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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b1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没用小子 > 第72章
    鹿丹儿冷笑一声,答道:“那又如何?这次可是姓谢的知道了用哥的身世自己害怕连累用哥主动离开的,这等与用哥有不共戴天仇怨的仇人之女,又怎能配的上用哥?如今她既然决定一去不复返,用哥与她自然再无牵绊。”

    “一去不回?这世上的事又哪里可以做的准?也许哪日那个傻丫头说不定难耐相思之苦便就回来呢!”看到鹿丹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梅念这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谢鹤语到底被你藏在何处?还不交出来!你应该不忍心看着我二弟明日一早拖着病体便天南海北地寻人吧?”

    “我藏她?笑话!”鹿丹儿此刻早已腾地站起,厉声道:“没凭没据你莫要含血喷人!”

    梅念高深莫测地笑笑道:“姑娘想要证据这有何难?”说着铺开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纸笔,略略在砚台中加些水磨了磨墨道:“小生这厢斗胆向姑娘乞求一字,却不知姑娘肯赐此墨宝否?”

    鹿丹儿上下打量梅念,却只见后者拿个笔杆,除了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当真看不出其意欲何为,半晌终于无奈地接过笔道:“何字?”

    梅念不慌不忙道:“很简单,心如蛇蝎的‘心’字。”

    鹿丹儿听闻,手中的笔啪地落在纸上,面色一变,厉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梅念却仍是这般不急不徐道:“纸污了,姑娘看来是不肯写了?”顿了顿又道:“不过无妨,好在小生手头恰好也已经有了张姑娘的墨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在鹿丹儿眼前晃了晃,接着道:“这张便是姑娘下午为二弟所开药方,”指了指其上第二位草药的药名道:“穿心莲,正好乃是小生所求的那个心字。”

    鹿丹儿道:“你既然已然得到,想来此处便已经无事,我要回去继续照顾用哥。”

    “不急!”梅念一把拦住鹿丹儿道:“小生此刻手中尚有另外两幅字尚需请姑娘鉴赏指教一番。”言罢又从怀中取出两张纸,将三张纸并排放在靠近灯光处,接着道:“说来也巧,这三幅字并非出自一人之手,原本理应毫无关联,但是却不想小生这个读书人,一生偏好舞文弄墨,对于笔体笔迹更加可算是略有研究,便在刚刚不经意间小生竟然发觉这三幅字竟然有一字,不对,准确说是半字,也就是这个‘心’字格外相似,看来应该出自一人之手。”说着先指指第一张穿心莲的心字,又指着第二张的最后一个念字的下部的心字,最后其手指又移向第三张纸,指指其中一个思字的下面的心字后,继续道:“却不知姑娘可否认同小生的这点拙见?”

    鹿丹儿看向第一张纸时,神色还算正常;看向第二张纸时,眼见乃是谢鹤语那日走后所留的书信,鹿丹儿看罢这张神色间便已经略显不安:待其看向第三张纸时,竟然不由得倒退几步,片刻方才声嘶力竭地指着第三张纸道:“你……你到底是从何处找来?你怎么会有此物,给我说清楚!”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伤心逝

    梅念此刻不慌不忙道:“姑娘对此物看来是似曾相识?”顿了顿又拿起那第三张字条道:“这便怪了,这张卖身契乃是并州城最大的青楼满堂娇的头牌花魁牡丹姑娘在三年多以前卖身之时亲手所写下的卖身契,上面尚有其指印为凭,却不知姑娘观之为何这般失常?”

    鹿丹儿却急忙掩饰道:“你莫要胡说,我怎会失常?这卖身契我平生从未见过,什么牡丹、芍药我统统不知道!”

    梅念只是笑笑继续道:“说起来,小生当真十分佩服鹿姑娘这般狗胆包天,睁眼说谎的本事!”顿了顿又道:“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敢于在相公仍然健在,且对自己千依百顺、宠爱到令人发指的境况下,却仍能如此狠心地见异思迁,见到美貌男色便突然间莫名其妙地便成了寡妇,名正言顺地便可以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鹿丹儿此刻脸色煞白,厉声高喝道:“你莫要信口开河!再这般胡说诋毁我名誉,我便让用哥将你逐出辽东!”

    梅念看到鹿丹儿仍然意欲兀自诡辩,不禁正色道:“小生既然敢自称百晓书生,自然多少还算有些本事。再说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鹿姑娘当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做到天衣无缝不成?哦,不对,或许小生该称呼您牡丹姑娘或是金碧辉煌宫少夫人?”

    鹿丹儿此刻面色不禁一变,却也不再狡辩,反而平静了许多,沉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梅念继续道:“小生知道的当真不多。也不过只是知道了三年多前姑娘与你夫君也就是那位假杨用先后来到并州落脚。二位那次一来为了报复祆教多年前杨家灭门一案,二来为了夺回所谓杨家的传家宝,所以你二人,一个自愿卖身到了并州满堂娇成了花魁,一个却成了花魁有情有意却身受重伤需要医治的兄长,你二人便就这样一唱一和,将祆教一时心善替人找药治病的大小姐骗的团团转,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与那杨用私定终身,携带着祆教至宝与其判教私奔。”顿了顿又道:“靠着那本由祆教水仙处所得的《凝香集》,姑娘当时在满堂娇当真如鱼得水,享尽人间男女之乐,姑娘那时可说是乐不思蜀,在谢琴音叛逃后,又足足在并州逗留近一年的时光,最后若非因二弟与傻丫头误打误撞地突然造访,而姑娘又动了想要劫持傻丫头的心思,结果事败后这才不得不火烧满堂娇匆匆逃走,想来也许时至今日姑娘仍然在那里云雨逍遥哩。”顿了顿又道:“却不知姑娘到底在何时开始心仪二弟?你们夫妻间因为那假杨用察觉姑娘心仪二弟而引发的争吵,在金碧辉煌宫我可是屡见不鲜,险些耳朵便要磨出茧子来。姑娘最后不是还与夫君大吵一架后便负气而去,又在洛阳等地弄出不少风流债么?”

    鹿丹儿此刻听完竟然很是平静,眼神直直地看着梅念道:“本来我念在你与用哥结拜,用哥又很是敬重你,虽然你三番四次羞辱于我,我却始终未动杀你之心。不过现在看来,是你将自己逼上绝路,我也只好得罪了。”不知何时鹿丹儿手中竟然多了一个铜质小管,闪电般凑到嘴边,转眼间一股红色粉末便向着梅念飘来!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又慷慨地射入梅用的房间。

    许是睡觉前喝的汤药起了作用,整整发烧烧了一夜的梅用此刻终于略微退了烧,除了仍有些头重脚轻外,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

    就在梅用刚刚醒过来不久,突然听到一阵杯盘跌落之声从西厢房处传来,接着便知听得梅道清失声惊呼:“爹!爹!你怎么啦!”声音急促,早已不似平常。

    梅用听闻急忙呼唤鹿丹儿,喊了半晌也不见回应,这才撑着身子,急忙出了堂屋,来到西厢。

    只见酸斋生正斜斜躺在桌边,此刻面色异常苍白,双手手腕处均有深深一道伤疤,伤口处早已结了偌大的血痂,虽然地上已然有一滩血迹,伤口处却已经不见有流血。而梅道清此刻正不停地摇晃着梅念,看到梅用急忙道:“准师父,你快看看我爹,你救救他啊!”

    梅用一见之下也是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查看酸斋生脉象,却只觉得指下的脉象异常缓慢,随时便有停滞之忧!梅用顿时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急忙对梅道清道:“快!道清,到我房中取天香续命丸来!”

    梅念此刻竟然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道:“没用的,你应该知道这是何毒?”

    梅用含泪道:“知道,这是奔马毒,一旦毒发无药可解!”忽地又奇怪道:“只是这奔马毒发起来,很是凶猛,眨眼间便可令毒性随血液走遍全身,令人毒发身亡,但是大哥你这毒显然中了有一两个时辰,怎的会……会……?”

    “怎的会没死,是不是?”梅念欣慰道:“我到今日方知道原来水仙对我师父当真是真心的,水仙果然没有骗我师父,这个方法当真便是能够让那向来发作起来凶猛且无药可解的奔马毒延后发作的唯一方法。”

    梅用转眼间却也想通了其中奥妙,却原来奔马毒的毒性随血液转眼流遍全身之时,也就是全身血液凝固之刻,而只有在血液尚未凝固的一刹那,割开血管,引出血液,一来毒素能够随着血液流出,保证血液暂时不凝固,二来伤口处的疼痛同样能够使人保持清醒,这才可以支撑这么许久。而若被下毒之人知道此等方法便可以割开自己血管,保住一时性命与下毒人拼死一搏,最后同归于尽。因此上水仙当年肯将此方法告诉陈慕新便也等于将自己的一条性命交到其手中。

    但是尽管如此,梅念现在却也不过只是弥留而已。想到此,梅用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念想伸手为梅用拭泪,却抬几次手臂都不成功,只好做罢,安慰道:“好弟弟,别哭!是大哥没本事,斗不过那鹿丹儿,没想到鹿丹儿武功高深,竟然是个深藏不露之辈。”

    梅用惊讶道:“丹儿?怎么会是丹儿?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梅念微微摇头道:“傻弟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鹿丹儿便是牡丹!其实两年前我便已经打听出牡丹底细,只是由于她所学竟然是我师父的最心爱之人水仙的本事,师父生前又叮嘱我不可为难水仙的门人。我因始终不敢确定鹿丹儿的出身门派,这才一直不肯与你说起。我这次北上长白山便是要提醒你注意这个女人,更加小心莫要被这女人蛇蝎女人所害!只是我却想不到她的武功及下毒技巧已然这般纯熟,即使昨夜我处处小心,却仍然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