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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的脑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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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更是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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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脑中却还有最后一根神经没有断裂，在支撑着他，让他没有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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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到凌夜摔在地上，何如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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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上前就要扶凌夜，却被凌夜一下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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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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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凌夜脸上的抗拒，看到了他脸上的敌意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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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何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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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忽然浮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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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被抱来的时候还那么小小一个，皱巴巴缩在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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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天天将凌夜抱在怀中，给凌夜喂奶，带凌夜去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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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凌夜一天天渐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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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凌夜说话，教凌夜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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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开口第一句就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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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叫得是模糊不清，但却让她激动地掉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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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这孩子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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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就有着同龄孩子无法比拟的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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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长得又极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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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圆百里，找不出一个比凌夜还要好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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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她，是喜欢到这个孩子到骨子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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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更是视这个孩子为自己全部的骄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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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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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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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够哽咽说道：“夜夜，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真对不起你，我不求你能够原谅妈妈，只希望你能够理解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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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毕竟也是个女人，妈妈也想过幸福正常的生活，但妈妈知道，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愧对你，不敢见你，夜夜，妈妈其实都知道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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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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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何如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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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么想要上前，再次拥抱凌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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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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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凌夜依旧会将她的手甩开，用力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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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那个走路摇摇晃晃，急着扑到她怀里的孩子，终究是过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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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凌夜今生的母子情分，是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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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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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如的哭泣声中，凌夜的脸却渐渐变得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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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绝望，难过这种种情绪，从凌夜的脸上一点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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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变得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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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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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何如，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不用说对不起，因为你不是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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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凌夜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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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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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中掉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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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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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回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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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的时候，还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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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如同往常一般，给凌横生擦身体，给凌横生翻身，看不出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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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夜晚渐渐降临的时候，凌夜脸上的刚毅却一点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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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的身体趴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抱住了凌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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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少年，像是对凌横生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爸爸，我好难受，你醒来好不好，你抱抱夜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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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醒来好不好，你抱抱夜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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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醒来好不好，你抱抱夜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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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醒来好不好，你抱抱夜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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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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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凌夜重复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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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终究，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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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横生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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