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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自以为是自己能力造就或以为自己运气太佳而有的自豪与幸福其实都是自己在经意或不经意间累积的善业而成。许多自以为自己经验不足或太倒霉而引起的逆境也都是自己曾有的恶业造成的。世上大多人看子虚乌有的“一啄一饮、莫非前定”的因果报应,在这里得到了清晰的印证。

    我合上书,往回走,走我刚才落脚的地方,一股力量轻轻扶住我,接下来的感觉我就在向上腾飞。不过来时不似归时,来时是一遍黑暗,而归时却是一遍光明,就象平时神游一样,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一觉而醒,刚才的原是一梦。梦醒过来,我会然一笑,披衣起身,拉开窗帘,窗外已是一片光明。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只有一周的时间就是高考的日期,周围紧张的氛围越来越浓,黎明前的黑暗把有的人逼疯,把有的人吓蒙。我则就如时钟里的指针,按部就班,有节奏地在学校、公司、住处坦然而行。

    七月二日,学校已经开始停课。余下的时间老师只是偶尔在在黑板上写上一些押题,考前押题不仅是学子殷殷的期盼,更是对老师水平的检测关口。一个学校教学水平就体现在高考有多少人上线,而高考上线的关键又在于任课老师是否押中考题。老师们此时大多正锁门闭关,冥思苦想,多方搜罗信息,以期在考前能够瞎猫碰上死老鼠。

    第二十七章凌空巨剪

    说到押题,大多时候几乎靠的是运气。即使偶有所中,也是上帝的手在帮你。但人天性好赌,也好猜。眼下教室里正热闹着相互竞猜今年高考语文作文题。语文作文题按常规思路是与时事、焦点相关|奇-_-书^_^网|。跨入崭新的九十年代,自然整个华夏国的政治、经济、文化有了新的思路,新的格局。“山河天地眼,世界法身中。莫怪经销热,能生大地风”,举国上下,无不沉浸在经济建设的热潮中,东方明珠正在大唱蒲东开发。十亿人中九人商,还有一亿在观望,更多的人投入先富起的滚滚洪流中。除了经济之外,还有更令人激动万分的是亚运会的召开。刘老师也是激情满怀,展望未来,对作文题的竞猜也是往大事上走。

    我对这些毫无疑义的事丝毫不感兴趣,看着他们如盲人摸象似的举动,心里觉得悲哀。人生如局,处处事迷,活着的这一秒不知下一秒的去处,这才是至为可怜又至为可悲的事。可是真正明白的真理者,才会如此心情平静坦荡,可是大家看你如此淡泊,于利不争,于势不求,真是呆子木头,而你看他们蝇营狗苟,如飞蛾扑火,才真是疯子狂人。

    “龙行,你也不能躲在一旁不说话啊!你看大家各抒己见,就是猜的会风马牛不相及,但也可以激发灵感,打开思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也说说看啊!”刘老师自从与我不打不相识后,一直对我热情有加。不过我自己想来也无可挑剔,每回语文考试,哪一次不独占鳌头?就是每篇作文也做得锦秀团团,他还能说什么。

    “我才疏学浅,对这个也没有认真想过,只能当当听众。”我淡淡地说。

    “听了也应有感而发啊,来来,阐所欲言,说者无过,谈谈你的看法!”刘老师对我的鼓励真是锲而不舍,我推辞不过,随口以一副聊侃的口吻说道:“我对政治和社会大势不敏感,这方面就如一个白痴。我只喜欢花,特别是玫瑰花,对有刺的玫瑰花更感兴趣,说不定到时候,天如人愿,出个带刺的玫瑰的作文题给我呢。”这么久了,天下没有透风的墙,我也林冰同居一室的新闻辗转曲折下,竟传遍了全班同学,他们平时看我也总是一脸的怪模样,我正好借此幽默一下,果然这些难兄难弟们一听,哈哈大笑,有的笑得勾弯了腰,有的笑得流眼泪。刘老师倒不愠不火:“爱花之心,人皆有之,你们啊个心里不是这样?不过要说全国性的作文题出这样的内容倒是觉得不太可能。”

    “我也是说着玩的,我刚才看到一篇写花的文章,真是有声有‘色’,读罢令我浮想翩连,所以才脱口而出。说出来也让大家轻松一下,开开心,笑一笑,十年少啊。再说我就是想要这篇作文,也是一厢情愿。”我觉得我再呆在这里说下去也是格格不入的,于是拖了一本书走出教室。

    考前的几天,有的人更是废寝忘食,夜不能寐。而我也偶尔看看书,常常一小时才看一两页。读书先要由薄到厚,再由厚到薄,这个时候归纳总结就最为关键,而归纳总结靠的就是联想,由此及彼,由彼及此,往往就是一页两页书就可以包罗整个高考命题的内容。

    我轻轻飘飘地提着一本书,漫步在大街上走,心里一直回忆重温各知识点。猛然感觉有人拍住了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念这小子:“大战在即,放松为第一,你这样魂不守舍,当心被会一脚踏空摔成肉饼!”真是童言无忌,这种触霉头的话他也竟然说得出口。我得教训他一番:“李念,你也是一个修炼者呢,你难道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切,跟你瞎说了一句,你还上岗上线了?”他不以为然。

    “看来你这小子,鼓不敲不响,话不讲不明啊。祸从口出,在常人那里讲是他口无遮拦,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一不小心就得罪别人,搞不好就因为一句话而怒从心起,竟而大打出手而丢了性命。但你不同啊,你修行已有小成,话一出口,就得当心,因为在修行者那里一语即可成忏!”我提示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禁忌。

    “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一句话吗?还有这么多讲究!”他朝我翻了翻白眼。

    “常人的意识是最容易受干扰的,你是修行者,念力大,如果那个人本来有不吉的趋势,你的话就会加快他趋凶的行程。当然如果他没有那个因,你说也无妨,别说是你,就是街头摆摊的八字先生,他也能施出这种影响。你不是听人说,八字也不可乱看吗,就是这个道理。”看到他冥顽不化,我只得苦口婆心,谁教他是我小弟呢。

    “你说得这么灾难深重,我也只得姑且听之,也姑且信之了。噫,龙行,我们去看会热闹,行吗?”他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派头。

    “什么热闹?此时此刻,你还闲心看热闹?”

    “你不知道,广场上人山人海,那个耍魔术的还真厉害!”

    “魔术?那只是手法而已,值得你这们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个手法,嗯,也是一绝啊!不过,我听人说,他们会法术。”

    “出门在外,跑江湖的,当然会点功夫。其实也只不过是遮眼法。”

    “我听人说,他们叫观众拿个杯子和一根草,他们就会把杯子里的草变出泥鳅来。”

    如果是随便让人拿杯子和草,然后让草直接变成泥鳅,确有点难度,但不排除他用一种类似催眠的技术,本来是草,但看起来像泥鳅。不过要让那么多人视草为泥鳅,这点功力还是不容小觑。

    看到他满眼热望,本不喜欢热闹,但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于是跟着他前行。

    广场不远,抬步就到。远远望去,人头簇拥,不时爆出热烈的掌声。我遥望一看,天空中竟还挂着一条细绳,李念带着我东钻西走,不觉得已到了近前。

    在我的面前留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耍杂技的穿红戴绿,有的脸上姹紫“胭”红。一个小孩手捧着一只红纸箱,如募捐一样来来回回收集看客的票资,众人扔下几元几角不等,不过大家自觉性还比较高,没有一个掏出腰包丢钱给小孩,看来他们的收入还不是很低。

    我在中堂时也曾管理过此类四处漂泊走穴的民间艺术团,他们档次不高,规模不大,随处一蹲,就摆开了道具,撑起了舞台,一阵乱敲便毫无章法地招揽行人。如果演出精彩不够,看客就会拍拍屁股走人;如果整场演出能设计得高潮迭起,又碰上观众慷慨大方,节余下来才可能有所盈余。

    围观的人粗粗估计约在百来个,从衣着打扮看去大多是农村百姓。也许他们的表演很吸引人,听一旁有人小声说就在这个地方,他们已经上演了三天。三天以来不知要变换多少花样,才能把路人的眼珠吸引入。我没有看见李念所说的青草变泥鳅,而现在是表演单人走钢绳丝。

    钢丝凌空穿过两个临时竖起的大铁柱,高约20米,上有一身着红衣女子,正颤悠悠地在上面晃动。

    此时约略中午,直射的阳光照得钢丝有些光亮,钢丝上的女子轻如燕雀,在高空中一高一低来回穿梭,下面的鼓乐齐鸣,观众不时咂舌惊叹。我眯着眼睛朝上看去,红衣姑娘看上去不仅是走钢绳,那简单就是在空中轻轻起舞。她和着音乐,踏着鼓点,如风摆杨柳,身子前后左摇右晃,虽在高空,却如履平地。几次好似在从空中翻跌,但在她小巧一脚的倒转一勾下,又化险为夷。那简直就是流淌在空中的一首令人心潮澎湃的诗,令人迷恋而不可自拨,看到她赏心悦目的舞姿,犹如看到凌空弄青影的飞天,其艺惊如天人。

    在感叹的同时,我又深为之不安:这样高难度的表演中,这个女子身上竟没有任何的保险措施,我不禁感到一些悲凉,这究竟是卖艺还是卖身家性命?如果真有不测,一个斤斗,坠落下来,岂不一命乌呼!

    鼓声急,音乐的节奏更密,钢丝上的姑娘愈加扭动得更加变形,身如麻花,脚似蜻蜓,看得众人更加心眩目转,空中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提起了众人的脖子,看得观众引颈翘首,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