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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头好晕,又有些喘不上气来,身子往边上倒去,于是用捂住伤口的手去撑住地,“岳姨……岳姨,你去找娘……找娘啊,告诉……告诉她我没有骗她……让她……让她别不要我……”好疼,胸口好疼!拓跋娇的眼里浮出泪花来。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看见了段十四,看着站在她的面前,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前插着一柄剑,她想起来了,她抬起头,看着段十四问,“十四,你为什么要把剑插进我的胸口?为什么要杀我?”晃了晃,侧着身子,跪倒在地上,“你说过,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要呵护我一辈子的!”“咚”地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地上漫开。她好像又看到了段子奕在冲着她憨憨的笑,又好像看着裴幻烟微闭双眼等着她亲吻。

    拓跋娇躺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大地,鼻息间全是灰尘的味道,段十四、赵子奕还有裴幻烟都不见了,她只看到好多的脚在跑动,听到了好多人的尖叫。她喜欢这样子贴着大地,好舒服,不用强撑着站起来,可以全身发松,可是闭上眼睛睡觉,她好累。可是,她不想睡,她想见娘,见姥姥,见外公……

    她张大嘴,想叫岳姨去找娘来,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连呼吸都好困难。但她怕别人不懂她的意思,她必须说出话来让她们去找。“岳……娘——”说话太累了,她想她喊娘别人听得懂的,别人应该听得懂的。

    楚玄歌站在昭水江边,只觉得全身冰冷,说不出的愤怒。曾经她被最信任的人骗下山,今天她又被她最疼最亲的人骗下山!她最疼最爱的女儿居然用一片碎布来骗她!她的牙齿磨得格格作响,(奇*书*网^_^整*理*提*供)任何人骗她都可以,唯独那个小混蛋不行!被最亲最爱的人欺骗,她只觉得被狠狠的背叛和伤害!盯着漆黑的江面,她的眼睛火辣辣的被烧灼着,牙齿磨得格格作响。以后,谁也别想再见到她,谁也别想再靠近她!

    夜色下,城门突然开了,许多士兵举着火把骑着快马从城里面奔出来!

    无数的武林高手翻过城墙朝四周散去。

    楚玄歌冷冷地睨着这满天飞奔的云海琼天和天冥禁地的人,他们想捉她吗?愤怒地一捏拳手,好,很好!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今天就宰了这群敢送信来骗她的王八蛋!让他们知道惹恼她楚玄歌是什么下场!

    第六十九章

    楚玄歌的身子一晃,朝离她最近的几个人奔去。

    “听着,你们几个去找楚玄歌,我回去找主子!要快,晚了拓跋娇就没救了!”

    “头,用冰能镇得住吗?”那人有些迟疑,“从这里回天冥禁地请主子,哪敢得急?”

    “那就找到楚玄歌,她的女儿她不可能不救!”那人气急败坏地叫道,“他妈的这个拓跋娇有命,用苦内计也没见过这样子用的。”骂了声,调头跑远了。

    苦肉计!楚玄歌的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她楚玄歌上了一次二次当,还能再上第三次?

    “咻——”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啸划破天空!

    楚玄歌抬头看去,只见一朵素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云海琼天的信号!

    “咻——”又一朵素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连续九朵烟花相继绽放,素白的烟花,竟带着浓浓的哀寂!

    黑夜里,飞奔的黑衣人突然停下了步子!待数清头上的烟花的朵数时,所有的人都对着同一个方位跪下,且低下了头!

    楚玄歌嘴角的笑容勒得更深,笑得更加的诡异森冷,连“殇号”都用上了!拓跋娇,你好本事!你就想这样子耍着我楚玄歌玩么?

    楚玄歌一步一步地朝城中走去,身上的凝聚着极度的酷寒之意。

    她□的脚在地上一步步地踏过,每一次落脚抬步后都会看见地上多出一个深陷的脚印。所的人都停下来望着她,没有人敢上前跟她说话,目送她一步步地走远。

    楚玄歌踏入城里最大的宅子,宅子里原本鼎沸的喧嚣声一下子寂静下来,跑动的人也都停住了。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入内宅。

    “拓跋娇呢?叫她滚出来见我!”楚玄歌的声音极为冰冷。这个小王八蛋,不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她当她楚玄歌好欺。

    “小姐!”岳红莲哭着跑了出来,一身是血,她一下子跪倒在楚玄歌的脚边,抱住她的腿,哭得昏天暗地,“小姐——主子……主子她……”

    楚玄歌气得嘴唇都白了,“岳红莲,连你也跟她一起来骗我?”

    “主子自尽了!”岳红莲嚎啕大哭,“你一走小姐就……小姐就……”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就怎样?”楚玄歌冷声问。

    “小姐就犯病了,先是喃喃自语,跟着跟着……跟着就拔剑……”

    “犯病?我怎么不知道她有病?”楚玄歌的声音更冷,不带丝毫感情。

    “您忘了,白尊豪!”

    隔登!楚玄歌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怎么忘了那茬了!这丫头曾经被虐疯过!她缓了缓,朝周围的人扫视一圈,看出这气氛不对。不对,如果是娇儿用“殇号”引她回来该有后招的,不可能现在还不露面。就算是有,也该上场了。她低头看着哭得昏天暗地的岳红莲,这该是她的一招吧?

    楚玄歌缓了口气,一脚踢开岳红莲朝内堂奔了进去。

    进入内院,首先看到的就是院子正中的那团血,血渍未干,散发着独有的药香味儿。是小混蛋的!怎么这么多?

    院子的正屋大门打开,屋中间点着白色的蜡烛,还有……还有一块大门板,门板上摆着巨大的冰块,冰块上面躺着一个人!在那木板的一端点着一盏长明灯。

    一个男人,该是一个枯瘦的男人坐在旁边,哭得直咳,咳得连气都回不上。“娇儿——爹不该……不该勉强你啊……咳咳咳咳……”

    “王爷!”旁边的人围上前去,又一阵手忙脚乱。

    “我知道,我知道我等不到玄歌了,把……把这信给……给她……”那男人看样子是断气了。至少,楚玄歌听到他的呼吸断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呆呆地望着那枯瘦的男人,声音有些熟,似在哪里听过!是赵腾的声音吧!那男人的音质和别人是不同的!

    楚玄歌慢慢地走了进去,走到那男人身边,低头看去,果见是赵腾,变了很多,她差点认不出来。不用探脉,她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从他的胸膛里听不到心跳声。“拓跋娇呢?让她出来!”淡淡的声音,没刚才冰寒,但听起来仍然冷漠无情。

    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然后木然地朝她的身后望去。

    楚玄歌转过身,她跳在一瞬这间凝住。一块刚从冰窖里抠出来的冰块上面躺着一个身穿火红衣裳的少女,冰块两侧凝结了一大摊血渍,那少女的胸前还插着一柄宝剑,剑柄上镶的火红的宝石在烛光下闪耀出夺目的光芒。这是她的血耀剑,她在她的女儿十岁那年让人带下山给她的。一直缠在那丫头的腰间,她今天杀了人怎么忘了取走了?

    缓缓地走过去,楚玄歌的眼中滚出一行泪珠。鼻息间全是那独特的药草味儿,连那血的颜色都和别人的不同。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突然间就躺在这里了呢?

    她的孩子刚才还蹦蹦跳跳地奔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叫娘的!怎么……怎么才转眼功夫就……就睡在冰上了呢?

    “红莲……红莲……”楚玄歌大声叫喊。

    “小姐!”岳红莲擦着泪奔了进来。

    楚玄歌侧过身子,想去看岳红莲,可视线无法从那冰块上的人儿身上挪开,“这……红莲,这不是娇儿是不是?那……那小混蛋在哪里?她……她刚才不还在骗了我耍了我吗?这孩子……这孩子真淘气,没法没天的,连我也骗!捉弄她老娘很好玩是不是?你……你把她叫来,把她叫来,我……我今天非得打她的屁股不可……”楚玄歌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珠子却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

    “小姐——哇——”岳红莲再一次扑在楚玄歌的脚下,恸声痛哭!

    楚玄歌僵直地立在那里,全身都在颤抖。她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她命不该绝的,她还要夺那天下,她还要当女帝的!她只是在今年有一劫,她的命不该绝的!”她哭着叫道,“她是我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红莲,你起来,你告诉我,娇儿没死,她没死。她是我的孩子了,她是我的孩子,她不能死,她不能死……”楚玄歌终于抑制不住漰溃了。“我只是气她恼她,她怎么这么傻……娇儿……”楚玄歌冲上前,抱住她的身子,“起来啊,起来啊,娘亲来了,你起来啊,娘亲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娇儿,娘错了,娘亲来了,你看看娘啊……”悲恸的哭声撕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我的徒孙呢?拓跋娇在哪里?赶紧出来,你师外公来了。拓跋娇,我的酒呢!奶奶的,喝你的酒,让我从天也城追到望城,你非得多给我三千坛不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师傅?”楚玄歌一下子抬起了头,脸上仍挂着泪水,“师傅!”犹如黑暗中见到一丝光亮,她大声喊道,“师傅!”

    “咦,玄歌徒儿?不可能不可能,她在天山呢!拓跋娇——拓跋娇——”

    “师傅——我是玄歌——”楚玄歌大声叫道,全神贯注地倾听这老酒鬼的方位。

    “真是玄歌?没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