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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娇一行人一冲出敌营,那边的弓箭铺天盖地的射来。

    天冥禁地的人每人抗了个人肉盾牌,又有内功护体倒没有被伤着。拓跋娇、裴幻烟、段子奕三人内力深厚,裴幻烟和段子奕直接用内功把弓箭弹开,段子奕更是运起玄功连马一起罩住。拓跋娇重伤初愈,内力没有完全恢复,不敢硬接这些弓箭,把手中的鞭子挥得像团火云似抵挡弓箭。

    中原王朝的兵马见到天也城的城门开了,立即有人领着铁骑冲了过来。

    “放箭!投石!”岳红莲一声令下,天也城里的弓箭和巨石如爆雨般砸下。

    “哗哗哗!”一行人踏着吊桥迅速冲进城中,城门又隆地一下落下,重新关闭上城门。

    “主子!”秋丝语欣喜地奔了过去,一把将拓跋娇抱在怀里,“我的主子,你总算回来了。”

    “嗯嗯嗯,回来了回来了。”拓跋娇回抱着秋丝语,却突然感觉到腹间有什么雍肿之物抵住自己的小腹,她低头一看,好家伙,秋丝语的小腹居然隆了起来。“你——你——你怀上孩子了啊?”这着实吃惊不小。再看看秋丝语,少女装变成了少妇装,身上还穿着盔甲。妈妈啊,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她这才刚回来,不要这样子吓她啊!

    “我和无忌成了亲,听说主子在圣女那里养伤就没敢告诉您。”秋丝语害羞地说道,同时有些心虚地垂下头用眼角瞄向拓跋娇。

    拓跋娇扫了她一眼,马上板起脸,吼道,“怀孕了你还出来蹦达,怀孕了你还穿着盔甲到城楼上来?”整个一只河东狮。“公孙无忌!”

    “末将在。”一个脸色黝黑,身材魁武英挺的男子从城楼上奔了下来?

    拓跋娇两步上前,扬起手去揪他的衣襟,可胸前是光溜溜的铠甲没揪住,改揪肩头上的披风,“我问你,秋丝语是不是你老婆?”

    “是!”公孙无忌硬着头皮回答,头皮是一阵阵地发麻啊。

    “是你老婆你还让她顶着大肚子上城楼?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拓跋娇凶神恶煞地怒吼,恨不得把他咬下来剁碎。

    “属下知错。”公孙无忌低头认罪。

    “主子,你不能怪无忌,是我要这样的。我现在是代理城主,职位大过他这元帅,他得听我的。”

    “那这一刻起他是代理城主,你是元帅……”拓跋娇口快,话一出口就惊觉到说错话了。这秋丝语要成了元帅,那还不领兵出征啊!让一个孕妇领兵出征,老天,直接降一颗天雷轰得她得了!当下一摆手,“得了得了,你赶紧把你的盔甲脱下来回去休息,你这代理城主我替你代了。”话出口又惊觉到自己口误,城主去代理代理城主,算啥样子!

    第五十八章

    拓跋娇坐回天也城的城主宝座上,摸着这龙头扶手,心却莫名地安定。即使是在天也城被困死的生死存亡关头,她也觉得心里塌实。一种有所依靠,一种有根扎在地里的那种塌实。轻轻抚着龙头椅坐,嘴角含笑,原来这才是她的家,她心里真正的家。以前外公在的时候,以前她四处浪荡飘泊的时候没有觉得,现在回到这里才体会到这里有多好。随手翻开桌上的公文,全是每日各方城头的布防情况。公文在桌子上乱成一团,看得出秋丝语忙得有多混乱。

    随手翻了几份,乱虽乱,可还算是乱中有续。一边翻着折子文件,一边粗略地把上面的内容扫了遍,感觉到门外不断有人赶来,她也没有抬头。待她抬起头时,赫然发现地上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的人。但那些人的表情却个个是如逢大赦,仿佛她回来了这天也城的围困也已经解了似的。再扭头,裴幻烟正端坐于侧位首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神情,只是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让她有些看不懂。

    拓跋娇找来纸张,挥豪写下字据,盖上城主大印,然后交出裴幻烟的手里。

    裴幻烟也不看,就直接收拢到袖子里,然后继续喝茶。

    拓跋娇瞪着她,像是在说,拿了字据还不走?

    裴幻烟淡淡一笑,搁下茶杯,“刚才进来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出去着实危险,还是在这里住到天也城解围了再走比较好。”起身,莲步轻移,走到门口,再侧过身子回头含笑凝视拓跋娇,“娇儿妹妹不替我这个表姐准备房间吗?”

    “没房间多。”拓跋娇很小气地瞅着裴幻烟一眼,吸吸鼻子,都刮了她天也城十年的五成税收,难不成连付客栈房租的钱也没有?十年的税收啊,白花花的银子啊!某人虽然答应得豪爽,可想到这白花花的白银就要流到别人的兜里,那血是一桶一桶地滴啊!

    “嗯哼?哦!”裴幻烟点了点头,却不恼,“那万一我没有休息好或是有个什么不好,请不来救兵,这如何是好?”言语中颇有苦闷之意。

    拓跋娇抬头,瞪眼,“那就等着我把你天冥禁地弄成坟墓吧。”

    裴幻烟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岳红莲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明白是什么情况,当下上前热情地招待裴幻烟。

    拓跋娇在城主大椅上坐下,将城防布置改了一通,把防御系统又加强了几分,再把各层官员调度好,又到城中巡视一圈安抚好民心,待到天黑尽才又回到城主府。

    这踏进城主府就听到后花园里传来吵闹声,动静不小。她领着人转到后花圆中就见到段子奕跟一伙城主府的士卫打得正欢,那群卫士虽然武功高强,可上去一个就被段子奕撂翻一个,地上躺了一地的卫士在那里呻吟。那火儿还在段子奕的旁边欢叫着抬起蹄子踢人和踩人,看这些倒在地上的卫士有不少是被马蹄给踏伤或踩伤的。她这匹马儿会帮着打架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火儿居然帮着段子奕打她的手下!这几年看起来似乎白养了。

    裴幻烟坐在离此不远处的小亭子里,慢慢悠悠地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旁边还侍候着几个丫鬟,整个就似一个大家小姐在看耍戏。

    拓跋娇板着脸走过去,低声吼了句,“住手!”

    段子奕看到拓跋娇来了,赶紧把抗在肩头上的一个卫士丢到边上的水池子里,然后走过去,气呼呼地对拓跋娇说,“娇儿,这些人坏死了,他们欺负火儿。”

    “城主,这野小子太混了,居然偷了火儿在花园里跑马!”一个卫士头领捂着胸口来到拓跋娇的身边气冲冲地告状!

    “你胡说,火儿本来就是我的,我才不用偷!”段子奕也气得不轻,挽起袖子就又要揍人。

    “子奕!”拓跋娇轻喝一声,“住手!”她扭头看向那卫士,“带兄弟们下去看看伤!”

    “城主!”那侍卫长不服。

    拓跋娇说道,“这马是段子奕一手养大的!”她微叹口气,“段子奕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大伙儿都对他客气点。”然后回头瞪着段子奕,“你再跟我的手下动手,别怪姑奶奶敲断你的胳膊。”

    “哦!”段子奕缩了缩头,捂着胳膊,一副真怕被她敲了的模样。随即又憨憨一笑,放开手,说,“娇儿才不会敲断我的手呢!”拍拍火儿的脸,问火儿,“对吧?火儿。”

    拓跋娇“哼哼”两声,令人把火儿牵下去,三天内不准段子奕碰火儿。

    段子奕的脸顿时垮了下去,像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围在拓跋娇的身边又是撒娇又是告饶。拓跋娇没理他,装作没有听到,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院门一关把他给拦在外面。

    拓跋娇泡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衣服开始吃饭,这饭才吃到一半就听到号角声响,跟着就是震天的喊杀声。她皱了皱眉,中原王朝的人又开始攻城了。低着头继续趴饭,然后就见到有守城的守将进来禀报中原王朝的人开始攻城,而且来势极猛。能不猛吗?她拓跋娇都回城了,为防有变,他们肯定会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天也城攻下来。

    “知道了。”拓跋娇应了声,继续扒饭。要打仗也得吃饱肚子不是?她回过头问伺候在旁边的丫鬟,“段子奕那边有送吃的过去吗?”想起那王八蛋在裴幻烟那里往怀里藏吃的丢她的脸就生气。还怕饿着他不成?

    “已经送过去了。”那丫鬟答了声,偏头想了想说,“不过送去时他已经吃过了。晚上士兵们开饭的时候他就跟着士兵们一起吃了,一个人吃了人家七个人的饭!”

    拓跋娇闻言差点被饭噎着,赶紧灌了口汤,才抬起头看向那丫鬟。

    那丫鬟又点了点头,“奴婢没有说谎,主子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大伙儿。”

    “不用问了,我信你!”拓跋娇搁下碗低叹一声,看来以前还真把他给饿着了。这个饭桶王!甩甩手,取了挂在墙头上的神弓,跺步朝院外走去。“他们的主帅在哪边城门?”

    “南面主城!中原王朝的主帅和副由都在南边的城门。”

    拓跋娇直奔南面城头而去,发现裴幻烟也在城头上。她傲在的身姿矗立在巍峨的城墙上,冷冷的晚风吹拂着她的裙摆,清冷的眸光似是不把天下苍生放在眼里,犹如一位登高望远的女王,以似一位超越凡尘不被世俗战乱所染的嫡仙。拓跋娇低叹一声,搞不明白这裴幻烟来到城头上做什么!她背着弓箭朝城头上走去!

    裴幻烟回过头,望向拓跋娇,嘴角轻扬,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一笑虽然极浅极淡,但那盈盈笑意却陡然间让世间的任何东西都失了它的颜色,连黑夜也不黑了,战场也不血腥了,晚风也不冷了,星星也不亮了。是笑得倾国倾城还是祸国殃民?

    “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