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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那些只有一点修行的精怪鬼灵,他们有多大的修行?但也可以附身人体,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和肉体。

    面对如火山一样即将爆发的众怒,我把他们观想成一个“人”,然后对这个“人”施加一点安静的念头,用这种近似催眠的语调就使他们安静了下来,也让这位懂得兵法中“杀敌者,怒也”的计谋失去了应有的效应。

    等到大家安静后,我再转过身来,对喇嘛说:“师傅,佛学的道理,我不多讲了,就是讲了,你可能也听不进去。毕竟你如果研习了经教,也不至于有这种犯戒的言行,本来你犯戒不管我的事,在家人不可言出家人的过失,我也是学佛者,当然明白。不过你现在做奸犯科,骗人钱财,还淫人妻女,这是人神共愤之举,因而就不容得我不出手了。”打蛇要打在七寸上,我先把他的罪行掀出来,镇入喇嘛和围观的众人。果然众人一听我义正严词的控诉,互相望了望,显然声势已造了出来,然后我再说:“一般人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我现在就来揭开的丑陋本来,你不是会显出菩萨来解灾吗?那么我就今天让你的菩萨再也来不了,你信不信?”

    他听了我的一番话,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我,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也是懂功夫的,不过,你别伤了你自己!”他一开口就落了下乘,心里有鬼,也来不及来驳我。还开口闭口就说功夫,看来他就是一个只重神通功夫,不重见地修行的外道,只不过披了一件红色的喇嘛外衣罢了。

    他一说完,就盘腿而坐,我轻笑一声,他那是用了降魔坐,看来,在他的眼里我倒成了一个邪魔。世事就是这样的有趣,真的变成了假的,而假的大多人认为真的。他双手合十,两手再外翻,结成一个如莲花一般的手印,嘴里不停地念诵着咒语。但不管他是如何的念,光不现,菩萨更是不见。他的功法本来就只是一种观想而成的功夫,可以让人产生有一种幻觉,功夫浅的人只能让一个人看见光和他观想的内容,如果功夫再深一点,就会让很多看见这种如真实幻的情境。可是在实相的观照下,幻觉犹如荧火之光,哪里还能再令人生起?

    他的脸色愈来愈严峻,先是额头上,再接着两鬓,后来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三月小阳天,虽有点热,但也不至于汗流满面吧,看来和尚用功用得热火朝天啊。看他那副用尽吃奶的力气的样子,旁人总认为我是处于深渊之中,受到了灾难深重的压迫。

    但我却依然懒懒散散地站在他面前,好象一个闲逛马路的人,见到了一个街头卖把式的壮汉,停下来饶有兴趣地观看他卖力的表演。

    喇嘛只知道“有”的力量,动用了观想的力量,他观想了无数重山、无数江水来压、来淹我,但我经历过了关中那次惊心动魄的压力,当时也几欲淹没在这种力量之中,后来我在明果的指点下明白了空的妙用。山再重,水再多,究竟无法奈何空。而空不需要你任何力气,只要你真的能放下,真的无念、无动于衷就行。当然只有全体的空才能有全体的有,但举世之下,有几个人能达到这种彻底的空、彻底的有境地?除非那就是佛陀。

    喇嘛见我轻松自在,脸上的神色更显得狰狞可怖,满脸通红,双目怒视,咬牙切齿,或惜他的头发太短,不然真的要怒发冲冠了。

    悠闲中,我觉察到他用了狠心,就象要用杀手锏了。凝神细看,我看到他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八臂喇嘛,每只手挥舞着一件法器,有锁、剑、索、杵、珠等,而他的头顶上也有一个喇嘛,同样手里掐着八样法器,不过这个喇嘛须眉全白,显然是这个年青喇嘛的上师。他的上师见了我,眉头不知为何竟皱了皱,而后我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逼身而来。

    看来他的上师已经领会到了空的力量。刚才这种无形的力量只是他的试探,后面的杀着我才更令我几乎无法应对。

    只看见他的上师一只手捻着一件珠玉,珠玉中放出五彩的光来,每道光是那样的令我惊艳眩目。打个比方,一个只在穷山里的小孩子,本来没有什么娱乐,一年到头也就只能在过年时才能放一些鞭炮来振奋一下心情,一当那一串串鞭炮噼啪响起时,心里别提多兴奋!但当他有一天,突然来到花花绿绿的城市里,看到那种五彩缤纷、各种花样纷呈而又巧夺天工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时,怎么会不动心,怎么会不如痴似醉,心叹其神妙呢?我此时正如那个贪看眼前珠、忘却身边险的那个男孩。

    但是在看中,我还有一丝真意在守候,可是随着那颗珠光的变换,我的真意一点一点地追随而去,危险啊,我明知危险在,但此时心不能由己,竟如中魔一样,一意孤行,涉上危险路!

    真意几欲淹没,我紧咬牙关,用尽最后的一点清醒意识,从脖子中取下那颗玉观音,双手合十,随后我的心变得完全迷茫,不知所踪,也不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啵”一声轻微而沉闷的响声过后,我顿时惊醒过来,我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盘腿而坐,而那位喇嘛此时已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口吐鲜血!八臂不见了,只见他身上真正的两臂,头上的上师也不见了踪影。

    “请……请问居士,你的名字,我叫仓姆拉吉。”他挣扎着起来,声音低沉的问我。

    我站起身来,对他扫视一眼,拍拍衣裤,从容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叫龙行,半年后如果你还在执着此缘,我们将来在西北大漠南州还有一晤!”

    我不再理他,转过来对身边的那位少妇说:“你的病,我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你现在睡的床头正对着门窗,只要你改一下床的方向,头朝南脚朝北,你丈夫将出差一周,你正好调整,不到一周就你会无药而愈。”

    “你怎么知道我对窗而睡?我丈夫出差才刚跟我通了电话,你是如何知道的?按你的方法真的有效?”少妇惊奇得一连串地问来。

    “信不信由你,就一周时间,你可以去试试。”说完我转身拉了还在惊叹中的李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旅社。

    “龙行,你小子还真行,看起来你好像赢了那个和尚呢!”李念边走边唠叨。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知道,那个喇嘛,哦,那个和尚动用神通在做诈钱骗色的勾当,我是替天行道,邪不压正,自然我赢了。”

    “看你说的神,骗钱我刚见过,骗色怕是你瞎说的,或许你小子心里老是这些歪念头,才戴了有色眼镜看人!”

    “哼!你不知道,他刚才那个观音菩萨的杨柳枝,沾上的净水其实是一种迷魂水,只要女人沾上,晚上就会糊糊涂涂地赶到旅社被他享用。”我顿了顿,“那个柳枝一扬,上面散发着迷魂一样的印记,我感觉到了,所以才出手。”要不是他是修炼功夫的,我才懒得这样详细地给他解释呢。

    “你说的对,我就听我师傅说过,道术中就有一种法术可以这样去害人。”他吐了吐舌,有些惊悸地回头望了望。

    就在他转头望时,我感觉了我们身后极为异常的不同。

    第七章雷霆之威

    我转头发现一条极细的白线跟在我们后面,在余晖中隐约可见,如果不是我心有所感,很难发现。

    我再凝神细看,那条线上竟然还有一极小的婴儿。婴儿的面孔正如那个胖喇嘛。李念此时也发现了我的异常,顺着我的眼光看去,他细瞧之下,脸色不禁变了又变。

    细线上的婴儿带有一种强劲的能量,虽然不是意生身,但也是一种经历过千观万想后的心力铸成的灵体。这种灵体类似道家里的阴神,道家在阳神未出,功过玄关后,会出现阴神显像的功境,这种阴神,也有一些神通。佛家没有这种阴神的说法,只称这是一种第七识下的带质境,也有类似道家的修炼方法,但主要还是倾向观想的方法。我就听明果师说过这种方法,那是对我在教气功时出现林静与小良不能醒来的原因疑惑不解时他解释给我听的。明果师对我说,这种功法的具体方法是首先把自己的相片放在香案面前,对着自己的相片反复地观想,直至观想得很清楚,然后把已观成的像移放在脐轮的地方。第三步就要磨五脏了,通过一定的咒语和手印把五脏之神的灵气灌注在这个观想的像上,让他也有了五脏六腑。第四步把这个已有结灵妙的像也即灵体升到心轮的地方,赋于它真正的灵性,最后才把它从头上放出来。这样这个修成的灵体就可以上天入地,虽然没有意生身那样的神奇,但也足可以假乱真,如真假孙悟空一样,只有到了如来那里,才能认清真伪。

    这个和尚修到这里也不知熬过了多少艰辛,坐破了多少蒲团。现在竟为了了解我的行踪,放出了他的灵体,他应该知道如果这个灵体受到伤害,那么他的修行只怕会荡然无存,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创伤。

    我明白他在追踪我,我不会儍到径直回到房里,那里还有不知修行为何物的林冰在,如果万一相斗,就会殃及池鱼。我想了想,就把战场移到雷祖寺吧。

    去年暑期时我教练气功,总要选一些“气场”好的地方训练打坐,当然首选是寺院,其次是坟墓了。县城周围的大大小小寺院我都去打过坐,所有庙里的庙祝我都很熟,我估且称之为庙祝吧,寺出没有出家的道人或和尚,都只是一些孤家寡人、老弱病残者在那里守着庙产,顺便也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有人来求神拜佛了,替求问者敲敲钹,打打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