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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b1小说网 > > 这操作眼熟 > 这操作眼熟 第14节
    宋唯声无暇与他对视,紧紧盯着天闻川借力而上的身体,待他脱离金钩浮空的一瞬间,直接绘制出一个锁足法阵,而后凝聚所有法力挥动曜星法杖直冲他头颈挥去——

    “轰隆”一声,狭长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尘土飞扬,天闻川四肢僵直,仰躺在了那个深坑里,暂时无法动弹。

    koe手握法杖浮空而下,看了眼天闻川的血条,还有10%。

    这10%并不能代表什么,相反koe依旧处在劣势,毕竟两人的装备差距之大,而现在的天闻川,也并非原来的天闻川。

    游戏多年,宋唯声不是没有遇到过强手,网游内鱼龙混杂,有休闲玩家,也有操作水平接近职业选手的业余玩家,但这还是第一个让宋唯声感觉到有压力的对手。他的双手因急速操作已经开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按下键盘的速度明显比方才迟缓许多。

    眼看地图内的时间就要进入最后一轮倒数,天闻川从深坑里站了起来,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腕,竟然毫无征兆地……退出了比赛!?

    “什么情况?”

    “怎么跑了?”

    “这是……认输了?不会吧?”

    “才不是认输!我刚刚去天闻川直播间围观,发现十几万人都在扒上号的代打是谁!”

    “所以真的有代打?!”

    “当然啊!这么明显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那他们扒出来了吗?”

    “估计八九不离十!要不然天闻川不可能心虚下线!”

    “是谁是谁?不会真的是职业选手吧?”

    “靠,职业选手来网游代打?那不是明晃晃地违规操作吗?”

    “当着十几万人的面代打?太窒息了吧?!”

    “终身禁赛了解一下?”

    “身法师?不会是在榜的那个几个吧?脑子抽了?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唯声的手还在抖,简单看了一眼直播间的对话,挪开椅子,面对江逸尧站着。

    江逸尧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双手,本想将他握起来,却没想宋唯声抢先一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刚刚那个人是职业选手?”

    江逸尧垂眼,将那只颤巍巍的手扣在手心,示意他冷静一些。

    宋唯声问:“你觉得他如果没有下线,我可能打赢他吗?”

    江逸尧见他的嘴有点干,牵着他来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不一定。”

    宋唯声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

    江逸尧本以为他今天遇到强敌受了打击,想留他一个人在厨房冷静冷静,刚欲转身,却再次被他拽住。

    “他好强。”宋唯声眼中迸发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光彩,“所有的职业选手都这么强吗?”

    “可能。”

    “字母z呢?”

    “最强?”

    “那以我现在的水平,想要向字母z发起挑战,是不是根本不可能?”

    江逸尧想了想,“也不一定。”

    宋唯声说:“肯定不行,所以我现在还是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

    他眼巴巴地看着江逸尧,一副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江逸尧还以为这场pk会让他产生了挫败感,却没想竟然激发了他的斗志?

    “今天太晚了,如果想要陪练,明天再说。”

    宋唯声说:“还不到八点半,你现在就要睡了?”

    江逸尧说:“是的。”

    宋唯声尽量为自己争取机会,拉着他不松手,“可我们还年轻,可以稍微晚睡一会儿。”

    江逸尧笑着将他用力钳在自己手腕上几根手指一根根掰开,“我已经23岁了,如果放在职业联盟,属于黄昏阶层。”

    宋唯声还是不想放手,“可是我想复盘刚刚那场......”

    江逸尧随意揉他的头发,“明天陪你复盘,你刚刚用手过度,好好恢复一下。”

    第19章 礼物

    =

    天闻川突然下线给这场轰轰烈烈的闹剧画上了一个句点。

    宋唯声的粉丝集体松了口气,坚守在“天祇城”的风灵体玩家也在系统自动判定koe胜出的那一刻在主神广场燃放起无数烟花。

    论坛内新帖不断。

    所有人都在扒那个中途代替天闻川上号的人到底是谁。

    身法师极为稀少,职业榜单上只有三个,大家把目标锁定在这三个人之中,但具体是哪一个,又没有明确的证据。

    一时间众说纷纭,不少玩家还把这件事捅到了联盟内部,要求联盟必须彻查,无论如何都要给广大网游玩家一个说法。

    毕竟职业选手参与网游代打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这种技术性的碾压非常破坏游戏体验,一经发现,要被终身禁赛。

    宋唯声没有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发展,第二天跟着江逸尧在模拟器中复盘了“夜阑长街”的那场pk赛。

    正因为这场复盘,宋唯声才真正发现,江逸尧不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强,而是强得有些离谱,甚至有点变态。

    他不仅可以模拟出“天闻川”的操作手法,甚至连他的出手速度都可以复制到一模一样,甚至比“天闻川”还要快,快到宋唯声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丝还手的能力。

    对于热衷竞技的玩家来说,遇到这样一个纯粹的强手,就好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宋唯声面对江逸尧的心情也是如此,恨不得每天拉着他当自己的陪练,即便是输,也输得开开心心。

    虽然他越发怀疑江逸尧可能是一个职业选手,但江逸尧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也就没再追问。毕竟游戏玩得好的“普通人”也大有人在,只是不知道江逸尧这样的操作水平能不能跟字母z相比。

    差得很远,宋唯声心想。

    并不是说他们的技术相差很远,而是给人的感觉。

    江逸尧的手法虽然很强,但作为陪练从来不会让宋唯声感到压力,没有刻意让着他,也不会让他产生挫败感,甚至每次对局结束还会跟他讨论更好的打法,提醒他不要用手过度。

    而字母z的打法则十分狠决,很多时候光是看他的比赛视频,宋唯声就会冒出一身冷汗,那是一种纯粹的被技术碾压的恐惧,跟江逸尧这种如沐春风的打法完全不同。

    唯一让宋唯声感到遗憾的——江逸尧每天只陪他练3小时,其余时间无论他怎么说好听的话求他都无济于事。

    这一点倒是跟传闻中的字母z有点像。

    据小道消息盛传,字母z也是这样说一不二,冷酷无情。

    今天中午。

    两人一起坐在餐厅吃饭。

    江逸尧每天上午都会出门,回来的时间不定,如果在十二点之前回来就会打包一份正餐,如果在十二点之后回来,就会买一些方便的简餐,送给宋唯声当下午茶。

    宋唯声从没主动问过他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但根据他每天带回来的外卖猜测,他这些天应该都去了同一个地方。

    川柏路,76号。

    宋唯声拿着一个银色的小叉子,卷起一口意大利面,偷偷瞄了一眼打包盒上的地址。

    江逸尧身份证上的地址就在川柏路,宋唯声依稀记得那里是一片富人区,一栋栋外形精巧的独栋别墅矗立在干净整洁的梧桐大街上,车很少,环境也很好。

    一直以来,宋唯声都有一个疑问。

    江逸尧明明是南封市本地人,家庭住址来看,经济条件也很好。

    为什么还要自己跑出来租房住?

    又为什么会跑到距离川柏路这么远的老城区,租了一间硬件条件这么差的老房子?

    他越想越觉得好奇,满脸的疑问都快藏不住了,江逸尧看着他想问又怕唐突的小表情,轻笑道:“为什么每天都去川柏路?”

    宋唯声立刻鼓着脸颊点了点头,他张不开嘴,嘴里塞着一大口的意大利面,用圆溜溜的眼神表示:能告诉我吗?

    江逸尧沉默几秒,像是在诉说一件不那么确定的事情,“我曾经的家,应该在那里。”

    曾经?

    “你家也搬走了吗?”宋唯声快速咽下面条,喝了一口水,“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也搬离了南封市,我爸妈现在在国外,爷爷奶奶在燕城。”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是......什么意思?”

    江逸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觉得,真的有哪家父母会因为子女的选择跟他们预想中的不同,而选择跟他彻底断绝关系吗?”

    宋唯声怔了怔,立刻联想到江逸尧现在所说的这件事,应该跟他自己有关。

    难道是他选择了什么不一样的道路,遭到了父母的反对?

    从而使他跟父母感情破裂,甚至断绝了关系?

    宋唯声瞬间脑补出很多种可能,想了想说:“我其实没什么立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的父母还算开明,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他们即便不支持,也不会反对。比如我想要当职业选手,我妈妈其实不喜欢,但最后还是让我自己做了选择。所以我单方面觉得,应该不会有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这样绝情,只因为选择不同,就跟他们断绝关系。”

    他回答的认真,尽量不想伤害到江逸尧那颗因为提起往事“脆弱敏感”的心。

    江逸尧笑了笑,“我开始也觉得这应该是一条编出来的信息,但如今看来,好像是真的。”

    宋唯声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用“信息”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这件事,只是懊恼于揭开了江逸尧的“伤疤”,以至于看到他的笑脸都觉得他在强颜欢笑,立刻安慰道:“但是父母不是你的全部啊,即便你毅然决然地走上了那条他们反对的道路,你也会在你所坚持的道路上遇到很多支持你、拥护你的人。”

    “比如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坏事,我都支持你。虽然我们刚认识不久,但我真的觉得你特别好,你的优点我用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

    江逸尧的嘴角始终挂着丝丝笑意,听着宋唯声开始滔滔不绝地细数他的优点,甚至连他打包回来的外卖特别好吃都被拿出来凑数。

    生怕他因为“断绝关系”这件事想起什么伤心过往。

    但实际上,他根本想不起来。

    宋唯声数完江逸尧的优点还觉得不够,放下手中的叉子站起来,神秘兮兮地说:“你等我一下。”

    江逸尧靠在椅子上看着宋唯声急匆匆地跑回卧室,过了两分钟,双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礼盒走了出来。

    江逸尧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