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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看狐狐狸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太阳,两只耳朵一动也不动,浑然没有觉察到林好已经瞄上了它。

    “嘘!”他示意同伴不要作声,然后抬起手中的枪,对着那只正在聚精会神“拜日”的狐狸“呯”的就是一枪。枪响过后,他看见了那只狐狸滚了滚,没有一点狩猎经验的林好竟然瞎猫碰了死耗子,一枪打中了那只狐狸,这可归功于他老是在游乐园边上的汽球摊上练就的枪法。看到猎物倒地,群情激昂,无不不雀跃着前去拾捡战利品。

    林好第一个冲到前面,走近一看,那只狐狸已经一瘸一拐地往前方的灌木林逃去了。他眼前只看见一滩血迹,在血泊里还有一只草垫。狐狸拜日时,前面两只脚还各绑了一个草垫,如同人打坐时臀部下面还要垫着一个蒲团一样,这狐狸也竟有人那般的灵性和智慧。

    林好看到血迹斑斑的草垫时愣了一愣,就在这一愣之间,狐狸已经远去了百多米远了,而在这时,他的表兄弟也已经赶了过来。

    “在那边,在那边!我们快去追啊!”林好激动地喊叫着,不顾荆棘和过人的草丛,一下去跳起来,就追了过去。但就在转眼之间,那只狐狸几跳几纵,已经逃到了两百米远的一块大石头上了。

    那是块平整的大石头,下面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狐狸往前看了看,顿时没有了去处,往回转无异于死路一条!它急得在大石块上焦头烂额地转了几个转,实在无处逃生了,绝望的它转过头来,对正在冲的和那两个正要冲的人跪了下来,头点了三点,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林好的两个表兄弟见到狐狸的异样,止住了要冲的步子,相互间惊异地看了看,心有灵犀,没有再追下去。同时表哥还朝林好喊道:“弟弟,不要追了,我们赶快回去!”

    山里打猎或者去捉蛇或其它动物,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捕猎途中,如果遇到异于常情的事,就立即回转身,如果还要执意下去,轻则会中邪,重者会失去生命。在我的家乡就出现一个这样的案例。我们家乡也是山区,山里盛产一种山蛙,也叫石蛙,石硅一般生长在深山里的大石头或山溪边。石硅营养价值很高,而且鲜美可口,如果与一只黄闷鸡放在一块文火细炖,等火候够时,从厨房里端出来,就会香了一条街。外卖价格也很高,在县城里能卖上二十多元钱一公斤,因而一到暑夜很多人就出去捉石蛙。有天两个人相约晚上出去捉石硅,他们提着袋子,点着火把,沿着山溪边走边捉。等他们走到了一处深山的入口时,石蛙越来越来多,有时甚至一个地方竟有十来个在蹲着,而他们往往一手就能逮入两三只!这在平时是极其罕见的,其中一个人慢慢地有所警觉,发现了石蛙今晚之多超出了异常,而且这些石蛙也是出奇地好捉,就象送上门的礼物,只要你举手就可提取。于是对另一个人说今晚的石蛙不太对劲,提议赶快回去。另一个人正在兴头上,从来没有捉到过这么多的石蛙,正做着发笔小财的梦,哪里舍得就回去?提议者见他无动于衷,一个人打了转,而另一个继续前行,两个人于是分道扬镳,就这个分道扬镳,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另一个命归西天。第二天,大家惊恐的发觉他摔在大石头上并象中了什么毒,全身浮肿。

    山里人自然有山里人的经验和见识,但刘好哪有?他不愿意功败垂成,猎物就在眼前,而且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走过去就可以伸手可捉,他舍不得自己的战利品,哪管他三七十十一,自己的枪没有了子弹,从他表哥的手里抢过枪来,对准狐狸又是一枪。

    枪声响后,狐狸顿时没有了踪影,就象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迷惑不解的他们走过去,遍搜了那块大石头的每一个角落,再沿着石头下面的悬崖找下去,就是找不到狐狸的一丝痕迹。

    表哥埋怨道:“刚喊你不要去追,你追倒罢了,竟还开枪去打,你看看,狐狸哪去了,刚才明明没有去处的,但现在不见了,你这下可招了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不就是一只狐狸吗,走了就走了,算我运气不好。”林好满不在乎。

    “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听老人们说,这样会拜人的狐狸是成了精的,千万不能打它。如果万一你打了它,就一定要打死,不然它会报复你的。你不是刚才看到了,它可是拜了我们三拜,它有灵性,现在你打伤了它,死要见尸,现在又找不到它在哪里,它肯定没有死,这会你真招麻烦了。”表哥长在山里,稀奇古怪的事虽然没有见过多少,但老人们一代一代相传的故事可在心里装了几箩筐。

    “迷信!蒲松龄如果不早死,说不定还要请做顾问呢。这世上哪有什么妖啊精啊。”林好打心底里看不起农村长大的土包子表哥,科学昌明的今天,唯物论已彻底战胜了唯心论的谬误,但竟还有人满嘴的鬼怪精灵,真是愚不可及。

    狐狸没有逮着,反遭了表哥的责怪,刚才找狐狸时他手又不小心被石头刮了一下,伤处渗出了血迹,林好心里极不痛快,便叫嚷着要回去。三人怏怏不乐地回到家里。但吃着爽口的斑鸡和喷香的野兔时,他满腹的不乐又抛到九霄云外了。

    回城后,林好把表兄弟们的愚味当作笑料绘声绘色地讲给母亲听。由于狐狸会向人朝拜,这事还透着些新奇,所以婶婶还有点记忆,要不早就忘了这事。

    我不知那只狐狸到底死了没有,他们之间的仇恨到底有多深,动物修炼的水平是如何衡量的?知彼知己,才胜百战不殆,我心底可一点也没有底。但现在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我提出要一间清静的房子,需要仔细地想想方药。同时告诉叔叔与婶婶说林好这个样,很可能会情绪激动,如果万一他跳起来,哭起来,笑起来,骂起来,一是不要太奇怪,二是千万要记着把门锁好,让他疯了出去。实际上,我是需要一间房子来向狐狸讲情,如果讲和不成,就很可能会动武,一旦动起手来,只怕被狐狸附体上身的林好作出惊人之举。我也不知狐狸的能力如何,只能这样及早地预防。但苦于无法向他们言明,只能这样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蒙蒙他们。

    二楼有一间空房,里面连床也没有摆,只有一个书桌和椅子,靠里一边竖着两排书架,看来这是一个书房,而且是林好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科学发展方面的书籍,看来林好十分爱好现代科学。其实在我看来,东西方科技有着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也有着完全不同的逻辑途径,两者都是一棵树的两个分枝,但现代由于东西文化的交流和沟通不够,所以一切以西方的科技为尺寸来衡量一切,这本来就是一个谬区。可是雪上加霜的是,大多东方人几乎放弃了自己的文化精髓,彻底抛弃了自己的祖宗,投向西方的怀抱。而这种情况,在华夏国犹为明显,有人称也只有华夏国是世上唯一放弃自己传统的国人。

    我关好门,静坐在椅子上,定下心来,对着楼下暗室中的林好看去。我先看林好周围的空间,有很多的灵体由于能量较高或者没有什么敌意,控制人时,只在这个被控人的周围空间里进行遥控对方的心神和肉体。我朝林好的上下左右十方仔细地搜索,没有发现一点异常。然后我开始对林好的身体进行一次全体扫描,如果在他体内还找不到狐狸的踪迹,那么我是彻底没有办法了。

    首先看的是他头部,他的头顶上方有一道黑气,明显他是受了外邪。再顺着他的头部往下探去,喉、心、肺、肝、胆都还正常,没有那种特黑、特红、特白的变化。再看下去,我见他肾脏隐约有点什么不同,但就只是那么一丁点凉的感觉,气、光、色都还是正常。

    我猛然想起了刚才看林好时,他的两只耳朵特别黝黑。按中医的理论,耳与肾是一对表里的关系,从耳可以看到肾脏情形的好坏。我明白了,这只狡猾的狐狸就藏在林好的肾脏里。

    但如何从林好的肾里赶出它?我没有丝毫的经验和办法,我站起身来,在房里打了几个圈,才想起至少有一种力量使它在里面无法藏身吧,这是我穷途无路后百思而得的思路。

    第十章退避三舍

    我如果用外力与它争斗,那林好的肾脏就成了战场,只怕这场无硝烟的战斗会毁掉他的这个先天之本。

    是战还是不战?战则我投鼠忌器;不战我就会无功而返。除了战之外,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困境之中,我毫无目的地在房内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对功夫不理解的外行人,或就是有功夫的莽汉,常常认为功夫是超凡之器用之无往而不胜。其实修行是根本智易得,差别智难圆。根本智就如股票看“空”的,它就是讲超脱一切,这其实较为容易,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管春夏与秋冬,这也是空。但差别智就难了,那是看“多”了,就拿五明的修行来说,这就是一个漫长的工程,也许是一生,也许是上百个辈子。五明之一的医方明,从古到今,出现了多少个疑难病症,而且新的疾病如赶趟似的,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就只这一明,要修起来,就无穷无尽、无量无边了。

    在两难选择中,我犹豫不决了良久,一个方法如灵感一样突出其来地闪进了我的脑海。我可以先把他的肾脏功恢复。中医上说,正气在内,邪不能干。现在只要他的肾功能正常,那狐狸自然呆不住就会乖乖地走出来。

    想到就做到,我立刻进入法界光明中,慢慢眼前一遍金光,从天空之中传射而来一股暖流,穿过我的身体,灌流到我的手指尖,我再微微以意领之,暖流从指端流出,进入林好的心脏,原有点清凉的肾脏慢慢地暖了起来,一种叫活力的东西在脏器中缓缓漫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