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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读师范学院时,她对身边数十个追求者熟视无睹,出人意料地把全校师生公认为老实本分、比她大8岁的班主任搞定,在师范学院引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临毕业前,她把已经离了婚的老师一脚踹开了。

    毕业后,芳菲在我们县城当了一名记者。我那朴实得有些木讷的表舅来找我,他千叮万嘱,让我看在老一辈人几十年交情的份上多关照关照他这个女儿。

    我敢说,当我领着芳菲走进家门那一刻起,肖林和芳菲不开始眉目传情了。他用夸张的口吻恭维她:“在我们县的记者队伍里,像你一样才貌双全的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但像你这么年轻的恐怕绝无仅有吧?”在这个比自己大近十岁的表姐夫面前,芳菲嗲声嗲气地笑着要肖林多关心自己,那笑声让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没多久,直觉告诉我肖林的心被芳菲俘虏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跑车里有芳菲惯用的“圣罗兰”香水味道,他的手机上有芳菲发给他的短消息,我甚至在他的车上拾到芳菲遗落的耳钉。我问,他否认。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用手摸着刮得铁青的下巴:“芳菲就像电话旁边那盆花。”说罢,他坐在那里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望着电话机旁边那棵他一直称之为“小妖精”的文竹,我不由分说地发了脾气,让他以后离芳菲远一点。

    但是我发现芳菲来我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的床上有她的头发,我的水杯口有她的唇彩,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痕记。一天,热心的邻居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要看住你老公和你的小表妹,我看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但是信奉家丑不可外扬的我,连着假笑掩饰说,“不会的,我表妹性格比较外向而已。”可关上家门,我和肖林开始无休止地吵架,每一次吵架我们都会大打出手。我的身上经常会留下一块一块瘀紫的伤痕。伤很痛,可我的心更痛,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心里的苦没法向人倾诉,另外,女儿还小,我不想让她过早地知道大人之间的纠纷,所以无论怎样我都要维护我的这个家。

    一天,菲很早就来到我家。趁他还没有回来,我委婉地对芳菲说:“芳菲,我们是表姐妹,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和你姐夫之间能发生什么……”没容我把话说完,芳菲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厉声喝道:“你不要自己没有羞耻心,就以为别人也不要脸。”说完摔门而去,很久我都没有回味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零点的钟声刚刚敲过,肖林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一进门,脱下一只皮鞋“嗖”地朝我扔过来,然手摇摇晃晃地冲我扑过来,一边骂一边用脚踹我,这些日子里所有的积怨顿时涌上来,心里几乎要爆炸,我不顾一切地和这个一起生活了6年的男人滚做一团,拼命厮打起来。

    那天晚上,家里书房的门被砸破了,组合音响摔得七零八落,厨房中的餐具打得粉碎。为了保全那台笔计本电脑,我的头上、身上被他用菜刀砍了4刀。血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睡衣上,感觉又凉又粘,那一刻我的心冰凉。

    跟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注定是某栋屋里默默无语的主妇,我当初很开心地选择了这条路,我信任他,但我没有想到现在的情形会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于刻意回避这些创痛,但看到在父母身边嬉戏的孩子,我还是禁不住心如刀绞。我不知道,这个我认识了7年、在一起共同生活了6年的男人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陌生!

    母亲、大姐和姐夫听到消息后没敢告诉患心脏病的父亲。他们编了一个理由急急忙忙赶来看我。姐夫给肖林打了5个电话他才回来。他紧绷着脸,在我家人面前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任凭我家人说什么,他就是一言不发。

    母亲和姐夫试图说服肖林好好过日子,他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我感觉门外有人在不停地走动,就打开了防盗门,只见肖林的两个徒弟(肖林因为武功好,收了一帮人做他的小弟)一人手里拎着两个啤酒瓶子站在门外。他们满脸愕然地盯着我头上缠的绷带,其中一个叫小东的男孩迅速地把双手背到了身后,不好意思地叫了我一声:“师母。”看着在屋里一言不发的肖林,看着眼前拎着酒瓶子的男孩,突然间我醒悟到,肖林是让他们来做帮手的,以防万一要和我家人打架。他只想这样解决问题?那一刻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当场晕了过去。

    过了几天,我从外回家,看见他的车泊在一家叫做“夜上海”的豪华酒吧前。弥漫着朦胧、神秘、奢华情调的酒吧内,肖林的脸上带着我久违的笑容,正眉飞色舞地对他身边几个要好的朋友说着什么。芳菲依偎在他身边时不时地掩嘴而笑。

    我的出现并没有让他们有丝毫恐慌,当着朋友的面,肖林很绅士地把斟满暗红色葡萄酒的杯子举到我面前,抿着嘴,挑衅似的乜斜我。我接过酒杯,对茫然看着我的芳菲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而后悔。”说完,我扬手把酒杯里的液体泼到仍旧在一旁装绅士的肖林的脸上。肖林一怔,被酒精烧红的脸扭曲着有些变形,随手抄起桌子上一个酒瓶“嗖”地站起身来想打我,他的朋友连忙拦住。在他一声接一声不堪入耳的国骂声中,我扬长而去。

    晚上,沉睡中的我被一身酒气的肖林拉下床一阵拳打脚踢。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扑在我身上咬起来。五岁的女儿跪在床上,一边哭一边喊:“爸爸,爸爸求求你别打妈妈!”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我蜷缩在床角,任凭这个在一起共同生活了8年的男人折磨我。他打累了,摇摇晃晃地去了卫生间。懂事的女儿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锁上卧室的门,然后,她跪在我身边,一边哭一边摇晃着我的胳膊:“妈妈,妈妈我害怕爸爸,明天我们去姥姥家吧。”我心如刀绞。转眼,他在门外一边骂一边用传真机砸门,一会儿功夫这个家里唯一完好的门上砸出一个洞。他拉下屋里的电闸,屋子里黑漆漆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肖林的心理有些变态。他在那个破洞前“啪”地点燃打火机,忽明忽暗的火光把他的脸映得极其恐怖。女儿钻进我怀里紧紧地搂着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爸爸,求求你别进来,我怕。”那一刻,我只有一种感觉——窒息。

    那段时间我的身体糟透了,经常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瘦了一圈。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憔悴的脸,我恨恨地说:“活该!这都是报应。”经受了这么多折磨后,我开始反思,特别是将心比心,想到当年被我拆散了的家庭,想到那对哭倒在我面前的母女,我就十分后悔。我真恨自己当卑鄙地充当了第三者的角色,良心上背了个大包袱,自己也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幸福,有苦说不出。

    他已经习惯地不回家了。这期间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从来不接。我去他施工的工地找他,他不是不在,就是看到我的身影一走了之。那段时间芳菲也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直没有露面。后来,表舅打来电话,他无比自豪地对我说:“芳菲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今年7月份就要结婚了。那个男人在江滨公园附近给芳菲买了一别墅正在装修,你抽空去看一看,这个表妹还得让你费心了。”“表舅,快别这么说,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强压住心中的痛苦和表舅说着。对这位从没走出村子的表舅我什么也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愿意提起,我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我在公用电话亭给他打手机,他没想到是我,接通了电话。我说:“想和你谈一谈。”我说:“尽管吵过闹过,我还是很在意你和这个家。你所做过的一切我都不追究,回家吧,我求你了。”他在电话那端冷笑。

    我哭了:“难道我们真要走离婚这条道吗?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对我说,我改行不行?你说过今生今世和我在一起,你说过永远不会辜负我,你……”“你少胡说。离婚?谁跟你结婚了?证据呢?”他啪地关掉手机。

    领着女儿站在这所豪华别墅的大门外犹豫不决,我不知道见到芳菲应该说些什么?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请求她离开肖林?就像……此时此刻我想起9年前领着女儿找我的那个女人。

    7年了,这个报应早晚还是来了,而且来得那么准确那么残酷,让我无话可说。

    那辆黑得泛光的“奥迪”从我们母女身边疾驰而去,车内,他拥着幸福的芳菲开怀大笑。女儿摇着小手大喊:“爸爸,爸爸。小姨,小姨。”我蹲在地上抱住女儿失声痛哭。

    又是因果,一场速报的因果,想不到,近来遇到的都是这种因果铁律,看着在我面前哭泣的林静,我陷入了深思!

    第十五章化解两难

    我将面对的都是老朋友,一个曾是我的学生,一个是我要好的死党,何去何从?我陷入了困境。

    我对林静说:“你现在明白你这场变故的原因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变了心。”林静咬牙切齿地说。

    “但是在你俘获了他的心后,你的心里真的很平静吗?”我质问她。

    她低下了头,认真地想了会,再抬起头时,面上多了几分愧疚道:“我当时夺了肖林原来的妻子时,心里当时还真有点自得,但是当我现在面临困境时,我知道她当时是多么的痛苦与无奈!而我当时还那么得意,以心度心,我是真错了。”

    “你有这份心,也是悟性好。