道你哪里好,我这个嫡亲孙女在老头子的心里居然比不过你这个外姓的外孙女!”想起来她就气!衣袖一拂,扭着纤细的腰枝走了。

    拓拔娇坐在软椅上,支着下巴,半瞌着眼似在打瞌睡,等到了城主所住的长庆宫,她才晕晕乎乎的下了软轿在婢女的扶持下走了进去。

    “哟,少城主来了。”一个老仆人笑着迎了出来。

    拓拔娇抬眼看了见内堂,问道,“外公的身子怎么样了?”

    “城主刚喝了药歇了。”老仆人陪着笑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程公,你们大伙儿照顾了外公这么久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让我单独陪外公一会儿。”拓拔娇说着就往内屋走去,却发现所有人都一动也不动。她站在门口,睨着他们,“怎么?”

    程公陪着笑说道,“侍奉城主是奴才等人的职责,奴才等人怎能轻易离开。”

    拓拔娇抬起头盯着房梁,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是只听副城主的,都不把我和外公放在眼里。”她嘟了嘟嘴,突然把脸凑到程公的面前,“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还是能叫人仗毙了你这个狗奴才!”

    “奴才不敢!”程公惶恐地跪了下去。

    “不敢!那还忤在这里,还不快滚!”

    “是!”程公冲身边的人挥了挥手,旁边的人赶紧退了下去。

    “回来!”拓拔娇又把他们全部叫回来。

    “少城主还有什么吩咐?”程公问道。

    “没有我的吩咐,谁敢进来,别怪我的宝剑砍到他的脑袋上!”拓拔娇说罢,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悬在门口,缓了一下,她又说道,“你们谁敢抬副城主和大小姐来压我,我砍她全家!”说罢,一脚踢在程公的屁股上把他踹了出去。拓拔娇赶完了人,几步进了屋子。

    “外公,外公!”她坐在床边轻唤着床上的老人。他的头发胡子全白了,人肉得仅剩下皮包骨,整个人就像是被耗干了的灯油。拓拔娇抚着他的脸,把脸贴在她的脸上,眼泪花子便浮上眼眶,又硬生生地被她逼了回去,随即,眼中猛地射出一抹精光。她解开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面取出雪明珠喂进老人的嘴里,然后端开一杯水灌进去。给老人喂下去之后,拓拔娇便开始运功替他推宫活血。渐渐的,老人的脸上多了丝气血之色,一股气流在他的体内游走,突然,老人“哇”地一声,吐出口脓黑的乌血,然后又躺了回去。

    拓拔娇替他探了下脉,重重地松出口气。这时候,突然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她看了一眼老人吐在被子上的乌血,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袍搭在老人的被子上,然后趴在床头装睡。

    副城主呼延伦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拓拔娇不禁浮起一丝笑意,“还真是个瞌睡虫,这才进来多久就又睡着了。”走上前去,正准备解开外袍盖在她的身上,却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当下站正身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楚玉怜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向呼延伦,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哟,相公也在这里?真巧了,我总在有娇妹妹的地方看到有你在。”

    呼延伦说道,“你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是来看看爷爷。”他挑眉冲楚玉怜挤了挤眉,走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很快你就是城主夫人了,还是多看两眼你的爷爷吧。”

    楚玉怜轻哼一声,“少城主可是眼前的这位,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言语间可以听到磨牙的声音。

    呼延伦张嘴刚欲说话,发现伏在床边的人坐了起来,她睁着迷朦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揉揉眼睛,喃喃念道,“我怎么一下子又睡着了。”

    “娇儿!”沙哑的低喃声响起,惊得屋子里的人都朝床上看去。

    拓拔娇低下头喜叫道,“外公醒了。”

    “娇儿回来了,好好好,总算是能让我临走之前再看你一眼。”城主楚霸天抬起枯瘦的手抚在拓拔娇的头上,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呼延伦说道,“伦儿,我百年之后就把娇儿托付给你了。她在娘胎里就受了损伤,从小身子娇贵,以后你还得多担待担待她。”

    “爷爷放心,孙儿定会好好待她。”呼延伦站在床边说道。

    楚霸天又说道,“伦儿,你去准备接印大典吧,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接印大典?”呼延伦一愣。

    “这城主大印总不能让我带进棺材里,伦儿,以后一切就都由你打点了。”楚霸天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都出去吧,这三天谁都不要来打搅我,就让娇儿好好陪陪我吧。”说罢,困倦地闭上眼睛。

    “伦儿告退!”呼延伦说完,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退了出去。老头子临死之前总算是明白,他也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这城主大位了。

    “玉怜告退!”楚玉怜说罢得意地扫了拓拔娇一眼,眼中扬起一抹阴冷的寒光,扭头出去了。

    拓拔娇看着两人出去,拳头捏得骨骼“咔咔”作响,牙咬磨得“格格”直响,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怒气,低声问道,“外公感觉好些没有?”

    “难为你了,一个人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取雪明珠。”楚霸天撑着由拓拔娇扶着坐起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是你能早两年回来,或者是一直在外公身边,外公也不至于让他们这些畜生逞能。”轻轻地抚着拓拔娇的头,说,“娇儿,留下来好么?”

    拓拔娇点了点头,说,“娇儿现在不留下了吗?”她侧耳听了下屋外的动静,替楚霸天轻捶肩头,苦笑一声说道,“他还真够谨慎的,咱们祖孙俩的势都这么弱了他还防得这么严,屋子外面明哨暗哨围了不下数十处。”

    “可他再谨慎聪明,又怎么比得过你这小东西?”楚霸天长长地叹了口气,笑了笑,问,“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外公想要怎么对付他?”拓拔娇问。

    “他爹是为了救你外公死的,临死之前把他们托付给你外公,外公答应过他们的爹,有外公在的一天就绝对有他们在的一天。所以,娇儿啊,他们再毒再狠,你再恨,都得留下他啊。”

    “娇儿明白了。”拓拔娇应道,他们对外公下毒置外公于死地,外公却还是顾念信义打算放过他们。“但可一不可再,娇儿只能答应外公这次饶了他们,如果他们还有下次,外公,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替楚霸天推宫活血。

    “难为你了!”楚霸天抚着拓拔娇的手说道。

    “虽说娇儿是您的亲外孙女,玉怜表姐可是您的亲孙女,虽然舅舅不在了,可是从嫡亲上说,她才是首当的继承者。可我呢?是外孙女,虽说从小在你的身边长大,打从三岁就被封为少城主,可在八岁那年又突然丢了,都以为这继位者的该归到玉怜表姐身上吧?可谁想到我十四岁那年又回来了呢?您一高兴,不仅让我管了天也城的赋税库粮,还掌了半城的兵权。也难怪表姐心生妒恨,只是她太过了,她终归于您是血亲,不该下那毒手。”拓拔娇低声说道,若是他们不向外公下毒手,兴许,她就把这城主的位置拱手让出来了。她垂下头,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片刻,对楚霸天说道,“外公,您好好休息,我得布置一下三天后的事情。”三天后,授印大典上一旦让呼延伦知道位置不是传给他的,只怕他会马上发难,她得做好防备。

    “娇儿!”楚霸天望着拓拔娇,叹息一声,说道,“一切以保你万全为先,若……若是实再是留不得他们,你……你就动手吧!”

    “娇儿会安派的。”拓拔娇扶着楚霸天躺下,“您好好休息。”

    第五章

    拓拔娇一出院子就被人拦下,“见过少主子!”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仆,拓拔娇也认得,是大总管吴庸。“有事吗?”她扫了她一眼问道。

    “请问少主子这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