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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即请教。

    “哈哈,孺子可教,你一点即通啊。我闻道修道三百来年,虽参访多家多派,大道却如深渊之海,所知甚少。观你来由,不是我道门之器,而终将是佛门龙象,所以以后走佛法的路子才是你的终南捷径。”

    “佛道有什么差别吗?我听说三教原来是一家。”我对于佛道终归只知皮毛。于是疑惑地问道。

    “佛法说一切圣人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佛也罢道也罢正是如此。道家性命双修,佛家明心见性,但终归于本来,不是道有什么差异,而是人有差异啊。”

    “我还想请教,我有时灵光一现,就会了知一些连我自己都觉得奇异的事,但这种状况我只能瞎猫去碰死耗子。请问老神仙,这是怎么一回事,以后要如何修才能时时有这个状态?”我把这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提出来。

    “这是灵光耀发,你现在只是把盖子打开一点,也还只是打开你原来本有的一点,没有正统的修行,自然也难以为继了。当然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前程之路,祝小友功德圆满。”他如我见到的高人一样,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我清醒了过来,唇间似乎还留一丝茶的清香。

    “七月二十八,早上,阳光普照,中午,突然冒出一投乌云,霎时一阵狂风,但不过十来分钟,云开,风止,又是一个艳阳天……”我在日记里写道。

    融行所在的小县城遇到三十年来罕见的冰冻,现小城将弹尽粮绝,管道天然气仅能维持两天,全县所有供电区杆线割断,小水电公司职工奋力抢险,但每天也只能轮流供电。融行身为政府工作人员之一,白天要到各地看灾救灾,晚上有时不能及时更新。融行认为文以载道是菩萨行,但施民以无畏更是菩萨行,不能及时更新还得请各位见谅。并诚祝各地遭冰冻大灾者都平安大吉。

    第十六章乐极生悲

    在日记里还写了一件事,就是今天圆满地完成了中级班的培训。通过了十天的训练,学员们大都会了感应诊病、外气发放的功夫,而且还会了棒打肚子、尖枪刺喉的硬气功。这些在一般人看来很是神奇,其实说穿了也不值几纹钱。发放外气只要能静心,每个人都会,而棒打肚子的钢肚功就是一个小诀窍,别人用棒打你肚子时,就在棒子接触到肚子时你憋一口气,然后不用怕,对着棒子肚子用劲迎上去挺一下就行。而尖刀刺喉,也很简单,因为人的锁骨中的喉咙处的那个窝点其实可以顶入很重的东西,但是一般人不知道这个地方的特殊,看到有人表演尖刀剌喉就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人体的身上还有很多的地方有一些一般人没有了解的潜能,只不过大多数的人不知道罢了。

    至于开天目我们就降低了要求,说是只要入静时眼前出现了白光就意味着天目已经打开了。达到这个标准的就有十多个人,我们对这些人说,由于这次办班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多练功,只要他们以后再多用功练习,过不久就可以透视的。

    办班圆满结束,我们粗粗一算,两个班除掉了开支净收益有三万元。李医生顺手点出了五十张大团结作为我的报酬,我略微推迟了后欣然接下来,那个年代,五千元就是一笔大数目了,我记得后来我上大学时一年的学费才五百元。

    为了答谢这些学员给我们的创收,我和李医生商量今晚共同举杯庆祝一番。

    庆宴就摆在县城里最大的金源大酒店里,我们包了一个宴会厅,一张大桌可以容纳二十多个一块进餐。点了五百多元的菜,蛇、甲鱼、鸽子等在我们地方算最贵重的食物通通全上,再加上十瓶川都老窖。酒宴上觥筹交错,你敬我迎,在不管会不会喝酒都要喝上一小杯的规则下,每个人脸上都开满了红花。大家敬酒的对象自然是李医生,李医生平时每天要喝上几盅,杯中之物是他特有的喜好。我不喝酒,也就勉强喝了一杯,初次喝酒,酒的辣味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大家见我狼狈的样子,不禁哄然大笑。

    我跌跌闯闯地回到了宿舍,乘兴写起了日记,自从练功以来,我都每天把身体和功境中出现的现象详详细细地记录下来,今天我最高兴的还是旅游节的顺利进行,其次才是教学的结束。通过了这次办班,我学到了很多做为学生不可能学到的东西,而且在教学相长中体验更深。

    写完日记,我衣服也没取就趁着酒兴酣然入睡了。正睡得最香时我朦朦胧胧地觉得有人在敲门,而且不象是在敲,几乎是在捶。我勿勿地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李医生的儿子朝我扑了过来,几乎要把我闯倒,他带着哭音一把手用力地拉住我说:“龙行啊,赶快去救我父亲!”

    李医生出事了!我全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问他:“不要着急,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父亲回家后,就……就带着一身酒气,还对我们说过很多的糊话。我们把他扶到床上,他一下就睡去了,过了不到十来分钟,我妈妈叫他洗洗脚,喝点醒酒汤,可以一进去就发现我父亲他……他嘴角都歪了,满嘴里流着涎,我们立即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医院虽然接收了,但一看我爸的样子就对我们说要作为最坏的打算。我听过我爸曾说过你救过两个学员的命,所以我就赶过来请你去看看我父亲。”

    我二话没说,就拉起他,朝医生走去。等我看到李医生时,他两个鼻孔插着氧气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我打开天眼朝他看去,他满身一团黑气,心脏微微地跳动。我试着发一点外气给他,可是他一点也没有反应。我知道坏了,我是无能为力了,只得又打电话给罗老头求救。

    在电话里,我把情况同罗老头简单讲了讲,他一听我感觉他就是在摇头:“不行啊,龙行,只怕这回是神仙也难救活他了。”他一连地叹气。

    我面带沉容地走进了病房,李医生一家见我发气没有效果,求人帮忙又没见我哼声,都觉得不妙,自然识趣没有再问我什么。我们都沉默地等待天意。

    在不安中我们等了两天,两天里我只吃过两次饭,他们一家有的在找医院的熟人,有的去庙里祈佛,但李医生没有醒过一小刻。到了第三天,医生静静地对我们说道:“病人去世了。”

    医生的宣布不亚于一声惊雷,呼啦炸在头顶上,我一下子瘫下身来!泪眼婆娑,生命竟是如此地脆弱,犹如窗户的那层纸,不经意就撞破了,就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而我失去了一个修炼的领路人,李医生一家就失去了至爱的亲人。李医生虽然有点江湖气,但他是一个好人,教功时一丝不苟,平时待人和蔼可亲,给人看病总是嘘寒问暖。特别对我就如他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想起他教我气功,教我中医,眼泪又一次涨了上来,心一阵揪心的痛。

    我也不全是痛惜李医生,李医生的去世犹如一面镜子,也照亮了我,这个气功有什么用,而金钱又有什么用?外气再厉害能抵得住生死?金钱再多能买回生命?一旦无常万事休,什么也带不走啊。

    安葬了李医生,我拿出李医生生前给我的五千元递给了他妻子,什么也不想说就回家了。回到家里我把事情大体地对我父母说了,父母只是说我做得对,那个钱我们不能拿。而一到家里我也就病了,而且这一病倒还不轻,头重脚轻,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一闻到饭的香味就觉得厌烦,每天只能靠打点滴来维持生命,我用尽了各种气功的方法来治疗,但没有一点效用。

    这一病就病了半个多月,八月下旬,复课招生的广告就铺天而来。这个时候我心情犹如北极的冰雪什么也不感兴趣。而家里也暂时没有给我复读的学费。我想了想,先还是出去闯闯吧,是不是再读书看看再说。我说通了父母说是有同学邀我到南方的经济特区打工,一个月有六七百元,打四个月的工,我再回来复读。父母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得同意我的想法。

    临行前,我给罗老头打了一个电话。我把这二十来天百思后的困惑地对他说:“罗校长,你说我这修来修去,有什么用?就算我能上天入地,就算我未卜先知,可是生命的大限一到,什么也无能为力,我还修什么?就是我的这一场病来说,气功也是一无用处。我不如好好地如一般人一样,过得有滋有味,不会有修炼这样清苦。可怜这世上竟还有很多人不管风霜雪雨,放弃了娱乐和玩耍,呆呆地站桩或打坐。又有很多人带上钱粮,三步一跪,赶去西藏求活佛灌顶,看看身边和书上写的信仰者,他们的目的虽各有千秋,有求神仙庇护的,有求升官发财的,有求平平安安的,有求神功异能的,有求白日飞升的,有求即生成佛的等等,不一而足,但这些人能抵得住死亡吗?再看看身边的人,他们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中舒展歌喉,在声色犬马中纵情放飞。一边是典型的苦行者,一边是时髦的享乐者,如果不是有了更好的生存意义,如果不是有了更高的人生追求,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做这个苦行?!但这个意义又到底在哪里?罗校长你倒给我说说啊?”

    罗老头耐心地听完的苦诉,我只听得电话那头他笑哈哈地说道:“龙行啊,有进展,等把这些道理悟清楚了,修行才是真正上路了。恭贺你啊!”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指点,反倒来恭贺一筹莫展的我,这世界是不是疯掉了?我气愤得“啪”地挂下了电话。

    背上简单的行李,我便只身南行。

    八十年代末,高中生在特区还是很吃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