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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别之后,众人北上的北上,西行的西行,分道扬镳时,胜南拍拍箫吟的肩,箫吟转过头来,低着头不吭一声,眼泪像断了线,胜南小声安慰道:“有聚也有散啊....”箫吟点头,再抬头,胜南看她眼里的泪和当时别离玉泽时玉泽眼里的不一样,扑朔迷离,有点诧异。

    两人回到广南西路,拜祭了纪景和楚江,箫吟问他日后打算,胜南道:“天骄说,原定计划,我弟弟是五月抵达泉州和爹会合,现在爹不在了,他可能会提早到泉州去,我想先去等他....”

    “过去的那个林阡....”凤箫吟沉思,“按理说,除了林前辈,还有石中庸和天骄要去等他....”

    “你呢?你要不要去祁连山?”胜南笑道。

    “我....我不去,我也要去泉州。”

    胜南一怔:“这我就不懂了,吟儿,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像一个谜,而且,你为何要跟着我?”凤箫吟一愣,笑道:“自作多情,谁是跟着你?我也是要去泉州找人的,而且,也想见一见过去那个林阡。”

    林胜南诡秘一笑:“见完了之后,就去祁连山?”

    凤箫吟表情木然,呆滞地看着他:“可能么?”

    林胜南一怔:“怎么不可能?”凤箫吟流泪说:“不可能啊....”

    胜南见她如此伤心,真是很奇怪,赶紧问:“你是不是还割舍你以前爱的那个人?他是谁啊?”

    凤箫吟却一笑:“以前那个人?以前那个人,现在却不是以前的身份了,说是,也不是....”胜南越听越糊涂:“哲理啊....什么叫说是,也不是....你干脆别叫凤箫吟,叫谜算了!说话都像出谜题。”

    凤箫吟却喃喃说:“人的一生不就是一个谜,虽然人都不知道谜底,但谜底还是有的。”

    胜南一愣,觉得她的话和风烟老人的相似。

    凤箫吟掩面痛哭:“为什么我和那个萧玉莲这么巧呢?她和我长那么像,又被我....”胜南一惊:“又被你什么?”

    凤箫吟突地回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又被你抢了洪瀚抒,是吧?”胜南笑着看她哭着,凤箫吟一怒而笑:“滚!”

    胜南笑着说:“人总是要有过去的,你不必太在意洪瀚抒有萧玉莲,你跟萧玉莲是不同的2个人,不要总以为自己是别人的影子。”凤箫吟突然问:“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做某个人的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胜南一笑:“过去是最美的,我宁愿作那个人的过去和回忆。”凤箫吟喃喃道:“过去就一定有回忆么?我到宁愿做那个人的未来。”

    四月底,来到福建路。

    而洪瀚抒一干人等快马加鞭北上,一直同沈望、沈依然、柳五津、柳闻因同行。沈依然和洪瀚抒均害了相思之病,路近利州西,柳五津父女2人因为快到短刀谷,所有事情也差不多了,极为高兴,沈望谈论着沈家寨的抗金前景,想去红袄寨里“吸纳”那三个人才过来,沈依然一听有宋贤,举双手双脚赞成,柳五津哈哈大笑泼冷水:“凭那饮恨刀,林胜南也是我们短刀谷的,老沈啊,你争不过我们!”气得同桌吃饭的沈望吃不下饭。

    洪瀚抒还发现柳五津和马类的天敌关系不是假的,他的马天天搞得又脏又臭,幸而有柳闻因照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这马类天敌看到好马就要糟蹋,偷、抢、骗、蒙、拐,什么方法都用,屡教不改,偷完之后又毫不过问,任它们自生自灭,管它们寻死觅活....见此情景,宇文白体会到了自己的白马可能已遭毒手,难过不已,又不能说什么,唉!

    这段时间,新建的前50名大多被抗金义军盯上,柳五津回到短刀谷去,与范铁樵、路政、曹玄几位首领商量了,决定先看他们动向再决定,而这时候,江湖上传出的最大新闻,如石破天惊——一时群龙无首的慕容山庄,居然得独孤清绝加入!

    独孤清绝加入慕容山庄,这种厉害的新闻在江湖上比坏事都传得快,凤箫吟、林胜南两个行到目的地泉州,一路都疑惑着这消息的真假,胜南更评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就不得不佩服慕容山庄现今才19岁的女主人慕容荆棘的魄力了。

    泉州不愧是大海湾,大小杂货一应俱全,凤林二人无法招架,遇到什么都赶紧掏腰包,最后钱花得差不多,买了一堆鸡肋拖着走,泉州城也大得要死,走了半天两人竟绕了个圈回到原地,凤箫吟又累又气,坐在亭子里连连擦汗:“这,这还怎么找你弟弟啊.....我怕不仅我们迷路,他自己都找不到方向.....”

    胜南笑着说:“你放心,我和天骄还有石中庸前辈保持联络,一旦有消息就立刻赶过去,我们先回城里,随便找间客栈落脚,如何?”

    凤箫吟答应了,两人正欲出亭,忽地一只不明飞行物嗖一声擦过两人耳根撞到亭柱上,未及拔看,又一件兵器和凤箫吟一擦而过,凤箫吟躲过了接连好几把,面色凝重,怕又像上次那样遭到暗杀,林胜南也一边闪避一边道:“乖乖!真厉害!”拔出饮恨刀,接连挡下十几枚银针,凤箫吟来不及拔剑,在这针林镖雨中一直躲着,突地四面八方围来一张巨网,两人措手不及,被困在网中。

    胜南知遭了暗算,想破网而出,这当儿几个家丁模样的走过来,牢牢系紧了网,缚住胜南箫吟两个,凤箫吟怒道:“哪个死东西?出来!”一个声音立刻响起来:“盟主,是厉某挑战你的第一名。”

    凤箫吟又惊又怒,这人是从未交过手的厉风行!

    他此时是富家少爷的打扮,非常讲究穿戴,身着千金裘,但手上却未握住什么扇啊杯啊之类,而是——武器。

    胜南心道:看不出他的暗器功夫也这般出众,如果在云雾山用到暗器,恐怕他还未必是第四这么简单!他是富贾之子,为何要学武,还学得这么厉害!?

    凤箫吟冷冷一笑:“挑战我的第一名?那你先得把我放出来啊.....”

    厉风行哈了一声:“需要吗?!我已经打败你了!”

    第二章唐门之后(1)

    厉风行居然说他刚才的暗算胜了自己!

    凤箫吟大怒:“你说什么!?”厉风行哼了一声:“你败在我的暗器之下,被我囚在网中,难道不算败!”

    “当然不算,你暗箭伤人!”凤箫吟不服。

    厉风行坏笑着:“比武又不光靠刀剑!暗箭,有的时候断定生死!”

    凤箫吟摸摸后脑勺,这话是她胜了独孤清绝之后说的,反驳不得:“你......你......”

    “败是败了,不过还可以重新挑战吧?”林胜南一笑,挥动长刀,立即削断了网绳,一眨眼,厉风行家仆还未缓过神,南、吟二人已经站立起来。

    箫吟笑道:“比吧,厉风行!”厉风行喝道:“好!”话音刚落,双手一抖,袖中“嗖嗖”两声飞出两枚相同暗器来径自飞向凤箫吟,胜南见他暗器有同雷厉风飞,暗自吃惊着,凤箫吟居然一动不动,像呆了一般,眼看那暗器几乎打在她身上,风行嘴角荡着一丝冷笑,只见凤箫吟一瞬间身体一让,一下子将那两只弹珠接在手上,这等迅捷和胆量,令在场几个皆是惊讶不已,林胜南看她手指丝毫未损,而方才厉风行力道大得足以令风“行”了,诧异非常,厉风行又气又急,未等调匀气息,又一枚暗器在手中,一阵风吹过,扬起他白色披风,凤箫吟看他久而不发,不敢怠慢,一直警觉着,忽然之间,他披风一掀,竟有千万根针齐发,和他出现之前一模一样,满亭内充斥着这些暗器,凤箫吟纵身跃起躲过,这时又是一枚大暗器从她上路迎面过来,原来厉风行早料到她这么躲闪,来了个声东击西,料想她这一回再也躲不过了,谁料凤箫吟低身让过那暗器,在即将中针之时,忽地双脚一抬,踩着几枚浮在半空中的银针过去,一步跃到亭子外来。

    厉风行未及细想,继续发暗器,她再一次伸手就接,这次观察得足够仔细,轮到她吃惊了:“唐门的七煞镖!”众人战场随即转移到亭外,厉风行笑道:“你怕了么!我的七煞镖上有许多毒药,你怕了吧!”

    凤箫吟哼了一声:“不过是毒药么,有什么好怕!”风行大怒,立即从袖中抽出一只木筒状物,打开来直向凤箫吟、林胜南这边喷,那粉末如火焰直接扑溅,一时间听得雷一般巨响,便似有九条龙逼近面门,林胜南一时呆住,凤箫吟拉住他衣袖,同他一起飞身上树:“又是唐门的雷火九龙筒!”

    厉风行笑道:“怎样?怕了吧?”凤箫吟露出脸来:“怕你作甚?”

    厉风行冷道:“我走了......”

    凤箫吟赶紧下树:“等等,第四名,你......”她话音未落,厉风行突然用手向后发出一枚金针,箫吟一惊,硬生生地接过,手指居然被擦破,不禁怒道:“你奸诈!”厉风行笑道:“你武功倒是不错,这是唐门最厉害的上天入地大搜魂针。”箫吟蹙眉:“这么长的名字,满难记住的......”

    胜南看清楚可以休战,立即站到中间来:“厉少侠,可以停手了吧?”

    厉风行微微一笑:“好啊,凤箫吟,我是看在林阡的面子上不打你了,免得人家说我男人欺负女人,林阡,你可得用用功,我看人很准,不出几年,盟主是你的,怎么可以让这小丫头得意太久!”

    凤箫吟怒道:“你说谁小丫头?你看人准有什么用,那你看看你自己,不学无术,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