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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华丽马车在林间徐徐行过,微凉的林风吹起车帘,显出里面端坐之人,是个金冠玉面,风流俊美的年轻公子。

    巨大马车留下两辙深深的车痕,再过一两个时辰,若有人停在原地,便能看见另一个年轻女子狼狈地跟着这车痕走。

    现下日头当空,已到晌午。

    秦音气喘吁吁,累趴在路边,脑海中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在螭泽走后,老龟的最后一丝元神传音入她耳,求她去找他原主人,告之已赶跑恶蛟。

    秦音冷笑,她看起来真那么好欺负吗,被摆了一道还帮人传信。

    那条臭蛟要往无量山解契,路途遥远,他又不愿意施法的同时带着秦音,宁愿捉几个小妖给他驱车抬轿,让秦音用两条腿在后面追。

    透过树荫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印出一个苍白透明如玻璃人的秦音,螭泽不用动手杀她,再这样下去,不用到无量山,她就会被折磨而死吧。

    秦音撩开湿透的衣衫,用帕子擦了汗,她吃下酸涩的野果,嚼干汁水,再狠狠一吐,“呸!”

    如果没有同心契,禁脔的下场就是变成药渣;结了同心契,她就会变成力竭而死的奴隶。她恨恨看向那两道车辙,想了半天,越想越气,刻意不去追赶,直接张开双臂,倒头就睡。

    秦音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开始动身。路越走越宽,偶尔驶过几架马车,原来已至官道。

    秦音停下脚步,嘴里叼的狗尾巴草掉了出来。前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秦音站着不动,前面的车夫回头,手一抛,扔出的绳子在她手上打了个结,另一端系在马车上。

    “哎哎哎!”秦音不得已抬脚跟上,她必须使出全力才能勉强跟着,不过一会她就力竭,秦音摔了两次,眼泪都摔出来了,裙子被弄破大半,膝盖磕红一片。

    她尖声喊道:“螭泽!活该你是蛟!小心眼!毒物!阴险狡诈!你妄想成仙!你该下地府!”

    “驾!”马车猛得加速,秦音也拔腿狂奔,跑不到两步,她狠狠一跌,整个人摔倒被拖行在地上。她尽量缩起身,用背部抵着,卷起的烟尘将她弄成一个黑团子。

    路过的人看这场景,对富贵人家折磨奴隶的手段司空见惯。唯有一家驱牛车的农人,板车上的女孩心善,央求她父亲驶快,趁机扔床薄被子到秦音身上。

    秦音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她迷糊中抓住被子,紧紧抱着,眼泪止不住得流。

    天一黑,秦音被痛醒,她睁眼一看,身上的绳子已被割断,她被扔到破庙门口,紧扯住的被子已被划烂成棉条,散落得七七八八。她一动,浑身骨头被碾碎一样的疼。

    一路过来渐有人烟,前方不远处有大片灯火,想必前方螭泽已住上旅店,把她扔到这儿自生自灭。

    秦音一路挪进庙门后,一下瘫躺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眼泪把脸上的伤蛰得刺疼,她却没有停止哭泣的理由。

    不知过去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提灯进来,他巡视一圈,放下包袱,正转身欲要关门,瞥到门后黑影,忽抽出宝剑,“谁!”

    他一步步走近秦音,待灯照亮后,他忍不住轻呼出声。

    秦音咬牙坐起来,“吓到你了?对不住。”

    这男子面容俊朗,丰神俊秀,他见是个受伤的女子,忙收回宝剑,急急上前扶起她,“姑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