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枷的静寂(高H)姐弟乱伦》 第一章 她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得救了。 因为天花板的颜色异常洁白,四周都是安静的,没有男人们打骂少女、打牌搓麻的动静,也没有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想要喘息而拼命呼救的呜咽声。 喉咙?许寂忽然抬手去摸自己的喉咙。她记得刚才有人在掐她,她昏了过去,她快死了。 但手指触到脖子时,却碰到了一处高高隆起的喉结。喉结?她什么时候有了喉结,她的喉结怎么变成了这样古怪的硬疙瘩。 许寂掀开被子跳下床,看了眼四周,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他们已经把自己卖了么?女孩子也有人要?这房间装修得太好了,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卖到破落的小山村。 她苦笑了几声,猜测自己也许是被卖给了有古怪性癖的富商。 富商也没什么不好。不对,她在想什么。无论是破落村庄里的童养媳,还是被人锁在房间里的破玩偶,都是一样悲惨的。 走进卫生间,她抬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有个男人,长得和她原本的模样有几分相似,虽然八九年不见了,但她依然认得出他是谁。 比她小三个月的,同父异母的,那个小三给她生的亲弟弟。 “许枷?”她皱着眉,盯着镜子看了几分钟,又伸手摸了摸隔在他们之前的银镜,发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从喉咙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低哑的男声,开口,“操他妈的,穿成你还不如让我直接被掐死算了。” 许寂毫不犹豫,狠狠地对着这张脸给了一巴掌,也不管传置大脑表达疼痛的指令,再打了一巴掌。 直到把这张脸抽肿了她才能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被绑架了,也许是拐卖,她不确定。上学经过偏僻的小路被人迷倒了,然后被那些人带到了不知名的居民楼里,关了好几天。大概是她睁眼的半小时前,有外地来的买主到那地方选人,一来二去看上她了,要把她带走。 她从小性子刚烈,骂要还嘴、打要还手,连许枷都有好几次给她打个半死,更别提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臭男人。她想也没想对着那些人的下身就是猛踹,又哭又叫,作势要把声音传出去。 然后她就被人掐死了,一定是,要不然灵魂怎么会飘出来附在许枷的身上。 许寂终于能从连日的紧张中脱出身来,站直轻松地舒了好几口气,再把脸撇开,随便接了几捧水洗脸。 这样活着还算不错,超出了她的预期,竟然变成了一个男人。 洗着洗着,她忽然记起什么,随便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再后退一步低头去盯裆部的凸起,愣了几秒,脸上有些发烧,又骂,“真是他妈的,赶紧给我下去听见没。” 刚附到他身上没多久,许寂没这个胆子伸手碰,心里权当它不存在。 正是这时,她正想着此番占领了弟弟的身体后要怎么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时,卧室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肯定要接,既然决定以后都当他了,现在就别露出端倪。她反应过来后,快步往卧室里走,在床头的缝隙里摸到了那款时下最时髦的iPhone3,把许枷的生日来回试了好几遍,终于在对方挂断之前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她操着许枷的声音开口询问对方,说完又想,陌生电话其实可以完全不接的。 时间停滞了几秒,她听见那边浅浅的呼吸声,而后钻出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又小又虚弱,即将说出来的,是在同她求救, 许枷在喊她,“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 他醒来的时候正被人装进了麻袋里,脖子很痛,四肢都不能动。 搬动他的男人一直在说,“叫你他妈的别冲动,人小姑娘叫几嗓子怎么了,邻居问就说是在操人,左右糊弄糊弄肯定能再拖几天。再说咱们卖完这批就要离开,你犯得着把人掐死么?” 另一个人又用脚踹了踹他,冲他吐了一口痰,凶狠地骂道,“操,老子下半身的幸福都没了,管她能不能活,不卖也就亏五千,要是不弄死她,咱们都得坐牢。” 卖苦力的这位可苦了脸,“人都没气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尸体,咱们可就不止拐卖妇女儿童罪这么简单了。你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害~你要是真生气,等你那儿好点了,想怎么玩都行……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是白说。” 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女孩子,没想到那人给他一个翻身,把两坨圆滚滚的东西压在了他的胸口下方,使他原本就不顺畅的呼吸更为艰难了。 什么情况? 许枷用尽全力踢了踢一直给他说好话的人,试图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诶!卧槽,这东西踢我。”那人吓了一大跳,把手全松开了,又往后退了几步。 “说什么屁话呢。刚才验了十几分钟,摸的脖子上的动脉,一点动静没有,不可能活的,肯定是你不小心碰到了。”没什么好话的人坚持自己的判断。 “你再掀开来看看,妈的万一刚才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呢。处理个半死不活的总比处理死人轻松!”先说话的看见了麻袋还在一鼓一鼓地动,不肯继续处理尸体了,非要另一个人再看几眼才行。 “就你事多。”后说话的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把他从麻袋里掏出来,再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他的颈侧。 扑通——扑通——扑通—— “见鬼了,她真的有气儿了。”那人不敢置信地又碰了碰他的鼻子,连忙喊另一个人上来抬,继续道,“明天白天赶紧找个山里穷的光棍儿卖了,多少钱都给,只要别死我们这儿就行。” 脱离麻袋,他的呼吸变得更有力了。不多时,他就被那两个人拖进了一个十分狭小的房间。 等外面彻底没动静了,许枷才敢睁开眼。一开始看不清,眼前模糊一片,简单休息了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布满黄色霉斑的天花板。 他愣了愣,意识到这不在自己家,又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身上的衣服。 短裙,长袜,衬衫,不知道谁的姓名牌,胸罩。 他咽了口口水,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于是翻了个身子微低头通过领口随便往里看了一眼,突然看见迭放在一起的,女人的乳肉。 —— 他被拐卖了。他现在是个女的。 第二章 夏日,天亮得很快,他虽然饿得头晕眼花,但是一点儿不敢睡,精神紧绷,两只耳朵死死地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也是等阳光照进了屋子里,他才能真正看清自己除了五官之外的的样貌。 这具身体应该属于同城的某所公立高中的女学生。因为从他们的口音可以得知,他还待在本市,或者她是从那里被拐出来的。没想到在这种特大城市也会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事件,这令他感到吃惊,同时又忍不住猜想,是不是这姑娘死的时候执念太深,才把他叫了过来。 想到这里,比起灵魂穿越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体里应该有的错愕与惊慌,他显得格外冷静,甚至觉得眼下更要紧的,是得好好保护人家的身体,万一到了某刻他回魂到自己身上,这身体被别人发现了,还能给人家父母留个还算体面的结局。 定了心神,许枷便挣扎地坐了起来,在不侵犯她隐私的情况下低头察看她身上的各处碰撞。 粗略观察下来,她该是一位性格非常,嗯怎么说,非常直接的姑娘。膝盖、小腿,哪儿哪儿都是深紫色的淤青,应该是反抗地过于激烈,被殴打或者不慎撞到了坚硬物品所致。她不知道被人绑架的时候,最不应该激怒罪犯么,也许他们本没有杀心。 房间里没有镜子,衣柜上的圆衣镜被人取下来了,只留了背后光秃秃的木板。现在他嘴需要做的就是辨认自己的身份,否则真的被卖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他低头,把左胸上的姓名牌取了下来,放在手心上,翻转,仔细地看了看。 才看第一眼他就没忍住笑了一声,心想,不会这么凑巧吧,那两个字正好能凑成他认识的一个女人的名字。 不死心,又看了一眼。干脆轻哼一声,主动地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他们俩小时候天天打架,他记得很清楚,那个人的右肩下方,大概是抬起右手就能看到的地方,身体的侧边,有一颗特别大的紫红色的痣,非常醒目,是她生下来就有的。 拧着身子看了半天,许枷终于望见了那个让他无比熟悉的小圆点,自言自语道,“许寂,你小时候不是能一打五么,怎么现在连个看门的狗都能欺负你。” 许寂是他父亲和前妻所生的孩子,他的姐姐。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恩怨,因为处处都有恩怨。他那时候以私生子的身份上门暂住,从不惹事,但是天天挨她的打。对他这么有恶意的人,许寂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知道自己是谁,那就好办了。 他不声不响地躺在床上,当自己真的已经半死不活了。以至于到了盛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坐车赶来的老光棍走进来看人时,一个劲儿地嫌弃道,“不是,一千买她我不亏死了。我要女的是回去给我生娃,就算人病点弱点你们给我便宜,也不能跟她一样直接瘫在这儿一步都走不了了啊?” 看门的连忙上来说好话,“诶,这不是怕她惹事么,所以饿了几天,一会儿吃上饭就有力气了。再说现在动不了不是正好,你带她回去路上省心,到了地方,把她往屋里一关,生米煮成熟饭了,她想跑也跑不掉。” “你当我是第一回挑人呢?这种的就是白送我也不要,反正都是要买老婆,买个回家要我伺候的,不如买个能回家伺候我的,我又不是真傻。我大老远跑过来一趟容易么,赶紧给我换个好的……” 许枷是油盐不进,也不管他们在边上说什么,两眼一闭安心装死。管事的上来拽他,想效仿前两日把她激得火冒三丈的动作,又扯他衣服又捏他屁股。他一概不管,赖死在这儿不肯走。 “诶好好,你别急,我们怎么可能就这一个货,我兄弟就在外面,让他带你去看看别的。就是好使一点的价格更贵,五六千小一万的,只要你能付得起现在就能拿人。”这么好一通说是终于把人送走了。 买家前脚刚走,那人后脚就上来弄他,嘴里振振有词,“你以为我们怕你死是给你脸了是吧。哥们儿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许枷一直闭着的眼睛在听见关门声后忽然睁开,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同他谈起了生意,“大哥,你们卖我才赚一千块,我让我男朋友给你送钱,现金两万,再私下给你两千行不行。” 那人听见钱的动静,突然噤了声,回头看了看外面有没有别的人听见,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他,“你骗鬼呢,书包里一共才20块,身上一个值钱的首饰都没有,我会信你?” 他知道许寂跟她妈妈离开后确实过得不怎么样。母亲一直在他耳边冷嘲热讽,说父亲那没用的前妻根本没资格瞧不起她这个小三。但现在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相信,至少得把自己的身体弄过来,许寂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逃不了,于是坚持道,“他平时给我买的礼物是从国外进来的,光是过海关就要几个月,我还没拿到手。但他经常带我去市中心吃特别贵的餐厅,一道菜要三四百的那种,或者,你让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要是答应我会来,你就相信我一回。反正你们卖我也卖不出去。” 那人似乎被说服了,低头看了他几眼,认真考虑了十几秒,发现确实如他所说,这事儿就是不成也没什么亏损,便让他在这里等着,转身去外面拿联络专用的电话。 许寂肯定在他身体里。 如果穿进了别人的身体他还不敢这样笃定,但如果是许寂,那一定是两个人对调了。 那个人忙活了半天终于调好了电话,走进来坐在他身边要他报手机号。 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说给看管的人听,说的时候谨慎地盯着诺基亚的小荧光屏看,生怕有哪个数字说错或者输错导致电话接不通。 摁下拨打键,等待电话接通的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许枷每隔十几秒就向那个人解释,说他男朋友就是这个德性,接电话特别慢,说他经常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在哪里,让人耐心等等。 终于,电话接通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男声从话筒里冒出来,钻进二人的耳朵里,“喂,你好,请问你是?” 到他说话了。那人用狠厉地眼神剜着他,甚至直接伸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威胁他。一旦他乱说话,或者敢对外求救,就直接把他掐死。 如果换做这个地球上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他都不可能在不给暗示的情况下让对面知道自己是谁。但对方正好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冤家,那个走路要绊他一脚,趁家里没人时就把他拖到阁楼里暴揍的许寂。 就算她这样讨厌自己,她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坐视不管。 许枷点头,示意自己会按照他的指示做,而后轻吐了一口气,唤她,“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我一个人在家里快要闷死了。” 那头犹豫了几秒,而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电话是谁打来的,颇感意外又有几分欣喜地回答,“这几天我爸管我呢,没空去找你。今天正好有空,不然一会儿就去看看你。这么久不见还怪想的,你想要点什么尽管开口,能力范围内的我都给你实现了。” 幸好她还算有良心。许枷见看管的人放下了手,又挤眉弄眼让他说钱的事,学着小女生发嗲的样子补充道,“谁知道你哪天人又不见了,这回我可要补偿。” “什么补偿?”许寂抓着手机,忽然听见手机背景里很轻微的女孩子的叫声,忍着心底重新翻上来的惧意,冷静地追问。 “钱,你把给我买的那个名牌包折算成现金就行,再给你打个折,两万三,这回可不许再推脱我了。”他想起母亲问父亲要钱时说的话,照远洋一股脑儿倒出来。 “切,还以为你有啥追求,就这点钱。”许寂听完就抬头在屋子里翻找他的钱包。那东西藏得不深,就在书桌上。她翻开钱包,看见里面的小两千块和两三张银行卡,咽了口口水,继续问,“我记得黑色那张卡你是不是给我换密码了,不许我拿钱找别的女的。现在总要告诉我吧。” 许枷抬头看了看看管者的表情,意识到他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夹带私货地回答,“你怎么这么笨。我明明改的红色那张,用的我的生日,910708。” 第三章 剩下的事情等见面了再同他计较。许寂拿上能装现金的背包又随便洗漱了几下后匆忙下了楼。 但或许是还不适应这具身体,再加上他比自己要高不少,体格相较小时候更健壮了许多,所以走起来格外笨重,那双同象足一样的脚踩在楼梯上,“咚咚咚”地响。 这动静把他妈妈弄来了。那女人和蔼地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守她,与她成功对视上后,殷勤地问,“小枷,怎么这个点才起床,早饭都放凉了。” 去路被挡住,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愿应付,低头盯着鞋面上的商标,心里只想着,您可真有心,您儿子都快被人卖了,还有心思在这里磨磨唧唧。 女人见她不说话,担心的劲儿全起来了,给她上下打量好几回,想看看她今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儿子脸上大片的红肿,“哎呀!你这脸怎么回事,谁给你打的,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刚才确实没控制手劲儿,她哪里知道许枷现在这么壮了,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许枷挨的打还少么。许寂闭了闭眼,忍着对眼前人的不满,努力代入了下他,解释道,“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摔下来了,脸着地,小问题,过几天就好。” “都十八了,怎么还这么冒失。赶紧去餐厅等着,我给你拿个冰袋,早餐已经放桌上了,你记得多吃两口。”女人快四十岁了,看起来却不满三十,应该是跟着父亲有好日子过,保养得当。 但她就是觉得这女人特别碍眼,对除了她儿子以外的其他人都充满了恶意,两面三刀,笑面虎,听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烦。所以懒得再回话,应付似的扭头去了餐厅。 许寂当然清楚,绑架的事情最应该直接寻求家长的帮助,要报警,要想办法把坏人抓起来。 但是,眼下这种不伦不类的境况,谁能帮她。 许枷他妈?那女人巴不得自己消失,这样等父亲死了之后,遗产就都归她儿子所有;爸爸?爸爸用抚养权换了母亲净身出户……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妈妈?妈妈自然站在自己这边,可她现在是许枷,有功夫解释自己怎么穿越了——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如自己想办法。 她冷着脸把一盘子的鸡蛋饼都吃光了,再仰头猛灌了大半瓶牛奶,交代道,“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打球,结束了准备顺道再去新开的大玩家转转,玩得晚了就直接在外面吃,不用等我了。” “好,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女人收拾餐桌的功夫习惯性叮嘱。 许寂出了门,跟着地图直奔这最近的取款机。没到柜台预约的个人账户一天只能取两万,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她听着算钞机理钱的噪杂声,一面想着这么多钱要怎么还,一面又想,说不定活不到要向父母解释的时候。 别看她现在待在一个男人的身体里,动作姿态却处处与她原本的一致。这会儿像只松鼠一样缩在最里面的隔间,用背包挡住吐钱的档口。等那些红色的纸币完全取出后,她小心地用橡胶绳捆好包起来,而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往约定的地点去。 他们约在城南的客运站见,那里来往的人流量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方便他们逃窜。 她就站在一个醒目的杆子前,装作等人的样子观察周边的动静,同时低头把玩手机。过了十几分钟,她忽然注意到人群中冒出自己曾经见过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把那人的样貌拍摄下来,再把视频发给刚才联系上的警察。让他们派人来救。 那人在周围转了好几圈才凑过来,像是刻意来找她似的,说话语调格外亲切,“你就是许枷吧,我侄女让我来接你。说你好不容易上家里玩,得亲自下厨做点吃的。” 这都什么烂借口。她回想起眼前人打她的样子,下意识的捏紧背包带子,而后记起某人的有钱人设,露出不怎么在乎的神情,顺着对话的话往下接,“诶,我是。你是她舅舅么?之前好像有听她提过,说是常年都不在家,偶尔才回来一趟的?她可喜欢你了,说你特别厉害,小时候还天天给她买糖吃。” 对方见她这么主动地搭话,又见他背了一个背包,也不管嘴上说的是真是假,领着她往边上之前停的车走去,继续胡编,“长辈疼爱小辈不是应该的。厉害倒是不厉害,就是一个跑生意的,一辈子没读过几个书,哪像你们年轻人,背的书包都十几斤重。” 许寂拉开车门的时候,注意到后座上已经有人了。虽然窗户上贴了防窥膜,从外面瞧不出异常,但她看见了副驾座位下露出的橡胶鞋边儿。 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要把自己迷晕,因为不能被她记住前往窝点的路。不可能不害怕,几天前被绑的记忆涌上心头,藏在背包下面的左手怕得开始抖。可她不能退缩,往后退一步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到自己的身体了。 所以她眨了眨眼睛,摁下心里所有的不安,伸手撑了撑垫子,轻笑着接上“舅舅”的话,同时坐进了车里,“书包重又不是真学进去了,我爸就骂我整天背着废纸上学。” 那人确认她已经坐稳后,才回身关上门,又拧了钥匙启动汽车。他挂挡的间隙忽然偏头看了眼她一直抱在胸口的背包,躲在不能被察觉的地方狡诈地笑了声,很随意地用手指点了点扶手箱,像在暗示什么。 意料之中的,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握着块毛巾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被这动作吓得颤了颤,不慎误吸了几口,潜意识地抬手抓住那个人的胳膊,自救般的往外拉。可盖在脸上的东西太浓了,没一会儿大脑就开始发晕,手上也跟着没了力气,这时后座上的另一个人拿了根粗制的麻绳把她的手绑在座椅上,防止她大力挣扎。 她没打算挣扎,只想着自己别吸太多,别真的彻底晕过去。 几分钟过去,许寂感觉到身后的人逐渐松了力气,便乘机吸点新鲜空气,而后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直到那人见她彻底不反抗后撤了手,起身确认她的状态。 “你干嘛非得把这人也弄过来,麻烦死了。拿了钱把他丢出去不就行了。”帮手吐槽道。 “那女的,看不顺眼,想搞她。”始作俑者邪笑了几声,支使帮手把她的包拿了,查看查看金额,而后再把她的手机关机扔到窗外。 “她遇上这事儿就要死要活的,搞毛啊。”帮手看见钱,乐呵了几声,把它们收收好,又问,“再说,这跟你把这男的弄来有啥关系。” “一男一女不是正好,也不用咱们动手。到时候给他们弄点药再拍几段小视频,我们离开后他们也不敢把咱们兜出去。一举两得。”他说着说着觉得这真是太有趣了,补充道,“或者万一出了什么事,把他们两个人推出去就行,你看这小哥穿的都是特贵的衣服,手机也豪,家里肯定有钱又好面子,肯定把事儿都撇这女的身上。” “我可太了解女人了,她们都这样,看起来好像挺金贵的,诶——都是装的,衣服一扒就现形。” “哈哈哈,还是哥的办法多,这回可有好戏看了。不过到底兄弟我要说几句实话,咱们这整天躲躲藏藏的实在憋屈,那些个丫头片子都是惹不起的主,根本没心思想这事儿,当真憋得慌。要不咱今晚就开搞吧,我弄点猛药,让他一口气干个大半夜的,看那女的还敢不敢乱叫。”后座的摇下后窗,探出头看了看前后的,用力地把手上的背包划烂扔到窗外去。 小汽车在往城市边缘的水泥路上开了四十多分钟,又不知道拐进了什么乡间小路,直到淌了半小时的泥洼地才到目的地。这一路颠簸的,差点没把她早饭颠出来。 那些人路上又给她反复迷了好几回,等她真正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和许枷汇合了。狼狈的躺在那间熟悉的、封闭的小屋里。 许寂的手脚被捆着动不了,同几天前差不多,身上全是土和灰尘,灰蒙蒙的。而许枷因为立了功,终于有能吃饭的机会,现下正盘腿坐在床上,捧着一碗大白饭边看她笑话边一点点往嘴里塞,明明没有几口小菜,却吃得津津有味的,嘴里时不时还含糊地吐出三两句话逗她,“哟~你不是挺厉害的么,给你个机会,现在打我试试呀。” 操,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许寂抬头瞪了他一眼,忽而想起了什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催促道,“你快给我松绑!” 他果断摇头,还用着她的那张脸。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直言拒绝,“我不。你先告诉我我们该怎么换回来,换好了我再给你松开,否则你得一拳抡死我。”许枷想着现在待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是怎么也打不过她的,所以固执地要求道。 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换回来的事情。许寂冲他翻了个白眼,骂道,“你今天就两个下场,被抡死和被操死,选一个吧。” 第四章 许枷以为自己听错了,塞进嘴里的饭都没想起来嚼,茫然地看着她满脸着急的模样,反问,“你说什么?” 被操。这是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听说的词,以至于囫囵咽下嘴里的米饭后,瞪大了眼睛补充道,“许寂,我们就几年没见?”几秒钟的时间里,他把能与这词匹配的语境都琢磨了一遍,觉得再怎么样,她都没理由用在他身上,“不是,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狗屁误会,不是你和他们说的我俩是情侣?”许寂眼看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外间又传来那些人休息吃饭的声音,真着急了。见他一脸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天真样,还不肯帮自己,两眼一横,懒得再和他扯皮,只在心里记了他一道,然后翻滚着从地上坐起来。 许枷的身体比她想的要强壮很多,对迷药的效果也没那么敏感,等一开始的那阵劲儿过去了,人就清醒了。 “随口说的你也信?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那我要和他们说是你爷爷呢,你现在不得跪下给我磕个头。”许枷觉得她这逻辑好笑,低头睨着她嗤笑了几声,心里只认为是许寂想踩在他头上想疯了。 她听见这种挑衅的话,连忙撇头对着地上“呸”了下,开口回怼,“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你这人,行,我仔细跟你解释解释。就你穿的这破校服,喊你‘哥’还不如直接打给你妈妈,可信度还高点,但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妈妈电话么。爸又不接陌生电话,陌生人联系他都得通过助理预约。傻子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找你了,有钱的男朋友。”他也不想和她扯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这不是没别的选择了,“所以你发什么癫说那种话,怪叫人恶心的?” 许寂轻笑了声,抬头看他,也抛出自己获知的信息,“我是不会因为你那种胡话想到那种事儿上的,但外面那几个信了。想操人但怕摊上事儿,所以不亲自动手,就说让我来。你现在最好是你麻溜点赶紧把我松开了,我稍微活动活动还能和他们打一架,不然就是听天由命的份儿。”说完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将他那副柔弱的模样上上下下看了两三遍,忽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咬牙切齿道,“许枷,你搞清楚点,被操的是我的身体,我有病刻意编个这种话给你听?你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你被别人搞了最多就是强奸,咱俩搞就是乱伦,你自己想想万一被你妈知道了,她会怎么说。”最后哼了一声。 床上的听见开头是完全不信的,但意识到两人身体互换后,对方的经历才是该归属于自己的真实经历,她没必要为了自己的一番泄愤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再说,坏人本就是没什么道德底线的,完全做得出这种事。于是忍着浑身的不舒服,低头把手上的饭扒干净后,跳下床给她松绑。 绳子绑得紧,女孩的身体又没什么力气,他解起来很费劲,拇指食指抠得都发酸了。过了得有七八分钟,许枷才勉强解了一半。可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记起了原本的主意,低头询问,“你会不会打架?他们都身强体壮的,没点功夫靠蛮力估计够呛。要是你妹什么自信的话,咱俩就换回来,我早几年前就是黑带了,能帮你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这是现在被困在这里能做的最好的办法,许枷把她喊来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如此。谁知道她听见这荒唐的要求,轻哼了一声,开口就是,“换不了,咱俩就得这么过一辈子。” 换不了?这话把他说蒙了,他跪坐在地上愣了得有几秒,不敢相信地看了自己现在这具瘦小又极具女性特征的身体,忍不住反问,“不是,姐,亲姐,咱俩多大仇多大怨啊?你非要这么折磨我。这一时半会儿当女人我还勉强能忍,久了谁能受得了。” 原本她听见许枷肯给自己打抱不平时,心里还有些感动的,结果又听他对身份互换颇有言辞,特别是没办法当女人,对他仅剩的温情霎时间全没了,冷着脸答,“你也知道当女人不容易啊。要不是你……” 许寂一想起自己就是因为被母亲说了句“你怎么不是个男孩子”,才在陌生的站下了车,走了陌生的小巷子,然后被拐,被掐死,心里格外难受,固执道,“许枷,是上天要我们互换的,你要怪就怪投错了胎,不知死活地非要进我家门。” “不是,这和投胎有什么关系?”他见许寂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把错都推到自己身上,满脸疑惑,辩驳,“因为我妈的事儿,我这些年没少给你打吧。每次不都是你太过分了我才还手?再说了,我就是个男人,你让我怎么在你身体里待,憋急了想尿尿,上厕所我都不会蹲着。” “你委屈什么呀,你不会蹲着难道我就会站着了?”她想起下身丑不拉几的东西就恶心,再怼,“跟谁愿意用一样。还有,你现在问了也是白问,我怎么知道怎么换回来。我没死成,结果从你家里醒来,光这事儿我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 她还没说自己待在最讨厌的男人身体里有多难受呢,他倒先告状了。所以等手上的绳子一解开,许寂便回身拽住他,伸手在他腿上掐了几下,回回到肉,弄得他倒在地上嗷嗷叫,“啊——操,你对你自己都这么狠?”他低头一看,白皙的肌肤上一掐一个血印。 这怎么忍,他妈的,忍不了。许枷咬牙忍痛,也不管她身体弱不弱有没有力气,翻身就要踢开她,要离她远点。没过多久,最多三五分钟的事情,两人就因为新仇旧怨扭打在一起。 正是这时,门被人推开了。几个男人邪笑着,手里拿着些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玩意儿,把玩着,不怀好意的闯了进来。还没说上话呢,就见他俩抱在一起难分难舍,禁不住取笑道,“哟~你们这小两口还挺黏的,看来感情不错?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憋不住了,咱兄弟几个今晚可得有好戏看。”说完给其他两人挤了挤眼。 许寂正一把拽住了他的长发,不许他逃,又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打了几巴掌。如果是原先的性别,看起来就是在打架,可性别一换,确实很像小男生在欺负自己喜欢的小丫头,那种,男人的征服欲。 是许枷最先意识到有人进来了,然后赶紧的用力推了她几下,要她冷静些。这种关键时候,他们本该一致对外的。许寂转回头看了眼为首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意识到白天说的那事儿要来了,改压着他的手为牵着,而后背过身来挡在他前面,死盯着那些人的动作,凶狠的,同时手握成拳。大约是,只要对面敢上来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她便要冲上去与他们打个你死我活。 “你们等什么呀,赶紧把药喂了。”为首的叫其他的上来拉人。 话说完,后面跟着的就往他们这边走来了。那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长得普通但力气很大,许寂体会过,所以真要说,心里是没有底气的。但她再一想,现在自己是个男孩子,不该没来由的害怕,于是心一横,低声冲着许枷喊了句,“你到边上躲着。”然后起身冲了出去。 不过十平不到的小房间里陷入了难以描述的混乱。许寂挥着毫无章法的拳头同他们厮打在一起,想尽了办法踢他们要害,但是每次眼看都要中了,都能被他们拦下来;许枷则缩在角落里观战,与剩下的一人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在房间里一直逃窜,偶尔看见许寂占不着优势了,便提醒道,“你别这么直接,稍微使点假动作,把他们骗过去就能打中。还有,能躲开就别硬抗,不然打不了一会儿就没力了。” 但她哪里会正儿八经的打架,等一开始那阵力气用光了,就挥不动拳头了。这一松懈就是漏洞,她跟不上对方的进攻节奏,便被他们合起伙来连着踹了好几回,倒在地上蜷成了一团。哀嚎也嚎不出来,浑身上下哪里都痛。 那些人看他们就跟看小鸡似的,嗬出一口老痰往地上吐,指着她骂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能耐啊,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给你女朋友打抱不平,真可笑。我是看钱的面子上给你脸才让你操,要是真不给你脸,就让你在一边看着老子操。”说要又踢了她一脚,叫她翻了个身撞在了床脚。 剩下的挣扎都是徒劳。许枷最先被抓住,因为她的身体太弱,刚吃的饭也许都没下肚,动这一会儿就低血糖了。他给人摁在床板上剥衣服,掰着嘴灌药时,只觉得整件事从自己醒来开始就特别荒唐,理解不了,解释不清,甚至不给他选择的权利。所以是气恼的,好像被人摆了 一道,又或是被暗算,神情动作里都带着不可接受的恼怒。 许寂也吃了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药。壮阳的?真稀奇,她居然有一天会同这种东西有了联系。那药有些苦,和普通的感冒药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甚至在服下后的十几分钟时间里,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开始大量的出汗,心脏也跳得厉害,有些病态的难受。接着那些人调笑着把她一把拽上了床,以一种性暗示非常强的姿态与他交迭在一起,他没穿衣服,或者说,眼前这具身体是光裸的,就像自己平时洗澡时在镜子里看到的那样。可她的目光在接触到那对圆润的乳房时,就感觉到自己下身的那个地方有反应了。 她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开心也不是,难受也不是,一点儿也不习惯,根本不适应。许寂喘着气,红着眼睛,想不明白让她以这种方式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逗她开心,拿她好玩? 但这样的愤恨和理智坚持不了多久,特别是,他们都处在一种完全陌生的生理状态中,驾驭不了。他们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理由握住了对方的手,或者是触碰自己原先的身体,并试图借此让自己更好过些。 大脑里的那根弦绷断的时候,他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白着脸、红着脸回身问,“我愿意给你们钱,能不能帮我们买个套?” 这一定是底限,两人想,只要能活着回去,他们终生不再相见就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做过。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嬉笑的。毕竟对于不能亲身实践的人来说,眼睛能看到的最真实的,才最刺激。“啧啧啧,现在装什么正经,操完内射。不把她射满了,今儿别想休息。” 第五章(H) 乱了。要彻底乱了。以一种正常人根本理解不了的方式。 许寂笑了一声,低低的,听不出几分情绪,应该要是很苦恼的,但她的脸上挂着按捺不住的渴望。那根不属于她的东西正无情地操控着她,要她解下腰间的皮带,拉开裤链,再把它拿出来,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她低头看着被五指包裹住的粗壮的东西,也许更该用硬挺来形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它实在是知之甚少。头脑发昏的这一时半刻,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它平静下来,也没预料到,它在兴奋时竟能这般强势地吞噬人的理智。 许枷一眼就知道她正处在什么状态。他怎么可能没冲过,她现在无意识揉搓的动作把那点需求都写在脸上了,对他来说,太熟悉。也对两个人之间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他看过片。可另他困惑的是如今所处的身体状态,他见过女性陷入情欲时的娇媚,但完全不知道“欲望”在女性的感知里是瘙痒难耐的,是恨不能吞下一大口空气的空虚感,是腿间忍耐不了的尿意,甚至能引导人主动分开双腿,轻而易举。 别说乱,这一刻,他们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今天的事情,等你死了,都不能让第六个人知道。听见了么?”她看见身下人阴部的水意了,两片肉肉的唇瓣都是湿的,紧闭的洞口还在不住地往外吐水。这药太强了,她没有这个能力和意志去克服它,她没经验,也没有更多的力气。最后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认了,垂眸望着他,要求道。 “你在想什么,我又不是疯了。”他用眼睛瞥了瞥周遭的看客,趁那些人没注意到他,又敛了敛心神,把话题转到关键的问题上,问她,“内射怎么办?这可是你的身体。”不排除会怀孕的可能,不排除被解救后警方通过阴道残留的精液找出是谁侵犯了她的这种可能,不排除这些人当场指认这场荒唐性事的可能。这样做带来的潜在隐患实在是太大了,他得过问她的意见。 许寂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但她抬头看着自己曾经的脸,又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勾唇笑笑,回答,“嗯,你说的不错。但我刚才忽然想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它现在和你融为一体。如果不凑巧,咱们根本换不回来的话,那这一辈子,它都是你的了。” “所以许枷,现在应该是我来问你。一会儿射进去了,你要怎么办?”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根本没有心疼可言,口吻中还有一丝侥幸,觉得这种不公终于也能叫眼前人尝尝看了。想到这些,许寂笑得愈发灿烂,任由眼里的欲火将自己彻底燃烧,不再负隅顽抗。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笑,也不清楚她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他怎么可能在这具身体里待一辈子,没有这种可能。于是伸手推了她一把要她清醒一些,“你别发疯行不行?” 许寂摇摇头,沉浸在这种可以逃避责任的快感中,笑着提醒道,“我没疯,至少现在被操的是你吧,你又逃不掉。想着发发善心告诉你一件事,我还没有过经验。要是会很痛的话,我不介意你叫大点声,毕竟你这玩意儿我第一次用,难免不熟练。” 他们对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听清,但是大部分都没听懂。什么你的我的,就像在打哑谜。可他们偏偏听懂了最后一句,邪笑着诧异道,“她还是处?真的?你操出血来给我们瞧瞧。” 许寂听见声儿,笑着回头看了眼围在身边的几个男人,看着他们用那种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眼神盯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白皙柔嫩的肉体低头打手冲,又看见了他们端着的手机,笑了一声学着他们会说的那种话,点点头回答,“嗯,我以前看过的,膜还在呢。” “至于会不会出血,就看他肯不肯配合了。”她说得若无其事,再转回身低头看他,望见许枷满脸的不理解。不打算理会,许寂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再抿住唇,垂下右手,按照自己从前给自己自慰的习惯,把手掌反过来贴在阴阜上,而后压着那撮不算浓密的阴毛,径直往洞里探去。 很诡异的状态,她不会玩许枷的阴茎,却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所以只这随手扣几下的事情,便叫许枷有了强烈的反应。 “啊——”他躺在许寂的身下,看起来要比她瘦小很多,又因为浑身青紫,想来该是备受人怜爱的。但他对自己突然的喊叫感到吃惊。还只是浅浅的插了一根手指,她的身体就得到了这么丰富的感觉。 太丰富了,好像五脏六腑都要跟着收缩起来。 不是他主观、人为控制的,眼下这具身体的一切反应都与他无关。像是被血液里的药物催动了,又被碰到了启动开关。一直都有形容不出来的东西要往下掉,沿着那条通路,往外蔓延出来。 “你别抠了。”他当然要拒绝,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男人,眼前的欢愉不属于他。这种自我认知并不会因为三两次的古怪事件而发生改变。所以他不肯接受身体里顺应而生的狂乱的热流,抬起了双腿,合拢,夹住。 不知道为什么做。也许是身体的本能告诉他,只有这样做才算自保。 可许寂已经热得受不了了,感觉血管都要炸开,那东西太涨了,涨得她不舒服,痛,要被什么抓住才好,不光是手,两只手已经给不了它足够的抚慰。 “啊。”她喘着粗气,声音甚至开始喑哑,脸都开始发烫,脑子彻底找不到方向了。也就是那洞穴突然吐露出一大口透明的液珠,看起来那样可爱,可爱,她不知道女人想要的时候,身体空虚得不自主收缩,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可爱,那点小心思都藏在肉瓣很轻微的开合里。 盯了没一秒钟,许寂扶着还不熟悉的肉棒捅了进去,一口气冲进了黑暗的最深处。 “好紧!”她舒服得几乎要落下泪,想都不想就往外抽了抽再往里插。 许枷一句话没说,也坚决不叫,不认被亲姐操了的事实,不顺从身体里欲望的旨意。不对,对他来说,眼下哪有成形的欲望,只有劈头盖脸打过来的痛意,痛得要他挤出好几颗泪。 第六章(H) 因为是理解不了的疼痛,所以只这么猛烈的几次来回,便叫他在心里把过去十几年与她的私人恩怨全都翻了出来。 他们之间当然是有恩怨的,私生子和原配的孩子没办法和平相处,这是共识,特别是在当今一夫一妻制的法制社会里。 他的母亲占着自己生了儿子有理,说话做事很少顾及后果,一个人住在父亲给租的房子里没名没份的把他拉扯大,终于等来了他要上学的年纪。那时候父亲和前妻的关系还不错,没有非要分开的理由,所以母亲去许寂妈妈单位闹事了,并以此做要挟,逼着父亲领着他认祖归宗。 这事儿闹得并不好看,为了粉饰太平,父亲便点头答应了。那段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婚姻过渡期里,他以并不光彩的身份,一个人去父亲和原配的家里。 母亲和他说,到了那边,父亲会照顾他、保护他的。保护个屁,父亲把他扔给许寂的母亲便再不管了。 她的母亲不像自己的,没工作,一心都放在孩子身上,能整天坐在家里看着他们,她母亲是个有正经工作的职场女性,虽然所在公司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但也要朝九晚五,很少会在家里待。这给了许寂大把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也让他们有了各种摩擦。 那时候的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她长得比自己高大,手上也有劲儿,只要不是脸的地方,哪里打得疼,这拳头就挥下来了。所以很经常,他身上的青紫不断,偶尔被她母亲看见了,会过问几句,但出于正在和父亲走离婚程序的原因,最多告诉他家里哪里有药,如果有需要,自己取来擦。 他在肚子里搜刮了一圈也找不出一句能令她消气的。因为他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恩怨是这辈子也解不开的,在父亲于前妻孕期选择出轨的那一刻就定下了。 “你能不能稍微轻点。”小小的哀求,轻轻的,不算是完全没有尊严的,但也算是一次尝试,努力地与她沟通。在许枷眼里,她只是看不惯自己,倒也不算真的冷血无情。 许寂开口就想拒绝,那些脏话都在嘴边了,但不知道是被他夹得太死还是什么其他理由,犹豫了两三秒后,抬头看了眼他,认出了这张脸上的痛苦,松懈了些心里的愤懑,退了退,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交合处。 这一退给他可以自保的机会了。他没忍住,又像刚才一样,把双腿夹住,不叫她那么轻易地送进来。 许寂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他只是稍稍动了一下,就皱了皱眉,然后直接伸手压住了他的膝盖,哑着要求道,“你别乱动。” 她体内的欲火正盛,是一刻也离不开眼前的这汪泉水,恨不得把整根都埋进去。 “啊。”突然的深入疼到他心窝子里去了,穴口被撑得几乎要裂开,那些破损的血口溢出了更多的红液。许枷咬着牙、紧闭双眼,感觉整个身子都在颤。 难以想象,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此刻就像一把斧头,一柄利刃,要把少女的下身划得四分五裂。他肯定听说过女性的第一次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疼痛,但是光知道有什么用,他那时自大地认为,破处不过是一个流程性的事情,流程性的,每个人都要经历,既然躲不过,那便尽心在做爱的后半段让女性体会到性爱的欢愉。 事实哪有幻想出来的美妙。少女的身体初经人事,被许寂粗鲁的动作恫吓住了,是条件性的反射,自己把自己用力地锁了起来。每个关节和肌肉都是紧张的,拽着要他全不能动弹。双腿间最痛的地方更是如此,固执地掐住了男人的命根,自以为这样无力的举措能带来些许缓解,殊不知痛苦更盛。 这样的刑罚等到某一次退出的时候才终于有了停歇,大抵是许寂终于能稍稍控制这根兴奋地乱跳的几把了,屏住气,用手抓着根部,把它拔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眼角尚有泪痕,只喘着气,伸手去揉疼到发僵的肢体,再试图说服它们,想让它们轻松些。 忽而,听见旁观者揶揄的笑语,嚷嚷着,“你看他那几把,操红了都,真他妈刺激。” “男人的几把有什么好看的,逼才好看,那小穴到屁股沟那一片都是血红的,这是什么,干过的证据,这女的估计到死都忘不了,可是第一个男人。”不知道说的什么几把言论,他听了只觉得荒谬。 “我也想操她。逼粉嫩粉嫩的。”还有人按捺不住,已经再吞咽口水了,想要上前一试究竟。 她没精力应付其他人调笑、侮辱的话语。刚才一低头,确实把她吓到了,她没想到会出这么多血。她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让他体会下身为女人的不甘。可只要自己把东西抽一些,那血珠子就直往外窜,顺着两人的相交处直直往下掉。他身下的床单已经红了一小片了,这红色混着淫液看起来没经血那样深,可到底是鲜血,能让人联想到经痛。 “听你的,我不动。”许枷在她退出去的这段时间轻喘着气,双腿敞开着,整个人软软地躺在原处,姿态相迎,开口问她,“你现在能忍得住药性么?咱们做久了没好处,你身体没多少力气,全耗光就走不了了。”他的理智一直都在,也许是身体太弱的缘故,催情的药效一直没有真正发挥出来。 许寂闻言,闷哼了一声,意识到那东西又立起来了,甚至激动地上下来回地跳,摇摇头,肯定道,“你都戒不了手冲,我能么?应该是要射出来才能缓解,要不然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快点,我不会。” 抽插自然是有效果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使劲儿,有时候动了半天两个人都没什么相对位移,只这么单纯地夹着。 他想了想,勾了勾手要她凑近点听,而后抬高双腿圈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一个前倾向上的姿态处,解释道,“这个方向,你顺着往上带就行。还不会就抓着它往里推,你手上总能感觉到有没有真的在动。” 许寂一头的雾水总算是找到了方向,她伸出一只手撑在许枷的身旁,又用另一只手抓着那根粗壮的东西,推着腰部往前送,只浅送了四五下,便获得了比刚才快活好几倍的爽意。 第七章(H) 这回对了,那些属于男人女人的淫秽的事物全冒出来了。 少年的东西又热又硬,在少女体内进进出出,发出闷闷的声响。或许是让她用一只手握着的缘故,硬物插不到最深处,反倒给他留了可以缓释的余地,也让这具身体有了短暂的适应和放松的机会。 也就是得到松懈的时刻,他所在的身体忽然抖了一下,自发的,是原本被疼痛盖过去的欲望又反扑了回来,瞬间把他推到了完全陌生的领域。 疼痛的地方生出了痒意,开始混淆他的感知。 情况变得更糟糕了,许枷看了眼完全掌控不了新身体的他们,再偏过头望了望边上那几头蓄势待发的豺狼,想开口与许寂商量对策,但话刚到了嗓子眼,陌生的呻吟就撒了出来。 她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抬头去看他,看见他抬起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脸,而后无助地仰起了头。很标准的女性动情的姿态。她第一眼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身体里的兽欲给予了错误的反馈,告诉她这是因为自己做得好的缘故,便也跟着低叫起来,顺应身体的意志不断抽插。 非常纯粹的肉欲,奔着舒泄去的,两个人都没有为此填补更多私人的感情。大抵此刻无天无地。 许寂埋头做着,忽然感觉哪里冒出了新奇的感觉,一阵一阵的,不太确定,于是直白地开口询问,“许枷,你一般要射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 他们好像要步入正轨了。他的身体居然给了一收一缩的回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没命地死咬她。 可许枷的意识就像是被困住了般,不再那样清醒,连她传入耳中的声音都开始缥缈、虚幻。他没力气叫她再说一遍,只抓着唯一听明白的最后一句话,努力地想了十几秒,而后喘了几声,开口回答,“舒服。” 有些答非所问。许寂想,也许是他没反应过来是自己要他描述生理状态,便换了个方式再问,“你平时快射的时候,身体都有什么症状?” 他听清了,但是身体已经彻底软了,手指没力气,意识开始模糊。许枷咽了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口水,好多口水,嘴里全是,吞都吞不完,有些更像是从胃里反出来,眼神迷蒙着,脑子没办法转,思考了两三分钟也没得到问题的答案,只能应付,“就是特别想射。” “?”许寂觉得他这两句连着回答她的话都奇怪,心里琢磨是不是他又想搞事,可再一抬头,就发现他的状态完全不同了。少女的嘴唇半张着,特别像那些癫痫发作的病患,要口吐白沫。坏了,他也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她停下一切动作,连忙伸手去摸他,去查看他如今的身体状况。 谁知道只是肌肤的触碰,就让他忽然抖着身子,泄了出来。那是很高频的夹缩,夹得她下身如触电般一阵阵地发热,更是惹得尾椎骨处的皮肤开始发痒发麻。 “你这,你们给她吃的是什么?”她太了解自己的身体,她不是那种特别敏感的人,从来没有过这么敏感的时候,除了阴部和乳房,不存在能够通过触碰其他地方诱发性高潮的可能。 “‘听话水’没听过,这药药效可强了,只要吃了,是人是鬼都能操。”这是一种很新型的性亢奋的药物,虽不会叫人上瘾,但带来的致幻性与毒品无差。药劲儿真正上来的时候,人一点儿意识都不会有,什么也记不住,就是任人摆布的下场。他们给少女吃这个主要是想看她当母狗的样子,不要脸地求操,那么下贱的模样被拍下来一定很有趣。 “不是。”许寂听完觉得后背一凉,又用力拽了拽他的手,试图要他清醒一些,“许枷,醒醒,你陪我说句话。” 他说不出来了,浑身都没力气,连眼睛都开始失神。最夸张的还是身体,都不需要她做任何动作,那双白皙的腿就分得大开,只要十分轻微的抽插动作或者肢体接触,就能在一瞬间把他推上高潮。 眼下更是如此,不过是她的指腹无意识地在他小臂上摩挲了两三下,就要他整个人开始扭动,完全条件反射式的,疯狂的,绞着她。 许寂有些迷茫,更该用慌张来形容。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只能勉强挺直腰板,不叫在场的其他人发现她的异常。虽说,自己同许枷不合,但很显然,他们现在是盟友。是因为他在这里,自己才敢一个人来的。许寂非常肯定,非常绝望地笃定,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清醒,他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所以她想起刚才的举措,试图弄疼他,借此唤醒他的意识。 应该是歪打正着,她往上顶了没几下,许枷便又到了。他好像一直在高潮,夸张到身体开始抽搐。硬物被这么连着夹了几分钟,再也没办法坚持下去了,在大脑完全空白的时刻占领了她,要她松懈某处的阀门,把精液射出来。 “啊——”她被上涌的爽意裹挟了,没忍住低低叫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放纵。 全都射了进去。许寂哪有这种经验,根本抓不准射精的时机,就算几秒前意识到了,也没办法操纵这具被肉穴紧紧抓住的身体。 她喘着气,听见后面的人叫她拔出来看看。她听见了,心里想骂人,想骂这群没有底线的畜生,但是准备开口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眼前先是一黑,再是一亮,就落入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现下能叫自己意识模糊的囚笼中。 ——换回来了。 许寂瘫软在床板上,抖着身子舒爽不已,被海啸般的快感冲昏了头,只动了动舌头,发现它泡在无边的海域里。 许枷在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正往前倒快要压在少女赤裸的身体上时回了魂,是他非常熟悉的射完后浑身舒畅,身体充满了力量的感觉。但他的表情没有因为得到了抚慰而变得更愉悦,反倒在一瞬间下降二十度,完全冷了去。 把她原本想骂的话接了下去,他抿着唇拔出了自己的东西,开口冲身后那几位恬不知耻的畜生说,“操他妈的,是谁教你们给女孩子吃这种东西的?” 然后握紧了拳头,翻身跳下了床,挥拳正中第一人的眉心。 第八章 那人开口叫了一声,用手捂住被打中的地方,应声而倒。这是突发的情况,他们根本没想过他们还有还手的可能,所以没在第一时间提防他的攻势,干吃下了他好几拳。 当然要恼火,正是性致浓烈的时候,却被他骤然打断。不过半分钟,几人好容易积累的邪欲尽数消散,更令男人们胯间的东西像气球一样泻了下去,如此生硬地宣告今日的荒淫走到了终点。可找乐子哪有点到为止这种说法,像吸了半口的烟被人掐住那般招人厌烦,如鲠在喉,不上不下,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人的负面情绪全部调动起来。 “你这小子今天是不撞南墙不肯回头了。”他们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而后恶狠狠地看着他。这回不光是嘴上叫得凶,心里也是,所期待的不再是叫他跪地求饶这样简单了,非得要他也体会体会欲望被憋回肚子里的感受。可没想到,被打中的男人还没伸手扶住身后的墙以稳住身形,许枷的下一拳就跟来了。 这力道实在,打在一百多斤的人身上竟有种能把人击飞的势头。刻不容缓,他趁着这人还没有缓过来,便挥拳向上,往人的下颌勾去。眼前的男人结实地挨了好几下,左脸充血肿起不说,最后一拳更是直接把他打得头脑发昏,视线全白,甚至看不清楚打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模样。双手抱头的功夫,忍不住苦恼,心想,他刚才分明不过是个有些力气但是只懂花拳绣腿的废物,怎么吃了伟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真叫人纳闷儿。 旁边的两人见到这景象也觉得奇怪,但没去细想个中差异,断定这是自己人的问题,地上的指不定琢磨着要他们先卖力,等他们没力气了正好能抢着先玩小妹妹。于是上前帮忙的同时,开口骂道,“现在装什么弱,赶紧起来解决了这小子,把他绑了丢外面去,别耽误我们好事儿。” 许枷用余光瞥见为首的那个正抬脚准备踹过来。这一脚用了不少的力气,想来是吃准他躲不掉。于是眯紧了眼睛,甩掉正在纠缠的男人,侧身往更远的一方倒去。 那人见他居然躲开了,眼神有了变化,心里不由得对他警惕起来,连忙伸手拦住了另一个莽撞的。他是这几个人中稍微懂点拳脚功夫的,许枷刚才在边上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藏拙?”对方不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觉得自己这猜想不对,进而改口,“垂死挣扎,看样子你的运气不错。” 许枷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起身后下意识甩了甩手,想把沾在破损皮肉上的灰尘甩干净,开口回答,“别想那么好,也许从现在开始,我的运气都不会差。”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为首的甚至都懒得起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向着他的中段挥来。 他离墙不过半步的距离,往后无退路,没条件能躲开,只能接下。许枷匆忙照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许寂,看见这会儿没人想着找她麻烦,稍微可以放下心,便吐了一口气,将心思全放在这几个人身上,而后冷了眼,抬脚对着眼前人的手肘处侧踢去,易防为攻。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见他抬了腿,便添上另一只手,准备把他的右腿往上掰,迫使他整个身子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态折起来。他看见那只手往他小腿上来时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干脆等那双手完全稳定住他右腿时,借力对抗,半撑着墙抬起落在地上的左腿,往那人的下腹踢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变化几乎在一瞬间完成。虽然对方察觉到了,及时弯下身子退远,但这变动叫他一时没站稳,被许枷找到了机会趁机狠狠地踢了胸腹,以至于不得不松了钳制住他的双手。 “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会在少年人身上吃瘪,特别是刚才随随便便就能踹翻的东西身上。那人的表情不再骄傲自满,行为动作也比刚才要谨慎不少,甚至为了节约时间,干脆回头呵斥了几声,叫上看戏的一起,准备一次把他给制服了。 并不轻松,一个人对三个人。许枷前后分腿,再收拳护胸,用力捏紧了双手的同时降低重心,心里只想着,这回不成功便再无翻盘的可能了,而后提起一口气,往人堆里钻去。 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步一步拆解下来过于繁复与冗杂,再加上他的机敏性要比许寂好太多,许多动作的调整与改变都是在眨眼间完成的,瞬息万变,描述起来实在困难。 大概是十几分钟后,两边终于在形势上有了明显的高下之分。 许枷身上挂了彩,衣服也脏兮兮的,白T上留有好几个脚印,最近的几次更是被人打到了脸,男人黑黢黢的指甲更是把眼睑下面的皮肤划了好几道血口。他很不喜欢有人碰他的脸,就是许寂那么讨厌他的人也会在他护好了脸部之后再动手。这样想,他们连这么负面的反例都比不上,实在叫人郁闷。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跟着张口喘着粗气,给躺在他身下的男人补了几拳,等他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而后拉开了房门,把他们全部拖了出去。 带上屋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只有离头顶不过半米远的地方吊着个圆锥形的灯泡,昏黄的,周围还有三两只飞蛾绕着转。他抬眼看见放在桌上的一捆麻绳,想着给他们都绑起来,这样就再无后患了。 将拇指粗绳子给他们捆上的时候,许寂忽然记起什么,低头看着最老实的那个,开口问,“她吃那药怎么解?” 那人知道他关心里面那小丫头,可要说解药,谁在吃了春药之后还想着解药的,只好苦着脸解释,“小哥,那东西就跟吸毒差不多,等劲儿过去了人就好了。你要是实在怕她憋着难受,就给她再疏通疏通,最多三五个小时的事情。” 吸毒?许枷被这两个令人后怕的字惊住,神情忽而变得心急起来,手上绑绳结的劲儿也跟着大不少,义正言辞,还有些不敢置信地质问,“你别和我说,就为了看我俩搞,用上毒品了。” “不是,我们哪有本事搞来那东西,都不是一条道上的,我就是打个比方。”那人说得呲牙咧嘴的,绳子刚好勒在某个伤口处,疼得要他一直来回扭动。 “那有副作用么?别吃完人就傻了。”他松了口气,起身去另一个人的口袋里翻找,摸出那部刚才一直在拍摄的手机,把视频文件删掉后还有些不放心,干脆把储存卡取出来,折断了丢在地上。 “没一点坏处,她这明天早上醒过来今晚的事情就全忘了。”那人说到最后,语调都扬了起来,有意把他往不正的那条路上引。 “怎么,她记不住就不能指控你们了是么?哥几个都别想跑,你们平日里怎么虐待小姑娘的,我这脑子里可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冷笑了几声,伸手拍了拍他们的痛处,然后只身去了厕所,把手上、脸上的灰尘都搓洗干净。最后进了那间又小又黑的房间,关上了门,用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锁,锁上了门。 天黑了,她睁眼都看不清天花板上泛黄的霉斑。之前的每一晚,像今天这样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最多会从其他屋子里传来女孩子低低的啜泣声。但是今天,从她回到自己身体的开始,就没办法平静下来。身体里有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耳朵里的鼓膜,好吵,不知道是血液在沸腾还是肌肉在雀跃。 她无神地看着眼前的虚空,失笑了几声,也许该用轻歌谩语来形容,因为是暗示性非常强的歌声。 屋子里变得更吵闹了,有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很高大,揪着眉头低头望着她,不确定地开口问,“你忍得了么?” 许寂看见有人肯理会自己,笑得更开心了,嘴角跟着表情张开,就有涎水从嘴角滑落,汩汩的,收不回去。她手脚都没有力气,身体姿态甚至没挪动过一下,只有许枷给她捡起衣服往身上套时才像个布娃娃一样有了其他的动作。 “啊哈……”她侧着头靠在这个人的身上,像发烧一样,晕乎乎的,把他问的问题吃进肚子里反复咀嚼了有三两分钟才能给出答案。 怎么可能忍得了,要痒死了。她抖着身子,摇了摇头。 “那你想办法记住今天的事情,否则明天醒了气得要打架都不知道找谁。”许枷托着她的身体,把那条不算长的校服裙子给她穿上,最后看了眼内裤,想想暂时收了起来,等完事了再给她穿上吧。反正以他们俩的恩怨,出去了之后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 许寂咽了不少令人反胃的口水,迷蒙地望着他,口齿清楚地唤出了他的名字,“我当然知道做这件事的是你,许枷。” 第九章(H) 也许是青春期变声了,他不确定,但这会儿听来,听见从她嘴里冒出来的真实的嘟囔,才发现她的嗓音清脆了许多,扑面而来的清爽。收拾清楚她的校服,许枷便护着她的腰将她放倒至原来的位置,同时开口揶揄道,“知道是我还点头,怎么不多犹豫下,好歹给我几分尊重吧。” 她的身体和小时候有了明显的区别,意外的柔软,好像手指稍用力,淡粉色皮肤便会凹陷出一个浅坑。真难想象,那时候说话做事都格外蛮横的小姑娘,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他曾想过。许寂得是学校里最嚣张的那类女生,是下课后要呼朋唤友躲在小巷里抽烟,再合起伙儿来欺负低年级小姑娘的那种恶劣的人。 不应该是眼前这种最不起眼的普通样,有些失望,但同时又觉得庆幸。 “怎么不尊重你了,我敬你是个对手才毫不犹豫的应战。再说,你妈妈最讨厌我了,要是被她知道我俩的事情,得在心里膈应一辈子。”许寂觉得这样的报复也算,觉得这样的后果也不叫亏,所以说完还要仰起头看着他得意地笑。 不理解她的逻辑。许枷摇了摇头,低头开始掰弄她的双腿,若无其事地问,“你会告诉她么?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要拿什么东西来膈应你。”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对他们都没好处。 果然药效起来后脑子就不太清醒了,许寂听完后还笑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能拿出来炫耀的好事,于是果断改口,“我才不会。你也不许说。否则我就告你强奸。” 他听见女孩毫无道理的指责,失笑了几声,而后垂眸看了眼她腿心红一片、白一片的狼狈模样,禁不住咽了口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等意识到去摸下身的时候,才发现到那东西早就硬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刚才用这玩意儿的是你,实际上该算是你强奸了你自己,我为什么要担这个骂名。” 她半咬着下唇看他,不在意他这么随意地触碰自己,反倒觉得这般亲昵的举动十分舒服,潜意识里想往他身上凑,胡言乱语,“谁让你是男孩……” 他闻言,轻哼一声,懒得再同不清醒的人争吵,而后直接伸手握住她的大腿,把她的髋部拖至身上,使她的腰部悬在空中,进而分开她的双腿,另那靡靡之地完全呈现在寂寥的月光下,吐槽道,“别想着败坏我名声,我的技术肯定比你好。” 许寂只觉得男人都是爱说大话的,他也不会是例外,于是摇头表示不信,再轻微摆了摆腰,要他进来一试究竟。可只是这么轻微的动作,都叫那口紧致的淫穴再也没办法挂住水液。它们正一股股地沿着沟壑往下流。 夜色太深了,他扶着硬物着手往里进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是只要关上了灯,女人都一个样。事实确实如此,她不开口说话,躺在那里安静地等操的时候,可爱乖巧,挺像那么回事儿。 硬的发烫的东西在阴私柔软处来回滑动,是无意之举,也许是入口太狭窄,也许是记忆犹新的痛感,他并不果断,还有一丝犹豫。 可是,仅仅是这么简单的皮肉相贴,就要她舒服的开口呼唤了,“啊……” 没有间隔太久,最多四五十分钟的事情,她的这具身体就像饥渴了十几年一样要命的空虚。这会儿被那东西顶到了外阴处最敏感的地方,身体里四周藏匿着的疯狂的喜悦就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冲了出来,一拥而上,把她微不足道的矜持填埋了。 是填埋,没顶的,令人窒息,来不及呼救,没办法遏制。 许寂都没能脸红,也想不起要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就舒服地叫出了声,情不自禁。下面那道积攒了许多酸意的口子终于有了疏泄的机会,开始迫不及待地往外喷。“滋——”是非常激荡的水流声,直直地往他的裆部射过去,就像尿了一样。尿了。显然少女也想到了这个词。怎么敢想,她还这样年轻,还在上学,在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大着胆子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张着双腿对着他毫无顾忌地尿。脸都要丢尽了,好羞耻、好刺激。 药性就是如此神奇,把所有的不合理的变为现实,她羞涩了没有半秒就觉得眼前的一切发生的理所当然,好像自己未知的奇怪性癖被发掘出来了,于是轻笑着猛然攀上了高潮,催生出下身更强的尿意。 他看见澄澈的水液时,愣了有五六秒。 没见过,没见过这么疯狂的,真的像完全失控了,叫人惊喜,又感到意外。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比起她若有若无、此起彼伏的呼喊,显然是身体的颤栗和夸张的潮喷更叫他喜欢,更能勾起他的性致。 伟哥的效果并没有消减,许枷热得一直在出汗,后背都湿透了,只是性格使然,不会像她这样直接把需求放在嘴边。所以上一秒他还在思考,要怎么控制自己的欲望把情事循序渐进地推上高潮时,下一秒再无顾及。 太刺激了,那液柱直直地打在他的小腹上,比躲在被子里看片要刺激一千倍一万倍。他的两只眼睛根本挪不动,好像能借着月光看见那张小嘴在一开一合地往外吐水。刚才,她刚才看到的就是这幅盛景么?难怪控制不住,他这样想,往肚子里咽了一大口口水,干脆弯身贴了上去,要体会体会那片柔软的滋味。 理智根本追不上欲望。许寂刚爽过一次,就被那东西撞进了深处,幸福又痛苦地叫出了声,“啊——啊哈——”不知道撞在了哪里,刺激地她浑身都跟着颤动,每一次都要颤。也许刚进来的时候,会因为穴口的狭隘而吃痛难受,怕得不敢动,但等那东西在肉穴里乱摇,碰到敏感的神经舀出万千酸爽时,她便再不在意最初的那点苦难了。 吸得好紧,他赞叹,也许是赞叹,但更多时候发出的都是只在做爱时才会脱口而出的喘息,很重,腰间施加的力气越大,这喘息就越重,粗浅听来,与野兽无异。 年轻男性的性能力本就强,再加上刚才已经射过精了,所以到下一次射精的时间就会变得更长,更添迷走在神经通路上的药物,要他突然疯了,无比凶狠地往柔软的深处冲撞,要奋力地往高山顶点奔。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几分钟内忽然变成这样的,他们明明没有男女之情,不会亲吻,不会抚摸,甚至连姐弟之情也没有,完全的敌对。 可她仰着头失声叫喊时完全想不起世俗约束或是更多禁忌之外的事情。她只知道张开双腿就能让他碰到最舒服的地方,有多舒服,那双腿就悬在半空中,每到深处时小腿便会不自主地后折,好像要借此夹住他。 夹不住的,就是高潮到了也夹不住。下身流出来的水太多了,够叫他在嫩滑的甬道里畅通无阻。 第十章(H)上 “啊……”不知道是舒服还是苦吟,她仰着头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任他抽插。应该是他的东西太大了。许寂颤抖的时候禁不住轻摆身体,调整了那东西插入的角度,但肠道那边还是传来了非常强烈的异物感。不知道顶到了哪里,明明就是向上撞的,为什么后面会觉得太满了,向大脑发出古怪的指令。 那东西不粗。她刚才测过了,不过是正能用他的手掌圈住,拇指指尖微微压住中指,比她手腕粗一圈而已,怎么能叫人这样难以承受。好爽,她根本不想喊停,可那根粗壮的东西顶得太紧,一次性牵扯的神经数量太大,能把尿意便意全都勾出来,她怕自己真的会全无脸面的彻底失控,所以伸手去抓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含糊地说了几声。 但他已经到了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时候了,不论许寂叫什么、说什么,他都把这些归为她很舒服。这不是武断的判定,许枷知道不舒服的性事她该是什么样的,那是另一个极端,并不会如眼前这般,迷离而饥渴地望着他,再给他每半分钟一次的疯狂夹缩,夹得他尾椎骨直发麻,紧紧地咬出他的射意。 最多再动个二三十下,不能更多,他要射了。 射精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没套又和她,就不是什么好事。可欲望会催生人的邪念。许枷忍着下身传来的阵阵触电般暖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甩开了她的手,而后夹着她的双腿果断地往前挪了几厘米,由此将东西送到她的最深处,一直紧密到连她都觉得不对劲了,睁开眼打探他,“你干什么?” 他居高临下,有些气恼又像是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伸手捏住了许寂的下巴,冷声问,“现在能回答我了么,要是射进去怎么办?” 许寂的那双腿因为姿势原因,看起来就像是夹在他腰上一样,好不旖旎。若是不清楚二人的身份,简单看下来,确实缠绵。如此缠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默契和配合,明明已有七八年不见了。她随心地看着他,意识到两个人做了这么久,她竟然没感觉到一丝罪恶感,一点都没有,更有种压抑在心里十几年的郁闷得到疏泄的畅快感。 难道是他们血液里那一点肮脏的相似性当了操盘手,要他们堕落了给家长们看看,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哈哈,所以内射算什么。她轻笑了一声,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执着这点,若无其事道,“刚才内射的时候咱俩换回来了,所以说不定我们又能交换一次,许枷,你尽管来,我求之不得。” 许枷哪里知道她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表情僵硬了几秒,而后发狠了似的往宫口上用力地顶,顶出她的不适,逼得她皱着眉蜷紧了脚趾,然后飞快地撤了出来,回身用手急切地撸动着硬物,自顾自地,根本不理会她,低叫了几声,把东西都射进手心里。 其实这样做没什么用,因为刚才已经内射过一回了,现在做的都是亡羊补牢,说不定那些活跃的已经顺着隧道钻进了他碰不到的更深处,与那颗巨大的星球碰撞着,要把今日的祸乱之事印刻在她的生命里。 她清楚,所以懒得同他计较,只当今天躺在一个不认识的路过的陌生男人身下被操翻了,就这么简单。 但他并没有因为她看起来全不在乎的神情而感到轻松,他是真的生气了,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身体不是她的么?存在别人可以背锅的情况就全不管了?无论发生什么都拉他去当挡箭牌?他在自己身体里就告他强奸;他在她身体里就帮她处理一切后果?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荒谬了? 许枷用舌头顶着上颚对着黑暗静默了三秒,而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餐巾纸低头把指缝里的白浊擦干净,正色道,“我不会给你换回来的机会,你别做这个梦。” 她闻言,想想也是,谁愿意放着那么好的大房子不住,跑来体验贫民的生活,便鄙夷似的轻哼一声,“不愧是富家子,瞧不上已经被赶出家门的亲姐姐也正常。”但吐槽的话刚说完,嘴硬了还没半分钟,身体又来感觉了,阴道里又在一股股地喷水,痒得她又开始扭动,只好拉下脸求他,“许枷,你技术确实好,过来多干我一会儿行不行?” 他听见哀求,稍微消了点气,扭过头瞥了眼,见她还躺在那里当大爷,冷眼抿着唇要求道,“转过来跪着。” 后入。她的大脑里立刻浮现出这个词汇,又增添几张模糊的男女性交图。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总给她一种不可阻挡的侵略感。 许寂没动,似乎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像小狗一样趴跪着前行。他也不动,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她。刚射过精的硬物并没有立刻软下去,还保留有不小的剪影,但或许是药效的持久,使得不应期缩短到肉眼不可查的程度。 那东西不小,一点儿都不,特别是现在这么直观地望着它,看见它在男人胯间上下跳动,跃跃欲试。空气中的雄性荷尔蒙要把她灌醉了,她咬了咬唇,向上与他对视,颇有几分可怜的感觉,吐了一口气,不再逞强,老实回答他的问题,“来得及就吃紧急避孕药,来不及就等两周后去做孕检,要是真的有了,就给你打电话让你陪我上医院。你知道我没钱,医药费得你全出,付了钱我乖乖上手术台全程配合不闹事。自此之后,除了爸的葬礼,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见。” “许枷,这样你满意了么?”她说完,半撑起了身子,用手指揉了揉被淫液浸润的穴口,简单抚慰动情不已的身体,而后背对着他,把校服裙子脱了下来,又解开胸口的扣子,摘下上衣胸罩,继续道,“想摸你就摸,我虽然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至于后面要不要内射,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见,我是不介意的,只要没戴套都有可能中,不差这点形式。当然如果你之前有过其他经验,更喜欢内射,那你自便,我今天只要你帮我解药。” 他的视线在她主动撩起衣摆时就挪不开了。操,一定是精虫上脑了,她怎么忽然看起来这么可口,好想操翻她,好想。他又吞了几口口水,见她掰开了自己的屁股,跪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求他插入。 第十章(H)下 “别老觉得我就是什么坏人,你是我第一个操的。”许枷不喜欢她开口闭口就把自己放在十恶不赦的位置上,虽然社会上有这种风气,他也知道不少男同学早不早就和女孩子泡在一起,但他不是这种人,也不觉得比别人先一步有性经验就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刚才疼不疼?”他走上前把双手都摁在她的股肉上,突然地问。 “不疼。”她感觉那热意重新贴了上来,含住了嘴里的口水,带着身子用力地往后推,直至二人的性器再次严密地贴合在一起,留不下一丝空隙。 硬物被柔软的穴紧紧包裹住,他刚进去就狠狠地往前顶了三五回,要她趴在身前喊叫。是真的淫叫,根本不收敛,他动一下,她就跟着呻吟,又缠绵又魅惑,仿佛要把他骨头上的肉刮下来。 他微微俯身,伸手去揉她的奶子,轻笑着在她耳边夸赞道,“许寂,你以后的老公肯定要爽死,怎么这么会夹。天生的?”他没什么好再顾及的,固住她的身子就是一阵抽插,插得她如触电般颤抖。 “你这不是骂我骚?”她实在是太喜欢冠状沟在她穴口进出的感觉了。真怪,明明阴道察觉不出来轻微一些的扰动,却能把他的形状描摹地一清二楚,“操……我后面为什么这么敏感,你一动我就想拉屎。” 真粗鲁。他靠在她耳边笑,解释,“女人在做爱的时候肠道是不会蠕动的。”说一半不说了,等她夸自己,夸自己东西生得大,做事又有过人的技术。 许寂没有回答,因为快被他操上高潮了,闭着眼睛都按捺不住她要上翻的瞳仁。这回是尿意,很强烈的尿意,她有些想憋住,所以夹紧了下身。 本来就很紧,女人的阴道第一回就是最狭窄的,这一主动把他夹得受不了了,抓着屁股就是猛插,想用蛮力把她的洞穴捅开。 两股力量在疯狂对撞。她抿住嘴,被插了十几下才肯浅浅喘一口,生怕什么时候就尿了;夹得太紧吸得他大脑都白了,只想着更快更用力直接在她阴道里射出来,或者一口气把她干失禁。 想想就觉得刺激,最讨厌自己的亲姐姐被自己干得淫水直流。不比约炮刺激一万倍。所以他拉着许寂的双手就是一顿操,操得肉穴因为巨大的摩擦力而开始外翻,操得破损的薄膜又开始往外渗血。 “啊——”一声带着哑音的叫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她受不了了,跪在床板上开始剧烈地抖动,两团乳肉跟着上下荡漾,惹出无数的涟漪。 “你别摸!”大概是之前开了口,允许他随意地摸,所以他这回不经过商量便伸手去揉那颗充血的红色豆豆。敏感的快死了,她都叫不出声,只流着泪在他身前颤抖。 那些喷出来的液体都射在他的掌心,说不上来,好像小朋友被人把尿一样,被人用这种举动来确定她潮喷的时长。再加上,他用手在揉,一揉就要喷得更多,啊,她呜咽着,想着抽手要他放开自己。他力气多大呀,一只手就能把她一双胳膊抓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躲什么。”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快活,好像光凭两只眼睛,就能让他再射一发,“再高潮几回药效就过去了,分泌的神经递质再多,总会用完的。” 她爽得在不停的流泪,眼珠子已经不会转了。这种欲望的累积真的太疯狂了,当人的身体达到一个承载极限时,就会像蓄电池一样不断地放电。很显然,她已经满了,再要往后,都是接续不断的高潮。 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高潮,好像这辈子的性事都在这一天做完了,这一晚,这几个小时。他们甚至懒得换姿势,就这么粗暴地干着,直到天地都要翻转过来。 应该是天半亮的时候,凌晨四点多,他抽出东西最后一次射精,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不再发烫了,性事才终于走到了尽头。 顺着流到脚踝的痕迹早就干涸了,好乱,他们的东西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开。许寂没有一点儿力气,声音都哑了,靠在他怀里让他再次帮忙穿上衣服。胸衣、外衣、裙子。 内裤要清洗一番后才能穿上,所以他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绑在腰间,再抱着她走出了那间逼仄的小屋。地上的男人睡得正熟,没察觉到他们外出。许寂被屋外的冷风一吹,没来由在他怀里打了个颤,然后自觉地往他的胸怀里钻,像只乖巧的松鼠。 许枷带她去了洗手台,让她悬空坐在洗手台的边缘,岔开腿正面对着自己,而后开着水,伸手绕到她的后方为她清洗粘满黏腻液体的私处。 水好冷。她蜷缩着,又不住地夹紧了腿。 这场景古怪,像是大人在给孩子洗屁股,那些粗硬的手指温柔地擦过她所有的敏感之处,更是把褶皱翻开来搓洗,不留一丝隐匿。 等到她身上再没有情爱的痕迹,男孩便帮她把内裤穿上,把两个人乱伦的罪证尽数掩埋,而后安慰似的在她耳边轻言,“许寂,我们逃出来了。” 这是故事的开端,非常诡异且近乎疯狂的,毫无道理,没有理由,像一场飓风,吹乱了这两位少年人的自此一生。 。 出逃的路上风景格外的好,她趴在男孩身上安静地享受着沿途的风景,是遍地的油菜花,黄灿灿的,铺满大地。 许寂抱着他的脖子,伸出手指在他高耸的喉结上碰了碰,开口问,“什么时候学的跆拳道?” “和你分开后就开始学了。我妈说不能连女孩子都打不过,丢人。”许枷刚打完紧急求救电话,正想着找个醒目点的地方待着,好等人来接。 她笑了笑,公正客观地评价,“很帅。” 他想也不想,开口就答,“别,我怕折寿。” “我说真话。”许寂想想,要不是他来了,现在自己的尸体都该长尸斑了。 许枷只当这是临别前的赠言,就像人死之前都要说的好话一样。当然,他也有其他要说的,犹豫了几分钟后,踢了颗不大的石子,补充道,“以后出门小心些,别让我知道你又死在哪里了。” 她不肯接,扭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回答,“我不。哪里黑我就专门去哪里。” 他轻哼一声,想着自己的好心又被人当了驴肝肺,吐出了今天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随便你。” “嘀嗒——嘀嗒——嘀嗒——”故事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终于开始了。 第十一章 上午十点,小乡镇警局的等候室,他们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在三条并排成一列的长椅的左右最末端,之间的距离远到仿佛是陌生人,从不相识。 警局主要的警力配合其他分局外出去抓捕那几位被他绑了丢在窝点的犯罪嫌疑人了,他们得等到警员回来做完口供记录才能走。不巧的是,两个人的身份证明都被犯罪嫌疑人丢弃了,没钱也没手机,身上还受了不少的伤,所以警方给家长去了电话,要他们亲自来接。 一心一意等父母们来而无事可做的这段时间,他们就待在这里休息。 许寂看起来很狼狈,实际上应该要用邋遢和遍体鳞伤来形容,这几天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脏兮兮的,长发也乱,发尾缠结成疙瘩。她的皮肤遍布青紫,裸露在空气中的白净修长的脖子上更是有左右两道明显的五指掐痕。警方一看就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希望她做个伤情鉴定再走,但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少女彻夜未眠,就是再好的精神都扛不住。早累了,到警局后心里有了安全感,没那么恐慌,立刻就被困意打倒,根本睁不开眼,进屋还没坐两分钟就抱着膝盖侧身倚靠在冰凉的金属椅背上浅眠。那两只小手缩在胸口,手指紧攥着裹住全身的薄毯。本来应该吃点再休息的,但她根本没食欲,身前桌上放着的小零食、巧克力条、快凉了的热水都只是刚拿来时当着人面才碰了碰。 许枷被留下来的理由完全不同,因为事先同警方说明了自己曾在被关期间出于正当防卫,与犯罪嫌疑人进行了搏斗,所以得等人抓回来后指认伤情。 少年的精力可比她好太多,现下又是一天中精神最盛的时刻,彻夜未眠没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那两只眼睛神采奕奕的,好像能把眼前的桌板盯穿。 但他也没闲着,正悠闲地把左边的袖子撩起来,低头用借来的急救箱为自己处理伤口。情况并不严重,就是裸露出来的地方,手背、手臂、小腿等有划痕、破损和血口,处理好一周就能长合。主要是昨天待的地方太脏了,破口深的地方还沾着灰尘泥沙。他得捏着镊子把嵌在皮肉里的小石子一个个挑出来,再用清水、酒精把伤口冲洗干净。 听起来就很疼,酒精泼上去的时候感觉皮肉都在滋滋作响,但他像是早就习惯了般,没发出额外的声音,最多,真觉得有些疼了,会下意识地抿紧唇瓣,再用力地下压唇角。 这样的宁静维持了没多久,不超过四十分钟,许枷的妈妈就赶到了。预料之中,毕竟她是几位家长中唯一没有工作的,有大把的时间处理琐事。四十分钟正是她接到电话,立刻出门打车能赶过来的最短时间。 但她来得风火,行事又有些咋咋呼呼,这人才刚走进警局的大门,坐在得经过两个拐弯才能到的房间里的许枷就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了。宋女士的性格他可再清楚不过,少年二话不说赶紧将翻至肩头的衣袖放下,遮住手臂上乱七八糟的痕迹,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准备把她拦在门外,先和她简单说明下情况,谁知道晚了一步。 门被人猛地推开,接着就是宋女士直入云霄的惊叫声,如此突兀地闯了进来,把坐在门口的许寂惊醒了,缩在长椅上的一团肉眼可见的猛烈地抖了抖。 “小枷,我就说你肯定是出事了!你爸那个没心的还说我大惊小怪,说什么男孩子到这个年纪想出去玩玩也正常,正常什么呀,好的不学净学坏的。都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跑到这么奇怪的地方来了,昨天出门不是和我说的,和同学们一起玩么?”宋女士一眼就看到许枷身上各种泛红的小伤口,心痛地连声诶哟了三四下,都没想着往里走,就站在门口抓着他的胳膊转过来转过去一点点地检查,不管不顾地要去掀他的衣服。 许枷连忙制止了母亲的举动,低声道,“妈,还有别人在,你想问什么咱们等回家了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别瞎担心。” “你都来警局了我怎么能不担心。是不是你同学教你做坏事了。”宋女士敏锐地捕捉到了儿子话语里的其他信息,意识到这回一起进来的还有其他人,急得推开他就往门里看,一眼看见坐在长椅上的小姑娘。肯定是小姑娘。顿时心口警铃大作,果断推测,“是不是那不要脸的小丫头害你的?” 许寂原本头还昏沉,听见这指控,不乐意了,抬起头看宋女士,笑着刺激道,“这可错怪了,是您儿子主动来找我的,不相信可以看道路监控。我说宋阿姨,虽然多年不见,但我想,您说话前怎么也能记得起来,我不是小三生的孩子,学不会您见到男人就往上贴的好本事。” 火上浇油。许枷不知道她在见到自己之前都用这具身体做了什么,这会儿听母亲的质问也是浑然不知的,正想着等棘手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家同母亲扯谎。谁知道她俩火药味儿这么重。 宋女士一开始没认出许寂来,但听见小三的事儿,立刻反应过来她是丈夫前妻的孩子,“嗬!别不是你那个没用的妈叫你来的,我可听说了,你妈最近手上紧,一直问他爸要钱。怎么,这老子的主意打不上,就来招惹小的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看了眼站在宋女士身后的许枷,记起他们已经是不同阵营的人了,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冷笑着补充道,“我妈要是有这个能耐还有您什么事儿啊,她要是有能耐,你得带着您的宝贝儿子在出租屋里住一辈子。脏水要泼之前麻烦先给自己来一瓢,再对着镜子看看您那精致的脸蛋儿到底干不干净。” “你这没礼貌的……”宋女士咬牙切齿,迈开腿就准备往前走,被他一把拽住。 “妈,你和她计较什么。”许枷知道许寂对他们娘俩都有一肚子的怨气,所以赶在母亲更上火之前,止了她的苛责,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警察叔叔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和她都是受害者。” 第十二章 2009年的时候,“受害者”听起来和“犯罪嫌疑人”差不多,都不是什么能长脸的好词。至少对于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广大成年人来说,能成为受害者的,一定做过让犯罪嫌疑人不可原谅的错事。不知道是什么道理或是遵从了何种逻辑,但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采用这种方式恶意揣测受害者曾经的生活。 宋女士也不是例外。她想起来电话里警察说的话了,说是孩子被人绑架,先是侧身往儿子边上靠了靠,然后低头审视起这个多年未见的小丫头,从头到脚,从上至下,在看到她布满青痕的双腿时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理由,讥笑着,毫不遮掩地怪罪道,“谁叫你穿这么短的裙子出门的,你妈妈没教你做女孩子要检点些么,这么风骚被坏人惦记也是活该。” 许寂的校服裙子就藏在他绑在腰间的外套下面,确实短,短到只这么简单地观察,还以为她整个屁股都漏在外面,那两条大腿完全裸露,生得同这世界上的大多数女学生一样,苦于读书而呈现出一种瘦弱的病态的纤长。但校服裙子就是这么设计的,夏天到了,学校还规定必须穿裙子。要说被觊觎原罪,是不是该怪到发明裙子的人头上。 她听见这种话,觉得很不舒服,可以说是太刺耳了。所以不动声色地把放在地上的双腿收了回来,不想叫那女人看见,但冷静了半分钟,她又觉得自己可笑,明明没做错,凭什么要接受这种莫名其妙往脸上贴的羞辱。 于是果断地把双腿放了回去,甚至松开身上裹得紧紧的毛毯,让肌肤上那些被打的甚至是暧昧的痕迹全部展现了出来,威胁道,“许枷,如果你还想当你妈的乖儿子,就把她管好,不然别想摘掉这一身的腥。”她是答应了许枷绝对不会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可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无理取闹的人,被无故指责。好容易收拾的情绪一下子被人打翻了。 “好。对不起,我妈说话不太好听,你别往心里去,她对谁都这样。”许枷知道母亲说不出几句好话,毕竟她平时在家也总有一句没一句的奚落旁人,只是没预料到她当着人面还能说得这么难听,一时间替母亲感到难堪,干脆把事情的好歹同母亲认真说了个明白,让人稍微安静些,而后回头对着她轻声补充道,“你想睡觉就继续睡吧,我会在这里等到简阿姨来了再走。” 许寂对他对视了一眼,咬紧牙关又瘪了瘪嘴,立马把脸别开,回答,“我妈才不想看见你,录了口供就走。晦气。” 她的母亲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所以她的心情从打完电话开始就不怎么好。明明她已经快一周没回家了,被人关在小黑屋里四五天,杳无音信,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回来……可妈妈接电话时说的,那么明显,完全不知道她失踪了,甚至还有心情跟着领导出差。老师没有给她打电话么?她不会以为自己是跟她吵了架太生气了才逃课吧。平时嘴上说的那么在乎她,可实际上呢,死了都没人知道。 亏她那时候还在想自己要是真死了,妈妈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就不该对家长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少女想着想着就把头埋了起来,埋得很深,干脆垂进了双手圈成的臂弯里。 宋女士说话的声音小了,但没有中断,走远了还能听见她的私语,像一根根锐利的手指,要在柔软的陶土上戳出一个又一个丑陋的洞。许枷没再理会母亲的三言两语,走到母亲听不清的距离,抬头平视其他地方,算是安慰,“简阿姨一个人也不容易,说不定只是嘴上不担心。等一会儿她来了,要是看见你一个孤零零地坐在这里,肯定要自责。你先稍微吃点东西,别想那么多,到时间了我自己会走。”说完把桌上她吃了半根的巧克力条递过来。 “真虚伪,当什么和事佬。”许寂最讨厌这种粉饰太平的,更讨厌他在这种时候还要站在家长那边,所以有些气恼地夺过了他拿来的零食,放进嘴里咬了两口。嚼着嚼着又觉得不解气,干脆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就对着他刚收拾好的伤口,故意地扇过去。这动作正被他的身体完全挡住,没叫宋女士看见。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简女士可能得大半夜才来的时候,下午一点,简女士忽然到了。 她身着西服,拉着行李箱,一只手还在接领导的电话,这么匆忙地跟着指路的走了进来,一进门看见坐在门口的女儿,又瞥见另外一头的那两位,突然意识到事情比她想的严重许多,便把东西靠墙放好,简单地对着电话另一端说,“领导,我现在已经到警局了,您不用太担心,孩子没什么事。这回还得谢谢您的帮忙,明天回去就把缺的材料补上。”最后笑着附和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氛围其实有些尴尬,母女俩上回说话还在激烈地争吵,现在碍于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些乱七八糟的。 许寂低低地喊了一声“妈”,然后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坐姿,心想,回去母亲又要说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了。 简女士上下看了她两眼,很快但也仔细,看得差不多后,立刻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到另一边,转头先和许枷说,“小枷,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出去一趟么,两三分钟就行。你是男孩子,有些场合不太合适。” 这话的暗示性太强了,少女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捏紧了毛毯,有些慌张地看了眼许枷。 他没有解释的权力,听见这话大概也清楚,简女士是打算追究责任了,理解似的点点头,起身准备带着母亲一起出去。可宋女士想留下来看戏,怎么都不走,少年只好要求道,“妈,你安静些,别太过分。”然后推门到走廊上去了。 简女士从进门开始就没把宋女士放在眼里,见许枷出去了,开口让女儿把毯子拿开来看看。 许寂不愿意叫外人看见,所以只侧过身亮了亮身前的一些伤痕。谁知道简女士瞧了两眼直接上手把她裙子掀起来,垂眸神色严肃地看了两三秒,盯着大腿内侧的淤青直接问,“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人侵犯过你?” 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看出来的,身上杂七杂八的痕迹那么多。她都洗干净了。所以一时间没能接上母亲的问话。这种情况,不回答就是默认。简女士想起来电话里的警察想和她谈谈验伤的事情,突然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直接帮她做了决定,“收拾下吧,我带你去验。” 这怎么能验,一验就露馅了。少女想也不想就摇头,无力地辩解,“妈,我没事的。” 简女士的神色忽然变了,觉得她不懂事,有些生气,开口就准备教训她,谁知道突然插嘴的宋女士接下了这口怒气,“要我说就别追究了,女孩子家的,传出去多难听。等再过几年,都没男人愿意要。” 母亲训诫的话还卡在喉咙里,听见左边那女人的奚落,想也不想就转头怒视,“宋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你儿子没跟着一起干坏事,否则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告得他去坐牢。”这还是许寂第一次见母亲这么硬气地反驳宋女士,刚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听见这话终于找到了出口,没忍住掉了几颗泪。还以为母亲会同宋女士一样教训她,教训她要不是因为刻意走黑路,才会被鬼抓了去。 可事情不能再往下深究了。许寂不希望和那家人扯上关系,也不想母亲因为她和宋女士起冲突,所以缓和着说,“妈,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吓人,事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一点儿也不痛苦。” 简女士不打算放过这件事,所以没有理会她的言语,帮她整理好外搭就准备带着她往外走。 许寂没辙,白着脸继续请求,“我都好多天没吃饭了,身体特别不舒服。妈妈你带我回家休息行不行?我不想待在警察局。我在家休息几天就能好的,再说你不是答应了领导明天要去上班。” 母亲点头,完全理解她的犹豫和软弱,但开口就是坚定,“女儿,谁都不值得你这么包庇。”说完,拉着她准备找警员说这事。 出门的时候,少女一眼看见了在门口几步远等着的许枷,见他面上一点也不担心,还凑上来问母亲话,心中更是忐忑。低头咬着唇,忍不住想,还不如被那几个人强奸了呢。和他的事情要是被妈妈知道了,妈妈得恨她一辈子。 第十三章 他比许寂想象的更讲义气。 年轻的姑娘们最怕做妇科检查,因为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能被扣上不检点的帽子。他们又是真的做了,证据都还在,所以她显得尤为担心。明明什么都没说,心里只默念着叫他赶快走开,别在母亲面前晃悠,招人怀疑。但真正没办法说出口的,要他别把自己一个人扔下的愿景一字一句地都挂在了脸上。 这种事情怎么好叫她一个人承担,医生要盘问的真相,母亲听了之后的质疑,种种经过。怎么好叫她一个人承担。 许枷看到那扇模糊而朦胧的玻璃门被人推开,又见简女士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拿在了手上,同时拽着许寂的手就往外走,作势要离开。低头想了几秒钟后,抬脚往她们面前走,算是刻意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而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出言关切道,“简阿姨,许寂一会儿还要和我一起去做笔录,你们现在是打算去哪里?等会儿警察来了我也好给个交代。” “我们去验伤,他们肯定是知道的,毕竟我们还要先去开个条子。”简纨手上的东西确实不少,皮箱、背包,一只手拎着累赘又笨重。她刚觉得这样拿着很不方便,少年就伸手帮忙提了。 “我也得去,要不然大家一起吧。”他绕过两人,去等候室里把宋女士喊了出来。 宋女士和简女士向来没话说,一句都没有,这会儿在出租车上也是,一个坐副驾驶一个坐副驾驶的后座,谁也看不见谁。把两孩子挤在了一边。 许寂坐在正中间,腰杆挺得笔直,饶是如此,她也没左手边随便靠着坐的许枷看起来高。往日这种情况她都会离少年远远的,一个劲儿往母亲身边靠,但今天,她忽然意识到,他们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说挨得紧了,就是两条腿也得躲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贴在一起。 快到的时候,少年扭过头看了眼前方的后视镜,望见她苦着一张脸,难过的好像要心绞痛,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去看了看简女士。确认她没往这边看,才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小拇指。 女孩儿的手很冰,回魂也不见好转。小腿也是,与他第一刻从她身体里醒来时相差无几,感觉生气都跑光了,仿佛再过几分钟,她就会凉透。 许寂被这动作惊到了,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要去看他,见他脸上无比平静,又听得他的安慰,“别自己吓自己。” 她抿了抿嘴唇,有些贪婪地把整只手都塞进他的手掌里,开口哑然,‘你不怕么?’ 许枷为什么不怕,他为什么能这样淡定。在古代这可是要浸猪笼的,放在现代,就是寻常的还在上学的小情侣,只要被父母抓住也得扒层皮,被老师同学们指点,他凭什么这么淡定。 ‘怕也没用。真要发现了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他用的气声,除了她别人都听不见。这么淡的一句话,比呼出来的水蒸气消散得还要快,却轻而易举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疯了。’少女知道这事儿有她一半的自愿在里面,所以虽然记恨他,也从没想过把这么脏的浑水都浇到他头上,这会儿听见他这么坦然,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是男孩,这种锅我不背谁背。’他抓着她的手揉了揉,意识到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是不能叫她身体热起来的,忽然开口同简女士说,“阿姨,您要是有空的话,带许寂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没办法和家长描述她的状态,他总有一种许寂已经死了的错觉。 “年纪轻轻做什么全身检查,还是小丫头。一会儿验完,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回家休息几天就行了。”全身检查并不便宜,细致点的都要小几万,简女士一个人拿不出这么多钱。 宋女士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克扣孩子,所以见简纨一口拒绝,乘机落井下石,“没钱就说没钱,干嘛逞这个强。要我是你,借钱都得把检查做了。” 这话无疑是往母亲的心口上捅刀子,许寂扭头一看见母亲吃瘪的神情,就连忙伸手在罪魁祸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开口打岔,“妈你别听他瞎说,我没什么大事儿。” 她只想着息事宁人,觉得既然事情都回归正轨了,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验伤的地点在镇中心医院的科室,门诊部地下一层,这里额外开设了法医科,算是警察局的配套机构,同医院在一处,法医平时工作也方便。 少女脖子上的痕迹很深,法医一眼就看见了,认为要先做表皮的伤情鉴定,但出于家长的需要,为了确保体内证物的提取与保存,便把阴道的鉴伤排在了第一个。 “你家这孩子看起来年纪挺小的,有十四了没有?”法医坐在凳子上整理工具,让她把内裤脱了躺床上。 许枷和宋女士由于性别等原因没进来,在外面等着,所以这会儿房间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再过两个月就到十八岁生日了,哪儿看起来这么小啊。”简女士帮她把衣服整理好,笑着应付,“医生啊,我就是担心我家孩子受委屈了不肯说,您一会儿查出来什么就说什么。” 医生点点头,建议道,“虽然您是患者的母亲,但这种私人的检查,我还是希望您在帘子外面等等。” 帘子外面。她听见这个词,如同获救,忍不住补充,“妈妈,你在这里看着我不好意思。” 大抵是她的表情太过恳切了,简女士没再坚持,往外退了几步,让医生把布帘子拉上。许寂松了口气,背过身把内裤脱了下来,递到法医手里,又转身爬上了检查床。 许寂是个听话的乖孩子,虽然她会因为一些不公平的事情偶尔叛逆,但要她真的去做那些忤逆家长的事情,是没有一点儿勇气的。她不敢不听母亲的话不做这种检查,也没胆子在母亲眼皮子底下偷偷和医生说别化验,她只能在心里祈祷许枷给自己洗得够干净,把射进去的精液都冲走了。 在检查床上躺好,她按照法医姐姐的指示抬起双腿把它们搁置在两边的架子上。医生低头踩了下脚边的控制器,女孩的双腿就被引开了,露出中间红肿的阴部。 肯定是红肿的,她的第一次就断断续续做了五六个小时,小穴早就磨得发痛了,口上这会儿一被牵扯开,昨晚那种撕裂的隐痛感就重新扑了回来。 “看起来挺激烈的,小姑娘,对方插入的时候戴套了么?”法医戴好白色的橡胶手套,伸手摸了摸她的阴唇,更准确的说,是把两瓣分开,然后将右手上拿着的那个不锈钢扩阴器拿起来,握住有圆孔的一端,又将另一端封闭的对准她的下体,准备往里推。 她看见那冰冷的东西就怕,半撑着身体一直盯着它看,直到外面母亲催促了才想起来要回答问题,胆怯而懦弱地,“没有。” “没事你别害怕,没戴套也没多大关系,晚点让你妈妈去给你开个艾滋阻断药就行了。”医生揉了揉她的大腿,揉声安慰着,叫她稍微放松些,接着把那东西一口气塞到了最里面。 冰冷的器物和男人的东西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许枷的硬物,比扩阴器粗很多,但是特别热,发烫,能叫她的手脚一下子热乎起来。 第十四章 器物外端在螺丝的转动下一点点向外延伸,使另一端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两片金属也逐渐分开,进而形成完整的圆。 少女的私处被这东西撑开,撑到光线能射进去,嗖嗖的冷风能自由地在腿间穿行。 法医用窥阴镜查看内里的情况,发现她的阴道条件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很多,没有明显被侵犯或曾经发生过暴力性交的痕迹,随即开口,“孩子家长,只是这种情况没办法提起诉讼。” “为什么这样说?”简纨想起女儿腿间的淤痕,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一般的殴打怎么会落在那种地方,“她大腿内侧都有淤青。” “我看孩子的处女膜刚破没多久,如果是暴力性交,很大概率会出现阴道撕裂的情况,或者阴道内壁有明显损伤。但这两种现象都没看到,也许你女儿有配合对方的可能。然后,你说的比较可疑的淤青就是这几道掐痕吧。一般性侵犯的施行者会采取扇耳光,捆绑等方式以求制服,最多在满足个人性快感的条件下添加这类行为。不会以这种痕迹为主。小姑娘,是不是你自己弄的?” 许寂哪里知道母亲是凭借昨晚和许枷打架的痕迹判定自己被强奸了,看着腿上的掐痕,果断地点了点头,回答,“是我自己掐的。” 简女士听见这答案,有些不理解,追问,“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掐自己,还掐得这么重?” 她没办法说是因为许枷的手劲儿大,没注意所以一气之下下手重了,只好把其他理由搬出来,“他们昨天给我吃了安眠药,我怕睡死过去就动手掐自己。” 这样听起来十分合理,也确实存在这种强迫自己清醒的方式。法医回身拿起长一些的棉签,准备在她的阴道深处刮取可能存在的精液,又问,“所以你本人是不知道具体都和谁发生了性关系,进行了多久,对么?” 她继续点头,解释,“我一口气吃了好多种药,其中还有一种……”她的声音颤了颤,觉得有些丢人,吸了一口气后,没什么底气的看了眼母亲的方向,再用很细小的声音补充,“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吃了就很想做。而且,那些药吃了就会犯困,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法医想想又问,“那你有看清其中一两个人的长相么?”她大概想的是,孩子既然知道对方没戴套,那肯定是还能看到一些的,至少不是完全被人蒙住了双眼,“或者比较明显的个人特征也行。” 许寂看见医生捏着那根细长的棉签在自己体内刮动,紧张地忍不住勾紧了脚趾,怯懦地回答,“姐姐,我没办法看清,我的视觉中心有一块很大的黑影,就是昨天突然有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睡觉熬夜熬的……” 这是实话。她被掐住脖子抽魂去许枷身体里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换回来之后,眼睛就朦胧地不太能看清了,昨晚还只是糊,到今天下午,就是大片的黑影了。 法医抬头看了眼她的眼睛,发现她眼白上有不少红血丝,但只是些红血丝,不至于到黑影的地步,心想,一会儿再给她做个眼睛的检查。 现下得先把家长关心的问题解决了。她把从几个不同位置提取出的体液抹在提前准备好的载玻片上,再一份份配好盖玻片,将它们夹到光学显微镜下观察。 几分钟就有了结果,“家长,你家孩子应该判断有误,对方戴了套。我在宫颈、阴道壁,内裤上遗落的分泌物里都没看到活动的精子,体内也没发现结块的精斑。所以光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我没办法确定是谁做了这件事。但,也可以抽管血验个药,如果能在案发地点找到对应的药品,那便能从投毒的这条线索来判断犯罪嫌疑人是谁。” 简女士并不了解刑侦上如何追究责任,这会儿听说女儿没受多大的伤害,心里也松了不少,想着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孩子们也不会撒谎。 可她听见这判断,有些吃惊。她记得自己分明全部都射进去了,怎么可能查不出来,书上不是说一点点精液都有好几亿个精子么。 许寂接过法医递过来的一次性内裤,下了床,快速穿上,佯装好奇地问,“姐姐,我是真觉得对方没戴,我隐约听见那些人说什么要内射的话,还担心了一整天。难不成是过了能查出来的时间限制?” 法医只能根据事实来说明情况。她把边上检测镜都打开,让机器事先预热,再叫许寂在凳子上坐好,之后才回答她的疑问,“你可能是被犯罪嫌疑人吓到了。精液能在阴道内存活24到72小时,你这事情过去才十几个小时,要是真的内射了,就是外阴洗得再干净也能验出来,别多想。” 没查出来与他有关的证据,是再幸运不过的结果了。 可看着法医姐姐判定的结果和她真实知道的,完全相反,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好像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做梦?她昨天一天都是晕的,饿的,累的,痛的,意识清醒的时候不过就是和他做的那一小会儿。脑海里只有那些糜烂的场景。 她又想,她坐在凳子上仔细回想,回忆昨晚在身后操弄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肯定是许枷,她这样确定。可努力回想了几分钟,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记不起那个人的样貌,好像记忆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抹除了,她只能想起来有人捏着她的腰,要她摆动得更夸张些,叫得骚一些。 会不会是,她的动情根本就不是唱给他听的,而是给了在场的其他人。她的呻吟、她的妖娆、她的放荡,都不是为了他而去的。会不会是,她潜意识把真正的施行者幻想成了许枷,因为在场的的那些人里,自己最能接受他? 脑子乱哄哄的,少女望着模糊的墙壁,忽然心生了恐惧之意,坐立不安,想着一会儿得找许枷问个清楚。她脑海里笃定的乱伦禁事,该不会是药物作用下,不可抑制的幻觉吧。 简纨见女儿突然怅然若失,想起她之前说自己身体特别不舒服,只当她是又难受了,连忙开口,“医生啊,你快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她这脸色比刚才还要差。” 法医让家长把房间里的灯关上,然后打开眼底镜的对光口,让用于检测的光线垂直投照少女的瞳孔,再用食指摁住补偿镜的手轮,使能观察的视野逐渐清晰。 与从外表看见的完好无损截然相反,少女的眼底,全是血红色的。 第十五章 眼底出血的症状很少会出现在年轻人身上,大多有这类情况的都是中老年人,它们属于高血糖、高血压这类慢性病对血管造成了一定损伤后自然发生的并发症,唯一有一种例外,被害人的眼球曾经受到过钝性或者说机械性的外伤。这种损伤太过特殊,很难在正常情况下发生。 所以法医立刻想到了这种例外的情况,询问,“是不是有人用东西击打过你的眼睛,得是眼球直接受到外部冲击才行,要不然没办法生成这么多的血块淤堵。或者,你往前坐一些,让我仔细瞧瞧你的眼睛。” 她不记得有人打过她的眼睛。那些人哪有这么古怪的习惯,生气了一般抽她或是踢她,出于交易的原则,不会伤害她的面部或者其他脆弱的地方。许寂摇了摇头,从机器后面探出脑袋,乖巧地凑近,而后睁开眼,又在医生调试好的光线下被刺激地忍不住地颤了颤眼皮。 这不看还好,因为不特意检查很难注意到这些问题。法医刚把拇指放在她的下眼睑上,微微往下一拨,就看到了多处被眼皮遮盖住的球结膜下出血点。它们把眼白完全染红,一块块的,沿着穹窿的一圈全都是,甚至结膜上也有零散的出血点。都是女孩曾经受到过机械损伤的有力证据。 医生忽然想起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从抽屉里拿出压舌板和手电筒,让她张开嘴看看。果不其然,少女的咽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水肿,粘膜多处破损出血,更有些地方肿得厉害,好像能把她的喉管堵死。这比她想的严重太多,起初她见孩子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适,只当她是被人短暂地扼住了喉咙,再加上脖子上的肌肤比较敏感,才显得青紫肿胀。 “你喉咙不痛么?这种情况很危险,有可能会导致你的甲状软骨发生骨折、断裂。”法医继续追问,同时伸手去扶她的下巴,要她把头抬起来。 少女不知道医生嘴里的痛得有多痛,毕竟她掌握这具身体的最初一段时间里,都是铺天盖地的爽意,它们能完全覆盖住疼痛,甚至麻痹她的神经,要她没办法分出心神再去在乎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伤口。只是很轻微的痛,隐痛,也许是一直都在痛,可时间长了就不觉得痛了。 许寂微抬头看了眼妈妈,摇了摇头,回答,“不是很明显,不张嘴的话几乎没什么感觉。” “可能是你的痛感比较迟钝。”法医这样判断,接着低头观察她的脖子。少女的脖子又瘦又长,没有多余可以用来保护的肌肉和脂肪,所以那些外力直接作用在了她的骨头和软组织上。两边的颈侧末端都有的几个半月形的压痕,这是犯罪嫌疑人用力扼住脖颈时留下来的指甲的痕迹,其中有两个更是造成了皮下的毛细血管破裂。医生再在那些红肿的地方简单地来回摁压,通过观察她,发现有明显的压痛点。这说明她的颈部软组织发生了挫伤。 “晚点再给你开个CT的检查单,拍一下甲状软骨的情况,根据刚才简单外部观察,没有特别明显的断裂和错位,如果只是轻微的损伤回家养养就好,这也算是比较幸运的情况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那会儿被掐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太痛苦了,肺部像是要裂开,四肢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头晕眼花的,没办法呼吸。起初脸上还会因为突然的充血不受控制地发热,但时间一长就逐渐麻木了,紧跟着一点点转凉。到最后,她睁着一双眼睛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天花板时,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就连施行者嘴里污秽的怒骂,都成了往世的幻影。 她的世界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应该不是立刻换到许枷身上的,因为她不肯闭眼,所以望着某处盯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人觉得她的死状太吓人了,上来动手给她合眼时。就是上下眼皮闭合的那一刻,她离开了这具身体,去了许枷那边。 “孩子家长,结合已经观察到的这些症状,我们可以断定孩子曾经受到过足以威胁生命的伤害。完全可以起诉对方杀人未遂。”法医拿起相机把她身上的种种痕迹都记录了下来,输进电脑里,同时解释道,“她的这些后遗症和那些真正被掐死的被害人相差无几,至少曾经有过短暂性的休克或者晕厥,等会儿你们做完其他检查,我把内容加上后一起出这个鉴伤报告。” 简纨听见自家孩子有过几近死亡的情况,才开始感到后怕。起初她看着孩子活蹦乱跳的,还能好好的坐在那里,以为都只是些轻微的皮外伤,谁知道一查,情况这么严重。 “都能治好么?特别是眼睛,会不会一辈子都这么看东西了?”母亲连忙开口问。 “现在发现的也还算早,而且是外力所致的血管破裂,如果去大医院做造影的时候没发现其他的血管异常,后期通过吃药或者手术治疗,取出积血或者把它们吸收掉,视力也就能恢复了。至于其他外伤,不算麻烦,只要上点心好好护理,十天半个月差不多了。” 能解决就是好事。简纨连忙谢了几声,又激动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再拍了拍她的背,借此安抚她不安的内心。 之后都是些常规检查,把许寂身上其他的伤痕记录好,拍照留案底,再让她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遍,验伤也就结束了。要说还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她的体温,只有35摄氏度。法医说,能导致体温降低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低血糖、甲状腺功能降低、贫血等,也可能是孩子本身的身体情况比较差,与这次的案件没有太大的牵连,后期得去大医院做一套详细的检查。 简女士听完后,点了点头,想着孩子现在的情况就这么糟糕,得做点什么。于是,先借法医办公室的热水壶给她弄了一杯热水,然后又把她身上的毯子衣服裹裹紧,再从包里的什么角落翻出来一颗曾经参加同事的婚礼遗留下来的喜糖,仔细剥开往她嘴里塞。这样潦草地替她做亡羊补牢的事情。 这件事好像看起来尘埃落定了,但许寂的心里有其他的想法。其实她不知道许枷从自己身体里醒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完全不知,所以结合医生的诊断后有些悲伤地猜想了另一种结局。 没过多久,大概是下午五六点,肚子已经饿得快没知觉,他们两个人都验完了伤,家长们需要跑上跑下开检查单、去窗口付费买药的功夫。她靠在地下一层的冰冷的墙壁上,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停尸房,忽然开口问他,“许枷,我是不是死了?” 他听见这话,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也许是不知道她怎么猜到的,也许是诧异她为什么会这么猜,所以想也不想就驳回了,“你要是死了,那你现在是什么东西。活死人么?” 许寂好像被这句话说服了,眼睛眨了眨,往他这边小走了两步。可又像是找到了什么证据一样,轻声道,“你别骗我。我突然想起来,你上午和我说过一句‘别让你知道我又死在哪里了’,所以你穿到我身体里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死了。” 少年把头扭到另外一边,心想,明明她上午没这么敏感的,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这么多。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她用母亲的那套来判断他的真实想法,而后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人如果不死,灵魂怎么会脱离肉体。 “许寂,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你这会儿还好好的,能说话,能走动,就是体温比一般人低。只是体温低一些,无伤大雅,说不定去医院什么毛病都检查不出来呢。”许枷这样笃定,认为上天既然允许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体内,那就默许她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体温不正常。“骗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许寂看着少年朦胧的身体,难过的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同时忍不住抿住嘴唇,红了眼眶。 他不还嘴也不还手,扭回头看她还有力气打闹,心想,这样总比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母亲嘴里听见这个小冤家死了要好,总比简阿姨到这一层来的时候只能进左边的停尸房要好。好太多了。 许寂站在他身边断断续续地小哭了一会儿,直到心里那阵兵荒马乱完全安定下来后,才能再次开口说话。和他分别前,还有一件事要求证。她不想带着不明不白的记忆继续生活。 所以她看了少年几眼,看着他,把他往昨天的那个模糊的黑影上靠。而后半信半疑地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朵略感担忧地问,“昨天晚上的人,是你么?” “是整晚都只有你么?”小心翼翼的。 许枷从没想过这件事还需要再次确认,禁不住想,原来那药真的能让人记不住事啊。他望着右手边的法医室的铁门,勾了勾唇,侧过脑袋又伸手拂开落在她耳畔的长发,低声回答,“不是事先问过你,干你的人叫什么名字么。你那时候回答得可好了,只张口同我说了两个字。” “许枷。” 悬崖上忽有狂风四起。他们一同坠落了。 第十六章 单亲家庭,母亲就是她的顶梁柱。唯一的,比山要高,比海还宽。 看着许枷和宋女士毫不犹豫地打了出租车,许寂连羡慕的神情都不敢流露,只低着头,不停地眨眼,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视线变得更清晰。可惜没什么用,又不是近视导致的外界图像不能正确地在视网膜上成像。 “走吧,我们回家。”母亲已经问好了长途客运站要怎么走,伸出手要她赶紧跟上。 她们一前一后走在铺满黄沙的小路边的碎砖地上,没说几句话,太晚了,也不方便,母亲只在看见了地上的石子和浅坑时,告诉她要注意脚下,以防磕绊。汽车站斜对面碰巧有家夜宵店,她们坐在门口的塑料椅上随便点了一份大碗的蛋炒饭,就这么凑和着吃,然后赶着忙,坐上当天最后一班长途巴士,在星星高照的夜晚摇晃着回了家。 很奇怪吧,以前眼神好的时候看不见多少星星,这会儿推开巴士倒数第二排的玻璃窗户,趴在侧边已经脱了漆皮的栏杆上,她微微从车窗里探出几厘米,发觉到明明眼前迷糊而朦胧的,可抬头就能发现那些会跟随汽车颠簸而左右摆动的亮点,耐心地仰望着,看着它们时而被路旁的树叶遮挡,时而躲进浓云的怀抱,时而又被眼睛里的黑影吞噬。 “妈妈,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出来了?”她不禁发问。她们从那个房子里搬出来后,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辆陌生而寂寥的巴士上,听司机哼着不知名的口水歌,寻找远处若隐若现的烟火,与夜行赶路的轿车相会。这么简单而休闲地生活。 简女士没回答,许寂便好奇地转过头,发现母亲坐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那真是很别扭的姿势,整个人都要蜷起来,才能勉强在硬质的塑料椅上找到不过两三厘米宽的支撑地,才能把头靠住再安然睡去。 有一点许枷说得不错。虽然如今自己不生不死的,但能回来比什么都有意义。 这就是单亲家庭,她和母亲互为依靠,谁都不能轻易离开谁。 折腾了一路,她们到家的时候快三点。简纨很勉强才能打起精神先帮她收拾好再睡觉,进厕所的时候,手上还拎着她那个沾满灰尘,课本和练习册不知道还全不全的老旧书包。这两年课本费涨了很多,学校又开始流行指定练习书、指定书店,掉了就又要花半周的生活费去补一本……她正胡思乱想呢,站在门口换拖鞋,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桌上的一百块钱——肯定是留给她的——伙食费,出乎意料的多,是以往的两倍。 许寂站在那里看了得有十几秒,逮住了从厕所走出来准备去厨房烧水的母亲,忽然开口问,“那天吵完架你怎么还有心情连续出差一周的,工作就那么重要,比我也重要?” 简纨见她盯着那钱,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带着把皮夹里还剩的好几百现金全都给她,解释道,“你不是高考么,之前想着多在家陪陪你。但是听说你能上的学校学费一年都要好几万,便问了领导有没有外派的工作。等你以后工作了就知道了,出差都是有差旅费的,就是额外给的奖金,一天三十,一周就是二百,全是净赚,到了外面还包吃住。所以就想着平时我的那份伙食费就给你当零花钱,你别管我,平时在学校食堂多吃点好的,老师让买什么书你就去买……”好像全世界的母亲到了可以唠叨的时候都没办法停嘴,觉得少说两句孩子都听不明白,觉得少说半个字都能在理解上产生重大偏差。 “过了我18岁的生日,爸爸就真的一分钱抚养费也不给了么?”她知道母亲这么缺钱的理由,因为那位不想管她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譬如,谁让母亲生的是女孩儿,既然都是女孩子了,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以后都是要嫁人的。 “嗯,他不给就不给吧,指望他咱俩早就饿死了。不过你也别瞎担心,我肯定把读书的钱给你攒齐了。”母亲站在黑暗里,语调轻松,没再像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时,那样生气和着急了。 她很久不见那位中年男人了,因为对方母亲不让她和爸爸单独见面,所以这会儿觉得有些恍惚,甚至回想起昨日自己用许枷的卡随随便便取了两万出来。那么多钱,她从没见过那么多的现金,再加上几个小时,她亲眼看见许枷和宋女士说了给对方赎金的事情,没能全部找回来,差点数目,宋女士听了后,也没指责他。那么多钱。有时候她要买根冰棒吃都得在存钱罐里掏平时买菜剩余的一毛一毛的零钱。 “静儿?你在想什么。”简纨见她盯着一处不肯动了,忍不住发问。 静儿是她的小名,简女士在家都这么叫她。它和大名完全不沾边。母亲不喜欢她的大名,因为大名是让算命的先生给取的,出生的那年,说是这名字能给简纨招个儿子来。 “没什么,眼睛有些累了。”她低头揉了揉眼皮,装作只是发了会儿呆,“妈妈,早点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别熬太晚。书包丢那里拿水泡着就行,明天我睡醒了自己洗。” 说起明天,简女士又想到了能叮嘱她的话了,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回了房间,“明天洗什么。带着我刚才给你的钱一大早去市中心的第一人民医院挂号,眼科知道的,如果有专家号就挂专家的。得好好检查检查,别留下病根。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一张信用卡,直接刷,密码是你的生日,910505……”母亲站在月光中,同温柔的月色一起拥抱了她,叫她忽然不觉得手脚冰冷了。 少女看着母亲准备离开的背影,忽然记起了什么事情,蓦然开口,“妈妈,要是哪一天我毫无征兆的离开了。”也许是身体太难受了,那冷冽越来越浓,像崩塌的雪山,在这具脆弱的身体里越滚越大。她确定自己没办法这样长久地的生活,一定会有离开的那天,所以想趁着还在的时候,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是人死的那种离开。” “到时候,还请您别太难过。”她抿着唇苦笑。 简纨觉得她奇怪,只教训着,“小小年纪什么好的都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