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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属于天骄大人的事情,何必越俎代庖?”

    轩辕九烨冷笑:“那好啊,金北前十这一回,就等着看你们失败……”

    连续两个雨天过去,仍然没有放晴,凤箫吟坐在桌旁,回想最近被擒的奸细接二连三地自尽于前,忍着情绪不发火,攥紧了拳头:“跟我斗!我们就看谁能够撑到最后!”

    金陵笑着安慰:“最近捉到的都是死士,凤姐姐不必挂心。”吟儿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成为死士呢?”

    君前忽然疑道:“这两日都没有见到胜南啊,他去了哪里?”

    吴越不时往屋外看:“他和宋贤正在调查黄鹤去的据点数量和分布。就在前两天,他们跟踪到了黄鹤去运筹帷幄的重地,现在,咱们有两条路线可以按图索骥。”

    吟儿眼睛一亮:“有多少人掩护?他们会有危险吗?”吴越一笑:“盟主不必担心,宋贤和胜南当年在红袄寨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奸细,他们搭档着,曾经搅和得金国组织在泰安鸡犬不宁。”

    君前放心地点点头:“现今,敌人也正在想方设法查清楚我们所有的据点,怕是万万没有想到,咱们有两个大奸细在回敬他们……”

    金陵沉思片刻:“若胜南和宋贤可以占先机,咱们倒是可以立刻就出手,速战速决。”

    吴越点头:“众位放心,最迟今晚,他们可以摸清楚黄鹤去的大部分部署。咱们晚上再聚面商议这次如何速战。”

    吟儿想不到这场暗战来得如此之快,笑着点点头:“让解涛和他的七月十九见鬼去吧!”

    吴越推门出去,看见云烟和心未正在砌砖搭屋子,玩得不亦乐乎,不免有些喜欢她童心未泯的性子,想胜南在泰安受罪那么多年,又和蓝玉泽次次分分合合,现在有云烟这样的女子相伴江湖,真是幸福,却忽然想起石磊,不知不觉有些伤感,放慢了脚步。蓦地脚下像绊到了什么,吴越停下脚步,把那石块扔掉,心未急忙跑来:“新屿哥哥,不要踩着我的字!”

    “咦,这是夔州的‘夔’字啊,心未原来会写这么难写的字了!”吴越笑着摸摸他的头,赞道。

    “是云姐姐教我写的!”云烟听见了吴越的赞扬,喜滋滋地笑。

    君前、金陵和吟儿一并走到这“屋子”旁边看心未写的字,吟儿蹙眉:“可是,这‘夔’字是这么写的吗?不是这么写的吧。云姐姐还是教错了啊,误人子弟啊!”

    云烟很认真地察看了一下这个夔字,果然写得不对劲,擦擦汗手把手地教他:“心未,你还是少写了一横……”

    吟儿送吴越等人离开,独自一个人经过云烟和心未再回屋,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夔字,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牵制着自己的心。

    04.鼠狼动,四方犬兽,均是心腹患(5)

    (三)心腹患

    长夜漫漫,云烟无法安睡,起身看窗外,灯火寂然。忐忑着喝了一口水,听着远处敲更的声音,她猜测,帮助吟儿统领抗金联盟的他,此刻应该正在快而简洁地攻击金人吧。那些同样也身经百战的敌人们,恐怕没有意识到,在白帝城他们只要有一个人疏忽,就会葬送他们的所有。

    “云烟姑娘。”她不敢走太远,只限定自己在廊上来回地等待,转过头去,看见唤她的人是留守此地的前辈路政。她和路政并不熟悉,却也清楚,路政所率领的短刀谷,将是胜南最后的归宿。

    “云姑娘没有武功,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路政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没有继续说什么。

    云烟一笑:“路前辈不必担心,其实,越没有武功的人,越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我不会令胜南分心。”路政一愣,微微点头:“云姑娘是为了什么,老夫心里很清楚。可是,为何要找饮恨刀林阡呢……”

    云烟不解他最后一句的意思,正待相询,却听屋外通传暗号的声音,紧接着胜南吟儿等人破门而入,云烟早把刚才的疑问略去,上前去迎这风尘仆仆的两位:“怎样?”

    “还好。”胜南面带笑容,“缴获了一些俘虏,只不过,没有全胜。”

    云烟哦了一声:“那便好,不必太心急。”

    晨星已亮,然而拉上帘去,光线骤减,黑夜其实没有全然过去——

    “介秋风和东方雨的据点都被我们扫荡了一遍,黄鹤去那据点明明也是真的,可是他闪得太快了,来不及去消灭。”“他们像是在我们去之前得知了我们的计划一般……”“唉,竟然会对黄鹤去扑空。”屋子里的每个少年,提起这场暗战唯一的缺憾,都觉得失望又疑惑。

    可是,由胜南宋贤联手调查出的据点,又是众首领行动之前才聚集合议的一场速战,黄鹤去再怎样神通广大,都不可能闪得如此巧妙又干净!

    “我们身边,还有内鬼。”胜南压低了声音,虽是初秋,众人还是觉得衾寒。

    君前叹了口气:“内鬼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身边。大家要好好地想一想,昨天咱们合议攻击的时候,有哪些外人在。现在敌人的内线在我们身边,据点是不安全的,所以一定要加紧防备。”

    “原来,奸细不止一个啊……”吟儿心里模模糊糊起了一个念头:昨天合议攻击的时候,其实是有外人在的……云烟姐姐,云烟姐姐就在屋外等着胜南,如果说,云烟姐姐是奸细,不,不要是她……

    “现在,剿除黄鹤去的这根线还是断了,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好在还有另外一根线。”胜南等众人安静离开,微笑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吟儿,“盟主,在想什么,在难受敌人没有全军覆没?”

    吟儿嗯了一声:“是啊,原本是希望今天就庆祝胜利给金人一个下马威的,知道黄鹤去逃走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失望……唉,解涛上钩之后就没有动静了,黄鹤去又这么阴险狡猾……”

    “不要多想,如果一次战争这么快就结束,那就没什么意思了。这一次对黄鹤去扑空,就当是积累经验。”胜南笑道。

    吟儿摇头:“我才不喜欢一直把仗拖着打,最好敌人是一次性地解决完了,多痛快!”

    “如果你的敌人们也想一次性地解决你,这场仗就绝对会拖着打。黄鹤去比东方雨之类的敌人要沉稳,不好对付。不过也不用着急,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我们才二十,有的是时间跟他耗。”胜南这般劝慰,奇qisuu.书吟儿想不露出笑容都不可能。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那个探听我们行动的内鬼自己现身了……”

    吟儿试探性地问他:“胜南,如果,我是说如果,自己的爱人其实是敌人,那应该怎么做呢?是杀了她,还是留着她利用,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要看那个爱人有没有对不起自己,如何对不起自己了吧。”胜南不知她怀疑的是云烟,摇头苦笑,“你的脑袋里这种问题还真多。”

    那个时候,胜南和吟儿都还不了解,其实有一种爱人,是会让自己心甘情愿和全世界为敌的。

    君前从自己屋中出来,举头看蓝天,叹了口气陷入沉思:师父,在夔州,每根筋都要绷得紧,原来抗金要这么累……

    耳边是朴素的三峡民歌,他低下头,看见阶下心未正在打弹弓,他有些开心,大步过去看心未:“心未,快乐吗?”“快乐!”心未微笑着,边擦汗边继续打。

    君前想起刘阿斗,不懂亡国悲剧的国君不会有烦恼,不懂家族耻辱的公子不会有仇恨,心未不是胜南,也不是君前,没有他们的耻辱和负担,所以,也乐不思蜀。

    君前往前走了几步,有些不放心心未,又往回看了一眼,他正往上空瞄准,表情很专注,君前一愣,他一直也是活在勾心斗角中的人,他知道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他心一颤:师父,托您显灵了。

    晚饭时候,胜南、吟儿、云烟和吴越一起进食,心未窜上跳下,很热闹,吟儿看君前来到:“二大爷,找到我小师兄没有?奇怪啊,他跑到哪里去了?”君前一把夺过她的筷子,在饭菜里翻了一翻,小声道:“别吃了,里面有慢性毒药。”

    吟儿一怔:“你说什么?大……大家都吃了……”

    君前小声道:“我有些怀疑厨子,你们小心些。”他转身就走,甚至不去注意唐心未。他边走边说:“现在你们还没有什么大碍,若再多吃十几天,就会和前总舵主一样了。盟主,以后你找个可靠的人再下厨。”

    吟儿有些无措:“这么说,真的处处是敌了……”君前在井水里洗了洗手:“怕什么,不用怕!”

    云烟看心未要哭,抱住他:“心未,别哭了。”君前一笑:“云姑娘和心未很合得来啊!”云烟嫣然一笑:“我要是有心未这样的乖孩子就好了。”

    吟儿一笑:“哦,原来云姐姐已经想要一个孩子了啊!”云烟面上一红。胜南笑着看心未:“要是生个孩子像心未这般听云烟的话也就够了。”

    吴越看他几人说笑,点点头:“大家就应该如此,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君前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由自主地想起白翼,十多年前他教君前、白路打弹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路儿总是嘲笑君前表情丑陋,笑他紧眯着眼睛,龇牙咧嘴的模样,白翼微笑着说:“路儿,你打弹弓的时候也这么丑呢,小孩子打弹弓的时候,表情都很凶残。”

    眼前再一晃而过的是唐心未的影子,他打弹弓的时候,表情是一种“专注”,表示什么,表示出的是一种几十年的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