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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b1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残眠 > 第49章
    他嘴上虽这样说,手里却捧着点燃的烛台,微弱的光照亮了仵倌的脸,苍白的如同躺在此间的尸体,样子怪叫人怜伶的。

    “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知道我的来意,他在哪里?”仵倌识趣地指引成曜过去,他们是一对`绝好拍档,以往没有他们破不了的案,以前那样,现在也一定是那样。一条白布盖住全身,仵倌望了成曜一眼,才缓缓地揭去白布,善人孙的尸体就在眼前,只瞧了一眼,便示意仵倌将白布蒙上。

    不需要多问,仵倌已开始讲解死者的死因:死者临死前是将一整碗参汤直灌入肚,喝得气血翻涌,迫不得已只好击打自己,以此来缓解体内的疼痛,谁知竟因此丧命。仵倌说明死因,不由叹了口气,善人孙走了,县城的穷人又有苦受了。“仵倌,今早老爷子升堂,你也有去,可否把事情与我说一遍。”仵倌自是有问必答,将今日所知一一道与成曜知道。

    “老爷子把有可能作案的孙氏、张虎暂时收监,你要有什么不理解的,还是自己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发现。”仵倌吹灭了蜡烛,他不想让太多的光破坏这里。闻鱼首先出的门,他想里面的人还有话要说,只是他不便打扰。“仵倌,若你站在我的立场,你觉得谁最有害善人孙的嫌疑?我想听你的想法?”“若我是你,准会怀疑张虎,只有他才有击杀善人孙的力度、动机。”房间里是仵倌冰冷、短暂的话语,难道他已偏离了人群,那可不好。仵倌话说完便不在言语,他本就喜欢安静,又有谁能阻止他安静?

    “你觉得谁最有害善人孙的嫌疑?”成曜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换到的是闻鱼的迟疑,随后才说道:“我只为你护航,并没义务为你破案。”“也是,我怎能让一个武人帮我破案,是我妄想了。”成曜低头叹气,略感失落的走掉了。闻鱼仍在后面跟着,他看得出少年有了不属于自身年龄段的忧愁,倒有几分当年自己的影子,闻鱼又怎能怪他。

    前往监牢的路上,亦是畅通无阻,成爷来衙门里协助破案,有谁敢冒大不韪去骚扰,县太爷可绝对不饶他。一进监牢就见到牢头及几名狱卒聚在一起闲聊,牢头见来的是成曜,随手把钥匙丢给成曜,他清楚成曜的习惯,若有需要的话,一早就会说。对闻鱼的到来,牢头也只是一眼扫过,他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危险,成曜领来的人他信得过。

    孙氏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善人孙的妻子,纵然是她犯的案,但在结论未下来之前,她可以享受人性的待遇。成曜上前敲门,只是要闻鱼负责整个提问过程,闻鱼也不推托,一口应承下来。“谁啊?”孙氏沙哑的声音响起,想是哭坏了嗓子,见到她的第一面,闻鱼心里的天平便倾向她那一边,孙氏脸上的憔悴却有其事,绝不是扭捏伪装的,要问谁说的,闻鱼多年的江湖经验诠释了这一点。

    “我俩是来查案的,想要更多的了解当天发生的事。”孙氏听着一愣,她并非谁人都能信,成曜自然清楚孙氏的想法,他也不是第一天才办这种案子,于是闪出身子说道:“你还不清楚眼前何人,不乱相信也对。容我告诉你,他是负责此案的捕头大人,别看他穿得不像样,破案的本领却是一流,你不是有委屈?只管说出来,捕头大人一手揽下了。”成曜拍马屁的功夫过了头,让闻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屋内坐好,孙氏才把话说:“昨夜,我夫君接到下人通禀,说是张虎邀他前去喝酒,我夫君一方善人,怎能和张虎这等恶霸私交,只是夫君不久前误伤了张虎,若不趁此机会前去陪个不是,日后只怕麻烦更多。”闻鱼见她话说多时,定然口渴,沏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孙氏稍微笑笑,又把话接下去。

    “也就在夫君不得已要出去之时,张虎出现了,妾身虽不亲眼见得,但那声音绝对假不了,夫君与张虎到厢房叙事,妾身情知不妙,也尾随而至,可是并未听到什么。”“既然并未见到张虎,以一个声音来判定别人,未免太草率。”闻鱼发的话,成曜就只好乖乖闭上嘴,反正想说的问题出来了,又何必理会是谁说的。“妾身见到过,那时我夫君正被灌着喝下参汤,夫君身体不适,不能一口气把参汤全喝下去,呜……呜……”孙氏说及丈夫,泪腺就不听使唤了。

    第六十二章牛仔很忙

    好心安抚,方才叫孙氏停止哭泣,不消二人多问,孙氏又缓缓道出当中的过程。话语刚止,哭声又起,二人不得不佩服孙氏的坚强,说话时竟能忍住不哭,她是那样的不容易。“你不用过多悲伤,我定会还你个公道,呃……捕头大人的话,我负责替他说。”成曜一时忘了自己的角色,还好他能随机应变。

    听一个悲伤的故事,人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下降,只是他们还没感伤多久,愤怒之意便升腾而起,同为疑犯的张虎,此刻睡意正浓,桌上美酒佳肴,无一不给他糟蹋了遍。成曜也不入内,只一眼扫过这房间,瞧了屋内的布局,便让闻鱼同他一起出去,证据还得去案发现场找,他们去了城西善人孙的宅第。

    孙府厢房外的一处花圃,几个深刻的脚印,还有被肆意踩踏的兰花,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成曜却是取样放在身上。闻鱼忽然叫成曜往墙壁上看,那里有一扇打开的窗户,但更重要的是白墙上醒目的脚印,成曜粗略估计一下,得出两处脚印系一人所踩,顺着脚印,他们还发现在桌底下的一些细微粉末,那里还有放着盛汤的碗,孙氏说过善人孙是喝下参汤才死的,仵倌也有提到过汤水,成曜思索片刻,将粉末小心藏好,到找这粉末的时候了。

    有看护现场的衙役在,成曜不担心,他们办事绝对有效率,即便没效率,但好歹更他们也是衙役,谁吃饱了撑的来招惹他们。

    城被张府的门口有人阻挠,闻鱼自是不能力闯,只好走旁门,不就是翻个墙吗?倒难住了闻鱼,传出去定让人笑掉大牙,一个习武之人竟如此不济。九牛二虎之力使完,人终于进了府院,成曜忙从兜里掏出只松鼠,它可是破案的好帮手,成曜把粉末给松鼠嗅过,低声说道:“闹铃儿,带我们去找。”闹铃儿立刻奔跑离去,这闹铃儿聪明极了,一路上全都无人出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让闻、成二人小小安了下心。

    可松鼠哪会找什么粉末,贪吃的它倒是直奔人家的厨房,闻鱼见势不愿再往前,成曜却不然,他了解闹铃儿,做主人的若不清楚它想些什么,那这主人可就百当了。

    闹铃儿在厨房外的小水沟停住,小手往沟里使劲摇晃,水沟里搁浅着一种黑色球形药材,成曜警觉地往墙角靠,他听到房中的动静,一名下人朝水沟里倒出该药材,就返回了厨房,里面的人见他往返这么快,忙呵斥道:“你又偷懒了,再要倒水沟里,看虎爷出来不揍扁你。”“大哥,我要喝酒,再不喝酒我就会没干劲的。虎爷咋了,近来都不让府里进酒?”“我也不知道,还奇怪的是,虎爷每天都得喝这东西,好了,你快点给我端去。”

    成曜急忙从沟里取粒黑球收好,他已可以断案了。“闻鱼,我们赶紧去见县太爷,要他立马升堂审案。”二人刚翻出张府,成曜便扯着闻鱼衣袖说道。“你有断案的根据了?”“是,十成的把握。好了,先回衙门再说。”二人一个劲地跑,若不早一些,张虎随时都会以无罪释放。午饭时间早过了,可他二人仍未进食,打一开始成曜便跑在前头,并没料到闻鱼开了小差,等他注意到时,香喷喷的葱油饼就等着他侵略了。

    急促的鸣冤鼓响了起来,站在衙门外的衙役大喜,忙往内堂通知县太爷,其实就算他不去,县太爷也会升堂,只是衙役若说出击鼓鸣冤的乃是成曜,保准县太爷眉开眼笑。那少年要是击了鼓,十有八九案情有了进展,没准案子就此告破,督促夫人赶紧为自己穿衣,他要登堂一展官威,脸上充满了笑意。

    衙役立于公堂两侧,手中杀威棒不停敲击着地面,中气十足的‘威……武……’让公堂保持一种严肃,使人清醒。县太爷坐于官椅上,精神抖擞地抓起惊堂木,往案桌上就是一扣,嘴角边的胡子随着说话一动一,倒也有趣。“堂下何人击鼓,报上名来。”成曜、闻鱼纷纷报上姓名,“我二人来正是要为大人解一难题。”又是惊堂木响,县太爷问道:“本官怎会有难题,你二人若胆敢欺瞒本官,小心挨板子。”

    进入正题了,成曜不想浪费时间,指想押解上堂的张虎说道:“乃是张虎冤枉一事,大人若不及早定夺,张虎定得多受几日牢狱之苦,草民不愿见到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故而要证明张虎的清白。”成曜的一番话令张虎浑身起劲,酒也醒了不少。

    县太爷似乎来了兴趣,忙说道:“少年,你说张虎冤枉,可有证据?本夹向来只看证据,断不会胡乱判案。”“大人想必也听说了张虎昨夜在锦江酒楼喝酒,之后就留在寻欢阁过夜一事,试问人哪有分身之法,况且所有人都能证明张虎在戌时并未出去,敢问大人,这张虎不是冤枉是什么?”成曜只需复述一下他所知的,可这一切都已能证明张虎的冤枉。

    孙氏却给急哭了,爬到闻鱼脚边,使劲地拽着他的裤腿,口中呼道:“捕头大人,你该明白张虎就是凶手,为何,为何还让你的小童乱说。”闻鱼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成曜难不成傻到说胡话,要不就是张虎真的无罪,闻鱼即使抓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啊!

    “大胆孙氏,竟然在公堂之上大声喧哗,念你初犯……”“大人,孙氏当真冤枉,切不可只听成曜片面之词,我与他一同来的,我也有权证明孙氏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