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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图汗见她答应留下,便唤来内眷,安顿她在另一帐幕,歇息去了。

    耿莹儿就在阿图汗的招待下,住了一宵两日。

    第三天,那队羊群已到了哈默吉底草原,正是主客分途之地,阿图汗还赠以干粮乳囊,耿莹儿便致谢别去!向着拉斯特山方向,单身只剑赶路!

    且说八卦门弟子,老大哈图陀,老二哈图默,师兄弟二人,自从掳到了苗金凤之后,便一路赶返师门“沙漠绿洲”,就在哈默吉底草原附近,碰上了赤炼人魔赶来!

    赤炼人魔此行,有着他的阴谋计划,一则想摆脱八卦老人控制,赶回莽苍山。二则得到消息,哈图陀二人掳劫苗金凤得手,更想寻着二人,半途上从中取利,掠夺“阴阳魔宫”

    秘笈,如果苗金凤被掳到“沙漠绿洲”,在八卦老人掌握,自己哪有染指份儿!

    赤炼人魔诡计多端,觑准机会,便以甘言利舌,赚倒八卦老人,派他赶来接应!

    他问明了哈图陀二人必经之路,这才起程,一路上满肚密圈,想定了游说哈图陀师兄弟两人的诡计!

    那天,竟然在哈默吉底草原,碰个正着。

    赤炼人魔哈哈笑着,道:“令师行事相当小心,要教贫道赶来接应两位!”

    哈图陀面有得色,说道:“此事进行顺利,可以说手到拿来,道长来了也好,多一人同行,可解沿途岑寂!”

    赤炼人魔指了一指那金毛神猿背上,长方形的大布袋问道:“苗金凤可在这里了?”

    哈图默插嘴答道:“正是!这个汉女,听话得很。”

    赤炼人魔眼珠一转,又道:“二位在回程时候,有没发觉盯梢可疑之人?”

    哈图陀笑道:“咱们干得干净利落,哪会有人知晓,更不要说有盯梢了!”

    赤炼人魔摇头说道:“江湖险诈,事事也应提防,令师教贫道赶来,也是知道贫道半生江湖,盯梢之人,难逃眼下!”

    哈图默愕然问道:“道长在路上,已瞧出可疑之人了么?”

    赤炼人魔神秘一笑,不答所问,道:“贫道看来,咱们驮着那女子,未经常来往大道,过于刺眼,不若走荒僻捷径,较为上策,以免多事麻烦!”

    哈图陀性格率直,从没机心,对事躁急,不加考虑,便道:“道长既然如此说法,咱们改走拉斯特山好了!”

    于是,就指挥驮着苗金凤的金毛神猿,向着拉斯特山走去。

    赤炼人魔暗喜二人坠落圈套,自己所谋之事,已有了三分光了!

    唯是,在武功上,自己能否制服二人,还没把握?况且,那头金毛神猿,是经过八卦老人调教训练的,说什么也不会帮自己,一旦兽性勃发起来,保得了自己性命,就抢不到苗金凤,也会变成心愿落空!

    赤炼人魔思潮起伏,要想出一条,把苗金凤抢到手上的十拿九稳妙计!低头沉思,跟着大伙儿走路!

    到了拉斯特山南麓,已届日落时分,大漠天色,终日阻霾,一到黄昏,天远云低,更加迷蒙黯黑!

    哈图陀找到了一个山陬土洞,便安顿下来,大家歇脚休息!

    取来枯枝落叶,生起篝火,人兽一众,围着火堆,吃喝起来,漠外人的习惯,腰间累累囊橐,便是随身带备吃喝之物,牛角革囊的储酒,也是少不了的饮料。

    猿类最怕火烟,解下了背上的布袋,裹腹之后,便离开火堆,躲在上洞角落地上,酣睡去了。

    哈图陀等三人,尚在火堆之旁,闲话饮酒,旁若无人。

    那时,已替苗金凤脱去布袋,吃过干粮,唯是手足被缚,半躺地上,不能动弹!

    苗金凤瞧见火堆旁边的三人,赤炼人魔也在其内,心里已明白了几分,自己被人暗算掳劫,是什么一回事,已猜到了几分!

    一个人乍遇意外,心生害怕,就是不知那事情起源的端倪!摸不着头脑之时,如今,苗金凤见到赤炼人魔在处,摸出了事情蛛丝马迹,反而静下心来,要拿捏逃出魔手的机会!

    三人酒酣耳热,天南地北,谈得很是有劲,赤炼人魔老奸巨猾,对那哈图陀二人,奉承不迭,送上高帽子不少,使到二人心乐开来,一经混熟,便消除了隔膜之心!

    三更过后,各人也有倦意,停酒歇话,各自就地瞌睡,哈图陀二人也学得了行走江湖一些道行,师兄弟背靠背地坐在洞口之处,把身体拦封洞口!

    赤炼人魔不消半刻,便假装鼾声,心里盘算,要如何出手抢得苗金凤逃走!

    他想来想去,仍是害怕以一人之力,难敌他们二人两兽!而且要挟着苗金凤,加上赘累,任何轻功脚程,也逃不出金毛神猿的爬山本领!

    阴谋虽险,形势实难,单身双掌,怎能成事!

    世上一切动物,与生俱来,便存在占有之欲,尤以人类欲念更多更大,奸险邪恶之人,又比一般人的占有欲,更加追求炽烈!

    赤炼人魔正是邪恶之尤,江湖败类,对于“阴阳魔宫”秘笈的占有欲,以前已经动念动手,均未得逞,如今阴阳二怪已死,苗金凤被掳,认为机会难逢,欲念勃勃!

    他觑定了哈图陀二人酒后入睡,必然梦境沉沉,便潜身移至苗金凤僵卧之处,打算弄醒苗金凤,唆使她逃走之法!

    夜风吹入土洞,火堆余烬,乍明乍灭,苗金凤闭上双目,香息细细,看来似入梦乡!

    殊不知苗金凤正在忖想脱身之计,她认定半路夜里,比较易于逃脱,如果到了魔窟之地,禁制重重,自己便成了俎上之肉了!

    赤炼人魔和苗金凤,以前有着师徒关系,如今,他仍恃住师傅身份,凑到苗金凤耳边,低声说道:“凤儿,为师今天冒险赶来救你,醒醒吧!”

    苗金凤对于赤炼人魔,已经恨绝恶绝,听到他的叫声,绝不理睬!

    赤炼人魔误会苗金凤睡得太酣,不易叫醒,便悄然伸手在她脸上摸去。

    苗金凤心中打算,拚上死在外人之手,也不再投身赤炼人魔魔掌之内!

    摸脸之手未停,很难忍受悛痒,耳畔又传来蚁语般的话,叫她醒转。

    苗金凤怒极,把心一横,陡然“哎唷”一声,大叫起来,把哈图陀二人,也惊醒了!

    在这刹那间,哈图陀一睁睡目,瞥见了赤炼人魔摸着苗金凤脸上的手,缩个不迭!

    便坐起身来,剔亮火烬,那时,赤炼人魔生怕人家瞧破心上诡谋,身子不敢再动!

    哈图陀哪有如此机灵,看破赤炼人魔的诡计,还以为这名老道,未能悟透色空禅理,酒后更深,瞧上女人睡态,冲动绮念,难于按捺,笑道:“道长是个三清弟子,修持半生,还有男女间的兴趣么?”

    赤炼人魔正在心念电转,想个搪塞交代回话,听到了哈图陀之言,立刻跟着话题搭上,冒了触犯色戒之嫌,苦笑着答道:“那丫头不领好意,也就罢了,还大叫起来,惊醒两位好梦,贫道好生抱歉!”

    哈图默也浑浑愕愕打趣说道:“卧榻之侧,有着别人在处,任何女子,都是难于就范,道长对于温柔享受,原来外行到这般田地啦!”

    赤炼人魔老着脸皮,笑道:“假如是兄台这般年青强健,起念动手,女娃儿就会悄然投怀送抱,水到渠成的了!哈哈!”

    苗金凤静静躺着,听到哈图陀二人浑愕之言,赤炼人魔应变圆滑的话,心里不知可怒还是可笑,但是三人的打话,句句都是女儿家难于入耳之言,又是暗啐了几口!

    一宵易过,赤炼人魔阴谋未成,又再上路!

    入山越深,荒僻越甚,羊肠虎臂,山凶路险,荆棘满途,崎岖难行!

    晌午时候,走到了一度山坳,林深树密,落叶尺积,一行人兽,拣了一块大石,坐下来取粮裹腹!

    赤炼人魔心生一计,猝然问道:“二位哈图兄台,见过了‘阴阳魔宫’秘笈也未?”

    哈图驼摇头答道:“未经师尊许可,怎能先行取阅那本秘笈啦!”

    赤炼人魔说道:“你们确已知道,那女子身上,怀藏着这本秘笈的么?”

    哈图陀二人愕然相视,答道:“那要询问那女子,才能确定!”

    亦炼人魔满脸阴深奸笑,道:“假如她不肯实话实说的呢?”

    哈图陀扬眉答道:“她熬得住皮肉的苦么?”

    赤炼人魔接口道:“那么?两位不妨试试,在她身上搜上一搜如何?”

    哈图陀二人面有难色,缓缓说道:“师傅门规森严,这正是触犯门规的事,咱们怎敢去做!”

    赤炼人魔狞笑一声,道:“假如带她回去,搜不出那本秘笈的话,两位又当如何?”

    哈图陀二人脸色齐变,楞在一起,半晌才答道:“那也是犯了欺骗师尊之罪,好容易要受‘喂猿’之刑。但师傅性格喜怒不常,老人家欢喜之时,可免刑罚。”

    赤炼人魔说道:“既然有着两难之事,为了保全二位免受刑罚,在这女子身上搜上一搜,又有何妨!”

    哈图陀仍是摇头答道:“咱们没有这般触犯门规的胆子,道长不要相难!”

    赤炼人魔瞧到他们的畏惧师门模样,性又固执不通,心已冒火,便道:“贫道不是八卦门弟子,八卦门规虽严,也不可能加到贫道身上,待自搜搜如何?”

    哈图陀大声说道:“道长如果尚和师傅是个朋友,就得尊重咱们的戒律,否则,勿怪咱们反脸无情!”

    赤炼人魔狞笑着道:“贫道要搜便搜,两位又当如何?”

    哈图陀二人齐声答道:“道长便成了咱们的敌人,不信,试试看吧?”

    到底赤炼人魔自忖打不过人家,人多势众,看风驶舵,哈哈笑道:“贫道说着玩的,两位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