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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管家像是做了一件让他功垂史册的事情,高兴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有你们休息好了,才能有力气帮我们解决麻烦,要是有啥子问题,有啥子需要你随时问我,如果找不到我的话,你们就随便找一个下人,把事情吩咐给他们,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喻广财说道。

    喻管家在凳子上坐下来,说:“啥子问题,你尽管开口。”

    “是这样的,你的侄儿,也就是这位已经去世的喻大权,你能不能简单跟我介绍一下他?”喻广财说。

    “嗨,我当好大回事。是这样的,我这侄儿,今年31岁了,没有娶老婆,平时力气大,做事情也非常肯干,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蛮牛’。平时也没得啥子特别的爱好,也不喜欢看书,也不喜欢下棋的,酒也不太爱喝,没得事的时候就喜欢躺在房间里睡觉,饭量比较大,但不挑食。”喻管家说了半天,似乎并没有说到重点,听得几人都觉得有点着急。

    喻广财说:“这样的,大哥我就直说了,你不要多心,我们就作为一个了解,兴许能够用上。就是这个喻大权,平时有没有特别的嗜好,最好是坏的,也就是说有没有啥子东西特别吸引他?你不用担心,我们晓得之后,绝对不会传出去。”

    “哈哈,老弟你多虑了,我才不会担心这点。我这个侄儿的确有一个癖好,他好色。他自己长得其貌不扬,也没有啥子特别的才能,但一般普普通通的姑娘,他却瞧不上眼,但一旦遇到长得好看的女人,他就会把控不住,跟人家示好,之前还被隔壁村子上的一个老汉告到官老爷那里去了,说他跟踪老汉的女儿,想图谋不轨。”

    听到这里,罗琪突然面露难色,说:“这还真够恶心的。”

    喻管家笑道:“我也劝导过多次,说过分地沉迷在这种美女身上,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可好像他还有点屡教不改的意思。”

    喻广财和爷爷听到这里,倒双眼一放光,觉得这是再重要不过的线索。爷爷在心里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这个时候,有个下人走过来,在喻管家身边一阵耳语。喻管家点点头,对喻广财等人说:“几位小师傅,喻老弟,我这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过去了,有啥子需要叫我。”喻管家转过身,对那个下人说,“有啥子关于大权的事情?”

    这话被爷爷听了去,他隐隐觉得这事情背后说不定还隐藏着什么。

    喻管家走后,几人回过神来。

    “现在只要晓得这个喻大权的弱点,就好下手了,我们也来一个引蛇出洞,然后瓮中捉鳖!”李伟显示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不过这件事情,我想还需要一个重要的人帮忙。”喻广财说。

    “哪个?”曾银贵问道。

    喻广财将目光移到了罗琪身上,说:“这件事情必须要罗琪出马,能不能成功,她是关键。”

    “啊?师傅,有你这样的吗?”罗琪显得特别的为难。

    喻广财想要说点什么,却突然被曾银贵打断。他说:“师傅,我看这件事情的危险性比较大,而且你看罗琪她这长相,也不像是能够勾引色狼上钩的料啊。要不,您就试试……”曾银贵扬了扬下巴,示意莫晚可以。

    喻广财看了莫晚一眼,没等莫晚开口就摇了摇头:“莫晚不行,不过她可以作为罗琪的帮手,主要还是看罗琪。”

    “师傅,你就真的这么狠心,把罗琪往火坑里推吗?虽然她也不是啥子黄花大闺女,但,但也不像那种会搔首弄姿勾引男人的人啊?”

    “哈!你的意思是,莫晚就很会搔首弄姿,很会勾引男人了吗?!”爷爷恶狠狠地问道。

    喻广财终于受不了这几人的纠缠,他站起身来:“你们让不让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让罗琪现在回去连忙扎一个最漂亮的纸人出来,人家喻大权已经死了,现在是鬼,你们俩这样儿的估计他也看不上了,其实鬼和人没有区别,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鬼引诱人,会变成金钱、美女。人要引诱鬼,同样得投其所好。罗琪,看你的了!”

    喻广财的话,让曾银贵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几人笑了一阵,喻管家再次走进后院来。他走到喻广财面前,累得不停喘气:“刚才那个下人叫我,我以为发生了啥子事情,他告诉我,我的侄儿喻大权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像是被鬼迷住了,踉踉跄跄地出了万家大门,之后第二天就听说他死了。”

    “这个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谢谢大哥。”喻广财微笑道。

    “最关键的是,他一边踉踉跄跄往外走的时候,一边还念着我们二夫人的名字——‘亚纶’。这个狗东西!”喻管家显然对作为下人的侄儿暗恋二夫人的事情很不能理解。

    喻广财听后,想了想,扭头对罗琪说:“二夫人,就按这个做。”

    罗琪点点头:“那我就按最好的规格来,我需要一张二夫人生前的照片,最好是全身的。”

    喻管家:“你们要干啥子?照片我可以找出来。”

    “这个以后再跟大哥解释。”喻广财说着,扭头对爷爷说,“峻之,去房间拿东西,我们现在上后山,封住那个洞口。剩下的事情,晚上就能见效果。”

    爷爷点点头,连忙朝着房间奔去。

    临近正午的时候,几人带着东西朝着后山走去。罗琪和莫晚留在万家宅子里准备晚上要用的纸扎,喻广财出门之前吩咐两人,一定要按照二夫人的模样做,体型和模样越接近越好。爷爷跟着喻广财也算是走过不少的丧礼,可这根据真人的模样来做纸扎,要做到惟妙惟肖,首先肯定要考的是画功,其次是对相片上真人身材比例的观察和把握。

    见罗琪一脸的自信,喻广财也没有再提醒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只让罗琪在做纸扎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等到几人从后山回来之后再作决断。

    曾银贵对那天晚上自己被伥鬼引上山的事情还记忆犹新,那条上山的路,他走了个开头,就完全在脑海中回忆了起来。加上有了那天晚上跟在他身后的喻广财和李伟的提醒,几人也没有多走弯路,径直地就向着后山去了。那条曾银贵在夜里走过的小路,如今曝光在头顶的日光之下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路已经被人走过了好几遍,但与一般的日常行路的小道又不同,完全没有那样平坦,路上的草丛被人踏过,却还没有死尽,想必之前几个受害者都是从这条路登上山的。

    “你们说,之前那个怪物要是突然扑出来伤害我们咋个整?”曾银贵问道。

    李伟回头望了他一眼,笑道:“你现在倒是觉得害怕了?”

    曾银贵有些尴尬地笑起来,说:“也不是啦,这种问题要事先有个防备嘛,这样贸然上山,是很危险的。”

    “看来,那天晚上你是真的被那个伥鬼变成的罗琪给迷住了,哈哈。”李伟说,“依我看,等咱们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之后,你就回去跟罗琪把事儿办了。反正两个人现在都是孤家寡人,虽然平时见你们吵吵闹闹,但还真是没有看出你们这吵吵闹闹后面的情谊,看来就像师傅说的,我察人阅色,确实功力不够啊。”

    曾银贵似乎听出了这话里暗含的讽刺,不过这讽刺又带着几分祝福的意味,顶多算是对他深藏于内心的情感的一个调侃。于是,他说:“师兄啊,有些事情呢,不是你一个人就这么想,想着想着就能成的。”

    “那要不回去,我们再给你扇扇风,我是看你小子虽然平日里说话没个正经,但人还算是个靠得住的人,不然别说咱们了,师傅这第一关你就过不了。”李伟指着他的脑门说。

    正在两人激烈讨论之时,喻广财停下脚步,回头提醒道:“刚才银贵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上山还是留心一点比较好,毕竟现在我们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对付猛兽的武器。”

    李伟说:“师傅你多虑了,这猛兽既然已经死了,对付它用武器恰恰起不到作用,还不如我们袋子里的灭灵钉。”

    “你这话说得就有些片面了。”喻广财说。

    “啊?为啥子?”李伟不解。

    爷爷这时候插了一句,说:“因为现在没有人可以肯定这后山上只有一只那样的猛兽。”

    爷爷的话倒是提醒了李伟,他上山之前就想着如何应对那只躲在山洞里的猛兽的魂灵,现在有了这番话,他倒是担心起这山洞外山林中的其他与那只已经死掉的猛兽的同类。魂灵可以用法器镇住,可如果遇到活生生的猛兽的话,几人未必能够将它擒下。

    一路人,几人都没有再说笑,走在前面的李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好在,在几人赶到那洞口之前,并没有发现山林里的异样。

    喻广财停在那山洞口前差不多十米的地方,他伸手拦住几人,说:“不要太靠近洞口,它会闻到你身上的味道,然后把你当做它今天的午餐。”

    喻广财的话吓退了几人,然后回过头去,用目测的方式仔细地丈量着那洞口的宽度。

    “如果我们不走过去,那咋个用东西封住洞口?”李伟问道。

    “是要走过去,但不是用现在这种方式。”喻广财答道,然后继续测量那洞口的宽度。

    这时候,爷爷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除了耳边的风刮过山林翻动树叶的声音之外,他还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喘息声。那声音在吸气和呼气之间,有很大的间隙,而且每一次呼吸,那气体想必都能吹走地上的一大堆黄树叶。从这呼吸可以判断,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在朝着几人靠近。

    李伟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他弓身做好一个防御的姿势。如他的目光所指,那声音的确来自那个洞子,因为洞里空间狭窄的关系,里面的一点声音会被像滤过喇叭一样扩大好几倍。

    喻广财回过头来,对着几人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几人赶紧往回退。几人连忙照做,喻广财也跟着后退了一段,然后仔细地盯着那黑乎乎的洞口。

    爷爷不敢想象那洞子里藏着的怪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可他可以断定,肯定不是那喻管家所说的狗那么简单。如果说是狮子或者老虎,爷爷还觉得可信一点。

    几人站在原地,细心地聆听着那洞子里传出来的呼吸声。可听着听着,一阵脚步声渐渐朝着那洞子里面走去,越来越小。

    “那东西到洞子里面去了?”曾银贵这样问道。

    喻广财紧蹙着眉头,也不敢作这样的判断。几人站在原地等了好几分钟之后,喻广财说,“现在应该可以行动了,那东西估计现在没有在洞口。”

    “他娘个乖乖,听那出气和走路的声音,还真不是个小家伙。”李伟说,“我还真想看看它到底长成个啥样儿。”

    “现在你也看不了,它已经死了,如果等到了晚上,擦两滴牛眼泪,或许可以实现。”喻广财说着,然后扭头吩咐道,“铜镜给我,三面一起,灵符十四张。”

    爷爷连忙从布袋子里掏出这几样东西,先把铜镜递了过去。

    喻广财接过之后,粗略量了一下洞口的位置,然后在距离洞口正前方差不多三米的位置放下一块铜镜,镜架和镜面稍稍调整之后,那头顶的阳光被直直地射进了洞子里。接着,另一面镜子在洞口左面差不多两米的位置,和之前的镜子一样,调整角度,将光线射进了洞子里。最后是右边,位置与左边相对,也同样将光线折进了洞子里。

    接着是十四张灵符,喻广财在每一张上念了一段咒语之后,走到那洞口前,将十四张灵符,平均分为两份,然后将一份贴在洞子的左边,一份贴在洞子的右边。等到大功告成之后,喻广财回到了几人面前。

    见几人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他说:“这七张灵符,一边贴七张是一个死阵,阻止外面的伥鬼进入其中,至于这三面镜子,是采集天上的日月星辰的光线,这种自然光对这种长居深山黑洞的怪物是最有效果的。”

    “这白天采集日光,夜晚采集月光和星星的光线,看来这洞子里的怪物是真的出不来了。”李伟说道。

    可是,这时候曾银贵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那如果到了傍晚太阳下了山,月亮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呢?又或者像现在这样,乌云完全遮盖了太阳的光线,那会咋个样?”

    没等喻广财回答,几人再次听到了那洞子里传出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咚咚咚,一步比一步快,不像是在走,而像是在狂奔。

    爷爷可以断定,那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刚才那怪物往洞子里面走,并不是在躲避或者回巢,而是可以走得更远,然后做一个足够的助跑。而此时的头顶上,阳光完全隐没在了乌云之后。

    喻广财将几个徒弟拦在了身后,不停地压着几人往后退。那洞子的脚步声在冲到那洞口的时候,爷爷看到洞口边上的一些草丛都纷纷向后倒去。像是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气流从里面涌出来,吹得洞口上的灵符都飘了起来。

    爷爷当时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洞口。根据那脚步声来判断,那股气流就是那个怪物的力量,可因为它早已经化作了魂灵,在一般情况下根本看不见它的实形,尤其是在大白天。

    那怪物的魂灵好像在洞口前挣扎了两下,并没有得逞,于是又悄悄退了回去。爷爷听到那脚步声稍稍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就没了动静。也就是说,那怪物现在并没有走远,就蹲在那洞口边上。

    “看来这个阵法比我们想象之中的效果还要好许多。”喻广财说。

    “这头顶上的太阳虽然被头顶的乌云完全遮挡,可只要是白天,我们走路能够看到脚下的路,就说明是太阳光在支撑我们的视线,除非出现天狗。”爷爷说道。

    “峻之说得对,所以即使是傍晚,还能看得见脚下的路,就说明是有光线的,怕就怕等到晚上月亮不出来,那就有些麻烦。”喻广财说着,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说,“好在今天晚上应该有大月亮照着,所以不用太担心。”

    曾银贵听后,上前来说道:“那如果这流落在外的伥鬼被洞口的十四张灵符镇住,而进不去那洞子里的话,他们肯定也非常着急,喂不饱这洞子里的怪物,三个伥鬼要是再次出现在那怪物的魂灵面前,不晓得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师傅你以前有没有听闻过这样的事情?”爷爷问道。

    喻广财凝眉细想之后,回答:“这种事情我的确是第一回遇到。”

    “按理说,如果自古以来就有伥鬼的说法,那那些吃人的老虎啊猛兽啊,它们肯定也会有寿终的那一天,这样的话,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应该是经常发生才对。”爷爷说道。

    喻广财说:“这个倒是,难道他们在杀死这个猛兽的时候,耍了啥子花招,导致这猛兽迟迟待在这里要为自己报仇?”

    喻广财的这个问题,到现在肯定是三个徒弟都无法解答的。于是,几人只好下山去,向喻管家问个明白。

    罗琪和莫晚见几人回来,连忙上去询问在上山遇到的事情。曾银贵主动请缨跟两人讲述在后山的经历,将几人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一阵描述,让两个女人对喻广财崇拜不已。

    喻广财笑道:“我看银贵以后可以将我们遇到的事情著书立传,做一部演义传给别人看。”

    曾银贵傻笑道:“我也就只是说说,你要我写出来,那还是算了吧,我认识的字还没有峻之的多,这个事情可以交给峻之来办。”

    “峻之可不如你,他说谎编故事比你可差远了。”李伟笑道。

    “那是,曾银贵一张嘴,可以把死说成活,活说成死,就不该听你的!”罗琪这样抱怨了一句,脸上虽然不满,这份不满却被渐渐显露的笑容给出卖了。

    “你们有没有见过喻管家?”李伟问道。

    罗琪摇了摇头:“你们走后,他就没有过来过。”

    “我刚才倒是在前院见过他,去取竹篾片的时候。”莫晚说道。

    “你们现在哪个去找找他,这个事情必须要先问清楚。”

    喻广财的话音刚落下,曾银贵就说:“还是我去吧,反正我给她们讲,也不会相信我,唉!”

    曾银贵走了之后,爷爷将在山上的事情都讲给了莫晚和罗琪听。两人对那洞子里的怪物也非常好奇,有了爷爷的引导,两人也开始疑惑,那凶猛的野兽死了之后,魂灵怎么会还待在这山上。照理说,这天下所有生灵在死了之后都有魂魄,可除了人之外的生灵,其他生灵并没有所谓的智慧,它们根本不懂得如果缱绻人间,做生前未完成的事。

    “是这样的,不管是动物和人,在死后都会变成魂魄,通常人死之后,没有一些特别的原因,是不能在人世久留的,更别说是生前就没有脑子的动物了。”喻广财这样说道,证明了几人的设想。

    “那到底是咋个回事?”李伟问道,“如果照这样说来,那通常吃人的野兽在死了之后,它入了地狱,那伥鬼就不会再存在,这中间可能还有啥子隐情。”

    几人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之际,喻管家很快就跟着曾银贵赶来了后院。喻广财让喻管家在凳子上坐下来,好好跟几人回忆当初宰杀那头猛兽时候的情形。

    喻管家说:“本来一早我就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几位,可我见你们一直没有询问,心想这东西影响或许不大,就没有多说。”

    说着,喻管家将这件事情向几人做了仔细的回忆。

    那天,在得知二夫人也和三少爷一样死在后山之后,万家老爷实在很难咽下这口气,一来,这猛兽吃了万家两个人,这就是对万家老爷权威的挑战;二来,它吃的这两个人都是万家老爷视若珍宝的两个,万家老爷对于二夫人和三少爷的疼爱,万家上下的人都知道,万家老爷定然要给这两人报仇。

    本来,这山上猛兽连吃两人,已经让这座宅子的人对那座后山惧而远之了。可当万老爷亮出了一个非常可观的报酬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决定上山。这帮人之中,就有坐在这里的喻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