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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茫茫冷笑:“对啊,他对胡蝶真是情深意重,十几年来从未续弦,是我的死造就了这段美好因缘啊!小柔,叫他爹!快叫!”

    李小柔、金士缘四目相对,小柔看见士缘的目光,是一种陌生的慈爱,遥远的亲切,她的唇翕动着,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心中忽然充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死一样的沉静之中,她简直要窒息了,她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金士缘的目光里,是期待,还是拒绝?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只听李茫茫道:“金士缘,我策划了好些年,选在了今天算是便宜你,小柔,叫他,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李小柔猛地掉转身来,眼中是令人畏惧的恐怖,李茫茫见她如此,止住话,明显被吓住了:“小柔……你……”

    小柔激动道:“难道说,你抚养我,也不过是为了钱而已?”李茫茫僵住,没有答话。

    金陵眼睛早已湿透了。

    小柔没有得到答复,猛地推开李茫茫,挤开人群往外撞,突地栽在一个温暖怀抱中,抬头一个,是认识才几日的孟驰,李茫茫追上来,却说不上一句话。

    孟驰急道:“小柔,早上还好好的,为什么不理我了……”

    “为什么?”李小柔充满仇恨和不信任,从怀中抽出一张契约来:“这是我在你枕头下无意发现的……原来你接近我,也不过是为了钱,我只是一个赌物而已!”

    “不……不是!”他没有挡得住她,看她往金府外跑,孟驰要追,李茫茫一把拉住他:“你没资格追我女儿!”狠狠一扔,将他往宴桌那边抛去,孟驰将桌子撞翻,自己也晕了过去,茫茫立刻追上。

    金士缘早已老泪纵横,金陵走到父亲身边:“爹!陵儿永远信任爹!”

    金士缘叹道:“是爹欠下的债……”

    这时,听到文庭及大笑不止:“幸亏我没有娶你金陵!否则还要面对时不时的妒妇索债!这场婚礼,就此算了吧!”

    说罢大踏步走了。

    夜深了,月很圆,默看人间一片狼藉。

    第十九章抗金意识的萌芽

    第二天清晨,空中飘落起雨丝来,天气阴湿,看来要有大雨下。金陵、厉风行、凤箫吟、林胜南全部都是忙着清理现场的,见到下雨了,也差不多打扫完了,凤箫吟躲在屋檐下,一句话也不说,胜南上前拍拍她肩膀:“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凤箫吟小声道:“只是觉得李茫茫很可怜……”胜南道:“这是一段无可奈何的旧事,我们只能旁观,或许其中另有原因……”他看了看雨中的金陵:“她是绝对信任她父亲的,幸而下一代不会像上一代那样重蹈覆辙了……”厉风行牵了金陵手进来了:“好啊,两个人偷懒!”凤箫吟打趣道:“给你们小两口二人世界,还怪我们!”金厉二人低下头去,林胜南道:“金就砺则利,金、厉真是门当户对的好姓啊!”金陵微微一笑:“今天文公子要回福州了,我们去送送他如何?”

    “送文庭及?”胜南觉得不可思议、

    金陵道:“昨天婚礼之前,我将心事全同他说了,他是个正人君子,他说,会帮助我,他昨天的悔婚,也是为了帮我……”正说着,文庭及走过来,笑着同4人打了招呼,其余三个立即平添好感,厉风行腼腆一笑:“文公子,真是多谢你……”文庭及叹了口气:“厉少侠,陵儿对你真是痴心一片呢,昨天她央求我,我就说,如果你不来破坏婚礼,我就同陵儿做真正的夫妻,若你来了,我就将她让给你……其实,我又何尝舍得呢……”

    厉风行不由得一怔,文庭及笑道:“自从在云雾山下见到陵儿之后,在下的心便只系她一人身上,只是,敌不过厉少侠多年感情,但倘若有一天厉少侠变了心,在下还是会回来娶陵儿。”

    厉风行道:“那你会失望,我不会变心……”

    文庭及一笑:“我到宁可失望……”

    金陵道:“文大哥,谢谢你,天下女子太多了,你条件又这么好,定有好的女子喜欢你……”文庭及道:“在下定会去福州寻觅陵儿你的影子,祝两位白头偕老,今天天降大雨,几位不必送了。”

    当下与4人作别。

    过了一会儿,只见华叔匆匆忙忙赶过来:“小……小姐……不好了,有一群人冲到当铺里来说老爷不是!”金陵不禁一惊,立即往当铺那里赶。

    凤箫吟息了伞,进去,看见几个群众打扮的人,在栅栏那边骂着:“金士缘,你金家的财产也不过是娶了胡蝶之后才有的,为了钱财抛弃妻子啊!”

    “当年一定是你连同厉家烧了无返林,还假惺惺立了块墓碑,骗子!”“当铺里面全是搜刮我们老百姓来的,大伙儿上啊!”说罢来抱住栅栏,金士缘在一旁,无言相击,金陵猛地抽出软剑:“谁再敢喧哗,尝尝我的剑!”

    就在此时,门外又冲出一大批群众来。

    金府几个个个大惊,却听那帮群众道:“金大侠是好人!咱们相信他!”“对,金大侠从来没剥削过我们啊!相反,他还接济我们!一条破被就给了在下一锭金子啊!”“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金陵厉风行又惊又喜,金陵走到士缘身边:“爹,咱们相信你,支持你!”压低了声音:“爹,你对姐姐并非没有照顾,我已经知道了!”

    士缘一震,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男童来,正是周周,他指着抱住栅栏的一个农民道:“他是连府的佣人,还曾经打过我!”

    “连府的?”大家义愤填膺,全都冲上来扭打他们,打累了,有人大声道:“大家听着,连大人欺压百姓!用大斗没收咱们的粮食!还将咱们逼上绝路!咱们去衙门那边闹去!”“对!”众人纷纷响应,陆续走了。

    金陵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对厉风行使了个眼色,风行会意,与她一同走了。正午时分,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少群众聚集在衙门外面,大声呼喊着什么,胜南凤箫吟刚刚赶到,胜南急问:“什么事情?”

    金陵道:“有一些是农民,有些是做丝帛生意的商人。”厉风行差点被人群冲散:“据说连景岳仗着自己父亲是父母官,私设了大斗收粮食,还让丝帛商人缴高税。偏偏今年收成不是很好,而且丝帛价格被压低,还要交高价时候的税!”

    凤箫吟哼了声:“这不也是官逼民反?南方宁静,果真是战争中安宁!”

    金陵道:“我怕那连景岳不单是官府中人这么简单了……”凤箫吟一惊:“你是说……”“如今,他还要在宋国捞最后一点油水,金府完了,继续捞厉府……然后,就往金国去……”风行一怔:“是时候组织一个什么组织,在南方唤醒大家的抗金意识了……”

    川蜀.短刀谷。

    路政有些焦虑,望着手中的50名名单,小声道:“捞月教和含沙派又在破坏前50名,我怕,新50名最后也只剩下几个人抗金,和旧50名一样垮掉!”曹玄道:“那不一定,前10名还一动不动呢!”范铁樵笑道:“老路,不要太担心了,各地义军都在加紧戒备,金人不会那么容易分裂我们!”

    路政叹了口气:“不知向一和石暗沙是不是真的被天骄派人离间了,他们一散,还会出来谁!”

    黑夜。

    一个黑衣女子小声道:“目前柳峻盯上了连景岳。念昔,你打算还是一剑杀了他?”林念昔道:“不必了,泉州的厉风行和金陵要建什么南方义士团,由他们干掉连景岳可以除得彻底,又提高声望。”女子一笑:“念昔,你好有本事!”

    也是同样一个夜晚。

    一个男子挥舞手中无鞘之剑一举伤了围攻他的数十人,他剑的寒光射出,映衬出他的白衣飘然,他冷酷地笑了笑:“告诉你们主公去!这一点臭烂功夫伤不了我一根头发,还有,我独孤清绝何许人也?让我降金?只有金国降我,天下降我!”

    说罢转身就走,残情剑忽地抽出来,挡下身后一枚暗器,一步也没有停下。

    第二十章再入无返林(1)

    6月16的夜晚。

    雨迟迟僵着下不来,凤箫吟嫌带伞太烦,想了想还是偷了懒没有携带,晚上衙门前面群众已经散去,于是金陵四人决心夜探连府,调查连景岳的阴谋。

    4人跃下屋顶穿梭在走廊上,金陵认得连景岳住处,那房前有一花坛,正好4人可以藏身,忽地门开了,连景岳正巧一身夜行衣从房中出来,呼一声窜上屋顶,顷刻间不见了。

    凤箫吟冷道:“这连景岳存心不让我参观他屋子,每次来他都走!”

    金陵一笑:“他定然再入那无返林,我们也跟着去吧!”

    无返林确实是不辱其名,令人一看就想返回去。

    特别是这种阴阳怪气的天气。

    因为白天下了雨,土地很松动,一踩便有很多水渗出,厉风行笑道:“这儿土壤很厚实,可以种植荔枝,浪费了真可惜。”

    云层压得很低,笼罩于无返林上空,金陵笑道:“你还有心情说笑啊……”凤箫吟接过话来:“有陵儿妹妹在侧,当然干什么都有心情!”金陵怒道:“你这坏东西!干嘛没话找话说?”手扣弹珠往箫吟这边打来,箫吟怕是毒粉,赶紧躲闪,弹壳一开,竟是一大团水,凤箫吟啊一声:“水!水!”金陵拍手笑道:“这水弹珠对别人未必见效,对凤箫吟,倒是立竿见影呢!”凤箫吟气道:“还没开战,自家人先打了起来!”金陵赶紧来挽住她:“好姐姐,别生我的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