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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鑫噙泪大吼:“就是吃了你这酒馆中酒菜才中毒身亡的!”说着一剑袭向公孙辞,公孙辞赶紧挡下:“你……你有什么证据!”

    箫吟和胜南也惊讶不已,箫吟不由得叹了口气:“小秦淮虽然人数众多,在江湖上有名的会家子还不多,白翼是想今年挑选人才的,这下子,老一辈走了,新一辈都没上来……这,这不等于把淮南的势力全架空了?!”

    胜南担心的还不止这些:“红袄寨和小秦淮结仇,没有道理啊……”

    “证据?证据是总舵主中毒身亡!他从荆湖北路到淮南来,才至建康一天便身亡,中间只来过你这家酒馆,不是你们蓄意下毒会是什么?!”

    唐鑫气极,又补上一剑,宇文白琵琶一击将他挡下:“唐香主,小秦淮和红袄寨向来没有瓜葛,怎可能蓄意下毒?”

    她这一句自是问出了凤箫吟和胜南心中疑问,唐鑫泪流满面:“还不是因为他们寨里二当家的妹妹失踪,一口咬定是小秦淮所为,总舵主才匆忙赶到建康来,你们红袄寨好是卑鄙,趁着总舵主疲惫就下毒!”

    凤箫吟小声问胜南:“你们红袄寨的二当家是?”胜南答道:“二当家是鞍哥,他妹妹叫杨妙真,也是宋贤的表妹,可是,好奇怪,妙真向来机灵,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

    他自是不知玉凤夺抚今鞭连累妙真之事,心中更加疑问。

    只听公孙辞道:“这便是证据么?还没查清楚,就不要乱诬陷!”

    唐鑫怒道:“我不管!今天这笔帐必须得算,先栽赃给我们,现在又害死咱们总舵主,那就是咱们小秦淮的大仇人,小秦淮,向来有仇必报!”说到做到,立即报仇,看着唐鑫和公孙辞两个激烈交锋,战况紧张,手下们哪敢不从,尽数上来找敌对,拼了个你死我活,虽不至于血肉横飞,但也把这客栈斗得是凌乱不堪,桌子椅子能散架的全部肢解,一会儿功夫已经分不清敌我,陷入一片混战。

    然而洪瀚抒身处战局之内,却自若微笑,操起火从钩,二者其下,分了唐鑫和公孙辞之剑,一钩卷飞了左剑,一钩绕去了右剑,唐鑫公孙辞一瞬失了武器,均是后退一步,怒道:“洪瀚抒!你想怎样!”

    瀚抒哼了一声:“世界上理不清的案子多得是,冤枉人谁不会?我不就被人诬陷了那么久!看事情不能那么简单,我看你们二当家和你们总舵主的事情,完全被另一个集团操控着,你们自己却不知道而已!”

    唐鑫、公孙辞均被这说法一怔:“什么另一个集团?”

    洪瀚抒道:“这个集团想挑起你们不和,而且置身事外,试问普天之下除了金人还会有谁!可惜你们都这么轻易地就上了钩!”

    唐鑫道:“话说得是不错,但若这集团子虚乌有又如何?”

    宇文白笑道:“事情总有真相,最后定然水落石出,唐香主若一时冲动,误杀了朋友,岂不是中了金人之计?”公孙辞亦道:“唐香主,咱们这儿谁也跑不了,若真是红袄寨所为,咱们才不会逃罪责,就怕到时候是你来道歉了!”唐鑫哼了一声:“那走着瞧!若真是你们所为,小秦淮会去泰安踏平了红袄寨的地盘!”说罢旋走。

    正是海上一月,世上千年。出了泉州的青涩江湖,快乐变得恍惚,简单也开始遥远,江湖,似乎开始乱了……

    第二章叹.情痴

    一种猜测化了两方干戈,望着小秦淮退去的会众,公孙辞长吁一口气,微笑着走到洪瀚抒、宇文白身旁:“多谢二位相助,才平息了一场争斗!”洪瀚抒道:“我也只是论实理而已。”

    公孙辞疑道:“洪山主怎么也会到建康来?你们不应该在西夏吗?”洪瀚抒低头不语。

    公孙辞一愣:“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洪山主只管说,红袄寨定然相助!”

    宇文白微微一笑:“公孙前辈言重了,大哥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来。”

    公孙辞这才恍然大悟,呵呵笑着:“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

    胜南看了一眼凤箫吟,微笑道:“他可是专门为了你从西夏辗转到这里啊……”凤箫吟的脸色出乎意料很不好看,冷若冰霜地起身就走,胜南一怔,赶紧上前去:“你怎么走了?不和洪大哥打招呼了?”

    凤箫吟却头也不回,牵马就走,胜南见她伤心,只是觉得好奇,回头看了一眼那客栈,只看见酒馆半掩半开的窗户里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仍旧像一团永远不灭的火焰,可是,不熄灭的结果却是遇到更残忍的风吹……

    他突然明白,凤箫吟怕是不可能把自己的爱给瀚抒了,自云雾山躲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瀚抒错了!

    两人进了建康城里很不起眼的客栈里落脚,晚上,胜南去见那公孙辞,了解了最近江湖的一切大事件,免不了要闲聊些,回到客栈去,已经是夜半时分,突见凤箫吟坐在门口等他,微微一怔,再一笑:“刚刚公孙大哥说了,洪瀚抒已经走了。”

    凤箫吟却岔开话题:“红袄寨的情况如何?”

    胜南笑容满面有大喜事:“我听说七月底,宋贤把玉泽带去了泰安。”

    凤箫吟一愣:“杨宋贤找到了蓝姑娘?”

    胜南点点头:“宋贤还让会中兄弟通知我,不必过淮水去了,该在哪儿就在哪儿,他带玉泽来淮南。现在,应该已经过了淮水。”凤箫吟微笑着只哦了一声。

    “还有就是妙真的失踪,至今没有定论,无论如何,她却是因为抚今鞭失踪的,只有找到金鞭,才能知道她被谁拐走了,才能找到她。”

    凤箫吟站起身来,指着他袖中的突出一角:“这是什么?”胜南低头,摸出两张黄纸,摊开一瞧,是两封信,小声道:“这是我和玉泽在蓝府的地道里发现的两封信,是她姨母写的家书,当时我穿的也是这件衣衫,竟忘了取出……”

    凤箫吟读罢,小声道:“暮烟?柳月?永琏?”胜南“嗯”了一声:“柳月从前和点苍山云蓝合称江湖两大才女,就和现在的北落秋、南玉泽一般,据说柳月的女儿托付给了云蓝,具体是谁还不知道。”

    箫吟一惊:“柳月的女儿托付给了云蓝?”

    胜南又抽出一道画卷来,纸已经很旧,纸上画迹却不衰。

    箫吟接过来:“这是柳月的画像么?”她见画中女子清丽脱俗、细眉薄唇,不由得自叹不如,胜南道:“玉泽长得和柳月很相像,但是比她还要美一些……”

    箫吟仔细端详了一番:“现下我懂了,为何你念念不忘那位蓝姑娘……仙女一般的女子,自是人人求之。”胜南叹道:“乱世之中还是不要当美女的好,据说这柳月吸引了一个金人,就是永琏,柳府两位老人不同意,他们就私奔了,还生了个女儿,柳月的父亲很生气,用了各种手段抓女儿回去。”

    凤箫吟道:“同这信上写的有大出入。”

    胜南点头:“仅有一种可能,信被人伪造过,有人从中挑拨离间!”

    箫吟点点头,突然念道:“永琏?金人?莫不是那个传说中20年前的金国剑圣完颜永琏?”

    胜南一愣:“你也听说过这个人?我以为小辈们都很少熟悉他,毕竟他多年以前已然封剑了。”

    凤箫吟轻声叹道:“如果不封剑,现在的他可是天下无敌。今天我才懂了,为了感情,他什么都不要了……人生自是有情痴!”

    第三章这相遇

    天骄,我弟弟,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一夜,胜南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当时徐辕的答复,是,天骄阅人无数,不会看错人,弟弟是怎样的人,天骄应该很清楚。

    可是,天骄说,他是一个让人难以读懂的人。

    就是这句话,一直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天骄说:“有些人,你真的永远不会懂,也永远不必懂他。”

    他不爱江湖,是,也许他像天骄所说的一样,不爱刀剑,从小都是被逼迫着替代,从未放弃过对诗词的执著,一个文人?

    传说中的那个绝世少年,传说中那个遥不可及、有些冷酷的江湖领袖,忽然间自己拥有了他的一切,那么他会怎么做……

    无法入睡,希望自己是多虑了……

    这一日,很普通的日子,建康城依旧如往常的热闹,没有任何残忍的情景出现,却有荒诞的喧哗声音,来自衙门前方,衙门前面坐着谁看不清楚,而这边人群里,大多是农民,他们拖着粮袋、猎物之类,一直在各自议论着各自的生活。

    身边走着的这个,是相识不到一年的小丫头凤箫吟,她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凑热闹,好吧,就让她凑去。

    胜南微笑着,看见道旁的秋天风景,想不到,一年之后,看着逐渐萧瑟的秋日,会体会不出叶子的颜色和轮廓,或许,褪色的不是风景,而是自己的眼睛;或许,没有感慨,正是因为道路变得平坦;或许,没有波折,因为坎坷刚刚伏笔……

    群众们哪里知道他们,又何必认识他们,江湖和人世,也许可以融合,也许本来就应该撕裂——凤箫吟钻进人群里去,听见的是比比皆是的怨气哀声:“秦大人囤着粮食,却闭仓还卖高价!咱们要用多少猎物,才能换一碗米啊!”“他还要什么挂丁钱,我家只有两个十岁大的男孩子,也要交这挂丁的税!”“可不是?建康的军队好得很么?月桩钱是要的越来越多,也不见得路不拾遗!”“还有,听说这秦二少够厉害,私设了大斗,咱们来缴粮,他用大斗收!”“咱们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