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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小刀不曾看见戴引身上的伤痕,也许他们之间不会真的开始,或者开始了,也会很快结束。就如同这行业里许多的露水姻缘一样。想来也实在是情理之中,这行聚集了漂亮的男女,这一行又聚集了太多的金钱,而人之追求终生的,也无非那么几件事,这行就占了两件。

    小刀不知道她对戴引欲罢不能的是他的漂亮,还是他的光环,又是不是在他漂亮光环之下的反差。他依赖药物,自残,脆弱,悲伤。他前一秒在镜头前笑,后一秒在休息室里哭。其实,他不适合娱乐圈。

    “陪陪我。”戴引亲吻着小刀的皮肤,他身上充满薄荷的香味,混杂一点青柠和香料的气息,这是小刀第一次在脑海中对戴引产生具体的意象,往后,她想他时,总会喝一点青柠气泡水。

    他深吻她,吻得她听见自己喉咙口吞咽的呻吟。她嘴唇发麻,下体开始分泌出暖热的液体。

    “你的身体很漂亮。”戴引说,“健康,平常,可是那么有力,我很羡慕你。”

    小刀迷蒙间看见戴引复杂的眼神,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脑子里总有个不寻常的热核在跳,她只觉得身体之中有种难受,她甚至无法判断距离,她以为戴引离自己很远,很远,她一伸手,却摸到戴引的脸。她支起身子,主动咬住了他的舌头。她听见两种肉体交缠的声音,都十分黏腻暧昧,戴引的手指已探进了她的身体,那长长的指尖带茧的手指在她身体里搅动,下边在搅,她上边就也绞着他,他的手指越来越快,她便也忘乎所以地把他的呼吸全都夺走,他摸到她内壁上小小的凸起,那个点,无异于一个奇点,宇宙万物的爆炸与变化都因为这个点。她看见自己喷射出体液,源源不断,同时身体又已经感到不满足,她很少有这种欲求不满的体验,她只想一直做,一直做,一直做下去,她希望和戴引死在性事上,死的时候,他也得插在她阴道里。而这多疯狂,她向来对插入不感冒。

    戴引脖子里青筋暴起,等小刀潮吹结束,他拉着小刀的手放在他的阴茎上。小刀平时不会细看男人的阴茎,她觉得很丑。再漂亮的男人,他身体下的这些肉总是难看的。可这时她看戴引的阴茎,只觉燥热难耐。她甚至看见自己扑上去,含住了戴引的那根东西,进进出出地吞吐,那东西在她嘴里越变越大,大得可怕,大得张扬舞爪,最后把她顶得干呕。可是一转眼,她还仍在浴缸里坐着,她并没有把戴引的阴茎吃进嘴里。

    那幽幽的薄荷味好像一只妖冶的手,在好几次小刀有些冷静下来的迹象之时,一伸手又将她拽回这不寻常的性爱之中。她和戴引都不是那种对性爱毫无下限的人,他们即便在做爱的时候,也讲究体面。终归是体面人,哪怕性爱是两个人都脱光,也总还是有一层心理上的衣服牢牢穿着。可今天不对,他们俩都不对。这薄荷味击穿了他们。

    “插进来。”她听见诡异的嗓音从她身体里传出,这嗓音里的谄媚、沦陷,太陌生了。

    小刀躺在浴缸旁的地垫上,用力朝他打开双腿,她甚至察觉到她用自己的手指撑开了阴道,可同时,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叫她停下来,然而她无法自抑。这时候,她已经知道是那薄荷喷雾的问题了,可就像毒品,人有心,而无力反抗。

    她不允许自己下贱。

    “插死我,戴引,插死我。”

    小刀哭了。她带着哭腔,试图与那股不可抗力做抵抗,可最后,只有不断流淌的体液在宣告这抵抗的无效。戴引额角沾着黑发,上身的衬衣还没脱,但下体也已胀得不成样子,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一瓶防蚊止痒喷雾,他当然可以拥有激情的性爱,但不该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可他也回天乏术。他只能看着自己用力地将阴茎捅进小刀的阴道,她被撞得往后退了退,他把住她的胯骨,固定住她的身体,把那根粗大坚硬的阴茎统统没进她的身体,她哭得很厉害,戴引只见她哭过这一次,他那时还不知道,往后,他也许再也不会看见这个女人的眼泪。

    他抽动,她秀气的胸部甚至都抖动不起来,可他却觉得这对胸部是他见过最诱人的,他含住她的乳头,她又哭得更厉害,声音颤得不行,他埋在她体内,狭窄而温暖,似乎回到了虚无里,人不再需要追问生命的意义,也不再需要考虑任何复杂的问题。只要在她身体里就好。他所有敏感的神经都被她身体里的温暖抚摸着,他从没有这么舒服过,也从没有这么颓废过。他们就像两具行尸走肉,两只动物,身体交合,前后耸动,她流着眼泪,同时也流着口水,她白眼翻飞,不断呜咽着,抽搐着,他汗水止不住,明明想要停下,却停不下,他只感到在一阵一阵的热浪中,把精液注在她身体里,然后,在她体内,他再次硬起来,于是又再重复那病态的交媾。

    小刀的身体已经红得不正常,他也不正常,他们俩都不正常,然而这样的不正常,一直持续到天亮。事后想想,幸好他们都还算年青,总体健康,身体没什么毛病,不然,他们俩很有死在这个晚上,死在彼此的身体里。这可不是什么做鬼也风流,这是何其窝囊的死法,相信她也不会甘心的。

    小刀醒过来之后,面对满室狼藉,只是沉默。她的阴道口有撕裂伤,她浑身都很痛。戴引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都是齿印和抓痕,再加上他自残的痕迹,只觉得他是个摔破的花瓶。他们两无言相对。

    “回去好好休息。”戴引终于说,“那个东西不要再用,扔掉吧。”

    但小刀鬼使神差,把那喷雾给放进了她的小包里。临别之时,戴引说:“你还会见我吗?”

    小刀在长达两分钟的安静后,才回答:“可以见面,但之后你只能用手。”

    戴引似乎如释重负,微笑着抱了抱小刀,小刀僵硬地离开他的房间,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吃紧急避孕药。在把药物吞进喉咙时,不知怎么想起戴引吃药的场景。避孕药让她避免孕育一个不被需要的生命,同时,她也怀疑,药片杀死的是他们再次见面的机会,她以为,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