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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剑猛一看很长,但是其中一截是一截,拉开就成一把长剑,按进去就成了一把匕首。众人一看,都惊呼了一声,这才真的明白我讲的是大实话。

    我张开口,向汉子微微笑了笑,作势欲吞,我看见他脸色有点惨白,很明显我点中了他的死穴。

    我慢慢地把剑送进食道,同时运用色阴境界里的功夫,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把剑吞进去,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我完全把剑吞进去了!林静在一旁带头拍起掌来,众人如受了感染一般,掌声越来越大,直至后来,如同雷声一般。瞥眼之下,林静眼含泪珠,仍意犹未尽地鼓着掌。

    剑轻轻地从我的喉间拔出后,那个汉子已悄无声息地收拾好散落一地的药物,准备走人。

    我把剑又拉长了还给他,原来的他满含煞气,一脸的挑衅,现在双手接过剑来,蔫头耷耳,垂头丧气。

    “我知道你走江湖真的很不容易,但再不容易也不能昧着良心。夜路走多了,自然会遇到鬼的。你以后把这当做杂技耍,靠的是手法和眼法,观众给钱那是你的辛苦钱,但牵出卖药来赚钱,那捞的可就是昧心钱了,你这些药不过是从山中路边挖来的草根,你又不识药,其中有种还带有一点毒性,吃了会麻痹人的神经!”

    一听到这药不仅不会有神奇的功效,还会毒人,手上还摸着药的人慌忙甩给那个汉子,有的还剩势而上,纠入汉子动粗要打。我连忙看去,竟然就是那些对我幸灾乐祸的年青人,一看就知道傍火打劫的街头小混混。

    “不要动手,他骗了你的钱吗?”我走上前去伸手要护住他,但在我的手刚要接触到这些人身时,他们噔噔噔地退了几步,从刚才的毫无征兆的感应而言,我知道这周围还有高人!我放眼看去,心有所触。

    “这位老弟,恕我眼拙,不识高人。以后我一定谨遵教诲,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将会再聚!”

    说完,他深深揖了一揖,他作揖时很奇怪,两个小手指总是翘起来。不过等我回想起他的奇怪时,他早已远去。此时余辉散尽,夜幕已临,我装着一身疲惫地对林静说:“你看,我今天真的很累,要回去练练功,不希望有人打扰。改日,我再请你?”林冰见我满脸倦意,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体谅地说了声:“老师要多休息啊,那我不打扰了,改日再聚。反正来日方长。”

    劝退了林静,我走过大街,来到一个长胡子、白头发的乞丐身边,打量了一下他说道:“该来的总会要来,这位老师傅,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谈谈?”

    他站起来,含笑看着我说:“嗯,龙行,你小伙子还真不错,要不是我师弟和师侄逼着我找你,我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刚才你怒而不威,慈而不怨。对事,善巧方便,对人,仁至义尽。就凭他走时一句话,你完全可以给他做个暗记,但你光明磊落,放虎归山。哦,我光赞你了,我们的事还没了,来,随我来!”他一把手拖着我,迈开两步,一恍之间,我们已到了城郊西边的山林里。看来这高人还真高得出奇,就这一手,我就无法做到。

    “我们先打一场,小伙子,你放手一搏,如果你没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死了也别怪我老头子以老欺少!”他快人快语。

    “老师傅,您难道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与我大战一场?不论事情的缘起,也不管谁是谁非,你真的不想弄明白后再动手?”谁说修行之路充满了逍遥,其实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甚至会搭上了鲜活的生命。有人说那你为什么不静静地坐在那里,思悟人生的真理、世界的实相?静坐看起来确是一种享受,但静坐只是修行的一种形式,而修行更多的则是红尘历练,也只有通过历练才有苦尽甘来。但历练的后果也许如我现在这样,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死在别人的手里,成了冤死城的路人。

    “我不必问原由,我也不需要去问,我能今天这样明明告诉你,那就算光明磊落了,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我命系于天,天不灭我,你奈何之。”

    “哈,哈,你没听说过黄泉路上冤死多吗?年青人,就是天命,也要你自己去维系,多说无益。”

    他闭上嘴唇,天地之间突然黯然失去了生机,一声尖锐的哨音从旷远的森林中遥遥传来,愈来愈近有一种摧毁一切生机的凌厉杀气,让我透不过气来。我屏神凝气,满脸肃然地感应着意境中的变化,取下玉观音,双手合十,祈请师傅加持,然后迅即入定。他有肃杀生机之意,我即入木石玩空之定,顿时我泯灭了所有的感观知觉,身如岩石,心如古井,化作天地自然的朽木崖石,任他狂风乱扫,雷霆愤鸣。

    他见这一招不灵,伸手凭空一展,手上顿时出现了一把六弦琴,盘腿坐定,架琴于双腿之上,拔弄起琴弦来,琴声如一丝春草,绿绿的,从地底里爆出嫩芽,然后迎风舒展,沐浴着暖暖的春风,懒洋洋地在薄日下徜徉。他奏出的才真是靡靡之音!这种靡靡之音可让钢铁融化绕指揉,入于木石之定中的我意忍不住这种乐曲的挑拔,坚实之定是竟有了些许的松动!随着乐曲如鬼魅般的迤逦而来,我好想大睡一场,“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大梦谁先觉?我独不自知。身上也变得软绵绵一样,提不起丝毫劲力,如同喝足了鸦片,意兴澜姗。

    我心里知道这一睡啊,只怕千年都不会再醒,那时父母家人,如何能找到我的足迹?还有更多的事我要去做,还有更多的人需我去相助,我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化为地泥。

    在尚存清醒之中,我尚有一丝灵感,双手接成契印,契尖对准益布嘉措,吸足一口真气,再奋力喷气而出,一声怒吼:“嗡部林”,咒音一出口,天地之间掀起一股巨流,如秋风扫落叶,一切尘垢和杂音随之席卷而去,天地顿时一片清宁,而空中香风阵阵,佛影刹刹,清悦的偈唱由远而来:

    佛告诸佛子

    汝等今善听

    我今就此咒

    具足诸功德

    能除世间恶

    毒害诸鬼神

    及诸天魔人

    一切诸咒法

    若闻此咒名

    皆悉自摧伏

    随着偈唱的传来,益布嘉措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抖抖地想再结印而战,但手一搭,竟然嘣地弹开,印不成印,身口意三密之中有一两密不能相印,自然他落败了。想不到他一代黑教宗师,竟然在不察之中黯然战败,这也是轻敌啊,这谦受益满招损,他又了一次新的认识。此时此景,益布嘉措还能再有什么动作?

    “龙行,算你厉害,我今天斗不过你,可还有明天,下次你就要小心了!”益布嘉措起身遁走。我则如蒙大赦,坐在地上,对空中的护法之神长跪以谢。

    看来,今天还真是侥幸,自己本来学的是禅宗,对于密咒的功德很少去关注和修习。但在中堂浏览密教经典时,见一字轮王咒,简洁易记,功效卓著,于无意之中记下,后来也偶有念诵,心中的感应很是清晰,便观察因缘,知自己曾多生修习此咒。想不到,就这一缘,今天救了我一命。

    但这远远还不是结局,益布嘉措逃遁而去,放出话来,这一次是他广而告之,下一次只怕是暗中使绊的伎俩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最难防的是他的举动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我的亲人。想到此处,我心中计较了一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起身回房。

    回来时,林冰又在等我吃晚饭。这次她倒没问什么,想来她是认为越来越临近高考,我是时刻准备着,备战备荒为高考吧,哪知道我刚才生死系于一瞬。饭后我对林冰说,明天是星期天,高考又要报名了,我要回家一趟,可能星期一二才能来。同时又对她说,我有一个数学难题,要去找罗校长问问。她点点头,为我拉开了门。

    我极需时间来提升修行,也只有境界的提升,我才有可能战胜益布嘉措,现在明果师不在身边,我能问的高人只有罗老头了。

    轻轻敲开罗老头的房门,他看了看我,一言也不发,把我让进了他的房里。罗校长一个人住在这里,他是以学校为家,很少回家去看望家人。

    “龙行,你来不是问数学题吧?”罗校长看来也会他心通之类的神通,我这样猜想,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问我。

    我点点头,把我与仓姆拉吉结仇并刚才与益布嘉措相战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罗校长紧锁了眉头,神色深沉地听我把事情说完。才对我点点头:“龙行,你做的没错,那个益布嘉措来寻你,他们是错上加错。你是不知如何应对,所以前来问我的吧?我对于佛法的修行简直就是外行,所以你是如何修的,该用什么方法来应对,所以我也不能给你提供具体的办法。不过三教本来是一家,大道是相通的,我可以从道家的角度来提出一些设想去对付。更何况你还道家修习的些许经验呢。”罗校长接着为我如何应对眼前这场劫难说出他的思路。

    第十三章洞天福地

    罗校长给我说了三条。

    首先要我去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闭关修行。山秀水美,外环境平和安逸,内环境就会与之相应。心静自然神安,神安即会通灵,灵性增强,就能沟通天地浩然之气。道家讲究万物生于一气,气才是世界的本来。

    风水之处的神妙还要在于这个地方曾是前辈高人修行的洞天福地,如果能够再与高人相通,得到指点,更会如虎添翼。

    其次要学会或练就一种灵咒,通过咒的力量叩请到大成就者,那么胜券就会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