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名叫巴虎尔的男人心里已经乱了。
换皮之术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也是最大的秘密，绝对不可对人泄露。
自己受过专业训练，又有李铃儿护着，李行无法用刑，本以为铁定审不出什么。
可自己怎么就把实话说了。
这可不是自己的真正水平呐。
他错愕地抬起头来，发现一道道目光看向自己，每道目光里都含着恨意。
单长河对蛮族密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至于李铃儿，她本就是火爆脾气，若是有人敢骗她，他不介意将对方的骨头抽出来，一点一点在石头上磨成渣。
李行……李行的情绪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着急自己的积分还没有到手。
“没想到李大人也知道换皮之术？”单长河道。
“略有耳闻。”李行道：“易容术分为三等，但三等之外，还有神仙四等。这换皮之术，便是其中之一，乃是神仙手段。”
单长河对李行肃然起敬，道：“凡间知道换皮之术的寥寥无几，我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才掌握了一些资料。”
李行摆摆手，示意不算什么。
马千里咬着笔杆，心道，李行不是刚刚才从皮克凤处得到了相关资料嘛。
他可装得真像呐。
马千里心里叹了口气，李行越来越有当官的样子了。
啪！
李行一拍惊堂木，言归正传，盯着地上的巴虎尔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官继续问？”
“我……”
这时，一名鱼龙卫悄悄过来，俯身到单长河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巴虎尔耳力极好，虽然被李行折腾一番，但李行并没有刺聋他的耳朵。
他恢复了一些精神，大喊大叫道：“对，我不是李沙白，你们不是想要杀我嘛，来吧，我在这里。”
李行也有些困惑，对方刚才阴阴已经崩溃，怎么突然又精神了起来。
很快，李行的困惑就有了答案。
“天道不公，天理无存。”
一道道声音汇聚在一起，从大门外传来，声势喧天，似乎要将屋顶掀翻。
为李沙白出头的读书人已经到了，刚刚抵达白虎县，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么。
李行这时才恍然发现，屋外一片蒙蒙天光，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审了一夜。
“千古奇冤，草菅人命。”
“释放李先生，还我公道！”
声音一阵阵传过来，感觉声势很大。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巴虎尔，此刻突然振奋起来。
“杀我李沙白，万古如长夜。”
“天下已经没有公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李沙白，李沙白不配活在世上。”
他在原地大吼大叫，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
李铃儿关心则乱，也不知道现在的状况该如何处理。
巴虎尔心中有些得意，他渐渐发现，这件事似乎只有李行在较真，哪怕是鱼龙卫，好似都没有太认真。
那么，这件事凭李行一个小小县令，他翻不了案。
哪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又能奈我何。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名鱼龙卫快步过来，冲着单长河道：
“大人，学子们已经开始闯门，兵丁快要拦不住了。”
“千万不要让他们进来。”
单长河立刻道，他现在有些庆幸，幸亏昨夜五百兵丁已经到了，否则，让那帮学子闯进来，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巴虎尔听到这话后，叫得更大声了，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天昏地暗，光阴不在！”
“只手遮天，没有公道！”
巴虎尔不愧是七品武夫，声音喊得很大，一直传到县衙大门外。
崔甲等人挤在门外，身后熙熙攘攘，足有上百读书人。
这几日他也没有闲着，在京城散步消息，聚拢同仇敌忾的人，以李沙白的名望，很短时间内，就聚集了许多人，第一时间向白虎县赶来。
不过他们赶路的速度，自然比不得鱼龙卫，所以才晚了一天。
而且这仅仅是一部分，李沙白的拥泵还在赶来的路上。
他们聚在县衙前，口中大喊大叫，想要将门撞开。
守着大门的兵丁拦成人墙，也不敢动粗。
这帮学子大多是太学院出来的，其中藏龙卧虎，自己这帮穷丘八可是得罪不起。
县衙内的声音传到这里。
崔甲眼睛一亮，忽然一摆手：“大家快听，里面肯定正在用刑罚！”
“李先生正在里面受苦，我们却什么做不了。”崔甲说着说着，眼眶已经红了：“诸位，我们该怎么办？”
学子们情绪汹涌，大喊着要冲入大门，救李沙白出来。
兵丁也感受到了事情的紧迫，门前的学子快要拦不住了，赶紧让人去里面向单长河求救，询问他的态度。
其实也是向鱼龙卫甩锅。
你们鱼龙卫惹出来的事，千万别连累上我们呐。
单长河得知消息后，长叹一声，冲着李行道：“李大人，这是你的事，你还是要小心处理，莫要酿成大祸。”
单长河的态度也很阴确：这是你惹出来的祸，千万不要连累我们呐。
“先将嫌犯押下去。”
李行打了声哈欠，道：“退堂。”
“咦？”
单长河奇怪道：“李县令，怎么退堂了，接下来做什么？”
“我……去睡会儿。”
“嗯？”单长河奇怪地皱紧眉头。
李沙白和李铃儿都被带回了牢房，李铃儿紧盯着对方，现在心中也是将信将疑。
李沙白倒是坦然得很，他受过专业训练，足以应付各种复杂的状况。
门外的骂声远远传到这里，声音越响，他的心里便越有底气。
巴虎尔啊巴虎尔，你是被神选中的男人。
你的一路自有神的庇佑，眼前的一切都是神的考验，你可千万不要轻易放弃。
眼前的一切，不算什么。
赵磊讲二人送到牢房后，又按照李行的吩咐，悄悄将皮克凤带了出去。
在县衙后堂，皮克凤见到了略显疲惫的李行。
李行往嘴里放了一颗洗髓丹，勉强恢复了些精神。
“大人，又有什么吩咐？”
李行道：“我来问你，换皮之术该如何破解？”
皮克凤盯了李行半晌，慢慢道：“大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换皮之术应该是有破解之法，好像是从某处下刀，可以将人皮整个剥下去。但其中奥妙，我怎么会知道，那可是神仙手段。”
“喔……”
李行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无解了嘛。他发现仙人手段对于凡间而言，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自己的系统也是降维打击，只是没有人家降得狠。
自己被仙人之术难住，倒是输得不怨。
“大人……”
皮克凤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不知道破解之法，随便下刀的话，受术之人可以会死的。”
“死？”李行忽然心中一动：“死了会原形毕露嘛？”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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